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西子湖畔(六)
一个月的⽇子过得很快,疗养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大家的体力得到了恢复,有慢病的也得到了治疗。瘦的养胖了,胖的练瘦了,疗养都有成果。多数人还采购了不少东西,真是満载而归。⾼温的考验也受到了头,在队部有家的同志,家人也在等他们回去团聚,大家都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来的时候是坐火车,回去时导领决定从海上坐坐船,因为坐船票价比较便宜,坐上去也比较舒服,船上每个人都有一个铺位。如果坐火车,要在海上买40多张卧铺票是很难的,买不着卧铺票,一部分人就要坐硬座,长时间的坐在那里,也是受不了。回去后马上就要投⼊到飞行训练中去,因为坐车,休息不好,影响了飞行员的⾝体健康,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做完了大体检,拿上了飞行合格的通行证,收拾好行装,踏上了返回队部的旅程。从杭州到海上,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上车后,大家几人一伙,还没有打够几把扑克,车就到了海上。出来打前站的人早已买好了船票,大家来不及观看海上的风貌,就上了船。
客船从海上港出发,在⻩浦江上向吴淞口驶去。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江面上风平浪静。船在⽔中平稳的航行。大部分的客人都站在船的甲板上观看船外的景⾊,向国中的第一大城市告别。有的远眺,有的拍照,显得非常谐和安详。
一个多小时后,船驶出了吴淞口,到了大海上,掉转船头向北驶去。船头犁开万倾碧波,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船⾝,海⽔一股一股的向船后流去。远处,海天相连,无边无际。成群的海鸥、⽔鸟围绕着行船在天空中盘旋飞翔,时而冲向海面,雕起被船的螺旋桨打昏的鱼,又返回空中。
船越往深海里去,越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上下都是一⾊的蓝,天上的海鸟也渐渐的稀少起来。张志宏他们看够了海上的美景,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都回到船舱打扑克。人多了,就有这个好处,可以在一起玩,好打发旅程中寂寞的时光,不像张志宏在湖北西部的机场里那样,一个人苦熬寂寞的时光。
还是老搭档,张志宏、陈大壮、林超、大等四个人在一起。他们还没有摸上几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船不是那么平稳了,人坐在船舱里,感到有点摇来晃去。胃里的东西也好像耐不住寂寞,想跑出来看一看。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呕吐起来,大也觉得不舒服,提议不再玩了,要上去躺一会儿。过去,在飞初级教练机时,张志宏的平衡机能不是太好。经过几年的飞行锻炼,他的平衡机能逐渐的好了起来。这不,船这么摇晃,他还没有要呕吐的感觉。
张志宏想到甲板上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出发时,船是很平稳的,为什么才行驶了几个小时,就晃得这么厉害呢。
他扶着船的舷梯,很费劲的上到了船的上甲板上,突然发现外面的景⾊完全变了。
原本蔚蓝平静的海面,这时候却是⽩浪滔天。几十米⾼的大浪像一头发怒的雄师,从天际滚滚而来,一层接着一层,一浪跟着一浪,奔向另一个方向。滚动的浪花使海面变成了一片雪⽩,真可谓涛天浪涌连天雪。
海浪像逗着船上的人们玩,一排大浪过来,万吨的客船像一片轻轻的树叶,被⾼⾼的抛起,船头成30多度的角度向上昂起。排浪过后,船只又成向下的30多度的角度,一头扎进浪⾕,同时左右动扭,发出吓人的“吱拗”声,就像船体马上就要散开来。随着船头的下落,浪峰跃上船体“哗…”的一声,海⽔形成的急流在甲板上冲刷而过。
那一阵一阵的“哗…哗…”声,像海浪在“哈…哈…”的笑。它在显示自己的威力:怎么样,我够凶够猛吧?你大船算什么?还不是被我轻轻的一举就起来,重重的一拍就下去。“哗…哗…!”“哈…哈…!”
在大浪的肆下,最上层甲板上放置的成捆成捆的蔬菜、花苗被冲进海里,有几台小轿车也在海⽔中摇摇坠。这些都是客户运输的货物,被海⽔冲走了,海运公司也不好代。一些男海员正在用绳网加固,一排一排的大浪冲来,他们也有些站立不稳。
张志宏站了一会儿,只见远处的海天连线一会儿向左倾斜,一会儿向右倾斜,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像一条上、下、左、右翻腾舞动的巨龙。他虽然没有呕吐的感觉,但也有些头晕目眩,再摇晃一会儿,也可能就坚持不住了。
他想回舱里躺着,船上到处是一片狼迹,船舱里,甲板上,呕吐物遍地都是,到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船上的服务员,手拿扫把、拖布,⽔桶,一边打扫,一边忍不住也往桶里吐。保持船上的卫生,是她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吐得再厉害,也要坚持工作。
张志宏回到船舱里,有几个同伴已经吐了很多遍,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只能吐出一些⻩⻩的胆汁。有的也只是⼲呕,嘴里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大老⽩,一遍一遍的往厕所跑,到了所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刚回到船舱躺下,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像马上就要噴出来,又赶快往厕所跑。如此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就像一个走马灯。
这样的滋味张志宏最有体会,想当年在飞特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吐尽了胃里的东西,吐出了胆汁,吐得眼睛发花,吐得四肢无力。
“太难受了,我再也不坐船了,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坐了。”大老⽩躺在上,有气无力的独自念叨着。
张志宏躺在自己的上,耳听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眼看着舱里原来可以打开的小窗,此时全被海⽔糊満。船还在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晃动,人躺在上,就像躺在摇篮里,头在枕头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