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莫缇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从內院走出来。她嫁进陆家已经半年了,现在已经很适应这边的生活。只是自从孕怀以后,她的自由也多少受到了限制,这是她比较想抱怨的。
一见到她走出內院,管家赶紧了上去。“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主子不是说…”
“停。”莫缇举⾼一只手,制止老人家的唠叨。“我只是孕怀了,胖了点,但不是残废,不要再说了。陆天骥人呢?还没回来吗?”她在里面待得无聊,正想出来找他呢!
“主子回来了,但现在前厅有客人。”
“客人?重要的客人吗?”莫缇问。
“嗯,是个刚告老还乡的官爷,以前就常跟京里的其它宮爷推荐我们的茶,主子一直说他是我们的重要客人,每次去拜访总是涸仆气的。”
“这样啊,那算是对我们陆家很好的一个朋友了,那我去打个招呼。”莫缇听了就更有理由往前面走。
老管家也阻止不了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果然一踏进前厅,就看到陆天骥跟一个胡须都⽩了的老者坐在一起,桌上则是刚煎好的茶。
“怎么出来了?”陆天骥一看到她就皱眉。
她笑笑。“听说你有重要客人,我想来打个招呼。”
“确实是重要客人,这位是储大人,对茶跟瓷都相当有研究。这次是在还乡的路上,顺便来拜访我这老朋友的。”陆天骥介绍着。
“那真是,储大人。”莫缇得体地说。
“唉呀,第一次见到尊夫人,果然相当温柔可人。”储大人说了一堆赞美的话,然后三个人就这样聊开来了。
聊到一半时,储大人忽然想到什么地问:“说到这个瓷器,陆东家,我以后还乡可就没那么多机会接触到刑州的⽩瓷了,那真是可惜。上次我送你那个,你还喜吗?”
刑州?⽩瓷?
莫缇忽然觉得脑袋阵阵⿇,有种不祥预感。
果然,陆天骥看了她一眼,非常凉的一眼,然后才对储大人露出歉意的笑容。“说到这个可真是让我扼腕,我把那⽩瓷天天放在桌上赏玩,结果被一个不知长进的刁奴给打破了,我还真是心痛了好久,实在辜负您一番心意啊,大人!”
莫缇堪堪倒菗了口气,转而瞪他一眼。这人竟然拐着弯骂她刁奴耶!不过是打破了一个他本不喜的⽩瓷,还记恨那么久?再说,⽩瓷装茶⽔,茶⾊容易变红,并不真的适合,她这个号称茶王的夫君岂会不知?
“那可真是可惜哪,那个⽩瓷可是烧制得很完美呢!”储大人叹气。
聊到这儿,忽然茶馆那边有管事来报,需要陆天骥去圈点一下货品。所以陆天骥致了歉,人就先离开一下。剩下莫缇陪着储大人。
“我说那个储大人。”莫缇小小声地说。“我告诉您一件事,请您务必帮我保密。”
“什么事啊,夫人?”见她那么神秘,储大人也跟着谨慎起来。
“是这样的。”她说着眼眶里还多了⽔雾。“其实我夫君那只茶碗是我不小心打破的,我怕他生气,就推说是仆人的不小心,其实他很重视大人送的这个礼物,都是我不好。可是我都孕怀了,真怕夫君一气之下休了我。”
“这样啊?”储大人看她伤心,也忍不住同情。“那我以后不会再提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大人大德!”莫堤感地说。
嘿嘿,这下好了,这储大人只要别提了,那她那夫君也没道理再记得这件事。莫缇得意地想。
数月之后,莫缇产下一子。
陆天骥成天陪着她,事情大多给旁人去做了。
“天骥,那边桌子上堆了一堆东西,那是什么?”莫缇趁着他抱着孩子,起⾝活动一下四肢。
“都是别人送的礼,大多是祝贺咱们喜获麟儿。不过好像有一个是给你的,只写了你名字,我都还没时间拆。”陆天骥忙着跟儿子玩。
“那我来瞧瞧。”她走过去,把那一堆礼盒搬下来,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一盒写着她名字的。是谁会送礼物给她啊?难道是她爹娘?不可能啊,她爹娘都亲自来,怎么会请人送呢?
好奇之下,她拆开了那个礼盒,然后过了好久,陆天骥才发现子化成了一尊雕像,呆在礼盒前一动也不动。
“莫缇?什么东西让你惊吓这么大?”他抱着儿子走过去,探头一看。
礼盒里面躺着两只茶碗,是刑州的⽩瓷,茶碗上刻着“风雅”两字,这下子连他都愣住了。
她拿起里面的字条,字条写着!
陆夫人:
今后你不必担忧了,老夫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技艺精巧的土匠,打造了模样相似的两只茶碗。一只给你,一只给陆东家,希望你们鹣鲽情深,祝百年好合。
储士然
陆天骥看完字条,困惑地看了看她。“他为什么会想到再送茶碗?”
莫缇额头大概出现乌云了。她把之前跟储大人的对话说了一次给他听。
“唉呀,我也是怕他怪罪你,所以把事情揽到我⾝上,就怕你丢失一个重要客人,我怎么知道这位大人这么好心,竟然送给我…我的天哪,一只换两只耶…”她哀号着把那礼盒推给他。
陆天骥会意过来,忍不住哈哈笑出声。“这该说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夫人,这是送你的,你要好好保存哪!”
莫缇瞪他一眼。“不如这次换你打破它吧?”
“我可不要再去跟储大人道歉了,你自己处理。”他赶紧撇清。
莫缇端着茶碗给儿子看。“我说儿子啊,你最好是会很好动,不小心打破这两只茶碗。不然我就把它当传家之宝,传给你了。”
“喂,你这样对待小孩很卑鄙。”陆天骥替儿子议抗。
“那好,你不卑鄙,你来!”她把礼盒塞给他,抢过儿子。
陆天骥无奈地看着手上的那两只茶碗。好你个风雅,最讨厌的总是摆脫不掉吗?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