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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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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被卷⼊财产纠纷时,我们首先会感慨一下人情冷暖或世事无常,接着就开始算计起自己能在这场争夺中捞到多少…这就是流淌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代⾎中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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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郭‮官警‬”带着姜家‮姐小‬进⼊大约一刻钟后,保安小陆又开始进⼊寻常的节奏,无线电一开,二郞腿一翘,开始翻阅起他的那本“重口味”小说来。

  不过今天似乎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小陆庇股还没坐热,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小陆侧首透过窗户一看,外面又来了两辆车。

  小陆刚想出去例行询问,但脑子里忽然闪过了方才“郭‮官警‬”说的话,心里打了一个哆嗦,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车上走下来了大概八个人,个个穿得倒都是很普通,小陆侧⾝在窗边,在确认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视线一个一个扫过每个人的脸和手,确认里面没有“手上打石膏”的人,他才松了一口气,步出保安室,准备上前例行检查。

  但当小陆刚跨出保安室的大门一步,他就立刻后悔了。因为他这才注意到,这群人里确实没有人左手上打了石膏,但却有一个人的手被黑⾊的吊带绑得紧紧的并套在脖子上,因为他穿着黑⾊的外套背朝保安室,所以人群之中小陆一下子也没注意到。

  这下糟糕了,郭‮官警‬叫我看到这人该躲起来的,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已经出来了,又该怎么办?虽然对方还什么行动都没有,但小陆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了。

  “嗨,保安大哥!”小陆这儿还在胡思想,那个“吊膀子男”已经向他打了个招呼,一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这人看上去还是面和心善的,应该不是什么黑社会大佬吧?知道自己走不脫了,小陆尽量笑着应道:“先生你有什么事?”

  “我有点小忙需要保安大哥你帮一下,”吊膀子男笑着抬起自己“五花大绑”的左手,让小陆看见被他的手所挡住的际,那里横揷着一把手“我猜你也会愿意帮忙的。”

  今天什么⽇子啊,尽是些给我看的家伙…本应该吓得心跳停顿的小陆,在忙不迭点头的同时,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杀手又来了?你怎么知道的?”姜夜莺在既觉得惊恐的同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人数大约有八个,四个在门口,四个已经打开了大门,正在进来…已经告诉过那个笨蛋保安蔵起来,结果还是被他们给搞到密码了么…其中一个人走路时左脚明显比右脚步子重,所以大概就是那个左手被我打残废的保安大叔了。而且据他们的脚步声,还有两个人⾝上带着大‘家伙’。这下事情玩大发了。”言先生说话的时候一点“事情大条了”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不是可以用你的言咒,再变成超人似的,把他们打跑不就好了么?”自从看过言先生所展现的能力,姜夜莺也不认为几个装备精良的杀手就能把他怎么样。

  “呵呵,事实上不能,”言先生还是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道:“言咒师有些奇怪的约束,我很难一一解释给你听,不过其中之一就是,用过一次的言咒一天以內就不能再用了;虽然多得是其他的言咒可以用,不过想要带着你这个累赘从这些知道我能力,并因此做了准备的人之中冲杀出去,我至少得用三个言咒以上。”

  “…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这么做,姜家大‮姐小‬。”言先生道:“‘言咒’也不是什么魔术,它是需要代价的。我明确地告诉你,解决这件事我最多只会用五个言咒,如果超过这个数字,别说是你的处*女⾝了,即使是一百个处*女,我都不会再接受任何减价的建议,你的⽗亲也就非少活十五年不可了。而之前,为了救你一家老小的命,我已经被迫多用了一次。鉴于我们至少还需要一个言咒来解决最后的⿇烦,所以我在这里只能,也只肯再用一个言咒。你明⽩了么?”

  姜夜莺云里雾里地听言先生说完,只能点头道:“好吧,反正我们只能逃就是了,但如果他们真的守住了大门,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言先生用手指朝上指了指,道:“我们上楼顶。”

  “这里怎么那么多门,那么多密码锁!”吊着膀子的中年男子也被这里繁琐的防盗门搞得不耐烦起来,骂骂咧咧道:“我们不能直接把门炸开么?”

  “如果‘目标’的那个帮手真像你说的一样,不穿防弹⾐普通的点三八也杀不死,那我想我们需要把火力集中起来才是。”说话的是一个和吊膀子男年纪相仿的男子,他和吊膀子男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直达嘴角长⾜有5公分的刀疤,这让他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个杀手或是黑社会。

  “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失败了而想找个开脫的理由?”刀疤脸一脸狐疑地看着吊膀子男问:“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所形容的家伙。他像是…像是某种机器战警么?”

  “这并不好笑,这也不是和老大说话该有的态度!”吊膀子男回头愤恨地看了刀疤脸一眼,然后道:“你可以问小杨,他也在场看到了一切。无法想象?一个月前你还没法想象一个人可以隔空移物,但还记得那家伙是怎么把你们揍得鼻青脸肿的?”

  刀疤脸被吊膀子男说得脸上红一阵⽩一阵,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杨…那个当初和吊膀子男一起潜⼊那家旅馆并扮成旅馆接待,后来装作被吓跑,并开来跑车及时接走同伴的年轻人,只见小杨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最近是有一些奇怪的家伙进了城,如果有一个机械战警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刀疤脸松了口,也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他抬头望着⾼楼道:“不管他是什么金刚制造的,我们只要把他和13楼的那个女孩的房子一起炸了就行了吧?”

  “我也不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毕竟我们这行不该太招人眼球。”吊膀子男毅然决然道:“但我们这行更重信誉,如果必要的话,炸了整座楼我们也在所不惜。”

  “啊?可是我们没带那么多炸药啊老大!”“…这只是比喻,比喻!领会精神!”

  “你说过你只会用一个言咒,”姜夜莺深昅一口气道:“我希望这是一个能让我们像彼得潘和温迪一样飞起来的言咒…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比喻。”

  言先生着強风张开双臂,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答道:“你电影看多了,人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飞翔了。如果真的有飞人,那他一定有着一对长得像翅膀的双臂,以及超大的廓肌,让他的围看上去至少是围的三倍以上…反正长得像正常人的飞人,你只可能在电影里看到。”

  “谢谢,由你来说我‘电影看多了’,实在让我很是欣慰。”姜夜莺无奈地抱怨道。

  现在,言先生二人正站在这十八层⾼楼‮端顶‬的天台之上,即使是在这温暖的天气,⾼处的风还是吹得人心里有些发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跳下去?”姜夜莺走到天台的边缘,低头向下一个张望,立刻觉得自己有些脚下发软:“或许你这个怪物可以,但我可不想变成*人⾁三明治。”

  “不,我的打算是这样的:我们从这里,跳到那边那栋十七层的楼上,然后再跳到那边,接着那里,那里”言先生说着一个个地指着对面的大楼,直到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居民区中心的三层运动中心的房顶的游泳池上“我们最后落到那里,好好地洗一洗之后,就可以在他们注意到之前,换⾝⼲净⾐服走人了。”

  姜夜莺随着言先生所指远眺那些大楼,半晌后苦笑道:“…很好的计划,我可以问问我们要如何跳到大约100多米以外的那栋大楼,然后再跳到那栋,那栋…然后最后到达游泳池么?”

  言先生用一种“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的眼神看着姜夜莺,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言咒。”

  “噢,当然,我在想什么?”姜夜莺叹了口气道:“什么是不可能的,那就都属于言咒的管理范围了…”

  “我发誓,如果乘电梯也需要密码,我一定立刻把这儿炸了!”吊膀子的老大走到了电梯前,一边按钮一边抱怨道。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炸药啊老大!”年轻的小杨背着大包小包跟在所有人⾝后,仍热心地回答着老大的“提问”

  老大回头看了眼小杨,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再说一次,这只是比喻!如果不是被你小子救了,我真应该宰了你!还有这破电梯怎么还不下来?”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一个电梯停在了18楼,其他的则全部停在了13楼一动不动。

  “⼲!”吊着膀子的老大忍不住骂道:“电梯居然赶在这个时候全坏了?我一定得把这栋破楼给炸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杨,不过你最好还是给我闭嘴!”

  “…电梯不像是坏了,听,某层好像还有电梯的‮警报‬声传来。。”别看刀疤脸一脸的凶相,他还是这些人中仅有的几个会动脑的人,他指着“18”的显示器道:“我们的‘目标’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上了顶楼,然后将所有其他的电梯停在了13楼,以拖延我们的追击。”

  “…嗯,也可能是这个情况,”刀疤脸给了个台阶,老大立刻就顺着接道:“不过他们上了楼顶也就无路可逃了,我们就爬楼梯上去吧!希望路上别再有什么防盗门,不然我一定…算了不说了,爬吧!”

  “是啊,他们无路可逃了。”刀疤脸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但他们去到楼顶又想做什么?”

  “我们…一定要用这个‮势姿‬么?”姜夜莺整张脸都羞红了,恐怕现在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言先生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淡然:“如果你不想从我⾝上滑下去,从而变成‘一滩美女’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把你的羞聇心放到一边,抓紧你唯一的‮全安‬带。”

  姜夜莺又看了看自己的‮势姿‬,苦笑道:“这是不是也抓得太紧了些。”

  姜夜莺的‮腿双‬紧紧地在言先生的际,而双手则环抱住言先生的脖子,整个人和言先生面对面地,像是爬山虎绕树一般紧“绑”在言先生⾝上。

  姜夜莺也谈过几个男友,出⼊于时尚派对中时,难免会被一些人上下其手,但像现在这样,自己的下半⾝紧贴着对方的际的同时,还和对方口贴口,仅仅只隔几层薄⾐的⾝体接触,对于擅于和男人保持‮全安‬距离的姜夜莺来说,也是头一遭。她发现自己的⾝体在发热,呼昅也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她知道有些不可克制的‮理生‬反应正在发生,但她依然在尽力保持自己头脑的冷静。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势姿‬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女主角演的是一个女。我可不希望你以后变成她那样,无论是电影里,还是生活里。”言先生拥美在怀,居然还像之前一样开着不咸不淡略带颜⾊的玩笑,姜夜莺甚至能感觉得出,他的心跳都没有因此有多少变化。这让姜夜莺不知该⾼兴还是应该沮丧。

  “好吧,我错了,你的笑话一直都很好笑。”姜夜莺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哭出来了:“你能直接说出那该死的言咒,然后跳出去么?因为如果再多这样呆一会儿,我怕我就得自己跳下去了!”

  “好吧,只是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感觉到什么,绝对不要睁开眼睛!”说完,言先生便闭上了眼睛,念念有词起来。

  看着言先生正经说话时的表情,以及他闭上眼后的样子,姜夜莺的思绪瞬间有一些离,不过只是一瞬间后,言先生紧抓着她左臋的手就让她的理回归了。

  “嘿,为什么你的手要…啊!”刚想抱怨的姜夜莺,发现自己的一下子好像忽然失去了着力点,而当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悬空在50多米的⾼空时,抱怨就变成了尖叫。

  “跃”

  就在此时,那悉又陌生的低沉声音再次在姜夜莺的耳边想起。

  当一行八人的老大,也就是那个吊膀子男领着刀疤脸,小杨等共四人正辛苦地爬着楼梯时,其余的四人则负责把守住大楼的所有三个出口。

  而负责守住正门的,是其貌不扬,却精通各类械使用的老胡,以及热衷于徒手格斗,一⾝精力好像永远用不完的小三儿。

  “我讨厌永远是他们打前哨,我们来做掩护,即使是老大,但他现在一只手都废了,为什么还是他带头?”小三儿右手握拳狠狠地击向左掌,愤愤不平道:“我也想去会会那个‘大力金刚’,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胡显然就老成许多,他只是斜了小三儿一眼,淡淡道:“老大之所以带队,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和他过手的人,经验有时比一只手重要。还有,即使他们上去也未必找得到那个家伙。他有可能从其他路躲过去,然后从这里逃出来,到那时你再发挥你过剩的精力吧!”

  “如果他们不从门逃出来呢?”小三儿还在较着真:“他可能上到楼顶,上面有一架直升机,然后他们就‘呼,呼’地飞…”小三儿装腔作势地在天上胡指着,忽然,他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不再移动,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老胡顺着小三儿指的方向看去,一边嘴上还嘲讽着小三儿:“即使你再无聊,也不需要搞这种行为艺术来…”说到这儿,老胡也看到了小三儿之前看到的“东西”接着他也很“行为艺术”地呆住了。

  “你看到了那个我认为我看到的东西了么?”小三儿狐疑地问老胡。

  “我不知道你认为你看到了什么,但我应该看到了我认为我看到的东西,”老胡歪着头看着那“东西”又一次再楼宇间跳跃,眯着眼道:“那好像是…两个人?”

  又一次,那道应该是“⾝影”的物体,从一幢楼跃上了另外一幢。而且在一次一次的跳跃间,他…或者它…正一层楼一层楼地下降着。

  小三儿看着越跳越低,也越跳越远的⾝影,皱眉道:“你猜我们那个‮弹子‬打不穿的強大伙伴的真正⾝份,会不会是人猿泰山?”

  老胡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笑道:“不知道,不过我们似乎又惹上了一个有趣的家伙。看来现在是你发怈你精力的时候了,小三儿!”

  “怎么?我们不该先和老大他们通报一下么?”小三儿坏笑地看着老胡,他早知道老胡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儿。

  “嗯,我们当然会通报他们,”老胡从怀里掏出了对讲机,扔到一旁,耸了耸肩道:“等我们确定人猿泰山就是我们要找的大力金刚之后。”

  “哦,我亲爱的老胡,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小三儿笑着拿出了钢铸的带刺指环,套在了拳头上:“追吧!”

  姜夜莺感觉到自己在下坠,然后是停滞,接着又是一阵滑翔,而后下坠,重重地落地,接着再浮空…姜夜莺始终听从着言先生的嘱咐,不曾,也不敢睁开眼睛,并在心里想象着自己只是在坐过山车,一辆直⼊云霄的‮狂疯‬过山车。

  不再需要言先生的指示,她的双手双脚将言先生得紧紧的。这个时候一切的羞聇感早已被抛之脑后,言先生在姜夜莺的眼里,心里,就是那无边大海中唯一的独木舟,她只想紧紧地抓住,就像把握自己的生命一般。

  又是一次重重地坠落,姜夜莺准备了许久,也没有感到再一次腾空,也没有感到言先生有再移动。又过了五秒钟,姜夜莺才敢睁开眼睛。而当他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言先生的笑脸:“我们到了,不过如果你不想下来,我也没有所谓。”

  姜夜莺闻言低头一看,哇,那是多么美丽的陆地。姜夜莺立刻松开了手脚,落地以后还有些脚下发软,差点跌了一跤。不过落地的实感居然如此让人安心,让姜夜莺就差想大哭一场了。

  “你不是说要落在游泳池,换⾝⼲净⾐服什么的再逃么?怎么我们已经在大门口了?”终于平复下心情的姜夜莺问道。

  言先生遥看已离得⾜有五百多米远的五号楼,淡淡道:“因为计划变了,他们中有人好像发现了我们,正在追过来。”

  “那还不赶紧走?”姜夜莺赶忙迈开还不稳健的步子,朝大门外的破车处行去。当路过门口的保安处时,二人都看见了躺在门口的地上的保安小陆。

  “哦,该死!”姜夜莺急忙朝小陆跑了过去,但还没走出几步,言先生就从⾝后拉住了她:“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那些家伙是职业的,不会杀一些多余的人给自己惹⿇烦。你先去发动汽车,我来阻止那两个正在靠近的家伙。”

  言先生说着半拖半拽地将姜夜莺拉到了他们那辆破车旁,把手伸进越过没有玻璃的车门,拨开车门,把姜夜莺按到驾驶座上,然后探进去打开后车门,接着关上了前车门,绕到后面开始在后座的袋子里翻找了起来。片刻后,言先生便拿出了一条糖,以及一瓶可乐。

  “你说过你不准备再用言咒,所以你打算请他们吃糖喝可乐?”姜夜莺紧皱眉头,不知道言先生在想些什么。

  “之前就和你说过,这是炸弹,不是什么饮料糖果。”言先生不耐烦道:“你只管把汽车发动就是了,别以为这就是个轻松的活儿。”说完,言先生关上后车门,按原路走了回去。

  “发动汽车有什么难的,我16岁就会开车了…”姜夜莺一边碎碎念地抱怨着,一边开始找钥匙。不过当她低下头,她才发现钥匙孔里本没有什么钥匙,倒是旁边有一个洞,洞里有几条电线裸露出来,其中两还是断的,包裹着塑胶的铜丝只有一个小头暴露在外。

  “太了,我差点忘记这是辆偷来的车了!现在我开始庆幸自己看过些电影了。”姜夜莺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然后拿起两断线,开始瞎捣鼓起来。

  言先生撕开了包装纸,打开了可乐的瓶盖,然后将一粒粒近圆形的糖扔进了瓶中,接着他一边拧紧盖子,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在使用“跃”言咒的同时,言先生并没有取消之前“感”言咒的效果,因此他的感官仍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他抬头远眺便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当初的“保安杀手”正拖着一条废膀子,带着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十三楼,并正伏在姜华家门之外。他可以听到追逐他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一个轻快且稳健,一听就知道练了不少年的功夫,他的步子踏得过繁,应该是个心浮气躁的青年;而另一个则稍显沉重,看来年纪稍大,他停下了一会儿似乎在找寻什么,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时,忽然又重上了不少,应该是在找到了什么蔵匿在暗处的武器之后再追过来,可见他处事成许多,当然这下子火力也会大很多。

  哎,在不能用“坚”言咒的情况下,真要正面对付炮,也是很⿇烦的事,还是先把那个年轻的家伙解决再说吧。这样想着言先生闭上眼聆听起来,咦?两个脚步声都不见了?这么快?言先生知道自己对付的家伙是真正的职业级,所以他也迫使自己注意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脚步声不是不见了,而是变得几乎听不见。远处那个沉重的脚步正在缓缓地移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为什么会突然缓下步子,安静下来?那是因为他比起接近猎物,更不愿意惊扰到猎物。也就是说…他的同伴离猎物更加近!

  想到这里,言先生封闭了所有其他的感官,只剩下听觉,将“感”言咒的单个感官效果提升至极限。他可以听到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悉索声,他可以听到蚂蚁搬动死蝉时肢节敲击土地的声响,他甚至可以听到氯⽔在地面之下数十米的⽔管里潺潺的流动。

  然后,他听见了呼昅声,从他⾝后不远处传来的,沉重中带着一丝‮奋兴‬的呼昅声。

  忽然,呼昅停了,但风动了。

  人动,风动。风声中,还带着一丝金属的破空之声。

  来了!言先生睁开了双眼,向左跨出一步,⾝子一斜头一侧,一个拳头将将从他的耳边擦过,拳头上还反出金属的光泽。

  当来人半个⾝子晃过去,言先生在腿向下一扫,手往对方际一推,对方因为重心向前,被他这么一推便摔了出去。

  但对方果然有不错的功夫底子,被这样一绊一推,他在向斜侧方摔出去的同时,居然还能在空中一个⾝,只在地上滚了一圈,便站起了⾝,拍了拍⾝上的灰,一脸轻松道:“哟,反应倒是不错,不过似乎不像老大说的劲儿那么大么!”

  小三儿经过这第一招的会面,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反应极快的练家子,那一推一绊间,很有些柔道的味道。不过对方越是厉害,小三儿只会越‮奋兴‬,他重新紧了紧手上的钢指环,晃了晃拳头。而后小三儿看到了言先生手上握着的可乐瓶,不明所以道:“怎么?难道你想请我喝可乐?”

  “这不是可乐,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言先生抱怨了一句,左手猛晃了几下,然后将瓶子朝小三儿的方向抛了过去。小三儿看到不急不缓飞过来的瓶子,本能地伸手接了下来。小三儿看着瓶子里涌动的气泡,皱眉道:“这不是可乐是什么?”说着还自己摇了两下。

  “炸弹。”言先生刚说出这两个字,小三儿手上的的可乐瓶忽然爆裂了开来,可乐带着剧烈外涌的气泡将瓶盖顶飞了出去,然后扯裂了整个瓶⾝,成堆的碎片擦过或扎⼊小三儿的⽪肤,滚着汽的可乐噴了他一脸,让他张不开眼睛。

  “你刚才说我力气似乎不大是吧?尝尝这脚够不够力吧!”还没等小三儿抹掉脸上的⽔重新张开眼睛,言先生已经跑到他⾝旁,抬起右腿,狠狠地朝小三儿的口踹了过去。

  “跃”字言咒的效果是极端強化人的弹跳能力,以及落地时脚部的承庒能力。换句话说“跃”也就是极端強化人腿部肌⾁能力,以到达超人效果的言咒。这一脚之力,恐怕未必比“力”字言咒效果下的一拳轻到哪儿去。

  一阵筋断骨折声过后,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小三儿立刻咳着⾎昏了过去。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呢?言先生并没有庆祝胜利的闲暇,他赶紧找了块广告牌做掩体,蔵⾝于其后,闭上眼睛,再次“感”了起来。

  声音,声音,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言先生的耳边飞舞。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的声响。那是…‮弹子‬上膛的声音,就从隔着广告牌的正前方约100米的树丛后传来。

  “呲”‮弹子‬通过了口的消声器后,发出的声响常人恐怕在百米外就无法觉察,但在现在的言先生耳朵里,这‮弹子‬就像是刚刚起飞的‮机飞‬一般,带着一百五十分贝的噪音直冲自己而来。

  言先生做出判断后,立刻一个矮⾝,原本他站立位置的头部部位的广告牌上,立刻多了一个弹孔。

  这起码半尺厚的电子广告牌居然被一发‮弹子‬给打穿了,而且对手还在看不见他的地方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一打向头部。和人都是顶级的嘛,言先生笑着向下一蹲,然后用力一跃,整个人便“飞”了起来。

  应该中了吧?老胡架着自己改良过的老式自动步,狐疑地看着前方毫无动静的广告牌。没有动静,看来他的钢筋铁骨也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狙击么?还是…老胡脑中一下闪过了言先生抱着姜夜莺在空中滑翔的情境,老胡立刻抬起口对着天空。

  什么都没有,那家伙并没有跳到空中,那他真的已经死了?老胡的心中闪过一丝‮奋兴‬。

  “找我么?”正当老胡‮奋兴‬于自己的成功时,言先生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

  老胡立刻将口调转,而他看到的,则是言先生微笑的脸,以及他手中举着的“”而言先生的“口”正对着老胡的头。

  老胡看着言先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言先生笑道:“在你抬头看天的时候啊!你以为我只会往上跳么,我睬了脚那边的灯柱,转了个弯就过来了。”

  老胡表情僵硬,他左手用力一拉,‮弹子‬再次上了膛:“我倒想试试这个距离能不能打得穿你。”

  言先生歪了歪头,不屑道:“你可以试试,你也可以试试在此同时,我的‮弹子‬能不能打穿你的头。毕竟我才是那个头上写着‘‮弹子‬打不死’的人。”

  老胡反讥道:“打穿我?你以为你唬得住我?我玩快二十年了,你手里哪个是什么?怎么款型我从来没见过?别只是一个玩具吧?”

  “噢,没错,”言先生讪笑道:“所以我拿了把假,站在你的破前面吓唬你玩,只是因为我比较喜‮弹子‬打中⾝体的感觉?”

  老胡看着言先生稳定的手,看着他手上漆黑的“”心里在想着言先生的话。没错,他确实没理由只是拿着把假,就敢自己撞上口吧?看着言先生自信的眼神,老胡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好吧,我也不是很想尝试自己是不是可以挡得下加过穿透力的打出的‮弹子‬,尽管我的赢面至少比你大。”言先生“善意”地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不如这样,我移开我的,你移开你的,大家都可以免去不必要的尝试。如何?”说着,言先生还稍稍将握的手放低了一些。

  “…好!”思忖再三,老胡还是决定不冒险,他也稍稍将口放低了一些。

  两人都一点点移低口,直到口只能够着对方的脚时,二人都是一停,想先等对方先让这最后一步。

  令人尴尬的沉默。

  “嗯,有件事其实你说对了。”在僵持中,言先生忽然笑道:“这把确实是假的。”说着他手一松,在老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之前,言先生便扬起一脚,把那把玩具向⾜球一样踢了出去。玩具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正中老胡的脸,重击一声过后,老胡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也昏了过去。

  “呼,我倒是没想到‘跃’还有这个效果,说不定再练练我也能进‮家国‬队。”言先生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算了,虽然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即使真想⾝败名裂也有其他方式可以选。”言先生说着拿起了老胡的,掂了掂,觉得还満顺手,于是带着它转⾝走出了居民区。

  “怎么?还没打着火?”言先生将放到车门旁,一边在塑料袋里继续翻找可乐,一边看着慌的姜夜莺嘲笑道。

  “很抱歉我没有当偷车贼的经验,我以后会学的!”姜夜莺一边不停地将两线碰触,一边又在担心自己被溅出的火花给烫到,満头大汗还要和言先生斗嘴,样子十分狼狈却也有趣。

  “算了,反正等到其他人追来还要些时间,你继续打火,我去给他们留些礼物。”言先生说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可乐瓶和两条糖。

  “刚才可乐真的‮炸爆‬了?”姜夜莺感慨地看着言先生手里的“普通饮料”道:“我估计我之后一年都不敢和饮料和吃糖了…至少不敢一起来。”

  “实际上不是所有牌子的糖都可以…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解释,”言先生道:“不过如果你一直像是接炸弹引线似的一样打火,这破车永远也启动不了。”

  这边还在闹着,忽然一声巨响,言先生一抬头,发现他们五分多钟前还在的那个房间,现在正往外冒着滚滚浓烟。

  “看到自己的家被炸了,你作何感想?”言先生还饶有兴致地问道。

  姜夜莺看着自己的过去随着那阵浓烟散去,心情反倒有些释然:“我只庆幸自己不在那个房间里。”

  烟雾渐渐散去,刀疤脸和小杨带头驾着家伙冲了进去,而四人中拖后的阿龙则负责保护手脚没那么灵便的老大。

  “客厅‮全安‬!”“卧房‮全安‬!”“厨房‮全安‬!”“厕所‮全安‬!”

  “直接说没人就行了,还有小杨你去厕所⼲嘛…给我上二楼找去!”察觉到两人可能已经逃掉的老大,显然心情不会太愉快:“阿龙你去18楼楼顶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在那儿。”说着老大打开了手中的对讲机,问道:“这里是老大,门口有什么动静?”

  “边门没有动静。”“后门没有人出⼊。”“…嗯,前门这里看到一些东西,在⼊口那边的保安处好像有人影,看上去像是目标。”

  怎么可能?老大敲了个响指,在他⾝旁的刀疤脸心领神会地给他递上了一个望远镜,老大走出了房门,拿着望远镜放到眼前眺望,发现在整个社区的大门处,真的有几个人影,两个躺在地上,而另外一个则站在两人⾝旁,一手托着一把狙击步透着瞄准镜看着老大,还伸出另外一只握着对讲机的手和他打了个招呼。糟糕!意识到不妙的老大赶紧向地上一趴,这时,‮弹子‬击中什么东西发出的‮击撞‬声也随之传来。老大悄悄地抬头一看,这一说实在的还得真歪,都打到C座和D座之间的间隔门,离老大所站的位置起码十米远。

  “唔!看来狙击不是只要瞄得准就行,我没有把风速和距给考虑进去。你有一个手下在这方面就非常在行,就是我左脚边的这个。你说是吧,‘老大’?”对讲机里传来了言先生嘲笑的声音。

  老大在地上爬了两步,拿起对讲机,恨恨道:“你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人,小子,我发誓…”

  “发誓要让我不得好死?”言先生打断了老大的“狠话”不屑道:“第一次你拿着点三八来,我废了你一条膀子;第二次你带着六七个兄弟,一大堆重火力的玩具,结果我废了你两个手下,收了你一把步。下次你准备如何?带着两个编队,开着坦克来收我?我诚恳地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至少一个装甲旅团的火力,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真惹⽑了我,我可比一支军队还恐怖!”

  言先生的语气中并没有恐吓或是夸大的意味,老大听的出来,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非常异想天开,老大却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做得到的事实。

  “我的兄弟没事吧?”老大问道。

  对讲机那边的言先生笑道:“你放心,他们都还活着,虽然有一个断了几肋骨…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们的人,我就不会再那么温柔了。不管你的主顾是谁,我觉得你实在该和他报销一下医务费。”

  老大叹了口气,问:“我只想知道阁下大名,至少让我知道我是栽在谁手里。”

  “好啊,记得这个名字,以后看到这几个字就退的远一些,”言先生一字一顿道:“我叫…弗兰克。马丁!”

  老大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接着听到一阵马达启动声,然后对讲机就被关掉了。

  “老大,你趴这儿⼲啥?”刀疤脸从房间里走出,看着成个“大”字趴在地上的老大,皱眉道:“这是某种新颖的查探方法?”

  老大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上的灰尘,叹道:“通知其他兄弟,我们收工了!”

  “为什么?”刀疤脸问:“我们还没解决目标,那我们就拿不到那另外一半了!”

  “钱总是会有的,”老大抬头看着那一在门上打出的弹孔,无奈地笑道:“不过我们还是要控制一下风险系数。那一半的钱不值得我们去对付那种家伙。”

  “哪种家伙?”看着像是顿悟了什么佛理似表情安详的老大,刀疤脸怀疑他是不是脑壳烧坏了。

  “那种名字叫什么布丁的家伙…”事情搞砸了,老大却显得更加轻松:“或许我们该考虑是不是时候转行了。”

  转行?不当杀手?当初不就是因为其他工作都找不到才做这行的…老大可能是被什么砸到头了吧?刀疤脸一边应和着,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

  “弗…弗什么马丁?”在终于启动并行驶起来的汽车上,在驾驶座上的姜夜莺问道。

  “弗兰克。马丁,你不知道?这可是电影主角诶!”言先生煞有介事地比划着:“就是一个很酷的光头司机,会‮国中‬功夫,老是在后车厢里塞个把人的家伙。”

  “…我始终还是不能理解你的幽默方式。”姜夜莺笑道:“不过后来你到底是如何用那些多出来的可乐和糖的?”

  “嗯,我在他们两辆车的排气管后面做了一个简易的装置。”言先生像是做了一个成功的恶作剧似的坏笑道:“当他们一发动汽车,排气管一出气,一震动,那些糖就会掉⼊可乐中,之后易爆的组合再被热气一加热…估计他们几个小时內都不太可能追得上来了。”

  姜夜莺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怪物,我可没想到你还是个恶作剧的艺术家。”说完,两人对视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们从事情开始以来,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不过笑声过后的冷场,也是从事情开始以来最长的。不知为何,无论是一直喜好于讽刺的言先生,还是问题问不完的姜夜莺,一下子居然都想不出任何的话题,来结束这本不该有的尴尬沉默。

  言先生解决了杀手的问题,而且据他说这些杀手应该不会再掺和他们的事了。这是好事啊,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亲和自己的生死问题了。那为什么自己还是感到一阵的闷呢?姜夜莺疑惑地想着,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有这样的过去么?实际上⺟亲在她有记忆之前就已经不在了,而那个制造古董假币的⽗亲,也只存在于她十岁之前。在他能记起的时间里,他的⽗亲是一个溺爱女儿,热心公益事业的好⽗亲。作为一个应该有十八岁,实际记忆却只有八年的人,姜夜莺早就学会了不去计较过去的生存方式。所以她对于⽗⺟的当年也只是震惊,而没有感到痛苦。

  是因为言先生说自己的舅舅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么?这确实让姜夜莺惊讶且难以接受,因为除了⽗亲之外,舅舅越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很照顾自己,不过姜夜莺也看得出,他是在自己的⾝上找寻着谁的影子,这点让姜夜莺并不怎么舒服。生活在“上面的世界”时间久了,你就会对亲人为金钱反目,家人为遗产而争斗的戏码感到⿇木了。如果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家庭,姜夜莺或许也只会“哦”一声,感慨下世事变化的无情,接着就开始算计起自己能在这场争夺中捞到多少…这就是流淌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代⾎中的本能,姜夜莺或许会觉得可悲,但她并不会去否认。

  那是为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看着言先生,却想不出任何的话题来。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在姜夜莺的脑中一遍遍的回放,那跌宕起伏的飞翔,那生死一线的拥抱…她曾听说过在濒死状态下可以刺人的荷尔蒙分泌,让人产生一些奇怪的情绪,现在姜夜莺开始相信这种说法了。该死的荷尔蒙!察觉到自己想法的姜夜莺自己咒骂起自己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杀向我舅舅的家么?”良久的沉默后,还是姜夜莺用她十分没有营养的问题先开了腔。

  言先生似乎也为寂静被打破而欣慰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用,‘你舅舅就是罪魁祸首’目前还只是一个假想,还需要一个证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假想也需要证明了…”姜夜莺问道:“那要怎么证明?”

  “这个容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解决你的附加问题吧。”言先生说着往前一指:“在街对面的那里停车。”

  “附加…问题?”姜夜莺菗了一口凉气,抬头张望,在言先生说要停车的地方不远处,一个“舒心旅馆”的霓虹灯招牌正在闪烁着灯光。

  “不行!”姜夜莺尖叫着踩下了刹车,没做好准备的言先生差点摔了一个嘴啃泥,头还撞上了车前窗。

  “你说的没错,这辆车的刹车系统出奇的好,”言先生摸了摸撞到玻璃上的头“不过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情‘不行’么?你对医院有什么意见?当初体检你的阿姨是个手脚不⼲净的‮丝蕾‬边?”

  “医院?什么医院?”姜夜莺愣了一下,她将头探出窗外一看,才发现在远比那家旅馆近上许多的地方,有一家非常大非常大,却被姜夜莺在方才遗漏掉的肿瘤医院。

  言先生无奈地摇了‮头摇‬,叹道:“看来你除了脑袋之外,眼睛也需要好好医一下,你到底是下不下车?”

  为什么自己会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医院,却去注意那家旅店呢?该死的荷尔蒙!姜夜莺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次,然后问道:“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来完成你的附注条目一,亲眼确认你⽗亲的问题被解决。”言先生抬头看着***通明的医院大楼,道:“这就是我们解决你⽗亲经济问题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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