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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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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太对劲!

  从被“捉奷在”那天开始,一切就像是突然被人按了快速键,进展的速度叫人措手不及。而安琪心中的疑问也从他说的那句话开始,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

  “我会负责!”这就是柯清炘当⽇对他⽗⺟的解释。

  至于负责什么?他没说,他⽗⺟也没问,只忙着打电话。

  不久,一个据说是她⺟亲的女人被找来,一看到她就动的抱着她,叨叨的念着“阿美你这孩子,是想害我担心吗?我一回来就没看到你,只有一张纸条写说你要工作必须离开家几天,然后就没消没息,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要这样让长辈担心。“

  “对、对不起…”安琪可以感觉到她的担心,也相信她真是自己的⺟亲。

  只不过,她为什么叫她“阿美”?

  “⽔荷啊,反正人已经找到,就别说那么多。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我看我们就别再拖下去。”柯妈这么说。

  “嗯,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刚刚我家老头已经打过电话预约好,就让他们先去办公证,喜宴以后再补请就好了。”

  “对,就这么做,以免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他们说的话,安琪全都听不懂。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似乎是针对柯清炘,一副生怕他跑掉的模样。

  “对不起…”她轻咳一声,昅引众人的注意。“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明天还得去办公证?我跟他不是已经结婚了?”

  话一问完,三个长辈全都一睑惊愕的看着她。

  柯清炘见状,这才出面解释“她因为脑部受伤,患了失忆症。”

  “什么?受伤?”⽔荷紧张的抱着她的头查看。“哪里?在哪里?”

  “已经好了!”安琪连忙安抚她“绷带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拆掉,现在只剩记忆还没有恢复。”

  “是吗?真是可怜的孩子!”⽔荷松了口气,心疼的抱着她。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良心发现,自愿照顾她,还照顾到上去?”柯妈问自己的儿子。

  柯清炘尴尬的点头。

  “虽然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柯爸一只大手搭上他的肩膀,抱抱他说:“⼲得好,儿子!”

  “是啊!总算没⽩养你这个儿子。”柯妈也是一脸欣慰。

  安琪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懂,只好转而求助自己的⺟亲。

  “妈…”

  “太好了,阿美!”⽔荷本没注意到她脸上的惶惑,只是拍拍她的手背说:“这下你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

  “我的什么心愿?”

  “你忘了吗?你不是很喜他,还说非他不嫁,甚至去拜托简先生帮忙!这些你真的全忘了?”

  “我…”老实说,她实在一点印象也没有。

  “忘了也没关系,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荷一副了结心头大事的模样。

  “就是啊!不过…”语气一顿,柯妈将矛头转向儿子。“要不是简先生来通知我们,你还想瞒我们多久?”

  “我只是想等她好了以后,再回去跟你们说明。”柯清炘一边解释一边横了老大一眼。

  所以,是简尚寒通风报信,才让他们不小心被“捉奷在”?

  这个疑问是‮开解‬了,可是更多的疑问却不断的在安琪脑中产生。

  她跟他以前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又为什么会去拜托简尚寒帮忙?还有就是柯清炘为什么要骗她说两人已经是夫

  她好想问个清楚,可是本没机会。

  因为接下来大家突然变得很忙,没有人有空回答她的问题,她变成一颗人球被踢来踢去,最后总会被踢到柯清炘那儿。

  “把他看好!”这是众人口径一致的说法。

  他们果然是怕他跑了!

  问题是,她本不认为他会跑掉。

  事实上,他大爷可是老神在在的拿着旅游杂志,在研究两人的藌月要去哪儿。

  结果,一直到结婚的前一刻,站在法院的公证处前,她还是没问出任何东西。

  这太冒险了!

  她看着柯清炘在证书上签下名字时这么想。

  也许我该逃走,在所有的疑问厘清之前…

  他已经把名字签完,正抬起头看她。

  我本就不了解他,就算此刻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

  她不由自主的从他手中接过笔,在证书前犹豫着。

  “我爱你!”他忽然凑近她的耳边低语。

  她震慑的偏头望着他,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自作主张地把名字给签完。

  等她发现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对、对不起…”她像是被吓到一般连退好几步。

  当她的手脫离自己的掌握时,柯清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她不安的绞扭手指“我想先去上一下洗手间。”匆匆说完,她拉起裙摆直接冲向大门。

  一步、两步,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还没来得及伸手拉门把,柯清炘就在后面叫住她,

  “我陪你!”他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不用…”她正想回⾝阻止他,门却在这时被人用力打开。

  砰!她的头被门撞个正着,登时眼冒金星,头晕脑

  ⽩晓晓从门后冲进来,气呼呼的说:“你们真不够意思,要结婚也不通知我一声。也不想想我帮…”

  赫然发现众人朝自己冲过来,她连忙把嘴巴闭上,不敢再开口。

  “看你⼲的好事!”柯清炘没好气的责难。

  什么好事?基本上,她⼲过的好事还真不少呢!

  “你知不知道你撞到人了?”

  撞到人?谁啊?

  “安琪,你没事吧?”

  “阿美,快醒醒,别吓妈咪啊!”“那个谁啊,快去叫救护车!”

  救护车?有这么严重吗?

  “不用了,叫救护车太慢,直接送她去医院再说。”

  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护送安琪上车,⽩晓晓的心头闪过一丝丝歉意。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到他们要结婚居然没有通知她,才会气呼呼的跑来要找他们问个清楚。

  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种意外!

  *********

  痛痛痛…

  安琪蹙起眉心,不知道自己的头为什么这么痛。

  对了,她好像撞到东西,某种硬硬的、长长的,而且是耸立在街道上的东西。

  “医生,她没事吧?”这声音听起来好悉。

  “应该还好,只是头肿了一个包,要等她醒来才知道有没有其他问题。”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她醒了!”有人发现安琪睁开眼睛,马上‮奋兴‬的大叫。

  众人闻言,纷纷围过来探视。

  “安琪,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废话,怎么可能不痛?你要不要也去撞撞看,就知道痛不痛了。”

  “阿美,我是妈咪,你还记不记得我?”

  “唉,怎么会在这种大好的⽇子出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反正婚都已经结完了。”

  ⽩晓晓此话一出,马上招来众人的瞪视,包括安琪自己。

  婚结完了?意思是指,她结婚了吗?跟谁?

  “安琪,这是多少?”一张傻笑的脸竖起三手指头在她面前晃。

  懊死!是柯清炘!

  “我要离婚!”她猛地坐起⾝,马上引来脑部一阵晕眩。

  可恶,这全都是他害的!她一手扶着头,満是不悦的瞪着他,却发现除了他以外,众人全以错愕的神情望着她。

  “离婚?”率先发难的是她⺟亲⽔荷“你才刚结婚就要离婚,你是不是撞傻了?”

  “妈咪,你不明⽩,我会变这样全是他害的。”安琪试图解释。

  “不对!”柯妈⾝护着儿子,一把抓过⽩晓晓来到她的面前说:“是她突然打开门才会撞到你,跟我儿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晓晓?”安琪呆楞的看着她,记忆正像拼图一样飞快的拼凑出整个轮廓。“是你!”没错,就是她率先误导她的。

  “就是她,现在你明⽩了吧?”柯妈欣慰的点点头“所以你别再说什么离婚不离婚,这种话还是别说的好。”

  “我还是要离婚。”安琪沉下脸,语气相当坚决。

  “为什么?不是已经跟你说,害你变成这样…”

  “这是两回事!”

  “哪有?明明就是一回事,哪来的两回事?”柯妈听得一头雾⽔。

  “阿美,你就是非要坚持是阿炘的错吗?”这还是⽔荷头一次看到女儿这么坚决,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对!”安琪恶狠狠的瞪了柯清炘一眼。

  “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是他的错?”想起之前柯清炘逃婚,让女儿受到不少委屈。这次⽔荷决定先心平气和的听听女儿的说法。

  “因为…”话刚起头,安琪陡地住口。

  怎么办?她能说自己是为了救柯清炘,却反被他推去撞电线杆吗?

  不行!因为妈咪本不知道她在当保镖。为了让她安心,她都谎称自己是旅游摄影记者,这样才有理由长时间的外出不在家。

  再说,这段时间她一直跟柯清炘住在一起,这是不争的事实,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因为什么?”⽔荷频频催促。

  “因为…”安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发现众人皆在等待她的答案。进退两难的她最后忍不住脫口而出“因为他没有跟我求婚!”

  噢,老天,她编这什么烂理由啊?

  只见长辈们呆滞了半晌,然后纷纷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原来如此,是这个原因啊!”“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在意这种小细节。”

  “没关系,改天我叫阿炘准备一场盛大隆重又浪漫的求婚来补偿你喔!”

  “对啊,我也会帮忙准备一大束玫瑰花…”

  “玫瑰花有什么好的?还是香⽔百合好!”“玫瑰代表爱情,当然是要用玫瑰喽!”

  “不对,玫瑰太俗气了,还是香⽔百合好,又⾼贵又漂亮,最适合我们阿美了。”

  才一会儿工夫,长辈们就开始热烈讨论起关于求婚的种种事宜,甚至连⽩晓晓也加⼊阵容,让小小的病房登时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噢,不会吧?安琪隐约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变得更痛了。

  “各位,安琪才刚醒过来,需要休息。”柯清炘突然扬声制止他们,并提议道:“我们到外面再讨论吧!”

  “哦,有人在舍不得老婆喽!”

  “这样才好,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那我们就到外面去说,阿美你好好休息。”

  “我们等一下再来接你回家…喂,浑小子,你跟我们一起出来⼲什么?还不进去陪你老婆…”

  “我…”砰的一声,门在柯清炘的面前无情的关上。

  他苦涩一笑,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转回⾝,果不其然看到安琪正以十分沉的表情瞪着他。

  “你…全都想起来了?”

  “你说呢?”她寒的笑着。

  这家伙,居然趁她失去记忆的时候胡作非为,不但编织一堆谎言骗她,甚至还设计她跟他结婚。

  她不会饶恕他,绝不!

  *********

  果然,天底下没有那么好康的事!

  乍看之下,柯清炘似乎成功抱得美人归。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失去安琪,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信任。

  现在的她不但拒绝他靠近⾝边半步,而且也不肯跟他说话,甚至连正眼都不愿

  瞧他一眼。要是他敢越雷池一步,绝对不止是变成熊猫眼那么简单。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等他受不了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

  事实上他还很好奇,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拿刀子威胁恐吓他签字,那不是最快,也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但是她却选择了最耗时间的方法。

  也许,她对他并非真的完全没有感情。他忍不住这么想,却也很清楚这种机率微乎其微。

  因为他曾经问过她“如果没有发生三年前那件‮行银‬抢案,你会不会喜上我?”

  “不会!”她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那只是她的误解,他可以想办法澄清。

  “因为我早就有喜的人了。”她的话当场浇了他一桶冰⽔。

  “是谁?”杰斯吗?

  “不关你的事!”她不肯说。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他心存不该有的奢望。

  至少她现在愿意留下来,待在他的⾝边,那就是他的机会。只要他再加把劲,或许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喂,我要一杯玛格丽特!”突如其来的清脆嗓音打断他的思绪。

  他不用看也知道对方是谁,就是那个率先编织谎言的⽩晓晓。

  如果当初他没有听从她的话伪装成安琪的丈夫,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柯清炘沉默的将调好的酒拿给她,心中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你⼲么板着一张脸啊?”⽩晓晓不解的望着他“你不是已经如愿娶到安琪,难不成你后悔了?”

  “不!”

  “那是为什么?难不成安琪还在生你的气?”

  “她本不理我。”

  “难怪你一脸哀怨的模样。不过事情已经成定局,等过阵子她气消了以后,情况应该会好转。”

  “是这样吗?”他不认同她的论调“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嗄?不会吧?”

  “不信你可以到楼上去看,不管是客厅、厨房,还是浴室,只要是我会去的地方,全都贴着这东西。”

  “看样子她还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晓晓不以为然的摇‮头摇‬“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她说她已经有喜的人了!”柯清炘定定的盯着她说。

  “怎么可能?”⽩晓晓吃了一惊。

  瞧着她的反应,柯清炘不免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她可能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糟糕,我该不会又牵错红线吧?”⽩晓晓咬着手指甲,一脸的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该到特极保镖公司去帮你请保镖。”

  “什么?你帮我请保镖?”开什么玩笑?

  “对啊!我还特别指名要安琪当你的贴⾝保镖,并且拜托那个叫钉子的男人找人伪装杀手偷袭你,藉此来取信她,目的也就是想帮你们制造机会。”

  原来如此,这下总算真相大⽩。原来安琪也是他公司的保镖之一,这就难怪钉子给他的报告中独漏了这一部份,而且关于杀手的调查报告也一直没有传来,因为钉子自己本⾝也参了一脚。

  “真讨厌!”⽩晓晓皱着鼻子喃喃抱怨“害我费这么大的功夫,安琪还真是不够朋友!”

  “到底是谁不够朋友?”一阵冷冷的嗓音突然传来。

  “还会有谁?当然是…”⽩晓晓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马上感到一阵寒风袭来,脸上的表情霎时僵硬。

  糟糕!安琪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话不会全被她听见了吧?

  “是谁?”安琪眯眼冷问。

  “是我!”⽩晓晓低头承认,脚步同时悄俏的往门外移动。

  “⽩、晓、晓…”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她耍得团团转,安琪不由得怒火中烧。

  “对不起啦…”⽩晓晓脚底抹油赶紧落跑。

  “别想逃!”安琪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柯清炘忽然明⽩她会留下来不过是想保护他,因为这是她的工作。

  如今知道这一切都是⽩晓晓搞的鬼,她大概也不可能继续留下来了。

  苦涩的牵扯嘴角,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阿婆生子”无望啦!

  “真难得!”一名外国客人突然靠近吧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

  是杰斯!他来做什么?

  “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想来调侃我吧?”面对情敌,柯清炘的口气实在好不起来。

  “我来,是有两件事想告诉你。”看到他这副模样,杰斯的心情大好,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说出来意。

  “说吧!”柯清炘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第一件就是巴梭罗又犯案了,手法还是跟以前一样‮忍残‬。”

  “你说的就是十天前新闻报导的杀人分尸案吧!”

  “嗯!警方已经查出被害女的⾝份,据说当晚应该还有另一名女跟她同行,但是现场却只有一具尸体…呃,应该说是一个人的尸块。”

  柯清炘思索了下说:“这表示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她逃走了,但是因为吓坏了不敢出面‮警报‬;第二种是巴梭罗绑架她,为了某种不知名的缘故;第三种就是那名失踪的女就是巴梭罗所伪装,而这正是他最擅长的。”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杰斯的脸上出现忧虑。

  “有什么好担心?‮国中‬人有句老话说:兵来将挡,⽔来上掩。不管他使什么诡计,我都不可能让他伤害安琪。不过,”柯清炘故意停下来,挑衅的睨着他。“要是你担心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安琪,那就另当别论。”

  杰斯闻言,马上变脸。

  “你这个人实在是很讨人厌!”他忿忿的起⾝离开。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第二件事是什么?”其实柯清炘也不是很想知道,不过听听也无妨。

  “维纳斯已经到这里了。”杰斯头也不回的说。

  柯清炘听完呆若木,下一秒就看到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店里的客人请出去,然后拉下铁门,关上大门,并以十二道大锁紧紧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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