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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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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乡大‮店酒‬

  甄岚杵在休息室中,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挤眉弄眼,‮头摇‬晃脑,然后啧声连连。也许是肌⾁不堪夸张表情的拉张,她累了,眼⽪逐渐沉重起来。

  “我的妈呀!你竟然还在‮觉睡‬?”一声惊逃诏地的惊呼声吵醒了她。

  “什么你的妈?我哪有那么老?”甄岚徐徐地张开张,睨了岳非一眼,然后打了个呵欠,再伸伸懒“你在急什么嘛,叫魂似的!只是打个盹而已。”

  “什么打个盹?一逃邺十四小时,你几乎有二十个小时在打盹,真亏你叫『真懒』、才会这样子懒散。”

  闻言,甄岚倏地沉下脸,一把抓起梳子,朝他凶巴巴的比画“警告过你,不要取笑我的名字!取笑我的名字就等于取笑我⽗⺟,到时候你别怪我翻脸。”

  “瞧你的,发什么火?”岳非好笑地拨开她手中的梳子“今天可是个好⽇子,你应该要⾼兴才对。”

  “会有什么好⽇子?都到了这般田地,唉!”甄岚放下梳子,没好气地说。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是条大鱼!大鱼上钩了!”岳非‮奋兴‬地著手说。

  甄岚一听,没精打彩地翻了个⽩眼“喂,我可没‮趣兴‬听你的钓鱼经--”

  岳非急忙打断她的话“什么钓鱼,是钓男人!你的大好机会终于来了。”

  “什么机会?”甄岚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岳非开始口沫横飞地描述外场的情况。“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菜鸟,而且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观察他很久了,经过调查,才知道他是某位大企业家的儿子。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娶老婆了,这样一来,就更符合咱们的条件了。计画能不能成功就全看你的表现,你就别再‮菇蘑‬了。”

  “我…”

  “怎么啦?你不会是怕了?想临阵退缩吧?”说完,岳非斜眼瞧着她。

  她甄岚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般轻侮的眼神。

  “谁怕了?有啥可怕的!再多的条子我都没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有几个臭铜钱的男人!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妥。”在语气昂的辩解之后,她仍为自己找寻理由。

  “有什么不妥的?你不是说来这儿消费的男人多半是风流、不负责任?反正他们一样是消费,既然有那么多闲钱,也不差让我们沾点好处吧。”岳非语气理所当然的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甄岚轻皱著眉,极力思索著理由,忽然,她灵光一闪,理直气壮的说:“可是我是个贼,不是女!你要我‮引勾‬男人上,那和我的…我的职业不符合嘛!”

  贼也算是一种行业吗?甄岚的话听起来有些可笑,只不过对岳非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之处,因为他也是个贼!

  “岳非,算起来你可以说是我的师⽗,怎么可以我呢?”

  “我你?”岳非瞪大了眼“好!那我就随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差有没有那笔钱,只不过从现在起,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好了。”

  他作势要拂袖而去,却被甄岚一把拉住。

  “说说而已,你发什么火?没风度!”她不情不愿地咕哝一句:“我去就是了。”

  闻言,岳非连忙转过⾝,笑嘻嘻地拍拍她说:“这样才像咱们的『女飞侠』嘛!就只是一个晚上,又不是叫你真的当。”

  “要脫⾐服陪人上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

  “如果我能代替,那我一定替你,只是得先打听人家是不是能接受我。”岳非嘻⽪笑脸的说。

  甄岚⽩了他一眼,轻吐了口气“岳非,说实在的,我…有点怕耶。”

  首度听见她道个“怕”字,岳非的表情瞬变,只不过他很快又恢复贯有的调调,但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只要记住我给你的三大原则跟三个秘诀,包你马到成功,万事OK!”

  “真的管用吗?”她迟疑的问。

  “当然,那可是丁香教我的,凭她多年⾼深的修行,会有差错吗?”他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别想太多,你放心好了,我帮你找的对象绝对看起来够斯文⼲净,人家可是个大帅哥,店里的‮姐小‬全在打他的主意,如果不是我的关系,丁香哪会特别留给你?”

  丁香是这家桃花乡大‮店酒‬负责外场的经理,也是岳非的老相好。

  在岳非再三的游说下,甄岚终于同意出去接下她苦候多⽇、精心挑选的第一桩生意。

  不过,正要跨步的她却又低下头蹙著眉,频频扯著⾝上那套布料奇省的低小礼服。

  “姑,又怎么啦?”岳非不耐烦的问道。

  “你看,这种⾐服能穿吗?”直到此时,甄岚才发觉自己拥有可观的“本钱”任她再怎么调整,依然难掩丰満的脯。

  她是要他看…⾐服吗?急忙从她酥挪开目光的岳非不噤担忧,她到底算不算长大了?看她蠢得离了谱,却要去⼲那种事。

  “很难看是不是?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甄岚气恼的扯扯⾝上的⾐服。

  “不不不,好看!怎么会难看呢?”岳非连忙抛开担忧,笑道:“男人就爱看这样,我包准你一出去?会让那些猪哥鼻⾎満地流。”

  “満嘴不正经的庇话!”

  闻言,岳非指著她,露出夸张的表情“不--”

  “不要说脏话,对不对?知道了啦!紧张兮兮的。”说完,她深昅口气,然后像豁出去似的,快步往外走“走吧,算‮娘老‬认栽,今天才得去伺候那些⻳儿子!”

  “你--”对这种无可救葯的“‮娘老‬”岳非只能无奈地‮头摇‬。

  看来,今晚的A计画能否成功,只能任天由命了。

  不过,在丁香领甄岚进包厢之前,岳非还是谨慎地耳提面命一番。“记住了,你的那个⻳儿子,他姓禹,大禹的禹,叫禹轩。”

  禹轩?!今晚她开张大业的祭品?很好,她记下了。

  禹轩,今晚想风流快活吗?等著瞧吧!

  ****

  这样子就叫风流快活吗?望着好友沈骥搂著酒女意兴风发的模样,禹轩不噤有些怀疑。

  说穿了,不过是花钱买酒请人喝,然后换取片刻的快乐罢了。

  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酒女殷勤劝酒,禹轩仍是兴味索然,只不过碍于沈骥的盛情,他只得強打起精神,敷衍一番。

  怎么自己反倒像是強颜笑陪侍的酒女呢?禹轩实在感到好笑。

  再一次举杯,他利用酒精来纾解苦闷。

  “你⼲嘛呀?来这儿就是寻作乐,你⼲嘛一副放不开的样子?这可不像当年那个坏小子喔。”

  “坏小子?怎么个坏呀?禹董,你倒是表现一下嘛!”⾝边黏腻发嗲的女人,倒像巴不得他使坏似的。

  “什么坏小子?都是老头子了。”禹轩轻笑道。

  “你这么说岂不是说我也是老头子?咱们可是同窗耶!”沈骥马上‮议抗‬道。

  “那不一样,你跟我的情形不同。”沈骥夫俩伉俪情深是人人称羡,而自己呢?禹轩一想到子李姬使泼的嘴脸,他就有种未老先衰的疲困。

  “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沈骥凑近他耳边,暧昧道:“你『那个』已经不行了?我有秘方,要不要试试看?”

  “去!”禹轩⽩了好友一眼“喝酒吧,今天你不是说要全程奉陪、不醉不归的?”

  “当然是不醉不归,只是由我全程奉陪那就太没意思了。”说著,沈骥神秘的一笑“今晚会有人陪你,但不是我,我全替你打点好了。”

  禹轩闻言,先是怔了怔,会意之后才直‮头摇‬“小沈,别费心了,你明知道我不兴那套的。”

  “少来了!哪个男人不爱美女的?连孔子都说食⾊也。怎么,老同学了,你故意装神圣,那岂不让我难堪?想当年,只要是你看上的女人,有哪一个逃得了你的手掌心?人不风流枉少年,来到这儿就要放手去玩,才叫⼊境随俗嘛!”

  “可是今非昔比,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老兄,结婚又不是签卖⾝契,你不要那么死脑筋好吗?再说只是逢场作戏,到时候银货两讫、一拍两散,本不会危害到家庭。就以我老婆来说,只要我一样对她好,很多事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沈骥本不让他有机会推辞。

  禹轩静静的听完他这番⾼论,啜著酒,淡声道:“并不是所有夫都像你们那样,至少李姬和巫梅就完全不一样。”

  巫梅是沈骥的老婆,因为先生的缘故,两个女人也结为莫逆之,只是两人格迥异。

  比较来说,巫梅个內敛、含蓄,和李姬的野、开放正好是互补。

  禹轩的说法,沈骥也点头表示认同“她们的个的确大不同,但是她们却很要好,不是吗?”

  “这倒是。”

  “听说你和李姬已经分房了?”沈骥忽然问道。

  这一问,差点教禹轩嘴里的酒噴了出来。“你怎么会知道的?”随即他恍然地说:“是李姬告诉了巫梅?”

  沈骥耸耸肩,不置可否,他拍了拍禹轩的肩膀“所以你更不必在意李姬什么,是她先对不起你的。”

  “谁对不起谁都无昕谓了,反正我们已经准备要离婚了。”说完,禹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离婚?她肯吗?”

  “她没理由不肯,我答应了她所有的条件,包括那一亿的赡养费。”禹轩语气平静的说。

  一亿?!这数目真令人咋⾆。沈骥暗忖。

  不过,沈骥善解人意地不再兜著这不愉快的话题打转,转移话题的说:“别提这些了,还是说说咱们今晚的节目吧。”

  “节目?”禹轩挑⾼一眉的看着好友。

  “我是这儿的常客,知道这儿的‮姐小‬素质不差,而且听说今天来了个新妞,长相和⾝材好得没话说,今天我把这机会留给你。”一见禹轩挥手,沈骥连忙抢⽩道:“你先别说不,至少也等看过‮姐小‬再说嘛!”

  “这…”禹轩没辙地‮头摇‬苦笑了下。

  美女?凭他的历练早已对美女免疫了。

  ****

  是怎么样的美女,可以让禹轩移不开视线?

  甄岚乍现的那一刻,沈骥对禹轩的反应,露出了会意的胜利笑容。

  甄岚抬起头视禹轩审视的眼神。

  敝怪!这男人深邃的眼…再多看一眼,啧!她暗自惊叹,那从没说过真话的岳非,这回却没有欺骗她。

  这个禹轩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只可惜是个好⾊之徒。

  阿弥陀佛!呜呼哀哉!阿门!

  像这种金⽟其表、败絮其中的男人,为他即将来到的悲惨命运默哀三秒钟,她自认已是仁至义尽了。

  甄岚正在神游之际,忽然被人猛推了把,乍醒般地睁大眼,才发现众人的眼珠子全盯著地,然后她瞧见了丁香那张涂了五颜六⾊的脸皱成一团。

  “⽩雪,你在发什么呆?我叫你好几声了。”

  “⽩雪?”甄岚喃念了数遍,才恍然大悟,掌心往额头一拍,傻笑了起来“我叫⽩雪,怎么忘了呢?”

  她这话惹来一阵窃笑声,就连禹轩也忍不住角微漾笑意。

  丁香觑了禹轩一眼,然后拉著甄岚上前“禹董,这位就是咱们店里最‮纯清‬可爱的⽩雪,她可是第一天上班,禹董可要多多疼惜。”

  当丁香忙著推销她时,甄岚却一脸事不关己的四下张望着。

  这间包厢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张长沙发。

  甄岚瞥见了左拥右抱、不亦乐乎的沈骥,她忽然有些恼火了。

  那张沙发就像刀砧般,要她乖乖地坐在上头任人宰割吗?噢,不!

  她想了想,当下作出决定--她要尽快让他带出场!

  “⽩雪,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丁香拉著她,推她坐到禹轩⾝旁“这位可是年轻有为的禹董,你先敬禹董一杯。”

  想起了岳非传授的三大秘诀,甄岚摒除心中的百般不情愿,乖乖地端起桌上一杯斟満的酒。

  “禹董,我敬你。”

  不料,禹轩只是迅速瞟了她一眼,迳自问著丁香:“她真的是第一天上班?”

  “当然啦!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刚下海的,嫰得很呢!禹董,你安啦,沈老板是咱们的好客人,他代的事我哪敢打马虎眼,⽩雪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新货--”

  “砰”的一声,甄岚把手里的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搁,然后四下顿时陷⼊一阵诡异的静谧。

  只要是神智清醒的人都看得出,甄岚杏眼圆睁,活似要痛宰人似的。

  甄岚当然生气!

  这个姓禹的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居然敢漠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他竟敢视而不见,还让她傻傻的举杯等著敬他,真是严重地刺伤她的尊严。

  这些臭男人真够可恶的,花点钱就想占尽所有便宜?又要媚功纯,还得气质纯洁,甄岚忿忿的想。她恨不得把这包厢给拆了,然后拍拍庇股走人。

  丁香忽然凑在她耳旁,低声道:“喂!你搞清楚状况好吗?我可是在帮你们的忙,你要自己搞砸了,休怪我翻脸无情!”

  甄岚侧头瞥了她一眼,然后佩服的想,真是什么人吃什么饭,丁香果然有老鸨的天分,才能把“面带微笑、目露凶光”的绝活练得如此⾼段。

  不过,丁香的话没说错,不是吗?

  甄岚沮丧地垂下头,像刺破的汽球般,没了劲儿。

  此时,将她所有表情变化看在眼底的禹轩终于开口了。

  “你叫⽩雪?”

  “嗯。”甄岚低头玩著自己的手指头,故意看也不看他一眼“反正你明知那是花名,叫什么都一样。”

  原本准备离去的丁香,表情怪异地又坐了回去,但是她因強忍怒气,加上职业的夸张笑颜,使得她那涂著厚厚粉底的脸,像地震后而呈现⻳裂。

  但若论表情之怪,却属禹轩为最。

  他笑了!为了甄岚语中隐约的愤怼而笑。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上班呢?”

  甄岚缓缓地抬起眼看向他,心跳不由得加快。

  这男人无端端地笑什么?还笑得这么好看?分明是卖弄風騒嘛!

  “环境所啊!”她相信这大概是青楼格言吧。她用最淡漠的口吻,说了句最真的话。

  “环境?什么环境?”禹轩追问。

  他是何居心?居然还打破沙锅问到底?甄岚感到好笑地开口“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不相信你花钱是来这儿听别人的故事…哎哟!”话尚未说完,她的脚被丁香偷偷地踩了下。

  她的轻声痛呼令禹轩轻蹙著眉,关心的问:“怎么啦?”

  “没…没什么。”老天!怎么会有男人连皱眉都那么漂亮的?

  甄岚痹篇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一旁的丁香,意有所指的笑道:“只不过是刚才被一只蚊子咬了下,好大、好毒的蚊子呢!”

  丁香一听,脸上⻳裂的粉底只差没当场剥落。

  禹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旁的沈骥搭腔道:“⽩雪,今天可是你运气到了,才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多情又多金的禹董,只要你好好的伺侯他,包你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

  闻言,甄岚给他一个⽪笑⾁不笑的笑容。

  而禹轩的笑容却在这时消失,望着她问:“那你知道来这儿要做些什么吗?”

  问她这种⽩痴问题,未免太侮辱她的智商了吧?甄岚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陪酒啰!”

  “只有这样吗?应该还有吧。”

  甄岚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眼,两道秀眉不噤微蹙著。明知发作不得,可是她却又忍不住恼火。

  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眼!枉费上帝生给他一副好相貌,他怎么可以…他有什么不可以的?甄岚转念一想,不噤暗笑自己的天真。

  如果他没啥不良企图,那她今晚岂不是⽩忙一场?

  不过,甄岚心里有股没来由的浮躁,明明这是他们预设好的情节,但她硬是不甘心轻易就范。

  禹轩俊逸的脸上,表情⾼深莫测,他突然伸出臂膀楼住她的细,温热的鼻息呼到她脸上“如果我带你出场,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忍耐⾝体的种种不适,她冲口而出。

  怎么搞的?这男人有特异功能不成?怎么他一靠近,她全⾝便开始不对劲,不但心悸耳呜、头昏眼花,还四肢无力。

  禹轩忽然放开她,语气生硬地问:“你真的愿意?”

  “不愿意的话,我⼲嘛来这儿?”⽩痴!

  “禹轩,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帮你挑的,你一定会喜。”沈骥得意地邀功,接著转向丁香吩咐道:“今晚⽩雪,禹董包了--”

  禹轩突然打断他的话“等等!我不要。”他的话让所有人掉了下巴。

  “禹轩?”

  禹轩比了个手势示意沈骥稍安勿躁,才对丁香说:“我不要⽩雪,你另外安排别人。”

  “不要⽩…”丁香和沈骥震惊的表情是一致的。

  而甄岚的反应又是如何?大家很自然的把目光转向她,只除了禹轩;放开她之后,他就再也没瞧她一眼。

  呼!丁香吐了口气,暗自庆幸,总算自己煞费苦心的暗示奏效,才能让甄岚安静的坐在原位。

  “禹轩!你混蛋!你是猪!垃圾猪、癞⽪猪、不要脸的猪!”甄岚这番声嘶力竭的叫骂,粉碎了丁香为时数十秒的庆幸。

  在那数十秒中,甄岚是被惊呆了、气坏了,才会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对付这个可恨到极点的男人,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后马上破口大骂。

  “你不要我?我就希罕你是不是?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姓禹的,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她憋了一整晚的气终于得以发怈,只是却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尤其是丁香。

  丁香连忙拉起她起⾝,硬把她推到门口“好了,好了,我的姑,行行好,你先出去吧。”然后她又堆満笑容向禹轩道歉“禹董,她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她一般计较,你不要生气。”

  “我不会跟她计较,更不会和她生气。”奇怪的是,甄岚这一发飙,禹轩却像很⾼兴似的,居然笑容再现,语气平静而温和。

  就在丁香闻言松口气之际,甄岚愤怒的喳呼声又响起。

  她目光凶狠地瞪著他“你不生气,姑娘我却火大,别以为你装成这副宽宏大量的德行,我就会感你,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禹轩并未被她不逊的话语所怒,脸上依然挂著笑容,这令甄岚更加难堪了。

  这男人真是‮态变‬,似乎以怒她为乐,见她发怒反而笑得更带劲。

  甄岚气恼地决定走人,以免气得脑溢⾎。“出去就出去,谁想待在这儿,那人才是蠢蛋!”说完,她便拂袖而去,一句话却骂尽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来不及化解个人的尴尬时,包厢外头却传来了惨叫声。

  “哎哟--”是甄岚。

  禹轩迅速起⾝冲到外头去。速度之快,直教其他人感到错愕。

  不过,等他们全跟出去一探究竟后,真正的惊吓才开始。

  ****

  合该今⽇的桃花乡大‮店酒‬营业不利,一个“半路出家”的酒女甄岚硬是把这个标榜男人寻的圣地变成“斗牛场”

  扮演那头倒楣牛的是一个醉客,谁教这头“醉牛”不该在和甄岚相撞之后,⾊心大起。

  于是受了委屈,像呑了几吨炸葯的甄岚,终于“名正言顺”地找到出气筒,看来那名醉客离死期不远了。

  禹轩赶出来时,正好看见那名客人拦抱住她,⾊的说:“你道歉要有诚意呀!来!陪林董喝两杯,然后…嘿!我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嘻!”

  他握紧拳头向前跨了两步,突然,他的神⾊有了转变,慢慢地松开沁汗的掌心,他双臂环,不发一语地站在观望的人群中。

  他在等著看好戏是不是?甄岚角轻扯,冷哼一声,然后她瞪著那颗靠在她前的秃头,绝冷的语调有著蓄势待发的威势。

  “你最好马上放开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姑?好大的口气呀!好!我就喜泼辣一点的才带劲…哎哟!啊--”林董的禄山之爪还来不及摸上她的双峰,便听见他惨叫一声,甄岚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跌坐在地上。

  甄岚两手叉,娇斥道:“就拿你那两条狗腿来朝拜,希望老天爷不嫌脏!”

  “什么…你敢说我脏?臭‮子婊‬!”林董被她一巴掌给打醒,狼狈的自地面爬起,朝她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一个下女,竟敢打老子,看我怎么修理你!”

  禹轩见状,已然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但接下来的变化,本来不及由他发挥。

  只见甄岚⽟臂一挥,轻轻松松地把林董的拳头拨掉,⾝手之好,令不少想上前劝架的人止住脚步。

  “什么老子的?我老子上天国了,你要的话,我送你去好了!”甄岚气唬唬地揪住他的领口,抡起拳头就痛扁他。“女下是不是?那你来这儿⼲什么?花大把钞票买呀?像你这种男人就是欠揍!”

  丁香杂在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样口瞪目呆“老天!她想打死人不成?”她掉头正唤人上前拉开甄岚,却被禹轩制止。

  “一个大男人连个弱女子都打不过,未免太丢险了,你要其他人别揷手,以免他更没面子。”

  丁香有些为难地瞥了那拳脚挥舞得带劲的“弱女子”不过她转念一想,还是顺从了禹轩。

  毕竟就⾝价而言,禹轩可是头号大金主,她自是得罪不得,而且这个林董酒品奇差,老一副拿钱砸人的嚣张跋扈状,光看在一旁围观的那些酒女笑咧嘴的模样,便可得知林董有多讨人厌。

  看来这算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才会让他在这温柔乡好死不死的撞上个女罗刹。

  甄岚愈打愈起劲,不但打得林董哀哀叫,她还像正义女神般,口沫横飞地教训道:“也不想想家里的小说不定正在等著你回家,你却来这里花天酒地。男人一有了几个臭钱就想作怪是不是?像你这种男人是最没良心的了。”

  “我…没有老婆。”林董可怜兮兮地说。

  “没老婆?”甄岚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故意瞟了禹轩一眼,眼里充満挑衅的意味,像所有的训斥全冲著禹轩面来。“没老婆就一定要在这种声se场所流连忘返吗?你嫌钱太多是不是?那你不会拿去‮儿孤‬院还是养老院吗?”

  噢,老天!丁香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得赶紧揪出不知蔵匿在何处的死岳非,原来他弄来的绝⾊美女不过是个疯子。

  倒是禹轩再次地发笑,那是一个发自內心的笑容。

  就在林董再三告饶认错之后才落荒而逃,甄岚拍掉⾝上的灰尘,一脸胜利的斜睨禹轩一眼,转⾝正想离开,却被唤住。

  “等等。”是禹轩。

  甄岚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瞟著他,目光不屑极了。“做什么?”

  听著她耝里耝气的问话,禹轩脸上依然带著笑容“你要上那儿?继续上班吗?”

  甄岚正想回答,却瞥见躲在一旁的岳非朝她比手画脚的暗示,她不得不改变原来的答案。

  “当然是要上班啦!我的行情可好,不愁没有人带出场…”她话尚未说完,便被他拉著往外走“喂!你拉著我去哪儿?”

  “我要带你出场。”

  “什么?你要带我出场?!”她该不该拒绝呢?她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

  禹轩停下脚步,转⾝看着她,语气坚决的说:“今夜的你,我买单!”

  突然间,她像被人施了法术般,念念不忘的志气全抛到脑后,硬是挤不出一个“不”字。

  他那深邃明亮的眼神太可怕了,活生生就是荼毒女人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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