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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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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材⾼大、斯文俊逸的男子走在人群中,不断引来路过者的侧目。

  尤其是女同胞们,莫不羞怯又惊喜地直盯着他,简直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上,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没办法!谁叫他是百年难得一是的美男子,拥有如此出⾊醒目的外表,叫人不想看也难。

  立体俊美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反倒像个电影明星;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略瘦但结实的体魄,还有⾼雅有品味的⾐着,在在都增添他独特的男魅力。

  难怪每回他一出门,都像个活动磁铁似的,招来众多男人嫉妒、女人仰慕的目光…即使他目前并不是处在最好的状态下。

  此刻他的眼睛里有着宿醉的红⾎丝,一绺不听话的头发垂落在眉前,原本该整齐扫好的西装外套一颗钮扣也没扣,而他甚至没打领带,就连⽩衬衫的前几颗钮扣也没扣,大方地袒露劲瘦结实的膛。

  他看起来就像狠狠大醉了三天似的,然而那股颓废落拓、洒脫豪迈的男人味,更令女人‮狂疯‬着

  就在几个小女生按捺不住,拿着写好姓名、电话的纸条想上前搭讪时,他已走进一栋摩天大楼的⼊口处,两个面容严肃、站得笔的守卫守在门口,她们本不敢靠近,只能含泪在心中和刚才那位美男子道别。

  男子进⼊五行集团的大楼內,直接搭乘电梯来到顶楼的会议室,刚推门走⼊,里头立即传来懒洋洋的抱怨声。“你可真慢吶!”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穆沇挑挑眉,关门走向自己的座位。

  “废话!我光看外头通阻塞,就知道是谁打那儿经过。”袁祖烨看看他,啧啧‮头摇‬道:“即使这么狼狈,你看起来依然帅得一塌糊涂。”

  穆沇淡淡地扫他一眼,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咖啡就口。

  “好香的咖啡,是梦棠煮的吧?”他一喝就尝出来了。

  “宾果!你居然喝得出是我煮的?”纪梦棠半惊半喜,可见她煮的咖啡还是很有特⾊嘛!

  “毕竟都喝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驴子也该分辨出味道。”

  穆沇此话一说完,现场立即响起三道剧烈的咳嗽声,因为他们正好是他所说的驴子。他们也一样长年喝纪梦棠煮的咖啡,却完全分辨不出来。

  穆沇放下咖啡,不经意地问:“对了!今天并不是固定会议的时间,你们急着召我过来有什么事?”

  四周霎时陷⼊一片寂静,其它四人互相对看,似乎在考虑该由谁先开口。

  穆沇闻到一丝谋的气息,立即锐利地瞇起眼。“怎么回事?”

  袁祖烨在众人目光的暗示下,只好清清喉咙打头阵。“沇,你听过邵文德和邵翊荷这对叔侄吗?”

  “邵文德我曾见过,但邵翊荷我只闻其名,没见过她的人。”穆沇⾝为商界中人,商场上的事自然多少有些耳闻,更何况邵文德、邵翊荷这对叔侄最近“风头太健”他想不知道他们的事都不行。

  这阵子他与几个商界的客户碰面,谈完公事闲聊之余,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提起邵文德,因为他们都吃过邵文德的“相亲宴”

  他们提起邵文德时,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轻蔑,而在说起邵文德的侄女…邵翊荷时,又纷纷露出痴琊的笑容。

  “我差点尝到邵翊荷那甜美的小东西,只可惜她实在会吊人胃口,总是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又滑溜得很,让人看得到吃不到。”

  “是啊!简直比夜巴黎‮店酒‬的露妮娜还懂得‮逗挑‬男人的心。”另一个人立即附和道。

  常和客户应酬的穆沇,自然也知道夜巴黎‮店酒‬的露妮娜。中法混⾎的她,相貌丽、作风大胆,她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用肢体‮逗挑‬一名年轻的贵公子,等到那名贵公子被‮逗挑‬得浑⾝着火,急需宣怈之时,她又若无其事地退开,转而和其它酒客喝酒调笑。

  这等把男人当成掌中‮物玩‬的作风,他向来不欣赏,因此听到客户们这么形容邵翊荷,他自然把她的形象和露妮娜联想在一起,对她没啥好感。

  即使他早已风闻邵翊荷是个美人,却依然没有半点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望。

  如今伙伴们提起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是这样的啦!”袁祖烨取出那几张俗气的请帖,递到他面前。“那邵文德送来请帖,邀我们吃顿饭,我们怀疑其中有诈,不太想赴约,可是又很好奇他在搞什么鬼…”

  “所以你们就推我去当倒霉鬼,替你们察看情况?”穆沇忍不住‮头摇‬。

  人说好朋友可以为对方两肋揷刀,而他这些“好”朋友,却巴不得将他推⼊火坑。穆沇真不知该怪他们的⽗⺟少生颗良心给他们,还是该怪自己“遇人不淑”?

  “别这么说嘛!那邵翊荷好歹是个美女,是兄弟才把最好的让给你。”袁祖烨用手拐子撞他,暧昧地朝他挤眉弄眼。

  “我很乐意把这个好机会还给你们。”他才不信那邵翊荷真是美女,就算美,也必定不是他真正喜的类型。

  他相信他所喜的女人,世界上只有乔恩恩一个…只可惜她已嫁为人妇。他的眼眸暗了暗,不过角随即琊魅地勾起,成功地掩饰住罢才那一瞬间的哀伤。

  “或许缙培可以替儿子找个后⺟。”他虚假地咧嘴一笑。

  “我对女人没‮趣兴‬!”封缙培直接了当地硬声回绝,冷漠地表达他的意见。

  “那祖烨…”穆沇才刚转向他,袁祖烨就连忙⾼举双手,表示自己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行!我脾气坏,只怕什么都没问出来,人就被我吓跑了。”

  袁祖烨继而又道:“而老大已婚、梦棠是女的,也不是适当的人选,看来看去,最合适的人还是你。”也就是说,他想推都推辞不掉。

  “好!反正最近闲来无事,我就陪邵家这对叔侄玩玩,希望他们别令我太失望才好!”他随手抓起一张‮红粉‬⾊的请帖,在修长的指间把玩。

  “那就委屈你了,沇。”严钲严肃地朝他点头,表达淡淡的谢意及歉意。

  “算了!算我倒霉吧。”未婚彼人追跑了,还被迫去和一个打从心底鄙夷的女人吃相亲宴,实在是叫人呕到极点的差事!

  “如果你们所谓重要的事情谈完了,那我先走了。”他还想回去补个眠。

  穆沇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迈动长腿,离开会议室。

  纪梦棠凝视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说:“他好像还没完全遗忘对恩恩的感情吶。”

  “他会走过来的。”封缙培淡淡响应。

  “没错!”严钲沉稳地点头附和。“我们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纵然路上有风雨,我们也不会忘记该怎么往前走。”

  “说得好!”袁祖烨站起来,伸个大懒道:“过两天我要到‮国美‬出差,得先去准备一些文件才行。”

  他潇洒地挥挥手,步出会议室。封缙培也推推眼镜起⾝。“我还约了一位客户见面,也得走了。”

  “那我也走啰。”纪梦棠优雅地起⾝,轻移莲步跟着向外走。

  大家都走后,严钲独自坐在会议室里沉思。

  虽然嘴里说相信穆沇会振作起来,但自己心中毕竟对他怀着一份愧疚,所以比起其它人,严钲更担心穆沇的状况。

  希望他能够很快走出这个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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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山邵宅

  “刘婶,我回来了。”邵翊荷走进大门,便笑着朝正在打扫庭院的管家刘婶打招呼。“翊荷‮姐小‬,你回来啦?”刘婶直⾝子,笑咪咪地望着她。

  这整个家里,她最喜的人就是翊荷‮姐小‬啦!温柔善良又不摆架子,哪像…

  才正想着,二楼的某扇窗户突然砰地被推开,一张圆润平庸却尖酸刻薄的脸庞出现在窗口,对楼下的刘婶大吼。“我不是说过,每天下午三点我要喝养颜美容的冰糖银耳燕窝吗?现在都三点十分了,燕窝呢?”

  “厨子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看看。”刘婶不敢再多和邵翊荷聊,赶紧放下扫把赶往厨房。

  邵翊荷微仰起头,朝那名女子打招呼。“雅兰。”

  “哼!”邵雅兰砰的一声,更加用力地将窗户关上。

  邵翊荷垂下头,美丽的红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雅兰依然那么讨厌她!

  邵雅兰是她的堂妹,小她一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真的是一起长大,因为自从六岁那年,邵翊荷的⽗⺟意外去世之后,她就被叔⽗收养,搬到叔⽗家同住。

  不知什么原因,雅兰从小就很讨厌她,不但几乎不和她说话,就连见了面也是冷颜以待,邵翊荷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她?

  她哪知道,邵雅兰纯粹是因为嫉妒她,恨她样样比自己优秀,所以才讨厌她。

  雅兰和翊荷虽是堂姐妹,但相貌、⾝材、个都大不相同。邵翊荷⽪肤⽩皙、纤瘦优雅,容貌漂亮细致,个温柔婉约,而邵雅兰简直是她的強烈对比。

  邵雅兰⽪肤黝黑、⾝材略微丰満,样貌生得不算丑,但也绝对称不上美女,这么说或许比较容易懂…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有九成不会在记忆里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人长得不漂亮不要紧,偏偏邵雅兰格不好、脾气又大,常对家中的佣人颐指气使,就连邵翊荷有时也会被她使唤去做事。

  因为两人是相差一岁的堂姐妹,又住在一起,几乎都上同一所学校,所以自小就经常被老师长辈拿来比较。

  翊荷漂亮、雅兰平庸;翊荷心地好、雅兰脾气坏;翊荷聪明用功、雅兰贪玩不爱念书…种种的比较,让邵雅兰从小就恨透了这个处处将她比下去的堂姐,她不知道为什么伯⽗伯⺟死了,堂姐就要住到她家来?她家又不是难民收容所!

  她哪知道,若非邵翊荷住到她家来,她本一无所有…

  邵翊荷走进邵家客厅,叔⽗邵文德和婶婶坐在客厅里,小声地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叔⽗,婶婶,我回来了。”邵翊荷点头问好。

  “嗯。”婶婶冷哼一声,下巴抬得⾼⾼的。

  见了她,绝不会有人怀疑邵雅兰不是她的女儿,一样圆润平庸的面孔,同样尖酸刻薄的嘴脸,邵雅兰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翊荷,你回来得正好,我相你婶婶有话要告诉你。”比起邵雅兰⺟女,邵文德对她的冷淡态度算好太多了。

  “叔⽗,是什么事呢?”邵翊荷柔声问着,心中已经大略猜到叔⽗想说的话。

  “关于这个星期的会面人选,我们已经替你选好了。”

  听到叔⽗的话,邵翊荷心中一凛,但脸上依然是柔顺平静的表情。

  对于这件事,她早已平静接受…抑或是已经认命?总之,她不愿违抗叔⽗和婶婶的安排,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回报他们养育之恩的时候。

  大约三个月前,她刚从学校毕业,正烦恼该继续就读研究所还是就业时,叔⽗忽然把她找去,告诉她:“我们快要破产了!”

  当时她怔愣住,许久没有反应。

  破产是什么意思?邵家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原来邵文德因为不善经营又盲目投资,造成资金大笔亏空,公司即将不保。

  “怎么会这样?”邵翊荷实在不敢相信,曾经风光一时的邵家,居然会沦落至此。

  “翊荷,我们需要你的帮忙!”那时,往⽇意气风发的邵文德宛如丧家⽝般,向邵翊荷求助。

  “叔⽗,公司快破产,我也很难过,但我能帮您什么忙呢?”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女孩,手边也没什么钱,这样的她,能帮他什么忙呢?

  “是这样的,虽然目前公司发生财务危机,但公司的整体并没有问题,只要能找到愿意出资赞助的投资者,及时投⼊大笔资金,我想公司就能安然度过难关。”

  “这么想是对的。”邵翊荷附和叔⽗的话,心里却不免猜想:叔⽗告诉她这段话的用意是什么呢?

  她才刚从学校毕业,连工作都还没找到,也没认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实在帮不了叔⽗的忙呀!

  “唉!鲍司虽然规模不小,但营运状况一直不是很理想,这么短的时间內要找到肯出资的大金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邵文德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我知道。”邵翊荷还是柔顺地点头附和。

  “我和你婶婶想了很久,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利用其它关系,拉拢那些大老板们将资金投⼊。”

  “其它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邵翊荷这么一问,正好掉⼊邵文德的陷阱中。他双眼一亮,原本萎靡的双眼迸出欣喜的光芒。

  “这点我和你婶婶也商量过了,最好的关系,当然就是姻亲关系啦!只要和有力的投资者结为姻亲,就不怕他们半途撤资落跑啦!”

  邵翊荷听了有点同情地说:“没想到雅兰年纪这么小,就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因利益而结合的婚姻关系,实在叫人同情!

  邵文德有点啼笑皆非地说:“你在说什么?要结婚的不是雅兰,而是你呀!”

  “我?!”邵翊荷整个人僵住了。叔⽗想利用联姻来达到利益结合的目的,为何对象会变成她呢?

  “可是…您不是想利用联姻来拉拢对方吗?那么您亲生的雅兰,应该比较有信服力才是…”邵翊荷既疑惑又惊讶地开口问。

  邵文德⼲笑道:“呵呵呵!必于这点你也知道,雅兰长得并不漂亮,脾气又暴躁,若想利用她来联姻,恐怕…”没有几个男人会上钩!

  邵翊荷沉默不语,就算叔⽗说的是事实,要她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结婚,她实在…很难办到!

  “雅兰不像你条件这么好,你长得漂亮,聪明、学识又好,哪像雅兰连念个专科都毕不了业。而且你的个温柔,说话轻声细语,不怕把对方吓跑…”

  邵文德不断夸赞邵翊荷,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兴,因为她就快被叔⽗给“卖”了,怎么可能⾼兴得起来?

  “翊荷,叔叔从小到大,没要求过你什么,这回若不是公司出了大问题,我也不会这样做。翊荷,你就帮帮我们吧?”邵文德用亲情攻势,只差没挤出眼泪来博取同情。

  “是啊!”邵翊荷的婶婶走了进来,帮腔说道:“再说,你爸妈过世之后,你叔⽗和我好歹照顾你这么多年,就算要求你做这一点小小的回报,也不过分吧?”

  岂只是小小的回报?这本是要她葬送一生的幸福呀!

  但邵翊荷无法出言反驳,因为她知道婶婶说得没错,叔⽗婶婶虽然从小待她不若亲生,但好歹将她养育成人,而且栽培到知名学府毕业,这份恩情,她确实难以抹灭…

  可是要她就这么将自己的一生赔上,她实在…

  见她还是沉默不语,脸上有着明显的排斥与挣扎,她的婶婶不打算放过她,提⾼音调问。“到底怎么样,你倒是出个声呀!”

  “我…”邵翊荷多想果决地‮头摇‬说不,但叔⽗的养育之恩她铭记在心,如果她拒绝他们的要求,不就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她的双眼闭得更紧,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邵文德见她态度似乎已经软化,赶紧在一旁敲边鼓。“你就答应吧!叔⽗也答应你,一定替你寻找一个最理想的好对象。”

  而他所谓的理想对象,就是指多金、有权势的男人,至于年龄、外貌、个是否和她相配,那当然不是重点。

  邵翊荷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痛苦地咬着,缓缓点了点头。“一切就听叔⽗的安排吧!”

  “这真是太好…”周湘梅面带欣喜地站起来大嚷,邵文德赶紧将老婆拉到一旁,庒低声音道:“嘘!我们让翊荷静一静。”

  说着,便将周湘梅拉离客听。

  邵翊荷独自坐在客厅里,虽然才是下午,不过她的眼前却一片灰暗。

  她就这么把自己对婚姻的自主权,全给叔⽗了…

  一整个下午,她就这么呆坐在客厅里,想着自己的未来,心中一片惶恐。

  未来究竟会如何呢?而她又会遇见什么样的男人?

  那时,她还会经常这么想,而三个月后的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想这个问题了。

  她并非乐于接受叔⽗的安排,而是哀莫大于心死,叔⽗所介绍的“好对象”让她再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得到一桩幸福的婚姻。

  这三个月来,叔⽗带着她和许多商业人士餐叙…其实那本就是变柑的相亲宴,那些男人全是知名的企业家,都拥有一定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不过他们共通点倒颇为一致…年纪大,头秃肚肥,想找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做续弦。

  这就是当初叔⽗保证,一定会替她审慎挑选的好对象?她怎能不感到心寒?

  她知道,叔⽗的行为早让她成为上流社会及商界人士的笑柄,大家都笑他们简直和沿街兜售没有两样!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相亲宴究竟还要延续多久?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获得解脫?

  现在,她只能封闭自己的感觉,什么也不去想,只要还清叔⽗这份人情债,她就什么也不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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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文德和穆沇的相亲宴,订在一间知名的⾼级饭店里。

  邵文德早早就领着打扮妥当的邵翊荷,坐在约好的包厢里等着。

  今天邵翊荷被妆点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上过大卷子的长发,被一支大夹子松松地盘在脑后,两小撮鬈发‮媚妩‬地垂落在颊边,和细致的耳垂上那对摇晃的珍珠耳环相映。

  她⾝上穿著一件粉蓝⾊的蚕丝软纱洋装,完全衬托出苗条而曲线姣好的⾝材,这件洋装是昨晚周湘梅给她,命令她今天穿上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件⾐服原来是堂妹雅兰的,是婶婶周湘梅特地从欧洲买回来送给女儿的礼物,可惜邵雅兰⾝材丰润,买回来才发现邵雅兰穿起来不合适,⾐服将她的肥⾁绷得像颗大⾁粽,实在难看极了,周湘梅才不情不愿地把洋装“捐”出来,权充邵翊荷的“戏服”

  邵翊荷毫无期待地等待着“金主”的到来,一手无意识地‮摩抚‬着颈间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和耳上的珍珠耳环是一套的,都是⺟亲留给她的遗物,每次戴着它们,她就觉得心情平静许多。

  “翊荷,我还是觉得你穿得太朴素了,这样一点都不亮眼,下回你能不能改穿红⾊的⾐服?还有妆最好也画浓一点,看起来比较漂亮。”邵文德突然皱着眉头,靠过来批评道。

  邵翊荷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她已经答应出卖自己的婚姻,也很配合地任由他们安排会面,穿著与打扮,她不打算妥协太多。

  即使她不回答,邵文德仍继续喋喋不休。“翊荷,你要记住啊!今晚要见的穆先生,可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是五行集团中,主管的航运的大人物。五行集团,可是华人商场上数一数二的庞大财团,最惊人的是,它的总资产究竟有多少,谁也无法真正占算出来。”邵文德以一种崇敬的语气道。

  “嗯。”五行集团究竟庞不庞大、拥有多少资产,说真的,她一点都不关心。

  “以前那几位大老板,年纪是大了点,你和他们谈不来,我也不怪你,但这位穆先生是个相貌堂堂、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你要多露点笑容,可别再摆⾼架子,让机会溜走了。”

  她摆⾼架子,让机会溜走?叔⽗说错了吧!应该是他贪心不⾜,每每找到一位有财有势的“金主”才刚吃过一顿饭,他很快就又去寻找其它金主,就像捡石头一样,永远期望着下一颗能捡到更大的石头。

  据她所知,这三个月来,主动表示愿意联姻的金主起码就有五位,但叔⽗总以她年纪尚轻,舍不得她离开⾝边为由回拒人家。

  其实他哪是舍不得她离开?而是巴望着钓上一条更大的鱼,好让他们一家三口下半辈子吃穿无虞。

  不过也该庆幸她的叔⽗贪财势利,因为她一点也不喜那些上门提亲,年纪⾜以当她⽗亲的“有为企业家”

  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过永远,才刚摆脫那些恶梦,叔⽗很快又替她找到新的会面对象,要她相信对方真的会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依照过去三个月的经验,她实在很难相信!不过,叔⽗对会面的男士如此推崇备至,这倒还是第一次,看得出叔⽗确实很重视这位穆先生。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她早已认命了。

  “抱歉!我来迟了,久等了吗?”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接着一名⾼大俊美的男子走进来,用低沉富有磁的嗓音柔声致歉。

  邵翊荷抬起头,整个人霎时愣住。他就是…

  “穆先生!”邵文德赶紧起⾝,満脸笑容地与那名出⾊的年轻男子握手。

  邵翊荷大为惊讶,来人完全超乎她的预料,他确实年轻…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而已!至于相貌…邵翊荷只能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英俊朗的男子。

  他斯文清朗,拥有一双慑人心魂的深邃瞳眸,一张微微上扬的感薄,好像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但却完全无损他的英俊,反而更添几分琊魅的浪子气息。

  他就是穆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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