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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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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宅

  “爸,我去⽑线行看看好了!”简以娉忧心仲仲的挂上电话。

  “会不会跟封宝书在一起?”简孚也是一脸焦虑,但如果以嫣是跟封宝书在一起,他反而觉得没什么好担心。

  虽然外面传言封宝书是个‮心花‬大少,但简孚从第一眼在“沧海桑田”看见他之后就非常欣赏他,心想他的好动积极,正巧适合凡事畏畏缩缩的以嫣。

  “不知道,因为封宝书的电话也打不通。爸,我出去了。”简以娉迫不及待的出门,第六感告诉她,以嫣一定出事了!

  “看看是什么情形,记得打电话回来。”简孚跟至门口吩咐小女儿。

  “知道了。”简以娉跳上车子,一路狂飙直达⽑线行。

  ⽑线行铁门已关,招牌灯也熄了,看样子,以嫣已经下班了。

  “难道真的和封宝书在一起?”简以娉对封宝书已经没有任何偏见,所以他和以嫣在一起当然没关系。问题是以嫣连说一声都没有,难免让家里人担心。

  包奇怪的是,以嫣通常是不会疏忽这点才对。事情太不寻常了!

  简以娉又立即赶往宝窟,就算打搅了封宝书和以嫣的约会,她也不管了,她一定要确定以嫣‮全安‬无虞才能放心。

  她希望能在那里看见以嫣,而自己不祥的预感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

  十一点。还早…

  还早吗?不,很晚了。

  封宝书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说这个时间还早。

  但是她会来吧?简以嫣会出现吧?他的信心已因时间无情的流逝而开始动摇。

  还是…打个电话给她吧!

  不,他说过不打电话催她的。况且若她是因为他打电话催她或威胁她才来,邵么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不要她勉強的顺从,他要她带着真心赴约。

  本来还老神在在的封宝书,开始在屋內走来走去…心慌意究竟是害怕佳人失约?还是担心佳人有难?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出不出现而搞到心神不宁。

  “封宝书!”一声女子的呼唤自屋外传来。

  是简以嫣吗?不,秀气的她怎么可能这样大呼小叫?

  屋外那么响亮的呼唤声,绝不可能是简以嫣。

  封宝书带着狐疑走出屋外,一眼就瞧见简以娉在本栏外急得直跳脚。

  “怎么是你?你可不要告诉我,是简以嫣叫你代替她来跟我约会!我封宝书可是很有原则的,就算你们三胞胎长得都很美,可是我爱的是简以嫣,不是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简以娉怒叫,一想到他说的话,她就更心焦如焚。“你的意思是,以嫣并不在这里?”

  “我等她一整个晚上了。怎么…”封宝书发觉不对劲。“以嫣怎么了?”

  “封宝书你…”没想到,简以娉忽然就号啕大哭。“你竟然也没跟以嫣在一起…哇…以嫣不见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线行也关门了,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没想到…哇…以嫣一定出事了!”

  “简以嫣不见了?!”封宝书如遭五雷轰顶!

  怎么会不见?难道她是不想跟他约会,所以跑去躲起来了?

  若是这样,她未免太小题大作:

  “封宝书,以嫣到底跑哪里去?是不是你她的?”简以娉开始责怪他。

  “等等,我打电话问问看…”封宝书从口袋拿出‮机手‬。

  “打去哪里?⽑线行和以嫣的‮机手‬我都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简以娉哭哭啼啼的,从小到大,只有二姐以嫣才能摧毁她的坚強。

  就在此时,封宝书的‮机手‬响了起来,号码是…⽑线行。

  “喂?我封宝书。以嫣?你还在店里做什么?”封宝书急着发问。

  “封宝书,我…”话说不到一句,一听见封宝书的声音,简以嫣就想哭了。

  “以嫣!到底怎么了?我马上过来!”她啜泣的声音一传来,封宝书就整个人神经紧绷。

  “等…等一下,我…我被绑架了…钱…”菗噎声还断断续续的传来。

  “什么?被绑架?!”老天!封宝书眼前瞬间天昏地暗,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因遭受打击而快昏倒。

  “被绑架?天啊!以嫣被绑架?快问要多少钱才能平安获释!”简以娉也濒临崩溃,她的不祥预感成真。

  “封宝书,他要三千万…他说你明天十点前,将钱汇⼊他的帐户后他才会放我…封宝书,你如果没那么多钱或是不想为我花那么多钱,那你去跟我爸爸拿。但是你千万不能去‮警报‬,他说如果你去‮警报‬,他就要在我的脸上刻字…封宝书,我好怕…”简以嫣已经受惊吓,她的声声求救,让封宝书恨不得立即飞到她⾝边,给予她最大的保护和安慰。

  “以嫣,你不要怕。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去救你,不管多少钱,我一定会去救你。现在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要将钱汇去哪里?”封宝书镇静下来,绑架的歹徒居然要求使用‮行银‬帐户,那不是容易被查获吗?太不合理了。

  “他说他叫李福生,是被你开除的一个员工,他要你在款项上注明三千万是遣散费…”

  李福生?好个狡猾的李福生!

  三千万的遣散费?门都没有!资深元老都没这行情,更遑论是一个老出差错、频频摆烂的员工!

  尽管封宝书知道可以用多种方式将李福生绳之以法,但只要让简以嫣的境况有多一分危险的可能,他就不会考虑尝试。

  “李福生,你先将简‮姐小‬放了,我明天一早就会派人将钱汇⼊你的帐户,绝不食言。”封宝书在铁门外用‮机手‬与李福生涉,他实在无法想象,简以嫣居然得和一个心怀歹念的人关在一起一整夜。

  “封宝书,让我来说。”简以娉抢过他的‮机手‬。“先生,你先放我姐姐出来,我们没有‮警报‬,外面没有‮察警‬,你先放人好不好?”

  “‮姐小‬,我要找的人是封宝书,请你不要打岔,行吗?”李福生不満别人揷手这件事。

  “那你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我姐姐!”简以娉听他这么说,这才明⽩原来对方是想利用简以嫣来对付封宝书。

  她无奈的将‮机手‬还给封宝书,然后静候在一旁。

  “李福生,如果你不想放简‮姐小‬出来,那么让我进去,我不打算跟你起冲突,我只要确定简‮姐小‬很‮全安‬。”封宝书暂时摆低姿态,率先让步。

  “‮考我‬虑一下。”李福生挂上电话。

  “让封宝书和我妹妹进来好不好?反正你手上有我,他们不敢怎么样的。”长夜漫漫,简以嫣不想与他单独相对到天亮。

  “好吧。你过来!”李福生将刀子抵在简以嫣咽喉处,然后按遥控器将铁卷门打开。

  没一会儿,就看见封宝书和简以娉等不及铁门升⾼,便矮着⾝子钻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李福生便又马上将铁卷门降下。

  “站在那儿,不要过来!”李福生喝阻正要跨进编织室的两人。

  “我们不会过去,你也不要动,小心你的刀子!”封宝书真怕他一个失手,伤了简以嫣。

  在恶人手中的她,含着眼泪,那么无助又楚楚可怜,封宝书的心这下真有被撕裂的感觉。

  她该在他怀里享受爱,而不是在刀锋下动弹不得!

  见着了她,他对李福生的怒意不噤快速向上飙,但现实的状况又不允许他轻举妄动,他唯有先忍住,再伺机而动。

  “你们两个坐在那里!”李福生指着编织室里最角落的两张沙发。

  封宝书和简以娉乖乖⼊座,然后李福生丢了一卷缎带给简以娉。“将他的手绑在背后!”

  “有必要这样吗?李福生!”封宝书气得咬牙。

  “不绑可以,我先在她脸上写个字,至于写什么字,你决定,我一定照刻!”李福生说着,刀子已经抵上了简以嫣惨⽩的脸。

  “等等!你别动手,我绑就是了!”简以娉紧张的大叫。接着,她对封宝书说道:“看情形我非绑你不可了。”

  封宝书无话可说,将双手放在背后。

  “绑紧一点!”李福生又大声命令。

  手上有人质的歹徒最大,简以娉只好用力的绑紧封宝书。挨他的⽩眼,她也很无辜。

  “那我呢?谁来绑我?”简以娉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不用绑,乖乖坐着就好!”李福生忽然脸红,低声的说。

  “李福生,你还懂得怜香惜⽟嘛!”封宝书出言讽刺。

  “总经理,你太客气了吧!苞你比起来,任何男人都差多了!你的红粉知己加起来起码有三打,如果不是你懂得怜香借⽟,又怎么可能个个视你如天呢?所以世界上还有谁比你更懂得怜香惜⽟?”李福生又反讽他。

  “你在胡说什么?”奇怪,被女人围绕本是骄傲的乐事,男人都该称羡才是,可这个时候封宝书怎么觉得好像污点被发现,很不名誉?

  “封宝书,你就是恶名昭彰,这时候才不能理直气壮。”简以娉瞟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

  封宝书脸⾊一阵青,李福生落井下石是为了一吐怨气,而简以娉在这个时候挖苦他,就未免太不仁慈。

  也不替他在她姐姐面前多留点面子,可恶!

  听着他们三人泼冷⽔似的谈话,简以嫣的脸⾊愈发惨⽩,心情也愈来愈低落。

  “以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可是全心全意都在你⾝上…”封宝书急于表明心迹。

  李福生冷笑一声,对着简以嫣说:“简‮姐小‬,你听清楚了吗?封大总经理说,他全心全意都在你『⾝上』喔!看他有多看重你啊!”“李福生!你闭嘴!”封宝书恍然明⽩,李福生之所以答应让他进来,无非就是想揭他的疮疤,让他在简以嫣面前出糗。

  “封宝书,哈哈…”李福生的冷笑令人头⽪发⿇。“钱我是一定要的,但在我拿到钱之前,我倒很想让简‮姐小‬知道你所有的风流韵事,反正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做说故事一样解大家的闷,何乐而不为呢?”

  “你!”封宝书气得站起来想揍人,无奈他的手被反绑。

  他是怎么了?

  懊打架的时候,他的手不是包着笨重的石膏,就是被捆得一无用处!

  “忍耐、忍耐。谁教你落人口实。”简以娉拉他坐下来。

  “你不要再火上加油就好!”封宝书实在很后悔带她一起来。现在英雄救不了美,还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

  接下来的几小时,李福生就开讲了,将他所知道的封宝书,在女人堆中的一切丰功伟业全都和盘托出。

  被迫当听众,听那些没营养的话,简以嫣咬着下,愈自己不要听、不要在意,李福生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晰的传⼊她耳里。

  “总经理,我还听说,你已经有三个以上的私生子流落在外头,这是真的吗?”李福生说完,更夸张的仰头大笑。

  “当然是假的!”封宝书大叫。“这太扯了!以嫣,你不会相信吧?”

  简以嫣摇‮头摇‬,无论是封宝书或是李福生,她都不想去相信,但却无法不在意。她知道他是个在花丛中流连的花花公子,但万万没想到,他评价如此之差。

  才正想提起勇气往他靠近一步,现在恐怕又得将脚步收回来了。

  时间已接近清晨六点,李福生仍是滔滔不绝的掀封宝书的风流史。

  当他说起五个女人为了封宝书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事件时,一个疏忽,⽔果刀从他手中掉落。

  “锵”的一声,封宝书见机不可失,长脚连忙往前跨几步,飞快地将刀子踢得老远。

  李福生一楞,简以嫣也顺势推开他,终于逃离了他长时间的箝制。

  简以娉更机灵的抓起⾝旁茶几上一只织⽑线的钉板,往李福生头上猛敲猛敲,痛得他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以嫣!帮我将绳子‮开解‬!”封宝书背对着她,转头急切的说。

  简以嫣拆着他手上的缎带,见他的双手都早已‮肿红‬不堪,她心有馀悸,哀怨的望了他一眼,所有的委屈和不确定尽在她的眼神中。

  封宝书知道她的哀怨从何而来,但他现在没时间向她解释。

  一旦松绑,好手好脚的封宝书,短时间內就轻易的将李福生打得落花流⽔,呼天抢地!

  不过,不打不气,愈打愈气,而且气到最*局点,封宝书扛起一张单人沙发,就往李福生⾝上砸过去:

  “可亚心!本来还想给你钱的。但你对于破坏我的名声,可真是不遗馀力啊!现在,休想我会给你一⽑钱!我很乐意送你去吃免费牢饭,你也算是收获良多吧!”

  可不是吗?欺负人也要有分寸!怎能双面皆赢呢?要钱又要逞⽇⾆之快。

  封宝书难忍怒火,虽见李福生已经被庒在沙发下痛苦哀号,但他还是气得直踹他,恨不得将他踹扁!

  ******--***

  在简以嫣的坚持下,封宝书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李福生,不过,他往后的生活还是得努力‮钱赚‬才有饭吃。

  对于简以嫣的妇人之仁,封宝书即使有怨言也不忍责怪。

  “好了,以嫣,我们回家吧!”简以娉拉了姐姐就要走。

  “喂,喂!简以娉,你凑了一整夜的热闹,还不够啊?”封宝书挡住她们的去路,口气很差。

  “我带以嫣回家有什么不对吗?”这次简以娉不是刻意刁难,而是真的不懂。

  “我要带以嫣回宝窟,我有话跟她说。”封宝书执起简以嫣的手,将她往自己⾝边拉。

  简以娉笑了出来。“怎么?急着漂⽩你的风流韵事啊?小心愈漂愈黑,盖弥彰喔!”

  “你少唯恐天下不!”封宝书对这煞风景的简以娉,实在非常不欣赏。

  “不是我唯恐天下不,是你自己搞砸了你的天下!”简以娉夹的,表情真不是普通的欠扁。

  “简以嫣,你好歹说句话,你不说话,你妹都当你是空气了!”封宝书⼲脆对着简以嫣抱怨。

  简以嫣低着头,许久才出声音。“封宝书,我很累了,我要跟以娉回家。”

  “什么?”封宝书握紧了她的手心。

  “看吧!以嫣要跟我回家,这是她自己说的喔!”简以娉一副料中的模样。

  “简以嫣,我不管,你不跟我回宝窟,我就跟你们回家!”

  “不要闹了…好不好?”简以嫣说。

  “不好!”封宝书不再给她机会推托,准备拉她上车。

  “那么封宝书,你放开我!”第一次,简以嫣愠怒的大喊出声。

  “简以嫣,你对我那么凶⼲什么…咦?”他満脸诧异的转头望向她。她…她在命令他耶!好难得…

  “我说我要跟以娉回家!”简以嫣扯着嗓子,语气中有不可忽视的坚决。

  “你在生气,对不对?你是不是相信了李福生毁谤我的话?”若是这样,可真令他又忧又喜。

  “那是毁谤吗?”简以娉在一旁冷笑。

  “你还火上加油?小心我揍你…”封宝书放开简以嫣,然后举*局手,大有要朝简以娉的头敲下去的样子。

  简以嫣赶紧抓住他的手臂。“我晚上…会去宝窟找你,你等我。”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比起刚才的命令式语气,她这句话更让封宝书感到稀奇,而且有点不敢置信。

  “我…晚上一定去。”简以嫣蒙的眼睛里有着难得的坚定。

  “那,我等你来。不管多晚,我一定等你。你千万别忘记。”封宝书拨了拨她微的长发,柔声的说。

  如果封宝书变得温柔了,那么无疑的,他的温柔将是简以嫣一人独享的专利。

  ******--***

  被爱是幸福吗?或许是。

  但勇敢的去喜一个人,却好难。

  简以嫣向来是个思想简单、不太钻牛角尖的人,但自从认识封宝书后,她就一直在想爱又不敢爱的矛盾中徘徊。

  她可以轻易躲过任何人的眼光,却总是躲不过封宝书的。他的注视,有时是种调⽪的‮逗挑‬,挑动她羞怯的情怀;有时是种野惑,惑着她从未开启过的情爱之门。

  有时,也是一种深情的诉说…诉说着他想被她爱的意念。

  她是想爱他,可是她的勇气不同意。

  昨夜李福生所说的,有关于封宝书的风流史言犹在耳,更让她回想起封宝书住院时去探病的那些女人。

  那些所谓的红粉知己,每一个都比她更具魅力和热情,而她是这么清淡无味的女人,大概也只能让封宝书解解腻,他很快就会觉得乏味了吧!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与他有永恒的可能?如果爱情不是唯一和永恒,那么她要它做什么?

  可是…如果连去“要”的勇气都没有,又何来唯一和永恒呢?

  好!坚定自己“要爱”的信念,简以嫣终于站在宝窟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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