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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外交:洋人傻?全球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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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团在惠州呆了几天就返回香港了,总得来说,会晤是愉快的,但未必可以称之为成功。

  三大领事都对赵阔“请各位严守中立”的政治要求不置可否,虽然他们认可这是一伙刚刚开始信仰上帝的东亚人,而且军纪军风以及将领的外才能超越清很多,但毕竟他们是清这个庞大帝国的叛军。

  他们来的目的只是向驻扎上海的本国公使提供详细报告,能做的,也就是赵阔可以影响的,不过是在领事们写汇报时候的一些个人看法而已。

  在使团返回香港后几天,赵阔拿到了钟家良和天地会兄弟从香港和广州城搞回来的报纸,这些洋人出版的中文洋文的报纸上面全是关于这次会面的新闻和报道。

  就炒作和轰动方面,赵阔还是可以说成功了。

  但这个被称为“远东新型匪徒”的太平军侯爷在用了足足一下午时间阅读完所有报纸后,发疯的把报纸扔到地上,连踩带吼叫。

  他吼叫的是:“这群该死的美国佬!”

  洋人方面明显分裂成了三个阵营:一个主要以传教士和信徒为主,他们热情的赞美主的光辉照耀到了远东,从赵阔的所作所为和学识水平而言,他无疑是广东的上帝骑士;第二个派别是大多数洋人的看法,对赵阔感到好奇,但保持观望姿态;第三个则是以美国商会会长为代表的“倒赵派!”

  美国佬坚称赵阔是个匪徒,除了杀人和欺骗外,并不能给列强带来多少好处。立论就一个,一个稳定的清才是各国的利益所在。

  现在因为太平军的活动,各国商人在广东的利益都受到很大影响,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帮助清消灭赵阔,重新恢复陆地商路。

  福布斯甚至个人带头出资2万美金,呼吁各国洋人一起捐金,支持自己雇佣士兵、购买军火的“香港护卫队”他们将封锁惠州香港边界线,盘查商旅,保卫香港和广州,拒绝赵阔。

  而事实上,这个护卫队早就建立了几个月了,牵头和最积极的正是美国佬。

  “我惹你妈的美国佬了!”赵阔诅咒着,从地上捡起一张印着福布斯头像的报纸玩命的撕了起来,大骂道:“你妈的后世的那个世界警察呢!现在你***居然支持清!”

  好像泼妇一样撕得地碎屑后,气吁吁的赵阔颓然坐回椅子上,一手撑着头思考起美国在这个时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这个国家建国独立不过才70多年,和后世那个动不动就喊着华丽口号维护世界正义和和平的美国根本就完全相反,简直好像一个黑人小孩长大了变成白人了!完全看不出这两人是一个人!

  现在的美国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呢?

  除了“唯利是图”外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新兴国家。

  为了赚钱那是什么都干啊:1785年第一只美国船到达广州。独立战争结束后美国私掠船(战争中洗劫英国商船的海盗船只,这在西方战争中是合法的)失了业,安的列斯群岛不向它们开放,勒姆、波士顿和纽约的船主如饥似渴地注视着中国贸易。美国的单桅小帆船和纵帆船从努特卡先是运来了人参,1787年后又从那里运来了皮。

  1806年,为了给皮他们几乎杀光了美国太平洋西北沿海的海豹和海獭;

  然后他们发现中国人喜欢檀香木,于是就从夏威夷和斐济收运檀香木卖给清,到1830年这也被砍伐殆尽。

  这哪里是后世的“环保先锋”这简直是为了点钱就大杀自然物种的“灭绝先锋”啊。

  当那个时候,美国某地发现一个大金矿的时候,周围的小镇全成了无人的死镇,为啥?因为厨师扔下烘烤的面包,扛起铁锹出门淘金了,邮递员把信一撒,也淘金去了,就连正在抢银行的大盗和银行店员也勾肩搭背的奔赴黄金之地了,警察根本没人管,因为警察局也空了,所有人包括警长全找铁锹去了。

  这简直就是一伙唯利是图的“商”组建的国家啊。

  赵阔总算明白为啥美国人的宪法成为万世楷模了、美国为啥从来没有皇帝了,因为商人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人用权力抢他们、管他们了、妨碍他们做生意发财了!

  就算造英国的反、自己建国的导火索都是嫌这宗主国收税太多了。

  随后发生的南北内战目标是分裂(南方)和不让分裂(北方),这其实是因为农业商人和工业商人所需要的税收制度不同,导致打起来了。

  刚开始的美国政府在本质上也许就是一个商人们的商会而已。

  这伙毫无廉钻到钱眼里的美国佬,除了钱什么都不管,我不管你信不信上帝,不管什么异教徒不异教徒,只要妨碍我赚钱的就是我的敌人!

  太平天国造反这件事,英国还有很大的政治考虑,他们出发点必然是全球战略;法国还有宗教考虑,因为他们的新皇帝正在抱教皇的大腿,但美国只考虑一点——那就是,你造反妨碍老子和清做生意了!

  此时美国公使已经访问过太平天国控制的南京了,但和人家英法不同,这公使去之前就很恼火的给国务卿写信:“不管那群人是干什么的,只有维护一个统一稳定的清才符合我们美国的(商业)利益。”

  这都不需要调查就直接下结论了。要是美国有现在英国不落帝国的实力,以及印度军事基地做保证,不管清同意不同意,他可能直接发兵灭了太平天国。

  就好像一个财的保险推销员,刚敲开一家人的家门,和主人才坐到沙发上,那边里屋房门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出来,和这个人模狗样的主人扭打在了一起,大叫:“他是强盗,绑架了我,占了这家!帮我!”

  这保险推销员不会谈什么正义和自由,他估计直接拿板砖把原屋主脑门开了,然后脸堆笑的对强盗屋主说:“好了,没有该死的蠢货妨碍我们做生意了。现在看看我给您推荐的这份保单吧。”

  就连被日本认为是里程碑的“黑船来航”事件(美国海军准将轰开日本国门),美国这么做的本质只是想在太平洋上找个基地,用来给商船补充补给和煤,日本是他们在太平洋上距离最近的国家,有了日本,美国商人就不需要走遥远的大西洋航道到远东了。

  这就是早期的美国精神。

  但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正是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精神演变成了现在好莱坞表现的美国精神,在全球输出其美国文化,自称:保护地球生态、为正义而战,这变化太惊人了。

  (作者注:也许只有消极道德观才符合人类发展,积极道德观只能造出伪君子。)

  但不管如何,现在赵阔是冷汗头,在远东,美国影响力位居英法之下,但他能影响英法,如果美国人计得逞,他赵阔就完蛋了。

  而英国人绝对不比美国人好对付。

  世界的霸主不是凭空得来的。

  包括赵阔自己在内,中国人往往觉的洋人一条筋、好忽悠。

  他们在市场上往往不会讨价还价,而且富裕的人很多,中国商可以轻松的让他们掏出几倍于原值的价格;

  叶名琛给他们玩拖字诀,他们也真信,十年都没法搬进广州建立领事馆;

  南京条约后,福州也是通商口岸之一,那里的清大臣更是智商高到极点:他极其厌恶和看不起这些“野蛮人”就是不想和他们通商,但对方的船坚炮利他是清楚的,所以他暗中严任何人和洋人通商,却又表面上示好,让他的人买一点洋人的商品,这价值恰好够洋人返航的!结果洋人摸不着头脑,为啥我们在福州就没法销售呢?难道这里的中国人不喜欢我们的商品?结果洋人商人们慢慢的不来福州了,这大臣还在咸丰那里被记了好大一功!真是人啊!

  这些单个洋人的智商情商,因为没有撒谎的传统,在撒谎成清文化里自然成为待宰的羔羊和弱智。

  但这些洋人组成的国家,在国家间玩手段,那情商叫***太高了,个个可谓是“办公室政治”的好手。

  全球霸主英国自然是玩手腕的好手中的好手。

  如果把全球看做一个办公室,各个国家是里面的职员,那么老英肯定是里面的主任,这个人城府极深,惯会玩挑拨这个打那个这套把戏,结果他同事被他搞得四分五裂,怎么也团结不起来,只能求他。

  而老英向来是站队的好手,当年看老西(西班牙)在海上赚钱眼红,就拉小荷(荷兰)一起揍老西,揍趴下老西,又调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小荷去陆上挑老法(法国),结果荷法陆地上揍的头破血,互相都奄奄一息,而海洋却悄悄的成了老英的地盘。

  老英在喝多了的时候,总是自吹自己:“我这人,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也不拉帮结派,我就是光荣孤立。”

  什么鸟光荣孤立,就是制造同事间的矛盾,然后拉一个打一个,谁威胁到老英肯定被他拉起的笨蛋小弟一起黑掉,然后再卸磨杀驴,扭头做掉小弟。

  办公室老大总是老英的,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谁得过老英啊。

  老法呢,这个人比较小资,身上穿的全是名牌,绝对引导办公室时尚,总体上有点类似油头粉面的小开,实力很强,以前也曾经是办公室主任的竞争者之一,但是被城府很深的老英黑掉了,所以性格上有点郁郁寡,喝多了总是说:“我当年那可叫一个风光,差点我就是主任了…。”听到他说这个,所有人都马上悄悄溜走,因为这话老法一唠叨就是一夜,而且早听无数遍了,他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小美刚成为办公室正式编制人员不久,曾经是老英找来的临时工,但络工作、翅膀硬了之后,对老英克扣他工资心怀不,和老英在办公室就吵起来了,老法其实心里很恨老英,看到这小弟敢和老英抵,马上大喜,慌不迭的给这小伙子出谋划策,甚至提供了一份送礼名单,结果一场大战后,小美在老法的帮助下搞到了正式人员的编制。老英虽然很不,但小美的工作领域和他的差的很远,他没法给小美下绊子、穿小鞋,搞死他不容易,只好默认了。

  但小美是个财,天天就是研究彩票啊、股票啊、古董啊,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大富翁,上班时候都会从袋里掏出一叠电话卡,团团转的问:“法哥,电话卡要不要,我八折优惠卖给你。英主任,看我腕子上这块表怎么样?我表哥从香港带回来的,我给你打折?小德,看看这耳坠如何?我***,前清时候,古董啊,有升值价值,我保本就给你了。”

  因为这家伙只是赚钱,不是想当官,后来居然成了办公室两大巨头老英和老法的小弟。

  小德在办公室里很久了,但是他出身不好,不像老英、老法是官宦子弟(老牌强国),也不像小美家里有钱(国土资源),他是凤凰男,家里穷(300多个小国组建的),性格孤僻,天天就是带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埋头工作,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但他心里却充恐惧,工作领域和老法、老英一样,老担心老法直接挤走他(陆地面对法国威胁),老英呢克扣他工资(经济受到英国冲击),所以日子久了有些神经质。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他神经有了些问题,是不动则已,一旦动手,说不定就直接拿铅笔把你眼球扎瞎的办公室恐怖老实变态男。

  旺盛的老子则不受待见,一是他说话带口音,办公室里的同事经常听不懂(宗教信仰,俄国东正教),二是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但最不受人待见的是这人爱小便宜。

  他不像小美一样,人家财是财,但人家是正当赚钱,他是经常偷或者抢。

  如果把手伸进老英的地盘,那可是不妙,老英就联合办公室同仁教训过几次老子了,他不仅头破血,丢脸无比的给大家道歉,连档案上都有好几次记过了。

  但老子这人就是皮实,他伸手你他管用,但如果你想直接搞死他,你就危险了,因为不过你怎么搞他揍他,人家就是给你耗上了。

  以前小瑞(瑞典)和老法(法国)都被老子的不要脸惹火过,都发誓不把老子从办公室除名,他们就跟老子的姓,但老子给你玩持久战,晚上去他们家门上刷油漆泼粪,白天瞅个机会就把他们车给划了,还把他们的电话号码挂在情网站上。

  斗了几年,小瑞和老法全被搞成神经衰弱了,乖乖投降,迄今为止,老子仍旧在办公室醉醺醺的晃悠,瞪着贼眼看有什么小便宜好沾。

  后来,小美为了发财,去了老英新开的隔壁办公室推销商品,但一进门一个褴褛的小孩就给了小美一个白眼:“喂,你干嘛的?这里不让推销员入内,滚啊。”

  小美这个火啊,溜了一眼这小子,发现其皮包骨头、弱不风,浑身又黑又脏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要知道小美虽然不是老英开劳斯莱斯的,但他也是开桑塔纳2000的人哦,哪里容得下这种小孩在自己面前嚣张,一脚就把那小孩踢个跟头,又了几个耳光:“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死你信不信?”

  这样,几分钟后,老英他们正开今天的工作例会呢,一个又脏又黑又穷的小孩冲进来会议室,挨个抱着他们大腿,大叫道:“哥哥们,你们打得我啊!你们怎么那么厉害啊!吃牛鞭了吗?教给我好不好啊?”

  这小孩就是小

  一个后来仅仅为了串珍珠项链,就敢从“小美”升值到办公室主任“老美”耳光的传奇人物。

  “小不是老清的助理吗?老清呢?”老英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小黑孩,扭头问小美。

  “老清?老清是谁啊?我在他们办公室就看见这小孩。”小美满脸疑惑。

  “follow,me。”老英捏了个响指,一行人浩浩的去了隔壁办公室。

  办公室果然空无一人,老英指了指门后,小美和老法等都瞪着惊异的大眼珠子看过去,只见一个浑身褴褛皮肤乌黑、还留着辫子如乞丐一般的人正盘腿坐在门后,脸朝着墙,嘴里嘟嘟囔囔,浑身都在有节奏的颤抖。

  “他就是老清,我新朋友。”老英笑了笑。

  “他在说什么呢?”老法听了好久,扭头问老英。

  “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说‘我天下第一’。”老英嘲讽般的一笑:“这朋友脑袋有问题,我怀疑是蛔虫上脑。”

  小美年轻气盛,一把扳过老清的肩膀,盯着他笑道:“这位朋友,看你留辫子,发卡要不要?”

  “去你妈的!老子天下第一!”老清两眼一翻,怒视小美。

  “这人有病啊!”小美大惊失

  “老清,人家给你推销商品,你不买也不要骂人啊,你有病啊!”老法怒吼着伸出食指指着老清的鼻子吼道。

  看着矗在自己面前的手指,老清得意的一笑,叫道:“你们这群外星人,原来实体是虫子啊,就这点份量,敢和我老清叫板?看我的厉害!”

  说罢一口狠狠咬中老法的手指头“啊!救命啊!”被老清咬住手指头的老法惊恐的叫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天生散光吗?看我的!”老英起袖子,拽住老清的辫子,咣咣两拳揍在这疯子脸上,顿时老清面倒地。

  “恶心啊!”顿时大家全退开几步,这才知道为啥老清眼神离、浑身震颤了,原来他子褪了,正用手疯狂着自己的命子。

  “老清!这都是我哥们!别发病!你发卡要不要?”老英不愧是主任,看到这猥琐情形装看不见,手指指着他鼻子问道。

  老清闭目,手得却更快了,嘴里喃喃道:“一切都是幻觉!幻觉!oyeah!老子天下第一了!”

  这就是全球办公室政治。

  论人和人,你清固然可以嘲笑洋人不会说瞎话不会识别瞎话,但论集合起来,国与国玩,和这些纵横捭阖、情商绝顶的列强比起来,清根本就是个傻子!

  但赵阔连踩上这办公室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美国唯利是图,极端反对自己,但美国一般不使用军队武力干涉。

  他唯一祈求的就是英法千万别手自己对广州的围城计划。现在这个时点,香港到伦敦的一次信息传递需要4个月时间!

  就算没有得到准确中立的信息,只要能让英国外策略陷入混乱也是成功了。

  否则他只能跳海了。

  而现在英法美三国领事正在广州城里等候叶名琛的接见。

  “大人说了,请各位领事一个个入内。其他的大人请先等候。两!广!总!督!叶!大!人!有请英国领事!”来传令的辫子兵傲然的用着颤音把命令悠扬的传了出去。

  “我不知道清国的大人们在想什么?我们一起见他会让他痛苦吗?”法国领事有点恼火的说道。

  “也许,他低估了叛军的实力,没有我们,他的广州很危险。”美国领事道。

  “他怕我们联合施。就算我们是来救他的。”英国领事一耸肩,无奈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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