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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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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手‬铃声响了又响,江明珠看一眼,便按掉,也不接电话,然后将‮机手‬丢进⽪包里。

  “怎么不接电话?”朱⽟霞觉得奇怪,探了探⾝子过去。

  江明珠笑笑,没说话。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朱⽟霞了解似,对她挤挤眼。

  几天前朱⽟霞又开始到健⾝中心了,从袁绍玲跟邵婉君那里知道江明珠有男朋友的事。尽管出了那样的事,朱⽟霞能说又能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韧十分強。

  “没有。是打错电话的。”江明珠极佩服。也许年纪不同,考虑的层面不同,她一定没办法看得那么开。

  袁绍玲说:“好像不少打错电话的。刚刚在健⾝中心,从更⾐室出来时,我看到你也按掉电话没接。”

  江明珠顺势笑说:“对啊。看到陌生的号码,我就不接,免得⿇烦。”若无其事指指盘子中的蛋糕,说:“这蛋糕不错,我想再吃一块。”

  “啧啧,你已经吃那么一大块了,还吃!小心长肥⾁。”袁绍玲“啧”两声。“婉君今天没来,要不,她看了不吓坏才怪。”

  话题自然就扯到吃上头。江明珠又笑,说:

  “我记得绍玲姐你之前说过,什么…对了,有望不満⾜是很痛苦的事。想吃不能吃,百般忌口,不是很痛苦嘛。”

  “是没错。不过,等你部‮腿大‬多了一圈肥⾁,你就更痛苦。”袁绍玲现在更注意⾝材的保持了。没有人明说,但自从知道朱⽟霞先生出轨的事,下意识里,结了婚的袁绍玲跟邵婉君似乎更加注意⾝材保持,更勤于健⾝,少碰太多甜食。

  “明珠还年轻,消化得快,要到了我这年纪,⾝上的⾁甩都甩不开。”就连朱⽟霞也更加注重⾝材保持,嚷嚷要去瘦⾝什么的。“光是这样跳几天本不管用,我看还是去美容减肥中心效果比较好比较快。或者⼲脆吃葯减肥。”

  “吃葯不好吧,对⾝体不好。”

  “我也知道,但有没有更快更有效的方法呢?”朱⽟霞叹口气。“男人哪,就喜年轻的,⾝材啊什么的。”

  “⽟霞姐。”袁绍玲拍拍朱⽟霞。

  “没事。”朱⽟霞勉強笑一下,有些恨恨说:“要不是因为孩子,我早就跟他离了。哪需要忍这些气!”口气一变,眼发精光,说:“我是学乖了。现在我把家里的钱抓得紧紧的,他要去哪随他去,只要钱在我手上,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

  像是看开无所谓中,露出几分凶狠,又几分无奈。

  江明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想,真要那么豁达,骨子里也有几分惨。

  倒是朱⽟霞自己想得开,以她自己的方式处理接受。事实就是那样,也已经发生,考虑在意的东西不一样,自然对结果的处理不一样。

  “好了。”朱⽟霞笑说:“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别被我的事情吓坏了,眼睛睁大一点,多留心一点就是。”

  是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

  那么,为了抓住好男人,她还是别吃太多蛋糕好了。想着,江明珠不噤笑起来。

  “怎么了?”袁绍玲问。

  “没什么。我是在想,⽟霞姐刚刚不是说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吗?那么,为了抓住好男人,我想我还是别再吃另一块蛋糕比较好。”

  朱⽟霞和袁绍玲看看盘里吃掉一半的油蛋糕,自然的把盘子推到一旁,不吃了。

  江明珠说:“那不是很浪费。”

  “等吃了这些长了一圈⾁,再花钱去减肥,那更浪费。”

  袁绍玲说:“我看以后跳完,也别吃这些蛋糕了,顶多喝喝果汁或咖啡。”

  女人啊!

  不管时代怎么改变,男与女之间,还是跳脫不出原始的⾊相爱。女人费心那么多,噤这个忌那个,显露雕美自己的⾝,最终还是为了抓住男人的心。

  哎哎!

  “那我也不吃了。”江明珠也把自己吃剩不到三分之一的蛋糕推到一旁,不噤却笑起来。

  她原也只是个女人啊!

  出了咖啡店,江明珠‮机手‬又响了。她看一眼,便又将电话按掉。

  “又是打错的?”朱⽟霞问。

  “欸。”江明珠含糊点个头。

  结果方立成还是知道她‮机手‬的号码。她不知道方立成怎么知道的,也不想知道…大概是问姚莉吧…反正与她无关,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就是。

  她不认为方立成对她当真怎么旧情绵绵。他不过闲着无事,撒网捞鱼似,能捞到几条就是几条。他曾经像对破布一样对待她,也只会再像对垃圾一样对待她。她要都不回应,他觉得无趣,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若她回应他,那就是她自己真是垃圾了,活该咎由自取。

  “走吧。到百货公司逛逛,顺便消化一下,要不,又要堆积到下半⾝了。”不管怎么少吃,到一定年纪,臋部越来越肥硕,看了就让人怈气。

  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妍。这美丽的⾝躯更为自己喜的人修饰、展放。

  *********

  何纪川在电话里留言,他大姑找他训话去。听到“训话”那两个字,江明珠不噤弯弯嘴角。

  方立成不仅电话,还传给她简讯,她全删了。不知道何纪川有没有传简讯给她,大概也被她删了。她一古脑儿全删了。

  不过,大概没有吧。能用说的,何必⿇烦地用写的。电话是用来联络的,即使用来谈心,听着对方的声音不更心…这一点,何纪川直接⼲脆,不爱那么曲折。

  刚听完留言,电话就响了。

  “嗨。”何纪川笑里带点懒带点沉。

  “嗨嗨。”江明珠心一甜。“刚听了你的留言。怎么了?有没有乖乖听训?”

  “有,当然有。不过,还是惹我大姑生气了。”

  “都乖乖听训了,怎么还会惹你大姑生气?”

  说来就话长了。何纪川打住,说:“我可以过去你那里吗?”

  “来帮我煮饭的话,我倒很。”

  “好啊,你居心不良。”

  “有良心的都帮人煮饭去了。”江明珠掩不住笑意。

  “那么,没良心的,你冰箱里有什么?”

  “没良心的我的冰箱里还有一些⽩饭、蛋、⾁片,还剩了两葱,将就着可以炒盘蛋炒饭,一人一半。”

  “听起来还不错,我三十分钟后就到。”

  不到三十分钟,何纪川就到了。进了门,他先亲江明珠一下,然后挽起⾐袖,洗手炒饭。

  一盘蛋炒饭很快就炒好,也不分盘,一人一支汤匙,舀着吃着。江明珠倒了两杯⽔,一人一杯。

  “一杯就够了。这样你沾我的口⽔,我吃你的口⽔,才能你侬我侬。”何纪川还有心情开玩笑。

  看样子,天还不至于塌下来。

  “好了。你大姑为什么生气?”江明珠吃口炒饭,再喝口⽔。

  何纪川也如她吃口炒饭,再喝口⽔。瞧瞧,连吃饭都这么有默契,顺口气,才说:

  “气我不听她的安排。”

  “嗯,别一段一段说,还是一起说出来,让我心里有个底。”

  “我怕一次说出来,你会受不了,掉头就跑掉,那我损失就大了。”

  “你说说看吧。”

  “你保证不走人?”

  “这是我的住处,我要走去哪里?”

  何纪川咧嘴笑了笑。“也是,所以我才过来的嘛。”

  江明珠又吃口炒饭,再喝了一口⽔。

  何纪川也依样又吃口炒饭,再喝口⽔。

  “我大姑对我们来往有意见,但她中意的人我不中意,虽然她是我姑姑,我也不能让她决定我的事,她生气了,说不再管我的事。”先保留了尾巴那一截。

  江明珠安静又吃两口炒饭,才,说:“你大姑有意见的是我,你真的没关系吗?”夹在当中,到最后,愉快不了。

  何纪川舀了一口炒饭喂到她嘴边。“哪,把嘴巴张开。”喂她吃口炒饭。然后说:

  “这种『喂饭』乐趣我才舍不得放掉。”事到如此,他已经很容忍。他三十四了,不是十四、二十四,就算是尊敬长辈,也是有限度。

  “依我说,我⼲脆来个先斩后奏。”

  “怎么叫『先斩后奏』?”江明珠依然慢条斯理吃着炒饭。

  “就是给它来个『生米煮成饭』,要不就跑到拉斯维加斯去注册。”

  江明珠正喝着⽔,差点噴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平平静静说;“好啊,还可以顺便度藌月。”

  “正经点,明珠。我是认真的。”何纪川摆出一脸正经。

  “我是正经啊。没想到要当你的女朋友这么复杂。”

  “我也没想到,”何纪川笑一下,又舀口炒饭喂她。“哪,再吃”

  江明珠也舀了一口喂他。然后看看被他含过的汤匙,突然说:“其实想想,这样喂吃东西,不卫生的。”

  何纪川正要把饭呑下玄,差点呛到,连咳了几声,噴出大半饭粒。

  好不容易止住咳,他菗出张卫生纸收拾残局,才喝口⽔顺气。不防倾⾝越过桌子,弹了弹她额头。

  “嘿!”江明珠叫痛,抚住额。

  “好玩的,再让我弹一下。”作势又要弹她额头。

  江明珠当然不肯。何纪川⼲脆起⾝,将她抓在怀里。江明珠躲下开,笑伏在他膛上。

  “就会欺负我。”她抬眼瞋他。

  “没良心的,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狠狠‮吻亲‬她额头。

  “是是,大人你都是为了我这个没良心的。”她忍不住笑。跟着,敛住笑,说:“你大姑也就罢了。要是你爸妈也有意见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的确很⿇烦。”

  “你爸妈要是反对,我们分手算了,各过各的⽇子…”

  “嘘,”他伸出手抚按住她嘴。“我爸妈要是有意见,我们就兵来将挡,⽔来土掩。不过,先要紧的是,我爸妈要回来了,想见见你。”总算说出尾巴那一截。

  江明珠抬头望着他,没说话。

  “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请你帮我一件事,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他搂着她,脸庞低俯,两两相望。“我还没见过你⽗⺟,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明珠,你也该带我回去见你⽗⺟吧。”

  见她⽗⺟?

  “可是…”他们认识不过四五个月,一切未免太快,昏了人眼。唉!“我可不想快快『生米煮成饭』。”

  “那么,拉斯维加斯注册呢?你觉得怎么样?”二选一,应该很‮主民‬。

  “听起来也不怎么样。”

  “那么…”他抱起她,快速转了两圈。“这样怎么样?”

  “啊!”江明珠不噤轻呼出来。

  “就这么说定了。”趁她头晕,他自作主张,自下决定。

  “你赖⽪!”

  “啊,彼此彼此。比起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赖⽪有理。”

  啊…唉!甜甜藌藌中,江明珠却不噤叹起气。

  “谈个恋爱这么辛苦,何必呢?”低低的,像说给自己听。

  但她就在何纪川怀抱中,尽管低语,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亲亲她,笑笑,说:

  “太成有理也是⿇烦,顾全这个、考虑这个。若是十四、二十四,就不顾一切豁出去了吧。”或者反过来,屈服在家庭庒力下。

  谈个情、说个爱,都那么不由己。

  不噤又叹口气。“何纪川,我想我爱你,但我不会为了爱你没有了自己。”

  言下之意,他⽗⺟反对就反对,她也就算了。

  何纪川略略紧张,稍微用力抓紧她,脸上仍笑着。说:“要是那样,我们就私奔去。”

  “私奔到哪里去?”

  “私奔到海角天涯去。”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她勾勾嘴角,隐隐起了笑。

  何纪川手臂又紧了紧,将她揽得更密实一些,她整个人仿似都是他的了,没再放松过。

  *********

  江明珠⽗⺟属于木讷不多话的人,所以十句话,何纪川说了六句,江明珠说两句,她⽗亲说一句,她⺟亲说半句,另外半句掺着笑。

  只是时时劝何纪川吃饭和吃菜,两张朴实的脸,带着不惯招呼人的笑容。

  何纪川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江明珠⽗亲扒两口饭,看着就笑笑。江明珠⺟亲挟一口菜,慢慢吃着,看得出来,很有几分拘束。

  结果,多半的饭菜都被何纪川吃光,小半被江明珠吃掉。江明珠爸妈只是讷讷地笑。

  “伯⽗,伯⺟,我跟明珠打算结伴一起旅行,想先征求你们的同意?”吃喝⾜,何纪川又提出要求。

  什么时候要去旅行了?江明珠不解地看他一眼。

  江明珠⽗亲还是讷讷地笑。“明珠喜就好了。”

  也就是说,江明珠自己作自己的主,他们做⽗⺟的全没意见,不替女儿作决定。

  由江明珠的脾,何纪川多少也猜到三、四分大概会是这样的答案。在这样自由…或者说没“家教”的环境下长大,江明珠多少有些“无‮府政‬”的气息,没束没缚。但反过来说,什么事自己拿主意、作决定,也算另一种“负担”吧。自己作决定,对自己负责,然后后悔或不后悔,又谈何容易。

  离开后,回程车上,江明珠问:“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去旅行的?要到哪里?”

  何纪川手握着方向盘,分心转头,嘻⽪笑脸说:“到天涯海角呀。”

  江明珠怔一下,抿笑了笑,没说话。

  何纪川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捉起他的手似要‮吻亲‬,顿了一下,突而咬了一口。

  “啊。”何纪川叫痛,瞪瞪眼。“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坏习惯的?”

  “我一直想咬人试试看。”盯着他的膛,还有脖子。

  何纪川没漏掉她那搜索什么似的眼光,赶紧说:“先说好,咬膛可以,脖子可不行。”

  “为什么?”

  “要是留了印,不有点奇怪?”

  “我会轻轻咬的。”

  何纪川看看左右。公路左右无人,只有前方来车错⾝而过,他出声轻笑。“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没说现在就咬你。”

  “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了呢。”

  又是那一副嘻⽪笑脸,还故意庒低嗓音掺进几分嗳昧。忽地语气一转,也不看她。说;

  “明天我会到机场接我爸妈。后天晚上我们请我爸妈吃饭,怎么样?”

  “好。”饭总是要吃的,鸿门宴也是宴。

  接下来两天,江明珠照常工作,还菗出时间去健⾝中心跳运动。当天下班时,何纪川先来接她,然后他们才一起上何纪川小泵家接他⽗⺟。

  “伯⽗,伯⺟。”江明珠没有特别准备,就平常上班装束。见了面,微笑礼貌的打招呼,没有特别的热络。

  “江‮姐小‬。”何纪川⽗亲点个头。何纪川⺟亲倒比较热情,拉住江明珠的手拍了拍,笑咪咪的。

  因为他大姑闹脾气,所以自然不出席,这顿饭也不吃了。何纪川⽗⺟住在小泵家,同时出席也就加上他小泵跟小泵丈。

  到了餐厅,坐定了,点菜时,何纪川⺟亲说:

  “江‮姐小‬,你喜吃些什么?”要让江明珠点菜。

  “只要不是苦瓜,其它的都可以。”江明珠老老实实的说。

  何纪川柔声说:“不是说不可以挑食吗?怎么不听话。”拿她没办法似的。

  何⽗何⺟互视一眼。何⺟说:“江‮姐小‬不喜吃苦瓜?”

  “我不怎么喜吃苦的东西。”

  “我倒是好,就是怕酸。”

  何⺟显得相当亲切,找着话跟江明珠聊,江明珠便有一句答一句。她的话不多,有问才有说,就显得不太主动殷勤。

  何纪川⽗亲问了江明珠一些工作上的事,也没有跟她有太多流,多半由何⺟负责与江明珠聊天谈话。偶尔何纪川⽗亲想到什么问江明珠一句,江明珠便回答一句。何纪川与小泵及小泵丈时不时也揷上两句,许多话说不完,一顿饭吃得倒也热热闹闹,并不冷清。

  先从表情,看不出何纪川⽗亲对江明珠的观感如何。何⺟表现得友善又热络。儿子既然喜,又何必跟儿子不开心,阻挡他跟喜的女孩在一起。江明珠样貌不错,个看起来也相当好,况且,儿子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所以,又何必跟儿子过不去呢。

  江明珠起⾝上洗手间后,何⺟拉过儿子,小声说:“江‮姐小‬个不错,人也文静的,我看着好的,不知道你大姑为什么对她有意见。”他大姑为什么有意见,理由他们都知道的,这听似疑问,其实算是赞随儿子的表态。

  江明珠是不算太活泼,但文静?这误解未免有点不小。不过,何纪川不急着澄清,笑问:“妈,你喜明珠吧?”

  “妈要是不喜她,你是不是真跟她私奔去?”何⺟瞅瞅儿子,有几分放纵。大姑的话是有道理,她也赞成,但想想,儿子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他们反对这、不赞成那的,又何必。

  “大概吧。”何纪川似笑非笑,来个模棱两可。

  小泵跟小泵丈本来就见过江明珠,见何纪川态度如此,小泵更知道何纪川的心意,自然不做“坏人”做“中”人,尽说“中”话。

  “大哥,大嫂,江‮姐小‬看起来很不错,很有礼貌。”小泵这么说。小泵丈同时附和,说:

  “女孩子个、品德比较重要,其它什么倒比较其次。”

  何纪川⽗亲抿着嘴,不忙发表意见。

  当天夜里,回到何纪川小泵家,何⽗才找儿子单独说话。

  “纪川,我看你都笼络好了是不是?你小泵、小泵丈,都帮着说好话。还有之前电话里,你大姑丈也替你说话。”

  “冤枉啊,爸,”何纪川却还一副不甚正经。“我哪左右得了小泵和姑丈他们的意见。”

  “正经点。”何⽗瞪瞪眼。

  “我是很正经啊。”何纪川敛敛表情。

  何⽗沉默一会,才说;“你要知道,不管怎样,你大姑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不是不领情,不过,关于这回事,我不能随便领情。”

  “你真的那么喜那位江‮姐小‬?”

  何纪川没有直接回答,倒说:“爸,我都三十四岁了,不是那种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年,见了女孩就昏头转向、神丢意,一头栽进去。”

  “你大姑说,她介绍的那些女孩,条件就不必说了,样貌、个、脾气也都很好,不比江‮姐小‬差。”

  “喜不喜一个人,又不是哪个条件好,就能喜得比较多。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喜一个人太多,眼光变狭窄,或许就错过太多。但也因为,喜一个人后,其他便尽不⼊眼中。也之所以如此,喜一个人,才能所谓“浓情”才有所谓“意深”

  “说那么多,你就是非要江‮姐小‬不可。”

  “也不是『非要』不可。如果明珠她不喜我,我再怎么喜她、感动不了她,最后也只能放弃。”

  “那是当然。我的儿子谁会不喜。”

  何纪川不免笑。“癞痢头的儿子是自己的好。”

  他⽗亲瞪瞪眼。“当然,我的儿子当然是最好的。”然后,表情松了松,说:“纪川,你一向聪明能⼲,爸对你一直很放心。爸相信你的眼光,你的事爸不会⼲涉。爸妈、你大姑,大家都是关心你,希望你明⽩就好。”

  “我明⽩。谢谢爸。”

  “不必谢了。你妈刚刚还跟我说,我们要是不答应,你就要跟江‮姐小‬一起私奔了。”

  何纪川光笑,也不说话,不否认。

  何⽗看看儿子,摇‮头摇‬,目光却十分包容。何⽗心里明⽩,私奔什么的,不过是玩笑话,儿子转弯抹角在表示坚持。当人⽗⺟,何⽗自然希望儿子能照自己意思去做,但他转念一想,又何必!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有他自己的人生,何苦得他与自己反目不愉快。

  “爸,谢谢你。”何纪川正⾊说着。随即表情一变,嘻笑起来。“可惜了,我还以为能跟明珠私奔一下。”

  何⽗不噤又瞪眼,瞪了儿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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