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露出马脚了?”
一上车,时雨承太原本冷然的脸孔,随即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无法置信。
他的确是该难以相信,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表现良好的绫小路步,居然才第一回出门参加宴会,就被人识破⾝份。这与她之前所表现出的机灵有着大大不同。
“不能说是露出马脚…那个女主人本就认识我她认识以前的我。”瘪着嘴,绫小路步一脸无奈地道。
到现在她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和女主人至少已有五年不见,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记得她千草家的千⽩晔。
看来,她离开⽇本还不够大。隐蔵许久的过去,突然被人掘了出来,绫小路步烦恼地锁紧眉头,一向活泼的个,头一回真正安静下来。
时雨承大并没有放她一个独自烦恼,毕竟,如果她真被认出,那他们就有许多的后续补救工作要做。ㄝㄡㄥ
“你到底被认出了没有?”他问。
“我不确定。我跟她本就算不上悉,再说,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面,被你刚刚那么一吓,或许她会认为自己不过是认错人。”绫小路步烦躁地说道。
她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事。她之前太过大意了,忘了这里是最盛行风雅之事的京都,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远离东京就够了,但她却忘了,在十八岁以前,她可是为了千草家,在全⽇本巡回表演过不知多少次
在表演的行程中,京都当然是不可能缺席的。
“那你又在担忧什么?”时雨承大问道。他告诉自己,他才不是关心她,他是为了确保他们的订书不会出现漏洞,才会询问她的情形。
“我离开得还不够久,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或许我该永远不再踏上⽇本的土地。”绫小路步非常认真地说出她的决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时雨承太不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说出这么决然的话。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绫小路步偏着头,一脸无害地笑道。
“解释清楚!”时雨承太才想伸手拉住她,但绫小路步已然之前下车,原来不知何时,车子已回到了本家。
虽然穿着⾼跟鞋,让她走起路来还是不免左跌一步、右滑一跤,但绫小路步这回不打算再倚靠时雨承太的扶持,她总要学会穿⾼跟鞋走路。
就这样,绫小路步跌跌撞撞地,走出时雨承太的视线,他静静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娇小⾝影,决定回头先搞清楚,他这亲爱的未婚本名叫什么。
“哎呀!绫小路姐小,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服都破了!”一见到绫小路步,小枫便难掩惊讶地喊道。
她才听说,载着盟主及绫小路步的劳斯莱斯回来了,便先一步赶到红叶之间,准备服侍绫小路步,但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狼狈样。
纯⽩的礼服沾了灰,像是在地上打滚过;头发也是糟糟地,不复之前的整洁平顺;最糟的是,莫过于那漂亮的礼服上,居然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直直开到腿大处,让她美丽的腿大曲线毕露…
“只是遇上了一点事。”绫小路步对小枫笑了笑,总不能跟她说,自己遇袭的事情吧!那一定会让小枫又大惊小敝起来。
倏地,廊上传来吵杂的脚步声,一向宁静的红叶之间,又多了几名访客。
“绫小路姐小,听说今晚的宴会上出了点事,因此抚子夫人已为你请来医生,若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务必告知医生。”带头的仆佣毕恭毕敬地说道,⾝后除了医生外,还跟了两名像是护士的人。
“我并没有受伤…”绫小路步正在说着,小枫已慌慌张张的打断她的话。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绫小路姐小,你是太刀盟的贵客,如果受了伤那可不得了,一定要让医生详细诊治才行。”
“小枫,怎么可以这样对绫小路姐小说话!”那仆佣开口斥责道。
“爸爸…”小枫不依地叫道,这可是姐小准她这么没大没小的。
“小枫,在姐小面前,不可以这么无礼。”枫爸正⾊斥喝着,虽然听说女儿与绫小路姐小很要好,但两人终究有主仆之分,怎能如此无札!
被骂了的小枫委屈地瘪着小嘴,但还是乖乖地道了歉。
“绫小路姐小,非常抱歉。”
“没关系。”绫小路步笑着说道,原来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兄,是小枫的⽗亲,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呢!
“我真的没事,只需要梳洗一下就好了。”她淡淡代道。抚子太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刚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居然已经传人她的耳中。
看来,她在本家里的行动,需要更加小心了。
“那这样吧。浴池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请姐小先行梳洗一番,等你梳洗完毕时,再让医生做些基本检查,这样我们也好向抚子夫人代。”
枫爸不容反对地说道。他是个老派思想的仆佣,只要主人吩咐下来的工作,他就一定要完成,不能有任何借口延误。
绫小路步想想,如果她不让他们带个代回去,似乎也为难了这些底下人,于最便先行浴沐去了。
在枫爸的坚持之下,由小枫捧着她的替换⾐物及浴⾐,绕小路步慢慢走向红叶之间后头的一座露天浴池。红叶之间并无室內浴室,就只有这么一座露天浴池,周边环以重重枫树,浸其中,真是一大享受。
“小枫,你别太在意你爸爸的话,我就是喜你这直来直往的子,以后在你爸爸面前小心点就是了。”她对还苦着一张小脸的小枫挤挤眼。“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喔!”说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小机,在绫小路步的保证下,顿时容光焕发了起来。
“是!”在小枫走后,绫小路步前脚才刚踏进浴池里,后脚就听见有人推开浴池的竹门,她还以为是小枫又要来为她刷背,连忙⾼声喊道:“小枫,你不必帮我刷背,我一个人洗就好了。”
就听到一个男声懒懒答道:“谁要帮你刷背啊。”
“谁!”不是小枫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竟是时而承太。
“你怎么跑来这里!”她皱眉问道,但⾝子却直直往池⽔下缩,幸好这里的池⽔是和⽩⾊的,他应该看不到什么。
“来澡洗的。”他投给她一枚“你在问什么废话”的眼神。他⾝上就穿着一件浴⾐,人则站在池边,不来澡洗的话,他来这里做什么?
“澡洗回你的院落洗去,跑到我这儿抢什么!”她现在只剩一颗小小的头还露在⽔面上,说起话来完全没半点气势。
“这里就是我院落里的浴池,我当然是到这里来澡洗。”时雨承太凉凉地站在池边,看着她的小脸,被热⽔熏得红通通地,让人直想咬上一口。
“什么!”她一惊,差点吓得站起⾝来,但随即就想到自己还是一丝挂不,⾝子潜得更深了。
“你不知道吗?我所住的华之间,就在这后头。”时雨承太向后一指,那里隐约可见灯火,那个方向,正是绫小路步所住的红叶之间正后方。
“华之间?”绫小路步不解,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华之间了?
虽然住在这里快一周了,但由于她完全没有时间四处闲晃,所以她连自己所住的红叶之间附近有什么,都不清楚。
“十二座花之间,正是围着我的华之间而建,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时雨承太说着,心中思量着是不是该好心点放过她?她看起来好像快昏倒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那种事啊!你到底要不要出去!”绫小路步恶声恶气地低吼了声。可恶…她的头好昏,一定是泡太久了。
“你看起来快昏倒了,需要我扶你吗?”时雨承太难得好心地问道。
“只要你马上离开,我马上就会没事的。”她才不接受他的好意,开玩笑,她现在可是一丝挂不耶!
小猫咪又伸出她的爪子了,时雨承太挑起一眉,突然觉得有些好玩,比起之前在车上的死气沉沉,他果然喜这只小猫张牙舞爪的模样。
时雨承太以指挲摩下巴,知道自己该利用这个机会,问问之前没问成的问题。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看过她的资料,但上头却也只写明了她叫千⽩晔,除此之外,迅雷保全对于自家保镖的资料是半点也不肯怈露。
“我是你雇来的保镖。”绫小路步不傻,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让她今晚大大失态的原因,但她并不觉得那件事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你很希望我下去陪你澡洗。”时雨承太作势就要脫下浴⾐。
“不要、不要,我说就是了嘛!”绫小路步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非要被委托人威胁?
⽔银姐行事准则五:委托人有千百种,别为一点小事退缩。
没错,她怎能就此退缩呢!她暗暗握拳,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
反正这件事告诉他应该也没有影响。
“我的本名叫千⽩华,是个中⽇混⾎儿,在⽇本出生、长大。我的⽗亲是湾台来的留生学,而⺟亲则是某花道世家的千金姐小,他们两人相恋后,不顾家人的反对生下我,我⽗亲本来是想把我们接回湾台,但他却早一步出了意外。
所以我那没有谋生能力的⺟亲,就这么留在千草家里,没想到我在花道上颇有天分,从很小的时候就崭露头角,因此,几乎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在全⽇本做巡回表演,四处推广这一流派的花道。
直到三年前出了件事情,在那之后,我便离开了⽇本,直到接到你的委托,我才又踏上⽇本的土地。至于今晚的那个女主人,据说是我以前的花道,我曾见过她几次面,对她并不算悉。”
绫小路步…不,她是千⽩晔,她拍拍脸,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对现在的她,实在是太费力了。
虽然她的故事精简掉许多细节,但她说得已经太多了,她可从没对外公布过自己的⾝份,整个迅雷保全里,惟二知情的人,便是⽔银姐和迅雷保全的老板欧烈。
时雨承太虽然有些不満,她刻意略过一些细节,但一想到这些细节很容易查出来,便不再追究了。
“看在你乖乖回答问题的分上,今天就先放过你了。”说着,时雨承太转⾝推开竹门,准备就此离去。但他连第一步都还没跨出去,就听到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沉⼊⽔中似的。他回过头,就见千⽩晔已经昏倒在⽔中了!
“⽩晔,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一个美丽的女人,温柔地抱着小小的千⽩晔,她脸上挂着心疼的笑容,因为小女儿⾝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是与家族里的堂兄弟姐妹们打架,留下来的伤呐!
“不知道。”小小的千⽩晔头摇,要不是妈妈还会喊自己的名字,她几乎要以为“没爸爸的小杂种”才是自己的名字了。
“‘晔’这个字,代表着光明的样子。所以你要永远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别人说出讨厌的话,而让自己变得不快乐。”
“妈妈,我知道了。”小小的千⽩哗用力点着头,虽然她不大了解***话,但意思应该是要她过得开开心心的吧!
那她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理那几个讨厌鬼了,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变得不开心。
“凭什么让那个没有爸爸的小杂种,代表我们千草家出去巡回表演?爸爸,我才是下任的门主啊!为什么不是由我做代表!”
十六岁的男孩气呼呼地,扯着自己的⽗亲,⽗亲是现任的花道门主,如果非要派人代表的话,由他这个未来门主做代表,岂不是更合适!
再说,那个小杂种今年才十二岁,一个还在念小学的小表,怎能登大雅之堂!
“虽然她⾝上流着低的⾎,但不可否认,她的确很有才华,如果我们不好好利用这一点,那这些年来我们养这么一个废物,岂不是亏大了吗?”
门主笑着拍拍儿子的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出派自己的儿子,但谁教这儿子不争气,居然斗不过一个小杂种。
千草家最注重⾎统的纯正,这个小杂种的存在,简直就是⼲草家的聇辱,若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用处,他也容不下这个小杂种继续待在这里。
听了⽗亲的说词,男孩终于露出満意的笑容。
案亲说得没错,小杂种的⺟亲去世时,他们本来要把小杂种扔进儿孤院,却没想到她深蔵不露,小小年纪在花道上巳有小成,令众人惊为天人。
为了发扬千草流的花道,他们才会勉为其难地继续养她,现在想想,能多利用她一些,就多利用一些吧!
反正,最后⼲草家是属于他的。那个小杂种永远都只是个小杂种。
已站在和室外好一会儿的千⽩晔,只是默默听着两人对她的低落评语,反正她早就习惯了,这些话伤不了她。
去年深秋,⺟亲终于因为思念⽗亲过度而去世,留下她一人面对这茫茫未知的未来,若不是⺟亲曾偷偷教过她花道,想来她现在已被扔进儿孤院了。
看着自己⾝上美丽的天蓝⾊小振袖,又有谁了懈,在这光鲜美丽的背后,蔵有多少丑恶的事实?
她在人前光鲜亮丽,是这花道世界中的偶像,人人都对一个小孩竟有着极⾼天分一事,非常感趣兴,而门主也顺应这股嘲流.正大光明地安排她巡回全⽇本做花道表演,全然不管她还只是个小生学。
只差一点点,她连学校都不用去了,也多亏门主不知餍⾜,又排下各种与风雅二字有关的课程,诸如茶道、弹奏乐器等,迫她成为各方面的全才,好从她⾝上捧出更多利益。这才没让她的小生学活被迫中止。
若不是因为自己曾经答应过⺟亲,她绝对不会在成年前逃离千草家的话,千⽩晔早就跑了。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恐怕也只能成为流浪儿,一定会被察警带回来,所以现在的她只能忍耐,直到自己有能力自立的那一天…
十八岁了。
千⽩晔为自己准备一小块的草莓蛋糕,准备度过这十八岁的生⽇。
自从⺟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庆生了,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从没喜过她那些“亲人们”若他们真为自己庆生的话,或许她还吃不下蛋糕呢!
为了这小小的幻想而嘻嘻笑着,千⽩晔拿出一小谤蜡烛,揷在蛋糕上,再点上火,轻轻唱着…
“祝我生⽇快乐,祝我生⽇快乐,祝我生⽇快乐,祝我生⽇快乐…”
唱完了生⽇歌,千⽩晔闭上眼,许下六年来都一样的心愿。
她想认识一个人…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一个会关心于⽩晔的人。
廊上隐约传来脚步声,千⽩晔心一惊,平常她的住所是绝没有人会来访,为什么这时却有人来!
没有时间让她细想,她快快吹了蜡烛,再把蜡烛给蔵起来,她才不要让千草家的人,发现她今天生⽇呢!
推门而人的,是门主。而门主⾝后,还跟了一名美丽的陌生女子。
“门主。”千⽩晔状似恭敬地向他请安问好。这个老头怎么会跑来她的房间,实在太稀奇了。
“⽩晔,这位是你的保镖,从今天开始,就由她负责保护你的全安,明天以后的表演行程照旧,不再顺延。”门主不耐烦地说道。一说完话,门主便走了,活像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连半秒钟也不愿多待。
也不知到了什么霉,居然有态变的花道因为想要独占千⽩晔,最后居然有了要她命的狂疯想法,还不断寄来各种恐怖的信件,开玩笑,这个小杂种可是他们的摇钱树,怎么能这样就被杀掉。
拟于家丑不可外扬,他特地雇请湾台的迅雷保全,派人来保护千⽩晔。任务一结束,他们就会离开,⽇本方面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千姐小,你好,我是⽔银。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保镖了。”⽔银淡淡地扬起一抹笑,锐利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瞟向千⽩晔手中的蛋糕。
“你是国中人?”传人耳的中文,让千⽩晔大吃一惊。小时候⺟亲曾教过她中文,所以她对中文的听说都没问题。
“正确来说,我是湾台人。”⽔银微微一笑,心底已经大致猜到,千⽩晔之前做过什么。“千姐小,祝你生⽇快乐。但一个人躲着过生⽇,会比较好玩吗?”
“你怎么知道的!”千⽩晔又是一惊,为什么她会知道呢?
“千姐小手上的蛋糕有一个小孔,而室內还有淡淡的蜡烛燃烧气味,再加上你的生⽇的确是今⽇,所以我才会大胆假设你独自过生⽇。”再说…她从刚刚进门以来,可一点也感觉不出来,这户人家有任何庆生的气气。⽔银默默补了一句。
“你好厉害。”千⽩晔睁大眼,刚刚那老头都没发现的事,她居然知道。
这是我的工作,我会保护你的。”⽔银淡淡说着,对眼前的女孩起了一丝疼惜的心情。在接下工作后,她曾听说过千草家对千⽩晔的态度,但再多的传闻,也比不上这几分钟以来她的所见、所闻。
这样一个该是青舂活泼的孩子.居然被关在千草家的最深处,除了平⽇上学及外出表演外,她几乎不能离开,而屋里的人对她的评价,居然是満口的杂种。
因为那些千草家的人,全都以为她的⽇文完全不通,所以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说着千⽩晔的坏话。天知道她只是因为⽇文说得不够流利,所以才鲜少开口,
“我也想继续活着,那就拜托你啰!”千⽩晔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莫名地对⽔银有着好感。或许,眼前这个人,正是上天赐给她的生⽇礼物。
接受⽔银保护已经快一个月了。千⽩晔的心情,好得一点也不似个受到生命威胁的人。反正⽔银会保护她嘛!
不是她任,因为她从没有跑,让⽔银为难过,而是⽔银待她真的很好,虽然⽔银的态度总是淡淡地,但她的任何需求,却又都一一照顾到,让千⽩晔几乎要以为⽔银是她的亲姐姐。
好不容易,今⽇终于结束巡回表演的行程,他们下午便回到了东京的千草家。千⽩晔早早就回房觉睡去了,结果到半夜她便清醒过来。
她坐起⾝子,披了件薄衫,便想要出去走走。
前阵于她终于从⾼中毕业了,接下来,差不多是可以离开的时候。⼲脆去湾台吧!那里是⽗亲的故乡,而⽔银也是湾台人,不知可不可以拜托⽔银带她离开?
今晚的月⾊特别皎洁,许是因为这是一个无云的夜晚吧!
千⽩晔抬起头,欣赏眼前的美丽夜空。
“好漂亮的女孩,杀掉似乎太可惜了点。”带笑的男声从千⽩晔⾝后传来,⼲⽩晔心一惊,才想要放声尖叫,却已被人捂住了口。
“别叫,我还想考虑一下,该不该杀掉你。”男子笑着说道,把千⽩晔转过来面对自己,但背着月光的他,仍让千⽩晔看不清他的长相。
千⽩晔害怕极了,发现自己居然离死亡这么近。
“少主…请别这样。”另一个男人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他皱着眉,看着地口中的少主。“我们已经接下这份工作,如果不杀了她,该如何向对方代?”
“我想留她一命。”少主満是兴味地说道。
“少主!”男子大吃一惊,少主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就这样了,我们走吧。”说着,少主转⾝便走。
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的,⼲⽩晔居然发不出半点声,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个被唤为少主的男人,从此走出她的世界。
她的心…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