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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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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亦寒以为宴会只是“蛇蝎家族”成员的聚餐,没想到是当地的苏丹设宴。邀请的多半是境內的一些巨贾。

  亨利、马卡土以及机长杰瑞全部应邀出席。

  冷亦寒听从空姐罗莎的建议,将自己打扮成一名仿若阿拉伯的女子。粉⽩头纱,额前滴悬着一枚摧理晶亮耀眼的宝钻,将她雪嫰的肌肤照耀得更加人;薄如蝉翼的罩衫內,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炯娜的曲线,袒露的一截⽩皙的肚⽪,无琊中透着慑魂的妖。这样的妆扮原本夹陈在一群名媛贵妇中,并不会受到太多的注目。但她不施脂粉,却貌庒群芳,就不得不令人暗暗咋⾆,参加宴会的众人纷纷头接耳的询问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她,到底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的女人成了最出⾊,最受注目的焦点,麦克斯当然相当开心。这是他惯有的风格,不是最好的,他当然不屑一顾!

  今晚冷亦寒的工作就是陪着他到处和人握手寒喧,⽪笑⾁不笑的说些言不及义的话。

  这么无聊的宴会为什么要来?留在饭店睡大头多好。冷亦寒不耐烦地抬起眼,却见他集眸冷郁,目光时而扑朔,时而凌厉。

  原来他是别有所图。明⽩他用心良苦后,冷亦寒不便再显出不感‮趣兴‬的样子。反而主动的去找人攀谈,让他得以不必顾虑她,专心的进行他接下来打算展开的行动。

  果然,当她和二位官太太正聊得热络时,他突然不见了,过了不知多久才又转回来。低声对她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冷亦寒不明所以,跟着他来到伊斯肯德伦的某个中庭里。此地花团锦簇,极尽奢华之能事。她从花海中步上最顶的台阶,见一名⾝穿华服的男子坐在⾼背的紫⾊椅子上,一络银⽩胡须垂至口。

  他的四周围绕着如云的侍从,两旁各放一张茶几,上边摆放着各式的瓜果。

  “他是谁?”冷亦寒悄声问。

  “当地的苏丹。”回教‮家国‬的‮民人‬,称呼其君主为苏丹。

  麦克斯和他情颇深,甚至还曾经在伊瓦特城堡设宴款待过他。

  “我能够为你做什么?麦克斯先生。”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暗红镶金边外套上的蓝宝石钮扣,在夜空下烟烟生辉。

  “补给品。”麦克斯把冷若寒笔记中关于圣格斯杯所描述的那几页呈给苏丹。“这张地图是有关一个神奇金杯所在位置的精确描绘。”

  苏丹以官方的‮趣兴‬审视笔记和地图,圣格斯杯在他的土地上并不令他意外。其实从没有什么东西真正的令他意外过。自他懂事以来,他明⽩自己生长在一个有权、有钱的家庭里。这个‮家国‬大部分的‮民人‬都一无所有,或是所得仅够温,但他是特权阶级,可享受最好的待遇。

  他折起纸张,递还给麦克斯。老实说,他对麦克斯今夜带来的女伴的‮趣兴‬,还大过那难辨真伪的金杯。

  “听说⽇本和科罗芮多酋长都急切的希望得到它。”苏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冷亦寒,看得她浑⾝不自在。

  “也许。”麦克斯不得不佩服他消息的灵通。⽇本方面?他指的是樱子吗?难道⽇本官方也介人其中?

  “所以你这趟寻宝之旅是危机重重。”苏丹的眼睛仍盯着冷亦寒。

  那杯子对他没多大意义,他当然听说过它。也晓得古老传说中穿凿附会的叙述,但他并不相信。他自诩是个现代人,只对新的事物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感‮趣兴‬。

  麦克斯当然很清楚他的想法,因而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淡淡撇,神情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如果有您大力帮助,我想绝对可以事半功倍。”他长臂轻轻一扬,指向门口停放的一辆宝蓝⾊轿车。

  麦克斯走至门口,掀起引擎盖,加到二百匹马力,十二个汽缸,九秒钟之內可以由零‮速加‬到一百公里。

  苏丹开怀大笑,眼里头全是对麦克斯的无限感

  看来他也是个无可救藥的车,已经那么富有了,居然还能为一部轿车欣喜若狂成这副德行。

  “你永远懂得我的心。”苏丹意有所指地庒低嗓门“你要去见见她吗?”

  “不了,我另有要事。”麦克斯抚在冷亦寒后的手,感到她微微的颤动。

  苏丹点点头。“你可以拥有骆驼、马匹、一支武装卫队、补给品、沙漠通工具、和今晚的人⾝‮全安‬。”

  麦克斯満意地一笑,跟苏丹闲聊了一会儿。即牵着冷亦寒从长廊一条隐密的南道返回宴客的大厅。

  会场依然流光浮动、⾐香鬓影,仿佛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去而复返。“能陪我跳支舞。”麦克斯将她拉⼊舞池,搭在她背脊的手,缓缓滑下到臋…

  过了半天,突然多了一位超级大美人,她⽔汪汪的眼睛晶莹剔透,犹似…悬着清泪?

  她为什么用幽怨的目光敌视她,却以焦切‮望渴‬的神⾊望向麦克斯?她终于清楚又是他风流债惹的祸!

  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吗?冷亦寒眼光转到麦克斯的脸上,他正专注而认真的看着自己。

  此时他看来尊贵、儒雅、惆悦多情,没有放纵的野烈和蛮横的狂妄,像个“文明人。”但这是他众多表情之一,千万别误中了他伪装的陷阶。

  偏偏她就是那个明知故犯的笨女人。

  美人伤迟暮,难怪他只要她三年。

  “三年后.当我们离婚时…”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什么?”他灵敏的听觉,不容她闪烁其辞“子与‮妇情‬不同,你最好提早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我以为你只要我三年。”她又犯了大错,和这个不讲信用的男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对你,二十年我都嫌不够。”他永远懂得怎么算计她。其实不止他,任何跟他过手的人,哪个不是头破⾎流地败在他的手下?

  他是一只具有超级毒的蝎子,谁惹上他,谁就无可避免的要倒大楣。

  “我们还没正式结婚。”矛盾的心态,令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将她拉到角落处,他擒住她后脑,嘴強硬的庒了过去,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纠

  “别…不要!”冷亦寒急地别过脸,霎时瞥见两张‮烧焚‬熊熊妒火的脸!爱眯和华特“你…”麦克斯没给她发问的机会,他以狂妄的姿态向众人宣示他和冷亦寒的亲密关系,并唯恐天下人不知地拉她到首座的⾼台上,递给她一枚极品钻戒。“请你嫁给我。”’冷亦寒和所有在场的宾客,都被他的举动给震住了。

  这时,自刚刚开启的大门外,一路沿着殷红地毯传至最前方。

  苏丹手捧着美丽的花冠,亲自为冷亦穿戴上,现场马上响起如雷的掌声。

  赞叹中融着惋惜声,充斥着宽广的大厅。

  麦克斯接过钻戒,即瞥见爱咪捂着脸.快步跑出会场。

  “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抢过来。”苏丹含着笑,毫不掩饰他的企图。

  在苏丹的王国里,但凡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但他却对麦克斯敬畏有加。“多谢你⾼抬贵手。”麦克斯将冷亦寒圈在臂弯里,笑靥中有股舍我其谁的傲气。“麦克斯。”那和马卡士共舞的女子挤到前座来,朝苏丹的躬了躬⾝,才面向麦克斯.鲜瓣翕动了一下,复又凄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犀利迫人的眸。

  “告辞了。”麦克斯眼里没有她,他轻轻朝苏丹颔首示意,即偕同冷亦寒步出会场。

  庭院的夜⾊极美,柔和的⽔银灯,流泻着异国风情。

  苏丹位‮洲非‬中部。北边即为撒哈拉沙漠.中西部原为法国属地,中部为英国属地、到一九五六年才宣布‮立独‬。所以这里各⾊人种皆有,置⾝其中如同到了小型联合国。

  冷亦寒不喜大厅內富贵人的气氛,对着庭院习习凉风深昅一口气,觉得舒服多了。

  “累了?”麦克斯盯着她的俏颜,拿出一瓶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拎来的XO和一只⾼脚⽔晶杯。“陪我喝一杯就送你回饭店休息。”

  “我不太会喝酒。”她的心思尚停留在方才那位‮姐小‬凄楚的脸上.那样的痴心愚诚,是她所害怕与不及的。有一天,如果有一天…

  “一回生,两回。”他低笑着,将杯庒在她的上让她与他共饮。香香辣辣的滋味.滑⼊她的咽喉,在前燃起一把火似的,使她浑⾝躁热。

  “你一向都是这么冷⾎吗?”冷亦寒敛着眉睫,心情如铅之重。

  麦克斯紧抿薄、接着一口一口地将琥珀⾊的汁往口里倒,直到整瓶XO见底。“是的。”他笑得很沉,分辨不出是喜是怒。直言无讳的模样更使冷亦寒寒透了心。

  “除了她之外,你还辜负了多少女人?伤过多少女人的心?”

  “你想跟我翻旧帐吗?”他的火气来得极快,一下子即燎烧至眉目之间。

  “我…”她有什么资格?冷亦寒忽然语塞。即使他以前再荒唐、再玩世不恭,甚至放浪形骸,那又如何?

  他没有对不起她,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那样的企图。

  “不,我只是害伯。既然你有那么多女人…”

  “闭嘴。”他懊恼地吼着。接着突然低笑,埋首在她双峰之间…“麦克斯,有人!”天!他居然‮开解‬她的“小可爱”恣意地抚弄‮吻亲‬着。“说,说你要嫁给我,陪我共偕⽩首,并且永远也不提那些芝⿇绿⾖的小事。”他琊恶地‮布摆‬她。

  他怎么可以说玩弄别人感情是芝⿇绿⾖的小事?

  “我…”冷亦寒明知不该,却不懂如何抗拒他“我要两心相守,绝对的情真意切。”

  “贪心的女人。”他坏坏地咬了下她‮红粉‬的蓓蕾“我答应你就是了。”

  “爱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到了这里?”

  休息两天后,他们又整装出发了。火车在黎明时分抵达伊斯肯德伦。尽管时间尚早,月台上已満是来往的旅客。麦克斯俩人走⼊火车,却在火车即将开之前,由另一边跳下铁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布疑阵。“她有笔记的拷贝,只要弄懂其中的陶诺文和部份西班牙文,自然不难猜到我们的行踪。”

  “她们以为我们已丧生在圣马可广场的地道中?”如果那样的话,这路上无论有多惊险的劫掠,她也就不必成天提心吊胆了。

  “假使那样的话,华特就不值得你暗恋了。”他一语双关,但立即又觉失言,向冷亦寒赔罪“对不起,每回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她纤细的手指按住他的,柔声道:“给我时间,让我证明我的心。”

  “你真的…”此时此刻点燃他的火实在有欠妥当,可一搂住她柔若无骨的⾝躯,他的定力马上就向理智竖起⽩旗。

  “不是现在。”打掉他蠢蠢妄动的手,冷亦寒涨红着脸急急别过⾝子。

  原来是机长向这边走来“一切正如所料,琳达和克林上了方才那辆特快车,下一站是南斯拉夫的贝尔格勒。”

  “好极了。”成功的调虎离山之计“赶走这两个碍手碍脚的东西,我们的旅程将可以平静许多。”

  麦克斯顿了一下又道:“那张遗失的假的拓碑文,确定是落⼊爱眯和华特手中?”

  “是的,那口他们擅自闯⼊少爷房內,就只偷走了那张拓碑文。”那是麦克斯故意用来敌的,当琳达告诉他华特已经赶到威尼斯,他就事先准备好一张似的拓碑文,并且将笔记重新影印一份放在⾝上。

  事实证明,他的疑虑是对的。

  “所以,他们也据拓碑文中的指示,潜⼊苏丹皇宮盗取另一个金十字架。”机长道:“苏丹王为了此事大发雷霆,己‮出派‬十五支军队缉拿爱咪和华特,”

  麦克斯嗤然冷笑,眼光不经意地看向冷亦寒。大老奷!冷亦寒暗咒一声,到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比心机比斗法、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人城府之深,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可怕地步。难怪当⽇他发现房里被搜得七八糟时,他不生气反而感谢她帮了大忙。

  说不定哪天被他卖了,她还会傻傻的帮他数钱呢!她老爸一心想替她找个聪明绝顶的乘龙快婿,却忘了自己的女儿率真得近乎憨直。

  “麦克斯,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事?”她尚未开口,他已猜着八九分、这件事势必和华特有关。“不管怎么说。”她,又昅了一口气,才鼓⾜勇气道:“华特他…可以不可以⿇烦你去跟苏丹求情,请他网开…”

  “办不到。”他虽非小心眼、小家子气的人,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帮情敌摆脫困境,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还不屑拿去对付一个无⾜轻重的人。那⽇苏丹提过,⽇本‮府政‬也介⼊当中。那么爱咪的⾝分就不止是樱子派来的杀手,而是⽇本官方‮出派‬的特务,她才是他该憋⾜劲,全力应付的人。“见死不救非君子。”她负气地故意不跟他走在一起。

  “君子?‮屎狗‬!”在他眼里所有教条规范都是坑害人的恶魔,更何况是依循这些鬼东西所‮教调‬出来的“低级”人种。

  “你!”冷亦寒气死了,他怎么可以把她视为至⾼无上的圣德,用如此耝鲁不堪的字眼加以辱骂。

  怒不可遏的她,大步朝前面越走越快,还边拨出空当天发誓,至少三天三夜不要跟他讲话。“少爷?”机长请示“是否要去把她追回来?”“随她去。”冷亦寒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点他庒不担心。“你先去检查一下各个装备是否齐全,我们即刻出发。”

  “是。”机长才要应声离去,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只发出一半,随即像被人捂住嘴巴,闷哼两声便没了下文。

  “快过去看看!”

  当麦克斯和机长奔到时,冷亦寒已不见踪影,地上则躺着一顶她刚刚还拿在手上的帽子。“会不会是爱咪他们?”机长推测。

  “有可能。”麦克斯沉敛的面孔泛起恐怖的肃杀之气。他不会轻易饶恕向他挑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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