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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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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雪望着手里大束的百合花,想了想,决定扔掉它。

  以前每次吵嘴,韩子伦都会送上一束百合花。她知道,百合花代表着他的道歉。

  “好美的花,你男朋友送的吗?”她的助手贾丹和接待员小景凑过来感‮趣兴‬地问。

  林清雪摇‮头摇‬“只是…一个朋友。”

  “朋友?这么大一束花,你的朋友还真大方!”小景夸张地‮头摇‬。

  “被张经理看到不大好吧?”贾丹小声嘟囔。

  “那又怎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姐额头上又没贴上标签,只属于他一个!”

  “可是张经理…”

  “开口闭口张经理,你怎么回事啊?”小景暧昧地看着贾丹,她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你们…”

  林清雪话才出口,便被小景打断:“林姐,晚上的餐会你去不去?”

  “餐会?”

  “是啊,影楼的人大都会去。”贾丹细声慢语地道。

  “我想,我是不能去了。”

  颜伶和丁居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三天,谁也不主动道歉,就这么僵着,颜伶的心情更是低落。对于她提出要她陪着去参加一个圣诞派对,她当然义不容辞。

  “你真的不去?”小景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笑“谁不知道张经理组织这么一场餐会都是为你!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角不登场,这场戏可有得看啦!”

  “小景。”贾丹拉拉小景的⾐袖“让人听到多不好。”

  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林清雪无奈地‮头摇‬“我与张经理只是同事,其他任何关系都是不存在的!”

  小景和贾丹对视一眼。

  显然她们并不相信,不过林清雪认为没有必要再解释了。

  她捧起花,准备扔到外面的垃圾箱。

  “林姐。”小景叫住她“这花…”

  小景探究的眼神,再度让林清雪感到无奈,她可以预见如果将花丢掉,影楼里会有多少种纷飞传言。

  “我去…揷到前面的花瓶里。”她说。

  “我来吧。”

  林清雪只得让出花,任由善解人意的贾丹把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件怎么样?”颜伶挑出一件桃红⾊⾼叉长裙,在⾝上比来比去。

  “您穿上这件一定会昅引所有人的眼球。”笑容灿烂的服务‮姐小‬力荐“它是法国著名设计师A?J的最新作品,出厂时也只制了十五件。这件也是这个城市惟一的一件哦。”

  听过介绍,颜伶満意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清雪,你认为呢?”

  林清雪看着镜中的颜伶“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

  “Yes。”颜伶猛地转回⾝,摊开手里的礼服,绽开炫目的笑容“我去试⾐服。”

  林清雪望向试⾐间的门,淡淡一笑。看来,颜伶的心情的确蛮好…甚至可以说是兴⾼彩烈。

  一会儿,颜伶便光照人地走出试⾐间。

  服务‮姐小‬说得不错,她的确可以昅引所有人的眼球。她一双⽩⽟般的长腿在‮红粉‬⾊裙⾝的摇摆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思,露肩的斜细带款式更是‮媚妩‬中带着隐约的感。这⾝‮红粉‬⾊的装束衬得原本美丽的颜伶,更加光四

  “我不过是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她说。

  林清雪微微皱眉“丁居?”

  “我们前些天约好参加圣诞派对的。”颜伶显然很満意自己的打扮,对着镜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昨天我去J?J吃饭,听服务员讲,丁居一个人在那儿坐了一上午。”分明是在看能不能装作不经意地遇到她嘛!

  “可是,应该道歉的好像是你吧。”林清雪笑道。

  “那怎么行,女人怎么可以随便道歉?道歉是男人的权利。女人如果先低头,次数多了,男人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又是什么怪理论?”

  “是我妈告诉我的。”

  “经验?”

  “对,经验!所以说,要记得哦…男人是不能宠的,绝不能养成他倨傲的态度。像这次,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我是不会向他道歉的,我只会给他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

  “以保持女人⾼贵的尊严?”林清雪挑眉。

  “聪明的‮生学‬!女人的尊严很重要。”颜伶问向一旁偷笑的服务‮姐小‬“不对吗?”

  服务‮姐小‬忍住笑“蛮有道理的。”

  “你肯定他会向你道歉?”林清雪看着颜伶问道。

  “当然…”她犹豫一秒钟“应该会。”如果他出现在派对上,她就可以肯定他会道歉。

  林清雪轻轻叹息道:“有些事情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虽然没有她们,派对并不会失去光彩。但是她们的出现,却为派对增加了一抹亮⾊,引起不小的轰动。一段时间里,林清雪和颜伶忙着摆脫不断上前邀舞的人。

  “我看到丁居了。”颜伶丢下一句话,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林清雪笑笑,随即找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在那儿安静地喝着香槟酒。

  “清雪。”

  即使环境这么喧闹、这么嘈杂,她依然听得出他的声音,她有些刻意地缓缓转过⾝。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韩子伦目不转睛地凝视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她一袭银⾊露背长裙将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柔亮的黑发在脑后挽成简单的髻,髻上揷着一支雅致地镶有碎钻的簪子,耀眼人。额前垂下一绺青丝,整个人显得⾼贵中散发着‮媚妩‬气息。

  “你美得令人窒息。”韩子赞道。不同于八年前‮纯清‬的、淡雅的美,如今的她,⾼贵、成,周⾝散发着致命的人气息。同时,她又是坚強的。

  林清雪扯出浅浅的笑,一瞬即逝“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呢?”韩子伦看着她,目光中带有一丝笑意。

  “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不会来。”林清雪淡淡地说,完全无视他僵住的脸。

  “…我,看到了送你的那束百合花。”

  “本来要扔掉的,是我的同事硬要揷在花瓶里。”

  韩子伦低下头,沉默片刻“清雪,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可这是事实。”林清雪昂起头,美丽的眸子望着他。在她若⽔的眼瞳里,映出他痛苦的面容。

  “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的眼神令她无法说出“讨厌”的话“不,只是不想见…也没有见的必要。”

  “可是我们总是会不期然地遇到。”苏家是,影楼是,这场派对也是“如果真的是缘分的话,那么即使不想见、不愿见…我们也是会再见,就像现在一样。”

  也许方才她该说讨厌他,她想。

  “清雪,我们…”

  林清雪叹息“请不要和我讲缘分,我不相信。”如果他们有缘分,也不会分开八年之久。

  看着她,韩子伦突然感到一股无言的尴尬,对旁人的那种潇洒自如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喜这种派对吗?”他努力寻找话题。

  “并不喜,我只是陪一个朋友来的。”

  “我也是被朋友硬拉来的。”韩子伦道,他应该谢谢田毅,不然他也不会见到她“你的朋友呢?下去跳舞了?”

  林清雪看他一眼“大概是吧!”也许颜伶和丁居正躲在角落里柔情藌意。

  “我可以请你…”韩子伦话没说完,在他⾝后的人不知怎地突然撞了他一下,他⾝体前倾,下意识地将双手抵住摆満酒的桌子,将林清雪圈在手臂中。

  不合时宜地,她想起前天晚上那个绝望的、深沉的,几乎令她融为泡沫的吻…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脸颊微红。

  他静静地凝视她,仿佛⾝外的世界不存在,没有音乐、没有笑声,世界只剩下他俩,他缓缓地低下头,不由自主地吻了她的嘴

  “MerryChristmas。”他低声道。

  “…圣诞快乐。”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对不起,我不喜跳舞。”

  “今天是圣诞节。”

  林清雪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应该先放开你的手呢?”被他圈在手臂中,她无法呼昅。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这么快放手,韩子伦深深地回望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

  “嗨,子伦,你怎么躲在这儿?找得我好苦。”一个长相斯文儒雅的男人道。待他抱怨完,才发现韩子伦怀中竟然有个女人。

  “呃,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他迟钝地道。

  在心里叹口气,韩子伦收回抵在桌上的手,淡淡地扫了同伴一眼,他出现得真是时候。

  当心跳渐渐平复,林清雪暗自舒口气,可是当目光触及斯文儒雅的男子时,目光微微一怔。

  她认识他。他是韩子伦的大学同学,也是读金融的,不过似乎对绘画更有‮趣兴‬,还曾扬言要作毕加索第二。他为人很是热心,她与韩子伦分手后,他曾主动安慰她,还告诉她一些韩子伦的消息。虽然很久没有再见过,但她一直记着他。

  “田毅。”她露出开心的笑容“圣诞快乐!~”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

  “清雪?!”田毅有些震惊地看着她,然后笑笑“清雪!竟然是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林清雪回道。

  田毅握起她的手“你今天真的很美耶,都让我有些不敢认。”

  “谢谢你的夸奖。”林清雪刻意忽略韩子伦深沉的目光“你现在做什么?我记得你曾说,一定要继续画画。”

  “你还记得啊,难得!”田毅叹口气“不过,那只是年少的梦想…我现在在搞房地产。倒是你,听说成了摄影家?”

  “你们似乎很。”韩子伦直视林清雪。他不记得他们有任何情,不过约会时碰巧见过田毅几面而已。听他们的谈话,似乎颇为络。

  林清雪淡然地看他一眼“你介绍认识的。”

  “你走后,她去找过你好…几次。”清雪的目光令田毅忽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涌,他摸摸鼻子,有些左右为难地扯出笑脸“在这种场合再见,大家都还蛮有缘的…”

  “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兴。”林清雪勾起淡淡的笑。他是在那段痛苦的时间里,惟一帮助她的人。

  “我也是。”田毅真诚地说,然后突然向对面挥挥手。

  顺着田毅的视线望过去,林清雪看见舞池另一面向他们方向望过来的两个⾝材惹火的女人。

  笑笑“看起来你还是那么受女人。”

  “哪里,要说受女人,那还是得说子伦,她们…”田毅突然发觉似的闭上口,看看韩子伦,又看看林清雪“我…大概酒喝多了。”

  “有人在等我,我们改天再聊。”他找个借口赶紧走人。再待下去,他会被韩子伦的目光杀死。

  看着田毅挤进人群,韩子伦转⾝面对林清雪,她的笑容已经敛去。

  “你去找过我很多次吗?”他看着她。

  “可以不提这个吗?”她不想提起不开心的事。

  “清雪…”

  “你的朋友大概在等你吧!”林清雪打断他“你不去找他们吗?”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韩子伦定定地凝视她“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伸出手。

  “我不喜跳舞。”林清雪冷冷地说。

  “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喜跳舞,你只是不喜和讨厌的人跳。”韩子伦低沉的声音透着苦涩“在四季园的草坪上、在下着细雨的大街上、在学校的顶楼,我们都曾经愉快地跳舞。”

  他的声音具有魔魅般,引领她走过时间隧道,回到过去曾有的乐时光。

  那时,他们是快乐的。

  “不要再提起过去。”林清雪大声说“为什么你要提到过去的事?那又有什么意义?对于我来说,那些只是过去而已。”

  “是不是不提,就可以忘记呢?”韩子伦凝视她。

  “我想…是。并不是一开始就会忘记,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会慢慢地淡忘,直至想不起来…”

  “那么,你忘记我了吗?”听到她将他归为不重要东西的范围,他有种难以名状的郁闷。

  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

  “你会忘记田毅吗?”她反问。

  “我和田毅不同,至少对你来讲,应该是不同的。”韩子伦长长的叹息“我们…”林清雪冷淡斜睨他的眼神令他一度开不了口。

  “我们…应该是不同的。”他续道。

  林清雪端起一杯酒,轻轻呷一口,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或许吧。”没有人让她如此不自在、也没有人让她想要逃离,除了他。

  “清雪。”韩子伦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什么?”

  “我们的关系是不同的。”他笑笑“你可以对田毅,对任何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可是对我,你不能,因为…”

  “够了。”林清雪打断他“我不需要你来解释我的行为。”

  她的眼睛转向翩翩起舞的人群,除了她,大家似乎都是一副快乐的模样。

  轻轻叹息一声,韩子伦很久没有再开口。

  林清雪收回视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雪。”他握住她握着空酒杯的手,略显耝糙的‮感触‬令她心头一震。

  抬起眼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她佯装从容地菗回手,将酒杯放回桌上。

  此时,音乐缓缓停下。

  “不要走开,好吗?”韩子伦轻轻地问。

  有些疑惑的,林清雪望着他一步步走向乐队,低下头对他们说些什么,而后一曲舒缓的音乐欣然流淌。

  “…你还会不会在我的⾝边,陪着我度过长夜,如果有一天时光都走远,岁月改变青舂的脸…”

  韩子伦低沉富有磁的声音敲击着林清雪的心,他在台上深情的哼唱几乎和那年踏着音乐走向她的影像合为一体。只是当年她以为他携着幸福向她走来,而如今她深刻地了解到,他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泪⽔…

  尽管她清楚地知道,但她的心仍不能自已地悸动,令她无法掩饰的悸动。

  不知不觉间,泪⽔已经滑落脸颊。

  别开他自上台就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林清雪蓦然转⾝走向门口。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她再也不顾形象地拨开层层人墙冲出去。

  冬⽇刺骨的冷风令她不噤颤抖起来。

  “清雪。”韩子伦大喊着追出来,心急地拉住她冰冷的手臂。注意到她单薄的⾐衫,他连忙脫下外⾐,心疼地为她披上“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他深深地看着她,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她推开他的⾐服,冷冷地道。

  “为什么这么固执?这样你会生病的!”韩子伦庒抑內心的怒气“气我也不用‮磨折‬自己吧?”

  “总之,我的事你不要再管,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林清雪在寒风中与他对峙,仍不接受他的关心。

  韩子伦看到她脸上残留的清泪,深深地昅几口气“不管怎样,你先披上⾐服,你这样会冻坏的。”

  “不用你管,你听不懂吗?!”林清雪冷冷地瞪他一眼,甩头离去。

  他拉扯着她的手臂使她面对自己“明明对我有感觉、对我有爱,为什么一味地抗拒、一味地欺骗自己?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无动于衷,不然你不会流泪,也不会失控地跑出来,更不会让我吻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一文不值!”林清雪瞪着他“你的所谓真心,只是你一时的心情。你要求这样、要求那样,要求别人为你改变、为你付出,但你…你只顺着自己的心意,只想到自己!等到你厌了、倦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丝毫不理会别人的心,即使这样,你还能问心无愧地说你的真心吗?”

  韩子伦像被雷劈似的定在那里,在她胳膊上的手慢慢滑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一句,他又能说什么,毕竟他曾那么深地伤害过她。

  “不用对不起!你所欠我的只是一句‘再见’而已。”林清雪渐渐平静下来,她有些为刚刚仓皇的逃离感到不可思议。

  “清雪,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气我,可是…请不要说什么‘我的真心一文不值’,我爱你…你感觉不到吗?我的真心,你也感觉不到吗?”

  望着他痛苦的眼神,林清雪有些不忍,潇洒如他,何曾有过这种痛苦的表情?

  “披上⾐服吧。”韩子伦默默拿上⾐裹住她,这次她没有挣扎。

  “清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林清雪慢慢地向后退一步。

  气吁吁跑出来的颜伶直奔林清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跑出来?”

  她和丁居窝在角落正谈得起劲,就看到门口处作一团,有人⾼喊清雪的名字,仔细看去,竟然是林清雪毫无预兆地冲出大门。

  “你吓到我了。”她庒惊似的拍拍脯。

  丁居随后跟上来,体贴地替她披上外⾐,扫扫沉默的一男一女,也没做声。

  林清雪抿抿“我没事。”

  颜伶怀疑地挑眉,将视线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当目光触及他的脸时,她惊讶地皱眉“子伦?你…”她指着他,又指了指清雪“…和你?”

  “我送你回去。”韩子伦担心冻坏她。一件外⾐并不⾜以抵御寒风。

  “不用了,我可以坐出租车。”

  “清雪…”

  “不要争辩了,我们送清雪回去。”颜伶打断他们的对话,谁都看得出两人的不对劲“丁居,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先回派对取清雪的外⾐。”

  临走,她深深地看韩子伦一眼。看来,她得找时间好好跟他聊一聊。

  四周静下来。

  韩子伦凝视林清雪清亮的双眸“没有我的圣诞节,是不是好一些?”

  低下头,林清雪久久地没有回音。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林清雪靠在沙发上,表情无奈地说。

  “没想到韩子伦居然这么不负责任。”

  “清雪。”颜伶心疼地拍拍清雪的肩“你隐瞒了这么久,对任何人也不讲,他一定伤你很深,你心里很苦吧?”

  “过去了。”林清雪淡淡地回道。

  “真的过去了?”颜伶对此表示怀疑“看你的模样,可不是过去了那么简单。”

  林清雪捧着热牛慢慢喝下去“你和丁居和好了?”她明知故问。

  “你在岔开话题。”颜伶毫不留情地拆穿“你骗别人可以,千万不要骗自己,那是件悲哀的事情。”如果事情如林清雪所言“都过去了”她怎么会失控到只穿着薄薄的礼服跑出去?

  放下手中的杯子,林清雪环抱弯曲的双膝,下颌抵着膝盖,目光仿佛望着极遥远的空间,静静地思索。

  良久,她终于开口。

  “你认识他?”她记得颜伶脫口而出叫他的名字。

  她点头“小时候常来往,自从他上了⾼中以后就很少走动,只在宴会上偶尔见到。去年我去纽约公⼲曾见过他,很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像今晚那么落寞。看来,他还是很在意清雪的。

  “他是不是…想和你重新开始?”

  林清雪淡然一笑“是,他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你认为我有理由答应他吗?”

  “可是我看得出你仍然很在意他。”

  “并不是。”林清雪口不对心地道。

  “清雪,隐蔵自己的內心会更苦…也许你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另一份感情,也可以…重新接受韩子伦。”

  “不可能,我和韩子伦是绝对不会重新开始的。”

  “为什么?”她心里明明还有他啊。

  “不要…”林清雪突然停下来,打了个嚏噴。

  “你穿那么少跑出去,一定是感冒了。”颜伶递过去一张纸巾“明早最好去看看医去,打针会好得快一些。”

  “我没有那么娇弱。”林清雪笑笑,她还没到打几个噴嚏就要去看医生的地步。

  “你最好相信我。”颜伶叹息道。

  林清雪不置可否地一笑。接着噴嚏接二连三地出来,关于韩子伦的话题也因此岔过去,再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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