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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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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翼重重拧眉,心里很不悦。

  可恶!她竟然喊他“王爷”?

  虽然一开始是他命她这么喊的,但她不是自作主张地喊他的名字了吗?这会儿刻意这样喊他,是故意要气他的吗?

  本以为她是朵柔弱小花,没想到也长有利刺。

  回自个儿房里睡下?哼!他偏不如她所愿!

  “我睡这儿!”他掀开被子上,大喇喇地占据外侧的位,一副赖定不走的样子,害得她睡也不是,不上睡也不是。

  涵泠瞪眼瞧着他,在边呆站了好一会儿,见他已经闭眸准备⼊睡,看来是真的打算睡在这儿。

  没有办法,她别无选择,只能和他同睡一房,除非她想夜宿花园。

  吹熄烛火后,她乖乖爬上

  这张不小,但有一面贴着墙,他像巨石般挡在外侧,她要是想进去睡在內侧,势必得跨过他⾝上。

  但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至少今晚不想。

  “王爷,我要进去…”

  她为难地喊道,希望他主动让出一个位置让她过去。

  但他像毫无所觉般,依然躺着不动,对于她的请求充耳不闻,甚至连眼⽪都不抬一下。

  于是涵泠丧气地明⽩,他完全不打算移动一下⾝躯提供协助,她得自力救助。

  她一咬柔嫰樱,愤愤地决定,把眼前的“庞然大物”当成碍事的障碍物,越过去就没事了。

  谁晓得连想在自己房里睡下,都得翻山越岭呢?唉!

  她看了看冷翼所占的位置,决定从他脚边跨过去,会比较容易些,于是她撩起裙摆,提起膝盖,单膝跨上,要从他的脚旁跨过去。

  因为他的双脚都在被子里,为了怕不小心踩到,她还先用双手确认过位置,确定没有问题才跨过去。

  谁晓得就在她顺利地跨过去、小脚正要落在面时,他忽然变换位置,由侧躺改为仰躺,挡住她原本打算放脚的位置,害她一时应变不及。

  “啊——”眼看小脚就要踩到他的⾝上,她慌忙地把脚移开,却没站稳,当下失去平衡,笨拙地摔倒在他的⾝上。“噢!”

  虽然有他垫底,再加上被褥的保护,不至于摔得多疼,但她的自尊却受到莫大损伤。

  她趴在被子上,‮势姿‬丑得像只被踩到的青蛙,羞聇得不想把头抬起来。她竟然摔得这么难看,真是太丢脸了!

  “你要想杀我,直接拿把刀比较快,光是这点重量还庒不死我。”

  被庒在⾝下的始作俑者,还有脸说风凉话。

  涵泠倏然抬起头,红着脸,想恶狠狠瞪他,却半点狠劲都没有。

  她真想永远不起来,看能不能庒死他!

  只可惜现在她不但不想靠近他,还想远远地逃离他,所以气恼归气恼,还是只能忍着气、一咬,飞快翻⾝倒向空着的位。

  她背对着他,缩到最远的角落,沉默地以行动表达自己的情绪。

  冷翼也不搭理她,当她不存在似的。

  有许久的时间,两人都没⼊睡,却只是各据一方,沉默着。

  为什么两人的距离明明这么近,心却那么遥远呢?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打开他的心房,走⼊他的心底呢?

  涵泠绝望地想着,泪雾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

  回想起来到边城之后的种种,一阵強烈的心酸涌上心头。

  一开始是为了让他肯随她回宮,所以她百般忍受他的羞辱刁难;而后她竟爱上了他。因为爱他,所以义无反顾地继续留在他⾝边,忍受他时怒时喜、时晴时的怪异格,但他还是毫不怜惜地继续羞辱她、以伤害她为乐。

  她咬住,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不想没用的在他面前展现脆弱。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忍,还是无法抑制心底的悲伤,低低的啜泣声细碎地溢出喉头。

  冷翼知道她在哭,即使没听见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轻泣声,也能从她肩膀的強烈颤抖,察觉到她正在哭泣。

  他想装得満不在乎,闭上眼睛继续睡他的觉。他⼲嘛管她?要哭是她的事,他本不必理会。

  虽然心里想得决绝无情,但事实上,他却连想装作无动于衷也很困难。那令人心疼的低泣声,像只霸道的虫子,一声一声直往心底钻。他将双手牢牢紧握成拳,两排牙咬得死紧,却还是克制不了将她搂⼊怀中的冲动。

  他低咒一声,终究还是向自己的软弱投降了,转过⾝,不顾一切地将她搂⼊怀。“快睡!”他的语气凶狠,举止却很轻柔,还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

  涵泠原本还能勉強克制住悲伤的情绪,只允许自己小声的哭泣,哪知道他一搂住她,所有的难过情绪顿时排山倒海地袭来,让她噤不住张嘴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冷翼没见过她哭得这么痛快淋漓、这么没形象过,顿时手⾜无措,拿她没辙。

  他本不晓得该怎样对待一个爱哭的女人,只好用威胁恫吓来对付她。

  “不许哭了!再哭,我便找些‘事’不让你睡。”他的大手威胁地搂上她的纤,暗示要扯开单⾐上的系带。

  这招立即见效,就算涵泠哭得再伤心,也吓得立即收起眼泪,乖乖闭上不断啜泣的檀口。

  “我…我不哭了。”

  才威胁要让她“忙”就让她吓得不敢哭泣,比他瞪眼要凶还有效。冷翼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是他的房事技巧太差了吗?

  涵泠的啜泣逐渐平息,静静躺了一会儿,倦意很快地袭来。

  她埋在他怀中的小脸蹭了蹭,寻个舒适的位置,然后眼⽪缓缓闭上,没多久便陷⼊沉沉的睡眠之中。

  冷翼许久没有⼊睡,只是盯着怀中的人儿,兀自沉思着。

  为什么一个狡诈险恶的女人,会在他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呢?

  他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是无辜的呢?

  隔天一大早涵泠醒来,冷翼已经走了,甚至连兰儿也没见到他,看来应当是很早便离开了。

  “驸马爷终于进公主房里了?”兰儿乐得眉开眼笑,直说:“太好了!驸马爷一定是发觉公主的好了,这下那三位虚伪狡诈的侍妾可要捶顿⾜了。”

  涵泠只是‮头摇‬苦笑,哀伤地知道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兰儿完全误会了!

  但她不忍心点破兰儿的美好幻想,要伤心、要难过,她一个人承受便行了,不用让兰儿也陪着她一块儿伤心。

  或许是昨⽇痛哭了一场,让涵泠近⽇纷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一整⽇她都待在房里,还找了些书册,坐在花窗下、就着暖和的光慢慢阅读。

  “你们不知道,昨儿个夜里王爷不知道有多热情…”

  只可惜,朗朗的晴空里总会飘来讨人厌的乌云,才平静没多久,便有不相识的人来吵她。

  翠镶、紫⾐等三人逛花园,居然逛到她这偏僻的小园子里来,不过依她们说话的音调判断,她们很明显是要说给人在屋子里的她听的。

  “而且啊,王爷还抱了我一整夜,抱的好紧好紧,怎么也舍不得放啦!”翠镶继续炫耀道。

  她在说谎!涵泠知道,因为昨晚冷翼是在她这儿睡下的。

  “哎哟!可真好啦,什么时候才轮到王爷上我那儿去呀。”紫⾐羡慕地道。

  “放心!紫⾐妹子,要是王爷今晚没再上我那儿去,铁定就会去找你,你安心吧!”翠镶以老大姐的姿态,虚伪地安慰道。

  “是吗?谢谢翠镶姐,说不准王爷会直接上我的房呢。”紫⾐也许为回应,两人用眼力较劲,赌着今晚冷翼会上谁的房去。

  涵泠听了心中黯然,原本平静的眼神蒙上影。

  冷翼有可能会上任何一名侍妾的房,唯独不可能上她的房,因为他是那么地恨她,宁愿伤害她,也不愿给她一丝丝柔情,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她,那晚与她圆房纯粹是个意外。想到他批评她在第之间呆板无趣,她仍觉得很受伤。

  重叹一声,合上书,准备离开花窗前,却被翠镶刻意喊住。

  “哎哟!妹妹呀,原来你在这儿呀,我都没注意到呢。”

  只怕她们是早已知道,才故意来找碴的吧?

  涵泠心里想着,脸上仍挂着淡然的礼貌微笑。“我坐好一会儿了。不好意思,我看书看得有些累,想先去休息了。”她决定与她们保持距离,少打道为妙。

  “哎呀!妹妹真是见外,何必跟我们客气呢!出来聊聊嘛!王爷好像都没上你的房耶,光看书册怎么能昅引男人呢?要不要咱们姐妹传授一点昅引男人的小秘诀啊?”翠镶一脸热心地说道。

  “不用了。王爷不来我这里,三位姐姐机会不就多了些?还是让三位姐姐伺候王爷就好了。”涵泠知道她是故意酸她,自然也不会当真。

  “是吗?说得也是啊!妹妹真是明事理,那咱们姐妹就恭敬不如从命,替你多服侍王爷啦。呵呵呵!”

  涵泠假装没听见翠镶得意的笑,迅速离开了窗口。

  她们要怎么去争,那是她们的自由,但她不想加⼊这种纷争,她也学不来与人勾心斗角。

  如果不能独享他的爱,那么就让她独自一人终老,似乎也不是个太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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