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昏沉沉的巩季泽摇摇沉如千斤的脑袋瓜,昨的片断陆陆续续在脑海里浮现,一股冷风直袭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突然,身旁传出柔柔的呓语,令他全身一震!
碑季泽猛然坐直身子,张大双眼看向身旁,手指颤抖地、缓慢地掀开棉被一角…
一张令人震撼的娇容意外地出现眼下!
他倒口气喊道:“西门滢?”
他不屏住呼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好想轻抚那吹弹可破的颊…
西门滢忽地轻轻的逸出一声娇柔哦,吓得巩季泽慌忙停住遐想。
昨天分明是中了朱丽雅的圈套,为何今早他的身旁竟会躺着西门滢!?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西门滢却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哥,花街…”
顿时覆在她身上的棉被从细的肩膀滑落,一道凉风拂上赤、细腻的肌肤,剎那间,她所有的感官瞬间清醒。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惊醒她全身每一个宿醉的细胞,惺忪双眼惶然瞪大,硬是将飞到十万八千里远的神魂给拉了回来,她惊慌失措的抓住棉被往上一拉,淹没整个人。
这个声音好…
“你怎么会跑到我家里,而且还在我的上?”熟悉的声音僵硬地问着。
碑季泽!?
西门滢一颗脑袋瞬间轰然作响,怎么会这样!?
从未有的恐惧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茫然和恐惧在心中挣扎,更令人惊惶的是,埋在棉被下的她竟然一丝不挂!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怎么会跑到我家,而且还是在我的上?”他又问。
“我我我…”不稳的声音隐含哽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家,更令她感到羞惭的是…还是在他的上!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
突地,一只大手抓住棉被一角,彷佛要扯下她唯一的挡箭牌,西门滢顿时惊慌不知所措,她紧抓着棉被哀求:“请别…”
她就这样哗一声哭出来了。
她的哭声让他心口猛然紧,剎那间他的表情好似被雷击中,他重重地吐口气,是无奈地说:“别哭,既然事情已发生了…我会负起所有责任。”
对她,他本来就准备用一生的爱去疼爱她,只是…这样的模式并不是他所冀望的。
西门滢错愕的久久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一只手指冲进她的防卫线,轻轻掀开棉被的边缘,让西门滢吓呆了。
“你、你想干什么?”
接着,她感觉到铺传来轻微的振动…
他离开了。
碑季泽凝视着她,此刻他的情绪剧烈起伏,一时还无法抚平。“等我出门后,你再离开,不过离开前记得关好大门。”
不一会儿,她听见大门合上的声音,慢慢地从棉被下探出头,确定他真的已离开,才放心掀开棉被。
稍微平复下心情的她,就这么一直思索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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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滢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上?
碑季泽沉郁地将头往后一仰,这整件事太诡异,而且朱丽雅的计谋不可能是为了西门滢!
朱丽雅是个自私的女人,她绝不可能为了成全西门滢而设计他,巩季泽深信昨天朱丽雅对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自己。
叩、叩、叩…
一听见敲门声,巩季泽立即收起猜疑回道:“进来。”
“巩检察官,外面有人找你。”一名员工探头报告。
碑季泽不解地问:“在哪?”
“大门外。”员工回应。
“知道了,谢谢你。”
碑季泽起身抓起外套,临走之际不经意瞥向门边空的座位,心里突起一抹担心。
不知道西门滢现在怎么样?
他轻轻甩甩头,先将此事抛在脑后,走出办公室时,却看到面而来的朱丽雅,他锐利的眼神顿时落在她身上。
朱丽雅万万没想到会遇上他,她想既然躲不了,不如大方向他“嗨。”
碑季泽不语,冷冷地颔首。
他冰封般的脸色,令她不敢直视那双充风暴的双眸“你要出去…”
“嗯。”“昨天…昨天…”朱丽雅迟疑地出声。
昨天的事他已不去追究,她还想怎样?
没听见他的回应,朱丽雅鼓起勇气视那双冰冷的眼睛“季泽,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
“你是不该在我的酒里下葯。”巩季泽凶恶地说着。
朱丽雅垮下两肩,嘴角不自主地动“我是不该在你的酒里下葯,我也承认这一切全是想得到你,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暗地里守护着你。”
“守护我?”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暗地里守护着他!?
“此话怎讲?”他要问个明白。
朱丽雅表情愤恨地说:“你知道吗?我今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家饭店里,而不是在你身边。”
“饭店?”一丝讶异闪过他的脸。
朱丽雅狡猾地问:“我到现在还纳闷到底是谁在暗处帮着你?”
碑季泽瞥见她眼中充探询之意,便警觉地敛起脸上的质疑。
“不管是谁在暗处守护着我,我都会谢谢他!”
朱丽雅嘴角僵僵地了一下说:“难道我真的如此令你厌恶?”
碑季泽面无表情的回道:“令我厌恶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行为。”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朱丽雅一人呆怔原地。
接着巩季泽走出法务部大门,搜寻大门前熙来攘往的行人时,一只大手冷不防搭在他的肩上“巩检察官。”
碑季泽旋身乍见对方时,脸上充讶然“西门澈!”
“还有我们呢。”突地又冒出一个声音。
“西门洌!西门沁!”巩季泽不由地一惊。
碑季泽瞇起双眼,睨了睨他们说:“不知西门三位少爷有何贵事,竟然有空到这里找我?”
西门澈气十足地浅笑说:“我们会亲自来这里找你,自然是有事。”
碑季泽挖苦地问:“相信一定是天大的事,要不然花街三位少爷怎么会移驾来此?”
听出他嘲讽意味的西门洌脸色一青“我们干脆开门见山的说,巩季泽,我们要你娶我们的妹妹,西门滢。”
碑季泽闻言,神色丕变,莫非西门滢将今早之事告诉她的哥哥们?
“西门滢跟你们说了什么…”
“滢滢什么都没说。”西门沁立即打断他的揣疑。
不可能!倘若西门滢没说,她的哥哥们怎么会专程登门来兴师问罪?
碑季泽不信地扫视他们三人“若是西门滢没说,你们为什么一开口就要我娶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西门澈讽笑地睇着他。
说到底他们就是知道了。
碑季泽淡然地嗤笑一声说:“我允诺西门滢,一定会负责到底,你们大可不必专程来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
西门洌不由地拳头紧握,怒气冲冲的向前跨一大步“我们只是要你给滢滢一个代!”
碑季泽冷冷地讽笑说:“反正你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娶西门滢。”
西门洌再也忍受不了巩季泽的冷嘲热讽,一把揪住碑季泽的衣领,气得高举拳头说:“有种再说一遍!”
西门沁、西门澈见状不妙,不假思索的冲向前,抱住情绪濒临失控的西门洌。
“不能动,万一知道,我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西门澈双手扯着西门洌的臂膀,急得劝阻。
“千万别动气,他可是我们未来的妹夫。”西门沁紧紧抱住西门洌的身体,试图平稳西门洌的怒火。
西门洌怒目瞪视着巩季泽,最后无奈地松开他“看在你愿意负责的份上,放你一马!”
危险解除,西门澈和西门沁终可大大松口气。
碑季泽睨视着他们道:“请你们回去转告西门,下班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西门三兄弟又是一怔!
他要去拜访?
西门澈回神后,冲着巩季泽齿一笑“太好了,我们会将此事转告,我敢说早已迫不及待想见你这位孙女婿。今天的事若有得罪,请你别放在心上,告辞。”
说完,他随即拉着西门沁和西门洌离开。
望着他们兴高彩烈的背影,巩季泽想起朱丽雅说的话,莫非他们三人就是藏身暗处守护他的人?
若真如此,他还得感谢这三位大舅子,只是今天的事,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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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滢始终想不透,昨天明明是在西门澈的店里,为什么今早她会在巩季泽的上醒来?
包离谱的是,她居然还是一丝不挂!
她一回家后便躲在房里不敢见人,尤其没脸面对,从小到大就严谨教导她,不能有一丝的失态,倘若让知道,她昨天和一个男人同枕共眠还裎相依,不杀了她才怪。
“滢滢。”西门面带微笑径行推门而入。
西门滢剎那间神色刷白,用力了一口口水“…。”
西门笑瞅着斜倚在边的西门滢问:“不舒服?”
“没…没有。”她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西门来到边伸手摸摸西门滢的额头“没发烧啊。既然没有不舒服,为什么不去上班?”
“我…我…”
“怎么了?该不会是跟上司呕气吧?”
西门滢一时心急的抬起头回应:“不是!”“既然不是,你…”突然一道敲门声打断西门的话,适时解除西门滢的危机。
“什么事?”
仆人站在门外回应:“澈少爷、洌少爷和沁少爷回来了,他们说有事要见老太太。”
愕然一怔,喃喃自语:“这三个怎么突然跑回来?真不知道这三个又在搞什么名堂,我去瞧瞧。”
“我也去瞧瞧。”她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正好大哥能帮她解惑。
“好啊,我们一起去瞧瞧。”
西门滢快速地跳下,挽着步出房间,走进客厅。
“。”西门三人同时喊出声。
西门滢见三个哥哥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令她起疑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喜不自胜?
西门扫视三人问:“瞧你们个个喜笑颜开,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开心?”
西门沁挤眉眼的说:“,晚一点儿家里会有贵客临门。”
“贵客?”西门不得其解,转而看向西门沁身边的西门澈,试图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西门澈故作神秘的说:“等一下,您就知道。”
得不到答案的西门有些生气的说:“不说就算了,等一下我倒要看看是多了不起的贵客。”
西门洌在一旁始终不语,只是心急地不时望着时钟。
西门滢也不晓得哥哥们玩啥把戏,看来只有默默等待贵客来临揭开谜底了。
不过,她自己也还有个疑惑待解开,于是她趋近西门澈,刻意低声音问道:“昨天我不是在你家,为什么早上会在…”
她话未说完,仆人便匆匆走进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质疑。
“老太太,门外有位自称是巩季泽的检察官要见您。”
“来了、来了。”西门洌掩不住兴奋的说着。
西门心里为之一震“巩季泽检察官…”
原来三兄弟指的贵客就是巩季泽!
西门滢乍闻巩季泽来访,还指名要见,她的心登时重重一震,脸色也瞬间冻结。
“请巩检察官进来。”西门吩咐着,但严厉的眼神却扫视着站在一旁的三兄弟。
西门三兄弟一接收到责备的目光,便赶紧敛起脸上原有的笑意。
此时,巩季泽神色肃然的走进屋里,目光先是落在一脸讶异的西门滢身上,随后扫视她三个隐隐窃笑的哥哥,最后望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老。
“您是西门吧?”他沉稳的问候着。
终于见到她属意的孙女婿,西门的欣喜溢于言表“巩检察官,你好,请坐。”她拍拍身边的椅子。
碑季泽遵从地坐在西门的身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低垂着头的西门滢。
“巩检察官,是不是因为滢滢今天没去上班,所以特地来看她是吗?”
慈祥的音调拉回他的神智“西门,我今天冒昧前来,不仅是来关心滢滢,我还另有一件事想请您成全。”
“成全?”
“我想娶滢滢为。”巩季泽开门见山的说。
西门惊得张大眼睛,而西门滢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只有西门三兄弟不约而同别过头去暗暗偷笑。
但西门立即收回讶异,正襟危坐的直凝巩季泽问:“你说,你要娶我家滢滢?”
“是的。”巩季泽用坚定的口吻回答。
西门用眼角余光瞥西门滢一眼,难道他们已经彼此相爱?
不对!她发现滢滢全身颤抖着,倘若他们是真心相爱,她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西门倏地起身,望着巩季泽问:“巩检察官,可否移驾到书房与我一谈?”
碑季泽连忙起身回应:“当然可以。”
西门滢猛然抬起头望着和巩季泽,而他的眼睛不偏不倚正好捕捉住她,让她惊得连忙低头回避。
西门澈、西门洌和西门沁不安地试图想跟上。
西门却厉回瞪三人说:“统统坐在原处,不准跟来!”
三人只好止住要前进的脚步,停留在原地。
接着,西门对巩季泽道:“请随我来。”
碑季泽随着西门步上二楼书房,第一次踏进西门家,就已经被富丽堂皇的装潢震慑住,走进书房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虽说是书房,里面的收藏却足以媲美小型博物馆。
西门此时神情凛然的直视巩季泽问:“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娶我家滢滢吗?”
“这桩婚姻不是早在西门叔叔在世时就允诺了,不是吗?”巩季泽坚定地回视西门。
西门的眼睛徒地睁得好大说:“你知道这个协定?是安东告诉你的?”
“当时我在场。”
“你在场?”西门惊讶地着气。
“当时西门叔叔拿出滢滢的相片时,我就被滢滢吸引,所以他当下就将滢滢许配给我。”他诚恳地道出当时的情形。
西门缓缓吐口气,走向巩季泽,和蔼地拍拍他臂膀说:“是安东坚持要你娶滢滢,还是…”
碑季泽此刻毫不思索的掏出皮夹,拿出珍藏近二十年的相片说:“这张相片是当时跟西门叔叔要的,它陪着我近二十年了。”
西门拿起泛黄的相片后,剎那间眼眶抑不住泪光,微笑说:“真的是滢滢小时候的相片。”随后她将相片还给巩季泽,欣慰的说:“滢滢的爸爸没许错人,从这儿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重情重意的男人。”
“谢谢。”巩季泽小心地将相片收好。
他的情意固然令西门动容,但是她仍然有些疑惑想解开“当滢滢做你的助理时,你就已经知道她是你的未婚了吗?”
“一开始我不敢确定,最后经过丝剥茧才得知,她就是我思夜想的未婚。”他不敢有一丝欺瞒。
“因为你确定了滢滢是你的未婚,所以马上登门提亲?”
“不。我本想慢慢与滢滢建立感情后再谈婚嫁,但是事与愿违,得我不得不提前登门提亲。”
“怎么说?”这就是西门想解的谜团。
碑季泽不疾不徐地将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最后,只见西门的脸色愈来愈沉凝。
后来,书房门终于打开,站在门外胆颤心惊的三个人猛然往后跳开,西门和巩季泽一一步出书房。
西门斜瞪他们三人说:“你们的帐,等一下再算。”然后转而拉住碑季泽手“我想这事还得问滢滢的意见。”
碑季泽不语,任由西门拉着前往客厅。
西门滢还坐在客厅里,一步也没离开,她一见到与巩季泽的到来,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
“。”她偷瞄巩季泽一眼后,很快地将目光移回脸上。
西门牵着巩季泽坐下,接着手指着椅子对西门滢说:“你也坐下。”
痹巧的西门滢不敢违逆,便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
“滢滢,刚才季泽向我提亲…”
西门滢呆了一下,稍稍消退的惊讶又迅速回到脸上。
“我要征询你的意见,你愿意嫁给巩季泽吗?”西门温和的眼神询问西门滢。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毫无防备的西门滢,惊得心慌意、局促不安。
西门见西门滢迟迟不回应,便焦急的开口:“都已经发生事情了,你还能不点头答应吗?”
今早的事被提起,她全身紧绷到变得僵硬了。
他曾说过会负责到底,原来所谓的负责就是娶她…
“由由由…做主。”她结结巴巴的吐出模糊不清的低语。
西门笑了“滢滢已经答应,往后你要好好疼爱她。”
“我会的。”巩季泽得到西门滢亲口允诺后,随即起身“,婚事既然已定,我还要回去上班,那我先告退。”
“好,路上小心。”西门贴心叮咛,还不忘回头提醒西门滢“赶紧送人家出去啊。”
“是。”西门滢乖乖起身,走在巩季泽身后。
到大门外,西门滢一脸歉意的瞅着他“为难你了,很抱歉。”
“我说过会负责到底,不能让你的清白沾上一丝污点。”
“可是我不能以此事绑住你…”西门滢幽幽慨叹。
碑季泽边漾起诡谲笑容俯视她“不想以此事绑住我?要不然你想怎么做?”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顿时一片茫然。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不如想想要如何做一个好太太。”
说完,巩季泽旋身钻进车里扬长而去,剩西门滢愣愣地望着消失的车影,不喃喃道:“做一个好太太?”
他已认定她是他太太!?
而此时的屋里,传来西门愤怒的责骂声…
“是您代我们要撮合这门亲事…”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我没让你们拿滢滢的清白去撮合啊!”“可是我们至少完成您的使命…”
西门气得怒瞪三个孙子,不过他们也没说错,虽是险招,但毕竟成就了这桩婚事,了却了世均的心愿,也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