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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回 共研凶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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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姜小施主纵然大有问题,但老衲并未指明下手之人是他啊!何况,事关石小施主杀⽗大仇,一语不慎,就会引起莫大的风波了!”

  龙门老人讪讪的一笑道:“大师好说,老夫错了!”

  究竟不失豪慡的个,勇于认错的很。

  石承先忽然站起⾝子,抱拳向澄因大师一礼,道:“大师,那姜弘如是涉有重嫌,尚望大师坦予明告…晚辈心切⽗仇,实有度⽇如年之感…”

  澄因大师苦笑道:“小施主,这些年来,你都忍得过去,为什么不能再忍耐一些时⽇呢?”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老衲下得少室之后,即行闭关,小施主可知老衲的用意么?”

  石承先道:“晚辈愚蠢,不敢妄测大师用心何在!”

  澄因大师长叹了一声,道:“说出来只怕小施主要见笑,老衲闭关,却是有着两层用意!”

  石承先道:“哪两层用心呢?”

  澄因大师道:“一来借那闭关之名,以避杀⾝之祸,二来则是沉心静虑的思索一些重大的问题!”

  石承先、戴天行听得同时一怔,澄因大师这句以避杀⾝之祸,显然有着极深的含意,是以,戴天行不由得大声问道:“什么人要对大师不利么?”

  澄因大师道:“戴施主,那参与少室峰头剑会之人,又有几个不是⾝在危境?武当天虚道长,峨嵋元空师兄,丐帮葛施主,他们眼下可有信息传出过?”

  戴天行皱眉道:“他们果然没有在武林中露过面,但老朽不信他们均已丧生!”

  澄因大师道:“老衲也并未说他们俱已丧生啊!只是,他们不再露面,总不会没有道理。”

  龙门老人道:“老夫猜想,他们只怕也是学的大师模样,回山之后,隐居不出的了!”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应是明⽩,他们隐居不出,这中间就有着很大的道理哩!”

  龙门老人笑道:“明哲保⾝,这道理一定不错!”

  澄因大师道:“他们多是一方之雄,如论武功,在武林中算得一流人物,结果全都不敢再在江湖行走,可见得那⾜以威胁他们命之人,武功是⾼人一等的了!”

  石承先听得暗中道:“这位老和尚说来说去,还没说到关键所在,真叫人好生着急!”

  他虽然心中甚是着急,但表面之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

  龙门老人淡淡一笑道:“大师,你是⾝受之人,自然是知晓其中厉害的了!”

  澄因大师目光一闪,皱眉道:“老施主”

  龙门老人怔了一怔,接道:“大师有何见教么?怎地忽然变⾊不已?”

  澄因大师道:“老衲忽然想起一桩怪事,尚望老施主给我明示!”

  龙门老人道:“什么怪事?”

  澄因大师道:“老衲陷⾝天香门徒众之手,老施主是从何知晓的?”

  石承先闻言,心中吃了一惊,暗道:“怎地这澄因大师忽然问出这等话来了呢?莫非龙门老人救了他之后,并未将其中经过,告知于他么?”

  龙门老人闻言,却是笑道:“大师,你问的好!这些天来,老夫几次想对你说明此事,但因大师伤势未愈,长⽇打坐调息,难得有个把清醒的时刻,是以也就一直隐忍未说,既是大师相询,老夫自是应该对你说明⽩的了!”

  石承先暗道:“原来澄因大师也受了重伤…”

  思忖之间,龙门老人已经接道:“大师应是记得,贵寺尚有一位长老,活在人间!”

  澄因大师一怔,道:“可是老衲的长辈?”

  龙门老人道:“不错!”

  澄因大师忽然长长一叹道:“天愚师叔么?”

  龙门老人道:“正是这位长老!”

  澄因大师口宜佛号,合十道:“莫非老施主乃是受了天愚师叔之托,前去救了老衲!”

  龙门老人笑道:“不全是…”他语音顿了一顿,瞧着澄因大师那疑虑的神态,摇了‮头摇‬,接道:“还有一位前辈,才是真正出面之人!”

  戴天行揷口道:“他是谁?”

  龙门老人看了戴天行一眼,笑道:“这人是谁,大师想必心中明⽩。”

  但澄因大师却是闭目合十,没有说话。

  戴天行觉的甚是奇怪,目光停在澄因大师脸上,转来转去,皱眉道:“大师为何闭目不语?”

  澄因大师闻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个…老衲实是未便启齿!”

  石承先忽然心中一动,忖道:“大概龙门老人,乃是受千毒公主之托,澄因大师不肯说出,必是对他那位天愚师叔,依然有着不肯谅解之故…”一念及此,当下接道:“这人是谁,晚辈知道!”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老弟…你怎会知道!”

  澄因大师也神⾊一变,道:“小施主,你…莫非见过老衲的天愚师叔了?”

  石承先‮头摇‬道:“晚辈没有见到天愚大师!不过,贵寺中的慧因大师,却是在你出事之⽇,奉了掌门之命,前去二祖庵叩见过天愚长老。”

  澄因大师似是有些不信的接道:“慧因师弟当真是奉了掌门之命前去的么?”

  石承先道:“晚辈亲自耳闻目见,自然不假的了!”

  戴天行不等澄因大师再说什么,却是大声道:“老弟,你说那另一位前辈你知道是谁?

  怎地又不说出?”

  石承先看了澄因大师一眼,只见并无拦阻之意,立即接道:“那位前辈,必然是千毒公主了!”

  戴天行听得千毒公主四字,似是浑⾝一震,脫口道:“那位老魔头,尚在人世之间吗?”

  龙门老人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千毒公主眼下已然不再是魔头了!”

  澄因大师却是低声道:“孽障!善哉…”

  显然,他依然有着不释之意。

  戴天行沉昑道:“千毒公主…她如是健在,只怕已是九十开外的人了!”

  龙门老人笑道:“本来是九十多岁嘛!不过,老夫见到她时,却见她依然风韵有如当年。”

  戴天行失声道:“她…练就了驻颜之术?”

  龙门老人道:“这个么?老夫却不好问!”

  这时,澄因大师长长的一叹,道:“孽障!孽障…

  天愚师叔本可早证罗汉果,只因千毒妖妇的一个情字,竟然误了他老人家证果之期…”

  石承先只听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澄因大师愣了一愣,道:“小施主因何发笑?”

  石承先依然笑道:“大师,你这等批评长者,若被天愚长老听到,定然是要不⾼兴了!”

  他语音一顿,不等澄因大师说话,便自接道:“何况,大师之命,还是那千毒公主托人所救呢?”

  澄因大师一时似是为之语塞,久久不曾答腔。

  石承先沉昑了一下,接道:“大师出事之⽇,慧因大师去至二祖庵,曾经得蒙天愚长老指示…”

  当下,石承先便把当⽇在初祖庵中所见所闻,向澄因大师说了一遍。

  澄因大师这才宛如大梦初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一连声的念了无数遍佛号,脸上也升起一派庄严宝相。

  显然,他那嗔念已消,对天愚长老的宿怨也已化解。

  戴天行这会儿却笑了一笑,道:“老弟,你的功德不小,澄因大师此刻已然心无杂念,有什么事,再向他请教,那可正是时候了!”

  石承先知道,戴天行乃是暗暗点醒于他,要他快些问问当年剑会之事。

  龙门老人也笑道:“不错,石老弟的事,也该有个结断才是!”澄因大师双手合十,闭目接道:“两位施主不用相,老衲若非为了等候石施主前来,当⽇一下少室峰头,也就不会宣布坐关了。”他语音一顿,霍然睁开双目,向石承先道:

  “小施主,你先把心中所疑,逐件提出可好?”

  石承先暗道:“他为何要我提出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别情么?”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他口中却道:“晚辈遵命!”

  他略略的想了一想,接道:“大师,那姜弘当⽇所坐之处,离大师多远!”

  澄因大师道:“不⾜一丈距离!”

  石承先道:“他如暗中出手,大师定可瞧得见了!”

  澄因大师道:“那是当然!”

  石承先道:“晚辈以为姜弘可能做了什么手脚,却把大师瞒了过去。”

  澄因大师‮头摇‬道:“不可能!那姜弘小施主距我不远,他的一举一动,老衲均可了如指掌般,他如是有什么举动,那是决不会瞒得过我的了!”

  石承先道:“这么说,那姜弘并不是涉嫌最重的人了?”

  澄因大师‮头摇‬道:“那也不一定,当⽇在场之人,依老衲看来,似是都有嫌疑。”

  石承先闻言不噤一怔,暗道:“这等说法,倒是出人意料得很。”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这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之处,老衲相信,那一天在少室峰头之人,除了轩辕豪施主以外,其余的人,都有下手的可能…”

  戴天行闻言,呆了一呆,道:“大和尚,那轩辕豪乃是与石兄动手之人,为何反而不被列⼊呢?”

  澄因大师道:“施主莫非不信老衲的眼力么?”

  戴天行道:“不错!”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以当时的情形而言,老朽认为,第一个可疑之人,应是轩辕豪。”

  龙门老人在旁冷哼了一声,道:“怎见得?”

  戴天行笑道:“情急反噬之下,轩辕豪为了保命,如果暗下杀手,那也是理所当然。”

  龙门老人沉声道:“戴大侠,看来你对轩辕豪的为人,知道的不多啊!”戴天行笑道:“老丈认识他?”

  龙门老人道:“当然。”

  他忽然长长一叹,接道:“多年至,焉有不知他的为人之理?”

  言下之意,对戴天行似是甚为不忿。

  戴天行却是微微一笑道:“原来老丈和他是多年故,那就难怪了!”

  澄因大师长叹了一声,道:“戴施主,轩辕豪虽有魔剑之名,但他为人,却无丝毫魔气,武林中的朋友,被人误解之深,举世之中,只怕没有比轩辕豪施主更甚了!”

  石承先心中却在寻思,他们这般为轩辕豪解脫,必然是有着道理,只不知道这位龙门老人,又是什么出⾝,居然和轩辕豪相甚深?

  他思忖之间,不噤脫口道:“老禅师,家师也说过,那轩辕豪不会是暗中下手之人。”

  澄因大师脸上有着一丝笑意,龙门老人却呵呵大笑道:“甘布⾐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他能有这等眼光,叫老夫好生敬佩!”

  澄因大师接道:“甘施主乃是一世之雄,他如没有眼光,武林中还有何人?”他略为顿了一顿,又道:“小施主,令师还说过什么?”

  石承先道:“家师只是认为轩辕豪决不会暗箭伤人,对于究竟是谁下手而为,家师没有提过。”

  澄因大师道:“这事也难怪甘大侠无从置言,老衲乃是⾝在现场之人,眼下想来,也觉着有些茫然之感…”

  石承先心中一惊,大为失望的接道:“老禅师莫非也无法指出何人最为可疑么?”

  澄因大师道:“不瞒小施主说,老衲即令心中有所猜疑,那也不能凭空说出啊…”石承先皱眉道:“晚辈千里跋涉,前来寻找老禅师,莫非此番又是空跑了…”

  澄因大师眼见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小施主不用愁急,老衲既是留在人间,总得相助小施主把这事查明!”

  石承先稍稍松了口气,道:“多谢大师了!”

  戴天行这时低声道:“大师,那荆长虹之死,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师可曾派人打听过?”

  澄因大师道:“查不出原因,如是老衲知晓他的死因,事情也就不会那等复杂的了!”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老朽倒是听到一些有关荆长虹的传说,只怕说将出来,徒人意…”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他既是知道,为何不肯说将出来呢?这老人好似很怪啊…”戴天行闻言,接道:“老丈既有传闻,说将出来也好作个参考啊?”

  澄因大师目光在龙门老人⾝上一转,笑道:“老施主听到了一些什么?”

  显然,他们都希望龙门老人能将他听到的一切,说出来了。

  龙门老人⽩眉翕动,沉昑不语,似是在思量要不要把他所听到的事,说将出来。

  石承先等了一会,不见龙门老人说话,心中大是着急,忍不住大声道:“老前辈,那些传闻不论是真是假,说出来也不要紧啊!”龙门老人长吁了一口大气,道:“老夫不说出来,想必三位也不会放过老夫的了!”

  戴天行笑道:“老丈正该说出来才是!”龙门老人微微一笑,接道:“那荆长虹之死,武林中有些传说,但都是揣测之辞,老夫听来的,却是比较接近荆家之人传出…”

  他话音未已,戴天行已然大声道:“老丈是听什么人说出来的?可是那隐居已久的荆老头儿?”

  澄因大师呆了一呆,向戴天行道:“戴施主,你说的荆老头儿是谁?”

  戴天行道:“荆侗啊!”澄因大师道:“荆长虹的大伯么?”

  戴天行道:“不是他还有谁?”

  龙门老人笑道:“戴兄,老夫不是从荆侗那儿听来的传闻…”他不等戴天行再问,立即接道:“不过,那说出荆长虹死因的人,却是荆侗⾝边之人。”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这人可也是武林人物?”

  龙门老人道:“当然是。”

  澄因大师道:“老衲知道这人是谁了!”

  龙门老人道:“大师想出来了吗?”

  澄因大师道:“准是那紫电追魂⻩施主了!”

  龙门老人笑道:“不错,正是⻩明申老弟!”

  石承先道:“这位⻩老前辈怎么说的?”

  龙门老人道:“据他告诉老夫,那荆长虹并非病死在榻之上!”

  石承先暗道:“这还用你说么?”但他口中却道:“怎么死的呢?”

  龙门老人道:“⻩明申说,那荆长虹乃是死在一种极为歹毒的武功一击之下…”他忽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道:“这种武功,据说乃是九大魔功中的一种!”

  石承先心中一惊,忖道:“怎么又沾上了九大魔功,看来眼前这一切的纷争、残杀,都是因那九大魔功而起了!”

  寻思间,只听得澄因大师长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啊!荆施主竟然也是死在九大魔功之下…”

  戴天行却道:“老丈,⻩兄可曾说出那是九大魔功中的哪一种?”

  龙门老人道:“⻩明申说,就他和荆侗查看,那荆长虹乃是被‘七毒玄煞印’手法所伤!”

  戴天行失声道:“玄风道长的七毒玄煞大手印,出手之后,必无生者,那荆长虹定是当场死去了!”

  龙门老人‮头摇‬道:“不然!那下手之人的功力,似是有些不够,是以荆长虹可能并未立即丧生。”

  戴天行道:“⻩明申怎么说的?那荆长虹如是未曾当场死亡,应是知晓那对他下手之人是谁的了!”

  龙门老人道:“⻩明申没说,也许那荆长虹在临死之前,已然没有说话之能了!”

  戴天行道:“老丈可是问过⻩明申么?”

  龙门老人道:“老夫果然问过,只是⻩明申没有说明,那荆长虹曾否留下遗言。”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荆施主当真是伤在那七毒玄煞印的武功之下么?”

  龙门老人道:“这是不会错的了,⻩明申一直和荆侗住在一起,荆氏门中之事,⻩明申知晓的比任何人都多,但他不肯说明荆长虹是否留下遗言,就老夫猜想,其中必有道理…”

  澄因丈师道:“不错!关键只怕就在这里了!”

  戴庆行道:“怎么讲?”

  澄因大师道:“倘是那荆长虹死前留下有遗言,必是指出过下手之人是谁!”

  戴天行道:“不错!”

  澄因大师道:“荆长虹乃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他如被人害死,形意门应该为他复仇才是!”戴天行道:“那是自然的了!”

  澄因大师道:“但那形意门并无行动,而且,连掌门人的死因,都予以隐匿,施主可曾想过其中原因?”

  戴天行道:“这个么?戴某尚未想出。”

  澄因大师道:“施主,除非那伤了荆施主之人,武功⾼过形意门‮弟子‬太多,否则,形意门不会不敢作为啊!”戴天行道:“有道理!只是这人定然不会是玄风道长自己了!”

  澄因大师道:“当然不是他自己!不过,这事也可以证明一点。”

  戴天行道:“哪一点?”

  澄因大师道:“那石啸风施主之死,必与九大魔尊有关!”

  石承先一怔道:“九大魔主多已不在人间,先⽗怎会与他们牵连在一起了?”

  澄因大师道:“九大魔主虽然早已死去,但他们九大魔功,却留在人间啊!”戴天行道:“九大魔功乃是由轩辕豪持有,这么看来,石兄正是死在轩辕豪手下的了!”

  澄因大师道:“这个…”

  龙门老人脸⾊一沉,道:“戴兄怎可如此妄自下评语?九大魔功虽由轩辕豪持有,但他并未习练,却是人人皆知之事…何况,那九大魔功也可能另有抄本,被别人得去哩!”

  戴天行闻言怔了一怔道:“老丈可是替那轩辕豪作为说客而来的呢?”他冷笑了一声,接道:“据戴某所知,九大魔功应是在少室峰头被石啸风自轩辕豪手中取过毁去的了。”

  龙门老人道:“本来已然毁去了。”

  戴天行道:“既然九大魔功的秘笈已被毁去,武林之中,却又不断出现九大魔功,这是什么理由?”

  龙门老人也冷笑了一声,接道:“戴兄怎知那九魔秘笈不是别有抄本呢?”

  戴天行道:“戴某不曾眼见,就是有些不信了。”他语音一顿,接道:“就算老丈说的不错,那抄本也可能是轩辕豪从中弄的手法啊!”龙门老人脸⾊一变,似是甚为恼怒!

  但他目光在石承先⾝上一转,却将一脸怒意,化解的⼲⼲净净,微微一笑道:“戴兄,你这等看法,也不无道理,但老夫可认为失之武断!”

  戴天行道:“戴某的想法也许有些武断,但戴某认为很有可能…”

  澄因大师这时⾼喧了一声佛号,接道:“戴施主,这事究竟是部是轩辕施主所为,咱们眼下似是不必多加探讨,倒是那荆长虹之死,形意门并未替他报仇,确是一大关键,咱们必须找出原因!”

  石承先在心中暗道:“他这是担心戴天行和龙门老人再行斗口,才会这么说的了…”

  耳中听得戴天行接道:“怎生查法?莫非咱们要去那形意门总坛一行么?”

  澄因大师沉昑道:“如是有此必要,咱们也只好走上一趟了!”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大师,除了荆长虹这一条线索之外,你可曾也想到别的人了?”

  澄因大师道:“想到过!”

  龙门老人笑道:“照老夫的看法,如是找那活在世间之人,总比找那死去之人为好!”石承先接道:“不错!老前辈说的有理,咱们如是先从活人⾝上去找,总比去那形意门要強。”

  澄因大师道:“两位之意,是要先去别的门派打听一番么?”

  龙门老人道:“大师认为不妥么?”

  澄因大师道:“不是有何不妥,而是不容易找得到他们啊!”石承先道:“怎么会?”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你应该知道,老衲只不过是宣布了坐关,结果小施主却花费了多少心⾎,才将老衲找到之事么?”

  石承先一愣,道:“是啊!老禅师之意,是说不容易找到他们了!”

  澄因大师道:“老衲正是有着这等顾虑。”

  石承先‮头摇‬道:“晚辈的想法,却是有些不同。”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怎么想?”

  石承先道:“晚辈认为本不用去再找别人!”

  澄因大师一怔道:“小施主这是何意?”

  石承先道:“晚辈知道,当⽇之事别人也许不明⽩,但老禅师却一定会知道!”

  龙门老人皱了一皱眉,笑道:“原来老弟的用心,还是放在澄因大师⾝上么?”

  石承先道:“晚辈一直相信,除非澄因老禅师不愿说出,那自然又另当别论的了!”

  龙门老人看了澄因大师一眼,道:“大师,你怎么打算?如是知晓,倒不如说出吧!”

  戴天行在旁冷笑道:“大师,戴某认为你不用担心,既然这么多年,对方都不能奈何于你,你又何必呑呑吐吐,不敢说出来呢?”

  澄因大师‮头摇‬长叹道:“施主,兹事体大,可是随便玩笑不得啊!”戴天行呆了一呆,道:“玩笑?谁说是玩笑?大师,你这等想法,实是叫戴某惊讶的很…”

  澄因大师道:“施主,老衲如是不把这事看得十分重要,也就不会有着这等想法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接道:“小施主,老衲心中却是有着可疑之人,只是…”

  他一连说了两三个只是,却未将要说之话讲出来。

  石承先道:“老禅师,只是什么?”

  澄因大师沉昑了一阵,方始低声道:“只是…老衲实在说不出口来。”

  龙门老人忽然大笑道:“大师,老朽明⽩了!”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明⽩何来?”

  龙门老人道:“那涉嫌最重之人,想必是你大和尚的知己之吧!”

  他话音一落,澄因大师的脸⾊当真为之一变,接道:“老施主说的是哪一位?”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大和尚,老朽如是猜出来了,你可得承认才是!”澄因大师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龙门老人目光一转,道:“元空长老,是么?”

  澄因大师只觉浑⾝一震,看着龙门老人呆了半晌,脫口道:“老施主,你莫非早就知道么?”

  龙门老人听到他这句话,竟然也是脸⾊大变,叫道:“没有…大和尚,你说话可要当心些啊!老朽并不想牵⼊你们的恩怨之中…”

  石承先睹状,心中甚感奇怪,暗道:“这是怎么了?龙门老人既然不怕⿇烦的救了澄因大师,为何此刻却又说出这等置⾝事外的话来呢?”

  一时之间,他也不噤有些呆了。

  倒是戴天行的神情较为镇定,但他忍不住大声道:“大和尚,真是元空长老下的毒手,暗算了那乾坤一剑石兄么?”

  澄因大师闭目合十,久久不肯说话!

  石承先只瞧得心中大震,忖道:“看他如此神情,想是龙门老人没有猜错的了!”

  戴天行轩眉笑道:“大师,有许多事,是决不可能两面保全的,大师还是说出来吧!”

  澄因大师寻思一阵,接道:“施主,不是老衲不说,只因元空长老,他…”

  忽然长叹一声,口宣佛号,喃喃不绝。

  显然,龙门老人是真的猜对了。

  石承先眼见澄因大师沉昑不语,不由得甚是着急,说道:“老禅师,这元空长老眼下住在何处?”

  澄因大师皱眉道:“小施主,当年与会的七人,老衲曾说,人人都有涉嫌的可能,就算元空长老有什么问题,小施主似也不用这等着急啊!”敢情,澄因大师仍然不愿作肯定的回答。

  石承先听得心中大为不解,但他却不便多说什么难听和责难的话,沉昑了一下,接道:

  “老禅师用心,叫晚辈好生不解啊!”戴天行说话可就没有那么好听,哈哈的笑了一声道:“大师几年不见,却原来变得这么胆小如鼠,早知如,此,石老弟又何必那等费心,非要将你找到不可?”

  龙门老人也冷哼道:“是啊!早知如此,老夫就用不着浪费心⾎,把你这老和尚从天香门手中救了出来!”

  一片相指责,只把澄因大师说的脸⾊惨惨。

  他闭上双目,长叹一声道:“既然三位施主这等相,老衲只好承认,七人之中,涉嫌最重的,果然有着元空长老!”

  戴天行一怔道:“和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舍元空而外,还有一个什么涉嫌极重之人么?”

  澄因大师道:“不错!”

  石承先脫口道:“那是谁?”

  澄因大师道:“姜小施主!”

  戴天行道:“姜弘?”

  澄因大师道:“他与元空,在石老施主击败轩辕施主之际,同时都移动过⾝躯,是以,老衲一直把他们两人列为同样的可疑之人。”

  戴天行道:“大和尚既是这么说,那是不会错的了!

  但不知他们已否发觉,有人猜疑到可能是他们下手之事?”

  澄因大师道:“荆施主忽然暴毙,葛施主和天虚道长也都隐居不出,其中原因,施主应是想得出来,显然,他们已经有了部署!”

  龙门老人接道:“这还用说么?否则,也不会石老弟一到嵩山,你这位老和尚马上就被人险险抓走的了!”他话音一顿,忽然顿⾜接道:“天香门!大师,这事莫非全是天香门所为?”

  石承先一怔道:“老前辈…认为先⽗之死,乃是天香门下的手?”

  龙门老人道:“下手之人,虽然不是天香门弟子,但这一切均由天香门所策划,大概是不会错了!”

  戴天行点头道:“不错,咱们本该早就想到才是啊,这事已是十分明显,可见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

  石承先剑眉深锁,沉声道:“咱们可要去向那天香门的掌门人问上一问?”

  龙门老人闻言,一怔道:“老弟知道那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么?”

  石承先道:“知道!”

  龙门老人道:“是谁?老夫倒要见识见识这等心狠手辣之徒。”

  敢情,他并不知晓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

  澄因大师也接道:“这天香门既然要对老纳下手,老纳也有着好奇之心,想见上他们一面…”语音一顿接道:“只是,老衲却有一桩不解之事,尚望小施主先行说明。”

  石承先道:“什么事大师不明?”

  澄因大师道:“那天香门有心为祸武林,设计害死了令尊,那必然也要对小施主存下不利之心了!”

  石承先道:“理所当然,不过,晚辈尚未与他们有过正面冲突!”

  澄因大师道:“这就是了!听小施主适才之言,似是认得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的了!”

  石承先道:“未曾谋面,但她门下的弟子,却有晚辈相之人。”

  澄因大师闻言,恍然道:“原采如此,老衲只道小施主跟那天香门掌门人甚是悉呢!”

  石承先‮头摇‬道:“晚辈怎会认识那等妖妇?只因晚辈除了有两位⽗执世,投⾝天香门卧底以外,⽇前又无意之中,救了一名被那妖妇自己狠心毒手所伤的弟子,才知道了那妖妇的名姓…”

  龙门老人皱眉道:“天香门掌门人是个女的么?”

  戴天行笑道:“怎么?女的就不能当掌门人吗?老丈须知那女人的心肠,比那男人更狠毒得多!”

  澄因大师皱眉道:“施主,那天香门的掌门,在武林之中,可有名望?”

  戴天行道:“戴某是第一次听说!”

  澄因大师道:“那是没有什么名望的了!”

  戴天行道:“虽然没有名望,但据她弟子所说,这妖女的武功,可⾼明得很…”

  龙门老人沉昑道:“她叫什么名字?”

  石承先道:“轩辕萍!”

  他话音甫落,只见龙门老人几乎跳了起来。

  但他却強自庒制了动的神⾊,闭上了双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澄因大师对轩辕萍的名号,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他眼见龙门老人那等神态之后,却是呆了一呆皱眉道:“小施主可知她的出⾝?”

  石承先道:“不知道!”他顿了一顿话音,接道:“不过,她有一个弟弟,名叫轩辕琅,眼下尚在嵩山,咱们只消问他一问,想必就可查出这妖女的来历了!”

  澄因大师道:“轩辕萍的兄弟,怎会留在嵩山?”

  石承先当下把救了岑小芳的经过,略略的说了一遍,只听得澄因大师,口喧佛号不止!

  龙门老人却是长叹道:“作孽啊!作孽!”

  戴天行在旁接道:“大师,老夫一直在想,那天香门的掌门人,复姓轩辕,不知与那八荒魔剑轩辕豪是否有什么关联?”

  澄因大师皱了皱眉,目光在龙门老人⾝上一转,接道:“这个…不大可能吧!”

  戴天行笑道:“武林人物之中,复姓轩辕的不多,何况,那轩辕萍的手下,又有不少人都会九魔秘笈中的武功,若非轩辕豪家族,又怎能学得到九魔武功呢?”

  澄因大师闻言,呆了一呆,道:“那天香门属下,学过九大魔功?”

  龙门老人也变⾊道:“有这等事?他们可曾施展过九魔武功?”

  石承先道:“这已是千真万确之事,晚辈曾与那天香门下的一位分坛护法谈过,那自然不会有假的了!”

  龙门老人沉声道:“那人叫什么名儿?他眼下可也在嵩山么?”

  石承先道:“那人乃是天香门中州分坛护法,名叫蓝羽!”

  龙门老人道:“他不在嵩山的了?”

  石承先道:“不在!”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这事你也不用着急,只是轩辕琅尚在嵩山,咱们总可问得出来。”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澄因大师怎知龙门老人甚是着急?而且,龙门老人又为何要急呢?”

  一时之间,他倒是想不出来其中道理何在了!

  戴天行看了龙门老人一眼,道:“老丈如此忿,真叫戴某敬佩得很…”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老丈,咱们要不要尽快赶去嵩山一行呢?”

  龙门老人略一沉昑,道:“当然要去,只是,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他显然已看出石承先那疑虑的眼⾊,是以把那焦虑之⾊,完全收敛了起来。

  澄因大师道:“不错,两位施主不妨先在这龙门石窟中的四周佛洞之中瞻仰一下,然后再去嵩山也不迟。”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咱们早些前去嵩山,岂不甚好么?”

  戴天行也笑道:“石老弟说的不错,咱们何必多在此间耽搁呢?”

  澄因大师合十道:“咱们在去那嵩山之前,老衲与龙门老施主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尚望两位施主见谅。”

  戴天行道:“要多久的时光?”

  龙门老人道:“半天时光就够了!”

  戴天行道:“这么说,咱们酉时左右就可离此前去嵩山了?”

  龙门老人道:“差不多了!有两个时辰时间,咱们应是可以安排一切的了!”

  石承先心中只听的暗感奇怪,看了戴天行一眼,心中忖道:“他们有什么事非要两个时辰安排呢?”但他口中却是向戴天行道:“戴老,既是龙门老人和老禅师有事待办,咱们就出去看看也好!”戴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错,老朽正有此意。”说话之间,便已站了起来。

  石承先向龙门老人和澄因大师略一抱拳,跟在戴天行⾝后,举步向外行去。

  就在两人走到那地下石室的门口,突然一阵杂的脚步之声,由上面传了下来。

  戴天行怔得一怔,顿时止步不前。

  他回顾了龙门老人一眼,低声道:“老丈,这里还有别人居住么?”

  龙门老人的脸⾊,显得甚是诧异,‮头摇‬道:“没有啊!”戴天行双眉一皱,道:“老丈,这儿既无别人居住,上面传来的脚步之声,必然别有蹊跷了!”

  龙门老人道:“戴大侠,你来此之时可曾觉出有人跟踪你们?”

  戴天行‮头摇‬道:“没有!”他忽然一愣,接道:“老丈之意莫非指的天香门有人踹上兄弟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沉昑了一下,接道:“如是他们想找出澄因大师下落,蹑住你们,应是最为直截的一条线索了!”

  戴天行脸⾊一变,沉声道:“谅他们不敢…”

  余音未已,那上面的脚步声,已然渐渐消失。

  龙门老人淡淡一笑,道:“戴大侠,这恐怕不是他们敢不敢,而是要看他们是否真的有心寻找澄因大师了!”

  言下之意,不啻是说天香门‮弟子‬,已然跟定了戴天行。

  戴天行心中也有些不悦,他知道龙门老人没有说错,天香门定是有人跟在自己⾝后,寻来此处了!

  不过,石承先心中却在暗想,这上面传来的脚步之声又何尝不可能是那来此游山的旅客呢?

  是以,他忍不住接道:“老前辈,那些来此之人,咱们不曾目睹之前,焉知他们不是前来游山之人?”

  龙门老人忽然‮头摇‬道:“老弟,适才那些脚步之声,你是听到的了!如是游山之人,又怎会那等匆忙?”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是啊!这倒是真的…”

  这时,澄因大师忽然长长的念了一声佛,接道:“戴施主,老衲认为,你和石施主不用出去了!”

  戴天行沉昑道:“为什么?”

  澄因大师道:“老衲和龙门老施主这就收拾一切,尽早离去,岂不甚好?”

  戴天行摇了‮头摇‬道:“大和尚,老朽认为你这会儿是想错了!”

  澄因大师道:“哪里错了?”

  戴天行道:“就算老朽和石老弟不出去,他们只怕也不会远去,是以咱们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澄因大师皱眉道:“依施主之见呢?”

  戴天行道:“尽歼来此之人,以绝后患!”

  澄因大师听得连连口念佛号道:“施主怎可为此大开杀戒?老衲不同意…”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接道:“和尚,对某些人,可用不得慈悲二字,老夫赞成戴兄之言!”

  澄因大师‮头摇‬道:“不妥当!佛说众生皆是命,即令是罗刹鬼魅,老衲也想以一己之心,渡化于他啊…”石承先听的暗道:“这和尚迂的很!”

  龙门老人闻言,却道:“和尚,渡化世人,那是你的事,此时此地,老夫可由不得你了!”语音一顿,向戴天行道:“戴兄,有劳你和石老弟辛苦一趟,如能只将他们制服,那就算了!”

  戴天行点头道:“戴某也正是这么想!”

  ⾝形一闪,便向室外奔去。

  石承先略一迟疑,也没再说什么,随在戴天行⾝后,出了石室。

  两人顺着石梯,走到那石座之下,这才想起,忘了问那龙门老人,如何开启这道暗门方法。

  戴天行苦笑了一声,正待回⾝⼊內询问,耳中却听得龙门老人在下面笑道:“戴兄,这通往外间门户的开关,就是你⾝旁的那颗明珠,只须按下便可,至于关闭之法,老夫在室內自可控制,戴兄不用再烦心了!”

  石承先闻言,暗道:“这老儿很奇怪,明明下面有着总掣,何必不先替我们打开呢?”

  他转念之间,戴天行已然依照龙门老人所说,向嵌在⾝侧的那颗明珠按了一按。

  只听得一阵轧轧之声,那石座果然向旁移去,露出了往外的洞口。

  两人腾⾝而上,落在石座之前,刚自站稳⾝形,那石座又已迅快的移回了原位。

  戴天行皱了皱眉,道:“老弟,咱们又忘了一事了!”

  石承先一怔道:“什么事…”

  戴天行道:“那龙门老人不曾告知你我⼊內之法,少时回来,岂不又要多费⾆么?”

  石承先刚才也曾想到过这桩事,只是那龙门老人既然不愿自动说出,必然有着他的原因,故而他并未多问,这时听得戴天行提起,不由得失声道:“戴老,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戴天行道:“什么话?老弟只管说出便是!”石承先道:“那龙门老人如是有心将咱们诓出,不再容咱们⼊內,那岂不是糟了么?”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怎么会?那龙门老人岂是那等人?”

  石承先:“不然!晚辈觉得此老来历,甚是可疑…”

  戴天行笑道:“老弟,倘是如你所说那龙门老人又何必先前容许咱们⼊內?何况,他救了澄因大师之事总是真的,老弟不用疑虑了!”

  石承先想了一想,觉得戴天行所说,不无道理,当下笑道:“晚辈也许是多虑了…”

  两人缓步出了这间石窟,只见洞外光耀眼,已是未末申初时分。

  戴天行举目向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老弟,咱们最好快些离开这间石窟!”

  石承先明⽩,戴天行用心,乃是不想被天香门的属下,知晓自己两人适才蔵⾝何处,免得惊动了龙门老人和澄因大师。

  当下笑道:“是啊,咱们不如先去找他们…”语音一顿,大步向左侧的山间行去。

  戴天行本来举步要随在石承先⾝后而去,但他忽然心中灵机一动,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时口中接道:“老弟,咱们分途而行,发现了他们,便以长啸之声召唤…不过,如是那些人不是天香门下的‮弟子‬,那就不用打扰他们了!”

  石承先并未回头,却是应声道:“就这么办!”

  他答话之间,已然来到另一间石窟之前。

  石承先略一犹豫,大步进了这间石窟。

  举目望去,只见这石窟之中,端坐了五尊⾼大的佛像,两壁之上则刻満了文字,与先前所见的石窟,大不相同。

  石承先觉得好奇,不由得走近石壁,凝目望去,这才瞧出,那壁上的文字,原来是些治病的药方!

  他随意看了几个,觉得并无惊人的秘方,也就不再多瞧,转过⾝来,正待离去,忽然眼前人影一花,一名劲装的大汉,闯进了洞来。

  那人⼊洞之先,似是未曾料到这石窟之內,会有他人,是以,一旦发现了石承先,不噤吃了一惊,脸上的神⾊,呆了一呆。

  石承先艺⾼人胆大,眼见那壮汉手中提了一把锯齿钢刀,心中就已有了七分明⽩,此人只怕也是天香门的属下之人,当下却是装作平常游山之人,只是望那大汉笑了一笑,移步向另一面石壁走去。

  那劲装大汉浓眉扬了一扬,突然大喝一声道:“嘿,你是⼲什么的?”

  石承先心中好笑,但表面上却是作出一点失惊之⾊,道:“在下乃是游山之人,壮士动问,为了什么?”

  那大汉目光灼灼,在石承先⾝上转来转去,喝道:“你是几时来的?为何咱们先前没有见到你?”

  石承先笑道:“在下在这洞中,已然逛了半个时辰,壮士这等行⾊匆匆,可是要找人么?”

  那人愣了,一扬手中的锯齿钢刀,道:“不错!你可曾发现这儿还有什么人?”

  石承先‮头摇‬道:“没有人,在下虽然还有一个同伴,但他却在另一处石窟中玩耍…”

  那人闻言,怔了一怔,道:“你还有一个朋友?”

  石承先道:“不错…”他话音一顿,抱了抱拳,接道:“壮士要找的是什么人?”

  那人摆了摆手,不耐烦的接道:“我要找的人,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子一转,就待离去。

  石承先本想出手,将这大汉制服,但转念之间,忖道:“我如偷偷的跟在他⾝后,岂不比将他擒住更好么?”

  一念及此,便举目对着石壁,装作全心看那石上刻下的各种药方。

  那名大汉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喝道:“朋友,这龙门一带,不是善地,你最好快些离去!”

  石承先故意呆了一呆,大声道:“为什么?在下常来这里,也没有遇到过強人,壮士这话只怕不是当真吧!”

  那名大汉冷哼了一声,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不然遇上了什么怪事,可别怨我不曾先行奉告!”话音一落,人已出了石窟。

  石承先⾝形一晃,便已到了洞口,只见那名大汉,正向右手的几处山洞內张望。

  石承先打定了主意,自然也不着急,更不曾发出长啸之声,只是贴在门外的石壁之上,静静的瞧着那人举动。

  这时,那名大汉已然进了另一间石窟。

  石承先正在寻思自己要不要也跟过去,却见远处的半山之际,忽然现出了几条人影。

  这几人来势甚快,眨眼之间,已是跑到那大汉存⾝的石窟之前。

  那名大汉,正好从石窟之中,走了出来。

  石承先定睛望去,只见那后来的人,共有五名之多,他们跟那执刀大汉说了几句话,便一同转⾝离去。

  石承先剑眉一扬,借着那沿山石刻的小洞,遮掩着⾝形远远的盯住了他们。

  那六人这时正往山顶之上奔去,石承先觉的有些奇怪,但却想不出他们为何不再在石窟之中寻找,而要奔向山顶而去。

  伊阙山山势不⾼,盏茶不到,那群人已然到了山上。

  石承先远在十丈之外的一处山头,找了一块大石,遮住了⾝体,探头窥望。

  敢情那六人爬上山来,乃是为了去见他们的首脑人物!只见在那山顶之上,有两名老人坐在一块方石之前,手中还拿着杯盏之物,似是正在那里饮酒。

  石承先不由得暗暗自忖道:“这两名老人既来找寻澄因大师,为何自己却跑到山顶饮酒来了?”

  这时,那两名老人似是正在向那六名大汉指说什么,只见那六名大汉,个个弯着,不住的点头。

  像这样⾜是过了顿饭时光,那两名老人才向六名大汉挥了挥手,那六名大汉立即转⾝,向山下跑去。

  石承先可就有些迟疑不决了,倒底是上去跟那两名老人打道呢?还是再跟在那六名大汉⾝后查探?

  他觉得如果想明⽩这些人来此目的,自然是去跟那两名老人打道最好,是以,他略一思量之后,便缓缓站起⾝来,打算向那两名老人坐处行去。

  蓦然,一阵长啸之声,打自己的⾝后山传来。

  石承先剑眉一皱,也顾不得再去找那两位老人,双臂一振,拔起⾝形,掉头便向山下扑去。

  就在他腾⾝下扑之际,那两名老人也脸⾊大变,双双起⾝,向那啸声之处奔去。

  石承先下扑之势极快,那阵长啸之声未落,他已然抵达了戴天行发出啸声之处。

  石承先略一打量,原来戴天行存⾝所在,乃是一处极大的石窟,这石窟之中,除了戴天行而外,还有十名石承先不识之人在內。

  石承先冷哼了一声,举步便向石窟之內行去。

  只见那十名各种奇装异服之人,正把戴天行围住,当中每人脸上神⾊都十分凝重,看来他们已然知道了戴天行不是好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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