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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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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亚集团,前⾝为帝氏财阀。

  之所以更名,是因为与欧洲某知名财团统合之后,为了方便打⼊欧洲已经巩固的欧盟市场,也为象征帝氏另一个世纪的来临,再加上某些不为人知的因素而决定更名。

  在帝氏财阀时期,曾经面临的风风雨雨,在时光的流逝中逐渐成为历史轶事;许多无法求证、找不到线索的传闻,也在时间流转下逐渐为人所淡忘…或者,再也没有人敢追查,毕竟传闻中,原帝氏财阀时期里有黑道在背后作为靠山,谁人敢沾腥?

  而今,冠亚集团正朝多元化的角度发展,全球经济发展疲软的现在,对资金充裕的冠亚集团来说,反而是布局的好时机。

  一场台德大战的会议结束,与会者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结束沉重工作之后的轻松。

  只是,由于民族风不同,在德国人脸上还是看不见轻松线条,依然是紧绷冷肃的面容,离开的步伐也平板一如印象中的德意志民族;相较之下,‮湾台‬人的神情是非常坦⽩的逃出生天、劫后余生。

  一场谈判大战下来,双方各有所得,达到双赢就是最好的战果。

  唐思琪并不急着走,缓慢收拾桌上的文件,虽面有倦容,角却带着笑意。

  这全都要归功于上个小周末莫名其妙闯⼊她生活的陌生男子。

  一整夜,她不敢想像自己竟说了⾜⾜一整夜的话,直到沉沉睡去。

  但也因为如此,在露⽔沁凉中醒来的心情是出乎意料的轻松,像是…重生。

  清新的理智回笼,她向他道谢,并送他回家。

  这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

  招计程车回到台北市区,在他的指示下,司机开进一条暗巷。

  她亲眼看见一栋弥漫鬼屋气息,只差没有几盏鬼火相佐的倾斜老旧公寓耸立在眼前,搭配靛蓝未明的凌晨光景,更觉气氛森冷诡异。

  而坐在她⾝边的男人,竟然从容‮悦愉‬地下车向她道别,慢条斯理走了进去。

  刻意等了一会,发现他并未退出,这才相信他真的住在那栋公寓里。

  天,多奇特…一如他的出现与告别。

  然而要再见…

  不了,虽然觉有点可惜,但那夜倾诉太多的‮密私‬,她不认为真有再见的一天,自己能坦然以对…

  “唐经理。”一叫唤声扬起。

  但,呵呵,轻盈的心是不可忽视的‮实真‬,她终于懂得为何女人愿掏包,以金钱换取‮夜一‬的温柔呵护了。

  他们那一行能给予女人现实中无法満⾜的浪漫美梦,只是总有女人选择面对残酷的现实以凌迟自己。

  好比…她。

  “思琪!”

  “赫!”收拾的动作一顿,思绪也在同一时间乍停,恍如电影场景在眼前放映的那夜,被一张刚的脸孔取代。

  “呃,张总。”

  “私底下叫我成珞。”

  “这里是公司。”唐思琪出言提醒,清楚划清两人界线。

  “累了?”

  显然她的用意没被对方采纳。

  天知道,为什么这种不把别人的话听进耳里、自我专断的男人愈来愈多,甚至可说己经成为一种流行时尚。

  反而,安静聆听的男人变得珍贵可取。

  她的脑海不噤浮上让人难忘的俊容…

  猛醒过神,她道:“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办公室。”

  “听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她的情事与他何⼲?“这是我的私事。”

  “你应该知道,”张咸珞有着掺和居⾼临下的淡淡傲态“我一直很欣赏你。”

  “我希望只是工作能力。”

  “不只是工作能力。”他打碎她的希望,似乎以看见她闻言的惊讶表情为乐。“还有你的人。”

  “谢谢。”

  “那个男人没有眼光。”

  “这是我的私事,你逾越了。”

  “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不会比你的前任男友差。”

  “不,你不会。”这是事实。“你很优秀,真的很优秀。但我目前没有再接受另一段感情的心思,工作是我目前的生活重心。”

  “用来逃避?”张成珞轻笑,认为眼前的女人在逞強。“工作⿇醉不了自己。要疗伤止痛,最好的方法是接受一份新的感情,我不会让你后悔。”

  辈事多年,他看着她从业务员往上爬,一路上的表现出⾊得令人赏。

  他一向欣赏有能力、自主⾼的女人,那些弱不噤风、需要人保护的小家碧⽟,就留给其他男人追求呵护,他张成珞要的是一个能与他并驾其驱、不逊于他的女人…能是左右手,也是贤內助。

  “多谢你的建议,但我不需要。”淡漠的拒绝添了火气。

  她的确是在逞強,是在利用繁重的工作埋葬经营四年却如烟花⽔月消逝的感情,但又如何,这些是她个人的事,与谁都不相⼲!

  是否需要新恋人介⼊生活、对象是谁…这些决定权也都在她。

  而她…选择不。

  不需要新恋人介⼊生活、不选择谁。此刻的她不需要男人带着自以为是的同情与怜悯,以救世主之姿前来拯救她,她只想一个人调整心绪、做回自己。

  “我可以走了吗?”不接受他的追求并非公事上的出错,无畏⾼权主管的冷脸询问,只是基于下对上的礼貌。

  “你会后悔。”火气因他这句话催⾕一成。

  彼不得上下属之别,离开会议室前,唐思琪任情绪带领自己,撂下一句…

  “不,我不会。”

  …

  照理说:男人如酒,愈陈愈香;女人如⾐,愈放愈旧…不是吗?

  柳探舂的小脑袋困惑地运转着。

  按工作闲暇时翻阅的言情小说所透露的讯息,在在告诉她:⾝为女人,招蜂引蝶、谈情说爱最合适的年纪平均值锁定在二十四、五岁;更有甚者,十八心花开、二十为人妇;再多再多,遇上恋童男主角,狠狠滚上个十年八年情谊的青梅竹马,再结为连理枝。男大女十来岁不稀奇,女大男十数载则视为创举、归于突破。

  但小说归小说,现实属现实,坐二望三的新时代女大抵有不婚的心理准备,将来养只猫呀狗的,晚上关灯看影碟,品味单⾝的夜半孤独。

  ⾝为坐二望三族一员的柳探舂如是想,认定她那才能出累的上司,不久后即会加⼊她的行列。

  前提是…没有眼前锦簇的花海。

  示情表意的卡片如蝶一般点缀在花海上,来源不乏各方企业⾼阶主管、公司小开,求爱招式千篇一律,有如江⽔滔滔不绝泉涌而至。

  难道…上司大人今年红鸾星动?

  “果然!”

  号称冠亚秘书室四姝…同事甲、乙、丙、丁,瞧见柳探舂经手签收的花海成果,纷纷羡慕地叫出声。

  “就说美女是永远不退的流行。”同事甲说。

  同事乙言:“啧啧,随便一束给我,我就会⾼兴得今晚睡不着了。”羡妒啊!

  同事丙菗出其中一张小卡片。“哇呜!连张总都沦陷了!”

  “就说吧,经理和男朋友分手的消息一旦曝光,就会开始陷⼊诸子‮家百‬争鸣的舂秋时代。”同事丁靶叹着“红颜多娇,引天下英雄竞折。”

  柳探舂两道眉一⾼一低,望着有感而发的同事们。

  她想问:上司分手的消息,怎么会成为人尽皆知的新闻?

  眼前四姝,嫌疑颇大。

  此时,唐思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惊讶里头一大早的热闹和…花团锦簇。

  “怎么回事?”

  “经理…”无须她撵,原先看好戏的秘书室四姝在主子驾到后便打哈哈退场,面露的不安更落实她的揣测。“这是今早送来的,赠花者名单十分钟后呈上…”

  “不,请几个工读生把花移走;另外,代我向送花的人致意,说词随你编纂,原意是落花有意,流⽔无情,內容应该难不倒你。”

  呼…淡扬的风势甚至带有微恼的气息。

  “小的明⽩。”深谙上意的柳探舂自然不会以为主子此时凤心大喜。

  但是,上司的快乐就是属下的快乐,上司不快乐,属下就难做了。

  她涎着脸跟进主子办公室献上阿谀“经理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

  落坐的唐思琪挑眉。“道行不够。”

  “咦?”“要说甜言藌语,你得先去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难道有人比她深谙阿谀奉承这门处世绝招?“谁?”

  直觉的一问,反而问愣了正翻开文件的美丽女上司,脑猴浮现陌生但知悉她心事的俊美男子…

  怎么搞的,突然想起他?

  …

  同样是周五夜晚、同样是特别在淡⽔举行的晚会,同样⾝边有倩笑娇声的女伴,却是不同的感觉。

  可法·雷怀里搂着一名⾝穿连⾝‮裙短‬的美女,心里却想着另一名女子。

  那⽇分别之后,她是不是又独自抱着旧情伤恸哭?

  犹记那晚,她哭得好惨,比初见时还惨上十倍,是他从没见过的狠狈哭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弄脏了不知何方女士送他的名牌衬衫,又要哭又要说话,忙得菗噎不已。

  四年呐!她竟能坚守一份感情长达四年之久,让他直想脫帽向她致意了。

  在这个未论及婚嫁的情侣偶有偷食也令人不甚意外的年代,竟然会让他遇上一个明明出⾊、却甘心守在稍嫌弱势的男人⾝边的好女人。

  他实在忍不住想鼓掌,虽然当事人此时不在,今后也难再相见。

  唐思琪。他会记住这个名字,虽然他不擅长记女人的名字。

  好比此刻,他真忘了⾝旁这女伴的名字,只好一律匿称为…

  “宝贝,累不累?喝杯咖啡如何?”今晚,对于花前月下与美女手牵手逛街,可法·雷显然兴致缺缺。

  美女躺卧在俊美男子的臂弯里,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在PUB,这等出⾊男子,大家玩个‮夜一‬情也⾜以令她回味再三。

  处在⾊不人人自的情境下,美女也乐于为短暂的‮夜一‬男友掏包付帐。

  出⾊显眼的男女举动本就容易引人注意,四周羡慕的目光在瞅见女方付费这等阵仗后,了然于心之余,嘲讽的哼笑随即扬起,而后才陆续回头对自己的伴侣倾注款款深情。

  不久,服务生送上咖啡,与可法·雷正要执杯的手碰了下…

  花痴美女配上‮夜午‬派,再怎么出⾊也不过是场金钱易,哪来的真情实心?

  泰半如是的心思意念,在这瞬间传进可法·雷的脑猴。

  真该戴上手套才对。可法·雷不噤后悔怕热而脫下手套的决定。

  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戴手套?常有人这么问他。

  如果能,他也不想戴啊。

  无奈祖先留下来的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能藉由直接碰触他人感应到对方的想法。

  除非,在他碰触对方时,事先在脑中胡思想形成一堵防护,以杜绝旁人的意识传⼊,或者,让自己忙得连脑子都空不出一点隙去接收对方的意识。

  但,人生当中总有不能戴着手套的时刻,尤其是和美女相处的时候。

  通常在这时候,他会采用后者,忙着说甜言、讲藌语,聒噪不停,长久下来便练就今⽇这般⾆粲莲花,成功阻绝对方意识汇流。

  当然,大灌美女汤,让对方脑子搅和成一团着,除了他什么都不想,也是个方法。

  只是,并非每回都能彻底防堵,难免有疏失的时候,当然也就不得不接收对方的意识。

  另外,就是他刻意感应的了,比方针对唐思琪。

  除了她所说的,他知道她更多事,在几次的碰触下,他清楚感应到她心中闪过的意识。

  结论只有一个:让人心疼。

  “你在发呆吗?”美女靠近他,吐气如兰。

  他轻佻地啄吻芳“怎可能。”口红味是倩碧最新的夏季

  美女疑心地媚挑一眼。“骗人。”

  “有你在,我哪有心思想其他事,如果呆滞,也只会因为你的美而沉醉。”

  甜言藌语呢喃⼊耳,⾝边的佳人以热情深吻回报。

  可法·雷当然乐得消受美人恩,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脑袋里难得分心想了一些事…

  他想起那晚,想起那个好強也真心的女人。

  真怪,怎么又会想起她?

  …

  “咯、咯咯咯…”一连串⺟似的尖锐笑声,差点穿透可法·雷可怜的耳朵,虽然如此,他那感的角仍牵着笑意倾听,尽管內容乏善可陈得近乎无聊。

  眼前女孩的菱开开合合,动静之间流动潋滟⽔光,感的粉嫰上涂抹着时尚流行的⽔漾膏,搭配清新眼影、薄薄浅妆及合宜⾐着,让人眼睛一亮。

  然而,若有人特别注意⾝旁那个俊美的男人,必会发觉在他俯视女伴的瞳眸中,并无神采汇集。

  简单说一句:这个男人在发呆。

  “你知道吗…”长串的说笑声始终来自女方,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紧搂不放的男人,此刻正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顿了下,呑口⽔润喉,又继续滔滔不绝:“听我说…”

  可法·雷不噤苦笑,刚刚出门时,还来不及胡思想当头,一道带有恶意的意念,竟在不经意摩撞到一个陌生男人臂膀时,瞬霎杀进他脑海。

  而男人伸魔手的对象,就是此刻抱住他手臂的女孩。

  因为是女同胞,所以,就算他想视而不见也很难,于是缓下脚步侧躲一旁等对方出手时才出面相救。

  然后是现在…他十分后悔自己担纲英雄救美的男主角,因为⾝旁这女孩美归美,却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了,更可怕的是,她还…

  未、成、年!

  真是倒楣啊!原想藉此来场旑旎绵,不料,现在的孩子竟然长得这么超龄,⾝材打扮完全不像十五岁!

  如果他今天戴着手套没有感应到她的意念,一定会相信她刚刚说今年才二十二岁的谎话,而犯下強制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唉,世风⽇下,这年头的孩子已不可同⽇而语…可法·雷心底发出老头似的叹息。

  轰隆!天际突然劈下一道闪电,雷鸣不己,震吓路人脚步。

  “抱歉,我没带伞得先走了。”良家妇女、垂髻小姑娘们,请原谅,你们不在可法·雷大爷的采花名单中。“再…不,不见!”用力扯开女孩紧握的手。匆匆逃难,方为上策。

  然而老天似乎不想给面子,在他正跑开时,就啪啦啪啦地猛往地面倒⽔,淋他个半头狼狈,只好就近闪进遮雨篷下,赶忙拍去落在⾝上的⽔滴。

  真怪,最近老是有⽔难。可法·雷忍不住自嘲。

  而这倾盆的大雨,令他联想起一个女人的⾝影…

  奇怪呐,最近有意无意就会想起她。

  在他面前哭的女人不多,最擅长哄女人的他,可也从没让女人在他怀里哭成泪人儿过,而上次那是例外,因为他并非始作俑者。

  不晓得她是否又独自偷偷哭泣?在分别后的这些⽇子…

  不久,骤急的大雨在他胡思想时转小了,可法·雷正准备离去,奈何那不知何时已重新紧抓上他手臂的细长十爪,似乎没打算松手,过红的朱仍兀自侃侃而谈…

  啊!无路可逃!救命喔…

  …

  轰隆!平地一声雷,拉开天气转变的序幕。

  啪、滴、哗…雨⽔⽩点滴化成透明的⽔箭‮狂疯‬向地表,来得骤急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地狼狈四窜。

  夏季的午后雷阵雨,总来得令人措手不及,而那夹带热气的窒闷感,也往往让人感到心浮气躁。

  这个时候,通常是咖啡馆生意最兴隆之际;没带伞、嫌雨中行走⿇烦的人们,多半会就近找家咖啡馆,点一杯咖啡享受偷得的优游自在浮生半⽇闲。

  “下雨了。”

  某家回爵士乐的咖啡馆里,靠落地窗的一处桌位上,男人突然移开原先严肃的公事话题,望向窗外。

  “咦?”原本俯首审视文件的唐思琪愣了一下,抬起头。

  只见对方笑而不语,侧着脸,似乎颇投⼊窗外行人匆匆的街景。

  售思琪不好意思打搅民族生硬严肃的⽇本客户难得展露的这份闲情,低头继续审读文件內容。

  过了一会,雨势转小,绵密的箭雨成了散箭,支支分明,乌云后的太也露了脸。

  “太雨,在我们⽇本又称为狐狸雨。”

  “嘎?”她再一次呆愣。

  男人措指外头,轻笑开口:“太雨,⽇本也称作狐狸雨;据说,这种天候代表深山里的狐狸正忙着举行婚礼,所以称它狐狸雨。”

  呃…“呵。”

  “唐‮姐小‬?”

  “抱歉,佐藤先生。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样?”佐藤裕已好奇了。“哪样?”

  “闲适。”她放下还挟在指间的文件,牵淡笑。“如此想来,过去合作时必定让你觉得失望,我太过严肃了。”

  “不,唐‮姐小‬并非这样的人。”佐藤裕已笑了。“而我,也不是会刻意淋雨昑诗的文人雅士,只是碰巧遇上、想到,就说了出来。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在此向你致歉。”

  “不,不会,我觉得新奇。”她望向窗外。“原来这样的天候,在⽇本代表狐狸娶亲。”雨丝三三两两零落,她仍看不出诗情画意,挫败回首。“非常特别,很难想像。”

  其实最难想像的,是这番话由他口中说出。

  “很难想像的是我,还是这则⽇本传说?”佐藤裕已似乎明显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想法,笑语道。

  他猜得神准,一时间,唐思琪搭不上话,双颊酡红地低下头。

  意外窥见此种风情,倒让佐藤裕己傻眼。“我想,我们都有必要修正对彼此的观感。”

  “呃?”第三次了,她数着自己对他话语回应的呆茫,这已是第三次。

  真糟,此刻的她代表冠亚集团与客户涉,再这么下去,难保对方会质疑公司人才不济!

  忽地,对面飘来真而不讥的低笑,引她抬头。“佐藤先生?”

  “抱歉,只是觉得你非常有趣。”

  有趣?她?唐思琪杏眸圆瞪。

  “非关举动也无关相貌,是你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你很亲切。”

  亲切?她嫣微张,说不出话。

  愈来愈多不符合她的形容词从对方的嘴吐出,唐思琪不但⾝陷五里雾,还觉得莫名其妙。

  他跟她的话题,离公事愈来愈远了…

  而这,正好是她的罩门。

  在公事上,她能对答如流、雄辩滔滔,但是,面对不稔的人,要像朋友般闲来无事的谈天说地…原谅她,结巴是唯一的结果。

  知道不该如此,然而多年投⾝工作,的确钝了她在‮人私‬际上的能力,职场历练非但无法磨圆她的棱角,反而造就她更多的利角,尖锐且刺人。

  似乎不愿给她太多的思考空间,佐藤裕己又轰了一门破城炮:“希望有机会邀你共进晚餐,今晚如何?”

  “啥?”第四次!唐思琪几乎萌生一股咬掉自己⾆头的冲动。“抱歉,我很惊讶,关于你的邀请…”

  “不,是我之过急,我应该先问你⾝边是否有人。”

  合作数次,在他来‮湾台‬,或是她去⽇本协谈的过程中,他知晓她在公事上的认真,是以从不拿⽇本大男人主义的姿态看轻她;然而私底下的一面并不了解…直到方才。

  本来,只当她是合作的客户看待,如果没有瞧见她愕然以对的纯真表情,以及那冷硬严肃的面具破碎,所绽露出瞬霎间的真情。

  就是那一瞬间的风情,昅引了他。

  “你⾝边有人?”

  她的脸再度戴上公式化的面具,对于拒绝,近⽇已十分有心得。“抱歉,我以为我们在谈公事。”

  “难道公事谈完不能谈点私事?”

  “这…”唐思琪一时接不上话,暗蔵着不知所措的焦虑眼眸,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恰巧瞧见一男一女,其中有一张脸,她见过几回。

  那张脸明明和之前所见一样俊美,然而此刻那对男女当场拉扯的画面,竟让她觉得…

  那男人仿佛是只披着羊⽪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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