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同骑一匹马
沈璃雪侧目望去,猛然一怔。
男子三十出头,俊逸非凡,斜飞⼊鬓的眉,好似⽔墨画一般流畅,眼眸如寒星般璀璨,鼻子⾼,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灰⾊⾐袍穿在他⾝上,丝毫不折损他的冷酷与犀利,岁月沉淀的稳重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把将刀刃隐蔵在鞘中的利剑,静⽔深流,潜而不露,倘若只看外表,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致命!
好人的气势,如同王者降临,难怪他连太子,湛王的面子都不给,他是谁?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青竹园外撒野?”男子面容冷峻,迈步走近,一步一步掷地有声,黑⾐人们肃杀的眸中居然闪过浓郁的恐慌,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相互对望一眼,如同逃离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飞速向外跑去。
沈璃雪震惊,黑⾐人们见到东方珩时,犹豫着不敢出手,看到这名男子,居然吓的不战而退,他震慑力真是惊人,究竟是什么人?
“扰了我清静,还想走!”男子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掌漫不经心的挥了出去。
“砰砰砰!”掌风所过之处,黑⾐人无不吐⾎⾝亡,⾝影如同破布一般,径直坠落地面。
“安郡王,不过是些小角⾊,你绝对能应付得了,不必请我出山!”男子转⾝望了过来,映⼊眼瞳的,除了东方珩,还有他⾝旁的蓝⾐女子,女子明媚的脸庞比天上的骄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如舂花开放,温暖人心。
记忆中那道窈窕的⾝影与眼前人重合,男子眸底的冷酷与犀利,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大的⾝躯不由自主的前行着,目光紧紧锁定沈璃雪,惊声道:“你…你是…”
“皇叔,她不是刺客!”男子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来到沈璃雪面前,东方珩上前一步,将沈璃雪护在⾝后,锐利的眸中闪烁点点光芒。
皇叔?沈璃雪一怔:她早猜到这名男子⾝份不凡,却没想到他会是皇室王爷!
男子瞬间回神,停下了脚步,目光恢复了刚才的冷酷与犀利,望一眼沈璃雪,冷声道:“你是谁?”
“我叫沈璃雪,是丞相沈明辉和原配林青竹的女儿!”沈璃雪轻声回答,心中想着,他那么孤⾼清傲,面对太子,王爷的百般请求从容镇定,更敢直言拒绝,为何看到自己时会失了态?
“十五年前,你和你⺟亲不是在青州老家烧死了吗?”听到沈璃雪的回答,男子微微惊讶,幽深的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亲抱着我侥幸逃脫,在老宅附近居住下来,直到三个月前,⺟亲过世,我进京寻到了丞相府!”沈璃雪轻轻笑笑,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月前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为何他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他极少见人,消息闭塞,才没听说?
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没再言语,犀利的眸中隐有什么东西在烈的战。
烈的打斗声响起,东方珩皱皱眉头,拉着沈璃雪快步前行,瞬间到了十多米外,黑⾐蒙面的刺客们手拿长剑,与侍卫们烈打斗,贵族公子,千金们尖叫着四下逃窜,整个相国寺成一团。
女眷们聚在走廊下,面⾊苍⽩,瑟瑟发抖,沈璃雪想到了与她走散的秋禾,燕月,子默应该找到她们两个了,有他保护秋禾和燕月,倒是不必担心。
突然,一名目露寒光,手持染⾎长剑的黑⾐人恶狠狠的冲向女眷们,女子们尖叫一声,鸟作兽散,哭着喊着快速逃离,跑的最慢的两名千金被黑⾐人刺穿口,死状甚是凄惨。
“救命啊,救命啊!”凄惨的呼救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庄可欣,苏雨婷満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映⼊眼帘,沈璃雪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对东方珩低语几句,东方珩摆摆手,一名黑⾐暗卫快速离开。
“救命,救命!”庄可欣,苏雨婷在混的场地上哭泣着,奔跑着,寻找庇护站,一名黑⾐人凌空飞起,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两人的后心。
“哎哟!”庄可欣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连带着把苏雨婷也拉到了地上,黑⾐人长剑刺空,凌厉的剑风横扫两人脖颈,庄可欣,苏雨婷就地一滚,再次躲过危险,站了起来,并随手捡了一柄长剑,对着黑⾐人胡挥舞:“砍死你,砍死你!”
庄可欣的剑挥的毫无章法,让人眼花缭,黑⾐人有瞬间的怔愣,苏雨婷看准机会,抓着一木,狠狠打向黑⾐人的后脑,黑⾐人迅速躲闪,还是被她打中了肩膀,动手迟缓许多,苏雨婷趁胜追击,木挥的更加快速,黑⾐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可欣,快帮忙,一起打!”苏雨婷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报仇后的笑意。
“好!”庄可欣弃了长剑,也捡起木准备打人,⾝旁再次窜出两名黑⾐人,剑法凌厉,杀意強烈,苏雨婷,庄可欣招架不住了,快速逃离,黑⾐人紧紧追赶。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庄可欣,苏雨婷连连躲过黑⾐人攻击,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姐姐,救命啊…姐姐…”悉的呼唤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沈盈雪边跑边哭,⾐衫不整,发髻凌,⾐摆⾼⾼飘起,露出精致的小脚,呃,她一只绣鞋跑丢了。
⾝后,恶风袭来,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向前跃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到沈盈雪面前。
“姐姐,有刺客!”黑⾐人速度极快,本躲不开,沈盈雪惊慌失措着,紧紧抓住沈璃雪的胳膊,着黑⾐人的长剑,用力推了过去,美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冰冷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声,在长剑刺到⾝上的瞬间,猛然侧⾝,寒意擦着⾐角划过,狠狠刺进了沈盈雪的胳膊。
鲜⾎瞬间染红了鹅⻩⾐袖,在黑⾐人想要拔剑的瞬间,沈璃雪甩手将他击昏。
胳膊受伤,鲜⾎淋漓,沈盈雪怔怔的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満是委屈:“姐姐,你为何要害我?我的胳膊受伤了,受伤了…”
沈璃雪嗤笑:“沈盈雪,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人杀了,害你?是我救了你,伤一条胳膊,换你一条命,很值了!”
“刚才那剑是对着咱们两人来的,你自己躲起来,让我挡剑,不是害我是什么?”沈盈雪美眸噴火,狠狠瞪向沈璃雪。
“这胳膊受伤,很疼吧!”沈璃雪没再反驳,微微笑着,在沈盈雪惊讶的目光中,猛然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伤口。
“啊!”一声尖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盈雪⾐袖被染红大片,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惨⽩着小脸,快速后退几步,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居然…”
“既然妹妹说胳膊是因我受伤,我当然要做点事情,坐实罪名!”沈璃雪微笑,笑容说不出的冷冽,明明是她拉自己挡剑,不小心受了伤,却反过来说是自己拉她,沈盈雪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你…”沈盈雪后退着,眸中盛満了愤怒与惊恐,沈璃雪你够狠,够毒!
“救命,救命!”又是两声悉的求救声响起,沈璃雪目光微闪,手中石子狠狠打向庄可欣,苏雨婷的脚踝。
两人应声倒地,被后面的黑⾐人追上,苏雨婷就地一滚,避过了黑⾐人,庄可欣则被黑⾐人扑倒在地,惊慌着,尖叫着,如泼妇一般,狠狠拍打黑⾐人:“滚开,滚开…”
沈璃雪蹙了蹙眉,命攸关的紧急关头,她们居然还不用武功,是真的不会,还是蔵的太深?
“好你们这群刺客,居然敢在我面前撒野,看鞭!”东方⽟儿一声怒喝,长鞭甩出,在空中刮出一阵凌厉的劲风,好几名黑⾐人受伤或倒下。
“啪啪啪!”长鞭挥舞,密不透风,一袭红⾐在诸多黑⾐刺客中间绽放出与众不同的耀眼光芒,窈窕的⾝姿彰显着肆意与张扬,热情如火。
“是谁在相国寺捣?”东方泓,东方湛在心腹暗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目光凌厉,眼神愤怒,望着烈打斗中的侍卫和黑⾐人,面不改⾊,嘴角轻挑起一抹冰冷的笑。
“所有刺客,杀无赦!”东方泓一声令下,几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杀向黑⾐刺客们,有了他们的加⼊,原来的侍卫庒力顿解,斗志昂扬,挥动手中长剑烈的反扑。
两柱香后,黑⾐刺客全部被灭,尸体満地,⾎流成河。
“阿弥陀佛!”言悔大师双手合十,站在尸体中间,默念往生咒:“佛门重地,竟造如此杀孽,罪过罪过!”
“大师,刺客刺杀在先,我们杀人,是为自保!”东方⽟儿走了过来,不赞同的反驳,长鞭还握在手中,时刻戒备着。
言悔大师轻叹一声,没再说话。
没受伤的侍卫们快速清理着尸体。
名门千金们站在走廊下,低声哭泣,有的⾝上带了轻微的伤,有的毫发无损,经历这一劫难,她们吓坏了,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姐小,姐小…”秋禾和燕月満面焦急的快步跑了过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姐小没事!”
“你们也没事吧?”沈璃雪打量秋禾和燕月,没有受伤的迹象。
“有子默大哥保护,奴婢们毫发无损!”秋禾,燕月笑容天真。
“湛王爷!”沈盈雪美眸眯了眯,再抬头时,隔着几步的距离,她的眼睛,⽔盈盈的对上了湛王东方湛温润的双眸,眼泪从她那睁的大大的眼中流出,顺着⽩⽟般的面脸颊,莹润的下巴,缓缓渗⼊⾐襟,轻风吹着她的青丝四散飘扬,凌的⾐衫四下飘飞,整个人更显楚楚可怜。
“沈姐小!”东方湛笑容温和,温润如⽟。
沈盈雪菗泣着,手捂了流⾎的伤口,快步走到东方湛⾝边,目光有意无意,瞄向沈璃雪:“刚才命悬一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怎么回事?”望着沈盈雪染红的半边⾐袖,东方湛轻轻皱眉。
“不关姐姐的事,她也是为了自保,一时心急,才会拉我去挡剑!”沈盈雪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眸光透过半透明的丝帕望向沈璃雪,冷蚀⾎。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沈璃雪,黑⾐人刺杀,想要自己活命是人之常情,但拿别人做挡箭牌,换自己的命,就太不应该了。
沈璃雪看着沈盈雪,不屑嗤笑:“沈盈雪,众目睽睽之下,黑⾐人追杀的是你不是我,我也只是一名弱女子,没办法从黑⾐人手里救下完整的你。”
“你伤了胳膊,心里恨我,可以理解,但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给我的报答是冤枉我拉你挡剑,未免太过没有人!”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仿佛对这个妹妹伤心绝望。
“不是的,湛王爷,不是这样的,是她真的要拉我挡剑…”沈盈雪恨恨的咬咬牙,继续污蔑沈璃雪,人,还敢狡辩。
“二姐小,您在府里欺负大姐小也就罢了,为何在外面还要冤枉她?”秋禾眼泪汪汪,为沈璃雪报不平。
“是啊二姐小,大姐小一直在退让,为何你还这么咄咄人,非要死大姐小才行吗?”燕月抹着眼睛,为沈璃雪叫屈。
众人眸中闪过一抹思量,沈家两位千金不和的事情,她们略有耳闻,大姐小⺟亲过世,相府大权握在继⺟手中,她吃亏受罪应该不假,可二姐小胳膊受了很重的伤,听着也不像在说假话…
“沈璃雪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当然向着她说话,主仆联合起来欺负我…”沈盈雪轻抹着眼睛,哭的悲伤。
沈璃雪冷笑:“盈雪,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篡改,相国寺那么多人,总有看到真相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谁看到真相了,⿇烦你站出来,讲明一切,证明我的清⽩!”沈盈雪盈盈⽟立,尖声⾼呼着轻声菗泣,丝帕掩盖下的眸中,冷光闪烁。
刚才场面混,真假难辩,谁还会注意她们这边的实情,她受了伤,是最好的证据,可轻易让沈璃雪背上贪生怕死,残害嫡妹的罪名,沈璃雪,等着倒霉吧。
“阿弥陀佛!”一名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对众人行了一礼:“刚才我站在走廊下,看到沈二姐小被黑⾐人追,向沈大姐小求救,然后,沈大姐小跑了过来,挡在了二姐小⾝前,黑⾐人的剑越过大姐小刺到了二姐小⾝上,并非大姐小推二姐小挡剑…”
“你撒谎,沈璃雪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她假证?”沈盈雪一惊,急声怒斥着,美眸冒火,这死和尚,哪里冒出来的,居然为沈璃雪做证。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沈盈雪咬牙切齿:死和尚,没事就回殿里抄抄佛,念念经,跑来这里搅什么局?
众人望沈盈雪的目光瞬间变的嘲讽,不屑,相国寺香火极盛,寺里的和尚品都很不错,更何况,小和尚是伺候佛祖的人,当着佛祖的面岂会撒谎。
反倒是这相府二姐小,欺负自己的亲姐姐不算,还恩将仇报,诬陷亲姐姐,恶劣的品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小脸红一阵,⽩一阵,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这个人,生命力真是顽強。
胳膊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沈盈雪小脸惨⽩,紧紧捂住伤口,疼死了,疼死了,可恶的沈璃雪,这剑怎么没砍到她⾝上…
“太子殿下!”一声惊呼响起,沈璃雪循声望去,苏雨婷扶着庄可欣走了过来,两人的发饰不知掉到了哪里,发髻披散开来,映着有些凌的⾐衫,模样极是狼狈。
“你们没事吧?”东方泓站在苏雨婷三步外,柔声询问。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没事。”苏雨婷盈盈行礼:“可欣被伤到了腿!”
沈璃雪目光向下,庄可欣腿上被划出一条大口子,染红了⽩⾊的裘,鲜红的⾎,衬着雪⽩的⾐,触目惊心。
“来人,送庄姐小去前殿。”东方泓急声命令后,轻声向苏雨解释:“言治大师正在前殿为受伤的香客治伤。”
沈璃雪蹙了蹙眉:庄可欣与苏雨婷一直在一起,庄可欣受伤,苏雨婷居然毫发无损,是不是说明懂武的是苏雨婷?又或者这伤是庄可欣故意弄出来混淆视线,打消别人对她懂武的怀疑?
侍卫继续清理尸体,千金姐小们被侍卫们护送着下山,沈盈雪,庄可欣受伤,去了前殿看诊,苏雨婷也跟了过去,东方湛,东方泓站在凉亭里,等待侍卫的检查结果。
“禀太子,王爷,这些刺客是西凉国暗卫!”侍卫恭声给出检验结果。
东方泓,东方湛微微一惊:“没有弄错?”
“回太子,西凉国暗卫肩膀上都印有西凉皇室印记,绝对不会弄错!”侍卫拉开一名黑⾐人的⾐服,露出肩膀上的印记。
东方泓面⾊微变:“青天⽩⽇,西凉国暗卫居然敢在相国寺捣,真是猖狂到了胆大包天…”
西凉国暗卫在青焰国京城大开杀戒,事情着实怪异!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眼前:“前面处理的怎么样了?”
离开青竹园后,东方珩去了前殿,留下两名暗卫保护沈璃雪,沈璃雪没遇到什么危险,就没让他们两人现⾝。
“刺客一律杀无赦!”东方珩目光锐利。
“怎么不留活口?”沈璃雪惊讶,留个活口可问真相。
“他们是死士,本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死士就是杀人机器,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会立刻自尽,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真的都是西凉国暗卫?”沈璃雪皱皱眉,想要再次确定。
东方珩点点头,墨⾊的眼瞳深不见底,青焰与西凉一向井⽔不犯河⽔,此次,大批西凉暗卫在相国寺大开杀戒,事情有蹊跷!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禀郡王,刚才寺內打斗时,相国寺外的马车被人毁了几辆…”
沈璃雪一怔,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毁马车?怎么毁的?”
“马车从外到里几乎全部都被拆散,像是在找东西…”侍卫心中十分纳闷,寺內在烈打斗,生死一线,他们还有心思毁马车…
沈璃雪眼眉微挑:“都有哪几辆马车被毁了?”
“尚书府庄可欣姐小的,温国公府苏雨婷姐小的,还有辣椒郡主的…”
“什么?毁了我的马车?”东方⽟儿拿着长鞭走了过来,发上铃铛叮当作响,美眸愤怒的快要噴出火来:“可恶的西凉暗卫,抓到他们,一定将他们剥⽪菗筋,大卸八块…”
侍卫听的嘴角菗搐,你已经把人家杀了,还剥⽪菗筋…
“安郡王!”低沉的男声传来,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向来人,男子站在五米外,一袭灰⾊⾐袍,负手而立,目光犀利,气势人,让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低了头不敢看他,东方⽟儿惊讶的小嘴巴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你…你是…皇叔!”
男子淡淡答应一声,看向东方珩:“三⽇后,本王回京⼊朝!”
转⾝离去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犀利的目光,轻轻扫过沈璃雪!
目送男子离开,东方珩看向沈璃雪,深邃的眸底闪过丝丝复杂,皇叔很固执,十五年来,无论青焰发生什么事,他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刚才他在竹园与皇叔喝酒时,还没找到机会提回京之事,可他出园见了璃雪后,居然主动提出要回京⼊朝…
“是皇叔,真的是皇叔,我居然见到传说中的皇叔了…”东方⽟儿⾼兴的不知所措。
“你这皇叔很厉害吗?”沈璃故做不知的询问。
“是啊,十八年前,除了武国公,他最出名了,当年的他,就像现在的珩堂兄一样,既是青焰战神又是第一美男子,喜皇叔的妙龄女子,能排満大半个青焰…”
说到那名男子,东方⽟儿眼睛放光:“听我⽗王讲,皇叔年轻时威名赫赫,以五万士兵大败漠北三十万大军,使得那漠北不得不上书求和,青焰战神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那他是什么封号?”同为皇室王爷,封号各个不如,比如东方湛是湛王,东方珩是安郡王!
“战王爷!”东方⽟儿目光崇拜:“皇叔出征前是皇子,在边关大捷后,皇上下旨封他为战王!”
东方⽟儿话题一顿:“说起来,珩堂兄和皇叔经历相似,也是没什么称谓就去了边关,大败敌军,立下赫赫战功,被封安郡王!”
沈璃雪扬眉:“东方珩在边关也很厉害?”
“嗯!”东方⽟儿重重点头,満目凝重:“皇叔的事情我都是听说的,珩堂兄的布兵做战,我经历了几次,真的很令人敬佩,回来讲给⽗王后,⽗王说他不比皇叔差!”
沈璃雪看向忙碌的东方珩,眼睛眨了眨,战王爷俊逸出众,气势不凡,年轻时倒了不少妙龄少女,东方珩这新一代的青焰战神不比战王爷差,走到哪里,都惹一⾝桃花…
一名侍卫拖着一名黑⾐人的尸体走过,只听:“哧”的一声,黑⾐人⾝上的⾐服被扯烂,露出光裸的背部,侍卫低咒一声,重新抓了黑⾐人的胳膊准备拖走。
沈璃雪侧目的瞬间,看到光裸的黑⾐人,急声道:“等等!”
“东方珩,你过来看看这个人的!”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上是没洗⼲净的印记!”东方珩墨⾊的眼瞳深不见底,又命人仔细查看了几名黑⾐人的尸体,发现,大多数黑⾐人⾝上只有一个印记,但也有几名黑⾐人的上,有第二个印记,只是那痕迹极浅,不细看,本看不出来。
“有人冒充西凉暗卫!”东方珩目光凌厉:一个人的⾝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印记。
“暗卫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如果要假冒,肯定会将上印记全部洗去,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为何会没洗净?”沈璃雪眉头微皱。
“一种是故意留下线索,另一种是他们急着出任务,来不及确认完全洗净!”东方珩语气淡漠,目光锐利。
“侍卫已经仔细查过,间印记,比肩膀上的要早好几年,并且,肩膀上的印记虽然经过了处理,仍旧很是鲜亮,就是最近印上去的!”
“他上印的是什么图案?”主子不同,暗卫们⾝上的记号也不同,据图案,应该能找出他们的主人。
“图案被洗的十分模糊,本看不清!”东方珩轻轻头摇,墨⾊的眼瞳深不见底,除了皇室,还有人知道西凉国太子到了青焰京城:“难道有人想引西凉太子现⾝?”
“西凉太子,怎么会悄悄来青焰京城?”如果是为了两国邦,大大方方以使者⾝份出使青焰即可,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现在更是让人钻了孔子,冒充西凉暗卫杀人,想挑起青焰与西凉的战争吗?
“夜千泷在西凉诸多皇子中一直都很独特,他的想法,做法没人理解!”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深不见底。
沈璃雪一怔:“你刚才说夜千泷?”
东方珩点点头:“西凉太子就叫夜千泷!”
沈璃雪一惊,一口气没昅好,呛的连连咳嗽,美丽的脸颊红了起来。
“怎么了?”东方珩轻轻拍拍沈璃雪的后背,缓解咳嗽,黑曜石般的眼瞳望着她清冷中微微闪烁的眼眸:“难道你见过夜千泷?”
“我见过一个叫千泷的男子,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西凉太子夜千泷。”
东方珩为人正直,光明磊落,不屑那些无聇的小人行径,沈璃雪便将遇到夜千泷后的事情讲述一遍:“他和暗卫走散,才会坐在街边,我相信杀人的这些暗卫,绝不是他指使的!”
眼前浮现夜千泷清澈如泉的眼眸,沈璃雪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那么清澈,单纯,怎么可能会下残酷的命令杀人!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来青焰时肯定带了不少暗卫,而你遇到的那个人,独自一人,与人走散,若他真是夜千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暗卫都被人杀了,只剩下他自己!”
东方珩幽深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冷芒,堂堂西凉暗卫,怎么可能会弄丢自己的主子,除非他们被杀,再也无法顾及到主子!
沈璃雪眼眸微凝,暗卫全亡,有人追杀:“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临险境,四面楚歌,当然危险!”东方珩目光深邃,询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布粥那天。”沈璃雪回答,距今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事不宜尽,咱们马上回京寻人!”东方泓,东方湛都在这里,东方珩不担心相国寺,拉着沈璃雪急步向外走,找到夜千泷,今⽇刺客一事便会真相大⽩。
诸多名门千金都已离开,相国寺外只剩下几辆破败的马车,说破败还是好听的,因为马车车板被人一片一片全部拆开,散落一地,车厢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车底,模样甚是凄惨。
庄可欣,苏雨婷,沈盈雪都在前殿看伤,无心理会被毁的马车,反倒是东方⽟儿,毫发无损,站在破烂的马车前,咬牙切齿:“他们这是找什么东西呢,连车板都给拆了,就算要找细小的宝珠,也没必要拆的这么细吧!”
沈璃雪扬眉,看车板被拆的细小度,他们应该在找极小极细微的东西,锁定了庄可欣,苏雨婷,东方⽟儿的马车,这三辆马车有什么共同点?
“郡王!”子默牵了一匹⽩⾊的马过来,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強健的⾝形⾼大,威武,一看便知是匹好马。
沈璃雪一怔:“骑马回京?”
“骑马比坐马车快!”不由分说,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胳膊送她上了马背,自己也随后坐了上去。
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膛,沈璃雪还来不及与他拉开距离,一双強劲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子,如⽟的大手握住了缰绳。
“两人同骑一匹马,跑到后面,马的速度会慢下来,不如一人一匹,可尽快到达京城。”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她被东方珩噤在怀中,抬头,低头,都能看到他,马跑起来,两人会靠的更近,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匹是千里马,就算载两个人,速度同样很快,相国寺可没有第二匹千里马了,如果一人一匹,速度可完全不同!”东方珩回答着,轻轻一扯缰绳,⽩马撒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狂奔出去。
⽩马载着东方珩,沈璃雪快速跑远,沈璃雪浅蓝⾊的裙摆透过东方珩,徐徐飘散,乌黑的发轻轻摇曳,配着东方珩⽩⾊的⾝形,如同一幅美丽画卷。
东方⽟儿眼睛眨了眨,嘴角浮上一抹坏笑,还没成亲就这么亲密,成了亲还不得羡煞旁人,自己那支签是怎么说的,良人已来,让自己耐心等待,那家伙到底是谁,怎么还不出现?如果在珩堂兄,沈璃雪成亲时他还不现⾝,我就甩了他,另嫁他人!
苏雨婷,庄可欣,沈盈雪包好了伤口,走出相国寺,正好看到东方珩骑快马带沈璃雪离开,苏雨婷没有言语,低沉了眼睑,目光黯淡,庄可欣撇撇嘴,也没有说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人,都勾搭到马背上去了,再进一步,岂不是真的要上了,自己必须要想好计策,重重出手,否则,安郡王就真的变成沈璃雪的了!
马车被毁,东方⽟儿虽生气,却不是全然无措,因为她会骑马,快速斩断马和车紧连的绳索,翻⾝上马,乐悠悠的骑着小马奔向山下。
沈盈雪只想着对付沈璃雪,全然忘记⾝边还有苏雨婷、庄可欣两人,径直坐马车回了相府。
望望天空中越来越西斜的太,庄可欣无奈的看向苏雨婷:“雨婷,现在怎么办?”其他名门贵族的千金,公子全都离开了,她们搭不到同行车的。
“相国寺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青焰京城,温国公府会派人来接咱们的!”苏雨婷淡淡说着,微微沉了眼睑,坐车回府只是小事情,不值一提,让她感到棘手的,是那个聪明绝顶,又诡计多端的情敌!
东方珩骑马术极好,⽩马一路狂奔,沈璃雪却没感到多少颠簸,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眼前的景⾊飞速倒退,与坐汽车有些相似,却远不及骑马看着有趣!
“你不会是第一次骑马?”东方珩问道:沈璃雪在他怀中很安静,却不时的四下观看,很像是好奇!
“以前我自己骑马时,没那么快!”沈璃雪轻声回答,现代的骑马场很平坦,骑马自然没有这般快速,教导人员的骑马术虽专业,却比不过这以马为通工具的古代人。
“你和谁学的骑马?”东方珩记得,林青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歌赋精湛,但骑马她却是不会的。
“和我那名⾼人师傅学会的!”沈璃雪搬出了那名莫须有的师傅解围:“前面就到城门了,你放慢速度吧!”
沈璃雪话刚落,东方珩立刻勒了快马,就像看风景一般,⽩马载着两人,慢腾腾的向前走着。
“怎么走这么慢?”沈璃雪不解的询问,马上就到京城,快些进城,也好去找夜千泷。
“城门口人多眼杂,如果看到咱们两人骑着快马急⾊匆匆,定能猜出咱们有急事,有心者肯定会派人跟踪!”东方珩回答着,眼瞳幽深。
“也是!”沈璃雪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任由⽩马载着两人慢腾腾的走向城门,本来一盏茶能到的距离,用了三盏茶的时间。
城里人多,一男一女这般亲密的骑马,很惹人注目,为了不引人注意,进了南城门,沈璃雪就跳下了快马,温软的躯娇瞬间远离,清新香气也在慢慢消失,东方珩只觉怀中空空的,莫名的升起一降失落感。
翻⾝下马,把缰绳丢给暗卫,东方珩和沈璃雪并肩前行,远远望去,就像一对散步的小情侣。
沈璃雪急步前奔,目不斜视,乌黑的发,浅蓝的裙随风轻舞,飘逸出尘,东方珩墨⾊的眼瞳微微凝了凝,正说话,沈璃雪抢先开口:“就是这里了!”
说着,沈璃雪快步走进一家客栈,清冷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暗芒,布粥那⽇,她离开前,将夜千泷安排在了这家客栈里。
“掌柜,地字十号房间的客人还是那名⾝穿黑⾐的男子吗?”踏进客栈,不等小二上前招呼,沈璃雪就向掌柜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地字十号?”掌柜琢磨一下,猛然想了起来:“你说那位黑⾐公子,他几天前出去,就没再回来。”
那公子怪怪的,目光很清澈,人却像着魔般,天天念叨着璃雪、璃雪…
“那掌柜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沈璃雪再次追问。
掌柜摇头摇:“老夫不知,公子离开时,什么都没待!”
“多谢!”沈璃雪走出客栈,对东方珩摇头摇:“他走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四下望去,坚定道:“他一定还在京城!”
如意客栈二楼,一名黑⾐男子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雅间窗前,清澈如泉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扫视,寻找记忆中那张美丽容颜,天天寻找,⽇⽇失望,他却不愿放弃。
突然,一袭浅蓝⾐裙的女子映⼊眼帘,男子眼睛一亮,眼瞳深处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急声呼唤:“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