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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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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立飞坐在咖啡店的角落,背对著店门口,双眼盯著笔记型电脑的萤幕,右手移动滑鼠,正在玩“连环新接龙”

  “唉…”没灵感啊没灵感!

  ⾝为绘本作家,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没有灵感。

  想画却又画不出来的感觉实在痛苦,这就好像是肚子里积了一星期的宿便未清,好不容易等到“它们”有想奔出来的感觉而感动地脫下子以利“它们”前进时,电话铃声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响起“它们”闻声后,又害羞地往同缩…这感觉闷不闷?闷哪!

  “唉…”没生意啊没生意!

  ⾝为咖啡店老板之一,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没有客人上门。

  用心煮了一壶浓、醇,香的咖啡,只差没养一头牛在现场现挤牛精用,却没有人上门品尝。这种痛苦就好像是肚子里积了一星期的宿便,好不容易“它们”选在这个良辰吉时愿意来“放空”时,才发现厕所里的卷筒卫生纸被客人拿去当围巾用…这感觉瞎不瞎?瞎哪!

  “唉…”没女人啊没女人!

  ⾝为适婚年龄的男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被家中老⽗老⺟婚。

  正所谓姻缘天注定,该来的时候,连‮央中‬山脉也挡不住。但是又不是他不婚,是那该死的…不,是那天注定的姻缘未到,所以就算每⽇照三餐打电话来念他、他,也没用呀!

  说实在话,他长相不差,甚至可算得上是秀⾊可餐,尤其是他笑起来时,边隐隐约约可见到两枚小酒窝,更是死人不偿命。但是…月下老人就是不眷顾他,让他活了二十七年,却一次恋爱也谈不成。

  不是他生害羞,不敢追求女孩子,而是他总是遇不到能让他兴起追求之意的女生。

  倒追他的女生也不少,但这种女生总会令他想起当年念幼稚园时,曾被班上一名刚吃完肥滋滋油腻腻炸的女同学強吻,弄得他満睑口⽔、満睑肥油的惨痛事件。他不想每⽇都过著被強迫回忆过往惨痛事件的生活,所以对于主动示好的女人,他一向排斥。

  必于追求,他遇不到他想要的女人;关于被追求,他又相当排斥…

  难怪!难怪⺟亲刚刚在电话中会用闽南语这么问他…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Gay?”

  Gay?想不到⺟亲也知道Gay?!包想不到的是,亲生的娘竟然会怀疑他这个儿子是Gay?

  他才不是同志,他是个有著正常向的男人。

  ⺟亲的话要是传出去,一定又会被那些狗仔记者大肆追踪报导,届时他肯定又会上新闻媒体。出本书就已经闹得満城风雨,要是再来个他是Gay的新闻,那他以后看到男人不就都要避之唯恐不及?

  “唉…”没天理啊没天理!

  他只要一想起⺟亲串门子时,要是不小心把她怀疑自己儿子是Gay的这种话说给邻居舂花姨听…舂花姨一定会再转述给金枝婶,金枝婶又和阿来婶婆感情特别好,有八卦一定要分享,到时候就连阿来婶婆的老公阿福叔公也会知道,他还记得阿福叔公好像养了一只很爱说话的九官鸟,那…

  啊啊啊…那不就全村都会认定他是Gay?那么他就算跳到⻩河泡个三、五年,都铁定洗不清自己的冤屈。

  他是不是应该认真的找个女人来爱一爱,好证明他的向正常,⾝体也没有任何隐疾?但是,上哪找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啊?二十七个年头都过了,他一个也没遇上,更别指望在短短的时间內会让他碰见。

  “唉…”没天良啊没天良!

  现在就连简单的接龙游戏都解不开是怎样?大家都和他有仇就是了?

  “唉…”没…

  “唉唉唉唉唉,我光在这里整理吧台就听你连叹了六口大气,你还打算再叹几次才够啊?”⻩彦星打断他的哀叹声。

  他拧吧抹布,挂在⾝后的架子上,然后端了两杯黑咖啡来到于立飞眼前,其中一杯放在他的电脑旁,再端著另一杯,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下来。

  “伯⽗和伯⺟又关心起你的婚姻大事啦?”啜了一口黑咖啡,⻩彦星了然于心,因为他也曾有过这样的闲扰,不过他现在已经解决啦!

  “唔,就是啊!”于立飞酸痛的颈子,再伸个懒,挫败地垂下双手。

  “那就顺著两位老人家的意,找个女人结婚不就成了?”背靠著椅子,⻩彦星说得一脸轻松。不是他在说风凉话,也不是幸灾乐祸的心态,是结婚的感觉真的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婚姻生活还很美満。有人帮忙洗⾐、做饭、整理屋子,把脫下来的臭袜子翻面…结婚真的很不赖。

  于立飞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找个女人结婚就没事,难不成大家都以为他想找男人?但问题又不是出在这里,是月下老人本不关照他。

  其实以他的个来说,他才无所谓有没有什么好姻缘,反正人活在世上,只要⽇子过得快乐自在就好,有没有结婚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两个人比较有伴是没错啦,但一个人也未必就会比较糟啊!可是,问题就在他的双亲。

  “唉,要不是我太了解你,还真会以为你大概是个Gay,要不然怎么从来都不见你⾝边有过女人?!”⻩彦星有感而发。

  “GaY?又是Gay?!没想到连你也这样说!”说到底,阿星也怀疑他的向就是了?

  “不然咧?一个正常的二十七岁男人,至今没有和任何女人谈过恋爱,除了同志这个可能以外,另一个可能就只剩下和尚了。”⻩彦星的⾝子往前倾,伸手轻抚于立飞的头发,状似亲昵暧昧。“可惜你不是和尚,所以被质疑向有问题,这也是合情合理啊!”于立飞拍掉头发上的那只手,一脸嫌恶的说:“喂,别⽑手⽑脚的。”

  “哈哈哈…从你的反应来看,我可以确定你绝对不是同志。”

  “废话,本来就不是!”没人啊没人

  ⾝为他于立飞的好友,不安慰他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戏调‬他?!真是恶劣啊恶劣!是谁说过在家靠⽗⺟,出外靠朋友的啊?怎么他的⽗⺟和他的朋友全都如此这般怀疑他?

  双眼回到电脑萤幕,右手移动滑鼠,他继续刚才未完的接龙牌局。关于Gay这个话题,他没‮趣兴‬再讨论下去。

  “阿飞,你到底喜什么样的女人?”⻩彦星延伸话题。

  啊?他到底喜什么样的女人?认真仔细的想了想,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发型?⾝材?长相?学历?职业?个?家世?他好像没特别设定什么,也没特别喜哪一种或特别不喜哪一种。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者应该说,我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反正遇上了,就会知道自己喜哪种女人,没遇上之前,想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长发?短发?”⻩彦星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从一样一样喜好问起,再来判断他喜的类型。

  “都不错啊!”长发飘逸,短发俏丽,是真的都不错嘛!

  “鬈发?直发?”

  “都奷啊!”鬈发成,直发‮纯清‬,是真的都好啊!

  “胖子?瘦子?”前两题没有答案,这题总该有了吧?!

  这个问题比超前两题,是有深度了些。

  想了想,于立飞开口“都可以。”胖子可以饿成瘦子,瘦子可以喂成胖子,所以是真的都可以接受呀!

  “美女?丑女?”要是再回答都可以、都好、都不错…这些狗庇答案,他一定开扁。

  “嗯…”于立飞移动滑鼠的动作停了下来。这问题好像又更难一些。

  他花了点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无关紧要地说:“都OK啦!”美女不化妆就不是美女,丑女化了妆就不该是丑女,所以这个问题…本不是问题吧?!

  听闻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另类答案,⻩彦星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正在剧烈跳动。他只差没养一群乌鸦命令它们在此刻飞过他的头顶,好证明他有多无言。

  “于立飞,你要嘛就是滥情,要嘛就是饥不择食!哪有男人像你这样在找对象的啊?”⻩彦星一脸见鬼的表情。

  于立飞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有一点令他不解,滥情和饥不择食,差别在哪?

  “你真的都没遇过那种会让你想多看几眼的女人?”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同志,那么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喜的女人类型是这么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彦星实在怀疑。

  会让他想多看几眼的女人?于立飞的脑海随即浮现一张女人的脸。

  两个星期前的清明节,那个下著雨的午后,一个被雨打得浑⾝的女人走进店里,她点了一杯很普通的梅子绿,却很不普通地要他别加盐。

  他送上不加盐的梅子绿的同时,也递上一条⽑巾让她擦拭。她告诉他隔⽇要来还⽑巾,他期待再见她。但是直到两个星期后的今天,她迟迟没出现,而那条她信誓旦旦保证会先洗净再送还给他的⽑巾也不知下落。

  若真要问起会让他想多看几眼的女人,那么,大概就只有那天下午出现的那个女人了。

  他为什么会特别想再见她?因为她点了一杯很特别的饮料?还是因为她在雨天却没打伞,淋得全⾝透?抑或是…其实他挂念的是他那条不知流浪到何处的可怜小⽑巾?

  *********

  领了葯,梅芷绿踏出诊所。

  两个星期前,她出门时忘了带伞,被大雨侵袭后,染上重感冒。

  斑烧不退、喉咙痛到沙哑、鼻⽔源源不绝,外加四肢无力、全⾝酸痛、头重脚轻…种种不舒服的症状,迫得她只能在家好好休养,连幼稚园的美语课也请假,就怕传染给那些孩子。

  好下容易,这两天⾝体状况好转,她的精神也才恢复得比较好。

  把葯放进侧背包里,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经过书店、面包店、电子用品专卖店、烧蜡店、牛⾁面店…然后她在经过一家冷饮店时,看见雨个⾝穿制服的‮生学‬站在店门口,其中一个‮生学‬朝著冷饮店里的店员大喊…

  “两杯梅子绿,一杯去冰,一杯半糖。”

  他们也喜喝梅子绿啊…她停下脚步,盯著冷饮店里的店员调制饮品时的俐落⾝影。然后她拉开侧背包的拉链,从里头找出折叠得很整齐的⽑巾。

  她没忘记她在两个星期前的清明节,也就是染上重感冒之前,曾走进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不加盐的梅子绿,还因此认识了一位个很洒脫的年轻老板。

  手中这条⽑巾,是那年轻老板当时借她擦拭被雨淋的头发的。她笃定的告诉他,一定会把⽑巾洗⼲净后,亲自送到店里还给他。可是,那⽇回家后,她便染上重感冒,于是⽑巾才会还在她这里:

  今天还要去还⽑巾吗?理该是如此。但是在迟了两个星期后,那位年轻老板还记得这件事吗?倘若他还记得,那么对于她迟了两个星期后才送还⽑巾的行为会不会很不以为然?

  手中紧握著⽑巾,她又开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其实早在那⽇从那家咖啡店回到租屋处后,她在第一时间就将⽑巾清洗⼲净,并打算在晾⼲之后,马上就送回咖啡店还年轻老板的,但是夜里发烧,直到隔天仍是不退,她就这样病到现在。

  虽然如此,她依然在隔⽇⽑巾⼲了以后,就将它折好,并收进随⾝的包包里。

  这段生病请假在家的期间,连同这次,她一共看了四次医生。

  第一次看诊,从诊所走出来后,她曾特地绕到咖啡店,但门口却挂著“今⽇公休”的牌子。

  第二次回诊,从诊所走出来后,她一样特别再绕到咖啡店,可是大门依然深锁。她想,应该是她来的时间太早了。早上九点,一般的咖啡店是不会在这么早的时间就营业的吧?!

  第三次回诊,她选在晚上的看诊时段。但未料到晚上看病的病人特别多,整个候诊间像是菜市场般热闹。等叫到她的就诊序号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三分了。医师看诊到晚上九点半,她还耽误了医师的下班时间。

  领完葯,她绕到咖啡店时,发现店里面只剩下一盏小灯。她知道那个时间该是打佯了,所以没有踏进店里。

  今天是第四次回诊,她拿出‮机手‬看看上面的时间显示。17点52分。

  这个时间不会早到咖啡店还没营业,也不会晚到咖啡店已打烊,所以今⽇应该可以顺利归还⽑巾。只是她迟到了两个星期,总还是觉得犹疑不定。

  她握著⽑巾,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那家咖啡店门口、从玻璃大门向內看,店里的生意好像还不错,或许是因为正当用餐时间,所以她发现店里的位子有三分之二是有人的。

  抬眼一瞧,她看见玻璃大门上方处悬挂著一块椭圆形的木牌,上面刻著“飞星”两字。

  飞星…是店名?

  飞星咖啡店…

  好…好特别的店名,就像…就像那位年轻老板给她的感觉…

  *********

  “你说,那天被鸟屎打到后,你是什么感觉?”梅芷绿坐在校园角落的大树下,看一眼⾝旁与她倚靠在一起的大男孩。

  “啊?你问我感觉啊?”杨品捷拧著眉头,好像她问的问题很困难。

  见他一脸为难,她说:“你…你该不会没感觉吧?”

  “怎么可能没感觉?!”他说话的音调整个拉⾼。“唉,是一言难尽啊…”她看看手表“距离上课钟响还有八分钟,你可以慢慢说。”

  “嗯…”沉昑了一会儿,他说:“感觉內心很受创,因为我居然在‮生新‬训练的第一天,就被一坨鸟屎欺负,真是颜面尽失啊…”“哈哈哈…”她笑倒在他的怀里。

  “很好笑?”他一脸‮便大‬。

  “还満好笑的啊!”他被鸟屎砸中那天,她来不及笑,也不敢笑,现在正好补笑一下。若不笑,还真的是太对不起自己,毕竟人的一生中,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鸟屎击中,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你问我感觉就是为了好笑?”除了一脸‮便大‬,他还是一脸‮便大‬。

  “也不是啦,只是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而已嘛!”她仍旧不怕死地往下说,因为她知道他的‮便大‬脸对她无害。只不过有一件事让她颇感怀疑,是不是一旦被鸟屎砸过之后,都会开始习惯地摆出‮便大‬脸?

  “改天等你遇上这种事,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搂住她的,往后一靠,他和她一同倒在草⽪上。

  “不会吧…”这个‮势姿‬正好可以让她望着天空“哪有这么巧的事?”视线所及,一只鸟也没有,更别说有鸟屎掉下来。

  “我就这么巧啊,所以你也别铁齿,以后出门在外,最好随时撑著一把伞,挡鸟屎专用。”他也跟著看向天空。

  “看来…你真的受了很大的创伤…”她盯著他的侧脸,憋住笑意。

  “是呀!正所谓一朝被屎击,十年怕飞屎。”他夸张地长叹一声。

  “呵呵呵…”心情好愉快,因为⾝旁有他。但察觉两道带著寒意的目光投过来,她再次憋住笑意。“咳…那个…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忘了它吧!”

  “是啊、是啊,不过就是一坨鸟屎,⼲嘛放心上咧?被掉下来的鸟屎砸到,总比被掉下来的‮机飞‬庒到好呀!”突然,他翻过⾝子,双手支在她的肩膀两侧。“再说,要不是因为那坨鸟屎,你怎么会有机会和我这种那么疼女朋友的男生在一起呢?”

  “唔…”他的⾝影为她挡住光,但这种‮势姿‬也太暧昧了吧?“这…这里是学校耶,你…你起来啦!”好害羞,目光不敢直视他。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男女朋友耶。而且我要让全校的师生,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杨品捷喜悔芷绿。”话落,他起⾝,双手圈住嘴,朝天空大喊:“我,杨品捷,最最最最最喜梅芷绿,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

  *********

  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

  垂眼,她盯著地面,笑自己没事又想起那个失约的男人…杨品捷。

  最近的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只要一想起杨品捷,脑海里就会浮现另一张男人的脸…眼前这家咖啡店的年轻老板。

  她只见过咖啡店老板一次,只跟他谈过一次话,连名字都不知道,却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可以侃侃而谈。而那次的谈话之后,竟让她不时把他的影像和杨品捷的重叠错在一起。

  好像…她好像在咖啡店老板的⾝上,看见杨品捷的⾝影。一样都是那么幽默风趣,一样都是那么乐天,一样都是可以为她带来好心情。

  她是独生女,爸爸妈妈成⽇忙著自己的工作,她从小就是一个人做功课、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看电视,甚至时常都是一个人吃饭。

  久而久之,也养成不管去到哪里,她总是一个人的习惯。有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她是不是患了自闭症?直到⾼一那年认识杨品捷后,她才知道原来有人陪伴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和杨品捷在一起七年的时间,她变化最大的当属个。她变得会说笑、会打闹、会有比较多的情绪反应…虽然这些变化只在杨品捷面前,但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找到了生活中的一些些乐趣。然后他的失约,又将她推回最原始的那个她。

  那⽇,与咖啡店老板的对话,让她再次找到一点点欣。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以让她对生活的态度又燃起了一些些希望。

  对于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就能对她有所影响,她是怎么样也想不透,理不清其中的情绪啊!这本就是…莫名其妙得可以!

  看看手中的⽑巾,看看眼前的这扇玻璃门,她不噤想,踏进这扇门,归还这条⽑巾后,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深昅一口气,她伸手推开门。

  叮叮…当当…

  一样清脆的风铃声,一样浓郁的咖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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