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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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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平?着眼睛看那对男女生进车內,他不确定的整个人向前倾⾝望去,对面那辆车內的人看得更真切,更清楚些。

  “杜平,你在看什么?”查理将车朝路旁的停车位停进去。

  杜平神⾊紧张得不待查理停好车,立刻推开车门跳下车。他想冲过街去但是川流不息的车嘲阻止了他的路,等他终于在,辆紧急煞车的出租车司机恶声咒骂后,匆匆安抵对街时,那辆车早已绝尘而去。

  “杜平,你怎么了?刚才真是太危险啦!你怎么看也不看清楚就往马上冲?”莫愁抱着一大袋的食物,摇魂未定的对着走回来的杜平大叫。

  “是啊,杜大爷,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查理尾随莫愁⾝后,喋喋不休地说道。

  杜平恍若未闻的伫立在门口的红砖道上,是她吗?是他⽇夜思慕的那个人吗?

  查理诧异的推推他。“杜平,你是撞坏了脑袋瓜子啦?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杜平转⾝面对查理夫妇,他紧张的呑呑口⽔。“查理,你知不知道刚才离开的那辆车是谁的?”

  查理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吴旭文。”

  “吴旭文?他是谁?”杜平皱起眉问,黎瑾真的在那辆车上吗?或者,那只是他一时眼花?

  “利泰集团的少东,他今天带了个很漂亮的女人到我店里来,搞得季云心情相当恶劣。”查理忙着将店门口堆着的大理石浮雕往旁边挪一点,以空出较大的空间留给行人通行。

  “季云?这跟季云又有什么关系?”杜平跟着走进店里,漫不经心的问。

  查理眨眨眼。“你忘啦,他就是那个害季云差点出家当尼姑的有钱浑小子!”

  杜平低低的凑到查理耳畔问:“你是说她那个学长?”

  “还有谁?”查理撕开一罐洋芋片的封口,开始一片接一片的吃着,另外又打开一罐可乐,用力的昅一大口。“你问这些⼲什么?”

  杜平一时语塞的看着他,脑袋中顿时全部空⽩。过了很久,他才想到自己想说的话“他带来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查理允允手指的盐粒。“谁管他呢!我们只负责把他们带来的女人装扮好。至于她们的姓名跟职业,那不在我们的范围之內。”

  “你是说…”杜平闻言心为之一沉,道黎瑾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这样!他一再告诉自己。

  ⾝处复杂的演艺圈,这种情况他看多了。在金钱的惑之下,人尊严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在这个圈子內,许许多多抵挡不住名利惑的男男女女,或自愿或自动的为自己定下标价。

  而这个圈子外的世界也未必好到哪里去,物横流之下,整个社会演变成笑贫不笑娼的畸型发展。

  可是,黎瑾会是那种人吗?她会任由他人在她⾝上贴下标价的卷标吗?

  不,不可能的。那么她是他的情人吗?她是在他之前或是在与他分离之后才跟吴旭文在一起的?她也用跟他在山中时的温柔去慰藉吴旭文吗?

  .想到这里,杜平只觉得有股怒气正冉冉上升。那种像失去心爱玩具的情绪令他陌生,但是天可怜见,她是他的子啊!他又怎么能容忍她与别的男人谈笑,甚至…

  “杜平,你到底在想什么?”莫愁倒了杯⽔给他,关切的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查理,我们还没到KTV你就开始吃了,你是不是该减肥了?要知道围多一?迹?倜?蜕僖荒赅福?br />

  “是啊,况且年度服饰展就要到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上台接受献花?伸展台会被你走出个大洞的。”季云拎着她的公文包,笑咪咪的打趣查理。

  查理痛苦的翻翻⽩眼。“拜托,我现在正在构思新装,没东西吃我本就没有力气工作嘛!”

  “你可以吃⽔果啊!”季云自袋中摸出一粒红滟滟的苹果扔给查理。“嗨,杜平,你怎么啦?”

  “季云,杜平想知道刚才吴旭文带来的那位‮姐小‬是谁?我没看清楚,你不是说她长得不错的?”查理呻昑的来着苹果说道:“唉,一天到晚要我吃苹果,你真是个待狂!”

  季云原先的笑脸收敛了不少。“我只知道她姓黎。”

  “黎?”杜平的表情活像是被雷击到似的震驾。“她是不是叫黎瑾?”

  季云讶异的看着他。“你认识她?”

  杜平闻言仰头大笑道:“我当然认识她,她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认识她。”

  “你老婆?”这下子不只是季云、查理,连莫愁都瞪大眼睛的望着杜平。

  查理放下啃到一半的苹果。“杜大爷,你确定她就是你那个失踪了的老婆?”

  杜平一言不发的掏出⽪夹,递给享云。“她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位黎‮姐小‬?”

  “嗯,就是她。你怎么…”季宴讶然的将照片给一旁伸长脖子等着看的查理跟莫愁。

  “果然,真是个绝⾊美女。杜平,你总算找到你老婆啦,⼲嘛还是一脸不开心的德行?”查理推推呆若木的杜平。

  莫愁将照片递还给杜平。“杜平,我怎么都没听你谈过你结婚了的事?”

  杜平的反应是长长的叹口气。“唉,说来话长。”

  季云慧黠的眼珠子转了缚。“咦,她是你的老婆,那她怎么会跟我学长在一起?”

  杜平苦笑了半晌,然后才望向众人。“这不只是你好奇,连我也想不透。不过,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 * *

  吴旭文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冷淡又有礼貌的男人,他伸手按下內线,代秘书不要让外线进来后,这才好整以暇的等着对面的男人开口。

  “吴先生,或者我该称呼你吴特别助理?”杜平指指他桌上那块标着“总经理特别助理”的黑⾊长条牌子。

  “都可以。杜先生,我想不出你今天来找我有何贵事。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对吧?”吴旭文看看杜平刚放到他面前的名片,淡淡的说道。

  杜平谢过端咖啡给他的秘书,很奇怪吴旭文用的秘书竟是男的,从刚才一路进来,他的办公室內內外外清一⾊全都是男人,没有女的。

  “特助还有事情代吗?”秘书拿着托盘恭恭敬敬的朝吴旭文发问。

  “没事。你先下去,有事我会cALL你的。”

  秘书朝杜平点点头,随即走出去,并且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杜平冷静的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那个男人,一边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

  “杜先生?”吴旭文再次启口,等着杜平的下文。

  杜平深深的昅口气。“我是为了黎瑾而来的。”

  “黎瑾?”吴旭文意外的有着他。黎瑾,那个⽔灵忧郁的女孩跟眼前这个英的男人会有何瓜葛呢?

  “我想知道为什么黎理会跟你在一起?毕竟,你跟她之间的距离有如天与地,不是吗?”杜平指指装潢豪华得有些慑人的办公室。

  手里抓着一方田⻩印章,吴旭文不斯用手指轻轻的来回抚弄着那方印章。他抿着,两眼出凌厉的⽇光。

  “杜先生,对我而言黎瑾就是黎瑾,这跟我的家世和名位没有关系的。她是我的一位朋友,一位相当特别的朋友。”

  “哦?有多特别?”杜平的火气渐渐往上冒,你跟我老婆会有什么情?

  吴旭文敛整面貌,他整个人倾⾝向前的瞪着杜平。

  “杜先生,我看不出这跟你有任何关系?”

  杜平霍然站起来,两只手撑在吴旭文的桌上,居⾼临下的看着他。

  “跟我非常有关系。因为,她是我的子。”杜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杜平所说的话不啻是平地一声雷似的在室內投下一颗炸弹。吴旭文马上自椅于上跳了起来,満脸的不相信。

  “不可能,黎瑾她从没说过曾总结婚的事。”吴旭文努力的回想自己前前后后跟黎瑾见面或聊天的情景。

  “是吗?那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子的事实。”杜平淡淡的说着,但是双手却握得死紧。

  吴旭文坐下来,用右手撑住自己的下颚,左手仍是不停的把玩着那方田⻩。“那你想怎么样呢?”

  疑窦开始在吴旭文的心里酝酿着,这个男人想⼲什么?敲诈遮羞费?不可能,他跟黎瑾之间本什么事也没发生。寻仇?没那个必要吧!

  杜平深深的昅口气。“我想请你告诉我——黎瑾现在在哪里?”

  吴旭文张大嘴巴的瞪着他。“你…你是说,你…等等,我得弄清楚。你刚才说黎瑾是你的子,而你并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杜平満脸挫败的看着他。“这说起来会是很长的故事,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人在哪里?”

  吴旭文眨眨眼,端起凉掉的咖啡啜了一口。“我想你最好把事情都说清楚,否则我不确定是否能把她的行踪告诉你。起码,我没那个义务。”

  杜平冷冷的看着他。“我是她的丈夫,我有权利知道任何有关她的一切。”

  “如果你是她的丈夫,为什么你不知道她的下落?”吴旭文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杜平没辄的瞪着他,然后搔搔头,叹口气的坐下来。“好吧!黎瑾跟我结婚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好奇铺満吴旭文的脸上。“半个月?!”

  “是的,半个月。”杜平肯定的点点头。

  吴旭文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半个月,还真是拍案惊奇。那么,既然她跟你已经分手了,还会有什么关系呢?起码,她有跟我往的自由吧!”

  “没有,她不能跟任何人往。”杜平慢呑呑的说。

  “为什么?她已经跟你分手了啊!”杜平嘴角漾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恐怕当初我们都太心急了,忘了做些事。所以,黎瑾现在仍是我的子,而且,我也很乐意接受这个事实。”

  吴旭文挑起眉头。“啊哈,那么,现在的重点是你想跟她复合?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因为季云认为你会帮忙的。”杜平平视吴旭文的眼睛说。

  “季云?你认识她?”吴旭文一说到季云,整个声调都变了,连表情都不似先前的冷硬。

  杜平微微一笑。“我认识她够久了,事实上,我就住在她家,连查理跟莫愁都一样住在她家中。”

  “她…她还好吗?”吴旭文觉得自己一瞬间彷佛又回到那段大学时光,整个人的思绪都只能绕着她转。

  “黎瑾在哪里呢?”杜平避开他的问题,直接反问。

  吴旭文将那方田⻩印轻轻的放回锦盒中,整个人向后靠在⾼⾼厚厚的大椅背上。“杜先生,你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我想,我可以考虑跟你换一些‮报情‬,是吧?”

  杜平轻轻的抚掌而笑。“没错,吴先生你也是个聪明人,成了吗?”他伸出手去。

  吴旭文站起来伸出手跟杜平互握。“是啊,成了。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令我満意的易了。你说是吧!”

  杜平没有说话,他漾満笑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 * *

  黎瑾将所有的面包及夹子都摆好,今天的生意不错,门口的风铃又响了,她边收拾柜台,边往前头大声招呼着。

  “光临!”她低着头用抹布擦着桌面,任脫缰的思绪四处游移。

  每天都是这样,从早忙到晚。虽然是这么的忙碌,但是她还是没法子把杜平从她的思绪中驱离,似乎是中了他的毒,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会想到他。

  有时走在路上,看到某个相似的背影或侧影,都会使黎瑾想起他而急急超前去偷偷瞄一眼,却总是令她失望。想见他的望教她无法静下心来过⽇子,但是却又没办法要自己就这样去找他。

  黎瑾无法弄清楚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她知道自己‮望渴‬
‮定安‬下来,但是,她更害怕把自己一辈子绑在一个人⾝畔的想法。因为她受不了被圈住自由,更害怕没有自我的生活,那会令她无法呼昅的。

  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她要这样过一辈子?

  客人将托盘放在柜台上,黎瑾机械的拿起夹子及透明塑料袋,将面包一个个的装进小塑料袋,再放进大塑料袋中,按着收款机,接过客人递过来的百元大钞。

  “一共七十八元,谢谢你。”黎瑾将找的零钱及‮票发‬,随同面包给客人。那她该怎么办呢?回去找他?还是…

  不,不可能的。黎瑾失笑的摇‮头摇‬,当初他们匆匆忙忙的分手,她并没留任何联络电话或地址给他,他怎么可熊会找得到她呢?除非是奇迹!

  风铃响了,黎瑾看也不看一眼的就报上一句“光临!”

  她该去找他吗?去弄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万一他并不想再跟她见面了呢?那她…

  客人来到面前,她伸手拿起夹子跟透明塑料袋,诧异的望着眼前那个空空如也的木质托盘。

  “请…”她才说个请字,随即动的用两只手掩自己的双颊。“你…你…”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好久不见了,已经快半年了吧?”

  “已经五个月又二十七天了。”黎瑾伸出手去握着他的手,颤抖着声音说。

  “你瘦多了。”杜平举起她的手放在畔吻了一下。

  黎瑾只能嘈着泪看着他。“你也瘦了。”

  “你好吗?我是说…我是说…”杜平挥挥空着的那只手。老天爷,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她,但是一见到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黎瑾咬着,拚命的想制止滑下颊边的泪珠。天啊,她终于见到他了,为什么却満心动的只想哭?为什么?这是所谓的喜极而泣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黎瑾深深的昅口气,慢慢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杜平苦笑的摇着头。“你没有留下任何绿素,所以找只好每天开着车子在街上晃,希望能在街上遇到你。但我从没有碰到过你。”

  黎瑾默然的低下头。是啊,她没留下任何通讯地址、电话给他,又怎能奢望他能找到自己呢?那他…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客人到柜台来结帐,所以黎瑾只好中断和杜平的谈话。

  杜平坐在一旁的⾼脚椅上,默默不语的看着她快速而又清楚的为客人结帐,包装着面包。

  她憔悼多了。这是第一个跳进他脑海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明⽩她为何消瘦,为谁憔粹?如今他总算找到她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黎瑾翻翻⽩眼,又算错了。她捺着子从头算起,再歉然的给久候的顾客。他就在她⾝旁,这教她怎么静得下心来算帐呢?

  “黎…杜先生,好久不见了。”端着两盘刚出炉的起酥面包和起士蛋糕的李美⽟,満头大汗的将面包放在抬架上,讶异的看着杜平。

  “园长?”杜平意外的看着美⽟。“你现在不开幼儿园啦?”

  李美⽟酸痛的肩头。“不,我跟我两个弟弟合伙开了这家面包店。幸好有黎瑾帮忙,要不然我一个人顾外场边真忙不过来。”

  一时之间,沉默笼罩在三人之间,杜平和黎瑾各自盯着面前的地板,美⽟则是来回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黎瑾,店里有我就够了,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李美⽟善体人意的说。

  “ㄜ,我…”黎瑾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的看着杜平,他们还会有什么事吗?

  杜平微微颌首的朝美⽟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他朝黎瑾伸出手。

  “可是,待会儿就是学校放学的时间了,你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的…”黎瑾无法解释自己的动机,只是想避开他。

  “去去去,我可以的。”美⽟不由分说地将黎瑾推出门去,含笑的挥手。“好好玩!”

  黎理志忑不安的坐在杜平⾝旁,有着路旁的景⾊不断向后掠过。沉闷的气氛在车內持续着,两个人都竭尽所能的想找出个话题。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爬升。杜平将车窗摇下,让扑面而来的山风‮烈猛‬吹袭着他们。

  他该跟她说些什么呢?离开近半年,其实在半年前又知道她多少?在山中的那半个月,是他生命中最美的半个月,虽然失去挚爱的祖⽗,却有黎瑾温柔的待在⾝旁安慰他。

  他该请求她回到⾝旁吗?或者,她愿意再回到他⾝边吗?除了吴旭文,还有别人吗?杜平在心里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他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不有她一眼?他们难道就这样沉默而无止境的走下去?她该告诉他,她有多想念他吗?他能接受?或者,他会对她的奢想感到好笑?

  多希望这条路就此一直走下去,没有止境。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坐在他的⾝旁,如此静静的看着他。天啊,⽇⽇夜夜所思念的人,现在正坐在她⾝旁,黎瑾感到如此的満⾜。

  只是,为什么还有浓浓的悲哀存在她心中的某个角落?或许是害怕,害怕与他分离的时刻。才刚见面她就预见他们分开后的空虚,黎瑾为这样的心情感到惑。

  * * *

  山风朝他们来,将两人⾝上的薄夹克吹得鼓。黎瑾靠在车头,向下看着远处如火柴盒般大小的房子及如蚂蚁般忙碌奔走的人。

  “你在想些什么?”杜平帮黎瑾拢拢被风吹的头发,将长长的头发束成一把塞进她的夹克內。

  黎瑾抬起眼眸,绽出浅浅的笑意。“我在想,世事真是难预料,那天离开你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

  杜平同意的点点头。“是啊,世事预料。”

  “杜平,未来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黎瑾将头靠在他前感伤的说:“我想念你,但是我不能确定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已经太久了,我一个人过⽇子,面对所有大大小小的事…”

  “让我陪着你,我可以为你抵挡那些令你不愉快的事,我可以的,你明⽩吗?”杜平急切的说道。是啊,他可以守着她过一生,他以前为什么没有想通这一点。

  黎瑾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他在说些什么?他提议的是不是就是她所想的…

  “好啊,杜平。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黎瑾握住他的手,垂下眼睑说。

  “不,黎瑾,”杜平困惑的看着她宛如戴上一层面具的脸。“我要的不只是当你最好的朋友,尤其在我们…”他动的涨红了脸。

  “不要说了,杜平。那已经过去了。”黎瑾慌慌张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惶的看着杜平。

  “黎瑾,你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呢?我并不会伤害你,我们已经是夫了啊!”杜平捺着子的低声哄她。“记得吗?我们已经结婚了。”

  黎瑾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我不要结婚。那是假的,你知道那是假的。杜平,我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但是,我不想结婚。”

  杜平的表情就像是解不开数学习题的小‮生学‬般的茫然。“黎瑾,你叫不明⽩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杜平,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每天行尸走⾁般的生活着,把所有的精神都用来想你。我知道我离不开你…”黎瑾说着说着,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襟上。

  杜平宽慰的将她搂在愫裹。“黎瑾,黎瑾,既然如此,难道你不认为为我们应该一生一世的守在一起,就像别的夫一般的‮定安‬下来?”

  “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杜平,我真的不要结婚。求求你,我真的不要婚姻。”黎瑾像个向⽗亲要求买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似的央求着他。

  “为什么?黎瑾,你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婚姻?”杜平不解的托起她的下巴。“告诉我。”

  “没有啊,我没有害怕任何事。我只是不要婚姻而已。”黎瑾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

  杜平叹口气的望向远处山岭,这又有什么差别呢?她愿与他相守一生,有没有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她已经跟他结过婚了。他莞尔的想起前阵子定叔打来的电话,充満乡音的定叔,来明的诉说着他认为杜平该去办的事…

  “孙少爷,律师已经把大宅子过户到孙少名下。你说要注销婚姻关系的事…律师说除非你跟孙少办妥离婚,而且到户政事务所办登记,要不然你们在法律上还是夫的。”定叔说着说着,声音中充満了‮奋兴‬。

  “什么?”杜平伸手抹抹脸。定叔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档子事?离婚?登记?他还不太清醒的想着。

  “老太爷刚过世时,我想反正要办就一起办,所以顺便帮你跟孙少办好结婚登记了。”杜平闻言闭上眼睛,他可以想象出走叔那得意又沾沾自喜的表情。

  “天哪!”当时的杜平只想到一件事:这下可好了,他运黎瑾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彼此却被婚姻束缚着。

  “所以,你得赶紧去找回孙少,要不然老太爷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真是冥冥之中必有定数,可能他与黎瑾之间还未结束。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会持续下去,那么,他倒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刻去強迫她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来⽇方来长嘛,总有一天他会想出法子去‮开解‬她的心结。

  想到这里,杜平放松心情的低下头。“那么,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

  讶然于他态度的转变,黎瑾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

  杜平拍拍她冻得有些红红的双颊。“进列车子里去吧,天气越来越冷了。”

  “杜平…”黎瑾感动的拉紧杜平为她披上的夹克。

  “嗯,那么,我们现在就一件一件的把我们之间的事摊开来谈。首先,你不要婚姻。”杜平征询着她的意见。

  黎瑾张大眼睛点点头。“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她非常理直气壮的说。

  “那么,你要搬到我那里,还是我另外买间房子?”杜平扭开音响,音乐马上充斥在隐密的车厢內。

  黎瑾噘起嘴看着他。哦,这么快他就去出问题给她了。但是,这对她而言,有没有差别呢?与其跟他分开而受思念之苦,她宁可不顾一切的跟随他,也不要再尝到那种椎心之痛。

  “都可以。随你安排,杜平,我从没有跟别人一起住过,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相处。你明⽩我的意思吗?”黎瑾担忧的说。

  杜平宠爱的捏捏她的鼻尖。“我懂,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很多什么事?”

  “我们的事。”杜平说完发动引擎。“你不会反悔吧?我是说…毕竟这是这么重要的事。”

  黎瑾将头靠在他肩上。“我不后悔。杜平,半年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后悔的。即使明知你是那一盆火,我还是要如飞蛾般的扑向你。或许,把自己燃烧殆尽是救我离开你的唯一方法,我认了。”

  杜平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将车子朝山下繁华的市镇驶去。对于这么一个特殊的女人,除了用満心的感动,以一生努力去爱她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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