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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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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延,养采衣几乎无法思考几个星期前她悔婚这件事,若以常理判断,多数人不会相信她离开陈哲男的原因只因为人生理念不同、金钱观的难以沟通,一般人一定会将箭头指向现在正吐着灼灼气息的男人身上。

  男人散发独特的刚气息,且充吸引人的魅力。

  他睡了,却仍有两百匹马力影响着她。

  这是个很男人的男人,巨大魁梧俊酷是他的外在,但他内在的狂烈霸气血才是让他散发出一身存在气息的主因,每每思及此,养采衣经常会反问自己,为何她会和如水般的陈哲男交往三年?

  男人不经比较,不知道差异有多大,一比较起来,所有优劣都摊在阳光下,而要命的是,骆家男人可以在评比表上获得全胜。

  除了承诺之外。

  君子重承诺,可他不是君子,他自己说的,他一向就不是。

  但这年头给承诺的君子都要一个陪同打拚的老婆,养采衣光想就凉了半边身子,而不给承诺的坏男人却反而能足她一切的要求。

  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吗?

  她笑了。

  着双足,裹着白被单,她打开房间的落地窗,走到阳台上,那儿有他刚为她买的双人秋千,她坐上去,弯起膝盖。

  夜凉如水,初的气息最是宜人,纯净的月照在白色栏杆上、映照在墙上,不用点灯都可以看见阳台上她近来布置的干净花台及那株仙人掌。

  她很难想像这个酷帅的男人会陪她去逛花市,买花盆,选花器,还站在一旁笑着看她和老板杀价。

  他原本是说要去吃饭的,但她担心遇到人,台北这样小,她目前的身分可是众人不可能轻易谅解的逃婚者,他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选择外出的地方。

  她站在空的阳台上,想了想“我们去花市吧。”

  她对花花草草根本一窍不通,可是花市逛一圈后,她看上一株有如人高的仙人掌,好大好大的仙人掌,她一看见便冲进仙人掌花圃里鬼叫连连,扯着他叫了半天,引来了花圃老板。

  那是一个灰白发的老先生,半逗着她这个没见过草木世面的年轻女子,叙述着从新加坡哪一处运送这株仙人掌的辛苦过程,她瞪大眼,听得如痴如醉,男人在一旁不嘴的笑着。

  最后她才知道,老先生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要告诉她价钱,一万二。

  “一株仙人掌一万二?!”养采衣在回程车上忿忿不平的哇哇大叫“他当我是皇亲国戚,还是暴发户啊!害我还听他说得这样有趣,一直觉得老先生好有趣,谁知道他根本是为了要告诉我这株仙人掌就是贵得吓死人!”她嘟着嘴宣誓“我才不要买!”

  虽然惋惜得快要得内伤。

  呜…要找一株像这个坏男人的植物真的很难,明明看见了,那株仙人掌根本就是骆炎誉的化身,巨大、带刺,可是肌条理分明又隐含力量,顶天立地的霸气,直引人注目,没想到居然这么高价,果真与骆炎誉像了十足十,他也是价值不菲。

  她怨慰地瞧了身旁开车的骆炎誉一眼,他一句话也没说,有如刀削的俊脸出微笑。

  她扁扁嘴。

  好吧,买不成,她看骆炎誉这个人自粕以吧。

  可是隔天,养采衣下班回家,那株高大的仙人掌已经摆在卧室外的阳台上。

  骆炎誉为她买下了她的“骆炎誉”

  她是他的秘书,却连他几时去联络老先生买下仙人掌的都不知,而且他不也在上班吗?这仙人掌是怎样搬进家里的?

  她看着月光下的仙人掌闪耀着细细尖尖的小扁点,心中五味杂陈,多半是酸酸甜甜的味,是女人都会陷在这样的情里,不求承诺。

  “不冷吗?”他悄悄来到她身旁,陪她一起坐在秋千上,可是双脚可霸气了,搁在她弯起的膝盖与部之间。

  恶霸。

  就是一株欺负人的仙人掌。

  发现她瞪着他,他更恶意的磨蹭她被单下的部。

  她怎么可能赢得过这个男人?!他知晓她每一处的脆弱。

  他们从嘻笑怒骂的过去同学,发展成现在的亲密关系,她还在适应他对她的转变,那样神秘的眼神转换、亲昵的捏碰触,让她在近才更加深刻的体会他充男人味的魅力。

  他是一株顶天立地的仙人掌。

  不是以往那个任她或贬损或冷讽或没气质吼叫对立的高中同学,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迈入了难以形容的相处碰撞里,是跨过了同学以上的单纯关系,但…应该还是恋人以下的尴尬时期。

  恋人?

  也许是。

  她没有傻到去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太清楚他的过去,过去她每隔几个星期便帮他更换送花的地点,有时好一些,几个月才转换地点。

  她常常边打电话订花,边暗骂这些个笨女人。

  笨蛋!下个星期可能你就失宠了!

  当时不知为何女人愿意这样苦苦等待,等待男人偶尔来一趟,或偶尔想起派人送来的关怀小礼物及花束。

  明明这些女人都知道管不住他啊,也知道没有人有机会当上骆太太,更扯的是,这些女人其中有几位还彼此知晓对方,却从来没出现过撒泼的行为,养采衣有时看见八卦衷漂的报导,他的过往女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他也不觉得尴尬,落荒而逃或神色紧张。

  简直是被女人宠坏的男人。

  现在才知道,不是女人宠他,而是女人心甘情愿醉在他的手掌心里。

  就像她现在。

  就不知她会在几个星期后失宠…

  他放下搁在她前的脚,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捏着她的颈子“在想什么?”

  “想吃牛面。”

  一个身裹着白被单的女人,有权可以要天上的星星,她却要吃牛面?

  “学校旁边那一间?”

  养采衣点点头,喜欢他说学校的感觉,好似他们还在念高中,虽然因为对这个男人表白失败让她后来避同学唯恐不及,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她很难形容感觉的改变,但不怀疑的是,她很怀念高中时期大伙一起吃牛面的情景。

  他笑笑,站起身,然后抱起她。

  “那就现在去吃吧!”

  “啊啊啊…被单要掉了…”养采衣惊叫连连。

  “那就让它掉啊。”

  “才不要。”她死命拉住最后一角,护住她小小的部。

  长长的白被单在他们身后拉出像结婚礼服的长度。

  他不知是困了还是疯了,居然哼唱起结婚进行曲。

  “别闹了!”

  这男人会结婚?才怪!他只会养情妇!

  “干嘛?这么怕结婚?”

  养采衣瞪大眼“亲爱的骆先生,怕结婚的人是你。”

  他逸出低低的笑声,他不否认他怕。“那你为何也怕?”

  至今,他没有问过她悔婚的理由,她嘟囔着细细密密一串不雅的碎碎念。

  “喂,今夜月人可爱,你就一定要问这种讨人厌的问题吗?”

  他埋进她柔软的部里“既然月如此美丽,那我们就该做点别的事。”

  知道他的意图,她双脚胡乱踢动“喂!这件事我们刚刚做过了!”

  “月下没有。”他隔着薄被单含住她死命护住的小巧粉红柔软。

  意渗透被单,渲染出被单下尖的柔软,她颤抖着手指伸入他的短发里,她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掉进他轻而易举铺陈的情里。

  “骆…子…”

  他将她平放在窗前的地毯上,月亮挂在贴合她身上的男人背后。

  他重重着她,贴在她耳边低喃:“看见月亮了吗?”

  她笑着点头。

  月光照在他壮的身子上,着她雪白身的男人肌线条映着月的光芒,月下,她看见他魁伟的身躯覆住了她全身。

  他密密地贴合着她,并不急着进入,双手缓缓地膜拜月光下她的身体,沿着她的大腿处画着圈圈往上移动,然后抵住她的俏

  将他一触即发的望贴合她的灼。

  “看着。”他魔一般的唤她低头看他们的结合。

  这感受已太强烈,教她如何亲眼看他与她的身体?!

  她摇头,不肯。

  “看着。”

  咬咬下,她轻收下巴,看见自己的身体像是不试曝制,高寻着他的刚,而他男的力量在月光下充侵略的力与美。

  她看着力量进入她的身体里。

  “噢…”她发出一声叹息。

  他缓慢而忍耐地进入她,看着她惊叹地看着他与她的身体,他吐出低哑的呻,很满意他的女人没有移开视线。

  她入地看着男的巨大缓慢而坚持地律动,演奏出如谜般的节奏,圣洁而纯美地带给她全身战栗的感受,原来身体的结合是这样的美。

  她逸出一声声浊的叹息,随着男人加快律动的速度,息更加混乱。

  “看着我。”他亲吻她微张的,要她看着他的瓣。

  她激动而直接的回应他,将息全释放在男人一手造成的情里。

  用感受绘画出脑里的视觉,她依然可以看见他一次又一次不间断地进入她的身体,那节奏的摆动刻进了她的灵魂里,漾摇摆。

  她发狂一般回应他的进入。

  这同时让男人失控,他失去了控制权,圈住女人颤抖的身体随他发了狂的律动节奏,缓慢不足以喂他们魔般的情动,他如兽般的野撕裂她的灵魂,嚿咬出情的血,黏地沾染月光下她洁白的躯体,让她陷入不可自拔的体里,永世不得超生。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累出泪水,他陷在她柔软皱折里失了魂魄,双双跌入暂时的休克里…

  月亮仿佛带有魔力,他们一同接受了圣洁的月光洗礼,如换过血般地透支掉了灵魂,濡沫以血

  ************

  骆炎誉先醒过来。

  喉咙逸出低低的笑声,抚上女人无力的身躯。

  刚刚失控的人是她,还是他?

  他不得不承认,他竟在她细小娇弱的身子里失控。

  他吻着她眼角的泪痕,这女人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魔幻。

  被吻醒的养采衣眼皮沉重,全身酸痛,看见天际的那轮弯月,她才想到刚刚那一切都在他的目光下发生与结束。

  “噢…”她肯定她永世不得超生了。

  他笑着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她攀住他结实有力的颈子。

  这男人哪个部位没力量?她算是狠狠领教过了。

  “骆子。”她还是很累、很“不管你还有多少力气,但我是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你…”她连开口说话嘴角都发酸“你不能告诉我浴室还可以…”

  他狂笑出声,膛上下震动“还可以再来一次?”

  她斜瞪他一眼“若你还想,我只能说:‘亲爱的骆先生,你出外觅食去吧,我今不提供餐饮了。’”

  骆炎誉笑得更狂妄。

  她真的知道对他来说她是一道怎样的美食吗?

  他捏捏她的俏鼻,将她放入按摩浴白里。

  “好冰!”还没蓄水的浴白有着之前残留的水气。

  他跟着跨进浴白,将莲蓬头取下,调好水温,挪动她小小身子抱入他腿弯里,把温水洒在她的身子上。

  随着水气热度,浴室很快弥漫着雾气,浴白上方的墙面是一片连外的玻璃,她躺在他怀里,在水气氤氲中又看见了月亮。

  他环抱着她,细细啄吻她慢慢红透的耳后“我也没力气再来一次了,小姐。”

  这算是赞美吗?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这是赞美吗?

  她没有问他,可是身与心的足如同温水暖热了她,她乖乖地在男人绝佳触感的怀里叹息,温水淹过了身子,给与她恢复体力的抚触。

  “我要吃面。”她佣懒地看着月亮。

  “身子泡暖了就出门去吃。”

  出门。

  很好,养采衣暗暗同意他的提议,再不出门,她觉得她会像有毒瘾的人一样眷恋他的身体,将他比例完美的壮身体推倒,跳上去,一次又一次索求无度。

  靶受到她的小肚子笑到颤动,他不解的开口。

  “笑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笑什么?

  ************

  所谓的经验值,就是多数人经验的累积。

  养采衣听过太多人的陈述经验,她自己也遇过很多次,就是当你穿着十元的夹脚拖鞋、面色蜡黄没有上妆、眼睛浮肿、T恤发黄变形,走进离家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一个超懒人微波便当时,遇见了这辈子最不想他瞧见你此副模样的人。

  她又一次创造了这个经验。

  养采衣怎么样也无法预料她会在身心灵足,牛面香滑浓、入口即化,正准备大坑阡颐的时候,遇见小P和小智。

  这两个高中同学恰好是她目前与骆炎誉陷于尴尬难解释关系之际,最不想遇见的人。

  她比眼睛浮肿、衣衫凌乱还难堪,因为她和骆炎誉一起。

  这几乎像光着身子站在久违的同学面前,虽然她们一脸和善高兴亲切,又叫又跳,马上拉来椅子,跟他们同桌坐下,养采衣还是有难以咽的紧缩感。

  “死骆子,吃面不找我们!是不知道我和小智每次逛完街就会到这儿吃面吗?厚,小智,去多叫一点小菜,要骆子付钱。”小P一坐下来就说了一大串。

  小智起身叫小菜,而骆炎誉笑兮兮的拿出皮夹,准备付帐。

  “还有采衣!”小P指着几年不见的老同学,丝毫不见生疏“你是死了还是怎样?从毕业后就没听见你的消息,你以为逃避几年我们就会忘记你的蠢事吗?开玩笑,隔得越久笑得越大声,来,算一算,七年刚刚好,我这就一次笑给你听!”

  说完,她张大嘴哈哈大笑,直到小智回到座位,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笑声才终于停止。

  养采衣对于她夸张的行止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她们才不会虚虚伪伪,假装忘掉她曾做过的那件蠢事,然后客气地说:“哎呀,谁没年轻过嘛,别在意,别在意。”然后搞得养采衣更是耿耿于怀。

  她们不是,她们直接就把那件糗事拿出来当笑话说。

  怎样?

  好,好狠。

  不过也是狠得好。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个蠢蛋,还以为不见面,糗事就会被人们淡忘,事实摆在眼前,这些年来她是在躲个什么劲?!

  她咬咬牙,歪歪嘴,出一抹苦笑。

  “好好好,笑够了,吃面吧,反正我自找苦吃,干白痴蠢事,还让你们记挂多年,一切都是我的愚蠢惹的祸,可以了吧?”

  奇怪,承认过去做的蠢事之后,为何她的心情会如此舒

  像是把过去的包袱抛到九霄云外般的畅快。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她不再觉得别扭了。

  “没关系…”小P拍拍养采衣,安慰道:“这家伙更蠢…喂!你干嘛踢我?!”

  “安静吃面,没人说你是哑巴。”骆炎誉顺便夹一块豆干进小P的嘴里。

  养采衣看着他们三人换彼此了解的眼神,她也不多问,是她自己离开多年,抛弃了这样的默契。

  但她喜欢看着他们将过往岁月的放肆唤回来。

  她本来就是和小智、小P一样放肆胡闹的人啊,难怪她受不了陈哲男的正常与规炬,原来很多人都会因为岁月的流逝,抛却了血里的疯狂因子,而常常不过是用正常的外表掩盖内心,事实上,那叛逆的因子总会在最后关头反扑虚假的正常面具。

  养采衣心情愉快地大口吃牛面,还跟骆炎誉抢着夹他碗里的鸡腿。

  小P、小智有致一同的看向骆炎誉,以眼神询问:喝,怎么回事啊?要不要说明一下啊?

  骆炎誉轻轻的摇了摇头,依然看着那个开怀大笑的女人。

  小P会放过他才有鬼。谁说吃人嘴软的?

  “喂,采衣,你现在在干嘛啊…啊…”小P惨遭不明铁腿袭击,身子一歪,差点将刚入口的牛吐出去。

  一旁的小智知道他们两人在桌下腿来脚去,笑到几乎无法继续吃面。

  “我在吃面。”呵呵呵,不然在干嘛?养采衣避重就轻,活就是高中时期的耍赖模样。

  小P为求自保,转动身子,将腿放在养采衣座位旁边“我是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怎样?不能问喔!

  骆炎誉口水。今天算他倒楣,遇见这两个克星。“采衣现在在我公司教导皓菲做事的方法。”

  小智一听,筷子掉到桌面“你说真的还假的?!”

  小P将腿移回桌面下,毫不客气的踢了下洛炎誉的小腿“你还在泡那个傻女人喔!你是不吃大会死喔!”

  “不是你们想的…”

  “不是我们想的,难不成是你想的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也要有头脑好吗?你知不知道,这年头大又有脑的女人街都是,你是…厚…”

  小智打断小P的话“连我这种不怕死、不怕磨、脸皮石墙厚的人,都败在你那个心爱何皓菲的手里了,你竟然让采衣去教何皓菲?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收买人心的手段无人能敌吗?你们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下蛊了,你竟然还执不悟,拜托你赶紧醒醒好吗?”

  “不是…”

  “不是你个头!”小P和小智异口同声。

  突然,小智转向养采衣。

  “采衣,你快离职,而且好端端的,你干嘛到骆子的公司找死?!采衣,我告诉你,我有两千件委屈可以说给你听,而我不过去帮骆子教她一个月而已耶!你去多久了?”

  “我…”原来骆炎誉为了何皓菲这么花心思,这让她瞬间没了胃口。

  “采衣现在住在我那儿。”

  “啊?!”

  小智和小P像唱双簧一样,连表情都一样。

  “那你们…”

  养采衣深一口气“我因为悔婚,所以现在暂住骆子家。”

  “啊?悔婚?”

  骆炎誉看着养采衣这样避重就轻,不肯明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长腿一伸,直接往小P的腿狠狠一踢,害她痛得跳起来。

  “啊…”“死骆子,你在干…嘛…”

  两只麻雀总算发现骆炎誉变脸,赶紧闭上嘴巴。

  很好,这一切很刚好地让养采衣胃口全失。

  她放下筷子,笑咪咪的说:“我吃了。”

  另外的三个人,一个脸色铁青,两个怎样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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