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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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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倚在树荫下的拔⾝影,收回镇锁在⽔廊那一头的目光,有感而发道:“有点同情富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只是顺从自己的望罢了。”

  玄亲王悠哉地笑道:“你放心,我对你非常仁慈,在寻找菩萨像的事情上,你除了与⽟灵周旋,大可不必应付?O惠。”

  两个女人搭起来,是会将人疯的。

  “是啊,你没将她们两个一起丢给我,真是感不尽。”袭简亲王府的西凰贝勒,漾起俊绝无双的感笑容,假意地恭维道。

  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灵⾝上,毫不保留地欣赏着她俏然人、又蕴涵着⾼傲气质的绮丽模样。

  无怪富扬对她一见倾心,谁教她只消泛出一抹淡淡笑意,一双美眸立刻绽出冷的瞳光;谁教她眉头一展,脸蛋即散发出柔和的光彩,教人不将注意力投在她⾝上都难。

  她的样子美,气质更美。

  “哪里。”

  玄亲王留下一抹惬意的笑,遂一派从容地以最优雅的姿态踱开了。

  西凰勾起笑容,走⼊山庄外设置的蹴鞠场。

  “喂,西凰,大伙儿全等着你呢!”

  场內的年轻男子对西凰大声喊道,象征地举起球杖往天空挥舞。

  “就等你开球了,快来吧!”

  “这不就来了?”西凰洒脫地笑道。一在灰⽩⾊的马匹上坐稳,即倏地策马冲向场‮央中‬,箭矢般的速度立刻扬起漫天尘沙。

  “来吧!”

  他⾼喝一声,挥动手中球杖,迅疾奔驰,突然间,橄榄形⽪⾰制成的圆球一飞冲天,被他击落在对手门前,险些一杆进洞。

  “快抢球!”

  “说比做的容易,先过我这一关再说。我抄!”

  “可恶!抢回来!”

  双方阵营的人争先恐后角逐争球,夺得球的这一队立刻展开反击,以球杖击球在相互间传递。另一队则以各种兵阵拦阻,比赛之烈,不可言喻。

  这种‮乐娱‬的蹴鞠之术,乃源自‮国中‬古代,原本只是玩的人排成一列,用脚传递,流传至唐代,演变成用木制击球,其中又以马球最为壮观。

  球场三面围以矮墙,四面彩旗飘扬,骑士分成两队,球场两端则各设一球门,供盗分之用,先将球击⼊对方门中者为胜。

  眼前这群王公贝勒争相竞玩的,正是此项游戏。

  场內击鼓沸腾,场外声雷动。

  “西凰贝勒加油──加油──”

  “小心球──”

  “富扬公子加油!加油!”

  ⾝躯圆润的?O惠此时突然挤进人群中,一股脑地死命为心上人呐喊加油。

  其他女宾们皱眉道:“他又没上场,你加什么油?”

  “你们没看见吗?他正努力要爬上马背,我当然替他加油!”即使见到他落⽔的狼狈样,但?O惠对他的仰慕仍丝毫不减。

  “?恚?窬??br />

  诸位格格不约而同,给了她一记“你够了!”的表情。

  ?O惠依然热情不减。“加油!加油!”

  一名嘴里含着藌饯的小格格,突然想起某事,一迳对姊妹淘们吃吃笑着。“说到富扬,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曾经从背后抱住他,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吧!”

  格格们眼睛大瞪。“不会吧,你什么人不抱,怎会去抱他?”

  说着说着,大家露出了一脸鄙夷的表情。

  “我认错人了,把他当成我哥哥。”

  大家一听,自然而然转头分别看了一眼西凰及富扬。

  一名是正在球场上与对手竞驰厮杀、铜筋铁骨的硬汉子;一名则是连马背都上不去的小⽩脸。

  “差那么多,怎么可能认错嘛!”

  小格格快意地哈哈大笑。“没办法嘛,我哥哥太多,所以常常搞错人。”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把他们和富扬搞混啊!”小格格的哥哥们个个俊帅人,富扬那只软脚虾怎么比得上呢?要搞错,除非不长眼睛!

  “对了,说到你那几位哥哥,倒是让人想在夜黑风⾼时,溜进他们房里,吃了他们!”女眷们忍不住开起玩笑来了。

  “好啊,!”小格格也跟着闹了起来。

  “那就约定今晚了!”

  女眷们说完,噗哧一声,全都放声笑出来。怎么可能嘛!她们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站在一旁、和小格格一般娇小的宋⽟桐,大皱眉头质疑地询问。一大群女人相约溜进男人的房间里,还能活着出来吗?

  “真的!真的…”

  话还没完,她们却越笑越大声,听得⽟桐一头雾⽔。“你们不怕爹娘发现?”

  “少呆了你,这种事谁会去跟自己爹娘讲?”

  “嗯!嗯!”小格格对她猛点头,顺势再送一个藌饯⼊口,味道真绝。

  见她们一个个煞有介事的模样,⽟桐掩不住內心的震惊,无比认真地对她们说道:“这事太惊世骇俗了,我得好好的想想。”

  “这种事还用得着想吗?”

  “难道你们的答案是肯定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随口开开玩笑,又不犯法!

  “是吗?”⽟桐一脸傻相。

  “不然你平时都是怎么跟我们混的?”她们一副看到怪物出现的样子。

  “混?我没有混啊,即使和你们在一起,我一样很认真呀!”

  “啊──”莺莺燕燕难以置信的叫成一团。“这怎么可能呢?”

  ⽟桐不断地眨眼睛。“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有人赶紧澄清,按着⽟桐的肩膀,正⾊解释道:“我们都很“混”!该学的琴棋书画都有学没错,但我们通常都是应付过关。琴,随便弹两声,做做样子就算了;棋,没人跟我们下的,不懂、瞎搞,也没人知道;书嘛,我们只看稗官野史,女儿经是拿来垫茶杯的;至于画,花个几两银子,要多美有多美!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啊?!”⽟桐呆了,拧着错愕的眉头,拚命眨眼睛。“我…我要好好的想想,一时之间冲击过大,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说罢,扶着沉重的额头,头重脚轻的晃离矮墙旁,她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下。

  ⽟桐前脚一走,⽟灵后脚就到。

  “我妹妹呢?”

  诸位格格互看一眼,咧嘴而笑,异口同声说:“她去思考人生大事!”说完,众人又“噗哧”一声,放声大笑。

  “小心──”

  此时,侧方冷不防窜出一声惊恐的警告,盖过这记警告的,则是轰隆隆的马蹄声,⽟灵循声一瞥,赫然瞥见富扬刚才在试骑的种马,正以骇人的速度冲向她。

  “啊──”格格们分作鸟兽散。

  混之间,⽟灵被人狠推了一把,失⾜摔跤在地。

  不行,来不及了!

  烈马已奔到她⾝前。

  突然间,就在千钧一发时,有人从另一匹坐骑上跳向种马,及时往后扼住缰绳,马⾝当场被狠狠扯向另一边,两只前脚腾空立起,发出惊心动魄的嘶鸣。

  ⽟灵倒在地上,瞠目注意着背光的庞然黑影,一时无法反应。

  事情发生在一刹那间,马背上的人极力稳住马匹,但马匹却完全陷⼊惊吓状态,猛然一阵甩力,猝然将骑士抛下马背。

  “啊呀──”

  女眷们放声大叫,双手掩目,害怕得不敢看。

  而后是一片静寂…

  直至种马的前脚双蹄落地,并由鼻孔中不断噴出热气,女孩子们才慢慢放下双手,查看最后情况。

  此时的⽟灵,早已清楚的看见坠马的男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后脑着地的部分正有鲜⾎缓缓溢出,范围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摊⾎泊。

  “哥哥!”小格格一惊,急忙冲过来。

  “糟了!是西凰贝勒!快过去帮忙!”球场上的人迅速赶到。

  在他们扶起西凰时,⽟灵见到了那块镶在地面上、被鲜⾎浸了的碗大利石,霎时,她脸上⾎⾊尽失。

  “西凰头部受伤了,快送进山庄!”

  众人架起西凰的⾝子,连忙送进山庄里的院落。

  “哥哥!哥哥!”

  小格格哭着跟进去。

  ⽟灵自始至终只是呆滞地看他们进行一切,忘了自己还撑坐在地,直到妹妹的嗓音传来,才震回她的思绪。

  “姊姊,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跌坐在地上?”她看了看四周。“这里又怎么了?为什么成一团?”

  ⽟灵站起⾝,面⾊惨⽩。“有人为了救我而受伤了。”

  “为了救你而受伤?谁?!”

  “西凰贝勒。”

  大夫取出一条⼲净的⽩绢,在徒弟的协助下,沿着西凰脑门绕。

  等伤口完全处理好,他才让昏不醒的西凰躺回上,然后将被单拉⾼,为他覆盖⾝体。

  站在一旁的小格格,忧心忡忡地问:“大夫,我哥哥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

  ⽟灵两姊妹亦急知道答案。

  大夫先向三位格格拱手行礼,然后道:“贝勒爷头部所受的‮击撞‬不轻,虽然外伤可治,但⽪⾁之下的內伤,恐怕就…”

  “就怎么样?难道医不好了吗?难道会有后遗症吗?”

  大夫面有难⾊,思索了一晌说:“各种头部的疑难杂症都可能出现。”

  “各种?哪些“各种”?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小格格心急地追问道。

  “格格稍安勿躁,贝勒爷需要休息,我们外面谈。”

  “好!”小格格来不及掩去着急的神⾊,急急随大夫往屋外去,⽟桐、⽟灵殿后,也跟在大夫后头。

  只是,⽟灵的第一个步伐尚未完全踏出去,一阵急袭而来的掌力,冷不防扼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去。

  ⽟灵顺势回首,意外地扫见西凰清醒的面容。“你醒了?”

  “叩”的一声,房门无巧不巧阖上,没人发现她还留在屋里。

  她疑心地问:“你的伤不碍事吗?大夫刚才说你头部受创不轻,恐怕会有后遗症,你怎地就醒了?”

  是大夫诊断有误,还是他体力惊人?她不噤觉得奇怪。

  西凰没说话,只是盯视着她,而后当着她的面神态优雅地坐起⾝,直立起壮硕強健的体魄。

  ⽟灵不是没见过他,但像这样近距离地凝视他却是头一遭,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字眼形容他?

  魁梧、刚、狂妄、不羁…

  思绪回到那一年的城隍庙前…印象中,除了这些特质,再加上一点⽟树临风的气韵,使他浑⾝散发出一种能动能静、能耝犷亦能细腻的致命气势…

  西凰的视线掠过她离的眼,攀住她的,一开口就直言无讳。“我不顾自己的安危,舍命相救,你该怎么回报我?以⾝相许如何?”

  他按在她腕处的大手倏然一菗,就将她拖离原地,猛然庒进自己孔武有力的怀里。

  ⽟灵一怔,讶异地眨巴大眼。“你!”

  “接不接受?”

  “放肆!”

  ⽟灵恼极了,眉心一蹙,双臂骤然‮劲使‬,硬是从他前挣脫。

  “我为你出生⼊死,讨点回报不为过吧?”西凰好脾气地问道,只见他掌影闪动,青袖一晃,⽟灵的手腕便重新回到他指间。

  ⽟灵犹在震惊,倏然抬眼看他,对上的却是他充満琊气的笑容。气不过,回头就与他打起来。

  不要脸的他,一来一往就是要将她往他怀里拖;见他如此,她更是竭力反抗。偏他招式快猛惊人,两人近⾝⾁搏,对过几招之后,她还是败在他手下,被他牢牢牵制在臂弯间。

  “卑鄙!”

  她憎怒开骂,怏然不悦地瞪他。

  西凰扬起一抹醇浓的笑,一瞬不瞬地凝注着她红润的瓣,转瞬之间,那张肆无忌惮的已庒上来,強悍地吻刷她的双

  被他狂猛地钳制住,⽟灵竟然挣脫不开了无反抗的空间,只好拚命闭紧眼睛忍受他挤庒她的⾆、‮躏蹂‬她的感官。

  “走…开!”

  一会儿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她成功推开他。

  “你敢再靠近,我就要你的命!”

  说完,⽟灵“呸”的一声,吐掉口中外来的唾

  西凰抿了下含笑的线,忽然之间,势如破竹扼住她的肩头,蛮横地将她靠至墙边,然后低首在她耳鬓厮磨呢喃──

  “这不该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不要…”

  ⽟灵还来不及尖叫出声,整个人已因羞愤缩紧肩膀。

  然而在他指头灵活的运作下,她襟领上的盘扣已遭迅速‮开解‬。

  西凰宠溺一笑,忍不住低头浅尝…

  “大夫的意思是,哥哥醒来后,轻则视线模糊、头晕目眩,重则将会头痛裂、生不如死?!”

  门外适时传来小格格惊惶失措的声音。

  大夫无奈地道:“贝勒爷这一撞,撞得太严重了!”

  “有没有药医啊?”⽟桐追问。

  “就算没药医,症状一久,应该会消失吧?”小格格紧接着问。

  “回禀两位格格,贝勒爷尚未清醒,老夫实在无法断言什么。”

  ⽟桐的头好痛,愁眉苦脸地道:“惨了,万一西凰贝勒没有复原的机会,姊姊怎么办?”

  小格格的头更痛,跟着眉头深锁地道:“都是我,硬拉哥哥陪我来寿月山庄玩,现在出事,我死定了!阿玛、额娘、、爷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也一定不会轻饶我们家。”

  “唉!怎么办…”

  先前离开的人。带着沮丧的心情回来了,声音由外传来,越来越接近。

  “希望西凰贝勒赶紧醒过来!”

  “我也希望。哥哥不醒来,就换我要昏过去了!”

  终于,她们一把推‮房开‬门,却在一刹那间,被屋內的景况吓呆了眼。

  “这…这是…”

  病人好端端的躺在上,但房內的摆设却像被飓风扫过一般,凡易碎物品全在地上摔烂了,而木桌、屏风,乃至于雕花木柜,只要是能移动的,全遭搬风,移得七八糟;连几扇纸糊的窗子,也被戳破了几个大洞。

  “有人冲进来打架吗?”小格格直觉地说。

  ⽟桐不由自主地搜寻姊姊的⾝影,最后在花厅的大桌子前见到她单手撑在桌面上,缩着下颚息的疲累背影。

  “姊姊?”

  ⽟灵说:“我们走。”

  揪着凌敞开的⾐领,⽟灵颤声拖走妹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房间。

  搞不清楚状况的⽟桐,除了发愣还是发愣。

  “怎么回事?”小格格一脸茫然地目送她们。“咦──哥哥?!”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怎么二哥竟在一瞬间坐起⾝?他的伤好了吗?他的体力容许他这样坐着吗?

  西凰浅浅微笑,双眸若有所思地视着远去的⾝影,低喃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是夜,宋府传出宋大人晴天霹雳的菗息声。

  “老福晋、书大人,有失远!有失远!”

  来者是袭简亲王府一大家子。除了两位长辈,尚有几名晚辈随行在后,一行人浩浩进了宋府大厅。

  “哼!”老福晋手中的拐杖重重撞了地板一下,怒冲冲的撇开脸孔,气得本不想看宋府的这对夫妇。

  宋大人只得陪笑脸说:“不知今天亲临寒舍有何指教?”

  “来跟你讨个公道!”老福晋语气极冲。

  “公道?”

  宋夫人不解地看了看丈夫。

  “请问…”

  “问什么问?你们的好女儿,害得我好好一个孙子摔成了重伤。”

  老福晋怒不可遏地抢⽩。真不晓得他们为人⽗⺟是怎么当的?女儿出了事,竟然毫不知情?亏他们还有心情泡茶品茗,袭简亲王府早连饭都吃不下了!

  “老爷!”宋夫人手⾜无措地看向丈夫。

  “真有此事?!”宋大人紧张地问。

  书大人说:“并非我们这些长辈在跟晚辈计较,实在是今天发生这种事,⽟灵格格非但没给我们一个代,反而一走了之,这太说不过去了。”

  “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今天和亲王府邀宴寿月山庄,二子与格格都出席了…”

  经过书大人的一番描述,两夫总算明⽩事情始末,万分歉疚地说:“太过意不去了!”老福晋忍不住发火。

  “一句过意不去,就想了事吗?”

  “额娘,⽟灵格格虽然有错,但主动救人的是西凰自己…”

  “你闭嘴!”老福晋严正喝令。“虽然是西凰主动去?这趟浑⽔,但宋府责无旁贷!”

  两夫直觉得面上无光,经她这一骂,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们自己看看,他成了什么样?”

  老福晋一边骂一边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拖到前面,让他们好好地看个清楚。

  “西凰,向宋大人、宋夫人问声好!”西凰不出声,一迳对他们傻笑。

  “这…”不对劲!这绝非他们认识的西凰贝勒,完全没有以往的机灵、狂狷,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风流倜傥的他,转眼间,竟成了只会憨直傻笑的呆子!

  “贝勒爷,你到底怎么了?”宋大人问。“你可认得我是谁?”

  西凰没有反应,仍然一脸傻相地冲着他们笑。

  老福晋说:“大夫说他撞成了失心疯。”

  “不过他看起来不像失心疯,反而像…傻了!”宋大人多不想说出这两个字。

  “不管他是失心疯还是傻了,他因为救你们家的闺女而撞出⽑病是不争的事实。我倒要问问她,他为她如此牺牲,她要如何弥补他?你们总不能叫我们袭简亲王府自己关上门、自己哀伤。大人,人与人之间相处,不是这样的,⽟灵格格若有一点心,我这老太婆便不至于如此咄咄人,实在是她的态度太令人生气了!”

  整件事情演变至此,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大人马上对一旁的下人咆哮。“你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把格格叫来!”

  “是!”仆人赶紧退下,不料一没注意就和站在门槛处两眼瞪得发直的⽟桐撞成一团。她手里的花瓶落地,匡当一声,整只花瓶摔烂了。

  “我去叫姊姊!”她话一完,飞也似地跑下去。

  宋大人一看,拍头痛呻。“家教不严,请见谅!”

  一个女儿令他失望就算了,居然两个都不受教,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灵有个习惯,总在暮⾊深沉后,躺在贵妃椅內,对着月⾊乘凉。

  一如往常,晚膳后,她便倚⼊椅中,摇着团扇打发时间。

  西域…她闭目沉思,想起那⽇从琉璃场买来的书卷,里头描写了西域在历史中扮演的各种角⾊,它曾经辉煌繁荣过,也曾经淘汰荒废过。

  在那里,有瞬息万变的沙漠风暴、有骠悍的古风、有热情的民情、有…

  ⽟灵手中的团扇不知怎地越煽越快,最后她深昅一口气,猛然弹坐起来──

  此刻她完全无心思考,对于西凰今天每一项?矩的行为,她一点都不能释怀。

  那个无赖!枉费她过去还对他…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寡廉鲜聇的人!

  “现在不是你乘凉的时候,大事不好了!”⽟桐突然一阵风似地杀进来。

  ⽟灵望了她一眼,细声淡问:“什么事?”

  ⽟桐用力了一口气,说:“西凰贝勒在大厅──”

  “西凰!?”⽟灵倏地站起,骤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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