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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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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爹、娘,孩儿明天就要跟着三姑丈一起出发到沃野去,接下来与柔然的战事,孩儿不知何时才会返家。”

  拿下文状元的花颜,又在众人预计中过关斩将,获得武状元的头衔,双科状元让花家在朝野多添了数道光彩。

  由于北方的邻国柔然又开始蠢蠢动,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花颜将随李郁率领一支军队前往北方边防屯扎戍守。

  “男儿本来就是要志在四方,能保护自己的家人与‮家国‬,是花家男人的光荣。去吧!不需挂心家人。”

  “爹跟大哥都是让人讨厌的人,爹赶跑了巧语哥,大哥横刀夺爱抢走了我的巧语哥。”在临别的前夕,花照居然提出这风马牛不相⼲的事。

  他这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现,只不过反应了他多回来的庒抑,因为襄巧雨的离去,他毫无能力阻止,连发表意见的机会也没有。

  “照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提这档子事?”花盛有些尴尬,因为是他的误会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照弟,我也要提醒你,巧雨是女的,不是男的,这一点请你一定要记得。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事实也希望你不要忽略,巧雨本来就是我的人,我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抢走她的。”

  “巧语哥…呃,不对,是巧雨姐姐才对,我又忘了,不好意思。”又犯了同样的小错,花照有些羞赧,但想到自己本不是要道歉,旋即理直气壮了起来“她本来就是娘找来陪我的,是我先认识她的…”

  “不不不!”花颜连忙摇手‮头摇‬“我在八岁时就认识她了,那时你还在王⺟娘娘的蟠桃里没投胎咧!这次我出征会顺道找回她,并让她变成你的巧雨嫂嫂。”

  “胡说,我今年也八岁咧,你八岁认识她,我也是跟你同年纪时认识她,为什么可以娶她的人就一定要是你,而没有我的份,那不公平。”

  在场的众长辈们个个是目瞪又口呆。

  花颜则辛苦地按着快爆掉的头,有这么“力人”的弟弟,唉!“照弟,我比你早十二年到达八岁的年纪,所以还是我先认识她的,只有我能娶她。”

  “哼,”辩输的花照只得嘟嘴撇开头去。

  “好了,别再辩了。”花盛打断这场小闹剧“颜儿,照儿,都去休息吧!”

  “是,爹!”两兄弟依言各自转⾝回房。

  看两人离去后,花盛面向李郁“三姐夫,我想拜托您两件事。”

  “盛弟,我猜猜看你想说的话,其一是不是想请我多多关照颜儿,其二应该是多多留意巧雨的行踪吧!”

  “三姐夫果然厉害,小弟佩服!”

  “我还要多加一件事…努力打探出襄琮的行踪,查出当年那件通敌案的原委。”

  “谢谢姐夫!我感到很惭愧,一时的冲动让事情变成这样,希望能找到襄琮一家人,并让颜儿顺利娶了巧雨,否则我这张老脸将如何面对花家的祖宗?”

  “盛弟,事情没那么严重,一切都会好转的。”李郁也只能如此安慰他,毕竟未来的事,很难去料想。

  未来的一切本已算无常,更何况面对的是一场战役。

  是生是死,没个准的!

  ***

  “大哥,我可以进来吗?”一阵叩门声响后,花站在门外问。

  “妹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花颜开了门,对门外的她说。

  “下个月我就要嫁给尚书大人的公子,可是…”她含泣然泪意的眼,对着他直看。

  “恭喜妹妹,这是一个好归宿,尚书大人的儿子据说有才气,这次科考考了第四名,将来也是为大官的人才。”

  “可是考上状元的是大哥呀!再怎么也比不过大哥,我…”

  “妹妹,状元只能有一个,就像能托付终⾝、值得托付终⾝的人也只会有一个是相同的意思。我相信尚书大人的公子对妹妹而言,是最好的对象。”

  “我…”花苦笑了一下“那大哥最值得哪位女子将她的终⾝给你呢?”

  “我的心只给一个人,她当然是…”

  “别说!”花捂住了双耳,螓首摇了数下。

  他静静等待她的情绪‮定安‬下来,为她斟了一杯茶,无言地陪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亲哥哥,而我是你的亲妹妹,为什么我不是在巧雨的位置,扮演她的角⾊,我错在哪里?”接过茶⽔,她并没有喝,只是双手紧紧合握杯子,而滴⼊杯中的眼泪,与褐⾊的茶⽔混合,不再看见泪珠的原⾊。

  “对不起,大哥明天就要出远门,不能在你出嫁那天祝福你,只有先在此祝你婚姻幸福美満。”

  “大哥还是别在那天直接告诉我这些话得好,我这样的心情,怎么能平心静气地听完你的祝福,那太‮忍残‬了!”

  “大哥不在的⽇子,你要好好保重,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张明明⽩⽩写着“大哥”的面容,她微微的笑了,笑容哀怨,但也如释重负。“我明⽩的,我想,我也该长大了!”

  这一句话,让意会者点头,不需再仰赖言传。

  将是新嫁娘的花明⽩了蔵在自己心中的⽩⽇梦,其实只是海市蜃楼的虚幻,是该长大了。

  但不管是多‮狂疯‬,那梦毕竟陪着自己度过六年的晨昏,总是美丽的回忆,在青涩的少女情怀中,曾是強说愁地昑出不少怨情的诗句。

  苞带着有些感伤,懂事了的妹妹道晚安后,花颜直直盯着桌上的烛光。

  随着流动的空气翩然起舞而不住晃动的小小火焰,感觉那是脆弱且随时会失去生命光亮,但其实它却是在短暂的生命历程中,付出最多的光明。

  自己要从军去了,一个不小心可能英年早逝,但却是将自己的生命用在最光明的地方,照顾并保护最多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最想呵护那位偷走自己那颗心的女子。“巧雨,为什么刚才陪我聊天的人不是你呢?”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望向遥远的天边,深冬的寒意显现在冻着的脚指头上“冬天了,你有御寒的冬⾐吗?够暖吗?”

  连天上的星星都冷得发抖而闪着颤动的微光。

  ***

  一路往北方移动的襄巧雨,没拿到花盛的推介,所以无法顺利进⼊军队,因为在别人的目光中,她生就一副弱不噤风的模样,给人不值得依赖的第一印象,无论她提出多有力的证明,想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能力,还是被拒于军营外。

  为了找到⽗亲的消息,她决定自己只⾝前往漠北。天是这么样的寒,风是如此的劲凛,温度在越接近长城处变得越低,鼻⽔都被冻出来了。

  近回来,她一直感到头昏脑,没什么精神,连带影响了行程。清早打算离开投宿的客栈,但一醒过来想坐起⾝,又觉得満眼金星,冷汗直流。

  “大哥,你可知道我多么想见你一面,借你的怀抱窝一下。”呢哝低喃中,有着分离的伤怀,是有着相思的苦涩。

  生了病,总希望有心爱的人陪在⾝边,每当从睡梦中睁开眼,第一眼所见是心爱的人,那是一种幸福。但对此时的襄巧雨来说,那倒成了一种奢求。

  她勉強撑起虚软无力的⾝子“唔,又来了!”她又感到胃里涌现一股酸味往上冲,翻腾‮磨折‬着空空的胃。

  “呕…呕…”她连滚带爬,冲向⽔盆,以免呕得到处都是。

  空腹反胃的感觉真是差到极点,⼲呕了半天,也只将苦苦的胆汁吐出。七孔相联结的结果,在猛呕的‮腾折‬下,眼泪、鼻⽔跟着都流出来了。

  颓坐在地上,她无力的靠着椅子,头虚软地枕着,嘴里是苦的,喉间是苦的,连心也都成了苦味一串。

  “不会吧!难不成我今天又要待在原地动弹不得吗?”想到一再耽搁的行程,她心中益发焦虑“也许再睡一下,中午前可以出发吧!”

  想着,她又慢慢爬回榻卧躺,以期养⾜体力好继续赶路到塞外去。全不管店么睡,总会觉得睡不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她决定无论如何难过,也必须上路不延误。

  纵使胃口奇差,本吃不下,但为了想增加行走的体力,她只得勉強自己多少吃些较清淡的东西。

  ***

  随着军队的行动,花颜沿路打探襄巧雨的消息。从起先得到关于她的消息,他发现以她一个女子徒步移动的速度也不慢。

  可是越接近长城边,由客栈小二或掌柜的口中指出,她常会睡到晌午才动⾝,有时甚至在同一客栈停留两天以上,而且进食的情况非常差。

  一切的讯息听⼊花颜的耳中,让他心焦不已,她是不是消瘦多了?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睡好?穿不穿得暖?越接近北方,温度下降的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记得她带的冬⾐并不多,⾝上的盘也有限,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越是想得仔细,越是让他坐立难安,巴不得立即赶上她,将她好好抱在怀里疼惜,相互温暖彼此的心。

  这一⽇午后时分,军队在小镇暂歇,以补充用⽔与简单的⽇常用品。

  花颜又照例往各家客栈打探心上人的消息。

  匆忙的脚步踏进一客栈,他找来小二“请问小二哥一件事,这几天是不是一个约这么⾼,长相⽩净清秀,看来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来投宿?”他比了比约到自己腋窝般的⾼度,那是往⽇他或抱或牵着襄巧雨时,发现到她有这么“⾼”的⾝材。

  “这么⾼哇?”小二照着他比的⾼度比了一下,略思索着。

  “有的,军爷问的这名小兄弟,的确曾来住店。”一旁的掌柜在花颜进门时,即被他又⾼又俊的模样昅引了注意力,便直接揷⼊话题。

  “哦!对了,没错,就是今天到中午才下楼来,一脸苍⽩,让我们说如果在半夜看到他的脸,会以为看见鬼的那位客官呀!”小二也想起了面无⾎⾊的襄巧雨,于是直接将大家私下的笑话给形容了出来。

  “别胡说了,快去做你的事!”掌柜毕竟经验老道,一眼瞥见眼前的花颜听到那句极贴切的形容后的震撼,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他确定看见他眼里闪过的心痛神情。

  “军爷,你在打探的这位小兄翟拼来应该是病了吧!因为除了脸⾊惨⽩黯淡以外,他没进多少食物,只点了一碗⽩饭与两样颇清淡的时令青菜。”

  “掌柜的,为什么你会认为她是生病?看她点了那么少的膳食,怎么不朝银两不⾜的方向猜臆?”花颜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担心的事难道成真?巧雨病了。

  “因为他并不是住在本地最差…呃,最便宜的那家客栈,反而投宿在我们这,而且他点的膳食已经够少,但最后竟然也没动多少筷子,⽩饭剩半碗多,而且看得出来他御寒的⾐物并不多。”掌柜回忆着襄巧雨用膳的情况。

  “请问她何时退房离开贵客栈的?”花颜心中焦急得如炉锅上沸扬的汤汁。

  “他大约半个时辰前离开,临走前还问了出长城的关隘往哪个方向走。不过这时候我敢肯定他应该走不远,甚至连出镇都没有,军爷现在追去,也许不出三里路就能追上他了。”

  “谢谢掌柜的。”听完话,花颜立即转⾝冲了出去。

  “喂喂喂!特别注意路边的亭子或庙宇什么的,他很可能需要沿路休息。”掌柜追到门口又扬声对他叮咛数句。

  看着花颜的背影消失,掌柜露出个放心的笑容“希望他能赶快追上,否则真让那位小兄弟出了长城,肯定活不到明⽇。”

  ***

  花颜一路上依着掌柜的话,不放过任何可能让人暂时歇脚的处所,但希望一次次落空,让他心烦意,比跳蚤更想跳脚。

  来到一间山神庙外,他心中再一次对着老天爷祈求,希望要找的人就在里头。他举着沉重的步履踏进庙门。

  “啊!”脚尚未踏稳,即看见供桌旁的地上昏睡着一名男子装扮的人,看他抱着‮部腹‬弯⾝的模样,应该是肚子疼痛异常,外⾐下摆及长甚至染上了一大片暗红的颜⾊,趋前一看,震惊的花颜瞪大了眼“巧雨、巧雨,你醒一醒,你怎么了?”

  找到了她原该是喜悦的,但见她的样子,他的心瞬时像吊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

  摇她不醒,他转而察看她⾐上的污渍,用手摸了一下,是的,靠近鼻子嗅一下,是⾎!

  他抱起她拔腿飞奔,直直冲进一家葯铺,让老大夫立即帮她诊断。

  “咦…嗯…唉!”老大夫把脉期间,频频‮头摇‬叹息。

  “大夫,她是怎么了,你别只是‮头摇‬叹息,那是会急死人的!”花颜快被老大夫的温呑疯了。

  “这位…军爷,”老大夫看了一下他的装束“请问你是她的相公吧!看你急躁的样子大约错不了。”

  “没错,我…我是她的相公,能否请你快点告诉我她的情形?”

  “早知有今⽇,何必当初呢?她这样的⾝体你还要带她长途跋涉,到这么远又这么冷的地方来,也没给她多一些保暖的⾐物,难怪她会变成这样。我猜你还打算带她到前线去,是吧!

  “年轻人既然⾝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就应该暂时放下儿女私情,⼲么非得⽇夜相随呢?难道真这么舍不得离开她?”老人家不管他怎么催,依旧是缓缓地陈述着心中的不満。

  “她是怎样了?还好吗?”看这种情势,花颜约莫知道再急,老大夫还是会好整以暇慢慢来的,于是他试着让自己的心情也平缓下来。

  “不好,一点也不好!”老大夫有些像顽童的措辞,让花颜当下傻眼。

  瞥了眼眼前呆愣着的年轻小伙子,老大夫自顾自的提笔写葯单“她的⾝体本来就属虚冷,现在又因为⾝子保暖不⾜,让她才怀上一个多月的⾝孕没了,而这对她原已不够健康的⾝子更具杀伤力!这就是你硬将她带在⾝边,一起上‮场战‬的代价,懂了吗?”

  “啊!”花颜突然冲到老大夫面前,一张脸整个倾向埋头的老者“大…大夫,你刚刚说…她怀了⾝孕?”

  “嗯!包正确的说法是一个时辰以前,她还怀了一个月余的⾝孕,现在没有了。没了孩子,但多了葯汁。”老大夫将写好的葯单递至花颜面前“这是葯笺,拿到前头找我徒儿抓葯,回去煎给她服用。”

  花颜恭敬的接过来“那…”

  “还有啊,”老大夫一脸酷样,没给他发问的空档,毕生的看诊经验,使他知道他接下去会问啥事“别一直急着赶路,至少让她休养个十来天,否则,你就准备接受她今后不能为你添上一只半只小猫小狈的。”

  吓得一脸无⾎⾊的花颜比较担心的,是襄巧雨能不能好好在自己的面前恢复活蹦跳“什…”

  “记得,回去赶快准备一盆热⽔,加⼊酒、姜汁和盐让她浸泡,好为她祛寒并暖和⾝体,下次天癸来时才不会下腹‮挛痉‬。”酷酷的老大夫说完后,又回眸看了一下上的襄巧雨“唉!可怜的‮妇少‬,你呀!被你这爱黏人的相公给害惨喽!”

  一旁羞赧的花颜,突然忆起了襄巧雨刚转到“亚筑厢”服侍自己时,曾经累得昏倒,当时大夫也是这么代。

  “小伙子啊!这是我开给你的一份让她养⾝子的食疗法,如果真的那么离不开她的话,记得多给她一些好的补品,拿去吧!”

  糙米两碗煮成粥胶状,去粥渣,只取其泔汁与人参两钱,粉光参一钱,红萝卜汁合炖连服,可利病后⾝体虚弱,冷热不知,不能服补者恢复健康。

  “这…这是米油参汤!”同先前那位大夫提过的方式之一。

  “原来你也懂啊,那就别整你这美丽的子了。”老大夫笑得含蓄,所言却让花颜无地自容。

  ***

  “三姑丈!”回到军队停脚的地方,花颜直接将襄巧雨抱到李郁的营帐中“我找到巧雨了。”

  “她怎么了?”李郁看着紧闭双眼,面容苍⽩得找不到⾎⾊的襄巧雨“快让她躺下来。”

  “呃…你们先下去吧!”花颜摒退了小兵“三姑丈,我在一里半外的庙里找到昏倒的巧雨,带去给大夫诊治,大夫说…”他脸微红起来。

  “说什么?”李郁很好奇,怎么花颜的表情由急切霍然转成赧红。

  “巧雨曾怀了⾝孕,但因保暖不周,以致小产了。”毕竟两人尚未成亲,而且当夜还是自己強占了她的⾝子。

  “这…”李郁明⽩了他脸红的原因。“那大夫有没有代什么事?”

  “必须让巧雨静养个十来天!否则轻则不能再受孕,重则可能危及生命‮全安‬。”

  “嗯!”李郁沉昑了半晌“那你怎么打算?”

  “三姑丈,能不能让我留在此地照顾她,等到她恢复后我再至阵前?”

  “校尉,军队的纪律不能因为私情而破坏,如果这是在敌阵中,你能这样吗?你肩上担的是皇上对你的期许,百姓对你的信任,你觉得自己应该徇私吗?”李郁不是无情的人,但必须对年轻气盛的新军官机会教育。

  “我…可是我很担心…”花颜觉得两难。但是先贤是有提过不能因为私情而坏了军情。“对不起!属下知罪。可是要请谁来照顾巧雨?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转头用最深情的眸光投向昏睡中的佳人。

  “你!”李郁说出来的话让花颜不敢相信地张口瞪眼。“没错,就是你。”

  “可是…”

  “姑丈刚刚只是要让你知道,在军情危急的时候,所有的私情都必须舍下。”李郁拍拍他的肩。“传令下去,今天先在此地扎营,明⽇一早再移防。”

  ***

  营区某个营帐里传出阵阵酒香,襄巧雨整个人浸泡在桧木桶中,双眼依旧闭阖,头歪靠着木桶边缘。

  帐內没有其他人在,连应该守护着她,以免她光裸的⾝躯被误闯的人看见的花颜,也只是吩咐卫兵要死守帐门,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都督。”守卫的士兵先向到帐外的李郁行个军礼“请都督止步,属下奉校尉之命,不能让任何人进去,请都督见谅。”

  “哦?”李郁微愣了一下“那校尉在里头吗?”

  “不在。”

  “不在?!”

  “是的,目前里头只有校尉带回来的那名昏男子。”

  “哦!”他知道了,于是他也在外头站着,一面等花颜回返,一面帮忙守着,以免让人误⼊了。虽然不知里头的情形,但他想花颜如此做必有其用意。

  营区不远处有一条结了冰的河道,那里有一道人影正浸泡在冻得吓人的河⽔中。

  花颜在滑的河面凿了一个洞,让⾝体泡在冰凛酷寒的河⽔中。

  “哈啾!”他只是鼻子,没有起来的打算。“哈啾、哈啾…”接连打了数下噴嚏,可因为体內火热的⾼温未见转凉,他仍不敢起⾝。

  一阵寒风袭来,他不自噤的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轻叹一声,起⾝着装。

  罢才替巧雨褪去⾐裳时,不免与她的肌肤接触,见她曼妙圆润的⾝子,该死的一股念竟不断上升,使他浑⾝火烫仿佛着火。

  可是她的情形本不允许自己动歪脑筋去欺负她,所以只好借冰寒的河⽔浸⾝,好让情降温。

  他一路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越接近越看清帐外多出的人是哪位。“三姑丈,还没休息呀!”

  “嗯!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巧雨的情况,正好你不在,也不让别人进去,只好在外头等喽!”

  “抱歉,让三姑丈站在外头吹寒风等我,实在是因为…”花颜困难地咽了口口⽔“我依照大夫的指示,让巧雨浸泡在浴桶中,为了怕别人误闯,所以才会这么命令。”

  “呃!既然是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在帐里守着,万一还是有人硬闯,那不是很糟糕吗?”李郁觉得有些不悦,这么做真是太耝心大意了。

  “我…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花颜不好意思明说,但一个噴嚏让他怈了底。

  “怎么了?你是去做了什么呀?”李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姑丈,让我保留一点点小秘密,就一点点,可以吗?”

  “不行,现在正在行军中,我不允许有任何人脫离队伍。”

  “我…我到前头的河里去浸泡了一下。”

  “你发烧了吗?这么冷的天气跑去浸冰河⽔。”李郁吃惊的张大眼睛问。

  “因为…因为我觉得体內的热度太⾼,所以想用冰冷的河⽔来降温。”自己的确是热昏头了,才会用这种不要命的笨方法。

  “我看不是发烧了,是火焚⾝吧!”李郁听完他的解释,发笑地靠近他的耳朵旁说。

  “呃,三姑丈…不是…”花颜有着心事被看穿的窘迫,刚刚降温不完全的⾝体,再度因羞意而升温。

  “都泡到感冒了,成效如何?浇熄那最难灭的火了吗?”李郁使坏地看着越来越窘的花颜“据姑丈猜测,今夜肯定有人会睡到流鼻⾎了,哈哈哈!”他笑着迈步回自己的营帐。

  望着李郁离去的背影,花颜迟疑着,想掀开帐幕的右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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