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缓步轻移,妤盼想走到梳妆台前看看自己的模样,每个挪动,脚上传来剧痛,⾜踝上的铁链在地板磨出森。
才几天,链条在⾜踝处擦摩出勒痕。不过相较起刚开始,被缚在铺上动弹不得的情况,好得太多。何况这几道摩痕,比⾝上?玫谋摅咨死吹梦⒉蛔愕馈?br>
看着镜中自己,这是她吗?深陷眼窝、杂头发,灰⽩的表情和脸⾊,一袭从未褪下的破烂礼服,她和疯妇没有差别。
她要想办法逃,不坐以待毙。眼睛四下搜寻,窗外是十层楼⾼,门外有他看守,脚上的铁链、腕上的布条,逃…好难…
颓然坐下,精神很糟糕,一股想求得満⾜的望在周⾝奔窜,毒瘾上升…时间到了,他要进来帮她打针了吗?很讽刺,明知道打针不好,却总在注后获得舒解,打过葯物,⾝上的疼痛消失不见,整个人轻飘飘,幻觉不断在她眼前出现。
她会看见⾩在眼前笑着,一声声不离不弃;她会看见他⾼举网子,为她捕捞満天星子;在幻觉中,他是真的爱她,她不用去怀疑他的感情,不用去猜测他的真心。这样子的爱情,让她好幸福…
爱情…她的爱情呵…缥缥缈缈中,爱情飞向她…
“笑得那么开心?想起什么。”彭敏为不知在何时出现。
抬脸,她笑得美丽。“我在想…爱我的上官⾩…”她很清楚,这话会狠狠打击到他。
果然,他脸孔变⾊,她赢了。
“你…很有勇气!”在森森的几个字之后,他抓起她的头发,一拉扯撞上化妆台镜子。镜子碎出裂痕,⾎从额际流下。
她不哭不喊不求饶,这些⽇子训练下来,她对疼痛的忍耐力提⾼,伤伤痛痛再难不了她,噙着冷笑,她偏头望他。
“你看不起我?”他再度狠走向她。
“错了,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你自己、是全世界都看不起你。”她说得气虚,但是每个宇都在他心间刺过。
“谢妤盼,我真的很佩服你,到底有没有事情是你害怕的。”从口袋中,他掏出美工刀,手一落,在她手臂上划下一刀。
“我害怕很多事,但是我不怕你。你只是个病人,你心理生病了,病的很重。”
“你骂我疯子?”他划下更用力的第二刀。⾎迅速染红婚纱,但预期的哭天喊地没出现,游戏缺了趣味,变得不好玩。
她不说话,仍是淡淡地笑着,他在她眼底看见怜恤。
他的神情由狰狞转为愤懑、再变为可怖,最后…森的笑染上他的脸。
“没关系,也许你对别的游戏会比较感趣兴。”说着,他拿出钥匙低⾝解去她脚上的链条。“来,我们去看录影带,这可是我花好一番工夫精心制作出来。”
拉起她,他将她带到客厅。
摩着脸颊,她越来越不舒服。打一针吧!请帮我打一针…咬住,她不让话说出口,不求他…她不要求他…潜意识牵制着她…
“精采的节目就要上场了。”他走到她⾝后,攫起她的脸,她转向电视。
她没力气反对,看着电视萤幕…
首先出现在萤光幕上的,是跳舞的她,她穿着一袭新娘礼服在上旋转、旋转…她不停笑着、舞着…那是她打完针,葯效发挥。
接下来是端坐的彭敏为,他一脸哀伤地对着镜头讲话。“…结婚夜,妤盼对我坦承以往,她说她滥、堕胎、酗酒、嗑葯,我告诉她,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劝她坦承面对自己、面对观众…这段⽇子,我很努力帮她戒毒,虽然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但是,我会守在她⾝边,陪她、帮她,我相信,等她恢复之后,大家也会和我一样支持她…”
虚伪!妤盼打心底鄙夷他。谁会相信他?没有人的,她的形象太好…他的镜头跳过,接下来是。—个红发女生,她们曾经一起面试,妤盼记得。
“我对谢妤盼是不太了解啦,比较有印象的是,她永远一副⾼⾼在上的傲慢姿态,很难亲近,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彭敏为居然会娶她…”
就这样,接下来几个同事、几个无关痛庠的批评,妤盼没有太大感觉。
下一幕,庄玥甄跳出来说话。“我发誓,我亲眼看见她在面试之后,和公司⾼层暖昧不清,最后跳上他的轿车离去,之前,我很怀疑,她在我们一群应征者当中并不是最优秀的,为什么到最后,播报午间新闻的人选会落在她头上,原来,她用了‘特殊管道’。”
“她说谎,这个位置本来就已经决定是我,不管我有没有坐上车,那都是我的。”妤盼跳起⾝,大叫着直冲往电视机前。
“不要急,还有更精采的呢!”彭敏为用力将挣扎中的妤盼庒⼊沙发內。
“她说谎、她说谎,我要告她毁磅!”她甩着手,挣脫他的钳制。
她的反应让彭敏为很満意,他…打击到她了!
然后,⺟亲出现,她用手挡住脸,几次想拨去摄影机。
“不要照我,那个女儿我不要,我和她一刀两断,再没有⺟女情分,你们的问题统统不要问我。”
“啊…”她停下动作,愣愣地看着电视,喃喃自语。“妈…我在试凄…为什么你不帮我、不救我…妈!要我好不…我努力出头都是为你…”最后,爸爸走出屋门。他大声对采访的人说:“走开,我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那个女儿我们不要了,她从小不念书跷课,十八岁就离家出走,今天会惹出这堆事情全是她咎由自取。
我早就说过她种不好,遗传她那个亲生老爸爱拈花惹草的坏⾎统,才会到处招蜂引蝶、卖弄風騒。以后,有关她的事,不要来找我们…”
他们的话在她脑中织重复,一次一次椎痛她的心,妤盼急剧息,突地,她拿起桌上烟灰缸砸向电视机,准头偏了,烟灰缸在袭上墙面时弹回。
“他们说谎、他们都在说谎,我没有、我不是,他们都在诬赖我!”
她狂吼狂叫,不断抓起手边能触到的东西丢向电视。她的世界崩塌了,她一心一意努力二十几年的人生毁灭了…她要当第二她要当最好…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努力,搞什么他们要害她,为什么他们要置她死地,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她失控,彭敏为成功扳回一城。
她不断尖叫,大声哭嚎,她撕扯自己的⾐服,她用头去击撞墙壁,刚刚凝结的额间伤口又撕裂开,⾎流満面好可怖。
她冲到彭敏为面前,一把咬住他的手臂。是他、是他毁了她的人生…恨啊、恨啊…她恨…
“你这个疯女人!”他用力抓她的头发,想把她抓开,可是她的嘴巴不放,扯力,他拔下一整把头发,妤盼吃痛,松开口。
低头看着沁⾎的手臂,彭敏为怒不可遏,连连几个巴掌摔过,打得好盼头昏脑涨意识不明。她不再叫嚣、不再张狂…
他提起她的后⾐领,将她抓回房间。
“你看,这就是你,曾经风光一时的谢主播,现在呢?一个没人要的疯婆子,得意了啁!斑兴了吧!你说,谁才是心理态变?”
几个利落手法,他将她锁住。
“不对,我是谢主播,不是疯子。”轻轻地,声音自她口中溢出。
“谢主播?你还在缅怀过去的风光?告诉你,过去了,统统过去了,从前那一个纯清端丽的谢主播,马上就要成为人人口中唾弃的女骗子。要风光,会的!等我带子公开,你马上会声名大噪,大街小巷人人都认识你这只…过街老鼠。”
说完,他站起⾝,狂笑走出。
“不是,我是主播,我马上要⼊主夜间新闻,⾩亲口告诉我的!他们都看好我的能力…我是最的,真的,我最…我只拿过一次第二名…我一向都是第一的…哈哈哈…就知道你们是错的,我对啊、我是对的…”
她踮起脚尖,站得⾼⾼“哈哈哈…我是第一名…我是世界第一名…”旋转再旋转,她用不成曲调的歌声⾼唱,⾜上的疼痛阻止不了她想跳舞的望,她要跳舞、跳舞…
“第一名…永远的第一名啊…”**
没敲门,克仰直直走⼊上官⾩的办公室。
办公室內,憔悴的上官⾩在沉思。
今天妤盼要销假上班了吧!她还好吗?他期待她的出现。’
“阿⾩,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克仰奔到办公桌边,将影艺版整个摊在他眼前。一幅妤盼的放大照片占去半个版面,两行怵目心惊的文字揪住他的心。
滥、堕胎、酗酒、嗑葯,谢妤盼的告⽩…
“什么话,她几时滥堕胎酗酒嗑葯?消息是谁发布出来。”他拍桌怒吼。“她的新婚丈夫彭敏为,昨天晚上他到电视台帮谢妤盼辞职,还放映有关她的带子,公布出这个消息。新闻部居然同意今天午间新闻由他主播,并播报报这则新闻。”他走到放映机前面,将调出的带子放进去。
影带开始,两人目光同时盯着电视不放,更到影像结束。
她在跳舞?不对,那双空洞无助的眼神不是妤盼。
两个星期之前,扣除一班时间,其余的空档他都和她在一起,她没有酗酒、没有昅毒,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为什么彭敏为要放出这样的伪造消息,单纯想取代妤盼成为主播,或是…还有其他?他要不要把彭敏为叫来问清楚?
“这是谋?”看完影片,上官⾩开言。
“我想不出这个谋对他有什么好处。”樊克仰回驳。
“去把新闻给我拦下来,中午新闻由前几天的代班主播播报。我马上去见妤盼,把事情弄清楚。”拿起外套,他等不及答案了。
难怪连续几天他心绪不宁,难怪每个夜晚,他辗转难眠,总觉得她在耳边呼救,原来,那不是错觉,是心灵相通啊!他居然不去理会?该死!
“等等,你要做什么?她是彭敏为的子,而且有录影带为证,抵赖不了。”
“我敢打包票,妤盼不是这样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以她刚強好胜的子,绝不可能让彭敏为把事情公出来,除非…”
“除非她无能为力,天!你是说彭敏为待她。”
待两字闪⼊脑海,他暴跳起⾝。“我必须去救她。”
“等等,你是关心则,也许情况不会这么糟。”克仰制止他的冲动。
“不管糟不糟,我都要马上走一趟。”荚篇他的手,他快步往外。
“谢妤盼还在他手上,想救她至少先支开彭敏志,你把新闻拦下来,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又回去拿她出气?你应该镇定一些,想想,我们是不是要今天把她救出,明天又送她回去?毕竟他们有正式的夫关系,关起门来谁也管不着。”
克仰的话止住他的动作。说得对!如果事情如他所料,他必须想清楚,怎么做才是对妤盼最好。
心在強烈翻搅,想她念她的望快速膨,他告诉自己稳下,安慰自己这一步做对了,她又是他的妤盼,她又会回到他⾝边。
深昅气,缓缓吐气,要想清楚、要想仔细,他再不能冒险。已经错过一回,没在婚礼上阻止她的骄傲,他懊悔不已;这次他不能再出错,不能将她再推⼊火坑。
“克仰,你打电话给新闻部,告诉他们,妤盼这条新闻很有可看,我们决定让彭敏为在晚间新闻中播出,要他们把彭敏为留在公司讨论,别让他回家。”
“没问题。”克仰笑开,自从谢妤盼结婚后十几天以来,他没这样精神过。他的“上官总裁”回来了。
“另外,我要一部摄影机、一个锁匠和一个你。”他笃定而自信。
“可以,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一起出发。”手握,这一出击他们百分百会赢。“还有,虽然在这时候说这个很不恰当,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你,为了凯萨琳。”
“我送给你一个女朋友,你也要还我一个子。”心太急,他无法像克仰展示微笑。
“你是说,你要娶谢妤盼?可是…”他有一刻傻眼。
“是的,在她结束和彭敏为的婚姻关系之后,这回,我已经拿到欧洲市场,你不会再有其他意见吧!”
“不会,十分钟之后,抢计划行动,开始!”回过神,克仰笑说。
这回,他再不会让骄傲牺牲他们的爱情。
**
打房开门,蜷缩在角的人没有半分感觉,她歪着头,兀自盯着窗外天空。
触目所见満室疮痍,樊克仰忙把所见全数⼊镜。
“妤盼。”上官⾩轻轻出声,她没理他。
走到⾝旁,她的狼狈狠狠击撞他的心。
她⾝上穿的还是结婚那天的礼服,只不过残破不堪、⾎迹斑斑。佝偻着背,妤盼对他没有反应;在她⾝边蹲下,上官⾩伸出的手微微抖着,拨开纠结的发,捧起她的脸,心碎了…
那是一张憔悴的疲惫容颜,茫然失焦的双眼对不上他的视线,她额间伤口凝结,⼲涸的⾎迹黏住散发,推开不去。
“痛吗?”不敢大声,怕太用力,她会让他碰碎。
雪⽩婚纱上头,处处染着暗红⾎愤,斑斑点点都是惊心。
“妤盼,看看我好不好,我来了,我来救你出去,以后再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边,再不让你试凄…”
缓缓抬⾼两手,她无辜地望着他。“我要打针…”
“打针?你生病了?”拉住她被绑住的两手,上面几道深深浅浅的刀痕,和密密⿇⿇孔针刻上他的心版。心痛…
手一缩,把她搂进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嫁给他。”
“不要,痛。”轻轻推开他,她的眉眼痛得皱成团。
“哪里痛?告诉我。”他一边问,一边小心开解缚在她手上的布条,布条一圈圈解下,腕间的青紫呈现。
垂下头,她不说话,心思转到另一个无人知道的空间。
“说说话,不要假装不认识我,我知道我来迟了,你骂我打我,但是不要不理我。”握住她的肩膀,几个摇晃,她痛得连连往下缩退。
“天,这个饭发臭了,妤盼,他给你吃这个东西吗?”克仰走来,一脚绊上她⾜踝上的铁链,他尖声问:“彭敏为把你像狗一样拴着?”
他的话提醒上官⾩的注意力,他往她的⾜踝处看去,?玫钠し粢丫挤⒊簟!案盟溃尤桓遥?br>
“不管了,先不要发脾气,把她救出去再说。”情况比他们预估的要严重太多。
克仰走出房门将锁匠先生请进来,替她解去脚上的镣铐。
锁匠手一动,她惊呼一声,把脚缩回裙摆下。
“妤盼乖,忍一下就不痛了。”他抱起她,把她蔵在怀中。
“不痛…不怕痛…一下子就过了…不怕…”她对自己轻声安慰。
她的低语牵动他的心,她一天要痛过多少回?除了手脚上的伤痕之外,还有多少伤是他没看到的。
泪悄悄自他眼角滑落,热热的、温温的两颗滴上她的脸,她仰起脸,笑咪咪对他说:“不哭哦,第二名没关系,下次努力就好了。”
“你是不是期待妈妈对你说这句话?”拍拍她的睑,抚去他送来的意。
“不要怕…不怕…”
“对,不要怕,我在这里了,再没人可以伤害你。”他保证,他要保证起她的一辈子!
她没说话,冲着他直笑。
“阿⾩…我觉得她的精神状况…不对。”克仰讷讷地说出他的想法。
“她当然不对,换了谁被这样对待,精神状态都会不对。”他恼火。
其实他真正恼火的不是克仰,而是自己,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早点解除她的痛苦。
“可是她…你不觉得她不认识你?”他提起勇气一次说完。
不认识?不对,她最爱的人是他,她怎会不认得他?她可以忘记全世界,但绝不会忘记他。
低下头,看着怀里人,她两只手不断抚着脸、抚着脖子、部,似焦躁似无从纡解,要是不看她盛満痛苦的眼眸,会误以为她在摆弄风情。
“妤盼,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她没答,头摆动得更夸张。
“妤盼,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上官⾩,记不记得?”
咬住食指,她伸出手臂,一遍遍对他说:“我要打针…我要打针…呜…我要打针…”
“妤盼,你清醒清醒,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毒瘾犯了。”锁匠打开钥匙后说。“我儿于前阵子昅毒,也常常这样子,瘾头一犯,六亲不认,只想拿钱买品毒。”
“你是说这些孔针。”
“没错,你快送她去烟毒勒戒所,不要舍不得,让她毒越中越深,到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唉…品毒害人不浅。”
“可恶!他居然给妤盼施打品毒,彭敏为,我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走吧!我们有⾜够的证据了,现在先带她去看医生,再拿一张验伤单,有这些就能把他送进牢里吃饭。”克仰说。
“妤盼,我带你回家。”抱起她,上官⾩对她一笑。
她也回他一个笑容,轻扯他的⾐衫间。“没有考第一名,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在我眼里,你是永远的第一名。”
她又笑了。“我累了,我不想温书,可是明天试考…”
“明天试考我帮你,你先睡一觉。”不在意她一头脏头发,他在她发间轻轻吻落。
她的脸贴在他的膛,听那一声声稳定的心跳,很有规律、很好听,不害怕了…坏人不会来,他会保护她…虽然他没有针,虽然⾝体很不舒服,但是,她不怕,因为这颗好听的心脏,这个说话温柔的人会好好保护她。
眯起眼睛,半个月来,她第一次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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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告彭敏为的事情,他托克仰和律师全权处里。听说案子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会进⼊司法程序。而他和妤盼的婚姻,法院也已裁定离婚。
至于造谣的庄玥甄,她在之前已经进⼊另一家电视公司就职气象播报员,上官⾩运用一点影响力让她失去工作,并且在短期內她想在电视圈找到工作,恐怕不可能。
坐在轿车內,上官⾩抱着沉睡的妤盼。
这几天,她睡得越来越甜,惊扰她的噩梦渐渐不再夜夜上门。她变得依赖、变得憨柔,她喜赖在他怀里,喜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听护士姐小说,她一整天都不肯阖眼,总是,在听到他的声音,窝进他怀中时,才能安稳⼊眠。
于是,他坚持把妤盼带回家,他要她一分一秒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决定自己帮她戒除毒瘾,决定为她看一个新家,决定等她好起来,正式向她求婚。
这是妤盼一直想要的。
以前不懂得为什么一个婚姻会对她那么重要,现在知道了,几次和好盼的⺟亲联系后,他渐渐了解她的生长过程,知道她自⺟亲⾝上承受过多的庒力和观念,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结婚。既然确定了爱她,他乐意把她想要的到她手中。
哀过她的腿,他知道里面有一个可怖的井字伤疤,轻握她的手,深深浅浅的刀痕让人心怜。
苞医生谈过,他们都认为等她健康起来后,再动美容手术会比较恰当,他同意了,不管怎样,他会让一个健健康康的谢妤盼重新坐上主播台。
只是…她不再认得他。
心理医生说,那是她下意识逃避,她筑了一个厚壳把自己密密实实蔵在里面,在壳中她才会有全安感,才不怕再受伤害。
所以,他必须有点耐心,等待她自己愿意走出来。
轻叹息,他俯下⾝轻吻她的额头。“妤盼,如果你觉得在里面会快乐一点,就待着吧!等你疗好伤、等你有了⾜够的勇气面对这个社会,再走出来。但是,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抱紧她,不想放、不舍放,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这回,他抓牢了,再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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