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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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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罗威从一家诊所走了出来,贺则脚踝裹着绷带,一拐一拐地跟在他后面。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罗威转过头看着她。他自认为责任已了。

  “我…”贺低下头,努力地想借口,最后只能以祈求的眼神看着这个神态冷漠严酷的男子“你别扔下我不管。”

  “什么?!”罗威微挑起刚毅的浓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你撞伤我的,你不可以就这样把我丢在路边,你得对我负责!”她心急地拉住他的衣袖。

  他淡淡地瞄了她的手一眼“你很爱扯我的衣服。”

  “啊!对不起!”她迅速地松开手。客气一点准没错,说不定往后还得靠他呢!

  他冷眼旁观她的反应,如果她是对他“另有所图”他不得不佩服她那佯装清纯的演技。

  对于爱玩把戏的女人他见多了,她们会纠他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他的俊帅、多金,那也意味着她们会出卖自己的尊严、体,甚至是灵魂来足她们追求名利的望。

  所以他厌恶善于利用姿的女人,更痛恨不择手段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不愉快的事吗?”贺仰起小脸,以研究的眼神看他。

  看他蹙着眉头的模样,令贺有股莫名的冲动想扑上前紧

  是紧拥着他,并抚去他眉间的冷漠和愁闷。

  真是诡异啊!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呢!

  她凭什么试探他那封闭的心!罗威瞪着她,目光变得凌厉。

  “你是不是真的不开心呀?没关系,我教你,只要深一口气,朝远方大吼一声,心情就会变好了。”贺轻笑地拉着他的手臂。

  罗威却大手一挥,冷哼道:“我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毫无防备地被他一推,贺差点跌倒,幸好及时扶住车子,才站稳脚步。

  瞧她皱眉咬牙的模样,应该很疼吧!罗威心中有些内疚。

  虽然很不喜欢被这棕眼的小女人左右他的情绪,但他还是开口“上车吧!我送你。”

  贺傻愣愣地瞪着这个情绪晴不定的男人。

  见她还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罗威立刻弯下把她“”进车里。

  他发动车子后问道:“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

  “什么?!”他猛地踩煞车。

  “我说我不知道。”贺重复道。

  “你在耍我吗?”他冷冷的盯着她。

  其实他更气自己。他大概是疯了,才会陪陌生女人在街上兜圈子。

  “我没有!现在交通中断,电话又不通,我只是一个旅客,真的不知道该往哪去。”

  罗威替她拿主意说:“好吧!我送你去旅馆。”

  “不行!”贺立刻反对。

  “为什么又不行?”旅客当然应该住在旅馆,他不懂有什么不妥。

  “你忘啦!我的行李被偷了,再便宜的旅馆也住不起。”她愁眉苦脸的瞅着他。

  怪了!又不是他害她行李被偷的,为什么他会有一股不舍、不忍的感觉?

  他发觉自己今天实在很反常,明明从不和陌生女人打交道,却因为她那双可怜兮兮的棕眼而改变心意,一而再地受她影响。

  罗威深了一口气,平静的语调显得格外的冷“小姐,我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是不可能被女人绑住的,如果你没钱的话,我可以给你。”说着,便掏出几张百元美钞递给她。

  贺眼睛为之一亮地拿起那些钞票。嗯!这些钱的确够她用好一阵子。

  但是当她抬起头对上他那睥睨的目光,一股傲气不在心中涌现。

  哼!算她没眼光,错看他了,她还以为他比一般人善良,才打算赖上他。

  当场,她把手上的钞票扔回给他,准备下车“谁希罕你的臭钱!”

  “喂!”罗威想都没想地一把拉住她。

  贺缓缓转过头,神气的扬高下巴“我叫贺,不叫喂!也不是要钱的乞丐!更不是随便接受别人的钱的女人!”

  顿时,她有股想哭的冲动,想起长期跋涉的劳累,今天又受尽惊吓外加脚伤,她全身早就疲惫不堪,却还被人如此污蔑她的人格…

  罗威看见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琉璃般的棕眸滚了下来,霎时,一股愧疚感从心中升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

  女人的眼泪他见过不少,不外乎是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东

  西。而这女孩眉宇间天真娇俏,看来顶多十六、七岁,却又有一股不经意出来的柔媚风情,她含泪的棕眼莫名的让他心动且心疼!

  迟疑间,贺已打开车门走了。

  “你等等…”罗威立刻追上拦住她“你要去哪?”

  为什么要冲动的拦住她?他只能归咎是因她那双棕眼所惹的祸,好像这么放她走自己会后悔一辈子似的。

  “关你什么事?”贺可不领情了。她向来有个坏毛病,就是一生起气来,六亲一概可以不认,何况这男人还不算是认识。她在心里忿忿地想。

  “当然关我的事,你就是不能走!”其实罗威在说这句话时,心里还在挣扎,但嘴巴已忍不住这么说了。

  “哼!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做错事都可以被原谅,要求什么都是应该的!”贺怒目相对。

  “我…”对于这样的指控,他顿时语

  “没话好说了?让开!”她一副嫌他挡路的模样,准备侧身而过。既然已经闹僵了,总得保持最后一点点尊严。

  可是,罗威偏偏以健硕身躯挡住她,还很不给面子的说:“之前不是想赖着我不走吗?这下子怎由得你说走就走!”

  “你!”被他这么一说,贺反而老羞成怒了,她气呼呼地扬起手,想给他一个巴掌。

  但她显然太不自量力了,她纤细的手腕立刻被罗威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咬咬,泪水委届地在眼中打转。

  撒娇、卖风情的女人他从来不屑一顾,但这样的倔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领教到,而且还没道理的见不得她掉泪。

  “放开你可以,可是不准你再动手动脚!”罗威沉声喝道。

  “我…我才要说…把你的臭手拿开,别对我脚的。”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摆明是在欺负人嘛!贺不服气的瞪着他。

  “脚?我是那种需要对女人脚的男人吗?多少身材好得不像话的女人在我面前光光,我都没放在眼里了,至于你这种身材就更不用说了。”罗威说得好像占便宜的人是贺似的。

  啊!对了,他只爱同,自然对女人没兴趣,但他有必要说这些讽刺的话来伤人吗?贺忿忿的想。

  “你…欺人太甚!”不知是因为太气愤还是从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的缘故,一阵突来其来的昏眩,让她整个人极不舒服。

  “那也是你自找的。”罗威的语气显得咄咄人。

  他的目中无人,使贺的情绪倏地爆发,她用力的大叫“我杀了你…”不料,她话还没说完,就在他面前昏了过去。

  听 龉 龉

  罗威直盯着电脑荧幕,不时的蹙眉沉思,直到贺起身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才来到她身旁。

  “唔——”贺抱着枕头,嘤咛一声醒来。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软绵绵、干净的气味令她睡得好足。

  “你醒了?”罗威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啊!是你。”眼神蒙的看着罗威,他那绝顶的魅惑风采,有股无法言喻的吸引力。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导致贫血。”他盯着她,眼里有研读的意味。

  当她在他怀中昏倒之际,他还真的愣住了,他不过是话说得重了些,没想到她这么不堪一击,这和之前她紧握双拳、找他拼

  命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贺发现罗威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发出惊人的炫?。难道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她头一低,才发觉她的衣服已被换掉,便急忙把身上过宽的衣服拉好,惊愕地叫道:“我的衣服呢?”

  “你那身又脏又臭的衣服.不换掉的话会脏我的!”

  “什么?!”贺的眼睛瞠得老大,随即发飙道:“你这自大狂妄的家伙!我又没要睡你的,凭什么随便帮我换衣服?”

  虽然他是个同恋者,但他没有权利自作主张剥光她的衣服,那岂不是什么都教他看光了?

  “你的衣服是护士换的。多少女人想尽办法要我这么做,我都没兴趣呢!”罗威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

  他那是什么表情?贺怒不可遏的大吼“我要杀了你!”

  又要杀了他?这小女人当真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她的表情真的是一副很拼命、生气到发狂的模样。

  可惜,贺才刚跳起来,就很不争气的往前摔去,还不偏不倚的被罗威接住。

  一接触到宽广的膛,让贺莫名地浑身燥热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活来“你…我…”

  瞧她那副模样,罗威不叹气,他扶起她的身子问道:“头还晕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抱着这虚弱得软趴趴的女人,令他又兴起要保护她的望。

  贺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被罗威拉到外面的饭厅,耳中还听到好听得要命的嗓音说道:“来,先喝点果汁。”

  她听话地喝下果汁。

  罗威又接着道:“吃点扬州炒饭。”

  贺大口大口地扒了好几口饭,鼻间弥漫着浓浓的食物香气,几乎把刚才的怒气全下去了。

  “好吃吗?”他问道。

  “嗯…好吃极了!”她正饿着呢!什么都是天之美禄。她嘴里了食物,含糊地回道。

  “好吃就多吃点。”罗威继续递了好几道莱过来。

  当他抱着她时,感觉她的身子轻盈得像是三餐不继的饥民,令他有个荒谬的想法,一定得把她的身体养好!

  天啊!有多久没这样吃喝足了?贺如梦初醒地看看周遭的环境“这是你家?”

  罗威点点头。

  “为什么带我回家?”她不解地问。之前两人不是水火不容吗?他大可把她交给警局或扔在路边啊!

  没错!这也是罗威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他会带这个陌生女人回家?为什么她对他有股莫名的牵引力?这绝不像平冷静的他。

  最后,他只能对自己解释,带她回来只是想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脚是我伤的,我应该负责一切。”虽然罗威的口气僵硬,却很绅士的把过错全揽了下来。

  贺见他如此说,气也消了大半“也不能全怪你,只能怪我自己运气不好。”

  听见她轻快的语气,罗威冷肃的表情似乎也放松了些“你刚才说运气不好,是怎么回事?”刚问完,他又觉得自己太反常了,因为他已经很久不对女人感到好奇了,而眼前的小女人却一再拨他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了思绪与言行。

  比起他先前冷酷、恶劣的态度,此刻的他和善多了,让贺又兴起“赖上”他的念头。

  于是她又如法炮制叙述她“可怜”的际遇“我一路上拦送报车、大卡车、货柜车、工程车,甚至偷溜上货船,才千辛万苦来到

  纽约,谁知竟然不幸地遇上这种大灾难。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罗威略带惊讶的说:“你真勇敢,这不是普通女孩子敢做的事。”

  嘿!要是知道她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完成花费最少的“极贫之旅”不知他还会不会用勇敢来形容她?

  嗯…与其说她勇敢,倒不如说是全靠她的“抠门大作战”才能“存活”到今天哩!

  贺得意地继续说:“其实这两年来,我走遍四十八个国家、一百六十九个地点,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能搭便车绝不会掏钱买飞机票或车票,即使没便车可搭,我也会想出法子来。”

  “那…你其他的花费呢?”显然罗威对贺的际遇已勾起浓浓的兴趣。

  “你是指三餐吗?”说到吃饭嘛!也难不倒她,能不买就不买,然后吃别人的,反正…啊!这是她的最高原则。

  但为了不吓坏他,贺刻意“谦虚”的说:“我常常遇到好心人请我吃饭,尤其在乡下或有教会的地方,他们既热情又好客,每每自动请我吃饭。有时候我以教中文回馈他们,或替他们打零工,彼此相处愉快,还结了不少好朋友。”

  “万一没有人请你吃饭怎么办?”罗威问着,竟有些心疼她的遭遇。

  “嗯…若没有人请客,我就只能花打零工赚来的钱,啃最便宜的面包,并且坚持不买饮料,身上带个水瓶到有水龙头的地方装了水就喝。事实上这还不是最糟的状况,最糟的是,我还试过两天没吃东西,只靠喝水过日子…”

  她故意说得像天煞孤星投胎似的,说得越凄惨越赚人热泪!

  没错!看看他酷酷的脸上出不忍的表情,她知道她已经赚到他的“于心不忍”了。

  “难怪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又贫血。”罗威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心疼。

  真搞不懂她哪来的体力跑了四十几个国家?他简直无法想像一个女孩子居然能这样子生活!显然她有惊人的毅力!

  罗威不可思议的又问:“那…睡觉怎么办?”

  “那更好解决了,我常借住民宅,睡警察局也可以,再不然像公园、火车站、教堂,甚至天广场也照睡不误。”贺轻松的语调听来反而显得加倍委屈。

  当然啦!她还没说呢!经验老到的她知道哪些车站、哪些观光景点的厕所可以洗澡咧!

  说穿了,她把“抠门”的精神发挥到极至,就是非不得已绝不花钱!

  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孩!听完这些际遇,罗威还是有疑问“难道你父母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

  “我已经成年了,会照顾自己,而且家人都知道我的行踪。”其实他们只要摸摸水晶球就知道她的去向了。

  “你成年了?可你不像十八岁。”罗威摇头表示不得。

  “不!再过几天,我就十九岁了。不怪你,你们老外总是看不出中国女孩的年纪,反正我还要继续旅行,一定要把全世界看遍!”

  “你…”不知为何,罗威想到她刚才描述的生活,忍不住口就说:“我想你的脚一时之间也好不了,你又没地方去,不如就住在我家吧!”

  “好啊!”贺立刻咧开了嘴,再也合不起来。看来她可以不花一分一毫过一段好长的日子。

  COD!他在说什么呀?刚刚的建议是出自他的口吗?

  既然话已出口,要反悔也来不及。他只好又说:“不过家里就我一个男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下来吧!”

  和同恋者同居一室,比睡在公园,车站安全多了,她介什么意呢?她倒是比较担心另一个问题“唔…你会不会烧饭,洗衣、打扫做家事?”

  罗威愣了一下“你都不会?”

  “算你走运!没一样是我会的,你最好开始学做家事,我可没那种天分!”

  贺半开玩笑的看着他,表情天真而娇俏。

  “那就多一个人来制造脏吧!”真是神奇!罗威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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