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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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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一‬,面如⽩蜡的琉裘发出微弱的梦呓,当忧心忡忡的黑鹰端着熬好了葯靠近她,琉裘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

  她傻傻的盯着眼前主宰了她心灵的男人,迟疑了片刻,她才乖巧的把葯汤呑进胃里。

  “谢谢。”琉裘想下,却因一阵強烈的昏眩感又再倒回上,虚弱的⾝子不容许她下,她懊恼的在心里咒骂。

  “不要太固执,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黑鹰神情诡谲难测,冷漠又犀利的目光突然如把刀刃似的直向她。

  他拉不下颜面,以温柔的姿态去面对清醒后的她,可他又逃脫不了自己对她的感情,这些天来,他无微不至的照料着她,所盼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视那冰冷的眼神,琉裘的心没来由的往下跌“咱们仍无法谈任何事情。”

  “可以的,我打算等你把病养好了,咱们就拜堂成亲。”见琉裘柔美似⽔的容颜带有几分怯懦,黑鹰的心中不噤又泛起了強烈的怜惜与不舍,然而倔強的他,却很快让那份情丝消失在他眼底。

  琉裘急着气“即使你是神仙化⾝,我也不会和你成亲。”

  他眼底进发出两簇愤恨的光芒,该死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当他知道她发⾼烧有多么的恐惧,为了照料她,他已好几天都没法安心人眠,甚至连东西都吃不下,现下可好了,当活力回到她⾝边,她立即又⾼傲了起来。

  “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醒来,但既然命运安排你命不该绝,和我拜堂成亲是必然的,因为我要夺回一切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要明⽩,这里的一切全由我做主。”

  黑鹰没打算告诉她,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与他的娘亲共生存着,他只是愤然离开她的⾝边,大步走向门口,然后用力甩门而出。

  琉裘空洞的双眼目视那一扉紧闭的门,泪⽔忍不住涔涔而落。

  懊死的她,为什么频频要背叛自己的感情?爱他虽是个不争的事实,可是难以接受他也是事实。

  她怎能和一个盗匪成亲?即使他接下了她手中的绣球,即使命运安排他们必须在今世结合,她也要摆脫掉命运的捉弄…

  失魂落魄的她一双空洞的双眼写満了绝望。

  淌⾎的心再也无法释放她內心的矛盾与挣扎,在瞬间,她万念俱灰,着急的眼泪奔腾不息的滚滚而落…

  琉裘的病情很快的好转过来,除了吃葯时刻黑鹰会准时将葯汤端进来之外,他是半刻也待不住。

  他迫不及待躲避她视线的举动,让琉裘难过的近乎死去,他对她的方式让她分不清是恨还是怨,或许他已全部收回他曾付出的感情,可是她內心的苦该向谁诉?

  黑鹰或许担心她再度病危,所以船一直停泊在码头,既然摆脫不掉自己爱他的心,那么远离这男人让她的心平静下来,或许是一种好办法。

  她不能和他成亲,而她相信皇兄也绝不容许她和盗匪结成连理,不过,她必须把彩蕊也一起救出去。

  夜深人静,众人已睡,鼾声大作,琉裘悄悄地下了,迅速更⾐,并盗取黑鹰的珠宝,她必须要些盘,才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

  如她所料,黑鹰依然没回房休憩,这几天夜里他究竟睡在哪儿,琉裘有点好奇,可一想到那该死的男人企图她和他成亲,她就急迫的想逃避。

  她轻轻地将门推出一条,惊奇在她脸上绽放而出,黑鹰以为她像病猫似的会乖巧的待在房里养病,所以才没上锁吗?

  琉裘懒得思考了,她无声无息的走上楼梯,来到无人的甲板上,黑鹰和小喽罗们或许都在船舱里。

  于是她顺着另一道阶梯往下走,四周鼾声大作,她小心翼翼的痹篇躺卧得七八糟的⾝体,很快地,她在角落中找寻到彩蕊的⾝影。

  琉裘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摇晃着彩蕊的⾝子。

  “公主…”彩蕊睁开惺忪的双眼,才开口说什么,已被琉裘一手捂住嘴巴。

  “跟我来。”琉裘牵起彩蕊的手,离开了船舱。

  等她们离开船舱,天⾊已微明了,琉裘看到一名穿着打扮都极为怪异的船夫,便上前问道:

  “大叔,请问这里是哪儿?”

  “你们是中原来的吧?”船夫打量了她们一会儿,才道。

  “难道这里不是中原吗?”彩蕊也搞不清楚她们人在哪儿,她只记得自己待在船上已超过一年的时间了。

  “这里离中原非常的遥远,开船起码要半年以上。”

  琉裘抬头望了一眼天⾊,她焦急的掏出由黑鹰那里偷来的珠宝“无论如何,请你务必送我们回中原,到了中原我会给你更多的奖赏。”

  船夫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原来他是朝廷的逃犯,自十年前离开中原后就没有再回去过,他担心这是一条不归路,便‮头摇‬拒绝载她们回中原。

  “大叔,我求求你,或者只要将我们送上朝廷的船,这些东西就都属于你了。”琉裘仍不死心的求着他。

  船夫受不起惑,便答应送她们出海,看是否能幸运的搭上来自中原的船舰。

  黑鹰到城里闲了一整个晚上,午后才返回船舱。

  他感到⾝心疲倦,上了船后,他先洗了一把脸。

  想起他用‮忍残‬无情的行为来‮磨折‬自己的⾝心,来‮磨折‬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方面自责又懊悔的要命,另一方面又矛盾的觉得理所当然。

  她自粕以轻而易举的就消弭掉他的怒气,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情感会如此不争气的倾巢而出,他真正恨的,其实是他自己对她产生了那种特殊的情愫。

  熬好了安胎葯后,他小心的端着汤葯,缓缓步下阶梯,打‮房开‬门,以为琉裘好梦正酣的黑鹰,倏地心狂跌了下。

  卧炕上早已不见琉裘的芳迹,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他上前去试了一下铺的温度,冷冰冰的铺让他知道她昨晚就溜走了。

  黑鹰感觉一颗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他怒不可遏地走上甲板,下令搜寻巡察琉裘的下落。

  “大王,彩蕊也不见了。”一名小喽罗着急的上前回报。

  “该死。”黑鹰愤怒的咒骂着,冒火的双眼横扫到甲板上的每一个人“人生地不,我量她们没勇气在这里生存下来,她们必定收买船家,返回中原去了,传令下去,立即掌舵出海。”

  “公主,你⾝体不适,不要太逞強了,咱们回船舱休憩吧!”彩蕊忧心的看着她。

  琉裘一直站在甲板上不肯离开,一双润的目光,定在海面上,海风吹了她的发丝,更吹了她的心。

  她多么‮求渴‬海风也能够吹散蕴蔵在她內心底下那份对黑鹰的思念与爱意。

  黑鹰的英姿不时萦绕着她,两人相处时的回忆也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思绪极了,不管她怎么努力,对他的爱意丝毫未减,对他的思念愈加強烈。

  这些⽇子她早习惯他的存在,现下没有他的⽇子,她感觉好孤单、好寂寞,思念他的心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令她难以负荷

  “彩蕊,你不要管我,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想想。”琉裘的眼眶很快被泪⽔淹没了,忆起黑鹰‮忍残‬的将她丢下海的那一幕,她心伤的近乎死去。

  “公主,你不能太劳累啊,万一又病倒了怎么办?”彩蕊自小就跟随在公主的⾝侧,自然明⽩公主的个,她看得出来,公主已对黑鹰‮情动‬了“其实…命里注定你们要在一起,你逃避也没有用。”

  “命中注定我和他无缘,彩蕊,你不要说。”琉裘不想折服于命运,她要靠自己去选择未来。

  “公主,你何必这么固执呢?”彩蕊苦口婆心劝着“如果你们真的无缘,你又怎会成为他的俘虏?更巧的是,他还是你这位小鲍主的驸马爷呢!”

  “我从来就不承认这桩婚事,我逃婚是为了什么?彩蕊,你不是不明⽩。”

  “可是,你能否认他在你心中早已占了一席之位吗?我知道你是在乎他的,所以何必在乎他的⾝份,黑鹰对你百般呵护,我敢保证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的,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如果他真心爱我,就不会因为我不肯下跪向他认错,就一气之下,‮忍残‬的把我丢进海里了。”琉裘崩溃的朝彩蕊叫了起来,哭得不能自己。

  “他的行为是‮狂疯‬了些,但是,公主,你可能不知道你生病这段期间,都是黑鹰在照顾你的,葯汤也都是他亲手熬出来的,他从不假手他人。”彩蕊不忍他们把对方‮磨折‬得不成人形,细细叙述着她病倒那段时间的种种“我好几次看他红着眼眶由你房门走出来,当他知道你有⾝孕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奋兴‬…”

  “你说什么?我有⾝孕了?”琉裘惊愕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公主,他没告诉你吗?”彩蕊吃惊着,她以为公主早知道自己⾝怀六甲的消息。

  “没…他本没告诉我,他只跟我说,等我病好了,就和我拜堂成亲,我以为…我以为这是他报复我的另一种手段。”琉裘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想起她肚子有个生命正在孕育着,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这是黑鹰的骨⾁,她否认不掉。

  “你是因为不知不觉的爱上他而感到苦恼是吗?”彩蕊似乎一眼就看透她的心。

  “彩蕊,你不明⽩,他是海盗,你认为皇兄会承认是他接下的绣球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派兵来攻打他的船?”琉裘以为她很懂黑鹰的想法,原来到头来错的人是她,因为她发觉她最不了解的是自己。

  “我看咱们应该返回皇宮,问问皇上的意思。”彩蕊认为皇上不会那么不讲道理的,况且君无戏言,当初抛绣球招亲也是皇上出的主意。

  “我看固执的不是我,是你,彩蕊。”琉裘感觉心情变好了许多,忍不住贝勒出一抹浅笑。

  彩蕊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我是不忍见你们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互相‮磨折‬着彼此,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彩蕊…”琉裘以为自己被黑鹰玩弄于鼓掌之间,原来他对自己的感情一直不变。

  “好了,公主,咱们回房休憩好吗?”

  “嗯…”琉裘望着被星光点缀成一片的夜空,当她释怀了他是盗匪的⾝份,皇兄是否早巳接受了他,她却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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