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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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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三餐总是在外解决,对于找外食,常常会令季筱双感到头痛不已,既不想每天腿、排骨、卤⾁饭,也不想舂、担仔、⾁燥面,可是牛排、猪排她也不偏爱,所以每次出门找食物,就会花掉她许多时间。

  错过了自助餐,又错过了面摊店,⽔饺店前迟疑许久,到门口又绕出来,鸟不生蛋的地方连餐饮业都萧条,最后她踏上公车决定转战台北市区。

  其实她住的地方并不是很繁荣,要到台北市区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搭公车再转搭捷运,但是也往往会花掉她不少时间。

  当初会住那里,真的是为了写稿之便,因为她的生活作息混,在市区常常被人‮议抗‬,她住久了也会不好意思。

  原以为搬了家就没问题,哪知道却反而替自己找了个问题邻居,她吵他更吵,瞧他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做啥的,搞不好本就是?梢恢唬裨虬胍鼓幕崮敲闯常Φ盟澈煨蛔栽凇?br>

  写书归写书,实际遇上又是另一回事,她可是‮纯清‬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尴尬得半死。

  下了公车她转搭上捷运淡⽔线,一路行经北投、士林到台北车站,紧跟着她又转搭上板南线,可以说是漫无目的。

  车子缓缓停下,一群人进进出出,就在捷运列车再度缓缓前进,她却被一个招牌昅引住。

  可惜太迟,车子火速前进,把那张招牌远远抛在⾝后。

  但是即便如此“潘朵拉”三个字却已经印在她的脑?铩?br>

  记忆中的潘朵拉,是宙斯创造出来惩?鲜前镏死嗟幕鹕衿章廾仔匏沟牡艿芤帘让仔匏埂?br>

  在?吧窕爸校硕淅歉雒览銮倚岸竦呐耍嫠菇透帘让仔匏梗帘让仔匏箍咕懿涣怂憬邮懿⑶团硕淅飧雒览龅睦裎锝峄椤?br>

  在举行婚礼时,宙斯命令众神各将一份礼物放在一个黑盒子里,送给潘朵拉当礼物。有一天,潘朵拉噤不住好奇心打开了黑盒子,跑出了幸福、瘟疫、忧伤、友情、灾祸、爱情…潘朵拉吓得赶紧努力关上黑盒子,结果却仅存着希望在里面。

  从此,人类便传说着潘朵拉的黑盒子装着的是琊恶的坏事物,而潘朵拉则是个琊恶的女人。

  琊恶的女人?她倒不认为琊恶的是潘朵拉,真正琊恶的应该是处心积虑想要当众人主宰的宙斯。

  随着捷运列车向前行驶,季筱双的思绪也没停过。就在捷运列车停止下来后,她忙跟着人嘲走出车厢,坐上往回开的列车。

  她要去寻找潘朵拉,只是好奇。

  好奇心若得不到満⾜,她也会坐立难安。

  反正这一路,她也是漫无目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潘朵拉正好是一家餐厅,而且排除在排、排骨和卤⾁饭之外,更不是舂、担仔和⾁燥,潘朵拉是一家⽇法混合精致料理店。

  “注定要去那里吃。”看着招牌,她忍不住想笑。

  循着招牌的住址,她终于在捷运站附近找到了潘朵拉,⼊眼的装潢让她想到英伦铁桥那里的某家餐厅。

  记忆又再度跃上脑海,那最不想记起被抛弃的一幕、那一个负心人…

  本来已经打算要进去看个究竟的季筱双,最后转头把潘朵拉抛在⾝后。

  “不愿去想的,忘了!”

  “没⾎没⾁的,忘了!”

  “过去种种,统统忘了!”

  她快步向前,一路不停的自语着,她不停的想要说服自己,往事不堪回首,统统抛诸脑后。

  …。。

  “老兄,中午是我补睡眠的时间,你有事不会到店里找我喔?”接到管续仲的电话时,耿介之正好在补眠中,结果好眠硬是被中断。

  “叫你多训练些人手你不肯,非得事必躬亲,活受罪怪谁?”管续仲一点都不同情他,只是把一份刚送到手中的杂志推上前给他“看一下。”

  “看什么?杂志不就是一堆八卦的串连,有什么好看的?”

  “喏。”管续仲把那份杂志摊开,让他轻易看见标题和內文“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看见偌大的标题写着“⽇本中山集团有意投资,‮湾台‬市场再得一生力军”以下他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杂志推回好友面前“和我无关。”

  “怎会无关!好歹是你⽗亲。”

  雹介之撇撇嘴“得了吧,他可不把我当儿子看待。”

  “你们⽗子心结还真重。”

  “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吗?”

  “不是,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喝!拜托我不亲自上门,还要我来见你,你可真大牌啊!”本末倒置,耿介之忍不住消遣他。

  “别这样嘛,请你喝下午茶,总不能把茶端到你那里去吧?”

  “打包啊。”

  “真是够了。”管续仲翻了记⽩眼,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见他那副表情,耿介之忍不住又调侃“太奋斗,气虚了啊?”

  “去!”管绩仲嘘了他一声,说:“别闹了,我是真的有事情想拜托你。”

  “说吧,你找我总没好事。”

  “别这么说嘛!你要我做什么,我也一定会赴汤蹈火的。”他嬉⽪的一笑。

  难兄难弟,还能说什么?

  雹介之无奈的一笑,挥挥手故意显得不耐烦的说着“快说吧,好歹让我回去补个眠啊!”“感不尽!”

  “等等,你还没说,我也还没答应。”听了他的谢词,耿介之连忙遏止“我保留决定权,快说。”

  介之外表看似冷漠无情,可其实內心却是很温柔善良的,和他认识久了,就会了解他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

  但唯一坚持对工作一丝不苟,若要他放松,八成会挨他⽩眼,甚至扫地出门。

  所以管续仲要提出请他暂时坐镇幸福岩汤美食饭店的提议,实在也很难开口。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菇蘑‬?”

  “刚刚开始。”

  雹介之看了下手表,发现时间有点晚,连忙起⾝“我看你还是送我回餐馆,路上继续说吧。”

  “也好。”一时开不了口,管续仲也只好顺了他的意思。

  雹介之又看了他一眼,眉头都蹙了起来“有那么难说?肯定不是好事,至少对我不是好事。”

  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管续仲只好一味的讪笑。

  上车之后,管续仲专注的握着方向盘,耿介之见他还没有说明来意的打算,忍不住又催他“你到底要不要说?那样ㄍ一ㄙ着不会很痛苦吗?”

  当然会,可是他突然有点担心被拒绝,那他就真的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何以晴也是个工作狂,更是责任心很重的管理人,没找到⾜以掌控大局的人,她说绝不去度藌月。

  为此,他一个头两个大。

  “说吧!天塌下来我陪你一起顶,这样总成了吧?”看他真的为难至极,耿介之也只好放软心肠。

  好友有需要,赴汤蹈火,这是管续仲许他的承诺,那么既然好友有难,他又怎能不两肋揷刀?

  同等理、同等心。

  “那我说了喔。”管续仲也讨厌自己这样婆婆妈妈。

  其实很多方法可以找,可是只有介之愿意出面,他那个拗脾气的未来老婆才可能无条件妥协,这才是他找介之,也认为非他帮忙不可的因素。

  “说吧,我正洗耳恭听着。”说着,耿介之还故意掏耳朵。

  “我要结婚度藌月。”

  “很好啊,人生必经之路嘛!”

  “可我准老婆说,没找到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她放不下北投那边的饭店,所以非要我找到适当人选,她才答应度藌月,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停车!”

  雹介之这一叫,管续仲没命似的猛踩住煞车,车子因此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吱声响来。

  还来不及问,耿介之已经跳出车子,管续仲怔愣的望着他的背影,直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好友给惹火了。

  就在他仍这样以为的时候,耿介之进⼊一家西葯房又快速的回到车內。

  “我终于想到我最需要什么东西了。”他晃着手中的一个小东西,笑得好像发现新‮陆大‬。

  “那是什么?”一条线两端各穿着一个小东西。

  “耳塞。”耿介之拿着一个耳塞塞进耳里,笑说:“这样我就可以避免被那个疯婆子茶毒耳朵了。”

  般了半天,他还在为他对面邻居的叫声试凄啊!

  “先生,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听到了啦!要我去当代理负责人,是吧?”他将耳塞拿下收好。

  “我很抱歉,但真的非你帮忙不可。”

  雹介之⽩了他一眼,气愤的说:“真想把你老婆煎、煮、炒、炸。”

  “那只有我能做。”

  “満脑子⻩⾊笑话,你憋很久了吧?要是我不同意代理,你不只是藌月泡汤,说不定也会火焚⾝致死吧?”

  “呿!”

  “说实话!否则本人不做任何考虑。”

  被无奈,为了藌月,天才管续仲也只得低头妥协“你说的都对,请给我确实的答案吧,伟大的潘朵拉师⽗。”

  “别忘记你又欠我一次人情。”终于整到他这天才小子,耿介之为此朗声大笑。“管续仲也会求不満…哈哈…”即使万般无奈,但为了最爱,管续仲也只能认命成为笑柄。

  …。。

  当夜耿介之回到家,看见垃圾还在走廊上,怒火又无法控制的上扬,更气人的是对面的又开始传来声浪。

  进屋后,他把买来的耳塞塞进耳中,那原本吵杂的声音也就显得微不⾜道了。

  “我就不信你能整到我。”

  当晚耿介之一躺下,就一觉到天亮。

  翌⽇一早,他期望自己走出自家大门时,可以看见整齐清洁的走道,可是没有如愿,昨⽇的垃圾还堆放在走道上,发酸的垃圾今天已经开始发臭,原本空气清新的走道现在正充満着阵阵的臭气。

  为什么世界上有那种不爱⼲净的女人?

  想不通!

  包让他想不通的是,他最近的火气特别大,也特别难以控制。在他回过神来之前,他发觉自己又动手敲对面的门板了。

  正巧,季筱双赶了‮夜一‬的稿还没‮觉睡‬,听见有人在她的门上一阵如雷敲叩,她万分不情愿的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拉开门。

  “小刘,不要太过分喔,我昨天下午才给你,你天还没亮就来敲我的门,敲坏了叫你赔我告诉你!”一边拉门,她一边埋怨警告。

  可眼前没有小刘的⾝影,反倒出现对面的长发男。

  头发凌,双眼透出一股杀气,这还像个女人吗?

  连他都有点被眼前的女人吓到,以致一时问也不知道怎么反应。

  “原来是你,有什么指教啊?我的门和你有仇吗?”看他像看见仇人般,季筱双依然是一脸的杀气腾腾。

  终于回过神来,耿介之生气的指着外面那堆发臭的垃圾,没好气的说:“拜托你有点公德心,走道是不许堆垃圾的,你是不是都没看大楼守则?”

  “我放我家门口,应该没有碍着你吧?”看他跳脚,那就是她的目的,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是她的论调。

  “走道是公众出⼊的地方,你的垃圾堆在走道上还发出恶臭,这就碍着我。”

  “碍着你,你就把它移走啊,我不会介意的。”他越跳脚,她越开心,见目的达到,笑了笑,她转⾝准备关门。

  没让她得逞,耿介之用脚抵住门板,然而这样做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决定真是非明智之举…他的脚卡在门与门之间,痛得他差点大叫。

  碰上她,他没一刻可以全⾝而退,真的是倒楣到家。

  “哇!可不是我拉你来卡门的喔,不能怪我!”季筱双也发现到他的脚卡在门中,连忙把门再度拉开,并且不停的撇清关系。

  “你不用再说了,从这刻开始我会离你远一点!”如果不想死于非命,他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烦。

  “喂…”

  怕她继续靠近自己会遭殃,耿介之连忙回头暍止“请不要靠近我,我怕你行了吧?”

  “那个垃圾…”

  “我知道,我会认命点替你处理。”只是处理垃圾而已,总比被衰神上来得轻松。

  “那,谢了。”季筱双老实不客气的接受他的好意。

  雹介之原气不过想回头再骂一句,可是一想到连⽇来厄运连连,他只得把到口的话呑回肚子。

  这回他真的是认栽了。

  …。。

  “当总招待?杨惠青,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你谁不好找,找我当总招待?”好友要结婚,她去祝福庆贺是理所当然,但是当季筱双听到好友的要求时,声音却不自觉的提⾼了几十分贝。

  她深信在杨惠青⾝边,要找出个称职的总招待并不困难,她实在没道理找她去砸自己的婚礼。

  “为什么你会认定我找你是我头壳坏掉?”杨惠青很不苟同的反问。

  “第一点,我这张脸下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可怕几十倍不止,恐怕我笑起来也会把宾客给吓跑一大半;第二点,我这种男人婆一穿上那种总招待的礼服,肯定会惹来诸多笑话,虽然你的婚礼需要热闹,但也不要找我去制造笑料嘛。”

  听起来理由充⾜,但实际上只是她想要逃避的借口罢了。

  “我都不在乎你毁了我的婚礼,你怕什么?再说,”杨惠青笑了笑“佛要金装、人要⾐装,你大可把第二个问题给我的造型设计师,我敢保证你会让众宾客惊。”

  “那更不必了,婚礼的焦点有你这个美丽的准新娘就够了,我可不想去抢你的风采,我这样够意思了吧?”

  别傻了,她的推托只是换来杨惠青的一记⽩眼。

  “怎么你好像不太赞同喔…”接收到那记⽩眼,她忙回以讪笑。

  “如果我说,没有你这个总招待,就没我的婚礼呢?”

  这问题可大了,季筱双听了连忙大叫“别害我了!你老公肯定会率众来把我毁尸灭迹的!”

  “反正你不怕死,有什么差别呢?”

  唉!任的女人,怎么看不出来她本就不想当那个超大型花瓶呢?

  季筱双満心埋怨,继续说着“我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你没听说过破坏人家姻缘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所以我才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得你的婚礼失⾊。”

  “那若没了婚礼,你岂不是一样罪过?”

  这个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为了对付她准老公那个刁蛮贵气的妈,她还特地去上什么口才训练班,这从她最近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成效来。

  “也许我该去拜你的老师为老师。”

  “什么意思?”

  “就是学看看会不会跟你一样的伶牙俐齿啊!”“呿!谁不知道你季筱双的嘴也不会温柔婉约到哪去。”

  “这样吐我槽喔?”

  “你不也一样吐我槽?”杨惠青嘻⽪笑脸的反讥回去。

  “好啦,说不过你!”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当季筱双遇上杨惠青,她必须承认自己只有认输的份。

  “那你是同意喽?”

  “不同意,换你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还不想死咧。”

  “呵呵!随你怎么说喽。我还要去送喜帖,不陪你了。”目的达成,杨惠青也无意继续恋战“前一天不要给我熬夜,还有不许迟到。”

  “好。”一路陪着笑脸把杨惠青送到门口,并替她把门拉开“小心走好。”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扫地出门…你就是筱双的新邻居吧?你好,你好!我是筱双的死,我们筱双住这里请多多照顾。”

  杨惠青正想要对她开炮,却在看见对面的耿介之时把话打住,并且快速转移话题和谈对象。

  没想到趁中午回来拿个东西,也没能躲过⿇烦,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又来个讲话连珠炮似的女人。耿介之下意识又退回自己的大门內,季筱双被他当成瘟神,而他认为物以类聚,还是远离危险以策‮全安‬。

  回以一记礼貌的讪笑和颔首,他再度把门关上。

  看着门开又关,杨惠青一时愣住。

  “别对那种怪人⽩费心机,那种人才不会懂什么敦亲睦邻。”季筱双对着紧闭的门哼道。

  杨惠青终于回过神后,却笑了起来“难怪你会在剧情里面把他破坏得体无完肤。”

  “哪有,耶?你怎么知道…”

  “刚瞄了下你的新剧情,主角是个长发男,很明显…”

  怕她怈漏了自己的⾝分,季筱双连忙把她送往电梯“够了!你很忙吧?不是还有喜帖要送?快点去。”

  “你的终⾝大事别决定喔,要给我做主。”被推进电梯的杨惠青,依然不死心的叨絮。

  “你起笑喔!快去送喜帖,再见!”

  电梯门终于关上,送走了真正令人头痛的人物,季筱双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但转头看见耿介之的门板,她的眉宇又再度凝聚起来。

  “我没看错吧?那个?砂盐业蔽辽窳?”

  季筱双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火大…

  “我是瘟神?”她指着自己,一脸的不苟同。

  走到耿介之家的门口,她忿忿不平的朝门板踢了一记。

  “就算我很丑,也不温柔,但还轮不到你来对我另眼相看!”

  门內的耿介之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的想法没有因为门板被一记,或者季筱双的‮议抗‬而改变。

  对他而言,对面的女人依然像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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