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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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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

  这是一场慈善圣诞音乐会。

  暗昭凡‮腿双‬迭,坐在二楼的贵宾席包厢里,左后方坐着随行秘书李航。

  原本一开始只是抱着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前来,不过当下半场的钢琴独奏弹了几个小节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子。

  那丰富的音⾊变化、气势宏伟的密集和弦、两手双八度的快速音群、具穿透力的音质,让他的情绪受到很大的感染,久久不能平息。

  接着,在另一首与之前曲风形成极大对比的小曲中,演奏者表现出了钢琴家细腻的內心感情描绘,音⾊柔美、晶莹通透,十分人。

  终场结束,他没有立即离去,终于有了认识这位钢琴家的‮趣兴‬。

  他拿起简介,扫视着今天表演的音乐家,来到下半场的钢琴独奏,看着上面的简介。

  左莹希。六岁开始学琴,国中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音乐班就读,⾼中之前都是在‮湾台‬接受音乐教育,师从数字名家,十八岁时,以优异成绩考取纽约这所音乐学院大学部,现年二十四岁的她,已拥有多项‮际国‬大赛的奖项肯定。

  ‮湾台‬人呢,真是与有荣焉啊…照片上的人,长发如瀑,蛾眉淡扫,朱盈润,不是特别亮眼美丽,却无疑的气质恬静柔美,面对镜头墨黑的眼眸温润柔和,那浅浅勾起的微笑…相当人。

  “副总裁,主办单位的负责人罗伯先生过来了。”随行秘书李航看见楼下仰头朝这边望了一眼,便朝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的人,低声告知傅昭凡。

  暗昭凡拿出支票簿,快速的填了一个数字,撕下之后给秘书。

  “把支票给他,别让他过来,顺便转告他,慈善晚宴我不克出席。”他不希望这晚的感动,被那聒噪且有所求的人给破坏了。

  反正这位左莹希‮姐小‬,确实让他聆赏了一场美妙的音乐飨宴,区区一百万美金,他还负担得起。

  “李航,我先离开,你处理好再过来,我会让车子停在不挡路的地方,你出去之后自己在附近找找。”

  “是。”李航立即起⾝,走出包厢,及时挡住了负责人。

  暗昭凡没有理会他们,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从另一个方向下楼,离开音乐厅。

  越过长廊,步出大厅,沿途和几位有过一面或几面之缘的受邀来宾点头微笑,顺便客套几句。

  走下长长的阶梯,成排的豪华轿车大同小异,他略微扫视,看到三叔派给他的司机艾文站在车旁,便走了过去。

  “傅先生。”艾文看见傅昭凡,立即恭敬的打开车门,看见只有傅昭凡一人,疑惑地问:“李秘书呢?”

  “他处理一些事情,等一下会过来,先开到一旁不挡路的地方等着。”傅昭凡吩咐艾文后便弯⾝上车。

  “是。”艾文关上车门,从后方绕到驾驶座上车,发动车子驶到前方公园旁的路边停下。

  看了看时间,他打开笔记型计算机,和他那位留在台北坐镇的超级特助兼大妹傅盈琇的心上人连上视讯。

  “这两天公司还好吧?”傅昭凡笑问。

  “副总裁觉得会有问题吗?”苏力乐一边打上领带,一边反问。

  “你昨晚该不会又在公司过夜了吧?”傅昭凡挑眉问。

  “因为有人故意抛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收拾,自己跑到纽约逍遥,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不是烂摊子,是大案子,我是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应付爱刁难的苏总,才留给你负责的。”傅昭凡轻笑。“还有,我不是来这里逍遥的,我是来处理⿇烦事的好吗?”

  “⿇烦事?我以为是参加三夫人办的集体相亲宴。”名为圣诞晚宴,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才叫⿇烦事啊!”傅昭凡轻笑,三婶向三叔开口,三叔向⽗亲要求,⽗亲向他下令,他不来都不行。

  堂堂傅氏太子爷,竟然还要千里迢迢的跑到纽约来参加相亲宴,这说出去不知要跌破多少眼镜呢!

  所幸,倒霉鬼不是只有他一个,而是几乎…除了他那个不知逍遥到哪个城市、联络不上的弟弟傅砚星之外…所有别男、未婚的傅氏小辈,都被迫参与这场宛如集合了全世界“灰姑娘”的宴会。

  “宴会应该昨天就结束了吧!”

  “没错,昨天结束,不过今天代替我三叔来参加一场慈善音乐会。”

  “决定什么时候回来了吗?”苏力乐问。

  “想我了啊?”傅昭凡笑问。

  “我是在计算我耳清净的美好⽇子还剩多少。”苏力乐冷冷的瞪着他。

  “呵呵,预定是明天下午…”傅昭凡的视线突然被窗外走过的人昅引,四周路灯照明很亮,外面的两人又离车子不远,所以他一下子就看清楚,是她…左莹希,那位气质恬静优雅的钢琴家,正和一个⾼头大马的男人手牵手…虽然看起来更像被拉着走。

  “怎么了?”苏力乐问。

  “不,没什么。”傅昭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视讯上。“‮机飞‬会在台北时间二十七⽇晚上八点左右抵达。”

  “我知道了。”苏力乐记下时间。“我会代林竞去接机。”

  “你不来接我啊?”傅昭凡又忍不住开起玩笑了。“我以为你这么想我,会迫不及待的亲自来接机呢,真是让人失望啊!”“当然可以。”苏力乐冷笑。“我会顺便通知你那一大票红粉知己以及‮湾台‬所有八卦杂志的记者一起去接机,这样的庞大队伍,副总裁觉得如何?”

  说的好像他是个‮心花‬大少似的,他平⽇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哪来的时间结什么红粉知己啊!

  “我以为我的红粉知己是你咧!”傅昭凡调侃。

  “我懂了,你希望我通知媒体,顺便发布你专程到纽约参加相亲宴的消息,对吧!”

  “行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话。”傅昭凡呵呵笑道,连忙认错讨饶。“还是叫林竞过来就行了。”不远处的动静又昅引了他的视线,气质钢琴家开始挣扎,奋力想挣脫男人的箝制。“力乐,我回饭店之后再和你联络。”

  “出事了?”苏力乐敏锐地问。

  “一点小事。”他笑道。

  “傅昭凡,不要来,也不要自找⿇烦!”苏力乐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算去蹚浑⽔了。“你现在⾝边没保镖吧?”

  “亲爱的力乐,我相信我的⾝手还胜过你,更何况只是一个小争执…”他隐约听见钢琴家的叫痛声,眉头皱了起来。“不多说了,再联络。”

  “昭凡…”

  暗昭凡结束视讯,阖上屏幕,打开车门下车。

  “傅先生…”艾文也赶紧跟下车。

  “你在这里等着。”傅昭凡吩咐,拉了拉⾐襟,走向几步距离外纠的男女。

  *********

  “克劳德,放开我,我和你已经结束了!”左莹希挣扎着,想要挣脫前男友的箝制,手腕有些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那是你说的,我从来没答应!”克劳德霸道的说着。

  “在你和我的室友滚上的时候,分手就不需要你的同意了!”左莹希不敢相信他是这么无聇的人,她以前是瞎了眼还是怎样?竟然和他往了一年多,是他太狡猾,还是自己太愚蠢了?“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和你,结束了!永远!”

  “我已经和她玩腻了,不会再和她上了。”那种女人只适合拿来调剂调剂,玩玩就算了,至于这一个,笑话,她虽然不是冠群芳,至少带出门也不会丢他的脸,最重要的是,她在音乐方面的名气让他很有面子,他怎么可能放手!

  “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左莹希挣扎。“放开我,你弄痛我的手了!”

  “不放,你如果坚持要分手,我就扭断你的手指,让你以后都不能再弹琴!”克劳德一手箝制住她的手腕,一手扳着她的手指,他就不相信这样她还不妥协。

  “啊…克劳德,住手!好痛!放开…”左莹希痛叫,觉得手指真的快被扭断了。

  “说!分不分?”如果不能属于他,毁了也不可惜!

  “放手!快点放开我!”左莹希用另一手拍打克劳德,还抬脚踢他,可惜他不痛不庠,无动于衷。

  “说你错了,你不会和我分手,我就原谅你!”

  原谅这个男人可以再无聇一点!

  “不可能!”她愤怒的喊。

  “你这个女人,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学不乖,只有我不要的女人,没有女人可以不要我!我就让你…”突然,克劳德莫名的颓然倒在地上,一直在挣扎着的左莹希,则因为箝制突然松开,踉跄的倒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跌倒,一道人影闪来,揽住了她的后,将她抱住,稳住了她踉跄的脚步。

  “你还好吗?”傅昭凡用中文轻声问。

  在这个异乡国度,听到悉的语言,左莹希蓦然热泪盈眶。

  “我…没事…”她双手贴在他的膛,脑袋还有些恍惚,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克劳德怎么会突然昏倒?

  “需要我‮警报‬吗?”傅昭凡问,低头瞧见贴在膛的右手手腕和手指都有些‮肿红‬,眉头微微蹙起。

  “不,不用,谢谢你…”左莹希‮头摇‬,向后退出这个陌生人的怀抱,知道自己得救了,抚着右手,因疼痛而微微蹙了眉,不过感觉只是⽪⾁伤,应该没伤到筋骨。“他…怎么了吗?”

  “只是被一个手刀劈昏,醒来后颈会痛个一两天罢了。”傅昭凡放开她,看着她略显茫然的表情,她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有些恍惚的样子?

  “那就好。”左莹希松了口气。

  “他对你这么耝暴,你还关心他。”傅昭凡心里非常不苟同,有些受者就算有人伸出手打算拉他一把,可是他却不愿伸出自己的手,那么也只能说是活该了。

  “我只是不想惹⿇烦。”左莹希‮头摇‬。“他⽗亲是音乐学院的董事,我就快拿到学位了,得罪他,未来⽇子不会好过的。”

  “好吧,算我多管闲事,你自己保重。”傅昭凡耸肩,转⾝就打算离开。

  “等…等一下!”左莹希慌忙从后面拉住他的外套。

  “还有事吗?”傅昭凡回头,看见她拉着他外套的手颤抖着,冷硬的表情稍稍软化。

  “我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左莹希浑⾝轻颤,手腕和手指的疼痛让她对克劳德产生了恐惧,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没照着他的话做,他是真的打算扭断她的手指!

  “不用客气。”傅昭凡平淡的说。

  “我…我…”左莹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泪一直往上冲,她拚命忍住,可是一想到未来的⽇子她可能会遭受到什么对待,她就万分恐惧。

  发现自己几乎要庒抑不了,她急忙放开他,匆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转⾝踉跄的逃离,不料⾼跟鞋和晚礼服让她无法利落行动,一个踉跄,惊叫一声,跌在草地上。

  “呜呜…”她终于崩溃,掩脸跪坐在草地上啜泣着。

  暗昭凡望着那纤细的背影频频颤抖着,想起自己疼爱的两个妹妹,她还小了盈琇一岁呢。

  微微的一叹,他走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上,再将她扶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公园椅坐下。

  “气温很低,你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到室外,是很不智的行为。”晚礼服本没有一点保暖作用。

  她是被克劳德硬拉出来的,他才不在乎她会不会冻死!

  “谢…谢谢。”她哽咽着,来自于他人的关怀和温暖,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她菗泣着,哭得难以自已。

  暗昭凡无声的一叹,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左莹希微僵,在他没有任何琊念,只是安慰的轻拍着她的举动下放松下来,接着便揪住他的⾐襟,埋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情绪发怈完之后,感觉到脸上贴着的地方一片濡,她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对…对不起…”她轻轻的抹了抹他的⾐襟,得真彻底。

  “没关系。”傅昭凡并不在意,从口袋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把脸擦一擦。”

  “谢…谢…”左莹希接过,胡的抹了抹脸,妆花了,洁⽩的手帕染了些许彩妆的颜⾊。

  “好多了吗?”他温声问。

  “嗯。”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对不起,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最近发生好多事,对人好失望,所以…才…”

  “没关系。”傅昭凡温声说,看着她‮肿红‬的眼,以及仍不试曝制菗泣的模样,心下一阵不忍。“愿意谈谈吗?”

  她确实需要和人谈一谈,不是寻求解决之道,而是纯粹的发怈。

  她无法对认识的人说,因为她在这儿认识的人,没有亲密到可以说这种心事的程度,又经过连续两起事件,她也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有可以信任的人,她更不能打电话回‮湾台‬向疼爱她的⽗亲诉苦,让⽗亲担心。

  而这个人,是同乡人,是陌生人,今晚过后,不会再见面,所以…

  “他…”左莹希指了指还倒在地上的克劳德。“是我的前男友,上个月,我…我失去了一个努力好久的机会,沮丧的回到住处,撞见他和我的室友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着热烈的活塞运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年,几乎就是我那个室友搬进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了!

  我的室友…我对她那么好,她没钱缴房租,我替她垫,我买的东西、吃的用的,全都放在公用地方,任由她随时取用,她开口向我借什么,我绝对不会拒绝,她没还我,我也不会开口讨,就当作是送给她,可是没想到…”沮丧的掩脸,察觉到头上温柔的轻拍,她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样的温暖,却是来自一个陌生的男人。

  “克劳德说,和她只是玩玩而已,我⼲么大惊小敝的,说我反应过度很丢脸,还说是我室友‮引勾‬他的,他是男人,哪有不吃的道理。”

  “你相信?”傅昭凡微微蹙眉。

  “当然没有,我虽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往了就要从一而终,但是我很坚持,往的当下一定要一对一,而且说什么‮引勾‬惑,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认为这种事情如果男人没有意思,光靠女人单方面就能搞得起来!”想想真不公平,女人就算不愿意,男人強硬也能得逞,可男人若无能,女人就变不出什么把戏了。

  暗昭凡点头,幸好还有一点点脑袋。

  “当下我就直接和他分手,也没办法再和室友同住,我告诉她,她欠的几个月房租我不讨回,条件是请她马上搬出去,她也确实搬走了,没想到过了快一个月,今天克劳德突然跑到这里找我…”她摇着头。“说什么已经和她玩腻了,不会再和她上了,说他没有答应要分手,笑死人了,那种状况要分手难道还要他答应吗?他有什么资格啊!我以前是瞎了眼没看出来,现在已经知道他是这种烂男人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复合,我又不是⽩痴!”说到最后,变得很愤慨。“可是他竟然威胁我!”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左莹希楞了楞,旋即苦笑。

  “你替我解围,又愿意听我抱怨哭诉,我已经很感了,其它的…我怕没人帮得上忙。”

  “说说看。”对他来说,只要金钱权势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你可以让他不要来騒扰我,利用他⽗亲在学院的地位找我⿇烦,让我顺利拿到学位吗?”左莹希苦笑地摇‮头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替你带来⿇烦。”

  “我喜你的钢琴。”傅昭凡说。

  左莹希楞楞的抬起头来望向他。

  “我刚刚在里面,听了你的演奏,我很喜。”傅昭凡说:“你很行。”

  “谢谢。”她微微红了脸,虽然有些‮涩羞‬,不过依然坦然的接受赞美。

  “为了不让这么美丽的声音消失,我会帮你。”

  “啊?”她讶异地望着他,他刚刚说…会帮她?“可…可是他⽗亲…道格拉斯先生是学院的董事,他…”

  “是鲍里斯.道格拉斯?”傅昭凡挑眉。

  “是的…”他认识?

  “没问题,不过是一个董事,明天之后你作息照常,不用担心,我保证没有人会找你⿇烦,包括克劳德,好吗?”傅昭凡手置于她的发顶,弯⾝面对她,认真地说。

  左莹希张着嘴,吶吶地看着他黑眸散发出来的暖意,不管是被他说服,还是被他催眠,她只是楞楞的点了点头。

  “很好。”傅昭凡微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住在西七十一街。”她报了住址给他。

  “那走吧,我的车子就在那里。”傅昭凡扶着她的手肘走向车子。

  “他躺在那里没关系吗?”左莹希回头望了一眼,气温这么低,会冻死的。

  “我会叫人通知他⽗亲来领人。”傅昭凡说,视线落在前方车旁,李航已经站在那儿。

  来到车旁,司机艾文立即打开车门,他先送左莹希上车,然后吩咐李航。

  “李秘书,打电话给鲍里斯.道格拉斯先生,告诉他,他的儿子昏倒在那里,顺便转达我的问候,以及感谢他对左莹希‮姐小‬的照顾。”

  “是。”李航点点头。“若道格拉斯先生问起您与左‮姐小‬的关系呢?”

  暗昭凡浅浅一笑。“就说是朋友吧,一位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了。”

  “艾文,先送左‮姐小‬回家。”傅昭凡转向司机代,告诉他左莹希的住址。

  “是。”司机艾文领命。

  暗昭凡弯⾝上车,车门关上,李航和艾文相视一眼,才走到前座上车。

  车子往西七十一街的方向驶去,左莹希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样上陌生人的车子是很不智的行为,可是比起面对偏执暴力的克劳德,她宁愿面对未知且未必有的危险。

  “会有些冰,忍着点。”傅昭凡从小冰箱里取出一个冰袋,轻轻的敷在她的指头上。

  “谢谢。”左莹希有些感动,他…只是个陌生人啊!“你…为什么要帮我?”她不解地问。

  “我刚刚说,我喜你的钢琴,那是其一;其二,我们都是‮湾台‬人,人不亲土亲;其三,我今天本来不会出席这场音乐会的,临时被通知代打,所以也算是缘分吧;其四,你让我想到两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妹妹,我希望,当她们在外头遇到困难时,也会有人伸出援手。”

  “当你的妹妹…很幸运。”她一脸欣羡的说。

  “我尽力而为。”傅昭凡微微一笑。“不过我很庆幸你不是我的妹妹。”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烦的。”她轻声‮议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轻笑,眼神带着些许灼亮地望着她。

  左莹希突然觉得喉咙变得⼲涩紧缩,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的呑了口口⽔,渐渐心神恍惚起来,手一松,冰袋掉到椅下。

  她回过神来,立即弯⾝打算捡起冰袋,不料他也同时弯⾝“叩”地一声重击,两人的头撞在一起。

  “喔!”左莹希痛呼一声,抬手捂住额头,差点飙出泪来。

  “抱歉。”傅昭凡伸手捡起冰袋,他的额头也疼,不过他的头比一般人硬了些,如果他都觉得痛了,她一定更痛。

  他拿着冰袋再次执起她的手轻轻庒着,两人靠得很近,原本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起眼,看着对方。

  她觉得心脏的鼓动越来越烈了,有些不自在的痹篇他的眼神。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接手,向后退开,尽量靠在车门上,低着头不敢看他,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和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这么靠近,让她觉得手⾜无措。

  “你放心,我不是人面兽心的⾐冠禽兽,我不会強迫你做什么的。”看出她的紧张无措,他故意道。

  “不是的!”左莹希猛地抬头望向他,急着解释。“我不是怕你对我怎样,我只是…其实…我是担心我会对你怎样,因为你…喔!天啊,我在说什么啊!”看见他角隐忍的笑意,她懊恼不已,简直无地自容了。

  “如果我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对我怎样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放轻松一点?”傅昭凡忍不住调侃。

  “喔,拜托,别取笑我了。”她呻昑一声。

  他轻笑,决定放过她,不过…

  这样的她,真的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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