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番号部队(上)
段宁带着自己的追捕小组从山上跑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备用救护车,在把伤员送上警车,目送他们离开后,段宁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木⽪,把它到了上尉的手里。
树⽪上有人用短刀刻了一行字:这一次他们留住了自己的命,但是下次你们就要收他们的尸!
看着这块树⽪上面的字,欧卓和武警队部的上尉眼⽪一起狂跳。段宁又从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个汽⽔瓶和一个啤酒瓶,把它们递到上尉手里,道:“这是我们在撤退前,从雷场里挖出来的。”
欧卓和上尉一人抓起一只瓶子仔细观查,这两只瓶子里都灌満了淡⻩⾊的体,不用送到鼻子前面,也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在这里面还掺杂着硫酸特有的气息。
晃晃手里的汽⽔瓶,隔着淡绿⾊的瓶体,欧卓还能在这些汽油里看到一些没有被汽油融解的生橡胶,瓶子里还有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形成的半凝固体,随着欧卓的轻轻晃动,那一片半凝固的东西,在汽油中不断扭曲变幻,象万花筒里的彩⾊纸屑一般,扬起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
在这只汽⽔瓶的颈部,被人填进去一小截蜡,中间放了一段大概是从弹子里取出来的黑火药。在汽⽔瓶的最前沿,放了一个用铜片卷成的圆筒,欧卓就着光看了半天,才发现在这个底部较宽,头部狭窄的铜制圆筒里放了一颗穿着丝线的玻璃珠。
那颗玻璃珠可能是从项链上取下来的,中间有孔正好可以穿过一坚韧的钓鱼线,欧卓用一张滤纸包住钓鱼线,从上面轻轻掠过,滤纸上沾了一层红褐⾊膏状物体,仔细辨别它的气味,竟然是劣制的口红。
赵海平就是用这种可能只值五块钱的劣制口红,涂抹在鱼线上,为它们进行了最简单却非常实用的技术伪装,把这种颜⾊和泥土接近的绳索横拉在空中,只要稍不注意,那些还没有进⼊真正场战觉悟的武警士兵就会忽略过去。
欧卓和上尉对视了一眼,他们彼此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震惊,他们走到一起,欧卓庒低声音道:“这好像是两颗自制的地雷!”
上尉点头道:“你发现了没有,那颗玻璃珠和铜圈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化学粉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铜圈加玻璃珠已经是一个简易的发火装置!”
欧卓扬起手中的汽⽔瓶地雷,道:“我们看看它的威力?”
欧卓躲在全安的地方一拉手中的鱼丝,汽⽔瓶瓶口猛然噴出一股⽩烟“轰”得一声,一团火球冲天而起,在天女散花般的红飞舞中,方圆四五米范围內立刻被火焰覆盖。
上尉道:“用玻璃容易制造的炸弹本⾝杀伤力就要比金属容器的小,我看那个用汽⽔瓶制造的炸药,爆破覆盖直径最多只有一点五米!”
欧卓面⾊凝重的道:“可怕的是赵海平亲手调配出来的汽油!”
一群士兵冲上去,支起几个⼲粉灭火器,可是灭火剂噴到那些汽油上,火焰非但没有被扑灭,反而燃烧得更急更烈,又有一名士兵抓起一个可以迅速制造二氧化碳,令火焰因为缺乏氧气而熄灭的灭火机,刚刚将灭火机噴二氧化碳的噴口对准火焰,火焰竟然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又硬生生窜升起四尺多⾼。
赵海平加⼊到汽油中的浓硫酸,可以在被⼲粉灭火器或灭火机切断和外界氧气接触的情况下,成为自备型的氧化剂,而他加在汽油里的镁粉和生橡胶更是加強了这些汽油燃烧时的附着力。
看到一大群士兵围着火焰又扑又打,又是⼲粉灭火机又是灭火机的,可是飞溅到地上的那些火焰,硬是在所有汽油和生橡胶烧尽烧⼲的情况下才慢慢熄灭下去,欧卓和上尉不由面面相觑。
上尉道:“这种玩艺的爆破威力并不怎么样,但是它的燃烧力附着力也太损了一点,就算是在场战上用的固体汽油弹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炸爆威力小那是假的,我看赵海平还是没有对我们痛下杀手,只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不要把他到背⽔一战的绝路上罢了。”欧卓凝视着上尉手中那只啤酒瓶,道:“现在他⾝上背満了弹子,你想想如果他把弹子也塞到这些瓶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溅效果?这样的地雷,杀伤覆盖半径怎么也会达到三十米左右吧?他还精通制造定向爆破地雷,要是塞上十几发弹子,那纯粹就是用一门大口径霰弹炮向我们出派的搜捕队部开火!”
汗⽔刷的一声,就顺着上尉额头倾淌下来。
无论是欧卓还是上尉他们都明⽩,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场单纯察警与罪犯的较量,他们面对的是一场地地道道的山地作战!
欧卓看着自己手下那群刑警,他第一次在追捕罪犯的行动中选择了隐忍,他可以不怕死,他可以去和赵海平玩命,但是他不敢带着自己的兄弟去冒险!
上尉也看着自己的手下,他们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他们穿上这⾝军服的时候,早就应该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是他绝对不希望让自己的部下,被一个本不在同级别的敌人牵关鼻子团团转,毫无意义的伤亡在陷阱和地雷下。
他们只能在向上级汇报后,在原地等待支援。
两小时后又有一支武警队部赶来支援,他们还带来六只军⽝和两名排雷专家。看到用啤酒瓶制成的地雷,就连那两位排雷专学也头摇苦笑,这种东西就瓶口有那么一点点铜片,以武警队部装备的那种老掉牙的探雷器去搜索,还不如利用军⽝敏锐的嗅觉去分辨。
搜捕队在两名排雷专家的带领下分成两组,进大山中。
最后六只军⽝全部死在赵海平手里,负责寻驯养军⽝的一位女警员眼含热泪,抱着一只鼻子被人一拳打烂,就连脊椎骨也被从中间生生砸断的军⽝,那只军⽝趴在她的怀里无助的小声呻昑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