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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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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红的确说到做到,在没有让藌儿出面的情况下,拿着之前陈经理给的六百万,凑上雷霆开给藌儿的四百万现金,就靠着这些钱,将萼儿给赎了出来。

  对方虽然是凶恶的地下钱庄负责人,但是碍于沈红庞大的人脉关系,再加上看见了偿付赎款的支票,竟然是由“太伟集团”的雷霆所开立;当场就知道这妞儿的后台惊人,找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当靠山,马上乖乖收了钱就放人,还在最短的时间內结束营业,负责人心里明⽩,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资格跟雷霆较量。

  他们又怎么知道,那张支票等于是藌儿出卖了心中残余的希望与爱恋换来的?

  藌儿缓慢地将粉霜抹上素净的脸庞,众多的化妆品无法遮掩她憔悴的神⾊,清澄的双眼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有深深的哀伤。她拿起笔刷上彩,之后机械化地穿上华丽的⾼衩旗袍,从⾐裳到肌肤,都像是美⽟一样⽩皙动人。

  这一个多月来,在旁人眼中,她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仍旧⽇复一⽇地到酒廊中上班。至于萼儿则是学到一些教训,因此不敢到店里来找藌儿,乖乖地回到学校去上课,⽩天则窝在家里蒙头大睡。

  没有人知道,藌儿心中正承受着強烈的‮磨折‬。

  桌上摆着不曾动过的餐点,凉透的鱼汤结成冻状,已经超过用餐时间许久,她却仍不想进食。因为之前曾在所喝的汤中被下葯,她虽然不怨恨沈红,却在潜意识里再也不愿意在酒廊中吃下任何食物。

  然而她心中清楚,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她的心虽然疲累,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紧张的情绪,当雷霆随时环伺的四周,锐利的目光像是刀剑般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她因为他而紧张到无法进食。

  门上轻微的一响,⾼大的男人以敏捷的⾝手一闪而⼊,轻易地就痹篇所有人的眼光。当他愿意的时候,他的脚步可以完全地寂静无声,就像是一个鬼魂一样,悄悄地来到她的房间中。

  藌儿低呼一声,回过头来,略微惊慌的眼眸刚好向他那双冰冷的黑眸。

  他冷笑一声,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她。“何必这么惊慌?是不是我不定期的拜访,会妨碍你在这里招待其他男人?”他刻意说出最伤人的话,冷眼看着她的⾝子,因为他的那句话,虚弱地经晃几下。他握住双拳,克制住那股冲上前扶住她的冲动。

  “我不在这里招待客人的。”她淡淡地说道,已经逐渐习惯他冰冷的讽刺,懂得保护起原本脆弱的心,将灵魂缩在最角落,強迫自己冷漠,甚至要自己试着去恨他。

  但是,那多么地困难?他毕竟是她第一次私心倾慕的男人,就算是他深深伤害了她,她也没有办法恨他。她可以对其他人冷漠,武装起脆弱的心,但是雷霆不是其它人,他得到了她的爱恋,却以为她只是个満口谎言的女。

  “不在这里招待,那么是在哪里?酒廊的包厢里,还是饭店的房间里?”他的脚步寂静无声,⾼大的⾝躯在众多的化妆品以及礼服之间显得格格不⼊。他坐在沙发上,轻率地倒了満杯的酒,之后一饮而尽。

  藌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头摇‬,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他不会愿意听。她的解释,只会换来他的愤怒,或是更伤人的言词。

  这一个多用来,雷霆不时会到酒廊中,他从后门进⼊,痹篇众人的耳目后,直接进⼊藌儿的房间里。他们之间的易,只有彼此知道,沈红不敢揷手更不敢声张,她不明⽩‮实真‬的情况,心里还有几分欣喜,以为藌儿的确有办法,真的找到一个富有又优秀的男人可以依靠。所以就算是藌儿在房间多待上一些时间,怠慢了其他客人,沈红也完全不苛责。

  只是他们并不是如沈红所想的,在房內如胶似漆地绵;雷霆会来到酒廊中,是因为要在第一时间监视陈经理的举动,他要藌儿仔细地说出,陈经理所带来的客人是什么⾝分,或是当天他们谈了些什么,藌儿都必须清楚地记下,在回到房间后详细地向他报告。

  当雷霆在工作时,本来就不留任何情面,何况是如今他正深深地误会着藌儿,之前所听见的片段之词,让他相信了藌儿是诡计多端的;即使这些⽇子来看尽了她无辜的眼神,以及逐渐憔悴的模样,他还是不愿意给予她任何怜悯,继续恣意地用言语或是行动伤害她。

  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藌儿只是一个愿意为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只要谁出得起价钱,就可以得到她美丽的⾝子,以及那些⾜以欺骗圣人的无辜言语,就算是他没有包下她,也会有其它男人,用金钱买下她,她可以为了钱在任何男人⾝下婉转娇昑…

  他怎么可以在乎这样一个女人!

  雷霆的手陡然一用劲,手中的酒杯应声碎裂,鲜⾎混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他皱起眉头,摊开手掌,随手甩了几下,任凭鲜⾎飞溅也不以为意。

  “等等。”藌儿低呼一声,在看见他受伤时,也顾不得他尖锐而伤人的言行,匆忙地靠上前来,想也不想地握住他的手腕。

  “放手。”他冷漠地说,想要握起受伤的那一掌。意外的是,原本柔顺的她,在此刻却意外地坚持;柔软冰凉的心手,紧紧地握住他受伤的手腕,不许他握起拳造成更严重的伤势。

  “你受伤了,必须把这些玻璃挑出来,否则伤口没有办法愈合的。”藌儿握住他黝黑的掌,声音十分坚定,弯从橱柜中拿出简单的‮救急‬箱,先用酒精消毒小镊子后,专心地替他取出细碎的碎玻璃。

  她低垂着头,盘起的黑发衬托出她⽩皙的肌肤,细致的五官上是平静的表情,那模样让雷霆想起在那‮夜一‬,她因为爱过后的疲倦,在他膛上沉睡…

  “你很纯。”他缓缓地说道,冷硬的心在此刻有了裂,些许的情绪缓慢流泻而出,在最没有防备的一瞬间,声音变得柔和。

  藌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无法隐蔵的情绪。她的心受到震动,再度变得柔软。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这么笨?明明知道一定会再受伤,知道他会继续伤害她,但是就是学不会封闭起心灵,只是一句问话,就粉碎了她的自制?

  她总是不断试着要向他解释,但是他本不愿意听,她企图解释的行为,总是招来他的愤怒,或是更加伤人的言语。

  “‮店酒‬里常会有人滋事闹场,打架受伤是十分常见的,有时候喝醉的客人甚至会责打我们,所以妈妈桑在每个房里都摆了个‮救急‬箱,以备不时之需,”她轻声回答,已经将他伤口里的玻璃碎片挑⼲净,简单地替他包扎,双手在碰触到他黝黑温热的肌肤时,仍会有些颤抖。

  藌儿仰起头无助地看着他,有些手⾜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的每个眼神与动作是小心谨慎的,深怕打破此刻的温柔魔咒。

  雷霆缓慢地伸出手,轻抚着她细致的肌肤。“你时常遭到那些醉汉的殴打?”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藌儿就是被不耐久候的醉汉殴打,最初的那次见面,怎么都料不到,他们之间会牵扯得那么深!这个美丽的女人深深地影响了他的情绪,让他变得焦躁与易怒,平⽇的冷静全都消失。所有的朋友都遭到池鱼之殃,全喊着受不了他暴躁的脾气,将这次任务全给他,没有人愿意与他共事。

  “这是我的工作。”藌儿悠悠地说,语气里没有任何怨怼。

  雷霆突然眯起眼睛,原有的些微温柔,在转眼间全部消失不见,黑⾊的眼眸重新变得冰冷,像是永远不会融化的寒冰。一抹琊魅而危险的笑跃上嘴角,却没有到达眼里。

  “没错,这是你的工作。应付醉汉、遭到责打或是装扮无辜,乃至于接受委托,跟我上、替我包扎,这都只是你的工作。”她的言语无意间深深地触怒他,汹涌的怒嘲在他口翻滚,让他完全失去理智,像头野兽般,在此刻只想要嗜⾎。

  藌儿无助地摇‮头摇‬,知道他误会了她话中的意思,那些话将他误导到最不堪的想法里去。她本能地想要逃走,知道眼前的他万分的危险,若不快点逃离,只怕会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只是娇弱如她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她笨拙地往后退了几步,就觉得间一紧,他的手臂像是铁条牢牢的箍住她,不顾她的挣扎,耝鲁地将她拉⼊怀中。

  “雷先生…”她虚弱惊骇地低语,仰头看着他冰冷而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庞。

  他冷笑一声,对她哀求般的呼唤置若罔闻,刚刚包扎伤口的手紧把住她的下颚,強迫她抬起头来,承受他耝暴无情的吻。

  他的抵住她的,撬开她的牙关,窜⼊她的口中纠她的香⾆,这个吻耝暴而烈,刻意弄疼她。他的牙轻咬住她的瓣,将她求饶的娇昑全都呑⼊口中,另一手则放置在她前的柔软丰盈上,恣意地捏着。

  “不,别这样…”藌儿哀声说道,因为感受到他的暴戾而颤抖着。她的⾝子软弱的靠在他怀中,本无力反抗。

  这个吻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她感受不到任何情,只是极端的恐惧。她终于知道,即使撤除那些伤人的言语,他还是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伤害她,而那种伤害将会使她痛不生。

  “别这样?别忘了,我已经包下了你,而这是你的工作,据我第一手的经验得知,你一向很‘尽职’的,不是吗?”他冷笑着,眼里有着愤怒的火焰。他几乎想扼死地,气愤极了她是如此地善于伪装无辜,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几乎要骗去他的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究竟是愤怒于她的无辜的眼神,还是气愤自己无意间流露的情绪。明明知道她善于欺骗,明明知道她能对所有开得出价钱的男人如此温柔,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失去理智。

  为了逃避心中纷的思绪,雷霆变得更加耝暴。他猛地将她抱起,然后庒制在沙发上,一手滑⼊⾼衩的旗袍內,隔着薄薄的缎质底,触摸她最柔软的一处,刻意加重的手劲没有挑起任何情。反而使她疼痛,发出细细的呻昑。

  藌儿心且无助地挣扎着,泪⽔滑下脸颊,徒劳无功地企图阻止他。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流泪,但是在他刻意的耝暴下,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争气地流泻不停。

  角落里突然发出细微的声音,雷霆⾼大的⾝躯忽地一僵,抬起头来看着发出声音的角落。那里堆満了一些客人送给藌儿的礼物,全都尚未拆解。

  而唐心小小的脑袋正慢慢地从礼物堆中冒出来,小脸上満是歉意。她低垂着头,不太敢看向纠在沙发上的那对男女。在感受到雷霆投过来的目光时,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想,我还是让你们知道我在这里好了。管家说‮窥偷‬也要有职业道德,另外,妈妈也说,关于这类健康教育的事情,我还不必太早知道。”她低头假装研究双手,很少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你怎么在这里?”雷霆沉声问道,脸上是冰冷的表情,⾼大的⾝躯仍旧庒制着藌儿,似乎被唐心撞见如今的情况,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

  唐心有点担心地看着藌儿,在瞧见藌儿眼里晶莹的泪时,她慢慢地皱起眉头。她原本以为雷霆跟藌儿有往,而且当初看雷霆一脸焦急的模样,唐心直觉地把事情往好的那一面想去;怎么料得到,她躲在角落里,所偷听与偷看到的,与她当初所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今天提早下课,没有被管家逮到,就想着要来看看藌儿姐姐。我比你们都早到,就自己溜了进来,问了藌儿姐姐的房间,在这里等着。藌儿姐姐进来时我大概睡着了,而你进来时…”唐心有点呑呑吐吐,头一次觉得雷叔叔可怕的,她深昅一口气后,才有勇气再开口。“至于你进来时,我则是不敢出来。”

  雷霆缓慢地松开钳制藌儿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站直⾝子。“这不是你能来闲逛的地方,马上给我回去。”他不容辩驳地说道。

  “唉唷!别这么快就赶我走,我是来看藌儿姐姐的,你就行行好,可怜我已经被噤⾜一个多月分上,让我跟她聊聊天吧!”唐心哀求着,笨拙地爬出礼物堆成的小山。

  几个叔叔里,就属雷霆最不好商量,他对于她的捣蛋行径,通常回以不留情的冷哼,然而在看过他怎么“欺负”藌儿之后,唐心更加确定,以后就算要恶作剧,也必须要离雷霆远远的。

  雷霆低头看着脸⾊苍⽩的藌儿,他的手从她的⾝上撤开,表情冷淡,似乎之前对她的伤害,对他来说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如果不是唐心的意外打搅,他很可能会在虱之下恣意地伤害她,任凭她的眼泪与恳求,他都会将那些当成是做戏。

  “我去通知你⽗亲,要他派人来接你回去。”他不留情地说道,转⾝就要往外走去。

  “不用⿇烦了,我等你要回去的时候,再一起回去好了,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些时候。”唐心连忙说道,小小的⾝躯扑上前去抱住雷霆的‮腿大‬,阻止雷霆去通风报信,美丽的小脸上尽是恳求的表情。

  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够现在就被“遣返?”再说,爸爸要是知道她又跑来酒廊探险,说不定罚她噤⾜到下个世纪。被处罚是一定,而她可不愿意没有玩到就⽩⽩地挨罚。

  “我们有工作要做。”雷霆瞪视着腿上甩都甩不掉的唐心。

  “我只是在这房间里玩,跟着藌儿姐姐聊天,绝对不会踏出房间一步。”唐心左手举⾼发誉,右手则在背后叉,流利地说着谎话。要她真的待在房里不去冒险,那老天不下红雨才怪!

  门上传来轻敌,沈红在外面叫唤着。“藌儿,快出来。”

  雷霆转⾝走到门前,俐落地打‮房开‬门。

  沈河诟然吓了一跳,视线落在雷霆的脸上,却又匆匆痹篇。“雷先生,真对不起,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来打搅你们。”她看向房间內,却发现藌儿脸⾊苍⽩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有着未⼲的泪痕,沈红皱起眉头。

  她原本以为藌儿跟雷霆互相有情,毕竟藌儿的态度如此明显,一颗心全都系在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上,而雷霆也三天两头就往酒廊跑,表面上两人似乎往频繁。但是沈红愈来愈感觉奇怪,藌儿本不像是沉溺在恋爱中的女人,那双眼里的哀伤愈来愈重,像是永远也抹不去。

  在瞧见唐心的时候,沈红的眼睛瞪得更大。在风月场所打滚久了,练就了惊人的直觉,沈红本能地知道,有唐心在的地方,就会有⿇烦的事情。

  “妈妈桑,有什么事吗?”藌儿拭去芙面上的泪痕,強迫自己重新振作。

  她的仍旧疼痛着,提醒着他在愿意的时候,可以多么无情地对待她。她恐惧而哀伤得想远远地逃走,但是却又离不开他。毕竟他已经花了重资包下她,而她的心,竟又系在他的⾝上…

  “陈经理刚刚到了,今晚他不是独自来的,也不是带一些客户或是下游厂商来饮酒作乐,而是带了一位大人物来,那位大人物指明要你过去陪酒,我怎么也阻止不了。”沈红迅速地说着,眉间那个结还是没有打开。

  虽然说陈经理在雷霆的面前,本是无⾜轻重的,但是沈红真正忌惮的是陈经理带来的那个人。毕竟对方是当官的,民不与官斗,更况何还是个贪官,连手腕⾼強的沈河诩斗不过,只好硬着头⽪,把藌儿从雷霆的⾝边请出来。

  虽然不关她的事,但沈红还是想劝劝雷霆,若是真的爱藌儿,就该把藌儿带离这里,放着心爱的女人在酒廊里工作,这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看眼前的情况,藌儿与雷霆之间似乎并不单纯。

  “我马上出去。”藌儿慢慢站起⾝来,抚平月牙⽩的旗袍上之前被他耝暴的动作所弄上的绉痕。

  对于陈经理,藌儿其实既恐惧又厌恶,那人是多么可怕,竟然对她下葯。这么卑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无法想象他是不是做过许多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为求自保,他可以说服妈妈桑,昏无辜的藌儿,使得她在雷霆面前百口莫辩,可见得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所有人的可怕人物。

  只是,她又无法逃避,雷霆要她接近陈经理,记录陈经理的一切言行,就如同之前自己所说的,这是她的工作。

  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为钱而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那么她最少能做好他所代的事情。如果她为他多做一些,他是不是就能看见她的真心?是不是就能对她温柔些,甚至愿意听完她的解释?

  雷霆冰冷的目光始终落在她⾝上,严苛地审视她的表情。在她经过⾝边时,他低下头来,迅速而冷淡地代着。“做好你的工作。”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藌儿的⾝子略略震了震,強迫自己点头,她用力咬住细致的,掩饰着心中因为他的话而闪过刺痛。房门之外,是五光十⾊的灯光,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调笑劝酒。这个昏暗的环境就是她的世界吗?她难道永远挣脫不了了吗?她慢慢走向包厢,心里不停思索着。

  “啊,藌儿姐姐,别走嘛,暗我聊聊天。”唐心哀鸣着,看着藌儿走出房间。她还没跟藌儿聊到天呢,总觉得藌儿有的不仅仅是美丽,还有着沉静的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雷霆的视线则是一直跟随着藌儿移动,当她走⼊昏暗的‮店酒‬中,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他握紧双拳,再无数次地嘲弄自己的妇人之仁,之后转⾝看向唐心。

  “留在这里,我去通知管家来接你。他找不到你,说不定就直接联络警方了,你最好尽快离开,别惹出不必要的⿇烦。”他警告道。

  “我哪里会惹⿇烦啊?”唐心不服气地喊道,但是在瞧见雷霆不怒而威的表情时,她的声音很快地降低许多分贝。“我会乖,一定不惹⿇烦。”识时务者为俊杰,唐心精通说谎之道,撒谎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一样容易。

  淡淡扫了唐心一眼,雷霆也走出房间。

  至于唐心,她则是乖乖在原地坐了五分钟,确定雷霆没有在外监视之后,漂亮的小脸蛋上展露満意的笑容。她拍拍小庇股,很愉快地展开今晚的酒廊大冒险。

  要她乖乖的?嘿,门儿都没有!

  豪华的包厢之中,传来阵阵男人的笑声,以及女人劝酒的声音。藌儿的手放在门把上,深深地几次呼昅后,才鼓起勇气拍开门。当她踏⼊包厢时,所有人都停止说话,男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女人们则是一脸的醋意,知道藌儿一来,男人们的视线就会落在她⾝上。

  “张先生,这位就是我说过的藌儿。”陈经理连忙殷勤地介绍着。

  陈经理⾝旁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幽暗的黑眸暗示出他狡诈的格。他打量着藌儿,毫不隐蔵对她的‮趣兴‬。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难怪有人说,只有冷藌儿,才配得上真正的贵客。”张伟彦挥挥手,遣退其它人,习惯了对旁人颐指气使。

  女人们纷纷站起⾝来,在离去时吃味的瞪了藌儿几眼。

  藌儿僵硬着⾝子,缓缓地走⼊包厢中,在张伟彦的⾝边坐下,因为认出张伟彦而有些紧张。她认得这张面孔,有几次发生金融案件时,曾经有记者访问过他,似乎在经济部担任着层级很⾼的职务。

  雷霆要她多加注意的,就是与陈经理有牵连的经济部‮员官‬。莫非长久以来的等待已经有了结果,在苦等了一个月之后,陈经理终于带着幕后的黑手出现?

  藌儿一边思索着,一边习惯地倾⾝斟酒,冷不妨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她惊骇地松开手,沉重而昂贵的酒瓶摔在地毯上,冰冷的酒洒了藌儿及张伟彦一⾝。

  “真是的,你在做什么?”陈经理连忙喊道,眼见贵客被得罪,他吓出一⾝冷汗,就怕张伟彦会翻脸。

  “没事没事,是我太唐突了。”张伟彦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是微笑着,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藌儿包裹在旗袍之下的窈窕⾝段。“藌儿‮姐小‬没事吧?”他关怀地问,手掌不规矩地覆盖上藌儿的‮腿大‬。

  只是轻轻一触,就让她全⾝起了⽪疙瘩,那种感觉很可怕,让藌儿几乎当下就作呕。她最近的⾝体状况很糟,或许是因为心理上的‮磨折‬,让她食不下咽。

  “多谢关心,我很好的。”她轻声说道,同时不着痕迹地痹篇张伟彦的碰触。她在心里哀鸣着,几乎想要冲出门外,用力洗去⾝上曾经被张伟彦看过、触摸过的地方。

  陈经理看出张伟彦的心全挂在藌儿⾝上,知道今晚的事情大概无法久谈,他紧张地着手,神秘兮兮地拿出⾝旁一个黑⾊手提箱,谨慎地放置在桌上。“张先生,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东西,你可要小心保管好。”他看向藌儿,有几分不安。

  藌儿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中猜测着手提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会特地带到酒廊內来送,神⾊还如此紧张,代表着是陈经理不能放在⾝边的东西;这只手提箱,会不会就是雷霆监视陈经理的原因?

  正想得出神,张伟彦的禄山之爪又落在她⾝上,这一次则是环绕住她纤瘦的肩膀,不怀好意地靠在她耳边,朝着她的耳吹着热热的气息,语气里有几分的嘲讽。

  “我曾经听说,藌儿‮姐小‬是绝对不出场的。只是前不久,这一项铁则竟然被打破,你到了‘太伟集团’的大楼里,跟他们的‮全安‬负责人过了‮夜一‬,才让他暂缓调查的行动。啧啧!藌儿‮姐小‬果然厉害,‮夜一‬舂宵就让那个冥顽不灵的男人乖乖顺从。”张伟彦转头看向陈经理,脸上净是嘲弄的笑,那模样下流到极点。“你是给她下了什么葯?”

  陈经理低声说出一个葯名,惹得张伟彦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下了那么重的葯,那一晚雷霆想必忙坏了,也难怪他之后会暂缓调查的行动,说不定⾝子已经被藌儿给掏虚了。”

  “那可不,那种葯能让贞洁烈女变成妇,女人吃了那种葯,需要之強,可不是一般男人应付得了的。”陈经理笑得极为琊,没有任何愧疚地看向藌儿。他才不管藌儿有什么想法,对他来说,藌儿只是一个较为美丽的酒家女。

  “不过话说回来,你给‘太伟集团’的人送上的这项‘礼物’可真是贵重啊,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也不见你为我准备过这样的美女。”张伟彦的语气中有几分酸味。他早就看“太伟集团”那几个人不顺眼,而如今雷霆又抢先一步先尝过这美丽的女人,一种‮态变‬的心理,让他对藌儿更加感到‮趣兴‬了。

  藌儿的脸因为羞窘而嫣红,无法忍受这两个人竟然笑着在谈论着她被昏后送到雷霆面前的事情。纵然是被下了媚葯,但是在她的心里,那‮夜一‬的点滴仍是她美好的记忆,在那‮夜一‬里雷霆虽然霸道专制,却是温柔的。然而她最珍贵的记忆,在他们的口中谈论起来,竟然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张先生,千万则这么说,是我之前招待得不够,要是你吩咐一声,我马上安排。”陈经理诚惶诚恐地说,努力地讨好张伟彦,他知道眼前这个合作伙伴绝对不能得罪。

  其实他心里恨得牙庠庠的,张伟彦十分贪婪,不知道已经从他⾝上挖了多少好处,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狮于大开口,暗示他的“贡献”仍不够多?

  “不需要另外安排了,就让藌儿陪我吧!”张伟彦微笑着勾起她的下颚。“我倒是想尝尝,雷霆尝过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他下流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跟妈妈桑说一声。”陈经理热心地站起来。

  “不,我不…”藌儿惊慌的瞪大眼睛,张开嘴就准备拒绝,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口手提箱上时,她的拒绝凝结在口中。

  “藌儿‮姐小‬,你已经破例过一次,不必要拒绝张先生吧?出场一次或是两次有差别吗?再说,我付的价码绝对能让你満意的。”陈经理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怕,像是藌儿要是不答应,他就会再度使出恶劣的手段。

  “你要是还需要媚葯帮忙,那也是可以商量的。”张伟彦不怀好意她笑着,知道眼前这个美人儿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该怎么做?只是看着张伟彦,她就难受得想做呕,但是不跟着他出去,又怎么能够得到雷霆想要的罪证?

  她该怎么做?

  倘若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女人的选择其实少之又少…

  “藌儿‮姐小‬?”陈经理在催促着,脸⾊睛不定。

  她深昅一口气,忽地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像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握紧拳头,強迫自己挤出微笑。“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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