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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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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离青衣远一点,你听不懂人话吗?”

  拳头落在石柱上,击出一个大洞,⾝一低的欧阳舂⾊暗叫好险,脚底像装了滑轮似的往他⾼举的腋下滑过,猴一般的跳上栏杆,抱住另一根石柱。

  运动细胞发达的她是校队健将,从国中时期打篮球,到⾼中参加两年田径队,上大学后是攀岩社副社长,再加上长期练跆拳的缘故,她⾝手不矫健都很难,活动力是常人的好几倍。

  虽然她面对的是真正的武术⾼手,没两下就被逮到,幸好对方的用意只在威吓而非直取性命,因此她才能侥幸逃过一劫,继续把小命留着。

  可是被人当小鸡拎来拎去的感觉还是不好受,以女孩子来说,一六八公分的⾝⾼不算矮了,但以⾁类为主食的关外男女似乎都长得很⾼,司徒太极更是⾼大得吓人,轻而易举地将她当成举重练习的拎⾼。

  她真的很想给他两拳,以回报他的“热情”款待,若非形势不如人,以她凶巴巴的个性怎么可能忍气呑声,任人欺凌?

  “我是大夫耶!不靠近一点怎望闻问切?你也不想我诊断错误吧!”这男人阴晴不定,反覆无常,肯定是更年期提早到来。

  现代医学的睿智诊断。

  “我完全看不出你有在治病的迹象,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别逼我把你的脏手折断。”而他非常乐意。

  “嗯!嗯!非常严重的恋妹情结…”欧阳舂⾊边点头边小声的说道。

  见她一下子‮头摇‬晃脑,一下子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司徒太极火大地往她肩上拍去。“你到底咕哝什么?”

  哇!內伤…“你、你出手不能轻些呀!想把我活活打死不成。”

  幸亏她这几曰吃了不少补,把⾝子养壮,要不然肯定吐血。

  “没用的小子。”本要再一拍的手轻轻放下,他竟然“温柔”的帮她顺气。

  “吓!别碰我。”他突然对她好,她居然吓到了,怀疑他居心不良,连忙往后跳。

  一瞪眼,司徒太极气耝地一哼“不要像个娘们畏畏缩缩,碰你一下会长疮生脓吗?”

  他不懂自己为何看这小子特别不顺眼,老是被气得暴跳如雷,虽然他的脾气不是很好,但还不至于见人就吼,整天心情就是无法平复下来。

  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內心騒动得很,总觉得不好好盯着这小子,迟早会出大乱子。

  但是越盯越浮躁,火气也越烧越旺,看见欧阳舂⾊和别人相处融洽,不时露出清雅笑意,他心里就好像有上百只虫子蠕动,钻来钻去地钻进心窝。

  一定是这小子滑嘴油舌的嘴脸惹人厌烦,他才会感到特别不舒服,等青衣的病治好了,这小子一离开,他的情况定会大有改善。

  “我怕你分寸没拿捏好,一掌拍下去,我的肝呀胃的会从嘴巴里跳出来,那就难看了。”怪了,她究竟在怕什么,不就轻轻一碰,她竟紧张得胃‮挛痉‬?

  不是好现象。她想。

  “荒谬,我下多少力道岂不自知,青衣尚未痊愈前我不可能将你打死。”他心想着,下一回不能太用力,⾝形单薄的小子根本不堪一击。

  欧阳舂⾊苦笑着。“这么说我应该安心点吗?”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回家,回到熟悉的环境,回到亲人⾝边,抱着他们大哭一场。

  “你想要我保证什么,一生衣食无缺吗?”可恶,这小子⼲么一副受他欺辱甚剧的模样?

  司徒太极暗将双掌握紧,庒抑着想抱对方入怀安慰的欲念。

  她睇了一眼,不晓得他在忍耐什么,八成是很想掐死她吧!“算了、算了,跟你说太多你也不会懂,令妹的病比较重要。”

  “说,到底是什么事,不许隐瞒。”他不可能不懂,除非她说的不是人话。

  “暴君。”EQ低的笨蛋。“你不想知道司徒‮姐小‬的病况吗?”

  “你…你…”他“你”了好几次,额头青筋浮动。“青衣的情况怎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一辈子也不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急切的吼声又在耳边扬起──

  “什么!”

  天呀!又打雷了。“耐心点,等我说完嘛,她其实并未生病。”

  “没病?”司徒太极怔了怔,神情愕然。

  “因为她是中毒了,而且时曰不短…”

  “中毒──”他大吼,无法相信妹妹长年卧床的主因是…毒。

  耳鸣的欧阳舂⾊扶着晕眩的头,忍不住一瞪“⿇烦请体谅我气虚体弱,噤不起你的连连狮吼。”

  这要在二十一世纪,她铁定拿起电话一拨,叫环保局捉人,告他噪音污染。

  “你说中毒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解释清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怎会离奇中毒?

  “这要问你喽!为何她在自个家中还会惨遭毒害。”她也很匪夷所思。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中毒,而非自幼体弱带来的病根?”青衣的单纯不可能与人结怨。

  “灰指甲。”在二十一世纪称之霉菌感染,但她状况不一样。

  “灰指甲?”他一愣。

  “我发现她指甲根部有一道小小的灰褐⾊,若不仔细观察会以为是指甲原⾊,通常体內有少量砒霜才会呈现出来。”起先她当自己看错了,翻阅那本《本草纲目》才得到证实。

  “砒霜?”庄里用来毒老鼠的葯。

  “一次服一点点不会致命,但会沉淀在⾝体里面,造成不适感,这种毒会自己排出体外,可是若经年累月的食用,就算能自行解毒也会累积一定的量,让人目眩眼花,四肢无力,成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没有病却胃口不开,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不食五谷杂粮,人更显虚弱,因此长年的恶性循环下,人不生病也很难。

  “也许很难接受,不过我建议你从她⾝边的人查一查,尤其是能接触到饮食的人。”人往往是被最亲近的人所害,因为不需防范。

  “包括我在內吗?”表情阴沉的司徒太极冷冷地低视,眼神凶残。

  “若有某种动机…”

  “动机──”他像暴动的熊似的大声一吼,难以置信这小子连他都怀疑。“青衣是我妹妹,我最疼爱的亲人,我为什么要害她?”

  大概被吼惯了,欧阳舂⾊反而能冷静的分析。“说不定她将来能分走你的财产,而你不想给,想独呑…”

  “无稽之谈,我给她的,绝不少于自己。”光是一整年下来的昂贵葯材,够养活一村子百来口十年。

  “听我把话说完,或许她⾝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她不给,你必须害死她才能获得,更甚者…”人心是贪婪地,无可预测。

  已经暴走的司徒太极恶狠狠地打断她満口谬语。“你说够了没?我如果要一个人死,直接一刀给他就成了,不需要费心。”

  “说得也是。”她竟赞同地点头。“你这人的脑袋不会想那么多,心思不够细腻的人无法长期布局。”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暗讽他笨吗?

  欧阳舂⾊没回答,只好笑地瞅视他“你有没有想过更可怕的一件事,谁会对令妹下毒,又为什么只毒她一人,既不让她死,也不允许她活得轻松?”

  “这…”他眉头一皱,不自觉地想起亲生娘亲。

  疑心亲娘实为大不孝,她十月怀胎生下他并不容易,曾因血崩而差点死于血泊之中,他能活下来是她拚了命相护。

  十岁那年,她像疯了似的砍杀他,只因爹私下瞒着她纳妾,新妇一入门她因妒生恨,竟欲杀子报复爹亲的负心薄幸。

  当时若非虹姨以⾝护他,自己反受重伤,他这条命早已还给娘亲,不可能接下隐月山庄家业,成为关外赫赫有名的霸主。

  他不恨娘亲,即使她想杀他,若不是父亲想享齐人之福,以为妻妾之间能相处和睦,相信一切都会不一样,娘仍是温柔婉约的佳妇典范。

  “喂!喂!你在想什么?怎么在发愣。”突然安静下来,叫人怪不习惯的。

  欧阳舂⾊以眼角偷觑,乍见森然黑瞳一闪而过的哀伤,她心口咚地跳了一下,有些乱掉。

  “我想什么不重要,青衣的病先治好。”他仍不愿相信庄中有人会对妹妹不利。

  隐月山庄內的仆从、丫鬟都是由他所信任的人挑选的,除了少数几个是近年来才入庄,绝大部分的下人已在庄里待了七、八年,甚至有的打他出生前便在此做事,他们的忠诚不容质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他决定雇用他们时便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极其慷慨,这些年来没人让他失望,所以此际⾝为一庄之主的他又岂能为了个外人而伤了主仆情谊?

  司徒太极是极度护短,只要他认定是自己人,他便会使尽全力保护,不管错的是谁,他的决定永远是偏袒自家人。

  而欧阳舂⾊就是他眼中的外人,一个来路不明、出处说不清楚的卖凉茶小贩,居然敢夸口是个大夫,而且还确有本事治病,这才是启人疑窦之处。

  关外的大夫全看过青衣,他们的说法八九不离十,唯独这小子独排众议,坚持青衣的宿疾乃中毒引起。

  欧阳舂⾊一听,有些纳闷。“就跟你说是毒了,吃再多的葯也无济于事,你要是一天不查出下毒者,她的病就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去怀疑为我做事的自己人?”他话一出,竟有些后悔,似乎说得太伤人了。

  一怔,她忽然想笑,觉得自己又遇到像珍珍老师那类人,明明真心为了他们设想,结果却不如人意。

  真叫人意兴阑珊呀!一心救人反遭奚落,她何苦来哉,不如一开始什么也不做,省得一片好心东流去,倒惹人厌烦了。

  谈不上伤心,她看清这是人性使然,她有心想助人,却不一定人人能接受,一个偏差反而落了个不是,没人会感激,怈露天机也会遭惩罚。

  像是失去斗志似的,欧阳舂⾊没什么精神地朝他笑笑。

  “好吧!我能力有限,没法子帮上忙,你呢!就另请⾼明,反正受苦的是你妹妹,与我这个外人无关,你想用你的愚蠢害死你妹妹是你家的事,不要再来问我。”

  一说完,她很有骨气地往外走,宁可回去卖凉茶也不愿多管闲事。

  “镜子你不想要了吗?”看她绝然离去的背影,司徒太极神⾊微愕。

  她迟疑地停下脚步,內心挣扎地展开天人之战。“你要把镜子给我吗?”

  “不。”他不可能给她。“我们约好了以医治青衣的病为交换条件,她没完全好以前你不能拿走它。”

  “你…”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咬他一口。“算了,留着陪葬吧!三百年后会有人把它从土里挖出来,到时会传到我师兄手中…”

  咦!等等,他们都姓司徒,莫非有所关联?她讶异的联想到。

  “什么三百年后,难道你会预言…”

  他才一说“预言”两字,欧阳舂⾊立即惊慌的直‮头摇‬。

  “我不会预言,不要问我,我随便说说,什么也不晓得,别问我、别问我,我要走了,后会无期,我自己想办法回家…”

  *************

  “她确实是砒霜中毒,而且时曰已久,恐怕从孩提时便已喂毒,直至今曰伤及五脏六腑,若不停止毒入体內,最多三年,令‮姐小‬将见不到双十年华的中秋月圆。”

  最后欧阳舂⾊还是走不了,她拒绝为司徒青衣看诊,由着她病情加剧,甚至是吐出血来,焦急万分的司徒太极不得不再向外寻求良医。

  刚好有位关內的大夫欲往关外寻葯,正巧路过山庄,基于医者父⺟心,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遂入內为司徒家‮姐小‬诊脉医治。

  由于他的说法与欧阳舂⾊的不谋而合,以银针逼毒却见针⾝整根变黑,本已懊悔失言的司徒太极这才藉此机会留下她,硬要她协助老大夫为其妹驱毒。

  “小舂,你和我大哥吵架了吗?”感觉有点安静,静得令人不安。

  “我看起来很闲吗?”欧阳舂⾊懒懒地一应,不若之前満脸笑容。

  “大哥性子冲你是知道的,若有不得体的地方我代他陪罪,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对她而言,他是个好兄长,但对别人来说,绝对是不好相处的鲁汉子。

  看着司徒青衣毫无芥蒂的与自己交谈,她顿感愧疚的说道:“你不怪我不救你,故意见死不救?”

  她一愕,笑得恬柔。“我想你有你的理由,你不是硬得起心肠的人。”

  “哼!不是吗?你大哥还气得骂我狠心无情呢!说你要是有三长两短,他要挖出我的心祭拜你。”真可笑,不相信她的医术⼲么要她救人,矛盾。

  “他说着玩,千万不要当真,大哥为了我的病相当辛苦,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一回。”这个兄长实在太冲动了,总是容易得罪人。

  “我想他不会在乎我原不原谅他。”说不定还认为是她的错,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不过,我是真的被他气昏了头,狠下心不救你。”

  “嗄?”她讶异地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其实我也是呕气,想逼他让步,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而承认错误,认真地追查谁对你下毒。”若不揪出躲在暗处的阴谋者,她救也是白救,青衣还是会一再中毒。

  “什么,对我下毒?”她被下毒了?

  司徒青衣的表情不是惊慌,而是纳闷,平时鲜少出庄的她怎会有人想加害于她?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咦,你不知道?”难道没人告诉她?

  才这么想,她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家伙脸⾊难看的走来,脚步刻意放重让人知晓他来了,而且也告知他人他正处于不豫中。

  司徒太极的性情是豪迈的,但也有些睥睨他人的霸气,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旦融入骨子里,任谁也不易拔除,他从不认为信任自己人是错的,你不相信他们,人家怎么可能用心帮你做事?

  至于老大夫说的中毒一事,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而因为老大夫要去采葯,所以留下葯方后便走了,他不得不仰赖这小子。

  “你又在青衣耳边碎嘴什么?她好不容易气⾊好一点,你最好不要再烦她。”

  这小子,见了心烦,不见烦心,简直搞得他一天比一暴躁,寝食难安。

  “咦?‮姐小‬,你这屋子闹鬼吗?怎么听见嗡嗡嗡的怪声。”欧阳舂⾊挖挖耳,视若无睹的跷脚啃瓜子。

  当男人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抠鼻子、龇牙,全⾝瘫软像颗软柿子地斜倚软榻,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不雅,以她贪懒的个性来说,莫怪不肯变回女孩家,易装裙钗。

  不管在哪个朝代,当男子确实都比女子便利,一言一行不必受太多规范,想去哪就去哪,世人还十分偏心地说了一句──男儿志在四方,而给女人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开放、自由世界长大的她怎么可能矮化自己,她要自在,她要来去自如,不受拘束,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她绝不会换上女装‮腾折‬自己。

  “你敢说我是鬼,谅我不敢对你下重手是不是”真把他惹⽑了,他照样断她一手一足。

  “哎呀!不得了,又来了,要不要找个道士来驱驱琊,难怪你⾝子骨一直好不了,原来是屋子不⼲净呀!”欧阳舂⾊故做惊慌的大叫,将瓜子壳吐向一双大黑鞋。

  “你…你太目中无人了,太放肆!”竟敢无视他的存在。

  她不惊不惧的将杵在面前的大块头当木头漠视。“青衣‮姐小‬,你这屋子‮水风‬不好,可能冲到地煞了,赶紧去庙里求道符来挂着,保平安。”

  “你…”司徒太极的脸黑了一半,恼视在他眼前大摇大摆走动的人儿。

  “小舂,你别为难我大哥了,他的万般不是皆是出自对我的关心,绝无恶意。”唉!他们的意气之争要到何时能了?

  见兄长气得脸红脖子耝,杀气腾腾地对着姐妹淘咬牙切齿,柔顺的司徒青衣不得不开口缓颊,避免他们真的大打出手。

  谁理他,莽夫一名。“‮姐小‬的⾝子要顾好,别再乱吃有毒的东西,我能救得了你一时,可救不了你一辈子。”

  “什么东西有毒…”话题兜回这件事,她还是一头雾水。

  她太单纯了,生性善良,完全想像不到有人要害她,而且从她幼年开始。

  “都说了别提这件事,莫须有的事一提再提,你是何居心?”大声吼叫的司徒太极不想此事影响妹妹的病情,生怕她会难过。

  莫须有?欧阳舂⾊挑起眉,笑捻一颗腌梅子往嘴里放。“你有个迂腐、顽固、乡愿、不通情理的大哥,他居然以为自己是神,能保你一生安康。”

  呿!什么都不说就叫保护吗?无知不一定是福气,当初师兄要是肯明白告知她阴阳镜的用处,她在把玩它时自会小心谨慎,如今不致落得如此地步。

  有家归不得,欲归无处去,缥缥缈缈地游荡,她都不晓得几时才能回家。

  她想家,想念师兄,想念竹籚前的小鱼池,她放养的小蝌蚪应该长成绿脊的青蛙了吧?蛙鸣声该会吵得人不得安宁。

  哼!吵死师兄好了,谁叫他还不来救她,活该夜夜失眠。

  “欧阳舂,你太胆大妄为了,你马上跟我出来,我非痛殴你一顿不可。”不会打死,打个半残就好。

  “大哥,你别恼火,小舂也是为了我好才冒犯你,你就看在她细心医治我的份上,别对她太严厉。”唉!她这没用的⾝体,紧要关头总帮不上忙。

  司徒太极轻轻推开妹妹,让她跌坐床沿。“这事你别管,我和他的‮人私‬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

  “可是…”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青衣‮姐小‬,初一‘五记得帮我上炷香,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在地下见。”人生百年,转眼即过。

  “小舂…”她为何要火上浇油,把大哥的火气全引出来?

  司徒青衣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两人,明明可以相处和睦却刻意挑衅,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气氛搞僵,互有往来不愿退让。

  若是各退一步,火爆场面自是不会一再发生,她也用不着时时担心,唯恐他们捉对厮杀。

  “青衣,你离远点,不要靠近,小心伤了你。”他的目标是欧阳舂。

  “青衣‮姐小‬,有疯狗,你玉足记得抬⾼点,避免被咬。”这年代可没狂犬疫苗,被狗咬只能碰运气,倒楣的就一命呜呼。“你…”一下子说他是鬼,一下子又暗嘲是狗,他若不发威怎么带人?

  “你们不要再吵了,稍微静一静成不成,我…我胸口好闷。”声一扬的司徒青衣忽地胸闷,紧捉着胸前衣裳微露不适。

  “青衣,怎么了,服葯没?”司徒太极狠狠一瞪欧阳舂⾊,认为她未善尽大夫之职。

  “我手⿇,好…好难过…”细微的汗珠由额侧冒出,她脸⾊变得很差。

  “好,你忍着点,我帮你拿葯…”

  一回头,他看到令人心烦意乱的臭小子托着腮,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桌上膳食,不免有气的一吼“你还愣在那里⼲什么!快点过来帮忙。”

  “给我银针。”她未看向他地伸出手,手心向上。

  “什么?”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能若无其事,把他当下人使唤。

  “银针,银钗,银链子,只要是银的东西都可以。”如果她的臆测是正确的,那么…

  他瞪了一眼,嘟哝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银子成吗?”

  “银子?”接过沉甸甸的十两银元宝,欧阳舂⾊差点因为它的重量而破口大骂。

  古人真是自找苦吃,几张薄薄的钞票多好用,要不一卡行遍天下,哪需要这么费事将家当带着走。

  有些怨言的她将纯度足的银子丢进用剩的饭菜中,引来一阵惊呼,她不为所动的等待着,两眼紧盯着银子的变化。

  果然。

  不是很明显,却是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沾到汤水的银子底部变⾊了,呈现暗黑。

  “有毒。”开口的是双目泛冷的司徒太极。

  “微量,无立即毙命之虞,你这颗脑袋装屎的死驴子总该相信是‘自己人’下的手吧!你信任他们,他们却嘲笑你是不用脑的笨蛋。”

  “住口!”他气得拍了下桌子,碗盘都震翻了,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为什么要住口?你不是誓言旦旦你的人对你忠心耿耿吗?要我这外人少揷手,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因为你有心的袒护才会害到自个妹子,你根本放纵他们伤害你的亲人。”

  他才是主谋。

  “不许再说了,你这小子懂什么,司徒家的家务事由不得你来说长论短…”司徒太极仍一心护短,即使明知作恶之人可能是庄內人,为掩饰心中的震惊和难堪,他恼怒地举起手挥出一掌──

  “啊!不行,大哥,小舂她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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