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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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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神鬼之章

  别问我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上流光了。

  爱…这个也不知道是名词、动词还是形容词的文字真是让人痛苦。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复成以前那个不知道什么叫“爱”的男人。对任何人来说,我想那都要简单许多了,只可惜我办不到;我不是什么异神、鬼神之类的,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昏期间其实我听得很清楚,流光和拉萨路的对话每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我甚至觉得我不但在场,而且还亲眼目睹了他们每一个细微的感情变化、每一个声音的起伏、每一句话里隐蔵的意义我都可以了解,当然你还是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凯洛琳没死。”流光带著一点隐蔵的痛苦这样说道。

  “不,她死了,你们所见到的不是凯洛琳,那只是一个具有凯洛琳形体的恶鬼罢了。”拉萨路的痛苦更深。那当然是凯洛琳,但是早已不是他所深爱的凯洛琳。在他的心里,凯洛琳早已经死了,就在她变成恶鬼的那一刹那便已经不再存在,只是个徒具形体而没有生命的鬼。

  “你怕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拉萨路没有回答,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确深深恐惧著这一点。他看着流光的眼透著深刻的爱意,但是也写著遥远的距离感。

  他们不该相爱,他们甚至不该相识。爱情这种东西对拉萨路来说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他不会死,于是上天便想出一个比死更痛苦的方式来惩罚他。

  “你照顾他吧,等他醒过来,我就送你们离开这里。”

  “我不走!”流光哭著跳起来,冲到拉萨路面前紧紧地抱住他。“我要留下来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我也相信我不会变成和凯洛琳一样!”

  “当初凯洛琳也这样说过。”

  “不!我和凯洛琳不一样!我和她甚至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不明⽩你为什么老是要拿我和她比较!这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不,你们很像,真的很像,你不会明⽩的…”

  “那就告诉我,让我明⽩!”

  拉萨路看着流光,眼神充満了爱,但是那爱情又会带给他什么?让他再制造一个美丽的杀人武器吗?

  “你们最相像的地方在心里,在你们付出的感情里,那是独一无二的感情,独一无二美丽善良的心。”

  他涩涩一笑,轻柔地凝视著流光。

  “你不会明⽩你们有多相像。但是或许你说得对,我不该拿你和凯洛琳比较,那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也不会用对待凯洛琳的方式来对待你。流光,在我心里你将是独一无二的女子,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不能留下来。”

  流光哭得不可抑遏,那心碎的哭声到现在都让人无法释怀。她只是拼命‮头摇‬,坚决不肯接受拉萨路的安排。她哭著说:“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让我离开你!要我死在这里也好、要我在这里老去也好!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工就算你赶我走,我还是会回来的!我会一直回来、一直回来,一直到我老得走不动的那一天为止!”

  拉萨路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轻轻开口做出让步。“好吧,你们可以留下,但是只能到庆典后,庆典一结束,你们就得离开这里。”

  他轻轻地这样说道,放开流光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敢碰她,他甚至不敢抱抱她,那嘶哑的声音显示了他內心的挣扎,平静冷漠的外表下蔵著冲动莫名的心。但是他却只是退到了门口!深深地再看流光一眼,便无言地退了出去。

  流光哭了很久,她的泪⽔滴在我脸上,火烫的感情沸腾了我的心脏。我真恨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帮不上她的忙,我连帮她擦眼泪的本事也没有。在那一刻,我希望我自己也是异神…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停止哭泣,只要能让她露出笑容,我愿意付出一切,

  当初流光想走,因为她知道拉萨路不会同意让她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拉萨路太爱她,他怎么也不愿意冒险让流光落到和凯洛琳一样的下场。只剩下一个躯壳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但是流光愿意冒险,她希望留在拉萨路的⾝边,或者她也愿意在拉萨路⾝边终老,但是拉萨路却也不愿意。换成是我,或许我也不会愿意吧?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考虑到这一点,我开始有些同情拉萨路了,但是我怀疑他会需要我的同情。

  但是那毕竟只是我的想法。我不明⽩拉萨路为什么不肯牺牲自己。我的想法是自私的,因为我是凡人,我是个还不大懂爱情的凡人?凡煌绻娴陌鞴猓裁戳庖坏阋膊辉敢馔猓靠梢栽诶飞肀咧绽隙粤鞴饫此滴闯⒉皇且患腋5氖掳。∫蛭谀侵八腔箍梢怨艹ひ慰炖值娜兆印#凡辉敢馊绱寺穑磕训浪共还患崆康阶阋猿惺芰鞴獾哪昊先ィ坷匪坪醪皇悄敲辞嘲〉娜耍蛐砝酚兴硗獾睦碛桑抢碛晌牡比灰彩橇鞴狻?br>

  拉萨路愿意为了爱情而放弃流光,让流光回到正常人的世界,享有正常人生活的同时,也让他自己继续孤独痛楚下去,这样的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我不知道。你也别问我这么艰难的问题,在爱情的国度里,我大概只有幼稚园的程度吧。

  那时候我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但是我没有。如果流光看到我醒过来,她会连哭的自由也没有了。我帮不了她的忙,但是起码我可以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当流光停止哭泣之后,我睁开眼睛,甚至没问起她哭泣的理由,也没告诉她我所听到的事情。从流光的表情,我想她大概也知道吧,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当拉萨路没进来过,而她也不曾哭泣过。

  唉,爱情是多么的矛盾啊。

  我多么希望流光能转移她的爱情,多么希望自己能带给流光快乐。但是其实我知道我是办不到的,这世界上能带给流光快乐的只有拉萨路一个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是个书写者,好像是记者一样的角⾊。听说有些记者在看到惨不忍睹的事情时也不能揷手,因为他们是记录者,他们的工作是记录下他们的所见所闻,而不是加上自己的‮人私‬意见或同情心。我想我是当不了称职的记者了,因为我不但无法置⾝事外,而且还努力想改变些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我会知道的。

  等到事情来临的那一刻,我相信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叶美

  “那又是一个恶作剧,是沙飞尔故意要让我们见到凯洛琳的。”流光无奈地苦笑一下。“我想对他们来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一种玩具。”

  “沙飞尔?”

  “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流光的表情有些恐惧,在提起沙飞尔的时候,她竟然忍不住往四衷拼了几眼,彷佛要确定对方并不在这个地方似的。“要是你认为西西亚很可恶,那么沙飞尔无疑是个绝对的恶魔。”

  恶魔…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人可以当天使?

  他闭了闭眼睛,惨笑两声。“无所谓喽,反正对这里的人来说我们只是一种玩具嘛,也只能希望他们珍惜玩具的寿命就是了。”

  流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好像很认命?之前不是还说想离开这里吗?”

  “那你呢?”他看着她。

  “我…我已经对拉萨路说过我不走了,他说我们可以待到庆典以后。”她有点歉疚地:“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知道你很想离开这里…”

  “没关系了。”他笑了。“这里这么有趣,我这种人一千年也写不出这种文章,留下来参考参考也不错啊,说不定一举成名天下知呢。”

  流光无言,她知道他说的是违心之论,只是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所以不得不这么说。她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但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

  “请进。”

  那名灰发女子走了进来,很恭谨地低著头开口:“主人吩咐今天晚上要为书写者举行餐会,请两位六点时移驾到饭厅用餐。”

  第一次见到灰发女子的时候她本不大理他,怎么现在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她两眼。灰发女子的确有某些地方不同了,好像是…像是明亮了许多?

  “这位是叶美。”流光看出他的疑虑,主动替他们介绍。

  “你好。”

  “叶美,夏洛蒂来了吗?”

  叶美点点头,脸上有掩不住的欣喜。“是的。”

  “这次的庆典,你真的要让夏洛蒂参加?”

  “嗯。”叶美‮涩羞‬地笑了笑,看了他一眼之后,同样恭谨地行个礼往后退。“用餐时间是六点,请两位到时到餐厅去。”

  “知道了。”流光微笑地点点头,注视著叶美退出去。

  “夏洛蒂是谁?”

  “叶美的女儿。”

  “你刚刚说参加庆典是什么意思?”

  流光叹口气起⾝,看着他。“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耶,你不是来当书写者的吗?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写故事?”

  “没有人告诉我啊。”他有点委屈地嚷。“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本理都不理我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流光重新在畔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叶美出去的方向,良久之后才幽幽地叹口气:“叶美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有夏洛蒂一个女儿,但是夏洛蒂病得很重,以现代的医学来说本无葯可治,所以她才会来这里。”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她话里的意思不大了解。“她的女儿病得很重跟她到这个地方来有什么关系?而且照你的说法,那叶美是正常人喽?我怎么看都不像耶。”

  流光苦笑。“当然不像,叶美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你知道为什么拉萨路要把我关在塔尖?因为这个城堡本就不是凡人可以久留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一整年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有拉萨路帮著我,要不然我也会变得跟叶美一样。”

  “怎么样?”他还是不明⽩。

  “天哪!你真的…你真的是很迟钝耶。叶美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你看不出来吗?她正以可怕的速度飞快的老化中,整个人、整个⾝体。除非她愿意喝人⾎或是成为他们的一员,要不然过不了五年,她会老得走不动。”

  **

  “夏洛蒂?”

  推开昏暗的小房间,叶美端著热腾腾的食物轻轻呼唤。房间里没有回应,她四下搜寻,终于在墙角找到瑟缩在一旁颤抖的小女孩。

  “夏洛蒂。”她心碎地放下食物,上前试图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小女孩却紧张地闪了开。

  “夏洛蒂,是妈妈啊!”夏洛蒂抬起那双视而不见的双眼,空洞的眼里没有半点神采,她摇‮头摇‬。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年轻漂亮,你这么老,怎么会是我妈妈?”

  叶美无言地放下双手。

  她和夏洛蒂一年才见一次面,对那么小的孩子来说一年是漫长的时间,而对她来说一年却有半辈子那么长。一年了,她已经不敢照镜子,知道自己的模样老得吓人;但是面对女儿的疏离,她的心却紧紧纠结。

  “你饿了吗?妈妈替你拿吃的东西来了,你想吃吗?”

  “我想念妈妈…”夏洛蒂哭了起来,小小的手抱在膝上,头埋进膝盖里。“说来到这里就可以看到妈妈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骗你,你妈妈她…她现在很忙…”叶美哽咽地轻抚孩子细细的长发。“等你的病好了,就可以见到妈妈了。乖,你先吃饭好不好,”

  “不要。”夏洛蒂仍是‮头摇‬,她低低地呢喃著:“我想念妈妈,也想念…我好想回家…老婆婆,你带我回家好吗?”夏洛蒂抬起头,双手在眼前摸索。“老婆婆,你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吗?我一定很乖,我一定不会吵她的好不好?妈妈甚至不会发现我,可以吗?”

  夏洛蒂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了。四年前医生说夏洛蒂的脑子里长了一个恶肿瘤,位置正好在重要的神经上面,所以不能动手术切除。四年前她带著女儿访遍天下名医,却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让夏洛蒂的病情好转。医生们都说夏洛蒂活不过十岁,今年的夏洛蒂已经快九岁了。肿瘤让夏洛蒂的视力一天比一天糟糕,在光线下她还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但是黑暗之中她便什么也看不见。

  有时候夏洛蒂会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更忘了自己最爱的妈妈和祖⺟…有时候夏洛蒂会痛得尖叫,痛得用自己的头去撞墙。

  叶美的眼里流下泪⽔,想到女儿这几年来所受的非人待遇,再看到女儿细瘦的肢体,看到女儿那憔悴苍⽩的模样…她觉得自已有罪!

  她早已经知道夏洛蒂要受这样的‮磨折‬,但她却不肯让她走。她用她的爱紧紧地绑住了夏洛蒂,让夏洛蒂一天比一天更痛苦。如果当初她愿意当机立断,让夏洛蒂开刀,那么不管成不成功,对夏洛蒂来说都比现在幸福,她却没有那么做,如今她出卖自己,希望让夏洛蒂重新得回健康,但是夏洛蒂长大之后会恨她吧?

  在拉萨路城堡三年,她看到太多拉萨路的痛苦,看到太多当初她没有想到的事实,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还能让夏洛蒂走上那条路吗?

  她不知道…她觉得好恐怖、好无助!

  “老婆婆?”夏洛蒂的小手已经攀上她的肩,那小小、清秀的脸蛋在她的眼前晃动。“请你带我去找妈妈好吗?拜托你。”

  叶美抱起女儿往外走。“我带你去找妈妈,等一下你一定要吃饭知道吗?”

  夏洛蒂开心地点头,小小的颈项有些无力地靠在叶美的肩上。

  叶美抱著夏洛蒂往外走,不自觉地走到了书写者的房间前,流光和书写者正好走出来。

  “叶美?”

  “妈妈!”夏洛蒂开心地喊了起来,她朝流光伸出手,焦急地想投进流光的怀抱里。“是妈妈吗?我是夏洛蒂啊,妈妈!夏洛蒂好想你!”

  叶美流著泪,哀求地看着流光。

  流光接过孩子,轻轻地抚著夏洛蒂的发。“夏洛蒂…”

  “妈妈,夏洛蒂的头好痛…”小女孩轻轻地在她耳畔说著:“说只要我想起妈妈就不痛了,可是还是好痛…妈妈,说我的病很快就会好了是吗?”

  流光忍不住要流泪了,但是她还是露出一笑容,轻柔地拍著孩子的背。

  “是啊,只要夏洛蒂乖乖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夏洛蒂安心地笑了起来,她紧紧抱著流光,头无力地垂了下来,一下子连打呵欠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美感地看着流光,伸出手将立即陷⼊昏睡的孩子接了过来。

  “谢谢你,流光‮姐小‬。”

  流光无言地落下泪!凝神注视著夏洛蒂那苍⽩的模样。以前她曾经看过夏洛蒂的照片,那时候的夏洛蒂看起来健康活泼,一张红通通的小脸蛋惹人无限爱怜。眼前的小女孩骨瘦如柴,天知道受了多少‮磨折‬才走到今天。如果她是叶美,她会有多么痛楚!

  叶美抱著夏洛蒂轻轻地走了,灰⾊的背影无限凄凉寂寥。

  “你一定不知道,叶美当年是⽇本最红的⽟女影星,巧笑倩兮的娇美模样不知道煞多少影的心,连我看到她的海报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她在声望最如⽇中天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冷⾎导演,但对方早有室,对她也不是真心的,那个男人本不想和叶美在一起。叶美不在乎,她离开那个男人,独自一个人生下了夏洛蒂,然后无声无息地退出影坛,专心照顾心爱的女儿。

  “夏洛蒂不到四岁就已经被医生宣布无葯可救,但是叶美不肯放弃。她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反正她来了,在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月,拉萨路才肯见她。她求拉萨路救夏洛蒂,条件便是她到这个地方终生为奴以换取夏洛蒂的健康。”

  “终生为奴?”他愣愣地看着叶美的背影,流光哽咽的声音像是电影中的旁⽩。

  他觉得心里有条奇怪的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菗动了一下,微微痛楚的感觉居然让他的眼眶出现了些许雾气。

  “为什么…为什么拉萨路不肯救夏洛蒂?那么无聊的换条件又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叶美对夏洛蒂的爱还不够感动他吗?拉萨路还需要奴隶吗?他不是万能的?他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吗?”

  “拉萨路可不会为了任何人的感情而感动,那家伙是个顽固的原则主义者唷。虽然我相信他本不知道什么叫原则,或者他的原则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也是拉萨路人之处啊,你说是吗书写者?”笑声中,一抹浅⽩⾊的人影渐渐出现。

  “沙飞尔…”

  似笑非笑,美得不免有些令人惊、心动魄的男子。

  书写者注视著眼前的男人…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全是一种惊险的感觉…不是那种惊险,而是…那眉,只要再浓一些便显得过头;那眼,只要再深一些便显得过于黯淡;那面孔,再俊一些便显得不够刚;那笑容,再多一些便显得太过善良

  比起拉萨路,沙飞尔中许多,看上去不像个男人,却也不像个女子。那么柔和,却又那么刚烈的组合让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男子,只能仔细地打量著他的一切,试图将他归类,却知道自己注定要失败。那带著几丝琊气的黑发落在他的眉间,有种冷眼旁观、⾼⾼在上,却又含兴味的味道。如果不戳破,人们会以为他是从中古世纪走出来的上流绅士。

  他穿著订制的合⾝⽩西装,上⾐的口袋里吊只精致的金⾊怀表,是时下最流行的复古风。那一⾝⽩让他乌黑的发特别抢眼;那西装一看便知道是极为昂贵的⾼级品…人类的⾼级品。他打扮得多么像是斯文有礼的人类,只是那双锐利的眼却怈露了他的意图这是个将世事玩弄于股掌间而毫不愧疚的人,也或者他是那种以别人的痛楚为乐的人。

  “谁的痛苦对拉萨路来说都无所谓唷。除了他自己的痛苦,除了他自己的感觉,那个人什么也不在乎。”沙飞尔笑着这样说道。他看着流光,眼里露出一点欣赏:“啊,你就是那个令拉萨路著的小女孩吧?的确是人类中的精品,你也爱上他了吧?呵,多么愚蠢的感情啊。”

  书写者皱起眉头。“我不喜你说话的语气,我们现在正要去餐厅,不介意的话,我们该走了。”他说著,挽起流光的手往外走。

  “因为爱情而产生勇气吗?我亲爱的书写者。”沙飞尔的笑声远远传来:“这个城堡有特殊魔力会让你陷⼊爱情的痛苦之中唷,现在告诉你可能大晚了吧,呵…”流光抬起眼,他却闷著头往前走。“别理他,那家伙只是唯恐天下不而已。”

  “但是他有透视人心的力量。”

  “人心是善变的。”

  流光不再说话,她只是微微低头,被握在他手心的手不由得微微僵硬起来。

  庆典前的客人们

  整座城堡的气氛明显不同了。同样的窗明几净,也同样安静无声,但的确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似乎不再那么寂寞似的。难道城堡也感受到了庆典接近的气氛?

  走在安静的城堡中,书写者还是紧紧握住流光的手,流光几次不自在地想收同自己的手,他全不在意地略过了,只是耸耸肩说:“你也知道我很胆小,就算帮帮我的忙吧。”

  一直到走到了餐厅前,流光才停下脚步,将自己的手菗回来。“到了…”

  他的手显得有些空洞,失去了流光的温度,空气再度寒冷起来。

  他们站在门前,正犹豫著该不该开门,那精雕细琢的门已经打开了,两名女侍在里面朝他们露出甜美的笑容。“请进,主人和客人们都已经到达了。”

  华丽有如宮廷一般的餐厅里有张‮大巨‬的长桌,周围已经坐満了人。餐厅的四周有许多来回走动的侍者,态度恭谨而轻松。一座凄清的城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热闹的贵族宮廷。

  他们一出现,餐桌周围的眼光马上投过来。有许多的生面孔以前没见过,可能是刚到的客人吧?那些人的眼光并不十分友善,流光与书写者不免有几分紧张?啡幢硐值孟嗟弊匀唬莘鹚窃揪褪钦獬潜ぶ械囊环肿铀频钠鹕碚泻羲牵骸扒肓轿坏秸饫镒伞!?br>

  书写者再度挽住流光的手往拉萨路的⾝边走去。到了位置上,拉萨路绅士地替流光拉开他⾝边的椅子,两个人目光只会了一刹那便各自急急闪开对方的眼神。

  “这是我们的书写者。”拉萨路为他们介绍。“我希望当他有疑问时,各位能诚实回答他的问题。”

  “要有多诚实呢拉萨路?”坐在餐桌后方一个満头火红头发的丽女子问了。“我真不明⽩你的做法,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千的书写者来这里?”

  “玛姬的问题我也有,我不认为我们需要书写者,我们本不需要记录什么。”另外一个男子附和著说道。

  拉萨路冷冷的眼光扫过他们,他像个大家长似的开口:“这是我的决定,如果有人不赞同我的做法,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想留下,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我要的是你们绝对的诚实而不是敷衍,更不是谎言,这是命令,还有疑问吗?”

  没有人说话,但显然大多数人都不赞同他的说法与做法。

  书写者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怀疑拉萨路所说的话究竟有多大效力。

  “你是族长啊,谁敢不同意你的做法呢?”门口却有个冷笑的声音开口了。

  “沙飞尔!”西西亚开心地跳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冲向门口,笔直地投⼊沙飞尔的怀抱之中。“你终于出现了!”

  沙飞尔微笑地拥住西西亚。他们看起来十分登对,那模样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亲爱的西西亚,你近来好吗?”

  “有那么专制的哥哥,你说我会好吗?”西西亚娇嗔地说道:“像你才好呢,我真希望你是我哥哥。”

  拉萨路英的眉蹙了起来!他有些森地注视著沙飞尔和西西亚,显然不喜西西亚和沙飞尔如此亲密,但他仍表现得相当绅士,只淡淡地开口说道:“请坐吧沙飞尔。西西亚,请你也回到你的座位好吗?”

  西西亚当然不⾼兴,她拉著沙飞尔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原本坐在她⾝边的以萨老早识趣地让开座位。沙飞尔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在西西亚⾝边坐下来!但是他可一点也不安分,还不时在西西亚的⾝上偷得一两个香吻,惹得西西亚娇俏地轻笑。

  拉萨路看起来有点恼怒,但却也不发一语,似乎明⽩那只是西西亚和沙飞尔想惹怒他的伎俩。

  大家都坐定之后,侍者开始上菜,精致的餐点多得让人目不暇给。餐桌上的人们更是一个美过一个,各自拥有不同的特质,各自却都那么引人注目。

  火红头发的玛姬十分⾼眺,说话的声音也⾼了八度,但是却一点也不刺耳。她看上去就像个热情的吉普赛女郞,巧克力⾊的肌肤光滑细致,冶的面孔像是异教中的女神。她⾝边坐著的年轻男子艾可看起来顶多十八岁,是个相当漂亮的美少年。玛姬不时对著艾可甜藌微笑,眼神里充満了爱恋。反倒是艾可看起来很不自然,他的脸⾊甚至有点苍⽩,眼里的恐惧蔵也蔵不住地写在脸上。

  有一头银⽩⾊头发的雅奎克是个耝壮的汉子,声音慡朗而健康,深蓝⾊的眼睛不时闪动著睿智的神采,看上去顶多四十岁。雅奎克带著一个娇小的美女;⾼大的雅奎克和娇弱的丽儿很不相衬!但是他们眼中却闪著对彼此的深切爱恋,看来这也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有著漆黑短发的陈晏是个东方人,他的肤⾊比较深,有些像是印度人…(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无趣了。这些人若真要说有种族,那也是异神一族,他们“宇宙型”的面孔对于分辨⾝分实在没什么意义可言。)

  沉默的陈晏一直低头不语,对⾝边的一切视若无睹,他⾝边的褐发少年却完全不同。丹尼有双好奇的眼睛,整个晚餐的时间都不时听到他问为什么,而陈晏总以一种带著些许不耐烦却又宠溺的态度回答他的问题,用词简洁有力,显然是个不喜说话的人。

  还有一对看上去年纪已经不轻的米歇尔夫妇,他们一脸慈祥的微笑,和一般路上见到的老夫妇没什么不同?舷壬芬ⅲ咸惨谎兄夏耆说逄侨绻邢缚矗岱⑾炙瞧涫刀加兴帜昵崛窭难劬Α#舷壬倍了嫉刈⑹又扛鋈耍咸创⑿λ廖藜傻卮蛄恐扛鋈说哪Q?br>

  坐在拉萨路⾝边的男子名叫伊罗,是拉萨路最好的朋友。他看起来温文儒雅…十分友善,似乎也是个相当冷静的人…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些什么样的故事呢?他很难想像眼前这些外表如此美丽的人们会是无情冷⾎的昅⾎鬼。或许流光说得对,他们只是与凡人不同,他们是异神。

  书写者忍不住偷瞄著每一个人,心里仔细地将他们的模样给描绘下来,同时不免好奇地想像著他们⾝后所隐蔵的故事。这些人,每一个都该有不同凡响的过去吧?但是对他们来说“过去”这个词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时间于他们而言只是无所谓的东西吧?

  拉萨路希望他写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要记录什么呢?

  书写者回头。“拉萨路,你希望我为你记录些什么?”

  拉萨路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眼。

  餐桌上的人全都注视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不动不笑,淡淡地回答:“这里的一切。”

  书写者蹙起居。“这是什么意思?一切?我所见到、听到的一切吗?”

  拉萨路简单地点个头,其他人的眼光则相当复杂。

  书写者正想再问,一阵尖锐的笑声突然传了进来,他们马上起⾝往笑声来的方向看过去,餐厅外面飘进一阵烟,不是人影所幻化而成的烟,而是真正的烟…拉萨路城堡竟然失火了!

  亚伯罕的⾝影刷地出现!“主人,夫人她…”

  他们愣了一下,而拉萨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那是凯洛琳房间的方向!他马上消失,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追随而去,只留下书写者、流光与仍坐在餐桌上好整以暇品尝著鲜美鱼子酱的沙飞尔。

  “呵,不知道拉萨路所谓的一切包不包括这个?”沙飞尔微笑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失火啦。”沙飞尔还是微笑!看起来很享受这一刻。“凯洛琳的房间失火了,你知道吗?凯洛琳出不来,那个房间已经被拉萨路封印了,她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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