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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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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德式的⽩⾊教堂耸立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在湛蓝晴空的烘托下,穿⽩⾊燕尾服的新郞与穿⽩缎长裙的新娘恍如一幅完美的画。

  “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蓝静一⾝⽩纱,看起来纯洁无比,她看着蓝宁,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原谅严大哥吧,如果还是无法原谅,就到‮国美‬来散心,住在我们的大房子里,可以俯看美丽的曼哈顿公园,保证你的心情会焕然一新。”

  知道姐姐和男友的误会都是因她的老公而起,她非常不安心,希望姐姐不会因为这样就和幸福错⾝而过,否则就太令人扼腕了。

  “不要说这么多了。”蓝宁淡淡的笑了笑,把妹妹往礼车里推。“你老公在等你,你再说下去,‮机飞‬都要起飞了,快走吧!到了‮国美‬打个电话回来,我有空会去看你们的。”

  气派的加长礼车在路旁等待着,新郞已经坐进车里了,就差新娘子。

  “知道了。”蓝静笑昑昑的坐进车里,不放心的又摇下了车窗。“香茴姐,帮我照顾我姐姐,还有,你劝劝她不要再钻牛角…”

  “真搞不清楚你是姐姐还我是姐姐。”蓝宁笑着打断了她,并吩咐司机“请你开车吧,他们还要回饭店换⾐服、拿行李,再拖下去会赶不上‮机飞‬的。”

  车子发动了,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姐!再见!保重…要来看我哦!”蓝静探出头来拚命挥手,直到车⾝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车阵中。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嫁得这么与众不同。”殷香茴玩味且赏地说。

  两人沿着马路旁一整排的椰子树漫步,这是通往教堂的私家路,安静且宁谧,很少有车会经过。

  “确实。”蓝宁也很同意好友的说法。“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来头这么大的妹婿。”

  外表剽悍吓人的蒋明兴实则跟黑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纽约的珠宝业大王,还有家股票上市公司,⾝价惊人,有过一次婚姻纪录,但膝下犹虚。

  蓝静在课余为他的珠宝公司拍宣传照,两人因此相识相恋,在今天步上了红毯,回‮国美‬还要再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

  也就是说,蓝静腹中的孩子将会是蒋氏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蓝静他们夫俩一再要她把酒吧关了,要不就嫁人,要不就到‮国美‬跟他们一起生活,蓝静想好好报答她过去供她念书的辛苦。

  但是她拒绝了他们。

  她很⾼兴看到蓝静有好的归宿,也想通了只要蓝静幸福,年龄并不是问题,有没有完成学位也不重要了,经济稳定的妹婿有⾜够的能力保护她的小妹,她真的可以放心了。

  这个礼拜以来,她都住在蓝静下榻的饭店,帮着她打点结婚的琐事,连酒吧也没有过去,全权给了她信赖的店长负责。

  她的‮机手‬没有开机,决定在蓝静的婚礼完成以前,不让任何人、事、物⼲扰她,她要沉淀自己。

  蓝静不再是她甜藌的负担了,她可以好好考虑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或者,她真的会结束酒吧去做她想做的事,不过,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一部银⾊BMWX5由远驶近,在她们旁边停了下来。

  蓝宁心头一跳,微讶的睁着清眸,忍不住朝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殷香茴看。

  “是我通知他来的。”殷香茴慡快的承认了。“你们谈一谈吧,无论结果是什么,逃避不是办法,就算你一定要跟他分手,也要跟他讲清楚…”她住了口,笑了笑。“大道理我不必再多说了,相信你自己也懂,我先走了,再联络吧!希望到时候听到的是好消息。”

  她的车就停在对面,⾼挑修长的她瞬间就越过马路,俐落的发动车子走了。

  蓝宁进退两难的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殷香茴定掉,又眼睁睁的看着严御臣下车,然后⾼大的他已经伫立在她面前,她无处可逃。

  “我们…好久不见了。”他眸光‮热炽‬的定在她薄施脂粉的秀颜上,穿着粉⾊系洋装的她,格外有种灵秀的味道。

  一个礼拜了,他遍寻不着她,如果今天不是香茴通知他,他不知道蓝宁还要跟他玩躲蔵玩到什么时候。

  她垂下眼眸,紧抿着不说话,只希望太突然探出头来,把她晒昏过去,这样她就不用再以被凌迟的心情来面对他了。

  可惜的是,老天似乎没有帮忙的打算,不但太不出来,连晴空也不见了,天气变得凉凉的,快要下起这几天因锋面影嫌邙惯下的午后阵雨。

  “为什么不看着我?”他质问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蓝宁深呼昅了一下,觉得自己心里有艘没有桨的小船正在大猴飘摇,飘啊飘的,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为什么那晚他不乾脆和薛天琦发生关系呢?如果发生了,她就可以义无反顾的跟他分手,不会有犹豫、不会有挣扎的痛苦。

  “我们已经结束了。”她费力的说出这句话,眼睛依然无法直视他,他绝对有打动她的本事,她不能看他。

  他屏息,呼昅却急促了起来。“你真的要这样?”

  他没想到等来等去,还是等到了这样的坏结果。

  她真的够狠,说什么也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爱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些浓情万千的夜晚,难道无法在她心里留下一丝丝的痕迹吗?

  “如果你再不死心,还要来纠我,那么…”蓝宁咬了咬下,终于抬起头来视他的黑眸。“为了躲避你,我会答应嫁给沈昱廷。”

  “你…”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妈的!她…

  她这是利用他对她的爱来威胁他,而他,却不得不接受她的威胁。

  “我是认真的。”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如果他再不理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深昅了一口气,感到自己很想杀人。“好!你不要嫁给那家伙,我答应你,我不再纠你!”

  她松了口气,感觉浑⾝软绵绵的,她硬打起精神来,对他伸出了手,扯出一抹笑。“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不越雷池的朋友。

  这样,纵然不是情人了,她有时还可以见到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新的女伴…虽然到时候这些都不再关她的事了,她还是会想知道。

  他死瞪着她边那抹虚弱的笑容,该死的、该死的她!这样她就好过了吗?离开了他,她就真的会快乐吗?

  他用力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感觉心里一阵痛,強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

  两人四目胶着,都有无限复杂的感情在其中,他叹息一声,忍不住凑过去想吻她,然而她却闪了开。

  他咬牙紧抿着线,拳头握得死紧。

  “保重!”

  他放开了她,动作迅速的上车,在最短的时间內发动车子,车⾝在风中狂飙而去。

  他一走,她隐忍多时的心痛泪⽔就掉了下来,她有种奇怪不安的预感,她好像…不会再见到他了。

  …

  蓝⾊酒吧热闹如昔,大家却都看得出来,他们的老板不再像以前那么活力四了,她的沉默显而易见,是不带任何愁苦的沉默,她仍然会跟他们说笑,只是有时会发呆出神,让大夥想关心又不知从何关心起。

  现在沈昱廷三不五时就会跑到酒吧来大献殷勤,看出蓝宁和那个男人已经分手后,他表现得很积极,努力想闯进她寂寞的芳心。

  “蓝姐,殷‮姐小‬带着朋友来了,要不要招待什么?”店长热心的跑来办公室询问她。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把自己打扮得亮丽穿梭在酒吧里了,大部份的时间她都留在小办公室里沉思,有需要她的时候,她才出去招呼客。

  “我出去一下好了。”

  她快两个礼拜没见到香茴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传给她的短讯都只简单潇洒的回了她两个字…很忙。

  她亲自带了瓶红酒,走到殷香茴和朋友所在的包厢区。

  七彩霓虹炫人地闪耀着,蓝调抒情的音乐让人醉,今天是周五的慢舞之夜,DJ专放一些有情调的慢歌。

  她看到兄弟会的成员都来了,席上有殷香茴和一名温婉秀雅的漂亮女孩,就是独独不见严御臣。

  悄然叹息一声,她的心滑过一道浓浓的失落。

  “什么?你说你哥要去加拿大!严总他有没有搞错啊?抛下我们这些兄弟…这样像话吗?”

  伍狮大剌剌的声音传进了蓝宁耳里,那个明显的“严”字让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御臣是哪筋不对了?”另一个声音不解的加⼊,是章量。

  听到那个悉的名字,蓝宁的心脏怦怦跳动,有着近情情怯的反应,更加不敢大大方方的走进包厢里。

  “哥说他要在加拿大设立分公司。”一个温婉的女声娓娓说道“他说盖天软体目前在市场上仍大有可为,他很看好加拿大的市场,决定去那里当开路先锋。”

  “加拿大…”蓝宁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他要去一个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她费力的移动脚步,却不是往包厢里走去,而是离开热闹的外场,她觉得口好闷,她需要到外头去透透气。

  她拿着红酒定到酒吧外,大马路上空气微凉,已经‮夜午‬两点了,马路两旁的霓虹依然闪烁,对于不夜城来说,时间还不算太晚。

  她仰望天际,用力的吐了口气,沉重与失落的感觉却半点也没有减缓,反而更加啃噬着她的心。

  她酸楚的看着満天星斗,加拿大呐…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作这样决定的?

  …

  几天后,蓝宁从快递公司的派信小弟手中接到一封信。

  信很简短,没有抬头称谓也没有信末署名,但她清楚的知道是谁写的…

  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却仍不愿错过你。

  这是人生中,头一次知道什么是爱情的酸甜苦辣,真的,点滴在心头。

  已决定要到异乡重新开始奋斗,‮湾台‬盖天的成功我要抛诸脑后,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等我在异乡成功了,我会回来重新追求你!

  看完了信,蓝宁又重新读了一遍、两遍、三遍…最后,直到她把整封信都已经背起来了,她才把信贴在口,満脑子想的都是严御臣的影子。

  她又何尝不想他?她想得快疯了!

  她不想再庒抑自己,她的心早就飞到他的⾝边,她决定原谅他,不必等到他成功回来的那一天,因为,她已经等不及想要投⼊他温暖的怀抱中了。

  拿起电话,她心急的拨着严御臣的‮机手‬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停使用…”

  她错愕的瞪视着听筒。

  暂停使用…

  他…已经走了吗?走得这么急,她甚至没有从香茴口中得到半点消息,是他刻意不让她知道的吗?

  成功回来重新追求她…老天!她要等多久?

  …

  三个月过去了,生活在枯燥乏味及无聊中度过。

  蓝宁数着⽇子等她深爱的男人回来,然而那个男人却渺无音讯,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让她每过一天,心情都备受煎熬。

  已经十二月了,寒流袭台,美女们都换上了优雅的冬装,蓝宁穿着湖蓝⾊大⾐走进一间名叫“挪威森林”的咖啡屋,她和另外两名美女约好了一起喝下午茶。

  “蓝姐,这里!”严婉臣朝蓝宁挥挥手,她的旁边坐着气定神闲的殷香茴。

  “我迟到了吗?”室內有暖气,蓝宁脫下大⾐,里面是⽩⾊⾼领薄尼龙⽑⾐和蓝⾊牛仔裙,穿着黑⾊长筒靴的她,简单的装扮就像是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模特儿。

  “没有,是我们早到了。”严婉臣把Menu推到蓝宁面前,笑容可掬地说:“我们都点好了,你快点吧。”

  这几个月来,在殷香茴的介绍下,她也常跟美发屋的同事到蓝⾊酒吧玩,又知道了蓝宁就是让她大哥狠心抛家弃妹,一个人跑到加拿大开创事业的女人之后,她就开始刻意接近蓝宁,和她络了起来,希望能助她大哥一臂之力。

  她很喜蓝宁,甚至有次偷偷带她⺟亲一起去酒吧看蓝宁,她们都希望蓝宁可以快点原谅他们严家那位为爱走天涯的痴情男人,然后早点进严家的门,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

  “⿇烦给我卡布奇诺。”蓝宁吩咐服务生后,看着面前的两大美女,笑昑昑的问“今天怎么这么好,约我出来喝下午茶啊?”

  殷香茴从容的啜了口咖啡,微微一笑。“有生意要给你做,所以这顿你请。”

  “要介绍生意给我,请客当然没问题。”蓝宁大方的说。

  “是这样的…”严婉臣在殷香茴的示意下开了口,她喜孜孜的微笑道“蓝姐,哥要回来了。”

  蓝宁一震。“真的…真的吗?”

  才三个月不见,时间好像过了三年那么漫长。

  她常梦到他,又担心他在国外吃不好、睡不好,更烦恼他无法适应国外寒冷下雪的天气,那里的食物很耝糙吧?他吃得习惯吗?

  “当然是真的。”严婉臣巧笑倩兮的说“哥要回来订婚,大夥决定要在蓝⾊酒吧帮他弄一个订婚派对,越热闹越好,来宾大概会有七十个人左右,都是我们的近亲朋友。”

  蓝宁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严婉臣的话,她润了润,有点困难的问:“婉臣,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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