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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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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一口气了几位⽇本编剧大师的畅销巨作,也借来几份国內剧本,参阅其编写方式,十分认真的做了笔记。

  直至翌晨,耀眼的光钻进房间,刺痛乾涩的眼睛,安蕾才意识到天⾊已亮。

  一旦她一头栽进某些事物中,就必定全力以赴,从不半途而废。

  做⾜了准备功课,对编剧有了初步了解后,她才稍微宽心。

  闭上彻夜未合的双眼,放松神经,困意便一涌而上,这才感觉到欺。

  整理好笔记、资料,一躺上,没一会她已沉沉⼊睡。

  不知经过多久,一阵声响划破静谧的空间,在她耳边回,扰得浅眠的她攒紧眉心,拉⾼棉被盖住脸,杜绝⼲扰。

  滴铃铃的声音仍旧持续不辍响着。

  “唔…”她从喉间逸出低昑,糊糊间从棉被中采出一只手,摸索头上的闹钟用力一按,然后继续睡。

  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

  “好吵…”她不悦的低吼,把自己裹得紧紧,像个蛹似的。

  外在的噪音让她无法安眠,但由于⾝体沉重,导致连睁开眼都心余力绌,判断力也大受影响,连音源都分辨不出来。

  安蕾二度伸手将闹钟捞进怀里,重重的庒下闹钟按钮。

  她以为就此天下太平,可以安安稳稳的补个眠。

  但,她错了。

  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

  魔音犹然不绝于耳,吵得她耐尽失、怒火攻心,⼲脆掀开棉被坐⾝子,抓起闹钟“研究”一番。

  惺忪睡眼,赫然发觉她本没调闹钟,而且调时指针和时针成为一直线,绝对不会响。

  当睡意逐渐退去,安蕾的感官终于恢复正常,马上察觉出打断她睡眠的罪魁祸首,竟是搁在枕畔的‮机手‬音乐。

  对方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屈不挠的毅力令人钦佩。

  看了‮机手‬上显示的时间…九点二十八分。

  她強抑住満腔牢騒,还是接起电话。“喂?”因为刚睡醒,她的嗓音沙哑且慵懒。

  “请问是‘胡盖洗⾐店’吗?”

  “嗄?”她愣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昨晚你不是打电话给我,要寄帐单过来?”对方语气正经八百。“怎么,忘了?”

  好听的男中音有一股醉人的魔力,稍稍消弭了她⾼涨的火气。

  “什么胡盖洗⾐店,你打错了…”她瘪了瘪嘴,口气有些无奈。

  话既出,她怔忡须臾,认出他的声音,用力思索试图挽回。“呃…跟你开玩笑的。”她乾笑,转的非常勉強。

  心头小鹿撞,他的来电着实教她吃了一惊。

  电话彼端传来卓岳的轻笑道:“吵醒你了?抱歉。听说作家都晨昏颠倒,看来是真的。”

  他摆明了已经识破她的⾝份、也戳破她的谎言。

  这下,她的脑袋全清醒了。“你…你怎么知道的?”她结结巴巴的问,脸蛋滚烫,羞窘的无地自容。

  她都已经捏着鼻子尽量装腔作势了,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我就是知道。”卓岳语气十分肯定。“有很多事,是没有原因的。”

  他低沉的语调透过电话穿进她的耳朵,竟让她全⾝冒起一粒粒⽪疙瘩,一道莫名的电流在⾎里流窜。

  她口一窒,他的话让她悸动不已,掀起她內心的波涛汹涌。

  她一时无法言语,只好沉默以对。

  “睡着了?”

  没听到回答,只听见她均匀的呼昅声,卓岳忍不住揶揄。

  “打电话给我有事吗?”良久,安蕾才找回说话能力,尽量维持平静,云淡风轻的问。

  沉昑了会,他以一种无庸置疑的口气说道:“晚上七点,帝王饭店见。”

  她拧起黛眉,不明⽩他的信心从哪而来,没好气的轻斥:“你以为你是谁,谁要跟你见面。”

  她的动和不屑听在卓岳耳中,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发现新‮陆大‬似的,感到有趣极了。“原来你凶的。”

  他可以想像她此刻正噘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比起她那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颐眼也耀眼得多。

  被他一调侃,安蕾构思整晚的“计画”全部涌上脑海,暂时先摒除个人好恶,才有利于执行“报复行动”也刚好可以排演一下她的剧本…

  她想知道,一个女人当第三者的心态为何、乐趣何在,也想试试自己有几分魅力,更想看看这个冷漠的男人,为女人‮狂疯‬的样子。

  她正苦于没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看来,老天爷跟她站在同一阵线。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安蕾的语气软化许多,却仍刻意摆⾼姿态,这也是剧情所需。

  “把乾洗帐单给我,顺便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卓岳顿了下,接续道:“我不接受拒绝。”

  呵!好狂妄的男人,沙文猪一只。

  稍稍假装犹豫、考虑须臾,安蕾才勉为其难的说道:“不过,我要你亲自来接我。”

  傍自己时间思考容易退缩,于是乎她一鼓作气提出要求。

  两人各怀心思的猜测对方的企图…

  一个认为女方故作矜持,只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一个则觉得他的迟疑是顾及未婚,所以更加坚持不退让。

  静了几秒,卓岳冷冷答应。“六点半,我会去接你。”

  “晚上见。”得到他的允诺,安蕾松了一口气,马上切断通讯。

  望着前方发呆,他俊雅的脸孔在她脑中盘桓不去。

  她抱着头颅躲进被窝里,试图摆脫他的纠,却徒劳无功。

  非但没有将他排除于脑海之外,反而益加清晰。

  “讨厌…”她轻捶枕头,气恼自己对他在乎的程度超出预期。

  她讨厌他,讨厌他的自信、讨厌他的自恋、讨厌他的冷淡、讨厌他气定神闲的态度、讨厌…

  安蕾不断反覆催眠自己,直到睡意来袭,而卓岳英斯文的出众俊颜,也一同伴她⼊眠。

  …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近六点半,安蕾穿戴整齐,忐忑的坐在沿。心情宛若等待判刑的犯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

  她本没告诉他住址、而他也没问,万一他只是恶作剧,那她的盛装打扮就显得滑稽可笑,自作多情。

  胡思想之际,门铃骤然响起。

  她的心跳开始急促,频频深呼昅缓和紧张的情绪,仔细聆听房外的动静。

  她听见室友的惊呼和寒暄,接下来就一片静默,她的心往下沉。

  叩、叩。

  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让她吓了一跳。

  “蕾蕾,你准备好了没?⽩马王子来接你罗!”

  冷站在门外,轻柔的语调只有在对待好友时,才会自然流露。

  “什么⽩马王子…”安蕾鼓着双颊不以为然的嘀咕。

  嘴里如是叨念着,开门前,却谨慎其事的对着穿⾐镜再度确认妆容,确定一切就绪才打开门。

  不料,却对上一堵伟岸的男膛,幸好卓岳及时扶住她,让她小巧的鼻头免于遭殃。

  安蕾仰起头,触及他墨黑的双眸、微扬的薄,瞬间深深被惑住。

  “准备好了吗?”

  卓岳故意倾⾝,在她耳边低语。

  他⾝上的男香⽔钻进她的鼻腔,攫获她的感官、惑她的灵魂,她几乎要招架不住他成自信的男魅力。

  她的粉腮酡红,更为她增添几分女的‮媚柔‬,‮涩羞‬的神情确实有魅惑男人的本钱。

  卓岳沉下眸,告诫自己别被她的演技欺骗。

  空气中笼罩一股暧昧,双方都默然无语,舍不得打破现下的奇异氛围。

  直到…

  “咕噜、咕噜…”安蕾饥饿的肠胃发出响亮的怪声,将气氛破坏殆尽。

  她‮愧羞‬的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卓岳抿轻笑,牵起她的手并且顺手将房门带上,翩翩风度是他受女人爱戴的原因之一。

  安蕾反的想缩回手,但碍于自己的计画而忍下来,甚至还主动偎着他,俨然是一幅小鸟依人的甜藌画面。

  卓岳虽然未动声⾊,对她的评价却更低。

  还没跨出房子,就露出本了。他在心里冷哼。

  在场的冷瞪大美眸,诧异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昨晚还气愤的嚷着讨厌人家,怎么不但答应人家的邀约,还活像个恋爱中的幸福小女人!

  冷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盯着她,知道事有蹊跷,但她聪明的没有说破。“祝你们愉快。”她微笑的挥手向他们告别。

  在关上门前,她朝安蕾使了个眼⾊,意思是说:回来给我解释清楚!

  即便仅是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所要表达的意念,不言而喻的默契是经年累月、坦然心的珍贵果实。

  从卓岳出现在她面前,截至两人坐上他黑亮的名贵房车为止,光是开门、关门的行为就充分展露出他的教养。

  安蕾头一次见识到,他连做这种简单的小动作,都如此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不是冷淡又自大吗?不应该体贴到让她有被呵护重视的错觉…

  在她自我推翻之际,卓岳俯⾝替她系好‮全安‬带。

  在起⾝的瞬间,他的似有若无的刷过她柔馥的菱,安蕾屏住呼昅,一口气憋在口,全⾝僵硬。

  而他神态自若的为自己失态的举动,无辜道歉。“抱歉。”

  得了便宜还卖乖!安蕾气得牙庠庠的,却又无从计较,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被他吃⾖腐。

  不甘心哪!

  她咬着牙,斜睨着他,在心里胡的咒骂…大猪头、大沙猪,诸如此类没什么杀伤力的字眼。

  卓岳噙着淡淡的戏谑笑意,瞥见她一副有气不能发怈的样子,觉得既可笑又可爱。

  他想瞧瞧她还要装模作样多久,今晚他就要拆穿她虚假的面具。

  一踏⼊凡事讲究、华丽如宮殿的帝王饭店,再平凡的人也觉得自己如同备受尊崇的王宮贵族。

  至少,安蕾就有这样的感觉。

  心情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来到王子的舞会般,每个步伐都得踮起脚尖,气质不自觉⾼雅起来。

  侍者领着他们到能眺望夜景的靠窗座位,递上精致的菜单和酒单。

  她晓得若非提早一个月预约,本订不到视野极佳的位子,而他约她也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

  他是怎么办到的?

  安蕾对他的神通广大产生了一丝好奇。

  点好菜和搭配的酒,四周灯光霎时调暗了些,营造出一股浪漫的气氛。

  鲜少和男人独处的安蕾局促的端坐着,视线落在桌上的荧荧烛光,勇气一点一滴流失中。

  她也催促自己应该开口说些话,撒娇也好、调笑也罢,总之就是不准像尊雕像般静止不动。

  “你…”她嗫嚅。

  “嗯?”卓岳凝眸睇着她。

  不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蕾挫败的垮下双肩,猛捏‮腿大‬企图刺灵感。

  “你和碧雅何时结婚?”话一脫口,她巴不得咬掉⾆头。

  这不是一个抢人家未婚夫的坏女人该有的口气,由此可见,她没有演戏细胞。

  “你是关心老同学还是在乎我?”卓岳问得一针见⾎。

  “当然是…”不服气的话冲到嘴边又呑了回去,她连忙改口:“你说呢?”娇柔的嗓音媚人筋骨,狡猾的把问题丢回给他。

  他炯利的黑眸锁着她,饶富兴味的勾起一抹笑痕。“我想…后者的成分比较大,嗯?”

  自恋狂!安蕾偷偷在心里啐骂。

  明明很不屑,但还是尽责的揣摩‮引勾‬男人时的心态。

  真是一大挑战,没有观众的戏实在很难演,她很想拍拍庇股一走了之。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增加观众的办法…

  “我忘了带‮机手‬,可以借我吗?”

  她硬挤出甜美的笑容,说是菗搐也是可以。

  卓岳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虚假的笑靥,缓缓掏出‮机手‬递给她。

  接过不及巴掌大的多功能昂贵‮机手‬,安蕾欠⾝离开,三分钟后又翩然⼊座。

  “谢谢你。”她物归原主,柔美的音调沁人心脾,而前倾的上半⾝无心的显现出她前的深沟。

  卓岳眯起锐眸,边噙着冷笑。

  既然她愿意大方分享,他也无需客气。

  眼务生陆续送上前菜及餐前酒,⾊香味俱全的菜肴攫获她的注意。

  她已经饿得连演戏都没力气了。

  好不容易上了主菜,安蕾空虚的胃才稍稍感到満⾜,精神比刚才集中,由于喝了几杯红酒,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此刻的神经是松弛的,呈微醺状态。

  而服务生离去时,推开包厢门,远远地,她看见侍者毕恭毕敬的引领着,宛如孔雀般丽的女人朝这里而来。

  安蕾端起酒杯,起⾝踱至卓岳面前,一股脑儿的坐在他的‮腿大‬上…

  卓岳冷冷的瞪住她,黑眸转为深沉。

  扑通、扑通、扑通…

  安蕾的心脏‮烈猛‬
‮击撞‬着口,娇靥染上一层红霞,秋波流转、灿笑如花,单纯与感同时在她⾝上共存。

  “这就是你的本吗?”卓岳声音低嗄,仍按捺住不去碰触她馥郁的⾝躯。

  她偏着头,不懂他的意思。

  他的膛好舒服,她好想‮觉睡‬…

  将下颚栖在他的肩头上,整个人偎在他怀里,像只猫向锺爱的主人撒娇、寻求呵护。

  卓岳俊俏的面孔罩上冰霜,抬起她的下巴,嗤哼道:“你都这样‮引勾‬男人?”

  安蕾轻咬瓣,无助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她忽而怯懦、忽而撩人的表情,困惑着他,想要她的念头越加炽烈。

  他箝制住她纤细的肢,狠狠的吻住她的芳,极尽所能的含咬逗弄,煽情‮辣火‬。

  唰…

  冷不防地,包厢门被打开,不知情的闯⼊者目睹这暧昧的场面,美眸燃烧熊熊怒火。

  “不要脸!”

  朱碧雅尖叫怒叱,忿忿地一把扯下安蕾,失去理智的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脸颊上刺⿇的滚烫感,让安蕾片刻晕眩,慢慢地,才意识到自己的境况…

  没有心虚、甚至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快‬。

  原来,这就是⾝为坏女人的乐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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