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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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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欣出院了,当天夜里,齐旭还故意把齐欣带到小草的面前。

  “看清楚,这就是你的杰作!”

  齐旭愤恨的瞟着小草。

  “哼…”齐欣用鼻子哼气,假意生气,却一脸心虚的不敢多看小草一眼。

  现在,齐欣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像少了一个关节,每走一步,⾝子就倾斜一下。

  “对…对不起,我要救你,可是来不及了,我…”

  望着齐欣不健全的‮腿双‬,小草満怀愧疚。

  是她反应慢,没及时拉住齐欣,才会让齐欣的腿变成这样子。

  “你还说谎!明明就是你推我的!”

  为了证明小草说谎,亦为了说服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齐欣开始咄咄人。

  她要假装自己恨死小草,然后再煽动弟弟用尽镑种办法来欺负小草,总而言之,她就是要给小草苦头吃!

  因为年幼,她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亦不知当她捏造出第一个谎言,往后便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才不会被人发现埋葬在她心里面的秘密。

  “真可聇,做错事还说谎,怪不得我妈妈这么讨厌你。我妈妈说,她不想看见你,所以,以后你不准在我妈妈面前出现,也不准下楼和我们一起用餐。

  只要我们在楼下,你就不准踏⼊大厅,放学了,你就回到自己的房里,哪儿都不准去!”

  “我…”小草言又止,最后放弃似的点头答应。“好。”

  她直觉解释再多都嫌多余,本没人会相信她的话,便忍下了冤气,随他们去。

  从今以后,即使她成了无辜的炮灰,成了这个家的大罪人,小草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为了和妈妈相依为命,小草愿意默默承受别人给她的伤害,甚至成为这个家的隐形人,也无所谓。

  ************

  一⽇,齐旭心⾎来嘲,跟妈妈说要买一只狗来作伴,齐夫人拗不过儿子,便托人买了一只纯种的马尔吉斯。

  然而,齐旭却没耐心照顾和教育,想遛狗,又怕弄脏手,所以,他硬是把遛狗的任务指派给小草。

  “老师说,养狗要有公德心,我想‮教调‬你的公德心。”齐旭存心找碴。

  “可是,我不会啊!”小草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公德心。

  “狗狗要是在公园里便便了,你就把狗便便铲进塑胶袋里,全部带回家。”齐旭递给小草一把铲子和塑胶袋后,甩头就走了。

  小草怕顶撞又会出事,便依照齐旭的吩咐,把小狈儿带到公园去,每经过一个地方,只要看到地上有狗便便,她便会蹲下⾝子,仔细且小心的铲进塑胶袋里,直到塑胶袋里的狗便便都満出来了,小草才惊觉不对劲…

  她再不回家,本没东西可以装狗便便了,到时岂不是要把狗便便放在自己的小裙子里?

  小草想想不对,赶紧把狗儿牵回家。

  “你真会偷懒耶,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急着回来了!”齐欣嘟着小嘴看着弟弟“旭,她偷懒,叫她再去。”

  齐旭正要说什么,小草已一脸无辜的拿⾼装満狗便便的塑胶袋。

  “地上便便太多了,我的塑胶袋一下子就満了,我要是继续留在公园里,就没东西可以装狗便便了。”

  齐旭一脸怀疑的瞪着那袋満満的拘便便“这条狗有这么会拉吗?”

  “它还没拉,袋子就満了。”

  “那这袋子里装的是…”齐旭蹙起一对小剑眉。

  “这是结合很多狗狗的便便啊!”小草实话实说,觉得自己做得好极了,想不到齐旭却开始咒骂。

  “你有⽑病呀!吧嘛把公园里所有狗狗的便便,都装回家里来?”

  “是你要我把狗便便全部都装回来的啊!”小草傻愣愣的看着他,不懂自己做错什么,而他又在气什么。

  “你是⽩痴啊!”齐旭冲上前把狗儿牵过来,回头就丢给齐欣“姐,我不养了,我宁愿送给你养,也不愿选一个笨蛋帮我遛狗,我怕狗儿有一天会变得跟她一样笨。”

  小草瘪了嘴,差点哭出来,可是她始终一句怨言也没有。

  她知道只要齐欣说一天的谎言,误会就无法消除,她就得默默地承受与面对齐家人的欺凌与指责。

  没错,小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妈妈不要她,所以,无所谓、没关系啊,只要有妈妈在⾝边就好了。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小草居然不生气?

  齐欣不安的偷瞄小草…

  奇怪,已经被欺到头上的小草,为什么要默默承受委屈?

  难道小草已经放弃揭发真相的念头?小草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被陷害的?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不怨恨了吗?齐欣暗忖着。

  接下来,齐欣开始暗地里观察起小草,一天、两天、三天…

  她发觉小草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面对这样的小草,齐欣渐渐产生了愧疚。

  她用那样过分的手段去对付小草,而小草非但不记仇,还只字不提,她愈来愈无法了解小草了。

  假使今天立场调换的话,她铁定气得拿刀对方说出实情,然而,小草什么都没有做。

  而就因为她什么都不做,还默默承受着他们姐弟俩给她的伤害,让她对小草的歉疚逐⽇加深,并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她对小草的伤害。

  一直到齐旭和齐欣上了中学,被⽗⺟亲送到⽇本去留学,有好长一段⽇子,姐弟俩不再在彼此面前提起小草这名字。

  ************

  十五年后

  齐家姐弟学成归国了。

  返回‮湾台‬后,姐弟俩个上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不再正眼瞧小草一眼。

  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淡忘了不愉快的陈年往事。

  成年后的齐旭,醉心于事业,他目前是齐氏集团的总裁。

  成年后的齐欣,自国外回来后,就拒见小草,整天待在家里,看书、画图、弹琴…做她爱做的事,可是,跛脚的齐欣很不快乐,所以脸上几乎没有笑容。

  而小草,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大学毕业后,小草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可是她并没有进⼊齐氏集团上班,因为,十八岁那一年,小草在校门口被星探发掘,继而被查出她是豪门名媛,经纪公司便以名媛为噱头,将她打造成一个名牌广告明星。

  没多久,小草扬名于上流社圈,然而,这样忙碌的生涯,让她很难再享受到齐秀莉的⺟爱。

  是以,她开始认真思量,是否该退出演艺圈,待在家里,全心全意的陪伴在⺟亲左右。

  这天,拍完了最后一支广告,小草疲惫的坐在角落中休息。

  “喏,给你。”徐导演体贴的为小草送来一瓶矿泉⽔。

  小草抬起粉妆⽟琢的小脸,望了导演一眼,抿微笑,摇了‮头摇‬“谢谢,我不渴,你喝就好了。”

  看了一眼腕表,小草才知道已经‮夜午‬一点了,连忙打开名牌⽪包,找到‮机手‬,看看是否有未接来电,发现有一通,她查看了未接来电的记录,露出甜美的笑容。

  “瞧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你妈妈打来的吧?”徐导演瞄了一眼她的‮机手‬,打开矿泉⽔瓶盖,咕噜噜的往嘴里倒。

  “是呀!”小草一脸幸福的笑着“已经一点了,妈妈当然会担心我的安危,肯定是要派司机来接我。

  可是,我若现在拨回去,万一妈妈已经睡了,不就把她给吵醒了,我看,我还是搭计程车回家好了。”

  徐导演痴的望着她发亮的小脸蛋,起⾝,把空瓶随手一丢,拉着她往车库走去。

  “用不着⿇烦了,偶尔也让我充当你的护花使者,我包准你⺟亲天天都可以安一百个心。”

  “导演,不必了,我助理会陪我回去…”

  小草不喜和导演过于亲近,以免招来非议。

  “我也会让人把你助理平安送回去的。”

  徐导演很早就恋上小草,曾想尽镑种方法去追求她,然而,小草始终无动于衷,亦不肯给他半点机会。

  今天,他实在无法再忍下去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有一个开始。

  小草就这样被徐导演硬生生的架上了车,万般无奈下,小草只好道出地址,让徐导演送她回家。

  一路上,他们几乎都没有话题,一直到车子爬上了山坡,停靠在齐家的别墅门口,小草才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正准备下车,⾝后倏地伸来一双手臂,由她侧⾝整个揽抱起她⾝子,一股酸酸的汗臭味同时扑鼻而来。

  “啊!?徐导演,你做什么!?”小草吓得狂挣扎。

  “我喜你很久了,如果我今天再不行动,要等到几时?”徐导演露出豺狼般的真面目,企图在车內非礼她。

  “不要啊!”小草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恐惧感马上‮狂疯‬的占领她心头。

  “只要你肯付出自己的⾝体,我保证你有拍个完的广告。听话,让我吻吻你的小嘴…”

  小草愈挣扎,徐导演就愈‮奋兴‬,不但将她抱得紧紧,笑声还惹人发颤的响起。

  小草悚惧的拳打脚踢起来。

  “我不要啊!你快放开我,救命啊!”当她发觉自己的挣扎全是徒劳,她无助的啼哭了起来。

  “放开我!呜…救命!救命啊…”“这里是郊区,夜又这么深了,该睡的全都睡了,现在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出来救你。

  呵呵…你好香喔!嘿…你今晚别回去了,我们去饭店过夜…不要?那我只好在这里占有你了…”徐导演整个人骑到娇小人儿⾝上,企图強占她。

  小草惊恐的哭泣着,一面死命的挣扎。

  男人的大手不老实的伸向她的脯,小草死命推拒着,恐惧感如嘲⽔般淹没了她。

  “不要!救命啊…”就在男人大手即将覆盖在她部之际…

  匡啷!车子的挡风玻璃整片被人砸个粉碎。

  “混帐!”天地间响起声爆喝。

  齐旭?

  小草认出那是齐旭的声音。

  平常不上工时,她在卧房里,偶尔会听见他暴跳如雷的嘶吼声,显然他的脾气变得愈来愈暴躁了。

  小草还来不及反应,庒在她⾝上的重量一下子就减轻了。

  “呜呜呜…”小草无助的瑟缩起娇小⾝子,委屈的哭个不停。

  她布満泪雾的眼儿,自齐旭结实健美的手臂,移转到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倏地,小草受惊似的睁大眼儿。

  难道男大也会十八变吗?

  儿时那个矮矮胖胖的齐旭,早已不存在。

  学成归国的齐旭,不仅英俊人,还有着⾼大伟岸的体魄、古铜⾊的健美肌肤。

  小草看着人且感的齐旭,一时之间傻了眼。

  齐旭则耝鲁的把小草给拖下车。

  “你这个混帐!傍我出来!”齐旭俊容上带着不寻常的怒光,对着徐导演吼道。

  “不!饶了我吧!我下回不敢了!”徐导演怕得浑⾝直颤,宁死也不肯下车。

  这无疑惹恼了齐旭,他怒不可遏的钻进车厢里,大手一揪,把躲在车內的徐导演给拎了出来,拳头一握,一拳朝他左颊挥了下去。

  “你竟敢在我家门前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我打得你満地找牙!”齐旭威猛如虎、力大如牛,一把揪起徐导演的⾐领,狠狠地补上一记回旋踢。

  “啊!”徐导演⾝子飞弹了出去,重重地跌在柏油路上。

  “算了…算了…”小草不忍目睹下去,浑⾝巨颤不已的躲在齐旭⾼大健壮的⾝后,小手紧紧揪着他衬衫“不要打了,让他走…”

  “滚!”

  齐旭直強壮威猛的体魄,长腿朝上一提,恶狠狠地朝徐导演的膛踹下两脚,才放过他。

  徐导演连滚爬地逃得不见人影,小草紧绷的情绪才完全松懈下来。

  眯起如阎夜般深邃的黑眸,齐旭的眼光缓缓地落在一直紧揪着他衬衫不放,那双纤细⽩皙的小手上,只见他薄微掀,释出冷若寒冰的嗓音:

  “放开你的手。”

  “对不起!”

  小草松开他的衬衫,內心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前所未有的‮全安‬感,以及一股浓到化不开的甜美流。

  当他出手救了她,安抚她內心的恐惧时,也一并掳获了她的芳心。

  原来,倾心于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容易。

  “让开。”齐旭冷冷的下令。

  小草安静的退到门边,愣巴巴地凝望着他的⾼大⾝影消失在大门前。

  她的內心是多么的悸动,多‮望渴‬他能够回过头来望她一眼,只要一眼就行了,那就⾜够让她回味无穷。

  可是,小草盼来的是失望和遗憾,从头到尾,一直到大门合上,齐旭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

  自从一年前发生了徐导演企图非礼她的事件后,小草便毅然决然的退出演艺界,留在家里过着平淡的生活。

  今早一觉醒来,小草发现自己⾝穿睡⾐,卧在自己的上,⾝上还覆盖了一条薄棉被。

  昨晚,是小草二十四岁的生⽇。

  齐坤夫妇去参加慈善晚宴。

  齐欣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里。

  齐旭意外的消失三天。

  大厅空的,妈妈要她下楼吃蛋糕。

  妈妈帮她准备了一个大蛋糕和一份名贵的礼物,⺟女俩坐在客厅里,开心的聊着,直到她糊糊地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家里除了妈妈和女佣小珍,本没人会理会她的死活,所以一定是妈妈和小珍把她扶上的。

  小草开心的揪紧被单,咬着粉嫰的下微笑着,隐约想起了昨晚的画面…

  妈妈订做了一个三天也吃不完的大蛋糕、送给她一辆名贵到近乎奢侈的跑车…也送来了妈妈的爱…

  小草起⾝,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梳洗完毕后,她步出浴室,却发现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光迤洒了一室,而女佣小珍正伫立在化妆台前。

  不同于往常的是,餐桌上,并没有摆上任何的早餐。

  通常在这个时候,卧房里的小餐桌上,都会搁上一杯温热的牛,以及一份烤好的松饼。

  “小珍,早呀!”

  小草走到化妆台前,笑容甜美的和小珍打招呼。“‮姐小‬,早呀!”小珍笑道,替‮姐小‬拉开椅子,准备帮‮姐小‬梳头“秀莉大‮姐小‬要我请你下楼用餐喔!”

  “妈妈?”小草不明⽩妈妈怎敢让她下楼用餐。

  “是呀,因为少爷还是没回家。”

  小草透过镜子,忧虑地看着映在镜子里的小珍“少爷还没回家?”

  “是的,少爷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了。”小珍把发油抹在小草自然卷的头发上。

  “嗯。”小草习惯在深夜中走出台,偷偷观察着习惯夜归的齐旭,所以,小草当然知道齐旭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可是,即使她心里有些担忧,却不敢多问。

  这十几年来,小草一直都在房里使用三餐,因为通常在用餐时间也正是齐家人共进餐会的时候。

  除了妈妈,没有人会她,也没有人会注意她的存在,她就像鬼魂一般,在这栋别墅里飘来去,就算有一天她真的成了鬼魂,除了妈妈,恐怕不会有人为她掉泪…

  不过,没关系,是她没追究真相的勇气,才活该有今⽇,且她也没能力去阻止齐家人对她的误解和恨意。

  尤其是齐旭,他的眼神总是冷到让人坐立难安。

  小草心里暗恋着齐旭,又怕被人知道心中的秘密,始终没勇气去面对他,尤其是他对她的恨意,那只会更加刺痛她的心。

  尤其在她辞去工作之后,思绪反而变得更加凌,每忆起齐旭的英勇气魄、威猛英姿,心里便漾着一股说不出口的微妙情愫,让小草庒抑得很痛苦、很难受…

  她知道,齐旭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又怎会接受她的爱?

  为了不再胡思想,小草每天都找事忙,她修剪花草、培植玫瑰花,庭院里开満了各式不同的花种,全是小草每天细心培育出来的成果。

  只不过,她只能够在⽩天出现,因为⽩天时,齐家的人全在公司里忙碌,小草才有机会走出卧房,四处走动。

  一到⻩昏,小草就得回到卧房。

  她忘不了孩提时曾答应过齐旭,不在他家人面前出现、不与他家人共同进食,十几年来,小草一直坚守着诺言,不曾违背过。

  而家里的男仆女佣,都知道齐家有一个气质出众,清灵脫俗的‮姐小‬,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姐小‬是一个碰不得的噤忌,没人愿意主动接近小草,妈妈便为她请了一个‮人私‬女佣小珍来陪伴她,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好了,‮姐小‬,请下楼用餐。”小珍放下发梳,梢微收拾一下化妆台,才转⾝把房门打开。

  小草起⾝,光着雪⽩的嫰脚丫,轻轻悄悄的踏出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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