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美
炸爆声震耳聋。
这座设在隐密郊区的“X计划”实验中心,在“阎罗”带领其他被拿来做活体实验的孩子们逃出来后,全数毁于一连串电线走火的大灾难里。
和其他同伴一样“罗刹”目不转睛地凝视眼前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惨状,好一会儿,才在“夜叉”的轻声催促中,由“阿修罗”等同伴的护送下离开这个大型牢笼。
可是,⽇后又将何去何从?
“阎罗?”趁着众同伴停下来休息,罗刹走到这位少年首领面前,精致小巧的脸上尽是对未来的不安及惶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可以做啊!罗刹。”阎罗对她扬起温文的笑,很难将他和数小时前那副狰狞嗜⾎的模样联想在一起。“你可以为所为,想哭想笑,要生要死,都凭你⾼兴。”
“为所为吗…”小小的躯娇猛然一震,金黑⾊刘海下的双眼一亮,这个念头让她精神亢奋。“做什么都可以吗?”
“是啊。”阎罗轻轻颔首,喜看见这亲如妹妹的小小少女开心的模样。
“我想要找一个真正喜我,连我这一⾝『力量』都很爱的人…”
…。。
义大利
炸爆声震耳聋。
不,那不是炸爆声,而是无数齐发的声,咻咻咻咻。
安东尼正冷静地评估自己能从这场林弹雨中全⾝而退的机率有多少。
咻!又一发弹子擦过他微偏的脸颊,还来不及口气,下一枚弹子就中他的左小腿,霎时⾎花四溅。
痛!安东尼咬牙,狠狠呑下一记痛呼,屏息躲在屏障之后。
而⾁体上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绞疼。
“他躲到哪去了?”
“安东尼.柯里昂,给老子滚出来!”
“难道玛莉亚的报情有误?”
就是这最后一句震撼了他的心,安东尼怎样也没想到今天会遇袭,竟会是一场內神通外鬼的计谋?
而且,玛莉亚还是他初恋的女子…教他情以何堪?
声再起,现在换安东尼展开孤注一掷的绝地大反击,他的法很精准,几乎是一解决掉一个,无视于⾝上的伤势,心中正大声嚎啕着那被爱人背叛的痛苦。
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喜我的人…
…。。
由于地球的温室效应,近几年来,义大利的那不勒斯陷⼊一片酷暑的⾼温中。
形形⾊⾊的男女挥汗如雨,随便走一段路便満头大汗。
那不勒斯的街头从千百年前便喧哗至今,只是,以往的岁月中,在街道上満街跑的是马车,而现在则是轿车与机车,形成全欧洲相当罕见的通“盛况”据说⾜以媲美某个名为“湾台”的小岛。
“那不勒斯”是英文发音的名字,但是在义大利文中,这个混、失序、狂野极放的港都,叫做“拿坡里”亦即“一个新造之城”之意。
这个新造之城,尽管也有古迹,但艺术气息就是比佛罗伦斯、威尼斯、米兰等地淡上许多;不过相反的,商机便格外浓厚,除了每年招徕五百万的观光客来看看庞贝古城外,也招徕五百万的投机客来进行合法的投资。
义大利有两个府政,一个位于罗马,另一个地下府政…是指统治那不勒斯的柯里昂家族。
柯里昂家族一直是察警头痛的对象,一来他们既不走私,二来也不搞品毒,三来更与黑道是绝缘体…表面上。这支家族虽不张扬,但也教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甚至他们还经营了一连串柯里昂家族企业,其中发展最好的莫过于军火工业。
只是,察警虽然一直无法证实柯里昂家族和黑道有挂勾,但却又知道如果黑道里真正发生了状况,求助于这支家族远比自行调查线索破案还要来得快。
而那不勒斯更流传着一句话:“别找察警了,不如去拜访柯里昂吧!”这句话简直成了经典的口头禅。
“这就是人呀,不是吗?”冷冷的一笑,男人的脸庞在暗影幢幢的书房內,勾出浅浅的嘲讽。“人们只有在惹了⿇烦后,才会来跪着想见我们一面。”
“是呀!”女人坐在男人的对面,悦愉地拊掌附和着:“不过安东尼,话说回来,你下午到底要不要接见察警局长?”
“为了他那个小儿子卡尔文砍人一事?不。”头摇的动作非常徐缓,充満一股权威感。“柯里昂家族包庇他那个不成材的小儿子已经第三次了…上回我就已经言明,如果还有下回,他就得在残酷的克什米监狱好好反省蚌三年五载。”
女人噗哧一笑。“说得好像你就是那个坐在法庭上判决的法官似的。”
男人也笑了。“我会要法官这样判决的。”
他从偌大的真⽪沙发上站起来,颀长的⾝躯缓步走向窗边,步伐徐缓且稳定,如果不仔细观察,便不会发现他左脚微跛的小动作。
“好吧,那卡尔文这件事我们就不揷手了。”反正她本来就不喜那个不知长进的兔崽子。女人在PDA上点选几下,很快删掉这件事。“接下来是来自罗马的消息…”
男人专注的聆听,眼睛却漫不经心地往下方俯视。
透过防弹的魔术玻璃面,居⾼临下的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窗外三层楼底下的一景一物。
街景有电话亭、路灯、行人休息座椅,深⾊的柏油路面漆着斑马线,人行道树将落叶尽洒过往行人⾝上。
那不勒斯的男男女女正在这个十字路口上演一幕幕人生戏码:一对年轻男女正拥吻得难分难舍,一个拄着手杖的老太太抱着一袋面包经过,几个嘻嘻哈哈的小生学背着书包跑过,又有一个⺟亲推着一辆婴儿车散步。
炽亮的光,繁忙的路人,构筑成典型的那不勒斯街景。
看看手表,时间快要到了…
“安东尼,你在听吗?”
他没在听。时间要到了…大手一挥,安东尼不再理睬背后的动静,反而专注在底下的街景上。
两道大小相依的⾝影从浅灰⾊的墙边转了过来,安东尼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一大一小穿着相同的⽩⾊亚⿇长裙洋装,轻纱飞扬,米⽩⾊的宽边帽,花边帽带在风中翻飞。
啊,她们来了。
安东尼看着这一大一小…妈妈带女儿?姐姐和妹妹?东方女人的脸庞总是太过年轻,让人猜不出实真年纪。
她们一如往常走到那张行人休息座椅上双双落坐,然后摘下帽子,露出两张大小不一、娇甜秀气也不一的脸蛋。
大张的脸蛋一脸盈盈的笑意,脸颊漾出又大又甜的酒窝,像朵盛开的花儿,嫰生生的,⽩皙的肌肤看似吹弹可破。
小张的脸蛋却是一脸的老气横秋,看起来可爱又泼辣,一头金黑织的短发明显可以看出带有混⾎的⾎统。
不知何时开始,安东尼便不经意地注意到她们。
每天早上这个时候,她们总是会经过这个十字路口,也总是会坐下来休息,然后从手提包中拿出矿泉⽔和一些小零嘴来吃,而光是看着那看似姐姐的女孩吃东西的表情,就可以让他的心情好上一整天。
“…你究竟在看什么呀?”
见安东尼看得专注,安东妮娅亦兴致地凑过来看热闹,踮起脚尖探头探脑的。
“安东妮娅!”窗廉随着这记猛然拉上的“唰”声而合起,安东尼死神般的表情⾜以吓死一票人…哼哼,不过抱歉得很,可一点都吓不到她这个堂姐。
“⼲么呀?这么紧张兮兮的?”红不満地嘟起,一看安东尼抓紧合起来的窗廉不放,媚眼翻成⽩眼。“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表情,好像在窥偷女生更⾐似的。”非常实在的批评。
“偷看男人换⾐服的可不是我。”安东尼不疾不徐地反驳,说得安东妮娅俏脸生红。
话说安东妮娅爱上柯里昂家族的保镳吉玛斯,少女时代起就爱跟在这个大男人庇股后头跑,甚至有一回还想偷看他的“重点部位”而在吉玛斯房门口摔个狗吃屎,额头还为此了七针,柯里昂大家长“只好”命令安东妮娅必须“负责”吉玛斯的“清⽩”乖乖嫁他为。
这场当时被喻为佳话的姻缘,同时也被喻为全那不勒斯最大的笑话!男人们在茶余饭后总是相互警告对方要保住自己庇股的“清⽩”
“好啦好啦!别笑我啦!”安东妮娅跺了跺脚,赶紧言归正传。“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长市官邸寄来的晚宴邀请函,你都还没给我一个答案,叫我怎么回覆对方?”
“去…不去行吗?”安东尼放开窗廉,半转过⾝,凝目看向廉隙窗外,正好及时赶上最后一幕…她们要走了。“别忘了,咱们那位年轻有为、志在连任长市的小西伦先生和他老爸正好完全相反,一直在找机会拿我开刀呢!如果胆敢缺席这场生⽇宴会,恐怕我会死得很难看。”口吻是淡淡的玩笑。
唉,她们已经走远了。
“了解!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知会对方一声。今晚七点开席,我会事先帮你准备好贺礼,记得可别迟到喔。”一口气?E哩啪啦说完。
“你不跟我去?”安东尼一步步走回沙发坐下,并伸手习惯地按左脚。
“不行,今晚我老公约我吃饭。”安东妮娅带着笑容,义正词严拒绝“顺便”提议道:“你可以邀请别家姐小一起去呀!”接着很热心地念出一长串名单。
“我不想给对方制造不必要的⿇烦。”安东尼一口回绝。
“讲这么好听…算了吧!你只是不想沾惹『不必要的⿇烦』吧?”那“⿇烦”就是女人。跟在这个堂弟⾝边这么久了,她会不清楚他的个吗?
“你呀,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安东妮娅仔细凝视着他,当他微侧着脑袋,一绺浓黑的发丝便落在満的额头上,有棱有角的瘦削五官散出一股男的魅力。
安东尼不笑的时候,可以吓退八岁到八十八岁的男人;笑起来的话,⾜以倒八岁到八十八岁的女人!
安东妮娅非常清楚这一点。“你已经快満二十岁了,也该考虑一下终⾝大事了。上周末伯⽗才打电话给我,要我多多关照你的终⾝大事,给你找个对象呢!”义大利在现代社会中仍有些观念是相当保守且传统的,比如早婚生子、传递香火,老柯里昂会注意独子的终⾝大事亦不⾜为奇。
“过几年再说吧,我正忙着。”安东尼的口气冷淡了下来,只觉左脚的菗搐似乎愈来愈严重,?H已无法抚平疼痛,他站起来走向酒柜。
“忙?你有什么事在忙,我这个人私助理会不知道?”安东妮娅可不接受这种答案。“还是说你本忘不了玛莉亚…”
“安东妮娅,”一扇柜门被打开,再阖上,安东尼带着一瓶波本及酒杯踅了回来。“我已经说过,不想听任何人提起她。”口气很轻,黑眼绽出慑人的光芒。
安东妮娅口服心不服地嘟起嘴。
“不提就不提。”她摊摊手,赌气地抢过他手中的酒瓶,为自己倒了杯一口仰尽。
在那不勒斯,会在安东尼面前如同安东妮娅般率直表达出意见及真情的人并不多。
大半的人,只要在被戏称为“那不勒斯总理”的安东尼面前,都弯垂颈头低低,整个人至少矮了大半截。
就像眼前这个有如歌剧“弄臣”里男主角的矮肥短男人。
“柯里昂先生,真是好久不见,您近来⾝体可好?”长市…的⽗亲,也就是老长市,笑得一脸讨好又谄媚。
“谢谢你的关心。”穿着一⾝笔黑⾊西装的安东尼客气地回道。“好久不见,老西伦先生。”
“是呀,好久没见,柯里昂先生。”老西伦介绍自己⾝边的妖女人。“这是我的太太海伦娜。”他可是非常得意于自己这条老牛还吃得了嫰草,续弦长得美到不行,带出来亮相连走路都有风啊!
“幸会。”安东尼执起海伦娜的手轻吻,后者脸红心跳不已。
原来这就是柯里昂一族的族长,英俊年轻又多金…噢,天⽗怎么不让她在罗马钓上的凯子是他呢?
“柯里昂先生。”小西伦也过来打招呼了,不过他一副⽪笑⾁不笑的表情,摆明了视柯里昂家族为死对头的他,可是一点都不安东尼的到来。
安东尼伸手和他相握,冷眼又冷笑。他也讨厌这种自命清⾼的家伙!若不是老西伦拚命提拔这个儿子,为他制造声势,小西伦还真以为他有机会参加下回的长市大选吗?依他看来,这个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男人还“太嫰”了呢!
隐去嘴角的嘲讽,两个男人便言不及意地展开几句应酬寒暄,从天气聊到手中所端的酒,直到礼貌地结束寒暄,安东尼这才正式步⼊宴客会场。
长桌铺上雪⽩的桌巾,摆上一盘盘佳肴,自助式地任人取用,吃光了随时会有新的菜⾊递补。
安东尼没什么食,拿着一杯葡萄酒站在幔廉边,冷眼旁观,将人生丑恶的百态尽收眼底。
一群阔太太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比较着老公儿子的成就,和手上钻石戒指的大小。
几个公子哥儿低语,头接耳到最后暧昧吃吃笑了起来,是在谈声⾊⽝马中的哪一项目?
…或许文艺复兴时期的贵族生活也不过如此吧?时光在流逝,朝代在改变,但人却始终如一呵。
⽔晶吊灯灯火灿灿,随着夜风从窗外吹进一阵浓馥的花香…是玫瑰啊?黑眼眯了眯。
蔵在影中的男人踩着无声无息的大猫步伐,离开华丽喧哗的主屋。
…。。
义大利豪宅不仅重视屋內装潢,更重视屋外的景观设计,长市官邸的花园栽満了各种颜⾊的玫瑰,红、雪⽩、鹅⻩、淡粉,各个含苞待放,美不胜收,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这么一片壮观的花海,在夜晚晕⻩灯光与月⾊下的确值得一赏,只是…
“哈…啾!”纱纱用力打个噴嚏,精巧的小脸蛋上尽是不耐烦的神情,穿着一⾝浅蓝⾊小洋装,看起来十⾜的小大人样。
“樊樊,好了啦,你还要弄多久?”
“再等一下下…我帮⻩玫瑰姨姨洒⽔就好了。”将手中的噴洒器按了几下,直到这受蚜害之苦的花卉上満是蒜头⽔,黑⾊大眼⽔汪汪地看了又看,才放心地笑了。“这样虫虫就不敢再来了!”
纱纱翻了个⽩眼,头摇的动作扬起金黑⾊发丝。
“樊樊!”唉,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带着她混在晚宴的工作人员里,溜进长市官邸着名的玫瑰园里赏花…结果这一赏就忘了时间,连黑夜来临都没察觉,晚餐也忘了吃,都这么久了,怎么樊樊还是乐此不疲啊?
包何况,有哪个人到人家家里赏花…还是偷溜进来的,还一边赏,一边嫌花长了虫,没有被好好照顾,而当场做起工来的?全世界只有樊樊才办得到啦!
好吧,樊樊乐她的,可她纱纱可不想继续作陪!
“你再不走,我就要丢下你罗!”纱纱撂下最后的警告。
她说到做到,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拍拍裙摆上的尘土。
“再等一下下嘛…”
“不要,我的肚子好饿!”纱纱不肯退让。
“好…好吧。”樊樊这才慢慢站起来。
樊樊比纱纱大上好几岁,声音非常清脆好听,一说起话来就像云雀在歌唱,但是略显迟钝、甚至词不达意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纱纱的肚子真的好饿喔。”小脸皱了皱,纱纱决定使出哀兵政策,用力拍拍小肚⽪。“樊樊真的不带纱纱去吃饭饭吗?”
“噢!”樊樊这才紧张地翻起⾝,拿起洒⽔器具。“对不起,樊樊不好。”她举起粉嫰嫰的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瓜子。
“好了,我们回去吧!”纱纱及时上前挽住她的手,免得她把自己敲得更笨。
玫瑰花香愈夜愈浓郁,一大一小在月光下疾步,她们必须走完整座花园才能抵达主屋的后门,再穿过走廊走出去。
一阵嘻嘻哈哈声从墙角拐弯处响起。
“哎哟!”樊樊才打开后门,就和两个醉酒的男人撞个正着。
“他妈的,谁撞我啊?”穿米⾊西装的男人本想破口大骂,但醉红的双眼一看见怯柔柔的清秀佳人后就陡然一亮,垂涎滴地露出猪哥相。
“对不起!痛痛吗?”樊樊放开与纱纱握的小手,颇有良心的上前仔细观察。
“当然会痛!”另一个红糟鼻的男人叫得可大声了。“我的手都瘀青了。”作势要去捉人…他们是吃定眼前这块嫰⾖腐啦!
哪知道!“呜哇!”纱纱马上推开樊樊,瘦小的⾝躯一骨碌往前冲撞,两个男人受到击撞退了几步,但立即不甘示弱,左右开弓的伸手抓住纱纱。
“死小表!竟敢攻击我?”看她们的打扮,就知道是趁隙混进来的死老百姓!
“哼,我霍松家族可不好惹。”趁现在没有别人,我非玩死你们不可!
“不可以抓纱纱!”樊樊再单纯…蠢,也意识到这两个大男人绝非善类!她抡起粉拳就往对方⾝上打。“纱纱会痛痛。”
“要我们不抓这个小女生吗?”红糟鼻男人凑上一张垂涎三尺的脸。“来,亲我们一下,我们就放开她。”
“先亲我!”米⾊西装的男人心怀不轨地说。
嘿,这小妞看起来⽩痴⽩痴的很好拐哦?
“唔…”樊樊居然就定格在当场,很认真的歪着脑袋想了又想,而后点点头,走到红糟鼻男人面前,嘟起红润润的小…
突地“哇啊!”红糟鼻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呈抛物线往后飞去,狠狠撞到墙面上滑落在地。
“谁!”米⾊西装的男人惊吓地回头,纱纱乘机抬起短短的腿踢中他的舿下,然后奋力挣脫男人的掌握,头也不回地扑进樊樊的怀抱。
“他妈的…”米⾊西装的男人一手捂着裆,一手伸得长长的要抓人,不料整个人被拎起,同样往后飞去!
呃?樊樊和纱纱睁眼又张,呆呆地看着第三个出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