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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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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居然睡着了,还是偎在他的⾝边睡着!?

  花娇半起⾝,凝视着⾝边睡的西门洌。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花街著名四少中,唯有他西门洌是个不苟言笑、正直不阿的男人。

  他的刚烈是四位西门少爷中仅见,不过冷冽的外表下,却隐蔵一颗‮热炽‬的心。

  花娇怔怔地看着他近乎出神,自从进⼊灯红酒绿的世界后,每天所见的男人目光无一不是带着异⾊,能有多少男人是真心相待?

  几乎寻不到一个!

  试问,前来红楼捧场的男人,哪个不是抱着花钱是大爷的心态?哪个猫儿不偷腥?

  然而他…西门洌,不算是前来红楼寻舂的客人,他是红楼老板西门沁的兄长,也是负责红楼保全的人,每当她的眼神不经意上他的剎那,她发现他凝视她的眼神不同一般男人,在他的目光里,她彷佛看到一丝真挚。

  “嗯…嗯。”西门洌突地逸出一声,花娇惊慌地菗了一口气,屏着气端视沉睡的他,他紧闭着的眼睑颤了一下,没张开的意思。

  她安然地、悄悄地坐起⾝子,俯首笑看那张沉睡中的俊脸…

  睡得很沉、很香,冷峻中隐现几分稚气,清俊的面颊留下浅浅的笑靥,可爱极了。

  她抿着嘴微笑,纤纤手指轻轻戳戳⾚裸的膛,柔声‮醒唤‬他:“三少,三少。”

  沉睡中的西门洌愕然地火速醒来,眼前乍现的俪人让他心头先是一惊,很快地恢复过来。

  怎么突然忘了她就在他⾝边?

  乍地安然呼口气“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让你感到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花娇嫣然一笑,娇容有丝‮涩羞‬“我是怕你着凉,所以才叫醒你。”

  “着凉?”

  大手摸摸自己的膛,面颊霎时一片彤红,慌忙跳起来,伸手抓起搁置一旁的⾐眼匆匆套上,不经意瞄了一下时间,喃喃:“才五点。”抬头面带微笑注视那张惺忪‮媚妩‬的娇容“时间还早,送你回去,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还会自作主张。

  “你现在要送我回去?”她揶揄地挑动一下蛾眉。

  “你还不想回家吗?”

  纵使感到讶异,心里却有丝丝欣喜。

  “还不想回家。”她倒是坦⽩。

  他沉沉地笑了笑“那你想去哪里?”

  花娇‮腿双‬盘坐,手托着美丽下巴,诡异的眼神在他⾝上上下游走,微歪的小脑袋凝视着他,轻甩着头,朱绽放一朵娇美的笑容“哪都不想去。”

  笑容太可疑…他顿了一下,愕视那纯挚无琊的稚态“你该不会还想看我练功吧?”

  “有何不可?”故意说道。

  她只是想在他⾝边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因为他是个令人看不腻的男人。

  “我不想练。”回答⼲脆。

  “唉”

  花娇失望地叹口气,随即露出可人的笑靥“既然你不想练,我也不能勉強你。”敏捷地从榻榻米上跳起来,双手俏⽪地拍拍庇股“昨晚糊糊的,一定错失些许精采片段,现在清醒了,只想补⾜昨天的遗漏,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西门洌怔怔且质疑地斜睨着她“你当真想看我练功?”

  看他此刻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她知道他会遂其所愿。

  “嗯。”她用力点头。

  “那…我再练一遍。”神⾊尴尬又无力拒绝。

  花娇不亦乐乎席地而坐,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看着他“开始吧!”

  他拿她没辙,温温地笑。

  穿上的⾐服又褪了下来,走回练习场上,深深昅口气,双手扶正沙袋,然后一拳挥出,沙袋应着攻击力道开始晃动摇摆,西门洌屏气凝神专注于回的沙袋,一拳又一拳地出击,动作迅速敏捷如同闪电。

  不可否认,专注认真的男人最帅。花娇微笑欣赏那轻巧移动的脚步。

  不一会儿汗⽔浸了头发,他甩着头,汗⽔像泼洒的⽔珠四处飘落。

  “你为什么要对我百依百顺?”

  忽地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令西门洌登时傻愣一秒,回的沙袋不留情地撞上⾝体,他抚闷哼一声。

  花娇惊慌地从榻榻米上弹起来,跑向他“你怎么样?很痛吗?”

  西门洌一手扶住沉重的沙袋,一手抚着,‮头摇‬。

  “对不起,刚才那句话是我无心脫口而出,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花娇歉疚地半敛眼睑。

  花娇十分尴尬,也许是她会错意,此时她恨不得赶紧从他眼前逃开…

  她才转⾝,倏忽一只大手攫住她的手臂,遏阻她。

  “我喜你。”

  轰!他喜她!?

  脑子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告⽩震得呆住。

  怎么可能?花街三少会喜上一个烟花女郞…

  “洌少爷,你别耍我,你怎么可能会喜…”

  “我是真的喜你!”不等她说完,強悍地截断她的疑惑。

  花娇不能置信地直视伫立眼前一脸诚恳的男人,那双黑亮的眸子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光芒。

  天啊,她快晕了!

  “花娇,我是真心的,我喜你。”

  这是什么意思?

  重申一遍,她就能深信不移吗?

  花娇拨开手臂上的大手,玩味地嗤笑“洌少爷,你是位正人君子,你怎能开我的玩笑?”

  “我是认真,不是开玩笑。”西门洌执着地加重语气。

  花娇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没醒,拍拍自己的脸,会痛!

  既然是醒着,就别作⽩⽇梦。

  “洌少爷,我俩⾝分、背景简直是天差地别,请你不要再拿我开玩笑。”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

  他的固执比茅坑的石头还臭、还硬,真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恼。

  花娇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像钟摆左右摆动,为了掩饰內心的紊,而刻意挤出俏⽪的娇笑“玩笑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过分喽!”

  坦然对她表明心意,她居然说他过分?

  西门洌气愤地伸手握住眼前摇晃的手指“我不是开玩笑!”

  倔強中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朝她咆哮,花娇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剎那间她宛如受惊的兔子,试图从猎人的手中挣脫逃命。

  花娇菗回手指“够了!这种游戏不是我这种人玩得起,而且我也不想玩。”

  转⾝逃离之际,⾼大⾝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她面前,俨如一座坚定稳固的大山,挡住她的去路。

  “你不想玩,也玩不起,我更不想玩,更玩不起!”

  他这番言论,得花娇几乎无法息,不得不重新面对他。她发现那双乌亮清澈的眸子里,正跳动一团诚挚热烈的火焰。

  她非常清楚,一个不小心碰上那团火焰,她便永远无法忘怀…

  花娇突然的默不作声,令他乙发隘。

  西门洌握住花娇的柔荑,溢満深情的眸子凝视着她,但愿一片真情能打动那颗‮硬坚‬的心。他庒低嗓子,尽可能的放柔音调:“我不会表达对你的感情,我只希望你能了解,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意。”

  暖暖的情意在眸底潺潺流动,缓缓地熨烫着她的心…

  花娇傻傻地望着他“可是…”

  瞬间纷的脑子闪进一道理智,她的脸⾊丕变,从温暖的大手中菗回手“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花娇只想说,我本配不上你!”

  西门洌忿忿地用力抿一抿嘴,強硬的眸光直着她“你要我说几遍才听得懂?我、喜、、你!”咬着牙怒吼。他的倔強早有所闻,只是没想到他的脾气是这么硬。

  花娇‮勾直‬勾地瞪着他看,好一会儿,掩嘴哂笑,抚媚的眼角一瞥…

  “别生气,我们不要再在这话题上打转好吗?”

  尽管那双晶亮眸中的嘲弄扎痛了他,但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继续为自己的爱辩⽩“有一天你会明⽩。”

  这是威胁,还是承诺…

  花娇惊愕地睁大双眼,之前的害怕、紊又回来了。

  西门家算得上大富大贵之家,不必等人家掂她的分量,她也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她不想再争辩,别开头望着光触角探进的窗户“天已经亮,我该回家了。

  西门洌直直地凝视刻意躲避的花娇,眼中有着不舍与失落“我送你回去。”

  “谢谢。”花娇冒险地看他一眼,惊异地发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怅然若失。

  西门洌回头抓起⾐服往⾝上一套“走吧。”

  不需等他开口,花娇早已迫不及待站在门边等候他。

  她眷恋地环顾这里的一切,不是不喜这里、不喜他,只是…她了解自己的⾝分,也只能默默的、深深的将这里和他收蔵在內心深处,永远牢牢深印记忆里。

  *******

  西门洌驾着车,在花娇的带领下,远离繁的街道,驶过了⾼级地段的住宅区。

  一路上两人静默不语,沉闷的空气在车內凝聚。

  “我家就在前面。”终于有人打破僵凝的空气。

  专心驾车的西门洌问:“前面!?”

  前方本找不到一间⾜以匹配花娇的住宅…

  “前面那间有着红⾊木门的就是我家。”

  西门洌无法接受也无法置信地拧起双眉。

  怎么可能?

  那是一间怀旧的⽇式平房。

  西门洌有点不敢确定的将车子停靠房子前,花娇却毫不思索地推开车门,跳下车,站在木门前,双手轻轻往里一推,木门轻松地推开。

  西门洌傻眼地看着她,她家大门不上锁!?

  花娇微笑,回眸瞅住车內的西门洌“既然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可是从不邀朋友到家里。”

  他带她到练习场时,对她曾经说出相同的话。

  西门洌不自觉地笑了笑“你窃用我的话。”

  对于她的邀请,他自然乐于从命,不假思索拔下车钥匙,跨出车外。

  花娇又一次失算,没想到他会慡快回应,她只不过是基于礼貌随口问问,心里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她不想做一只扑火找死的飞蛾,躲避都唯恐不及了,怎么会好心相邀?怪只怪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请进。”花娇紧绷着神经,挤出一抹莫可奈何的笑。

  西门洌昂首阔步跨进木门,映⼊眼帘的是一小块勉強称得上花园的院子,花园里种有娇动人的红玫瑰,和娇柔惹人怜爱的⽩⾊小雏菊,花园一隅有个小小池塘,池塘里有几条唤不出名称的鱼。

  “这里的环境很清幽、典雅。”

  他猛然转⾝面对她,令她霎时间来不及防备,急急跳开“别讽刺我。”信步来到池塘边,伸手探进搁在架上的铁罐里,抓了一把饲料撒⼊池中,鱼儿瞬间涌上争食。

  花娇吃吃的笑,专注凝视池中争食的鱼儿,蒙的眼神彷佛在勾勒一个奇妙美丽属于她的世界。

  西门洌径自环视四下,花园虽小,却整理得井然有序。

  “平时请人整理?”

  “都是我一手整理。”不知何时她已站在他⾝旁。

  “你…”很讶异。

  她看穿他的质疑,捺不住噗哧一笑“你一定想说,通常我们这种女人‮觉睡‬、逛街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和精神整理?我没说错吧!”

  西门洌颇感惊讶地看着能一眼洞穿他心思的花娇“我确实是这么想。”不想扯谎,也没这必要。

  花娇低声轻笑,露出一口漂亮的贝齿,然后两手抱在前“你心里的好奇不只这片花园,还有许多疑惑,以四少给我的薪⽔,⾜以住华屋,为什么我会住在一个不起眼又简陋的平房?”

  “不否认,你说中我的疑惑。”他实话实说。

  他的坦然令她赏,心里更加了几分好感“进屋里坐。”

  这可是她头一次邀请朋友进屋里,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领着他踏进屋內,西门洌伫立略显黑暗的客厅中,花娇敏捷地打开客厅里每一扇窗户,让屋外温暖的光顺畅无阻地进来。

  光照亮了屋內,西门洌惊叹地欣赏屋內的陈设,几张桂枝太师椅,简单且思古的家具,墙上的几幅泼墨山⽔增添几分雅致,透出屋主文艺典雅的气质。

  西门洌暗喜能有机会窥探花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花娇沏了一壶茶,端至走廊上的一个矮茶几上“坐这里吧!一方面可以享受微风,一方面可以欣赏花园里的花。”随地盘腿席地而坐。

  西门洌不在意地学着她盘起腿坐下来,看着她执起茶壶慢条斯理斟了两杯茶,优雅的举止让他眷恋的目光锁在一个定点上。

  花娇将一杯斟満了茶的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请用。”

  西门洌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股清香淡雅香气袭人鼻中“这是什么茶?好香。”

  “是我自亲手腌渍的茉莉花。”花娇笑了笑。

  又是另一个赞叹“你腌渍?”

  “嗯。”点头,算是回答。

  眼前这个女人⾝上有着太多等着被发掘的奇迹,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叹?

  “你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会吗?”一记缓慢悠闲的微笑挂上她的,更添她的抚媚“其实我是一个很简单的女人,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知⾜的女人。”

  “好一个平凡知⾜的女人。”绝不是讽刺,而是由衷赞赏。

  花娇偷偷地打量他。

  英武中透着儒雅,端重中含着俊逸,总之那是一种说不出,却能从他內在气质中感觉得出的⾼贵气息。

  “你想从我⾝上发掘什么?”

  啊!被发现了。

  她慌张地敛回目光移向屋外的花园“我不想从你⾝上发掘任何东西,你是你,我是我。”矢口否认。

  好倔強的女人,她的倔強绝不亚于他。

  西门洌淡淡地嗤笑“花娇,你怕我吗?”

  “怕…”花娇觉得好笑,在风尘中打滚三年,她早已忘记什么叫怕“我为什么会怕你?再说,我没必要怕你。”

  西门洌轻笑“可是我感觉到你似乎有意躲我。”

  之前没有,但是今天他有深切的感受。

  “躲你?更没那种必要!”

  她的反应很突兀,而且那一派防御的口气,让西门洌感觉好像无意间又触及不该谈的话题“你在花街已经有段时间,相信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他顿了一下,睿智的眸底可窥探一丝柔情“我虽狂狷,但绝不是轻浮无实的登徒子。”

  花娇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

  他反常的不断暗示她,难道他真的有意与她往?

  不!

  她不想研究他话里的含义“洌少爷,我累了想休息,你请回吧,谢谢你陪了我一晚又送我回家。”

  西门洌很识趣地起⾝“既然你累了,我就不再打搅你。”

  “我送你到门口。”⾝为主人,理应尽主人之责。

  花娇从地上爬起来,正当她与他擦⾝而过,西门洌出其不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惊愕末回神之际,温热的瓣已袭上她的,封住她的愕然,夺去她的呼昅。

  双手抵着他的前,试着想忽略手掌下怦怦的心跳、炙热的⾝体和‮硬坚‬的肌⾁,但一切都是枉然。

  上的温热柔软,让她彷佛置⾝梦境中,整个人飘飘然,四肢无力,像被勾去了魂魄,所有的感觉汇聚到瓣上,其它的全部掏空了。

  他缓缓松开双臂,双手轻柔地捧住她的脸,望进那双无法回神的眸子,他突然了解那股‮望渴‬碰她、抱她的需要,已经直达內心最深处,就像⽔或空气一样的重要,没有了就活不下去。

  他眼睛晶亮的俯视她“我认定你是我的,这辈子休想从我眼前逃开。”拇指轻抚细嫰的脸颊,随即收回手,毅然转⾝离去。

  花娇五脏六腑揪紧,猛着气望着坚定的背影,呆呆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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