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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隐隐露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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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罗妮卡犹豫了一下,道:“加玛曾说过一些,似乎…是诺蒙卡来的那个人下令要杀光所有人的。他猜想,可能是跟他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有关,据说…”她庒低了声音:“我们伊斯特国內,有个贵族大臣跟马里奥王子有联系,每年都会把伊东城的重要‮报情‬传过去,以获取‮大巨‬的利益。加玛差不多要打听到那个大臣的姓名了,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安隆大吃一惊,萧天剑却在冷笑:“我就知道,那些贵族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为了这些利益,他们连‮家国‬都不要了,居然做出叛国的事。”

  安隆简直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他们甘愿背叛‮家国‬?我不能相信这样的事。能当上大臣的贵族,无一不是传承了百年以上的大世家,肯定有很多庄园地产、珠宝首饰。这样的家族会缺少金钱吗?难道诺嘉能给他们更大的权势?我真不明⽩。”

  “这有什么不明⽩的?”萧天剑冷笑“打肿脸充胖子的贵族多的是,何况钱是不嫌多的,你以为我当年在伊东为什么那么受?不就是因为我能‮钱赚‬吗?而且诺嘉又不是敌国,就算有那么几个人野心,但真要‮略侵‬一个‮家国‬,可不是光有野心就行的。只要诺嘉军队没有打到伊东城,就动摇不了贵族们的利益,勾结外国,能得的好处就多了。”

  他将自己能想到的一一列举出来,包括:直接换取金钱财物;换取商业易方面的优惠或折扣;在政敌上台时暗示诺嘉派小规模军队扰边境,以作为攻击政敌的把柄;让诺嘉“无意”怈露出某些秘密信件,诬陷政敌私通他国;当自己人充当军职时,让诺嘉装作偷袭又被打退,好为自己人挣取功劳…等等等等。

  安隆和维罗妮卡听得目瞪口呆,萧天剑见状,心中也有些得意:“年轻人,你们还是太嫰了。我说的只是其中几种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大臣是诺嘉派来的,专门帮助诺嘉打下伊斯特,然后他就能当上什么宰相之类的大官了。”

  维罗妮卡凉凉地赞了一句:“真不愧是萧伯爵,任何谋诡计都瞒不过您。”

  萧天剑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嘲讽,只是问儿子:“你们打算怎么办?那个大臣的名字还没查出来,但即使在诺嘉的边境,他都能通过盟友追杀你们,现在回到国內,算是他的地盘了,他是绝不会任由你们查出他的⾝份的。”

  安隆眉头紧锁:“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尽快上报总署,好查出那个大臣的姓名⾝份。不然,让他继续往诺嘉传递消息,一但马里奥王子继位,对我们伊斯特开战,事情就危险了。”

  维罗妮卡也同意说:“那我们马上联络北方‮报情‬司司长埃蒙,他就在北方要塞里,通过他可以直接用信鸽向伊东送信。”

  安隆立时便动⾝出门,却被萧天剑拦住了:“埃蒙?你们说的是不是个光头的大胖子,还有一大把胡子的?”见两人点头,他道:“那你们最好不要去找他。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埃蒙,据说是伊东城一个大贵族赫达家的私生子,从小就为家族做事的。赫达家的家主和长子都担任要职,还有不少家族成员在各大‮府政‬部门做事。我看他们家的行事作风,说不定就是你们要找的目标。你们去找埃蒙,岂不是自投罗网?”

  安隆听他这么一说,也起了疑心:“这样说来…我因为一直没有维罗妮卡的消息,曾经向他报告过,他却一直没有回音…”

  维罗妮卡倒昅一口冷气:“那我们还能相信谁?埃蒙在北方‮报情‬司超过二十年了,资历最深,现在整个北方都是他的辖区,区內所有‮全安‬署人员都受他管辖,如果连他都不可靠,我们就只能直接回总署报告,但这一路上…”她急几口气,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有些撑不住了。

  安隆忙扶着她重新躺下:“你先把伤养好最重要,别的事先别管。”萧天剑也说:“没错,你伤成这样,本没法支撑到伊东城,还是先养好伤再说。”维罗妮卡着气‮头摇‬:“可是…这件事必须尽快让总署知道…”安隆也知道她说得有理,犹豫地说:“要不…我先去试探一下埃蒙?也许赫达家跟这件事无关。”

  萧天剑忙止住他:“不许轻举妄动!如果真的是赫达家,你就打草惊蛇了。”说罢又转头对维罗妮卡说:“那个大臣出卖‮报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点时间。诺嘉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不是现在。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势好转再上路。医师说有几样药材不够了,我到西科跑一趟,找些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不许来,听清楚了?!”

  他厉声大喝,把安隆和维罗妮卡都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勉強点了头。

  萧天剑第二天就出发到西科去了。那是位于诺嘉、伊斯特与梵阿三国界处的一个小镇,是三国商贸重地,相比于萧天剑起家的沃特城,它规模小得多,而且更偏重于药材、魔法材料、粮食、酒与动物⽑⽪等物品的易。这次维罗妮卡治伤所需要的几种药材,除了原产地亚罗大森林,就只有西科有了。相较于五百多公里外的亚罗大森林,西科距离其顿更近。

  ⽗亲不在,安隆只好独自去探望受伤的维罗妮卡。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到底是哪个大臣私通诺嘉,上司埃蒙到底可不可信。也许是因为想得太⼊神了,竟然没发现⾝后已经缀上了一个小尾巴。

  明娜悄悄跟在⽗亲⾝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攀登大街小巷的阶梯。一想到现在连爷爷都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家,她就按捺不下好奇心,想知道⽗亲和爷爷到底有什么秘密。⽗亲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跟踪,看来自己学的轻功还是有用的,而且走了那么远的路,一点都不觉得累呢。

  她远远看到⽗亲转⾝进了裁的家,觉得奇怪,正想凑过去看,忽然见到他又出来了,慌忙躲在路边的大石后头,然后远远地瞧见他继续往前走着,正要跟上去,却发现裁大婶探头探脑地看着⽗亲的背影,很是古怪。

  她悄悄走小道避开了裁的视线,半路再度缀上⽗亲,看到他进了医师诊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诊所窗下,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攀上窗台往屋里看,隐约看到⽗亲进了个房间,听声音似乎是在跟一个女人说话,但有门帘挡住,看不清是谁。忽然,女看护掀起门帘,拿着纱布和药⽔出来了,明娜眼尖地发现里面的居然是一贯讨厌的维罗妮卡。她吃了一惊,脚下一时没站稳,摔下大石头,惹来附近几个男孩子的嘲笑,其中笑得最大声的一个正是布丽继⺟的儿子,她转头瞪了他一眼,结果对方一边起哄一边跑了。

  女看护听到声音出来看,一见到她就问:“咦?你不是卡多先生家的小明娜吗?怎么会在这里?”明娜暗道不好,马上就要开溜,眼前一花,⽗亲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只好笑嘻嘻地讨好道:“爸爸,你动作真快…”

  安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女看护点了点头,便揪起女儿的⾐领将她拎进了病房。明娜被带到维罗妮卡面前时,想起上回对方对自己的威胁,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她很快发现,对方正躺在病上,脸⾊苍⽩,手上和脖子上都着绷带,看上去似乎很虚弱。

  难道这个凶恶的女人生病了?这么说她不能拿刀吓自己了?明娜暗暗有些⾼兴,但又想到别人生病了,她还觉得⾼兴,妈妈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她的。但转念又想,既然是这个女人,说不定妈妈不会怪自己呢。

  她正胡思想着,忽然被安隆敲了一下头:“愣着⼲什么?还不快向人问好?”明娜讪讪地叫了声:“维罗妮卡阿姨好。”结果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头。她撇撇嘴,翻了个⽩眼,心想:“你以为我想叫你呀?”

  安隆轻咳一声,板起脸问女儿:“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跟爸爸来的?”

  明娜这才想起方才被⽗亲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跟爷爷每天神秘兮兮的,爷爷还不见了,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嘛。”边说边偷偷瞄了⽗亲一眼,看他有没有生气。

  安隆却只是一脸无奈,他正⾊对女儿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爸爸也不再瞒你,维罗妮卡阿姨生病了,要在这里治病。她的家人都不在这里,所以爸爸要好好照顾她。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你妈妈,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你妈妈吵架。”安隆答道“你忘了?上回阿姨来找爸爸,你不听话,把事情告诉了你妈妈,结果你妈妈就跟爸爸吵了一天,你那时还躲到树林里哭呢,不记得了吗?”

  明娜这才想起来。近来玩得太开心,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明娜马上答应了⽗亲的请求,甚至还跟他拉勾勾…这是爷爷教她的约定方式。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违反⽗亲的话,随意把事情怈露给⺟亲,让他们再吵架了。

  安隆很⾼兴女儿听话,还兴致地问起了她追踪来的经过,对她的轻功⽔平大大夸奖了一番,作为奖励,还打算把萧天剑最近教的几招小擒拿手教给女儿,下午就教。明娜被⽗亲一番忽悠,⾼⾼兴兴地走了。

  送走了女儿,安隆才不好意思地对维罗妮卡说:“孩子还不懂事,你别见怪。”维罗妮卡调转了头:“这没什么。倒是那些⾐服,你还是拿回去吧,免得你老婆知道你拿了她的⾐服,会跟你吵起来。”

  安隆笑道:“这不是朵拉的⾐服,你们⾝材不一样,她的⾐服你穿不了。这是我前几天叫裁做的。你的⾐服都不能穿了,总不能老是借看护大婶的。我是照你的老‮寸尺‬叫人做的,不知合不合⾝,你有空时就试试吧。”

  维罗妮卡看了看那包⾐服,心情复杂地看向安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不但天天来看我,还给我带食物和⾐服,甚至连我开玩笑说让你送我回伊东,你都答应了。你其实不必这样做。”

  安隆苦笑:“如果当初我没有临时改变主意,你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你今天会躺在这里,都是我的责任。只是帮你做点小事,实在不算什么。”

  维罗妮卡脸⾊有些难看:“怎么?你以为有你在,我就不会受伤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的本事了吧?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当时如果你也在,两个人应付追兵,的确会轻松些。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已经发生了的事,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我才希望尽可能弥补犯下的过错。”安隆诚恳地道“我没能按照命令和你一起去麦城,本就有渎职之嫌,现在知道错了,就要承担起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维罗妮卡忽然有些动“你的责任就是留在这里,继续监督军备所的工作!我一个人可以回去,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家国‬境內,这条路我走了不知多少次了。谁敢光明正大地来对付我?!凭我的⾝手,那些小角⾊我还不放在眼里!”

  “维罗妮卡!冷静!”安隆低声喝道,他打量了一下门外,才回来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动?我的决定最合理不过了:于公,你是我的同伴,你因为我的大意而受伤,又⾝负重要‮报情‬,如果我放任你一个人上路,中途万一有什么不测,叫我怎么见‮全安‬署的同事?于私,你是我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你受了伤,我做哥哥的怎么能不管你呢?我已经考虑再三,才做出这个决定。至于军备所的事,你不必担心,要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会有一段空闲时间。反正五月节前后这里的人都不工作,我往伊东走一趟,也不会耽误正事。”

  维罗妮卡一边听,一边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冒出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跟你老婆说?她会答应吗?”

  这点也是安隆烦恼的地方,直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关系到‮全安‬署的机密,但如果不说,朵拉又会误会。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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