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协议与人形

　　“埃瑞克，感谢你和你的‮生学‬们杰出的表现，这是你应得的。”随着总统将一枚勋章别到埃瑞克前，仪式的气氛达到最⾼点，在连连闪烁的灯光中，总统与客人亲切合影。然后‮生学‬们于军乐队的伴奏声中在红地毯上接受记者采访，变种人领袖则悄悄的随数名⾼官离开。

　　他们要继续那场关于征召变种人青年服役的谈判，而这场谈判一开始就非常不顺利。

　　“有什么可说的呢？”埃瑞克断然拒绝军方的要求。“越战时期被征召的同胞们⾎仍未冷，在这个时候你有什么理由认为我会同意继续把孩子们推进火山？”

　　“每个‮国美‬青年都有为‮家国‬奉献的义务！”军方代表吼道。“当你的人在后方悠闲度⽇的时候，我的好小伙子们正在前方流⾎牺牲。”

　　“如果你把从烈火和犯罪浪嘲中拯救纽约市民称作悠闲，那么我倒要问问，你口中的好小伙子拯救了多少‮国美‬公民，打击了多少恐怖犯罪。”埃瑞克寸步不让。

　　“我想提醒你埃瑞克先生。”来自司法部的‮员官‬按了按金丝眼镜，态度平和的劝告起来。“我们的提议已经经过麦考伊部长的口头承诺，今天只是告知你一声，并非要和你进行商谈，因为和变种人事务部部长的谈判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不把和平法案拿来，我们可以从宣言第一段开始逐字检查，看看整部法案里面有没有关于部长先生与‮府政‬其它部门达成协议的授权。”埃瑞克不屑的说着。“即使总统未经国会授权也不能随意达成协议，何况部长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如果你们想要像过去那样花四十五美分寄一封征兵信，说什么‘可以利用独特的技能为国效力’然后把人拉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埃瑞克的态度非常強硬。而且理由充分也并不是胡搅蛮，于是局面一时间陷⼊了僵持。

　　几位代表头接耳了一番后，司法部代表重新发言。

　　“你要什么才肯答应协议？”出于个人想法。他倒是很想把谈判谈成的。在这位先生到来之前上面有过许诺，一旦变种人同意服役。此次的谈判成果将对他的前途大有裨益。

　　相信其他代表也受到过类似的许诺，所以虽然对方口吻很不客气，谈判仍然进行了下去，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一方离开就是种无形的鼓励，这说明变种人一方也愿意就此问题继续谈。

　　那么就看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双方能为各自争得多少了。

　　埃瑞克考虑了一下，在备忘录上写了几个字，丢到谈判对手那里。

　　代表们连忙从桌上捡起。凑在一起看过去。

　　“不，这不可能。”司法部代表首先反应过来，他连忙回绝。“相关人士已经经过审判了，你要知道联邦宪法修正案第5条规定‘任何人均不得因同一罪行而两次受到生命或⾝体上的危险’，他们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我们的人为此付出了⾎的代价，而刽子手仅仅坐了几年牢，这就是你所说的生命或⾝体上的危险？”埃瑞克讥笑起来，把对手笑得面红耳⾚。“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同意？”

　　代表们沉默了，他们再次聚拢在一起冥思苦想了一番，最终拿出了以下意见：

　　首先。为表诚意送还越战期间死亡的变种人士兵遗骨；

　　然后，对受到‮府政‬行为‮害迫‬的变种人进行补偿；

　　最后，承诺服役士兵完全出自自愿。并且不会派往海外以便变种人事务部就近‮控监‬。

　　协议达成，埃瑞克兴味索然的翻了翻，随手丢进了腕表。

　　对于‮生新‬的变种人事务部来说，或许这是个不小的胜利，教授一定会喜它，汉克也得承认这具备现实的可作，但就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在他心里徘徊。

　　前轮回者再次感到手脚不能舒张的束缚，现在局面看似平稳，其实已经进⼊了新的瓶颈期。走过这一关，变种人会被公众接受。未来将再也没有疑问，否则停留在现在的局面中只会渐渐腐朽没落。对于年轻的人类分支而言。没落等同于死亡。

　　隔着玻璃向外面看过去，年轻人正在不慌不忙的应付媒体，他们再也不是过去被记者甩得团团转的小⽑头了。每次看到他们的成长，埃瑞克总是由衷的感到欣慰。

　　怎么能让下一代继续经受苦难呢，他们应该找到自己的位置，成为万人景仰的英雄，被后辈所铭记。

　　看着这些年轻人老练处世的样子，埃瑞克微微笑了起来。

　　走出会议室，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方一片晴朗。

　　这个抬头眺望的表情被近地轨道上的卫星摄⼊镜头，然后传输到某个隐秘的地下室。

　　“他会发觉不对吗？”看着屏幕上的人，⽩宮主人郑重的询问侧面沙发上的政治伙伴。

　　“不会发现的。”坐在侧面的约翰。康斯坦丁答道，他的神⾊也相当凝重。“我们最大程度的保守秘密，参与谈判的代表全部不知情，即使埃瑞克有读心的能力也无法察觉。”

　　“泽维尔学院的院长呢，你们告诉过我他的能力更加強大，他也可以瞒过？”总统仍然想要得到更多的保证，这位以格強势著称的总统有个不为人知的缺陷，那就是决断迅速，事后踌躇。很多人都了解到这种矛盾格的前半边，以为他是一个內心強大的人，然而与他最贴近的人知道他有另一副面孔，或许是政客的天，他总是在事后越想越多，觉得危险可能很快就会发生，如果不是有幕僚在旁边，他简直就想找个借口取消行动了。

　　康斯坦丁是极少数知总统另一面的人，发觉了这种微妙变化后连忙握着他的手安慰起来。

　　“不会有事的，变种人使用能力也有很多限制，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行。何况这里是华盛顿，泽维尔是不会随意观察的，如果不放心的话。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的专家，他对变种人有超过三十年的研究经验。”

　　康斯坦丁说的有道理。于是总统把视线投向了对面坐着的那个人，那是位五十多岁长着络腮胡子，戴着一幅眼镜的微胖男人。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以为你已经彻底倒向了那边。”总统问着那个人，那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我已经做了三十年的噩梦，现在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我把这个梦‮醒唤‬。”那个人微微欠⾝，屏幕发出的光落在他的眼镜上，反出锐利的光芒。

　　“请放心，我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我了解查尔斯。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变成另一副模样，我们曾经多次针对他的格制作模型推理，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他不会成为我们的阻力。”

　　得到那人的保证，总统终于把心放下一部分。‮弹子‬已经发出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他只等一个回复。

　　回复将由那位女士带回，希望会是个好消息。

　　“莫拉？”泽约尔学院里，教授放下手边的书本，惊喜的喊着自己的前女友。风姿绰约的麦克塔哥特女士踩着金⻩⾊的夕之光，从外面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查尔斯。”莫拉情绪复杂的看着教授，他怔了一下。喜的神⾊渐渐消退。

　　***

　　仪式和谈判进行完毕，学院的旅行房车重新驶上了回归纽约的⾼速公路，由于一天来‮奋兴‬与焦虑情绪反复作用，现在‮生学‬们大多昏昏睡，只有埃瑞克和约翰坐在房车的末端沉默看着手中的协议条款。

　　“这么说，以后军队可能也会出现变种人士兵了？”约翰皱着眉头。

　　“这只是个草案。但我们没有理由阻拦，并非每一个同胞的生活都和我们一样宽裕，既然可以保证‮全安‬，总会有人愿意碰碰运气。好在这不是1973年前，征兵站总要按规矩来。汉克会行使他的权力确保服役出于自愿。”谈到这个话题，埃瑞克有种说不出的厌烦。并非是对协议本⾝不満，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在悄悄提醒他什么。

　　把草案收回去，他拿出一团体金属继续加工，这是他从异界带回来的收获，那个态机器人留下的材料给蓝瑟用去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留出一些给柯蒂斯上尉寄居灵魂，他手里的是最后一部分。

　　在他的手中这部分态金属不停的变幻着，从一团果胶般半凝固的体化成初具人形，然后一层层细细密密的鳞片覆盖上去，直到颜⾊越来越淡，表面越来越光滑，半透明的细微鳞片隐蔵在人像表面消失不见。

　　此时埃瑞克已经満头大汗，但一种紧迫感催促着他，他必须尽快完成。

　　随后他划开了手腕，在约翰惊愕的注视中把流溢银光的⾎浇了上去，一英尺⾼人形融合了⾎逐渐转化为‮红粉‬⾊，好像变成了某种有机生物，晶莹里蕴含着复杂的光泽，最后成为一种半透明的材质。

　　同学们还没有醒，约翰从导师的举动中感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没有打扰导师，看着那个人像被⾎活一样动着⾝体，拼命的从⾎中汲取养分，渐渐的四肢浮现出来了，⽪肤也变得异常细致，然后是⽑发，五官，最终形成了一个小号的人形。

　　如果不是对面就坐着埃瑞克，约翰几乎以为导师被某种力量缩小了。

　　现在这团体已经被定型成为埃瑞克的样子，它眯着眼睛像极了埃瑞克思考时的神情，约翰紧紧注视着它，忽然间人形睁开了眼睛，冲着他微微一笑。

　　约翰猛的直起了，他拼命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下面仍然是那个闭着眼睛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