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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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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告诉他,这儿没死人,叫他下次别再送花来了。”

  朗⽇把手中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红玫瑰花束往外推,脸上一副山雨来的表情。

  “可是…签名…”新来送花的小弟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既可以看到近来最红的模特儿,二来又可以赚三倍的车马费,何乐而不为?

  但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刚刚其他送花的小弟还有老板那一脸怪异的样子了。天下没有⽩吃的午餐,有这么好的肥缺,却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其中必定有诈。

  “签什么名,我又没有要收这束花,要签你自己签。”朗⽇一脸“你再不走,我就轰人”的狂怒模样。

  “可是…我…”送花的小弟都快哭了。

  “好了,朗⽇,你就别再吓他了。”朗⽇的经纪人李以杰摇‮头摇‬的从外面走进来,他才看一眼,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从一脸惊吓过度的送花小弟手上接过送货单据,龙飞凤舞的签了名后,还给了送花的小弟,顺便接过他手上的花,然后将他推出门,再关上休息室大门。

  “花是你收的,何不顺便把那只恶心的蟑螂一起接收过去?”朗⽇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的瞪着李以杰。

  “那个男人可真是勇气可嘉,努力不懈,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动?”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李以杰一点也不可怜他口中的“男人”他说这话,充其量只不过是在揶揄朗⽇罢了。

  “为了一只怎么也打不死的蟑螂而感动?”朗⽇没好气的给了李以杰一个大⽩眼“省省吧!”

  “你怎么老是开口蟑螂、闭口蟑螂的?人家可是堂堂罗氏企业的业务经理,算得上年轻有为,而且连碰了二十一次钉子还一点放弃的意思也没有,情比国⽗的十一次⾰命还多了快一倍,连我看了都快心软了,你真的能完全无动于衷?”李以杰摇‮头摇‬说。

  说真的,朗⽇是这个圈子少有的“不上妆也很漂亮”的大美女,可是,她的“厌男症”也是他看过最严重的。他不否认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难免也有几分心动,毕竟面对她这种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大美人,很少男人不会心动的。

  可是,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朗⽇本是一朵带刺的玟瑰,虽美得令人心动,但若真要摘下,免不了満⾝是伤,所以他很识趣的自动就打了退堂鼓。

  “你不知道?男人对我来说全都是一群恶心的蟑螂,无处不在、生存力超強、一点原则也没有,什么东西都好,不要脸到了极点,除非丢到马桶冲走,否则一点也放心不得。而那个男人更是个中之最,一只连打二十一下都死不了的蟑螂!我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把他丢进马桶一把冲掉,然后这辈子再也不用看到他。”朗⽇忿忿的连声低咒了几句。

  “我实在不太喜知道自己像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小东西。”李以杰不敢恭维的皱起了眉头。“说真的,要不是有我,你这种个要在这一行生存下去,实在很难。”

  朗⽇是那种不⾼兴就直说的女人,就算天王老子来,只要她大‮姐小‬心情不好,说不买帐就是不买帐,可偏偏在这个模特儿的行业,出钱的多是她口中像蟑螂的大佬,要不是他认定自己是误损友,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我知道你真的是费了很多心力,可是我付出的也不算少,这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而我只要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十全十美,只是,有些人以为有点钱就可以为所为,要我买这种人的帐,我宁愿不吃这行饭!”朗⽇一脸笃定的说。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说什么是什么,虽然往往令人有些吃不消,但或许也是因为她这样的格,反倒衬得她那原本就巧夺天工的脸蛋,更有令人目不暇接的魅力。

  “说真的,你是讨厌男人?还是像小道消息讲的,有特别的癖好?”李以杰好奇的问。

  这年头,只要是公众人物,不闹点花边新闻染一点桃⾊的话,不是被说成没有魅力,再不然就是同恋。而以朗⽇的样子,当然不可能被归类为没有魅力,所以,市面上的小道消息便常常传闻她是个女同志。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我像个女同志吗?”朗⽇没好气的⽩了他一眼。“我只是遇不到一个看上眼的男人而已。”

  “男人要让你上眼,大概不容易吧!像我这么风度翩翩、温柔多情的男人,你连和我出去吃一顿饭都不肯,而且买便当还要各付各的,你到底喜什么样的男人?”李以皆粕是好奇得很。

  不是他自夸,他虽然不是俊美到一个笑容就令所有女人败倒在他下的大情圣,可是他事业有成,而且在这个充満俊男美女的世界中,他也得了一个“帅哥”的封号,多得是女人恨不得抓住他这个金⻳婿,可是朗⽇却一点也不把他看在眼中。有时候他甚至有种感觉,或许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

  “截至目前,男人对我来说只有两种,一种是会在我面前飞的蟑螂,那种看到了就很想把他打死的那一种;另一种是在我背后爬的那一种蟑螂,他没惹我,我也就当没看到,而你就是后面这一种。这样的回答,你还満意吗?”朗⽇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李以杰早就习惯了朗⽇说话的方式,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大笑了起来“那个杨少文还真是可怜,他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你把他的情书当小‮生学‬的作文改,还评了个‘青蛙下⽔’;人家送进口巧克力给你,你说台币贬值,要他有点金钱观念…这下又说他是一只会飞的蟑螂,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笑得实在是太幸灾乐祸了一点。“对了!‘青蛙下⽔’是什么意思?”

  “青蛙下⽔什么声音?”朗⽇⽩了他一眼。

  “扑通罗!”

  “没错!不通。谁知道他写什么的?分开来每一个都是中文字,合起来却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废话连篇,什么跟着爱神的脚步,踩着风的翅膀,走过盘古初开的栈道;他要是看过爱神,他就可以上金氏世界纪录了,而且风的翅膀,这又是哪门子的鬼东西?

  “至于盘古初开的栈道,有没有盘古这个人都还是个问题呢!真是鬼话连篇,而且十句有八句是抄来的,这也就算了,要抄也不抄好一点,错字一大堆,真怀疑他国中是怎么毕业的!”

  朗⽇一想起来就头痛,她这个人最讨厌什么诗呀、词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谁知道写的是什么意思,想用这种东西来感动她,那他是找错门路了。

  “你还真不是浪漫的女人,不过,那个杨少文也真是眼睛被蛤仔⾁糊到,照这样看来,他的攻势一时间大概还不会停,上次我还听人说,他放话要追上你这个火爆美人,而且不达目的绝不罢手。”李以杰好心的提醒。

  “他钉子碰得还不够呀,他再这样下去,我已经想叫救命了。”朗⽇真快被这个男人烦死了,他的心还真是強壮,不管怎么打、怎么捶,还是黏得像个狗⽪葯膏,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被她打死,她就先被他烦死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李以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闪着光芒。

  “什么办法?送我一罐克蟑?”

  李以杰闷笑了一下“你还真当他是蟑螂呀!”

  “还是打不死的那一种。”朗⽇加重语气的补了一句。

  “不管他是那一种,你总不能真的当他是蟑螂解决掉吧!我倒是有个好方法,你有没有‮趣兴‬听听看?”

  “什么方法?”

  “我不知道是舅妈的叔婆,还是叔婆的舅妈留给了我一幢房子,那个地方偏僻得连乌⻳都叫无聊,要在地图上找到它都得费一番工夫,反正你现在的工作已告一个段落,不如去度个假,顺便躲躲那只蟑螂,或许一段⽇子以后,他觉得没趣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死烂打了。”李以杰弹了一下手指,提议的说。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为了一只不要命的蟑螂,跑到那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去躲起来!”朗⽇几乎是从鼻孔大力的噴出气来。

  “这倒也是,那幢房子我也没有去过,还不知道能不能住人,反正那个杨少文也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好了。”李以杰点点头,一点也不勉強她。

  朗⽇一看着那束大得近乎俗气的红玫瑰后,一脸厌烦的说:“不过,或许你说的也没错,这件事就让‮考我‬虑一下好了。”

  朗⽇一边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一边等着红灯。今天难得这么早就结束工作,可是她却没有以往偷得浮生半⽇闲的‮感快‬,因为繁星已经嫁为人妇,而皓月又远在希腊工作,就算她现在回到家,也是空的,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以前她会走上模特儿这一行,是因为她需要钱支付家中的开销,而刚好又有星探找上她,所以,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吃了这一行饭,而且一待就将近十年。

  虽然报章杂志给了她一个“永远的模特儿”的封号,但是,她看多了这一行的起起落落,或许是因为天生的优异条件,让她可以比别人在这一行待得更久,不过,这一切终将是昙花一现。

  顶尖模特儿的位子是许多想摘星的女孩子的梦想,说她不曾因为自己站上这个舞台而自傲是骗人的,但现在的她已有了厌倦的感觉,加上繁星和皓月早就‮立独‬,她做不做模特儿已无所谓了。

  最近她似乎愈来愈憎恨这份工作,那种被男人物化的厌恶感,在这么多年之后,早把她站在‮端顶‬的自傲磨得一滴也不剩了。

  在这个物质化的社会中,太多的观念被金钱所扭曲,而模特儿的定位就是其中之一。有太多的人以为模特儿靠的就是她们的⾝体‮钱赚‬,所以便是有价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论,他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模特儿也是人,模特儿卖的可不是⾝体,而是个人的风格和自⾝的魅力,而且要吃这一行饭可没想像中的简单,若以为只要像个娃娃僵着笑,钱就会滚过来,可是大错特错!那有芭比娃娃就好了,要模特儿做什么?

  不过,她不是卫道人士,而且她对改⾰世界的看法一点‮趣兴‬也没有,现在她想做的只是把自己从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眼光中剥离。

  只是,在当模特儿这么久之后,不做这一行的她要做什么呢?而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总是灰浊一片的都市天空,是不是因为生存在这个灰⾊丛林中,人们才变得愈来愈看不清自己呢?

  后面的喇叭声提醒朗⽇灯号已由红转绿,她摇‮头摇‬甩去自己漫游的思绪,将车子转向她的住所。

  她才停车,就发现杨少文手捧着一束一点也不输刚刚送到她的休息室的花束,来到了车子的旁边。

  “你还是这么的美丽,收到我的花了吗?”他一看到朗⽇,眼睛便亮得像工地的探照灯,脸上堆満了奉承的笑容。

  “如果你想回收就要快,垃圾车还没到,慢了你就只能去福德坑找了。”朗⽇讲得一点也不客气。

  “没关系,我这儿还有一束。”杨少文果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朗⽇这么恶毒的话对他竟然连一点影响也没有,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未曾减少一分。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明⽩?我不会收你的花的,杨…先…生。”朗⽇加重语气的说,明⽩的将自己和他划出一道界线。

  “我知道女人的拒绝是抬⾼⾝价的表现,愈有价值的女人愈难追,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我相信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我的爱绝对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所感动的,现在你的拒绝只是对我的一种考验,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顺利通过你的考验的。”

  瞧他说成这个样子,恶心话讲了一堆,还一脸被自己感动得无法自拔的样子,看来他不但是只“长命”的蟑螂,就连神经都比别人耝、脸⽪也比别人厚。

  “蟑螂蛋、老鼠屎、生蛆苍蝇。”朗⽇对他的表演只有这些话。

  “这是什么话?”杨少文不太明⽩朗⽇的意思,他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一脸不豫,却仍是美得惊人的女人。

  “恶心的废话。”她⽪笑⾁不笑的说。话锋一转,她问:“你想让我‮愧羞‬而死吗?”

  “‮愧羞‬?”杨少文的眼睛一下子大了起来“你是说你终于被我感动了?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感到愧疚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够感动你的。”

  “你这个人真的是我见过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了!要我因为你而感到愧疚?”朗⽇的冷哼几乎是从鼻中噴出来的“你等下辈子吧!”

  “可是你…刚刚…”

  “我是说我会因为对不起卢安达的难民而‮愧羞‬。”

  杨少文是愈听愈糊了,这跟卢安达的难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你的话听得我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这样我岂不是太对不起没饭吃的他们,你说我这么有良心、有‘感觉’的人会不会感到‮愧羞‬呢?”

  这话实在是毒辣得没话说,可是杨少文的反应仅是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而且僵的时间搞不好连零点零一秒都没有,看得朗⽇一把怒火烧得更是旺盛。

  “你不会哪边凉快哪边去吗?”她几乎要不计形象的大喊,还好在最后一秒时她忍了下来,但是口气中仍可以听到浓浓的火葯味。

  “你是在担心我在这种酷热的天气会热到吗?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你的话让我好感动,你一定要收下我爱的花束,和我对你的一颗真心。”杨少文把手中的鲜花捧到朗⽇的跟前。

  朗⽇简直要疯了!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真的笨,还是故意要气死她?竟然能把意思这么明⽩的一句话,以他的想法做另类解释,她再和这个男人说下去,迟早她会气得爆⾎管。

  她没气的把她面前的花用力的推向杨少文,趁他努力平衡自己的时候,一溜烟的上了她的车,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发动,再用力一踩油门,送给杨少文満⾝的废气和尘土,充耳不闻他在⾝后追喊的声音。

  “你一个人慢慢去感动,本‮姐小‬不陪了!”她冷冷撂下这么一句。

  李以杰悠闲的将双脚抬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更不像话的是,他将⾝体整个往后靠,令椅子的前两脚悬空,只用椅子的后两只脚撑着。

  虽然这是很没体统的坐法,小时候他妈妈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念了他多少次,但这是他在轻松时候的习惯坐姿,而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要改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而且他在自己的办公室要怎么做,谁管得着!所以,只要是没有人在,他想事情时,就一定是这样的‮势姿‬。

  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深刻的体认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这一句话了。

  因为早逃回到家的朗⽇,竟然门也不敲的一把推门进他办公室,害他一时措手不及,失去了平衡,就这么跌了个狗吃屎。照下巴疼痛的程度看来,一定会黑青好一阵子。

  被杨少文烦得怒气⾼涨的朗⽇,像是开火车似的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没想到一进门就是这样的阵仗,当下也怔愣了一下。

  “拜托!您大‮姐小‬要进来也先敲个门吧!”他一边抚着下巴,连忙照着镜子,心疼的察看一下他那俊帅的脸庞有没有破相。

  “抱歉!”朗⽇虽然不喜男人这种动物,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诚心的赔了个不是。“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早叫你坐有坐相的,难怪你的椅子寿命都不长,这次没摔死你算你运气好。”

  这才是标准的朗⽇格,再怎么样也总是不肯在口头上稍居下风。

  “是!我活该。”

  李以杰⾼举双手,他认识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抬杠下去,他一点胜算也没有,他和杨少文那只打不死的蟑螂可不一样,他对朗⽇的“毒”可是没什么免疫力的。

  “好啦!顶多我下次敲门就是了。”朗⽇这个人脾气虽然火爆,除非是真的气着了,不然她的子一向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李以杰⾼挂起免战牌,口气反而软了下来。

  李以杰笑了笑,或许就是因为朗⽇的率真,所以他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容忍度,不然这年头去哪找像他这么一个被员工骑在头上的老板。

  “好了,你不是该回家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是哪个人有这个胆子,把我们的朗⽇大‮姐小‬气成这个样子?”

  “臭蛋、烂蛋、笨蛋、庇蛋加‮八王‬蛋。”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朗⽇一出口就没什么好话。

  “你这是什么话?”

  “那些加起来是什么?”朗⽇受不了的⽩了他一眼。“变成混蛋的废话。”

  李以杰“噗哧”一声,差点笑岔了气“真是绝!好了,我猜猜看,那个能把你气成这样的人,大概是你口中那只打不死、踩不扁、踹不昏的杨大蟑螂少文先生。”他看一眼朗⽇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得没有错。

  “就是那个吃撑着脑袋的家伙!”

  “他又做了什么事?”李以杰一脸的好奇。说真的,那个杨少文有时候比演员还夸张,他还真想建议他改行去写剧本好了,一定大有可为。

  “我发誓他的脑袋一定生得和别人不一样,一定是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吃错了葯,再不然就是出生的时候脑缺氧,还是小时候发过⾼烧,反正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正常!”朗⽇大概是被气疯了,说起话来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冷静一下,没有必要气成这个样子吧!生气可是女人的大忌,老化得快喔!”李以杰安抚的说。

  “我不说你本不知道。”朗⽇给了他一个大⽩眼之后,就气冲冲的把刚刚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这朗⽇愈讲,李以杰的脸⾊就愈红,到最后,他也不管下巴痛不痛,再也忍不住的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他把你没好气的‘哪边凉快哪边去’的讽刺,当作是你担心他会不会中暑的话?而且还自顾自的感动得心花怒放?”他不可思议的说。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没错!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没长齐、神经有问题?”朗⽇简直快被打败了。

  这真在是太好笑了,天哪!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我看他的绰号可以从打不死的蟑螂,升级成打不死的‘笑话蟑螂’了。”

  他真的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笑得他肚子痛一把的。看来那个杨少文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说不定他还是张三丰的嫡传弟子,不然太极拳怎么打得这般炉火纯青?

  “喂!被了没有?”朗⽇双手抱,脸⾊闷闷的说。“我可不是看你生活太无趣,专门跑到这儿来讲笑话给你听的。”

  “你可别叫我去赶蟑螂,我可不是克蟑,这差事你还是另请他人吧!”李以杰做了一个谢绝关说的手势。

  这朗⽇可不是一个好搞定的女人,他可不想没事惹来一⾝腥。

  包何况,他如果真的帮她赶走了蟑螂,那他以后还有好戏可看、还有笑话听吗?

  当然,他才不会⽩痴到把这些话说出口,否则他岂不是比那杨少文更“天才”?那种“天才”一个就够了,他可没‮趣兴‬和杨少文争这头衔。

  “早就知道你不是那块料了,叫蟑螂去赶蟑螂?那家伙的⽩痴病要传染也不会传染到我⾝上来。”

  “那你来找我是?”这下李以杰就不明⽩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理由,那她还会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的谁谁谁留了一幢房子给你?反正我从现在起有好长长的假,就当是度个假,顺便远离那只恶心的蟑螂。”朗⽇把她的打算说出来。

  “可是…我看这不好吧!”李以杰似乎有点犹疑。

  “喂!那可是你先跟我提议的,怎么?现在想反悔了?大不了我付你房租。”

  “不是这个问题,那幢房子连我也没去过,要不是突然灵光一闪,只怕我早忘了耶幢房子的事,本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那不就结了。”朗⽇一脸就这样说定的表情。

  “我怕那儿不能住人,我说的时候,本没有考虑这么多。可是后来我想一想,那儿你一定住不惯的,听人家说,那儿连电话都只有村长家才有,是个标准狗不拉屎、鸟不生蛋,连乌⻳都不想上岸的地方。像你这种女人,是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的。你就当我没有讲过吧!”李以杰摇‮头摇‬的劝着她。

  “我是哪种女人?”朗⽇的口气变得有些危险。

  本来听他这么说,她当下兴致去了一大半,也想放弃这个听起来好像很笨的主意,可是李以杰最后的那一句话却犯了她的忌讳,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之中“被人认定是某种人”可以排名在前几名。

  李以杰一看到朗⽇那双会勾人的大眼几乎快冒出火来,就知道他的话引起了朗⽇的反弹,他连忙改口:“没有!我只是说,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到那种鬼地方去做什么呢?太不搭了嘛!”

  “是吗?可是我偏偏就要去,你有意见吗?”这下她是非去不可了,她就不信那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李以皆拼她一脸的倔強,看来这次她心意已决,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耸耸肩的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后悔?”

  “我像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吗?”朗⽇觉得有些受辱。

  “OK!”李以杰点点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别怪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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