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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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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亢的音调诉说发出声音者亢奋的心情。

  秦桧脸颊肌⾁菗动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非常好。

  揣摩上意的属下马上回道:“没错,有人来报他躲在离临安四十里外的铜镇上。”

  “线人是谁?”

  “铜镇上开馆的大夫。”

  “谢希梅受伤啊?”他反常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看见属下脸上表现出讶异,秦桧虽察觉自己失态,但着急的心战胜一切,忙又问道:“他死了吗?”要是死了,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东西都要不到。

  “还没有,大人要不要派人…”一个劈砍的手势“杀掉。”

  “不用。”听到他还没死,心宽慰一半,秦桧捻着八字胡代“这条瓮中之鳖,要杀要剐易如反掌,不急,毋需此刻取他命。”

  “是!”属下口中应允,心中却困惑不已。

  秦相个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人,怎么这回对碍眼的钉子如此宽宏大量,令他好生不解。

  秦桧知道追随他多年的部属心中有惑,但懒得说明,只喝令“将他抓回来,记得不可取他命,也不能伤他一分一毫。”

  “是!”看到属下走出门外,秦桧狡猾的眸中闪过誓在必得的光芒,本较狡诈的面相更添增几分狠。

  ************

  今天是庙会最后一天,穆咏喜想把握这一天逛逛,看看古代的庙会跟未来的夜市是不是相同。一拾脚才要踏出门时,一道悉嗓音从后传来。

  “娘子,你要出去吗?”

  “嗯,想买一些饰物。”她喜一个人上街买东西,不像一般女子爱人陪伴。

  “这红⾊钱囊你带去,看到喜的尽量买没关系。”他财富积聚不少,⾜够心爱的女子买尽天下喜爱饰物“还有,今天出去时会看到穿着华丽,但左顾右盼的落魄书生,你将这一个蓝的钱囊给他。”他递出一红、一蓝钱囊给她。

  “蓝、红钱囊,你在打什么哑谜?”她好奇的想打开蓝钱囊的扣结。

  “不可打开来看。”谢希梅喝阻她打开的动作。

  “为什么?”

  “你希不希望我的冤屈可以洗清?”

  “希望!”

  “若希望就照我的话去做。”他看看她全⾝上下的穿着,皱了皱眉头“你那件破烂的男装丢掉了没?”

  “还没。”问这⼲么?今天他说的话怎么没有一句她听得懂的?

  “去穿上。”

  “不要!”她现在又不用再掩饰女子⾝份了,而且逛街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为什么还要换回那⾝破⾐服?

  谢希梅不将她的‮议抗‬放在眼里,迳自问:“你认为我的占卜能力好不好?”

  “不错。”怎么把话转到这里?这跟她上市集有什么关系?

  “那就照我的话去做,我自有用意。”

  穆咏喜拗不过他,不甘不愿的回房间换了⾐服,临出门时,他又代。

  “你难得去市集,好奷的玩,不用急着回来。”

  有鬼。

  她佯装口头应允“我会好好的玩,玩到三更半夜也不会回家。”嘻⽪笑脸说着,內心却决定不要照着他的话去做。

  她的心思自己怎么会看不透?谢希梅暗自咳声叹息。

  “好,若能玩到三更半夜就玩到三更半夜。”虽然知道她不会遵守,但还是苦口婆心的说道。

  “好,别像老太婆一直唠叨。”

  到了市集,热闹非凡的铜镇果然昅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走走停停把玩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每一件都很有趣,暗忖若能将它带到二十一世纪,这里的东西全会变成古董,必定造成大轰动。

  玩了好几个时辰,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騒动,穆咏喜转⾝细看,发现镇上出现大批官兵,而且进出镇外的通道都有官兵盘查,气氛十分诡异。

  “怎么会…”她心中警钟大响,大感不妙,马上联想到谢希梅早上怪异的言语。

  “可恶,既然都算出来了,为什么不逃,还杵在铜镇做什么?等死啊!还叫我好好的玩,最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小梅子你是安什么心?竟然想把我撇下来不管!”她心如⿇的朝两人暂居的宅舍奔去“你以前不是说过,此祸由我引起,就由我来解决,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焦急的泪⽔跌落双颊,滴滴答答落个不停,语调有着浓厚的埋怨及心疼,

  “对不起,这位小扮。”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臂“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穆咏喜停了下来,气吁吁的她,瞧见一位公子哥儿,年纪应该不到四十岁,华贵而气派的穿着显示他⾝世不凡,只可惜⾐服蒙尘仿佛多⽇没洗,并呈现许多皱褶,浑⾝更发出微酸的气味来。

  “我跟仆役走失,⾝上没有钱两。”他俊逸的脸庞堆満尴尬神⾊,仿佛要做出这样的事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能否向你商借几分钱?”

  从来没有低声下气跟人乞讨过,要不是饿了太多天,他才不会向乡间的老百姓乞讨,有损他⾼贵的地位。

  想起出门前丈夫的代,穆咏喜二话不说将钱囊递了出去。“喔,给你。”

  瞧她慷慨解囊,对方感动得几乎痛哭流涕。

  “谢谢你,请问小扮家住哪里,我若跟仆役会合时,会加倍还你银两。”他看起来家境并不是很好,竟然愿意对陌生人伸出援手,这份好心可要大大褒扬一番。

  “不用了,区区小钱不⾜挂齿。”

  “不行,受人点滴之恩,当泉涌以报,你若不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并有愧天地,有愧历代…”

  没时间听他继续“有愧”下去,穆咏喜不耐烦的打断他“我家有急事不跟你多说,再见。”急如雷电向前奔去。

  “喂…等等,你还没说你住哪里?喂…”

  他的呼叫声没有阻断穆咏喜跑步的速度,却引来另一个人。

  “公子你在这里?!太好了!”一位仆役打扮的人,气吁吁的跑了过来。要是再找不到公子,他恐怕要把命都赔了进去。

  从来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而不暂停脚步,他前涌起一股怒火,并把气发怈在旁边的人⾝上。“你这奴才跑去哪里?若…本公子有什么意外,你那条命赔得起吗?”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还不是你贪图姑娘美⾊而走失,怎么怪罪在我⾝上来?这句话他可不敢明说,只能暗骂在心里。

  落魄公子看他脸⾊憔悴的模样,也知道这几天他一定过得心惊胆跳,一股气消了一大半,不与他计较了。

  落魄公子看看钱囊一眼,想起自己刚刚的心情,喝道:“小林子!”

  “奴才在。”

  “派人查查这袋钱囊的主人是谁?”

  “公子,是不是他得罪你了?”要是如此,将人带到公子面前时,就先大刑伺候一番,顺便发怈自己这几天所受的惊吓之气。

  “他没得罪我,反而救了我。”

  小林子跟随他多年,知道主子言下之意,立即反应过来“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办好了就告知我一声。”嗅到自己⾝上有股酸味,他厌憎摆袖“去找间客栈投宿,我要‮澡洗‬。”

  “是。”

  ************

  悠悠醒转后,首先映⼊穆咏喜眼帘的便是死气沉沉的灰墙,当下眼珠转呀转,颇为困惑自己怎会在这里。明明记得自己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官兵将他包围,她眼⽪一跳、心头一惊,奋不顾⾝就跑了进去。

  之后呢?之后到底怎么样?她怎么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挪挪⾝子,发现⾝子颇为沉重,颈间传来阵阵疼痛感。

  忽地,一道沙哑的嗓声从头上传了过来。“你醒了。”

  一颗担忧的心顿时卸下来,长指轻抚她的双颊,深邃的眼眸浮出內疚似的情绪。

  “你啊!不听我的话。”支开她是善意之举,有人偏偏不听,偏往虎⽳钻“叫你晚点回家就是不听。”

  “你早就算出来了?”穆咏喜不悦的从他的怀里坐起⾝。夫祸福同享,他将自己撇开,独自承受劫难,这算什么夫

  谢希梅读出她的不満,喟然道:“不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更何况刀剑无眼,一个闪失都会伤了你。”

  “你不是说过此事由我引起,必须由我‮开解‬,你把事情隐瞒,我要如何解决?”她想也不想就脫口反驳。刀剑无眼又怎么样,总好过提心吊胆的‮磨折‬。

  “你的安危比解决事情还重要。”言下之意自己怎样都没关系。

  “你,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这样做很聪明吗?”大眼一瞪,晶莹的泪翻滚出来。“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有武功护体。”

  听到武功两个字,她突然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她心急如焚的想推开人墙,冲向谢希梅时,一名官兵反手一刀向她砍来,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如木材般被劈成两半,他以天外飞仙之姿疾而出,一眨眼就闪到她眼前,以背挡住了那一刀。

  “你受伤了!”穆咏喜惊慌的大叫,一颗心揪痛得彷佛要死去。

  谢希梅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平静似没事发生般。“即便你是‘琊桃’,我也要保全你。”其实成亲前一⽇,他终于算出她的定位,虽有点意外,但时间再从来一遍,他还是同样的选择。

  爱上她,至死也不悔。

  “不准你死,你说过我不会做寡妇,你说过…”她的眸子盈満惊惧。若他死去,她也会跟随着一块去!背后,我要看你的背!”不争气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夺眶而出,要不是因为自己,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已经结痂,不碍事。”泪珠掉在掌心里,有点温温的,管不住的心传来一阵揪疼,谢希梅安慰道:“我有武功护体,伤没有你想的严重,且已上了良葯,愈合得快。”

  穆咏喜不依,执意一定要看到伤口才肯罢休,他无奈的褪下⾐裳,穆咏喜看到伤口如他所言已经结痂,一颗晃不停的心马上‮定安‬下来。

  “我不知道你武功这么⾼。”

  “你不知道的事情,跟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一样多。”

  她闻言窒了窒,顿时发现自己所嫁的丈夫,除了英俊非凡又神通广大之外,对自己的那股真情真意更是令人动容。

  每跟他相处多一⽇,爱意就多一分。

  这样的人,值得她摒弃二十一世纪的便利生活、多年的老友、⽗⺟,只为了跟他长相厮守。

  她愿意在这跟他同甘共苦,⽩头偕老,永不分离。

  “以后教我武功!”她抹⼲泪⽔。与其在这边懊恼,倒不如提⾼自己自保的能力,绝不让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

  猜到她的用意,谢希梅脸上绽笑。“好,有空就教你。”

  “这个‘有空’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你说呢?”他难得打趣,逗弄她。

  只有这个女人能引发他不为人知的隐蔵个

  “快说…”她作势要捶打他的膛时,却见两位头戴⾼顶蓝帽,⾝穿红蓝相间捕快似服装的大汉,快步奔走过来。

  他们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喝道:“谢希梅,秦相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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