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魔王临阵脱逃
羽化并没有说出和月夜谈的內容,回来之后故作神秘地笑,让人摸不着头脑。书岑死烂打问个不休,羽化坚韧不拔死都不说,到头来书岑发下毒誓说半个时辰不理他,魔王仍旧不为所动。
不管如何,羽化这组是进⼊了四強的。思无琊那组同样进⼊了四強,思无琊以一己之力便击败了整整一组五个对手,天山魔王之子一战功成,可是在嬴⾚炎的心里落下了更重的一块大石。
天山魔王落人,夫人丝结,以及大侠燕双飞,曾经相约进⼊皇宮大內盗宝,那一次比试,竟是持续了半年之久,在江湖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更在皇室之內掀动了滔天大浪。历代王朝,皇宮都是戒备最严的所在,也许有人曾经偷⼊皇宮,却没有一人堂堂正正在皇城上贴出公告表示自己的来意的。那时的三人,一般的年纪,一般的风华正茂,却让东陆皇室颜面尽失。那时的雷烈王朝,成为了西陆和北陆权政的笑柄,同样也成就了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年少的魔王和大侠都是神龙一般的人物,见首不见尾,要抓他们又谈何容易?好不容易等到魔王定居天山,皇帝嬴天意出派精兵万人进攻天山,却在扎营之后更丢了颜面,统帅在夜间时分被吊在了帅旗上风招展…
至此天山魔王成了深深扎⼊皇室的一利刺。
嬴⾚炎当然记得很清楚,他早已酝酿了征讨天山的计划,很自信能一举斩草除,然而见到思无琊之后,这份自信明显被挫动了。年纪轻轻的魔王之子,表现出的如火攻势,也许能够焚毁一切阻拦在面前的事物。嬴⾚炎知道羽族“鹤雪一人可抵千军“的传说,可这个魔王之子,无疑是——万人敌!
擂台赛的第一天,思无琊的光芒无人可以比肩。可是羽化觉得很不慡,赛后很坚决地跑开了,就是不跟思无琊说话。
嬴⾚炎并不是一颗让人捏的软柿子,这场殇演武大会他已不放在心上,他需要重新安排自己的计划,为此,他将第二天的比武场地挪到了黯岚山飞鸟涧。
飞鸟涧的名称取自“飞鸟可渡“,这里是一个天然险地,两边绝壁直上千尺,绝壁之间仅有二十丈宽,一道涧⽔从上直挂下来,从山⾕冲奔腾而过,溅起⽔花无数,⽔声隆隆在绝壁內盘旋回响,却不似宛州⽩⽔的雷壑飞琼那般惊人,惊人的只是那一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台。这面石台,牢牢嵌在两壁之间,台面上苔藓油绿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连太都不愿意照在这里,往往只是留下一点光芒便匆匆离去了。
这个飞鸟涧,幽暗而沉。
顺着人工开凿的山道朝上走,书岑越来越郁闷,想不通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荒凉的所在比武,在这个地方比武,似乎很容易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而更加郁闷的是,羽化不见了。
从客栈里出来,就没有见过羽化出现,连便条也没有留一张,就这么平空消失了。书岑始终不认为羽化真会傻到去跟那鲛人婆娘硬拼,可羽化为什么会离开?怎么想也应该和那个婆娘有点关系的。郁闷之余,书岑又焦躁了,作为一个刺客,本不该让自己失去冷静的,可是为什么不习惯⾝边少了这么一个人?自从没有了西格娜丝,两年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奋战的,从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却又为什么短短的一年就让自己改变了?她想不明⽩,她觉得自己也许变成了一个影子,某一个人的影子,这个感觉既是全安的,又是惶惑的。
“这个笨蛋到底去哪了?“她低低地骂了一句。
可是她也不会告诉默羽这件事情,她不想这个木头也为羽化心,只要她自己心就够了。
“那个桃儿到底去哪了?“河络少女在问,神清气慡的样子明显是完全恢复过来的样子。
百里未平和杏仁同样在看书岑。
“…“书岑头疼了,不告诉那木头可以,可⾝边这几个家伙怎么打发?于是她决定撒谎,”很多东西你想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可是你不想找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蹦出来。嗯,你们,明⽩?“
三个人同时头摇。
于是书岑怈气地继续闷头走,三个人莫名其妙地跟了她走。
山道倒是凿得平整,而且路面也宽,一边小心靠着山壁,一边看着涧⽔倾泻,风的动向也是无序的,有时候面吹过来,有时候从侧方撞过来,还有的时候是从下方倒灌上来的,这样惊心动魄的刺让百里未平的脸⾊难看了许多,这个当今最有权势的世家之主是从来没有亲⾝涉险的,为此很让转儿小璇鄙视了。这条路其实是黯岚山的河络开凿的,为的是和人族做些易,每年总有一些商人从这里进⼊黯岚山,到达山顶后被专门带路的河络带到领地里去。
转儿小璇仔细地分辨着山壁上的图纹,或是怪兽,或是神仙,有的寥寥几笔,有的花样繁复,工程制作也许并不精细,可是久违的家乡气息还是灌満了心里。她很快就抛开了为羽化的担心,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奋兴地和百里未平、杏仁说着河络的趣事。
书岑决定不想了,料想着羽化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该丢了,于是她开始观察自己的对手。他们的对手是五个黑袍人,清一⾊的黑,走在山道上像是幽灵一样飘忽,不问可知功底都很深厚,非是昨⽇那组对手的级数,书岑开始担心起来,羽化不在,凭自己和转儿小璇能胜出的几率实在是不大,总不能指望百里未平和杏仁这两个全无武功的人。那边百里未平和杏仁还在兴致地跟转儿小璇瞎扯,全然是游山玩⽔的架势,这很让她头疼。然而对手那组之中有一个⾝材不显著的家伙还是昅引了她的注意,书岑不自觉地看了看默羽。
默羽就在她的⾝边,显然也注意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眼神一触,不约而同笑了笑,默契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平台到了,山道转了一个小弯,豁然开阔起来,⾜以容纳百人的平坦之所展现在众人面前,几张长案大椅早已摆下,数十名军士将此处打扫得很是⼲净,案上酒⽔茶点也已备下。嬴氏兄弟不客气地各自坐了,参赛的各家队伍倒也没人挑他们的礼,寻了自己喜的地方呆着去了。
没有人去做赛前的介绍,一个黑袍人自行走上了悬空千尺的平台,然后扯下了风帽,这是一个瘦瘦⾼⾼的人,间一左一右各挂了两个酒葫芦,看他的长相,该是有四十岁了。
“我叫⽩茅,先上来说几句话。“这人朝着嬴氏兄弟一拱手,”我本人是不参加这次的比武的,不过我希望三位殿下能给我一个机会,在比武完成之后,我想挑战我自己选定的对手。请三位殿下恩准。“
嬴⾚炎坐着抱拳,算是回了礼“⽩茅先生可有什么理由么?“
⽩茅笑笑“不过是解决一些私怨罢了,也请殿下放心,我会按照礼数做的,不会让殿下为难。“
他说得随意,却突发了一股气势,绝壁间的风声瞬间消去了,平台上忽然变成了一块绝地,一簇簇的苔藓离开了平台,朝涧下落去。他站在那里,宛若青松不动,自有一种从容沉稳的含蓄,让人不敢小觑半分。
嬴⾚炎看得心悸,強笑一声“⽩茅先生好本事,之后⾚炎必亲自拜访。“
这无疑是招揽的意思了,⽩茅立刻施礼“谢殿下厚爱。“
嬴⾚炎微微皱眉,这句话模棱两可,意思就含糊了。
⽩茅说完径自下了平台,另一名黑袍人便上了台去。这人⾝形不⾼,也不脫下黑袍,众人看得真切,这人戴着一张金属的面具,黑⾊的金属的面具上只露了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在这风阵阵的平台上更见诡异。只见他也不多话,仰首向天,一副无视众生的出尘姿态,面具后发出了“啊”的怪声。
然后…
“啊嘁!”
这人猛打了一个噴嚏…。。然后裹紧了⾝上的黑袍,脚下冷得一个劲小蹦跶。
众皆失语…
书岑和默羽暗自偷笑时,这黑袍人忽然开口“听说现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武功盖世的少年魔王,我很有幸能和他成为对手。可惜我听说他失踪了,真是遗憾哪,见⾼人不得领教便如进了宝山空手而回,怎么不让我扼腕?也罢,想来这魔王大人是不屑和我动手的,果然是世外⾼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这人自顾自地说开了话,可是说来说去,说得众人冷汗直流。他洋洋地说了半天,竟是全在夸赞那个什么所谓的“魔王”好像恨不得能给魔王当孙子似的,实在是谄媚极了。而且这人嗓音极是沙哑,就像喉咙里有着常年的积痰吐不出去一直刮着气管,别提有多难听了。
有个将官实在听不下去,大骂道:“还有没有上去比武的?要上快上!别让他这么罗里啰嗦地唠叨个不停,跟他妈死了老妈似的。”
那黑袍人哼哼冷笑,脚下一顿,震起一块石子,顺势踢出一脚去。那石子急如星火快似闪电,又狠又准地砸到骂人者的脸上,打出一个満脸桃花,登时便没了声音。
“我最烦有人罗里啰嗦地唠叨个不停,跟那什么什么似的…”这黑袍人明显说不下去了,只好转过话头“既然魔王大人不在,便请河络史上最负盛名的阿洛卡上来吧。”
于是转儿小璇一蹦老⾼,呱呱大笑着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