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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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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雷震那自大的男人,简直可恶到了极点!恶魔,冷⾎,乖戾,专门待员工。”

  “姊,你天天都是人未到声先到!”倪蓓儿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看着杂志,她瞥了美丽且优秀的双胞胎姊姊倪丝蕾一眼,瞧丝蕾拖着疲惫的⾝子,手里抱着一大袋文件,还没走进门呢,就像个老太婆似的叨念不休。

  “啧啧,又是一大堆‘加工品’,看样子今晚那个雷大总裁又要你挑灯夜战了,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变成‮国中‬国宝的亲戚了。”蓓儿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笑。

  “谁是‮国中‬国宝?”丝蕾走进客厅,把文件全数扔到桌上,睨着妹妹问。

  “猫熊啊!”蓓儿俏⽪地说,虽然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相较于姊姊的精明⼲练,她则显得天真,晶灿的灵眸总漾着几分慵懒。

  “去!”丝蕾冷啐,踢掉⾼跟鞋,把酸疼的‮腿双‬跷到桌上。“呃,好疼啊!”她着‮腿双‬抱怨。“捷运挤死人了,一个座位都没有,一路都是站着。”

  蓓儿扬了扬秀丽的眉,眸子机灵地转了转,替老姊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点子。“我看你做得这么辛苦不如转业了吧!”

  “转业”丝蕾惊叫一声,坚定地说:“不!我绝不放弃这一个月五万零五百元的秘书工作,何况我年底就做満三年了,凡是在雷氏企业做満三年,考绩甲等的优质员工都有机会出国去进修。”

  “出国进修?”对蓓儿而言,那太遥远了,她生平无大志,只求三餐温

  同出一个娘胎,丝蕾一路念上大学,通英、⽇、法三国语言,而她却只有混到专科程度,毕业后她写起罗曼史小说,勉強能养活自己。并不是她没有上进心,只是她天生爱作梦,写小说可以让她过人的想像力有出路,也许在许多人眼中写小说并不是什么正经行业,但她可爱煞了。她语带同情地说:“那你就只好再忍受那个糟老头了!”

  “糟老头?”丝蕾怔了一怔,一下子还无法意会蓓儿指的“糟老头”是谁。

  “你的顶头上司雷震啊!三年有一千多个⽇子,你骂他不只一千遍,骂得我都记住了。那个大老板简直是糟透了,不只恶魔,不只冷⾎,恐怕他的⾎还是蓝⾊的,模样肯定和钟楼怪人差不了多少,总之毫无可取之处!”蓓儿发挥⾼度的想像力。

  “他…”长得一点也不糟!只是她的工作量太多,庒力太大了。丝蕾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古怪,没想到自己天天一回家就吐苦⽔,竟然让老妹对总裁有那么恶劣的印象。

  “秘书工作到底都做些什么啊?”蓓儿好奇地问。

  “美其名是秘书,其实是替雷震打杂的。”丝蕾想到她繁琐的工作,忍不住翻⽩眼。

  “有多杂呢?”蓓儿却扔下手中的杂志,挨近老姊。

  “大到替雷震排行程,小到替他跑腿买菸。”

  “大老板是不是要常开会,决策重大的案子,你是不是也要掺一脚?”蓓儿问。

  “他有许多幕僚,讨论过后的细节,由我来处理文书…”丝蕾眯着眼打量蓓儿。“你这个写罗曼史小说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蓓儿娇俏的小脸漾出甜笑,偎着老姊说:“我上一本小说已经写好了,明天就要稿,而下一本小说我想以大企业为背景,写女秘书的故事,你多说一点我好下笔啊,不然,让我去雷氏财团见识见识,好不好?”

  “你要到我们公司见识?”丝蕾像触电一样尖叫,吓了蓓儿一跳。“雷氏可是资本额数百亿的大财团,台北市有许多精华地区全是雷氏的产业,那里可不是儿童乐园,不好意思,本公司谢绝参观。”丝蕾一口回绝。

  蓓儿坐正了⾝子,心里咕哝着,她都还没说出“真正的意图”呢,老姊就反弹这么大,如果她说了,一定会被骂到臭头的。

  “噢!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骨子里真是天差地别。”蓓儿无措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我是不像你天生‘反骨’,志愿当个活在梦里的穷作者,一点也不会替自己的未来打算。”丝蕾乘机说教。

  “那又如何,人生本该有梦,有梦就有希望啊…”蓓儿无辜地说。

  “什么希望?当我四十岁退休后乘着观光邮轮,享受碧海蓝天时,你还口袋空空呢!”丝蕾伸出纤长的食指,点点蓓儿的脑袋。

  蓓儿垮下一张脸,瘪着嘴。“靠你接济啊!”“想得美哦!”丝蕾讪讪地说,起⾝抱起桌上的文件,走进房里。

  蓓儿像怈了气的球,她懒懒地瘫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发怔,其实她真正的“意图”很精彩呢,但是…唉…正常人是不会接受的吧,幸好她没说啊,幸好。

  第二天一早──蓓儿正在浴室里刷牙洗脸,准备选蚌良辰吉时到出版社去稿。

  “咳…咳…蓓儿…”和浴室相连的隔壁房间传来老姊恍若受尽沧桑的沙哑声。

  “姊,你怎么了?”蓓儿边刷牙边打开丝蕾的房门,她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问。

  “我好像病了,昨晚熬到半夜三点,⼊睡时就觉得⾝体不舒服…咳!”丝蕾痛苦地说,全⾝无力地瘫在上。

  蓓儿见状走了过去,伸出手探探丝蕾的额头。“天啊,你发烧了!一定是积劳成疾,都是雷震害的。”蓓儿想也知道。

  “你帮我个忙,先打电话到人事部帮我请假,然后把我桌上的文件火速送到公司,雷震一早要亲自和法商代表接洽一笔土地买卖,看不到这份资料会发飙的,这个案子很重要,谈成了公司可有二十亿进帐。”丝蕾指着电脑前的一只公文袋。

  “二十亿!”蓓儿伸出颤抖的十指,但“亿”这个天文数字岂是她的纤纤小指比划得出来的!“好吧,我一早也要去出版社稿,可以帮你。”蓓儿有点惶恐,但心底竟难以遏止的冒出一丝丝莫名的‮奋兴‬。

  “我…可以顺便在公司里四处参观吗?”蓓儿探问,知道这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不准,办好我代的事要马上离去!”丝蕾突然从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用尽力气警告,随即又体力不支地倒卧下去,侧⾝拉过被子覆着疼痛裂的头。

  “好…吧!”看老姊那么ar,蓓儿也不好再烦扰她,免得她病情加重,但…她怎可能乖乖照做,为了让她的下一本小说更生动,只好对不起老姊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挨啊挨的靠向丝蕾的⾐柜,伸手探进里头,一阵摸索…成功了!她喜出望外。

  “可是我还得去出版社,谁陪你看医生去呢?”蓓儿很有“良心”的问。

  “你下楼时请房东太太上来,她会帮我的。”丝蕾沙哑地说。

  “好吧!”蓓儿快快离去,手上除了丝蕾代的一只公文袋,也多了一套平时丝蕾上班穿的套装。她喜孜孜地回到自己房里,顺手把那只公文袋和自己的稿子放在一起,然后踱进浴室打扮,准备先到雷氏去大开眼界。她原本的“意图”就是希望和丝蕾互换⾝分,让她可以到雷氏去上班,好亲⾝体验一下女秘书的工作与生活,正所谓不⼊虎⽳焉得虎子啊,看来上天应验了她的祈求。嘻!

  她会顺便瞪那个钟楼怪人几眼,替老姊报仇的,呵!

  晴朗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慡。

  蓓儿口中哼着歌,把公文袋放在雷震气派的办公桌上,看看时间她早到了三十分钟,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呢!

  她万分好奇的在总裁室里东看看西看看,在会议室和一间放有⾼尔夫球具的休闲室里绕了一圈,很有“逛街”的闲情逸致。

  “看来,这公司真的很大,档案柜大得吓人,电脑都是最昂贵的晶萤幕,光总裁这个‘部门’就有五台,乖乖!”她站在雷震的办公桌前自言自语,想想她那台老骨董电脑还真是没得比,想必这里用的一定是宽频网路,上网速度够快。

  她窃笑,看够了自己想要架构的故事“背景”这才想到丝蕾要她打电话到人事部去请假的事,但既然她这“分⾝”都来了,怎还需要请假呢!就让她以丝蕾的⾝分在这里待上半天吧,下午再“请假”去自己的稿。

  她认为这是个天⾐无且两全其美的好点子,开心地走出总裁室,安分的把背包放进门外小小的秘书室。

  丝蕾的办公桌好整齐啊,不过花瓶上的一朵玫瑰却已枯萎了,一定是忙得没时间换上新鲜的花,她拿掉那朵玫瑰,忽然想到刚才她在公司外头的马路上看到有个阿婆在卖花,打算去买一朵来换上。

  她轻快地走出秘书室,发现走道尽头有一个‮立独‬的电梯,她哼着歌走了进去。

  一辆气派的黑⾊宾士轿车停在雷氏企业的大楼前,车里走下一个⾝形伟岸且俊逸非凡的男子,他⾝着墨灰⾊的西装,手提公事包,鑴刻的五官不苟言笑,神情冷酷得不得了。

  “雷总裁早安。”鱼贯进⼊公司大门的员工们一一向他道早。

  雷震点头致意,和平常一样直接走向自己的专用电梯,但奇怪的是,电梯竟然停在二十楼上。

  这个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向来只供他一人使用,他从来都不必等待,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维修中?

  他一向都不喜等待,等待等于占用他宝贵的时间。正纳闷时,电梯灯键已经往下降,很快地电梯门开了,出现的竟是他能力超強的女秘书!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不该占用他的专属物吗?他有点不耐地想削人,但他破天荒的发觉他的女秘书口里正哼着歌,小脸上竟还有一抹绝⾊动人的微笑!

  蓓儿没想到电梯门一开,竟然有座山挡在眼前!不不,不是山,是个相当⾼大体面的男子。

  蓓儿缓缓地调整视线往上瞧去,心头猛然一震。她怔怔地对上一双略带揶揄,嘲弄却又深不可测的冷峻眸子。那张宽且有型的,正似笑非笑,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感。

  忽地她觉得自己脸儿发烫,心跳狂,恍若有道电流窜流过全⾝。

  唉呀!她是怎么了?难道是她又“发病”了?

  写小说的“职业病”使她喜观察周遭的人,对帅哥美女更是特别留意,而且这个男子不只帅,更可说是相当出众,用来当小说里的男主角再合适不过了。

  “早啊!”雷震冷冷地说。

  “嗯…”蓓儿支吾一声,小心地从他⾝边溜走,用余光偷偷瞥他,心‮狂疯‬地跳跃,而他却已消失在⾝后那道电梯门里。

  他是谁?

  才短短几秒中,竟然令她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叩!她敲了自己的头一记,她是来找灵感的,可不是来神魂颠倒的,还是快去买花吧,等会儿还要“上班”呢!她匆匆地往公司大门走去。

  雷震走出电梯,进了办公室放下手上的公事包,神情冷峻地坐下来,没想到他能⼲的女秘书不只没道歉,而且连一句早安都没说,还用一种看见“异象”的眼神看他,敢情是堆积如山的工作量使她昏头了!

  她已被列⼊出国进修的名单之中,磨了她三年,若她还未锻练出金刚不坏之⾝,那么损失的就是她自己了。

  不过没想到一向绾着发的她,今早却没盘上,及的闪亮秀发十分飘逸,使她看起来柔美动人,瞬间昅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而且她还哼着歌,一派轻松的模样,一反平常古板严谨的态度,真教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为他工作了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她也有“可爱”之处。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资料袋,取出里头资料正打算研究研究,看了第一页,他顿时傻眼了!

  “遇到你的那一刻恍若天雷勾动地火,一见钟情,擦出爱的火花…力量像被殒石‮击撞‬般的,世界摧毁了,你的爱却造就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什么跟什么他翻了下一页──“如果你离开我,我会从这里往下跳!”方帆用炽烈方法表达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

  “要跳就跳,反正我们的爱已到达冰点!”心如含着泪说着世上最无情的话,方帆就真的往零下十度的冰河里一跃而下,迅速没⼊深黑的河⽔中…

  这是…小说吗?

  他重要的土地买卖资料呢?这厚厚一叠的A4纸张,写得密密⿇⿇,却和他所要的资料毫无关联,搞什么‮机飞‬?

  “倪丝蕾!”他按下和秘书室的对讲机低吼了一声,以为外头的秘书室会马上有回应,没想到等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雷震冷峻的脸绷得死紧。

  “你不想⼲了吗?”他又低吼,这次是毫不客气,但仍然没人应声;于是他离开座位迈大步走出门外,亲自去质问他的女秘书。

  门一开秘书室里竟空无一人,她还没有回到位子上!难道她不知一早他要见重要客户吗?雷震的脸⾊倏然铁青。

  鲍司大门外──“卖十元就好了,我得留二十元搭捷运。”蓓儿站在公司门前和卖花的阿婆杀价。

  “‮姐小‬,这紫玫瑰花成本很⾼呢!”阿婆被“杀”得有点恼。

  “可是我就是只能花十元买花啊…”蓓儿掏出零钱包打开来给阿婆看,真的只有三十元。“你就当是开市特价讨个吉利嘛,卖了我这一朵,你今天生意肯定会很好的。”蓓儿嘴甜地说。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会杀价,真服了你了。”阿婆叹为观止,竖起⽩旗,笑着取下花篮里的一朵紫玫瑰放到蓓儿手上。

  蓓儿“杀”得愉快,付钱更是慡快,一转⾝正要踏进雷氏时,竟看见刚刚遇到的那个帅哥像门神般立在公司门口,用一种近似嘲讽却又怒涛汹涌的神⾊瞪着她。

  是瞪她吗?还是瞪卖花的阿婆?蓓儿侧过头去看,那阿婆不知何时已遁走了,人行道上只有她一个人,那么真是在瞪着她了。

  他一定以为她是丝蕾,瞧他的臭脸会不会是丝蕾的仇家?还是丝蕾欠他会钱没缴?蓓儿在心底揣想着,而面对他可怕的眸光她竟不敢往前一步。

  “你有完没完”他的声音充満威权,低沉磁且…不耐烦!

  “完…了。”蓓儿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虽然她不明⽩自己或丝蕾究竟做了什么,怒了这个男人。

  “雷总裁,法商代表亚莲‮姐小‬到了。”一个年轻男子奔出公司大门,恭谨地向他说。

  雷总裁!他是…雷震!

  地震了吗?蓓儿忽然感到一阵昏眩。雷震是恶魔,冷酷,专门待员工,钟楼怪人这些字眼在她脑海里旋转,她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雷震低吼一声,眼中冷酷的电流击向蓓儿。

  “开始…上…上班了吗?”蓓儿浑⾝惴栗,大梦初醒般地说。

  “废话!我要的资料快拿来。”雷震命令,转⾝迳自进了公司。

  “不…就在你桌上吗?”蓓儿迟疑地追上前,跟在他⾝后问。

  雷震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停下脚步,角扯出一抹戏谑的笑痕。“我看那內容好像是文艺爱情。”

  “什么糟了!我放错了…”蓓儿这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情急之下问他。“你…看了我的小说吗?”

  “看了几眼,但我没空赏识你的其他才华,我只关心二十亿的土地买卖。”雷震冷淡至极地挖苦,进了专用电梯。

  “我马上拿你的资料去跟你换!”蓓儿小脸菗搐,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怎会放错了,都怪公文袋长得太相似了。

  “换?”雷震冷冷地瞅了蓓儿一眼。

  他嘲笑的神情令蓓儿⽑骨悚然,她一点也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涵义。

  “还不进来!”雷震真不知她一早是吃错什么葯,平时的她精得不得了,说一就知道二了,今天竟有点憨憨傻傻的。

  “哦。”蓓儿无辜地低着头走进去,电梯门关了,一种无形的庒力马上迫而来,她很想开口问他有没有把自己的稿子弄,但她的喉咙好像被掐住了,半点声音也吐不出来。终于她挤出蚂蚁般小的声音问:“你…有没有把我的稿子弄啊?”她很想克制自己别颤抖,也不知是怎么了,手脚就是抖个不停。

  “撕了,扔到字纸篓了。”电梯门开启,雷震抛下漠然的一句话,走了出去。

  蓓儿愣住了,好似被重重地掴了一巴掌,脑子嗡然作响。果然是没人的魔鬼,竟然撕碎她花了半年才完成的呕心沥⾎作品,还可恶地扔了;这对她而言不只是天大的伤害,简直是极大的羞辱。

  虽然她的骨董电脑里还有存档,但她绝不原谅这不共戴天之仇!

  而且她很快就会复仇!她气得头发昏,満眶不服气的泪直转。但雷震完全不予理会,大步地走向秘书室,哗地一声开门,命令。“去把资料找来!”

  蓓儿咬着下,接受他的挑衅,大胆推开他走进去,从背包里找出那份资料,取出来当着他的面就要撕毁──“你疯了!”雷震震惊至极,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蓓儿纤细的手腕,力气之大只差没把她的手给扭断。

  “你的二十亿对你很重要,但我赖以维生的稿费也很重要!”蓓儿并没有臣服在他的神力之下,她毫不松手,可是两行不争气的泪却滑了下来。

  雷震怒不可遏,她竟敢对他孩子气的胡言语,对峙中他死盯着她悲愤加的泪眼,怀疑在他心底扩散,今早她不只神情不对,发型也不对,所有她一向竖立的形象完全都异位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

  何必暗示?她是“明示!”“你毁了我的稿子,我就毁了你的资料。”这才公平。

  “我不相信你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雷震夺下她手中的资料,俯下头,深邃的盯着她红红的眼问:“想昅引我留意你,是吗?”

  蓓儿惊慌于如此陌生的贴近,他热热的气息,低切的语意…隔着泪雾瞅着他魔鬼般讳莫如深的黑眸,她的心头一阵‮热燥‬。“你…少臭美,我是气昏头了…”

  他‮头摇‬,不认同她的话,牵动角,扯出琊琊的一笑。“遇到你的那一刻恍若天雷勾动地火,一见钟情,擦出爱的火花,力量像被殒石‮击撞‬般…世界摧毁了,你的爱却造就了另一个世界…这些我全心领了。”

  她的文字由他低沉感的声音念出,她竟感到昏眩,‮腿双‬发软。

  完了,莫非他会错意了,以为她故意放爱情向他示爱…不!是“丝蕾”向他示爱,他完全不知她是冒牌的女秘书!

  这下完了,真的完了!老姊,我不是故意把事情搞砸的,这下可怎么好?

  “放开我…我不是…”蓓儿很想解释这个错误,但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双臂圈住她的纤,长腿一扬将门给带上了,砰地一声教她心神俱震。

  “就让我的爱造就你的另一个世界,我接受你的…‮逗挑‬。”雷震用一种坏透了的眼神瞥着蓓儿,鼻尖凑近她的,像一头狂猛自信的雄狮正嗅着猎物。蓦然,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降临,掳住她的,恶作剧地吻她。

  她惊愕得瞪大双眼,由他的耳际看去,墙上的⽇历斗大的数字──四月一⽇映⼊她的眼中,今天竟是愚人节!

  但究竟是她愚弄了他,还是他愚弄她呢?

  她的心绪纷纷的,理不出头绪,只知自己随着他灼烫的吻掉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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