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亚治不只一次的问着这相同的问题。“你的表情看起来对裴月还是依依不舍。”他指的是冷玦那双冰封融化的眼神,一直盯着棺內的裴月不放,那模样…
实在教人不怎么相信他真能照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做。
“我必须!"冷玦一次又一次摩抚冰棺“我必须放开她才能去找她。”两年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望着那张曾以为相似实则拥有两副全然不同灵魂的脸,他遥想着久违两年末见的裴夜。“你说过的,我也不愿意做⽩痴。”
噗哧!亚治忍不住一笑:“很⾼兴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虽然是想了两年之久,不过总算是开窍了。
“我想你说得对…”冷玦头也不抬的直专注在裴月脸上,仿佛他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说出话来似的。“我不去追裴夜,怕的是有一天她的重要会凌驾裴月。到时候我会真的将她遗忘,我以为这是一种背叛,完全忘了她死前曾说过的话,她说会陪着我直到我再次找到幸福;我以为这不可能,偏偏会遇上裴夜,她对我很重要,甚至比…裴月重要。”这是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但不说就永远得不到谅解。
“你要告解应该去找应亭而不是我。”亚治上前伸手拍他肩膀。“虽然我不是牧师,也没办法让你得到救赎,但是我想裴月会很⾼兴的。她爱你,当然也希望你幸福,我想她如果知道你爱的是她的妹妹,她一定会更⾼兴。”
冷玦回过头。“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亚治维持平宁的温和笑容,给予肯定的答复,他知道他极需要有一个人来肯定他的行为,他更知道错过这回就再也没有机会让这个对爱情始终笨拙的男人抓住属于他自己的另一个幸福,更何况…“她是裴月啊!"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呀!
冷玦难得咧开这两年没有笑过的,微微回报个笑容给他的好友;亚治则一如以往,永远为他绽开温和谅解的笑容。
“告诉我…”冷殃突然开口,语气里有难得的迟疑o
“嗯?”
“我所做的事是不是伤害过你?”在离开湾台之前,他想知道亚治心中的想法。他有预感自己近几年是不可能回湾台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除了抢走裴月以外,你没做过任何伤我的事。”亚治实话实说,他并不想隐蔵什么,因为这事情早已是过眼云烟。“后悔吗?没有把裴月让给我。”他故意有此一问。
冷玦当然明⽩,但是不管他明⽩与否,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我不后悔,只是抱歉伤害了你。”
“到国美后就不打算回湾台了吗?”他如果以为他不明⽩他说这些话的用意,那就未免太小看他亚治了。
“嗯!"冷抉给他正面答复.也不转弯抹角。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人要搬动冰棺很难吧!
“当然。”冷玦反手搭上他的肩。“我希望你能亲眼看着她真正的安息。我想裴月会乐意有你在场,担心我就⾜够她累的了,幸亏有你帮她。”
亚治难得耝鲁的捶了下他的口,眼底微微泛红。
“难得你会说出这种话。”
“这两年我想的够多了。”
如果冷玦是存心让他感动落泪的话,那么他的确是做到了。
“很庆幸你能好好的静下心想事情。”这是他一直要他做而他一直做不到的事。
静下心想想,将过去的所有种种仔仔细细想过一遍,然后将它收蔵在心里重新再出发。
这对冷决而言绝对是有利无弊,他知道的。
但是对他来说呢?
火像张网,吐纳着红中带蓝紫的火焰覆住那一口冰棺,将它拉人腹中呑咽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呑噬冰棺的冷,立时将冰棺软化成⽔,棺中的人儿只消一晃眼,已呑⼊祝融咽喉,转瞬间化骨成灰。
“我曾经以为这一生会守着她寸步不离。”看着火⾆呑噬他曾最爱的女人,冷玦觉得自己也和她一样⾝在火般的炼狱之中,每当火⾆烧灼掉她一寸肌肤,他⾝上就止不住的灼痛。“真可笑,我竟做不到自己说过的话。”
“你还是守在她⾝边没有离开。”亚治安慰道。十年过去,自己的感情还是这般的义无反顾,连看到她火化都忍不住替她痛起来;如今冷抉找到另一份幸福,而他呢?
仍是孑然一⾝,可笑的应该是他才对,明明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这份爱,却心甘情愿的守在原地,漫长的时间过去却未见一丝一毫的减退,不长进的人是他.看不开的人也是他!
“接下来的事就由你自己去做,我想欧大概把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去替你拿。”免得他被欧那个有话憋不住的家伙给得又掏出来指着同伴的脑袋。
这些话,亚治想在心里却没说出。
“嗯。"了头,目送他离去。
从欧的住处出来,已经是下午三时多,亚治抬头约略目测了下太的角度,不顾路边行人对他卓尔不凡的外貌所投来的注目,也不管自己的行为如何怪异,他就是笔直地起背脊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直到远处的一阵騒动将他的神智拉回,而且叫喊声离他愈来愈近…
“给我站住!妈的!年纪轻轻不学好,当个扒手!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阵吆喝自他背后传来,亚治回头观望,只见一个人影由小渐渐变大,是张慌忙害怕的少年稚脸。
“妈的!给我站住!"少年稚脸的⾝后是一个⾼挑的⾝影紧追着他。
他看着这一幕,想退移到旁边让这追逐的两个人继续玩游戏,没料到跑在前头的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叫道:“先生,救命!"两只眼睛骨碌碌的闪着泪光。
他是头一次“下海”哪知道会碰钉子,那人打得他头昏眼花不说,还一路追着他跑。“救命啊,先生。”
斑挑⾝影的主人迅速停驻在亚治面前,横眉怒目的瞪着他⾝后的少年。“喂,还不赶紧让开,我要教训教训这小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什么不好学,学人家当扒手!湾台是没工作好做了是不是?”
“有必要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凶吗,这位先生?”亚治开了口,光这样子就知道这少年的生活不好过,他也曾做过扒手,深知个中滋味。
那人脸上降了暴戾之气,瞪着少年的眼睛转向亚治,然后微微一笑,顿时让周围的人为之倾注目光。俊秀尔雅的外表配上⾼挑的优雅⾝段,很难不让人投以注目,就连亚治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你又有必要管这档子事啊,先生。”俊容立时拉下几分,颇为正义凛然。
“这小子竟敢对一个老人家出手,见鬼的i这年头敬老尊贤这词是不流行了是吗?故意欺负一个老人家!我非教训他不可!"
亚治皱了眉,转⾝向后。“为什么对老人家出手?”他质问少年。“为何不守行规?你是第一次出来犯案吗?”
“我…我…”他真的是第—次,也真的是不懂行规啊!少年涨红脸.低头不语。
“算了。”当着男人的面,亚治拿出⽪夹数着钞票。“你损失了多少,我替他赔给你。”
“嗞!"又不是我被扒,算了。”俊秀男子挥挥手,趁他不注意,一手将少年抓到面前。“喂,小子,⼲嘛正事不⼲尽往坏的学。”
“我…我…”结结巴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给我说!”
“我两个弟弟两天没吃饭,我要买东西给他们吃。”少年被吓得一口气说出犯案原由。
噴!原来是因为这样。男子松开抓住他的手,反手掏出⽪夹,菗出数张千元大钞。“喏,给你。”
另一只手…
属于亚治的,也同样掏出数张千元大钞递在少年面前。
“两位先生…”少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两人手上的钞票。“你们…”
“你拿这些钱去买东西给你弟弟吃,小孩子饿不得的。”那人将钞票一口气塞进少年手中。
“我…”
“他说得对。”亚治依然是一派温和的笑容。“我这些钱算是缘份的见面礼,收下吧!”
“我…我…”紧紧握住手上的钞票,少年只觉得想哭,因为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好了好了,再不走,你弟第可要饿死啦!”
“呃…”他抬头,左右各望了两人一眼。
“快回去啊厂亚治温文的催促。“他们一定等不及了。”
“谢…谢谢!”
少年弯鞠躬道谢,马上跑离他们的视线。
“我还以为湾台没好人了,看来你是硕果仅存的一个。”那人转回头和他说话。“很⾼兴遇见你.再见。”
率的挥挥手,调了下肩上的背袋,男于一反方才的急速,悠闲潇洒的踏步朝另一方向走去。
亚治同样也迈开步于回他的店。
这只是一场较平常稍稍不同的邂逅罢了。
“⽟达珠宝”在港香是数一数二的大型珠宝企业,不只在港香,甚至在全亚洲,它都是珠宝易、买卖、设计等多方位经营的顶尖大企业,当然,在蓑尔小岛但消费力惊人的湾台,自然也有它投资的分支珠宝店。
璀璨—就是其中一家:“璀…璨。”时瑞洁抬头认着店门外以艺术写法烫金镶嵌的流利字体,嘴里念道。“这字体还真艺术。”所谓艺术,乃看不懂也。得花多一点的心力去看懂,唉,谁教她拿中文字没办法:轻轻推开净亮的玻璃门,⼊眼所及,左手边是黑⾊大理石为基底的展示台,里头的首饰珠宝当然还是一股劲的闪来亮去,覆盖在上头的透明破璃也擦得比什么都还⼲净,展示台那头的姐小正对着她微笑,时瑞洁自然也点了头回礼。
而右手边是供客人憩坐并让店员介绍珠宝的接待区,同样是以黑⾊大理石做成的三张圆桌,黑得发亮,更彰显珠宝的光芒四。整家店全以深⾊作为基底,似乎是故意营造出一种暖昧又不失⾼雅的氛围。
厉害!她不由得佩服这店主人的巧思。
“这位先生,想买份小礼物送给女朋友吗?”一位女店员翩然来到她面前,笑容可掬的招呼道。
先生?又来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一眼看穿她的“內在美”吗?她是个女人!
货真价实的女人耶!
“先生?”
“我是来找人的。”
她没那个耐去多作解释。拍脯说明自已是女人,这情景可笑也可怜…可笑的是人家不会信,可怜的是自己会被人笑。早八百年前受过气后,她就没再特别強调了。
“请问你找哪位?”
“亚治,你们的老板。”
环顾四周,她注意到在接待区的店员每个都扬着笑脸,细心为客人解说珠宝的鉴定等级。
不错!完美的服务态度令人赏。
“请稍等一下。”女店员笑笑的点了头,转⾝走进左右两区后头明显分隔出的一个走道。
不久,女店员又走了出来。
“请在那稍坐一会儿,老板马上来…
时瑞洁点头旋⾝走向空出的椅子上落座,一派随的模样,周围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忍不住将目光停在她⾝上:“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亚治和在场店员一样、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向员工暗指的来者。
时瑞洁抬起头。“我是…咦,是你?”湾台硕果仅存的好人!“哈!真有缘!”她站起来,豪气的拍向⾼她有一个头的亚治肩上。“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在街上遇到的?”
“当然记得。”这张脸俊秀得令人印象深刻,他怎么可能忘记。
“想不到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实在是太巧了。”这么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跟谁相处不来了,他肯定不会是跟她相处不来的那种人。
“是很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隐约觉得眼前这年轻男子非常合他友的口味,也许因为是上回他对那个少年扒手的态度让他印象深刻的缘故吧!
“我本来还在想会不会又和人杠上,现在知道是你就不用担心这问题了。”
“什么问题?”他听不懂。、
“和别人吵架啊!”时瑞洁拉开椅子,反客为主的请亚治⼊座。“来,请坐,不要客气。”
亚治芜尔一笑,谁才是这家店的老板阿!真有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到现在都还未切⼊主题呢。
对亚治来说这可是头一遭,而且对象还是个陌生人o
“我叫时瑞洁,你呢?”她兴致的想知道他的名字。
时瑞杰…亚治想了想,恍然大悟:“你哥哥过得好吗?”原来是友人的弟弟。“我叫亚治。”
“好得不得了。”只是最近有点不太好就是了。这句话她闷在心里,老哥那家伙⼲叮咛万代,要她不得告诉他这个朋友有关宝石失窃的这件事。顿了下。她转个比较全安的话题:“雅致?好奇怪的名字。”雅致?虽然是人如其名,可是这也太明显自夸了吧?
“东亚的呀,治理的治。”他知道他误会了,习惯的为自己的名字做个简单的澄清。
“抱歉,我的中文不太好。”时瑞洁竖起两手指,洒脫的在额边比个致歉的手势,自然又帅气。
“没关系。”接过店员送上来的茶,亚治开口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他算了下,已经问过三遍,这回希望他有个答案给他。
“我老哥希望我来这跟你学学怎么鉴定珠宝,他说我的火候还不到家,不想丢脸的话就赶紧飞来湾台找师⽗。”
啧!为了庒下宝石失窃这事,硬是她自贬⾝价,可恶的老哥,等我回去后就有你好受的!
‘‘这些话不像是瑞祥会说出来的。”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时瑞祥是个寡言的人。“他应该不会说这种刻薄话。”
“那是因为你是他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多悍啊!现代悍男非他莫属。”时瑞洁扬手扇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让亚治又扬⾼了边笑容o
“你的个和瑞样差了十万八千里,外表也是。”瑞祥寡言沉稳得像座钟,而他则洒脫串得像只脫兔,静不下来。亚治在心中为两兄弟格的天南海北做下评论。
“还好跟他完全不像。”时瑞洁吐吐⾆。“要真像的话.我一定会跑到铜锣湾跳海杀自。”
臭老哥,没事尽傍她找事做。
“小心,别让瑞样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
“就是知道他不在⾝边才敢这么说啊,老兄。”时瑞洁连人带椅子移师到亚治⾝边,像哥儿们似的搭着他的肩膀悄声道:“好不好啦,收我为徒,免得我流离失所,过着颠沛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待的苦⽇于,拜托啦!”
“来者是客,我当然,不过你未免把自己说得太可怜了,我想伯⽗伯⺟不是偏心的⽗⺟,当然,瑞样也不是庒榨亲人的坏蛋。”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落脚处暂时确定,他说什么她都可以点头说他对,只要不要让她再花钱住在那种⾼贵又真的很贵的店酒里头,找不到人开开话匣子,她什么原则都可以抛弃,包括把那个地狱恶鬼的老哥说成天堂耶稣,她都可以接受。“那这段期间可不可以借你一间房住,如果你方便的话。”
“当然可以。”虽然他不好客,但友人的弟弟要托他照顾自然是义不容辞,何况他现在是单⾝独居,多个房客也无妨。“我那里有多的房间,不介意的话就到我那里住,在这之前我会先跟瑞祥联络,说你已经到我这里,免得他担心。”
天!时瑞洁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看他,
他都几岁啦还这么…这么…老古板?打电话回家报备?天啊!早八百年前她就不⼲这种⿇烦事了。
“拜托,我哥才不会担心我哩,他只担心你。”
“担心我?”亚治露出笑容,他发现从和他谈话到现在.没有一次不让他讶异的,他的话题总是转得十分迅速却又流畅;“他为什么担心我?”
“因为我呀!”她点住自己的鼻尖。“他说呀,像我这种爱惹事又爱找⿇烦的人,丢出去只会害到别人,所以说,危险的人是你不是我。”啧,一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又自贬⾝价了。啐!只怪自己的嘴老是动得比脑子快一步,脑子的运转老是赶不上说话的速度。
“你的意思是我得小心了?”
真有意思。亚治伸手他的头发,才发现他垂在前额的头发有几撮经过挑染,还是粉紫⾊的,他是不借现在年轻人为什么要在头发上头作文章,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现今流行的另类装扮,反而是合乎他显露于外的率,他倒欣赏这种外型。
“是呀!”时瑞洁揪住他的领口,故作威吓的表情。“你啊,最好当心点。”哼!敢糗她。
亚治瞄了眼手表。“你想一顿晚餐可不可以确保我的全安?我还想活久一点。”
时瑞洁松开手,吃吃一笑。“你也好玩的。”弹了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声响,她爬梳了下自己的头发,耸了下肩。“我就委屈点,一顿晚餐保你全安。带路吧,台北我不是很。"
说完,她便站起⾝。
“过一阵子你就了。”亚治跟着站起来,回头代店经理几句话,再转回来招呼时瑞洁。“走吧!”
时瑞洁直盯着他。奇怪了,老哥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和人说话时老是表现得这么⾼贵优雅的人?
她想了想,就凭老哥那个走路像熊,说话像老虎在吼的魁梧大汉,也能到这么个温文尔雅的朋友吗?
在用过晚餐之后,亚治又热心的载时瑞洁到她下榻的店酒去拿行李,一路上两个人是有说有笑,他没想到时瑞祥会有个这么健谈的弟弟,他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沙穆,只差那一股吊儿郞当,还有就是他的外貌比起沙穆要俊秀上几倍,再加上他的举手投⾜比沙穆来得洒脫得多,没有他的內敛世故以及刻意。
要是沙穆知道有个男人比他还俊秀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他笑着想。
“到了。”车子停驻在一幢公寓前附设的停车场,亚治侧过脸对这个初来报到的小弟笑说:“光临寒舍。”
“不寒啊!”时瑞洁下车从后座拉出行李,抬头向上望。少说也有二十来层楼⾼吧,她猜测。“虽然对台北不,不过我还知道在这里要买所房子也是很吃紧的,尤其是还有开放式的停车场,不便宜吧!”
“还好。”亚治轻描淡写地带过。“进去吧!”
电梯一直到二十楼才停下,时瑞洁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
一整晚没看他皱过眉,笑到不过气倒是常常发生。这个年轻小老弟似乎非常爱笑。
“我想到老哥。”呵呵呵。“你知不知道他有惧⾼症?”
惧⾼症?“他没说过。”
他怎么可能跟人家说嘛,真是够天真的。“哈哈,现在我告诉你了.下回他如果惹你生气,我建议你带他往山上跑,到时候你会看到一只熊⽩着脸站在原地颤抖。”
亚洽打开门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苞他一起笑出来。“不怕你哥知道你在背后怈他的底而修理你?”
“有你罩我,怕什么。”将行李放进客厅.她像个小老弟的搭住大哥的肩。
“兄弟有难,你不可以不出手相救,知不知道?”
“我们是兄弟吗?”亚治好气又好笑的反问:“当然是!啊,浴室在哪?让我先洗个澡再说。”
亚治指着客厅过去左手边的通道。“进去左手边第二间,客房就在隔壁。”
“OK。”时瑞洁提起行李朗未来几个月要住的地方走去,不久浴室便传来淋浴的声音。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洗头,脑子里一边想着来湾台之前老哥和她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