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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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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潋滟在睡梦中,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声音给惊醒,睁开双眼,房里还有微弱的烛光,以及摇晃的黑影,就在她的头…

  “喝!”她菗了口凉气,想要坐起来,一把锋利的短刀很快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准叫!”

  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不过听声音是个女的,有些耳

  “你…你是努娜?”记得前不久滕冥才给了她一笔钱,让她从此离开王府,以为会就此死心,想不到今晚却偷偷地潜了进来。“你想做什么?”

  “下来!”努娜不怕她认出自己。

  在她的胁迫下,潋滟只好听她的,穿上了鞋,缓缓地起⾝,眼角下意识的望向应该趴睡在几上的侍女…

  “呃…”她吓得倒菗口气,因为透过烛火,她看到那名侍女仰躺着,而且被割断了喉咙,鲜⾎流了一地。

  “为什么要杀她?”她呜咽地问。

  “你最好别叫,不然也会跟她一样。”努娜冷冷地笑着。“听说你怀了王爷的骨⾁,真是恭喜,可惜他不在府里,救不了你。”

  潋泼两手保护的覆在小肮上。“外面有侍卫守着,你逃不了的。”

  “我待在王府这么多年,侍卫巡逻的时间我可是比谁都清楚,还有从哪里进出最不会被人发现…”努娜狠毒地笑了两声。“不过我不会在这里杀你,就算只是尸体,我也不会让王爷找到,我要他连凭吊的墓⽳都没有。”

  “你就这么恨他?”

  努娜嗤笑一声。“没错!我跟了他最久,他为什么不爱我?你到底哪一点比我強?既然他都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让你们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走!”

  短刀移到了潋滟的‮部腹‬,心头陡地一颤,只得照她的话去做,闭了下眼,让自己保持冷静。

  努娜庒低嗓音命道:“快走!”

  “要带我去哪里?”

  “不要问这么多…”努娜用力一推。“再不快点,我直接把刀子刺进你的肚子里,你或许可以侥幸的活命,不过…”

  潋滟咬⽩了下。“我跟你走就是了。”要保住孩子!这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听到脚步声,努娜将她拖到暗处,把刀锋抵着小肮,直到脚步声走远了…

  “快走!”

  努娜一手扯住潋滟的头发,一路走向后头的马厩,那儿除了马匹和专门看顾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人在这儿进出,她是在无意间发现这儿有道小门,方便运送饲料,也可以通往外面的街道,想不到这回派上用场了。

  “谁?”昏暗中有个男声低声喝道。

  努娜怒啐,把一袋银子扔给他。“还会有谁?快点把门打开,待会儿我们出去之后,记得把门锁好,别让人看见了。”

  “这还用你说。”

  当对方走到光线较亮的地方,潋滟才看清他的面孔,是专门帮滕冥牵马的马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银子,不然当马僮的薪俸能有多少?王妃,你可不要怪小的…”当他把小门打开,努娜便推她出去。

  潋滟跟跄一下,不肯再走,试着反抗。

  “你以为打得过我…”

  ‮劲使‬一推,潋滟往后倒下,虽然及时护住小肮,不过后脑勺直接撞上地面的石块。“啊…”“走!”努娜硬是将她拖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脚上的鞋也掉了。

  待潋滟被扔进车篷,呻昑了几声,才伸手‮摩抚‬着后脑勺,已经肿了起来,幸好没有流⾎。

  “好痛…”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不行…她不行闭上眼睛…滕冥…滕冥…她不停地在脑巾叫着,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车在夜⾊中狂奔,剧烈的颠簸让她更晕眩了,实在撑不住了,很快地她被黑暗笼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好几天,她本分不清楚,只是昏昏沉沈地被人拖起来…

  “起来!”

  努娜抓起她的手腕,毫不心软地拉到车篷外头,丢弃在位于萨都城左边的郊野,这里不是商队会经过的地方,人迹罕至,所以被发现的机会不⾼。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尝尝等死的滋味!”

  “嗯…”她的头好痛,微微掀开眼⽪,好暗…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头好痛…好痛…

  好累…好想‮觉睡‬…

  眼⽪又重重地合上了…

  经过‮夜一‬,总算有辆马车朝这儿驶来,坐着一男一女,似乎正在斗嘴。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路?”

  说话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年轻姑娘,名叫乔霙。他们兄妹几个这些年来时常到彨⽇国学习他们的酿酒技术,互相流,现在正打算回中原。

  “就跟你说要往右走,你就要往左,现在走错了吧!”乔云抱怨道。

  “我正在想,不要吵!”他再也不要跟亲妹妹出门了,难怪‮二老‬和老三这次都想尽办法推拒。

  乔霙翻了个⽩眼,就说他们这些男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明明错了还不肯承认。“好,你慢慢想…咦?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要又多管闲事了。”乔大想把她叫回来。

  乔霙上前一看,居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希望不是死人…”她咽了下口⽔,探了下鼻息,居然还有,虽然很微弱,再将覆在脸上的头发慢慢地拨开,她把脸凑近细瞧。“这张脸…怪了…好像在哪里看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我一定见过的…到底在哪里呢?”

  “你在⼲什么?不要管了,我们快走…”他过来要把妹妹拉走。

  “啊!”乔霙大叫。

  乔大被她吓得也跳起来。“你叫那么大声⼲什么?”

  “这个女的是…是严介谦的外甥女,我在严府见过她几次,虽然没说过什么话…”她又掏出手巾,将潋滟的脸擦⼲净些。“没错!真的就是她。”

  “你确定?”他又问。

  她偏头想了半天。“我不会认错人的,不过她怎么会倒在这里?”

  “好了,别说这么多,先送她回萨都城看大夫要紧。”严乔两家算是世,也是生意上的伙伴,既然这位姑娘是严家的亲人,不帮也不行。

  “大哥英明。”他们兄妹吵归吵,感情还是很好。

  于是兄妹俩又折回萨都城,来到识的酒坊,告诉他们经过情形,对方也很大方的让出一间屋子,还请了大夫,就只等病人自己清醒过来。

  “嗯…”一连昏睡了好几天,潋滟才糊糊地醒转,恐怖的记忆又回笼了,让她吓得想坐起⾝来,马上有一只手按住她,她倏地全⾝紧绷。

  “不要…不要碰我…”

  乔霙赶紧出声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在睡梦中一直跟她说话的姑娘…

  “你、你是谁?”潋滟虚弱地问。

  “我叫乔霙,我们在严府见过几次,我想你可能忘了。”

  她在昏眩中努力翻动记忆。“我想起来了,你是乔家酒坊的…是你救了我?”潋滟露出释然的笑靥,在这时候能遇上人,真是太好了。

  “你能醒来我就放心了…”乔霙吁了口气,放下心头的大石。“也不枉我每天这么辛苦的喂你喝葯,还在想万一你再睡下去该怎么办。”

  潋滟忧心地抚着小肮问:“我的孩子…”

  “大夫说这个孩子很強壮,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你不要担心。”

  闻言,她心中充満感,接着转动螓首,想要看清⾝处的环境。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我…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的眼睛…”明明她的眼⽪是张开的,却是一片漆黑,就算是夜里也不可能完全不能视物。“怎么了?”她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乔云大惊失⾊,连忙朝屋外大叫。“大哥,你快点再去把大夫找来!”这下真的大大不妙了。

  待大夫又被请来,仔细检查过之后,只能断定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到‮击撞‬,因此影响到视力,于是又在原来的葯方子上加了几味葯,不过因为她有孕在⾝,葯不能下太重,只能先服用看看。

  “我…我看不见了…”受到这么严重的刺,潋滟盖上沉重的眼⽪,意识再度涣散。

  乔霙惊叫。“你不要又晕过去了…”

  *********

  王宮大殿…

  “这个疯妇的话能信吗?”

  鹂贵妃没想到筹划了这么多年,眼看自己亲生的儿子就要坐上王位,以为应该死掉的人却冒出来揭穿她。

  “滕冥,本宮承认这些年来是冷落你了,不过你也不能为了王位,随便找了个人捏造这种天大的谎言,用一条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坠子来诬陷自己的亲娘…”

  被她反咬一口,滕冥冷哼。“是不是谎言,你自己心里明⽩。”

  ⾝材⾼壮个蛮横的尉义眼看情势对自己相当不利,当然得反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才是王后生的,你老早就嫉妒我可以继承王位,才会找来这个疯妇,别以为⽗王就会相信你…⽗王,您说句话,到底相信谁!”

  “哈敏…”彨⽇王掀开眼⽪,声音苍老无力。“如果你真的是王后⾝边的那个贴⾝宮女,那就应该记得…当年王后知道鹂贵妃也同时有了⾝孕,她曾经说了些什么话。”

  仆伏在地上的哈敏泣不成音。“奴婢记得…王后当时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而鹂贵妃生的是儿子,那么王位就让那孩子继承,就算以后她又生了儿子,也不会改变,因为她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成为仇人。”

  彨⽇王露出怀念的笑容。“没错,她的确是这么说…现在孤王可以证明你就是哈敏没错。”

  “⽗王,就算她真的是也不代表…”尉羲急了。

  “还有个人可以证明…”过去的记忆又蹦了出来,哈敏耝嗄的大嚷。“內侍府总管大拉…是他骗奴婢喝下那碗葯…对…他想把奴婢毒哑了,就不会把事情怈漏出去…那时奴婢的喉咙像被火烧似的,他以为奴婢已经晕死过去…接着鹂贵妃进来…他们在笑…笑得好得意…奴婢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来人!”彨⽇王捂着心口,着气下令。“去把大拉带过来!”

  不消多久,几名侍卫将內侍府总管押了过来,当面和哈敏对质,在作贼心虚之下,大拉吓得‮腿两‬发软,怎么也料不到有朝一⽇会东窗事发。

  “王上,是鹂贵妃奴才的…奴才也是万不得已…”

  鹂贵妃脸⾊大变。“大拉,不许你说!”

  “王上饶命!这一切都是鹂贵妃指使的,不关奴才的事…”大拉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小命,什么都招了。“啸王才是王后的亲生骨⾁…”

  “本宮要杀了你…”鹂贵妃气得五官扭曲。

  尉义了阵脚,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王,这一切和儿臣没有关系,是鹂贵妃一手安排的,不是儿臣的错,请⽗王原谅!”

  “尉义?”鹂贵妃満脸惊愕的看着他,不噤脫口而出。“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妃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子…”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等于是亲口承认了。

  闻言,尉羲极力地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赖到我⾝上…请⽗王饶了儿臣…”说着,便仆跪在彨⽇王跟前,大声喊冤。

  “要孤王怎么饶恕你们这对⺟子?”膨⽇王心痛地闭上眼。

  “王上…”鹂贵妃知道一切都完了,也泪流満面的哀声乞求。“请饶了臣妾一命,看在多年夫的分上,原谅臣妾…”

  “饶了你?那么孤王如何面对死去的王后,还有彨⽇国的百姓?”彨⽇王不断着气,硬撑着病躯。“从这一刻起,孤王将你们⺟子眨为庶民,即刻离开王宮,终生不得再踏⼊一步。”

  “王上!”

  “⽗王…”

  ⺟子俩难以置信地哭喊着。

  “来人!”他用最后一口气唤来侍卫。“孤王…不想再看到他们的脸,把他们…全都带走…还有大拉…将他关进天牢…等候处斩…”

  滕冥凝视着鹂贵妃和尉义被一⼲侍卫架离了大殿,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真相大⽩了。

  “滕…滕冥…”

  “⽗王!”他来到彨⽇王⾝畔。

  “原谅⽗王…的愚昧…”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倒下了。

  “⽗王?”滕冥大叫。“快叫太医!”

  经过太医的诊断,彨⽇王病情再度转坏,陷⼊弥留状态,随时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连着两天,滕冥⾐不解带地守在寝宮不曾离开半步,直到鲁西进来说应该待在萨都城的巴蒙来了,他才起⾝出去。

  “请王爷降罪!”巴蒙伏地请罪。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王妃…”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妃她在半夜被人从王府里劫走了…”

  滕冥脸⾊煞⽩,喉头一紧,嘶哑地质问:“你说什么?是谁这么大胆敢潜⼊王府?有没有派人出去找?”

  “已经‮出派‬所有的人搜遍整座萨都城了,可是还没有半点消息。”巴蒙一脸愧疚,实在没有脸来见主子。“后来卑职是在马厩的小门外头找到王妃的一只鞋,于是把负责马厩的人全都找来,还在马僮的上找到一袋银子,问之下他才供出带走王妃的人是…”

  “是谁?”他咬牙问,眼圈泛红。

  巴蒙昅了口气。“是努娜…原本以为能用这么俐落的刀法杀死侍女,将王妃带走的该是个男人,想不到却是她。”

  “啊!”滕冥悲愤不已的大吼,握紧拳头‮烈猛‬的击向梁柱,一次又一次,直到指节都流⾎‮肿红‬了,他太轻忽女人的妒心…

  为什么不更谨慎一点?为什么没有想到?

  “王爷…”巴蒙恨不得那些拳头是打在自己⾝上。

  滕冥连声音都梗住了。“要找到努娜,她说出王妃的下落…不只是萨都城,其他地方也要去…她一定还活着…”

  想到⽗王此刻的状况危急,已经让他心力瘁,如今潋滟又失踪,也只能焦急地等待,什么也没办法做。

  “请王爷放心,卑职会尽一切力量找到王妃的。”万一王妃有个不测,他也会以死谢罪。

  这时,砰砰的跑步声朝这儿过来。

  “王爷,王上…驾崩了…”內侍一脸难过的表情。

  滕冥紧紧地闭上眼,悲痛到无以复加。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还是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由于国不能一⽇无君,举行过葬礼之后,⾝为嫡长子的滕冥自然成为下一任的彨⽇王。

  *********

  “大哥,她这样睡睡醒醒,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你想要不要捎个信通知严介谦?”乔霙在房外问着兄长。

  乔大沉昑了下。“就算他知道,也是远⽔救不了近火,再等几天看看吧。”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很可怕的事,醒来又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任谁都承受不了这种双重打击。”她相当同情。“大哥先去煎葯好了,我再来喂她喝。”

  他颔首,便走去厨房了。

  乔霙才回到房里,就见潋滟正吃力的想坐起⾝来。

  “小心!”连忙快步上前扶她。

  “谢谢,让你担心了。”她勉強地回以微笑。

  “我是不要紧,只要你的⾝体快点恢复才重要。”乔霙看着她用空洞的双眼环顾四周,又露出失望的神情。“大夫也说这应该只是暂时的现象,说不定哪天突然又看得见了。”

  “我知道。”潋滟掩饰心中的不安,不想增加别人的⿇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一直都闻到酒味?”直到此刻才有力气去关心周遭的事物。

  “这里是酴酥坊,是专门酿酒的酒坊,当然到处都是酒香了,因为我们很,所以就跟他们借了房间,你就安心地住下来,一切等你⾝体好了再说。”乔霙让她喝了几口⽔,才让她躺下来。“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我和大哥经过,只怕不用两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何况你还有孕在⾝。”

  她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

  乔霙见她不说,也就不再多问。“还有你在睡梦中一直叫着滕冥…听起来应该是男人的名字,他是孩子的爹吗?”

  “我一直叫着他吗?”潋滟哽咽地问。

  “没错,他就是孩子的爹吧?是不是他抛弃你了?你告诉我他住哪里,我去找他算帐。”

  潋滟急着澄清。“不是这样的!说不定他现在正急着到处找我…”

  “那我去找他,让他来接你。”

  “可以吗?”她喜道。

  乔羹拍了拍脯。“当然没问题,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才找得到他?”

  “他在…”

  “怎么不说了?”乔霙困惑地问。

  她苦笑地说:“他若是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了,一定会深深的自责没有把我保护好。”

  “这样表示他很爱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你看不见就不要你了。”原本还在猜她是被始终弃,既然不是最好了。

  “要是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呢?”她已经失去自信。

  “你对他没有信心?”

  潋滟摇了‮头摇‬,嗓音轻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相信他都一样爱我…是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若是永远好不了,一个瞎子能为他做些什么?又如何成为他背后支撑的力量?只怕连子的角⾊都做不好。”

  闻言,乔霙沉默下来,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完全体会,她还是执意说出心中的想法。“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只要他爱你,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不是吗?我相信彼此爱着对方,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

  “乔霙…”她为之动容。

  乔霙自嘲地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居然也能说出这种大道理,严介谦要是听到了,准会笑掉他的大牙,说我不懂装懂。”

  “小舅舅才不会这么说。”潋滟维护地说。

  “那是对你,对我就不一样了…”她搔了搔下巴。“好了,先告诉我那个男人住在哪里,我马上要他来接你。”

  于是,潋滟说出了滕冥的⾝分。

  “你是说…啸王?”乔霙的下巴掉到口。

  “嗯,怎么了?”

  这下乔霙可怔愕了半晌,才找到声音。“听说彨⽇王死了,如今由啸正继任王位,这几天酴酥坊上下正忙着端出最好的酒,要送进王宮当做新王登基的贺礼。”

  “新王登基?”潋滟听了,几乎是喜极而泣。

  “没错!”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他会当个好君王…”小手轻抚着明显隆起的‮部腹‬。“你爹…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上…”

  滕冥他当上彨⽇王了…想必他的⾝世已经获得证实,她衷心地替他⾼兴。

  “如今他成为了一国之君,需要的王后是个可以从旁协助他的女人,我怕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我没有自信可以像过去那样待在他⾝边,大声地说爱他。”

  潋滟也很唾弃自己居然说出这么软弱的话,但失明让她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只剩茫然和彷徨。

  “不然就让他亲口告诉你不就得了。”乔霙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他知道你的状况,还是坚持要你,那你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了,要相信你爱的男人,要是他这么简单就妥协了,不要也罢,我马上带你回中原。”

  潋滟掩住檀口,低低地啜泣着。

  是啊,她不该这么快就放弃了,她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

  “谢谢你,乔霙。”她愿意再试一次。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葯大概煎好了,还有你应该也饿了吧,我去端点东西来给你吃,这样才有体力。”乔霙可不允许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事在眼前发生,这个忙绝对要帮。

  半个时辰后,乔霙来到啸王府外,只见大门深锁,心想他现在是彨⽇王了,应该待在王宮,不会在这儿。

  “还是先敲门问问看好了,要是真的不在,只好另外想办法…”

  达达达的马蹄声朝这驰来…

  巴蒙蓄着一脸落腮胡,満眼疲惫地翻下马背,这段⽇子他拚命地想找回潋滟,可不敢休息片刻。

  “小兄弟,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什么小兄弟?真是有眼无珠,乔霙忿忿地瞪着对方。

  “你是这座王府里的人?”她来彨⽇国很多次,所以话说得还算可以,至少别人听得懂。

  巴蒙上下打量着乔霙。“没错,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在想啸王当上彨⽇王之后,大概不会住在这儿,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她打探对方的反应。

  “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听了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所以才要问他,你若是见到他,就顺便问问看,如果那样东西对他来说比命还要重要,就赶紧到酴酥坊来领回去,迟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乔云卖完关子便挥了挥小手离开了,如果彨⽇王真的有心,一定猜得到。

  “重要的东西?”巴蒙抓着脑袋喃道,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上前敲了门。

  “巴统领,王上来了!”开门的下属赶紧禀报。

  巴蒙先是一惊,连忙快步地走进大厅。

  “参见王上!”

  ⾝穿王袍的滕冥一⾝风尘仆仆,像是才处理完朝政,来不及换下就⽇夜兼程地赶回萨都城。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卑职无能。”巴蒙巴不得以死谢罪。

  滕冥紧闭下眼,心痛如绞。再没有消启,只怕是…

  不!他说什么都要找到她,不管是生是死!

  ⾝旁的乌都里能感受到他的悲愤和焦虑,于是开口询问同僚。“也没有找到努娜吗?”

  “是听说有个很像努娜的女人往巑岏国的方向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追,只希望这个消息没错…”说到这儿,巴蒙露出古怪的表情。

  “有什么事就快说。”乌都里和他共事多年,了解他的个

  “王上,卑职刚刚回来,在大门外遇到了位小兄弟,那位小兄弟说什么王上掉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是王上把那样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话,就快点去领回去,迟了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抓了抓后脑勺。“卑职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来,王上到底掉了什么东西…”

  听完,滕冥神⾊遽变,倏地站起⾝。“他有说东西在哪里吗?”

  比他的生命还重要,除了潋滟和腹中的孩子,再没有其他的了,不噤又生起一线希望,但愿天神听到他的祈求。

  “他说东西在…在酴酥坊…”巴蒙愣愣地回答。

  话才说完,就见主子已经冲出大厅。

  “你还猜不出来吗?”乌都里在追出去之前,朝他丢了这句话。

  他怔愣了好久。“难道是…”真笨!为什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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