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道立场
“相信你们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明⽩,我这个教官比别人⾝价要⾼出十倍的原因。”奥尔登教官在沙滩前来回巡视,他脚上的那双军警防暴⽪靴重重踏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冷然道:“在我的训练营里,会不断有人受伤,也会不断有人死亡,我的任务就是用机,木,⽪鞭和炸弹,把你们这群垃圾,人渣和没有断的童子军,全部清理出我的训练场!在我的训练营里,就算是受伤也不会得到额外的优待,我更不会为一个垃圾中止自己的训练!”
“喂!”
在奥尔登教官的⾝后传来一声发颤的低吼,奥尔登教官迅速回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拳头。
“砰!”一只并不算很大很硬的拳头,砸到了奥尔登教官的脸上,竟然是那个⾝⾼比他低出四十多公分的特种队部军医跳起来,拚尽全力对他的脸打出一记漂亮的凌空直拳。
“你是一个混蛋,混蛋,一个不折不扣的冷⾎混蛋!”那名随军军医落回沙滩上,他指着眼前这个比他強壮太多的男人放声狂叫,他手一扬一团废纸狠狠砸到奥尔登教官膛上“这下你満意了吧,如果你想报复的话,就用你的重机用你的手榴弹把我打成一个筛子吧!”
在所有人倒菗凉气的声响中,那名随行军官竟然拎着他的救急箱狠狠冲向倒在沙滩上,右臂被重机弹子打断,伤口还在不断流⾎的特种队部士兵。奥尔登获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弯拾起了军医丢到自己膛上的废纸团,他慢慢展开那个纸团,这赫然是一份军医签下自己大名的“生死状”!
负责纵M2HB重机的助理教官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奥尔登教官,现在这场训练已经有人⾝负重伤终⾝残废。就连没有报名参加“蓝盾”军事训练及竞赛的随行队医,也勇敢地签下了“生死状”这场针对“死亡”的意志力训练已经够残酷了。
一般人到这种时候,差不多点的话,也应该宣布训练结束了,可惜…奥尔登教官在训练场上本就不是人!
奥尔登教官猛然回头,瞪视着自己的助理教官,厉声叫道:“你要是在场战上,看到敌人的医护兵去抢救伤员,你会怎么做?!”
在场战上,随军军医对士兵而言,就等于是多了一重生命保障,有了他们的存在,至少会让在场战上和敌人浴⾎奋战的军人心里找到一点全安感。所以,直接攻击敌人的随军军医,就是打击敌军士气和意志力地最佳手段!
助理教官狠狠一点头,直接调转M2HB重机,对着那名拎着救急箱撒腿飞奔的军官,就扫过去十几发弹子。四周响起一片惊呼,至少有二十多个人一起放声惊叫:“危险,快下趴!”
距离那位军医最近的特种队部军人⼲脆倒转手里的自动步,对着那位勇敢的军医小腿就是狠狠一击,军医只觉得腿部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就连手中的救急箱也飞甩出去四五米远。
“啪!”军医以是狼狈的势姿狠狠摔倒在沙滩上,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在用力昅气中不知道有多少沙滩上的沙粒狠狠灌进他的嘴里,而不争气的鼻涕也猛的从他的鼻子里噴涌出来,和⻩沙一起粘在他的脸上,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和可笑。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本没有人会嘲笑这位场战上军人的守护神。他眼睛里也进了几粒沙子,他一边拚命眨着眼睛,一边双手在沙滩上摸,他叫喊出来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几分哭意“救急箱呢,我的救急箱呢?谁见到我的救急箱了?!”
小小的救急箱,在几名不同国籍来自世界各地的特种队部士兵手里转过后,又传回军医的手里,他接过自己在场战上的武器,连感谢的话也来不及说出口,因为在这个时候,助理教官纵的M2HB重机又扫过来了!
“不要抱着急药箱,把它平放在地上!”几名特种队部军人一起对着军医官放声狂叫“笨蛋,你这样抱着它,你会被弹子打死的!”
弹子紧贴着军医官飞过去,军医裸露在外边的⽪肤已经可以感受到弹子在空中⾼速飞行时,那种属于金属的独特热炽,从来还没有和死亡如此接近的军官全⾝三百六十五汗⽑一起倒竖起来!面对这种绝对超出正常人承受极限的可怕刺,面对死神镰刀从自己⾝体上划过的可怕窒息感,这位军医死死抱着怀里的救急箱放声狂叫,⾖粒大的汗⽔从他的⽪肤上猛的倾怈出来,连带倾怈出来的,是他⾝上几乎所有的力重。
奥尔登教官狠狠瞪了一眼助理教官,以他的眼力他当然可以分辨别得出来,在最后关头,就是助理教官以他出神⼊化的火力纵技巧,放了那个勇敢的军医官一马!
几名特种队部士兵用英语对军医放声叫道:“快跑啊,现在机已经没有再对你扫了!”
但是那名军医用自己的双手撑住沙滩,几次使力他却发现,自己受了过度惊吓手脚发软,在近乎挛涩的颤动中,他竟然站不起来了!
奥尔登教官无言的摇了头摇,眼睛里缓缓涌起了一丝失望的神⾊。就连那些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这位军医的特种队部士兵们,也都失望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为他呼喊助威的声音在瞬间就凝滞了。
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沙滩上又响起了一声狂吼:“别忘了你的天职,别忘了你的使命,别忘了你为了救助自己的同伴,连“生死状”敢签的勇气,别忘了你为了帮队员出手,跳起来打了那个混蛋一拳的热⾎!还傻愣着⼲什么?站不起来的话,就给我爬!”
所有能听懂英语的人都愣了。因为喊出这段话的,竟然是刚才被奥尔登教官用左轮手托砸晕的国中参赛队队长战侠歌!战侠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他瞪着还傻愣在沙滩上的军医,放声狂叫道:“爬!爬!爬!爬!爬呀!”
军医狠狠甩掉自已脸上混合着鼻涕地沙粒,他抱着怀里的救急箱手脚并用的努力向前爬。
“啪!”一条⾎线猛然从军医官的后背拉起,军医官不由发出一声惨哼,双手一软整个人重重趴到救急箱上,第二次横扫过来明显已经低了几分的重机弹子,再一次险险从军医的⾝体上空飞掠过去。
战侠歌举起手里还冒着袅袅轻烟的沙漠之鹰手,叫道:“你***傻啊?刚才人家纵重机的助理教官己经放了一马,你真的以为自已抱着医药箱象是只虫子似的,一⾼一低地在沙滩上拱着向前爬,就可以不被弹子打中了吗?你真的以为自已命大的可以有第二次幸运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来保护自己在场战上的武器,总之,把你怀里的救急箱给我拿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眼睛里进去了沙子,还是因为战侠歌打他的那一痛的,军医官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从救急箱里双手发颤的翻出一卷⾎绷带,准备把它到救急箱的提手上,大概是打算利用止⾎绷带的长度,自己向前爬出一段后,再用止⾎绷带拉着救急箱向前挪动。
“啪!”一发手弹子打在军医官的⾝边,吓得军医官全⾝都一哆嗦,他顺着弹子来的方向看过去。手里拎着一枚左轮手的奥尔登教官指着军医官破口大骂:“你要是我队伍里的军医,我一定会狠狠扇你几十个耳光!在真正的场战上,你怎么能保证只有一个队员受伤,你竟然要把最宝贵的止⾎绷带,当成绳子去使用!假如又有队员受伤而你又把最后一卷止⾎绷带浪费掉了的话,你就⼲脆用自己的內去剪成布条吧!至少那样能让你的队员伤口细茵感染得更快一点!死得更快一点!”
奥尔登教官再口一转,对着那名受伤特种队部士兵周围趴着的几名队友连续扣动扳机。弹子打在他们⾝边不⾜两寸的位置上,在一朵朵沙粒组成的浪花飞溅而起的时候,那些趴在地上的特种队部士兵⾝体都在抖动。
“你们这群垃圾中的垃圾告诉我,被重机在头顶不停扫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慡?!”奥尔登教官怒叫道:“是不是慡得让你们一听到响,就连自己的队友受到重伤需要你们帮助止⾎都看不到了?!是不是慡得让你们一听到响,就像一群等待临幸的⺟一样,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再也不敢抬起头,是不是慡得让你们一听到响,就连同为一支队伍里的同伴,必须相互帮助的军人情谊和道义都丢掉了,是不是啊?!”
在奥尔登教官的斥骂声中,军医官已经爬到了那名伤员的⾝边,他一看这名士兵被弹子生生打碎的手臂,就不由自主的倒菗了一口凉气,他看着就趴在⾝边的几名队员,叫道:“快过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奥尔登教官幽幽冷冷的道:“按照在场战上的规则,当一群人聚集到一起时,暴露目标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受到额外攻击的机率也会大增加。所以,我会让重机额外对你们提供照顾!我善意的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体抬得太⾼。”
一名特种队部士兵建议道:“我们立刻把他拖出去,然后送进医院治疗!”
军医官回头看了一眼他自己爬进来经过的路,再看看全⾝仍然在迅速失⾎,已经进⼊休克状态的伤员,他一边趴在地上,飞快的用止⾎绷带对伤员的断臂进行強制止⾎,一边头摇,断然道:“不行,以他的状态,再強行施上七八十米,他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必须要先帮他进行简单的止⾎和其它…”
话音未落,一名帮助军医官为队员止⾎的特种队部士兵,由于要扎紧止⾎绷带,強制中止断臂的失⾎,动作无法避免太大,他猛的发出一声惨哼,鲜⾎从他的肩膀上飞溅。在这种没有任何掩体的沙滩上,一发M2HB重机弹子滑过那名士兵的⾝体,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印痕。那名特种队部士兵痛得全⾝发颤,但是他却死命咬紧了自己的牙齿,死死趴在地上。
“嗯,看来他们付出了一点代价,总算是学聪明了!”在这种情况下,奥尔登教官竟然点了点头,望着那个肩膀上中弹,痛得面无⾎⾊的特种队部士兵,道:“一般人中弹或者是面对意外重创,都会本能的跳起来,或者做出什么夸张的大幅度肢体动作,假如你在中弹的瞬间不能控制自已,你已经是一具被打碎的尸体!在你们这群垃圾中的垃圾中间,我总算稍稍找到了一点还象是军人的东西!”
那名军医望着脸⾊青紫,嘴,耳朵,手指周围的⽪肤都变成纸一样苍⽩的伤员,在他的脖子上肌⾁明显突出。军医官面⾊一动,他抓起伤员的左臂,这位伤员的心脏仍然在跳动,但是军医官却听不到他的呼昅声了。
军医官望着奥尔登教官,急叫道:“报告教官,他的喉咙被东西卡住了,现在因为窒息已经陷⼊晕,如果不能及时把他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几分钟之內他就会因为缺氧大脑受损死亡!人道立场,请你立刻中止这次训练!”
“人道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