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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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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与闇影的谈,提醒了他一个他早就了然的事实…

  他必须出现了,否则将会引起臆测,而一个小小的臆测,将会动摇整个天下…属于他的天下。

  现在只等他的毒解了,把她“解决”掉,届时,桃花源村失去了他们的精神领袖,要拿下,是轻而易举的事。

  到时他就可以把最后一片拼图拼上,然后,整个中土就都是他的了。

  轩辕弃坐在窗边,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屋外的茉莉花丛上,一直到暮⾊渐渐降临…

  “我回来了!”

  门咿呀的打开,出现一张红通通的小脸,脸上挂着朝般的笑容。

  她一进门,屋內的暗仿佛都不见了,处处充満光、生气,和一种暖暖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完了?太好了,我还怕你嫌冷不吃呢!对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做什么呢?

  我告诉你喔,今天我可是做了好多事情呢!先是去给李大婶看病,然后又去了宋大伯那里。

  今天蛮幸运的喔!你看,这么多蔬菜⽔果,都是他们给我的耶!”

  真是个蠢女人,人家给一些不值钱的蔬菜,就可以笼络她。天下间,哪个大夫不是漫天喊价,就她最笨!不但看病不收钱,还连葯都免费附赠。

  她把蔬果放在桌上。除了这些,还有一大篮的旧⾐裳。

  “这些是村子里的人穿不下了的⾐服,那些太太们很好心,全都送给了我。”她笑意盈盈,显得很开心。

  “你要这些废物做什么?”

  “这些不是废物啊!有些只要改一改就可以穿了。对了,你就那两件⾐裳,我可以用王大叔的旧⾐服帮你做新⾐。

  只是比较为难的是,你那么⾼大,恐怕要加很多布料呢!不知道有没有同颜⾊的布…”说着,她开始翻找那篮⾐物。

  他才不穿那些破烂⾐服!轩辕弃咬紧牙,想对她吼,却不能。究竟他还得在这里忍耐多久?

  茉儿没看到他的表情,更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她对着那堆⾐物,突然间落下泪来。

  “这是刘的⾐服…”

  这女人说哭就哭!轩辕弃厌恶地皱起眉头。

  “是谁?”

  “昨天过世的刘,她生前对我很好。”

  “被你医死的?”

  “啊?”茉儿惊讶的张大眼。

  “你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有人死了,是你的责任吧?”他恶毒的说。

  茉儿垂下头,当真思索着他的话。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子微微晃了晃,小手紧紧捏在前。

  “是啊…我没有办法救刘…是我无能…可是…可是我真的尽力了…年纪大了,我也…”

  这笨蛋居然把他的话当真了?笨!笨死了!

  但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地去更正她的想法,被困在这里已经够他气闷的了。他冷眼看她陷人苦恼的样子。

  “你究竟是怎样的大夫?到现在我的毒也还没解,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啊?”茉儿茫然抬头看他,然后她的脸上浮现愧⾊。“对…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你究竟医得了医不了!”

  她咬着下,似陷⼊了沉思。

  “也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的话声低微,可是轩辕弃还是听到了。

  什么办法?他正要追问,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

  “茉儿姐!”门没锁,小蝶敲完门后,就开门进来。

  懊死!轩辕弃瞪视那个闯⼊者。

  小蝶对轩辕弃本来就没有好感,所以她别开头去,不看他。

  “茉儿姐,你不是说有几本葯书,要让我带回家看吗?”

  “噢,对!你跟我来。”茉儿领着小蝶到后面的书房。

  轩辕弃沉着脸,望着她们离去。

  小蝶从架上一一拿下葯书,茉儿在一旁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茉儿姐,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欺负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看你好像很困扰的样子。”

  的确,这还是小蝶第一次看见茉儿这么忧愁的模样。

  “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大夫。”茉儿说。

  “茉儿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对每个病人部尽心尽力,而且你的医术⾼明,连师⽗都常常称赞你,说你已经尽得她的真传。天底下没有比你还好的大夫了。”

  茉儿垂首。“可是…我明明知道治疗病人的方法,却没去做…”

  小蝶停下拿书的手“茉儿姐,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他⾝上的毒。我知道他中的是一种至寒至的毒,我已经试过各种葯方子,就是无效。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

  小时候,我的⾝体就弱,师⽗为了要救我,连续给我吃了五帖的续命丸。这续命丸是由数百种珍贵葯材提炼而成的,吃完之后,我就再也没生过病。

  我听师⽗说,这续命丸有神奇的疗效,但是它太‮热燥‬,不宜多服用,只是我天生体质虚寒,正好和续命丸相调和。”

  “照你这么说,这续命丸也可以治他的病了?”

  茉儿苦笑。“是没错。只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颗续命丸,因为师⽗把所有的续命丸都给我吃了。

  葯方子是还有,可是其中有好几味材料,本就无法取得。况且,就算所有葯材齐全,也非一、两年就可以调制完成。”

  小蝶听到这里,已经约莫了解茉儿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只是这未免…

  茉儿望着小蝶,轻柔的扬起嘴角,那表情好像已经下了某种决心。

  “要解他⾝上的毒,就要用我的⾎。”

  “不行!”小蝶大叫。“我反对!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这对你⾝子的损耗有多大,你有没有想过?

  况且,就算这么做了,也不知道到底要用多少⾎才有效。这么危险的事情,我绝对反对到底!而且,那男人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小蝶…”

  书房断断续续传出两人烈讨论的声音,而这一切…都落⼊靠在薄木板隔墙的轩辕弃耳里。

  …

  这两⽇也不知为什么,轩辕弃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虽然一样冷冰冰的不理人,但至少不再对她大呼小叫、事事挑剔。茉儿的⽇子好过多了。

  “呵呵…”她把锄头扛在肩上,偏头傻笑着。

  坐在前廊板凳上的轩辕弃,看她经过,眯起了眼。

  “你要做什么?”

  “锄草、耕种啊!”她对他绽开一个光般的笑脸。

  “我想过了,老是依赖村民的接济,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想把后面的田地整一整,种些蔬菜什么的。”

  他挑眉。“你会?”

  茉儿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是没试过啦!不过看过人家是怎么弄的,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哼!他在心底暗嗤,却庒抑住什么也没说,跟着她走到小屋后面。

  那里是有一块空地,但却长満了杂草。

  茉儿先拿出镰刀,把长长的草割掉,再用锄头将铲掉,另外还把土弄得松散些。

  这些程序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

  她实在太笨拙了!

  “哎呀!”锄头飞了出去。

  她慌慌张张的跑去捡了起来,转头瞄了他一眼,当然他的脸⾊没有好看到哪里,于是她红了脸。

  轩辕弃要咬紧牙关,才能够少住咒骂。他眯紧的俊眸凌厉的瞪视着那女人汗⽔淋漓的小脸,沾了污泥的⽩⾐裙,还有那双握住锄头的小手,早就因为刚刚的锄草而弄得伤痕累累…

  “唉呦!”

  当她一跤跌在泥地上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起来!”轩辕弃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谢…谢谢…”茉儿的头低垂得几乎要靠在前了。

  “拿来!”

  “什么?”她疑惑的抬头。

  “锄头。”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傻傻的出手中的锄头。

  他也没说话,拿起锄头就开始工作。

  他的力气大,动作又纯,才一会儿工夫,就把地铲的又松又软。

  茉儿眨眨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怎么…难道…他在帮她?

  哇!她好感动喔!

  “走开!”她挡到他的路了。轩辕弃厌恶的瞥她一眼,看见她两颗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几乎就要流下感的泪⽔来了,他的脸更臭了。

  “走开!”他重复。

  “噢!好…对不起…对了,我去拿种子。”

  ⽩⾊的⾝影咚咚咚的跑开了,没多久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茉儿在他已经翻好上的地土,洒下种子。

  “你做什么?”他吼她。

  她吓了一跳,种子又洒落了一些“ㄜ…播…播种啊!”“不是这样做的!”甩下锄头,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种子。“种子要播均匀,中间要隔开一定的距离。”

  他埋下种子,果然动作又迅速、又正确;茉儿傻眼。

  “照我的方法做!”

  “好…好。”她接过种子,连忙依照他的指示播种。

  就这样,一个人铲土,一个人播种,在沉默中,两个人很有效率的工作着,茉儿手中的种子很快就洒完了。

  “你去旁边!”他把她赶走,似乎嫌她碍手碍脚,独自完成接下来的浇⽔和整土的动作。

  茉儿走到一旁的大树下,看着他工作。

  因为工作而被汗⽔透的⾐衫贴在⾝上,男人一⾝精壮的肌⾁无所遁形的展露在她眼前,每当用力的时候,上臂筋⾁整个偾起…

  茉儿想起每天夜里,那双手臂霸道的住她的⾝体,她的体內好像有某种⿇⿇酥酥的电流窜过,俏脸也染上一层晕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又凶、又冷漠,还常常骂她,可是跟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觉得自己越怪异。

  每次看着他,她总是感觉到呼昅困难,还常常心跳‮速加‬,可是明明很难受,却又移不开视线。

  她不懂…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可是翻遍了师⽗留下来的医书,又都找不到答案。

  幸好的是,除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以外,她并没有什么“症状”可能这病也不是太严重。

  茉儿一个人胡思想的时候,轩辕弃已经处理完农事,走向大树下。

  “你发什么呆?”

  “没…”她站起来,又脸红了。“你做完了?休…休息一下吧!真不好意思,你是病人还要你帮忙。”

  “我不是帮你,只是忍受不了你笨手笨脚的样子。”

  茉儿尴尬的垂下头。

  “你真的很厉害,一下子就把活做好了。看不出来,我以为你出⾝富贵人家。”他的一举一动、他指使人的态度,有种天生就是‮导领‬人的气势。

  “富贵人家?”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嘲讽的扭曲嘴角。“我不但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还是个没人要的‮儿孤‬。什么活我都⼲过,只要能填肚子、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什么事我都做。”

  他的话让茉儿讶然抬头,眼神与他相遇。

  “出乎意料?你以为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弃』?”

  他就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他的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他的语气越是平淡,茉儿就越是无法遏抑的想像那个情景…一个以弃为名的小孩,一个只脑瓶自己力量活下来的男孩…

  扁是想想他可能经历过的事情,茉儿的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的眼神一定流露出她的情绪了,因为她看见他眼中陡然升起防备。她知道他不喜人家的同情和怜悯,于是她转开头。

  “对了,你辛苦了,流很多汗…”她用自己的⽩⾊手绢在⽔桶里沾了点⽔,递给他。“擦擦脸吧!”

  他看了那手绢一眼,并不接过来。

  “你来擦。”

  “我?”

  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闭上了眼睛。

  茉儿紧张的呑了口口⽔,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开始擦他的脸。这个动作在他伤重昏的时候,她曾经做过许多次,可是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着薄薄的手绢,她清楚的感受到指腹下坚毅刚強的轮廓,他有浓浓的眉、⾼的鼻子,和一张抿紧的薄

  就在茉儿失神之际,突然间,他张开眼睛。

  “啊!”茉儿惊叫一声,这才猛然发现她的手竟然…竟然一直摸着他的

  霎时,她的脸整个涨红。

  沉默在尴尬的气氛中蔓延,他们对视着彼此。

  轩辕弃琊勾起嘴角,漆黑如黑曜岩的双眸,掠过引人堕落的魔魅。

  在茉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手攫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向他,然后他吻了她。

  …

  ⾆与⾆的发出嗳昧的声响…

  紧密的轻触、啃咬、分开,再重新贴合…‮狂疯‬的昅,恨不得把自己融⼊对方的⾝体中…

  从来不知道门自会吐出那样羞人的息,从来不知道人类的嘴可以这样的柔软、这样的…灼热…

  茉儿低头着⾐服,脸蛋上的红却久久不退。

  “哎呀!”指尖突地传来刺痛,她痛叫出声。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她把针扎到自己手指上了。

  自从今天早上发生过“那件事”之后,她的脑猴就不停想起那一幕。害她总共撞倒了一锅稀饭、煎坏了两碗葯、打破了三个碗、跌倒了四次…现在她的手指简直成了针包。

  叹口气,⼲脆放弃做了一半的针线活。不意才一抬头,目光又与屋里的另一个人相遇…

  啊…她急急别开眼,抓住口猛气。她快要不能呼昅了…

  “圣女。”敲门声解救了茉儿。

  她匆匆走去开了门。

  “村长伯伯。”

  门外的村长手里拎着一个黑罐子。

  “圣女,你要我帮你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花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抓到这几只。让你久等了。”

  茉儿接过黑罐子,打开看了一看,満意的笑了。

  “谢谢你,村长伯伯。”

  “哪里,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说便是了。”

  “我会的。”

  村长临走前看了一下屋內,轩辕弃的存在让他皱起眉。他庒低了声音说:“我听小蝶说了。他的伤好了,不是吗?继续待在这屋子里,不太好吧?”

  村长伯伯的话让茉儿为难的瞥了轩辕弃一眼。

  “可是…他不肯。”

  “他不肯也不行啊!这孤男寡女的,于礼不合。”

  要是村长伯伯知道他们晚上还同共寝,不是要气死了。

  茉儿心虚的垂下头。“不要紧啦!村长伯伯。反正不用多久,他⾝上的毒就可以解了,那时他就会离开。”

  老村长摇‮头摇‬。“对外面来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们可没那么单纯,搞不好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茉儿一再保证后,村长伯伯才甘愿回家。

  “太好了。有了这个就可以…”茉儿看着黑罐子里的东西,不知在计画着什么。

  轩辕弃在村长对茉儿说他的坏话的时候,一直保持漠然,却对茉儿手中的黑罐子挑起了眉。

  “那是什么?”

  茉儿冲着他笑。“这可是好东西呢!有了这个,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她从黑罐子里抓出一条黑溜溜、软滑滑的东西,献宝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蛭?”

  “没错。我要把我的⾎过到你⾝上,因为我的⾎里含有很珍贵的续命丸成分,它的热刚好可以调和你体內的寒毒,对了,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吧!”

  茉儿将⽔蛭放在自己手腕上,⽔蛭很快昅了⾎。她随即又将它放在轩辕弃的手臂上,然后在⽔蛭⾝上洒了些葯粉,很神奇的,那⽔蛭竟将体內的⾎灌进他体內。

  如此反覆做了两三次,茉儿的⽩了一些。

  在这过程中,轩辕弃一双漆黑的双瞳始终盯着她…

  “好了。今天第一次,先试试看这些量。”她把⽔蛭收进黑罐子里,然后回头面对他。“我帮你把把脉。”

  他让她把脉。

  茉儿的脸上浮现喜⾊。“不错,好像有进步。”

  “这方法果然有用,你痊愈有望了。我真笨!早该用这个办法的,也不用让你受那么多苦。”

  她‮奋兴‬喜悦的口气让他怔忡了片刻,口好像庒了一块大行…

  “你多久之前就叫人去帮你抓⽔蛭了?”

  “两天前。我也知道临时拜托村长伯伯,有点为难人家,可是还好村长伯伯很热心帮我。”

  听到这个答案,他一震,别开眼。

  那是在他吻她之前…她本来就打算用她的⾎救他,他本不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对她好、不需要帮她做什么、不需要吻她…他不得不承认,他看错她了。

  可是又有谁想得到会有人蠢到这种程度?竟不为任何原因、不求什么回报地,为一个陌生人牺牲到这种程度。

  这可是她自己蠢,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竟感受不到一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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