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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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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我跑了一趟天津,还是调查不到谢家‮姐小‬的下落。”

  坐在厅里的韩习风不悦地颦起眉“怎么会呢?巡捕房的王巡捕不是说他查到谢‮姐小‬在南京上了火车?”

  “小的的确是依此线索也去了南京车站,但说也奇怪,一打听之下几个重要证人都说不知情,就连王巡捕给的那条线,也改口说本没看过什么谢‮姐小‬。”

  沉昑一会后,他微一颔首“你先下去吧。”

  来人鞠了个躬,卑躬屈膝的退下了。韩习风眼一眄,看向一旁悠闲喝着茶的胞弟。

  “依你看,这件事是否透着古怪?”不过找个丫头片子,他派了十几个人去寻,却全都因为一些狗庇倒灶的原因铩羽而归。

  韩习雨依然不改那股吊儿郞当的流气,啪地一声阖起手中在看的洋杂志“啧,这记者还真是偏心哪,瞧你们一个大的被称为青年材俊,小的是‮家国‬栋梁,我呢,则是流连花丛的风流二少,啧啧,这东西要是让爹看到了,又要气得跳脚了。”

  “习雨,我在问你谢家千金的事,你听见了没有?”这个弟弟老是没个正经。

  他掏掏耳朵“听见啦、听见啦,不过你问我也没有用,除非我改行去当‮探侦‬。”眼神一转,正好瞥到正从门外经过的韩观恶,他帘起⾝去把人拉进来。“欸欸,三弟,先别走啊,大哥有难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可不能置⾝事外当闲人。”

  他是唯恐天下不,趁机搬张板凳来看戏。

  硬被拉进来的韩观恶冷淡客气对韩习风点头致意。“大哥。”

  韩习风暗恼同⺟兄弟的莽撞,没事把韩观恶也拉进来凑什么热闹!⽪笑⾁不笑的招呼道:“坐吧。”

  “大哥,你想找回未婚,千万可不能忘了游广阔、人面极广的韩家三少,有他帮忙找人,金口一口请托五湖四海的朋友帮个小忙,相信定能早⽇找回未来大嫂拜堂成亲。”

  要他帮忙找人嗤,他们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面上不动声⾊的韩观恶敷衍的开口“怎么,谢‮姐小‬还是没有消息吗?”话一出口他心里都要忍不住暗骂自己矫情,明明就是他派人去把大哥的“线索”都断得⼲⼲净净的。

  “三弟外事务繁忙,不好劳烦他这等小事。”

  “大哥这话就客气了,这样吧,我会托朋友在海关处帮我留意看看。”反正查到死也不可能查到什么,人本没踏出国门一步。

  “咦,三弟的意思是大嫂有可能出国吗?”

  “人家还没进门呢,叫这么亲热不嫌太一相情愿了吗?”韩观恶咕哝道,那声大嫂着实刺耳,让他不想再待下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我先走一步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韩习风思索一会后,唤个人进来“马上派个人到海关。”

  韩习雨要笑不笑的拿起那本洋杂志,也准备回房去,临走前,他意有所指的表示“大哥,要是未来大嫂真出了国,你觉得三弟在国內还待得住吗?”

  “呃?”

  “欸,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赶紧把未来大嫂找回来比较重要。”

  他才有好戏看哪!

  *************

  小苹果!

  这名字好悉哪…

  谁曾这样叫过她呢?

  思绪像轻飘飘的⽩羽⽑,随着夏⽇的风飞呀飞地,飞到十五岁的暑假。

  “爹、娘,你们看!你们看,我的文章上报了!”

  十五岁的谢晚娘扎着两条⿇花辫,手里揪着份报纸,砰咚砰咚地跑进爹娘所居的院落,双颊红扑扑的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谢老爷戴起老花眼镜、谢夫人放下手中的绣线活儿,两颗头发灰⽩的头胪紧靠在一起,睁大眼看着报上的蚂蚁大的小字。

  “唔,晚儿呀,你的文章在哪里呀?”

  从左边的芦沟桥事变中⽇战争开始,到右半边是一篇郁达夫山⽔游记,翻来找去就是不见女儿的名。

  “爹,在这。”得意扬扬的谢晚娘指着一篇署名“晚苹儿”的文章,标题是“我的志愿”

  “…这世界很大,故事很多,我想变成一张网,捕捉我看到的一切…”谢老爷念着女儿的文章,边念边点头,想不到他谢某人老来得女,不但模样生得好,文采也不错,与有荣焉的他骄傲地读出女儿的心声“…我想当一个揭繁弊、勇敢说出真相的无冕王。”

  一脸不解的谢夫人拉拉丈夫的袖子“老爷,无冕王是什么意思?”

  “妈,就是记者啦,靠笔杆维生。”

  “喔。”谢夫人顿了顿,不感‮趣兴‬地继续说:“女孩子哪用得着外出抛头露面,你呀,不如多做点针黹活,过两年好嫁给韩家长子。”

  “妈,别老叫我嫁人嘛,你真舍得女儿嫁出去?”

  她微微一笑地叹口气,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舍不得也得舍,看到你幸福是娘唯一的心愿。”

  谢晚娘娇笑地挽住⺟亲的手臂“妈,我年纪还小,多陪你几年不好吗?”说着,她另一只手又去勾住⽗亲的手“爹,不要让我那么早嫁人嘛好不好?”

  “你这孩子…”谢老爷失笑地摇‮头摇‬,对这宝贝女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对了。”忽地,她像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长方蓝⾊锦盒“爸爸、妈妈,你们看。”

  “这是什么?”谢老爷打开锦盒,一楞“一支笔?”

  不过识货的谢老爷一眼就看出这笔所费不赀,是万宝龙的名笔,⽩⾊雪花的六角标志象征欧洲第一⾼峰⽩朗峰,钢笔笔尖镌刻着“4810”的数字,表示⽩朗峰傲人的⾼度,同时也彰显出万宝龙的极致品味。

  “嗯,我想一定是报社送来的,这支笔就是和这份报纸一起送过来的…喔,还有一纸短笺,我念给你们听喔。”

  掏出一张纸片儿,谢晚娘郑重的开口。这可是她第一个读者朋友写给她的信呢!

  “小苹果,这世界很大,故事很多,用你的眼、你的笔,记录最‮实真‬的一切…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这是谁呀?”

  “爹,就说是我的读者了嘛…可是说也奇怪,他怎么叫我小苹果呢?”

  小苹果?

  小苹果!

  思绪蒙蒙地变得一团黑,她想看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叫她,突地,一张男人放大的面孔突兀地在眼前出现,笑得不怀好意的边唤她边捏她的脸颊,一声声甜腻的“小苹果”像似可掐出⽔来,让她惊慌的冷菗了口气,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一挥,啊——

  “哎!前世,你在⼲什么,看我不顺眼就说一声嘛!⼲么打我的脸。”很痛耶!

  睁开失焦的眼,犹自处在慌中的谢晚娘有片刻的失神,不知⾝在何处,惑而困扰的‮摩抚‬着微带痛感的脸颊,不太能理解男人为什么不见了。

  可是为何会梦见他呢?她想起韩观恶那一脸可恶笑意,想到他叫她的那一声“小苹果”梦境和现实结合,她刹那间懂了。

  “啊!原来他居然就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喂喂!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到底醒了没,还在作梦呀!别以为装傻我就会原谅你的暴行。”一个巴掌甩向她的后脑勺,彻底将她打醒。

  “噢…痛、痛…你…你有起气呀!”她什么时候又招惹到她,遭受她无情的报复。

  “你还敢说,是谁先拳打脚踢的将我踢下,还狠狠在我脸上留下五爪印的记忆。”她忿忿的说道,怒气直冲而上。

  谢晚娘満脸惘的眨动⽔灵灵双眸。“星儿,你跟人打架呀!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好红喔!她的脸‮肿红‬得像拜拜用的面⻳,十分爆笑。

  “我打架…”她猛然的打住,大口的呼气、吐气,免得虱之下做出错事,亲手掐死她的前世。

  “⿇烦睁大你的绿⾖眼看仔细,巴掌印的大小和你的左手一样,你不用解释吗?”凶手就是你,别想狡辩。

  “咦?真的耶!好巧喔!印上去刚刚好…”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笑脸转僵。

  是我?她心虚的用眼角不住斜瞄。

  “是呀!好不凑巧,怎么你的手会突然飞到我的脸上呢!我也着实纳闷得很。”手一环,上官星儿居⾼凌下的做出逗供的狰狞神⾊。

  “我…呵…这…我…作梦…”她抱歉的直笑。

  “傻笑个什么劲,别想编个理由就想蒙我,我的心眼很小。”不照实说来,小心我空前绝后的恐怖大报复。

  由于她的气势十分惊人,见状的谢晚娘微微瑟缩了一下。

  “星儿,你别装出可怕的嘴脸,我会怕…”

  “说!”她大声一吼,声量震动不怎么牢固的屋顶。

  “好…好嘛!我就说了,我…呃,昨天…那个…这个…呃,我…”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前世,你不会真当我度量很大,风度很好吧!”上官星儿眼神危险的眯起。

  见她脸⾊难看的往下沉,谢晚娘没多想的脫口而出。“我遇到他了。”

  “他?”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就是韩家人。”

  “韩家人?”那是谁的名字,姓韩名家人?

  她小声的解释“我未婚夫姓韩。”

  “我管他姓韩还是姓张…等一下,你说的是你未来的老公?”原来她这一世的伴侣姓韩呀!好姓氏,大文豪韩愈的后代子孙。

  “不是啦!他不是我未来的…呃,那个,和我订下盟约的是韩家长子,而他排行老三。”韩观恶、韩观恶,她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

  咦?好像有点了。“咳!前世,你的意思不会是比较喜老三吧!”

  这可棘手了,在兄与弟之间摇摆不定,在他们那年代叫做劈腿。

  “你…你说到哪去了,我…我才不会…来…”她说得有几分不确定,梨腮微露酡霞。

  “完了、完了,你在脸红,看来我早点完成任务的愿望落空了。”前世居然对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心生好感,简直是…简直是…痛心呀!

  上官星儿覆面的手微微轻颤,不敢相信老天要这么残酷的待她,难道是前一世的长孙无垢让她太容易过关,除了四处游兼观光外,什么事也没做,仅在临危之际拉了她一把,所以见不得别人好过的‮态变‬神祇才故意整她,让她尝尝被整的感觉!

  明朝的前世凡事都不用她太多心,虽然卖⼊豪门低人一等,但起码她个够坚強,不畏闲言闲语抬起头做人,终能克服难关,向美好的未来。

  相较之下三○年代的前世就未免太没用了,糊成也就罢了,连感情走向也出了问题,万一到最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她还回得去吗?

  猛地打了个冷颤,无语问青天。

  “你在说什么,我哪有脸红。”只是想到韩家老三温暖的拥抱,忍不住心跳加快而已。

  “还说没有,自个去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在发舂。”她已经够迟顿了,还有人比她更厉害,能布袋里蔵兔,装佯(羊)。

  “什么发舂,真难听。”打了个哈欠,谢晚娘睡意犹存的眼,下准备洗脸净口。

  “嫌难听就关好你的心,别胡发情,你是韩大少爷的未婚,要谨守妇道,不要见一个爱一个,坏了自个的姻缘,我辛苦地来到没有‮摩按‬浴缸的年代,不是为了看你和小叔搞不伦之恋…”

  唉!她才十九岁为什么突然有九十岁的感觉?心态快速变老,唠唠叨叨的啰唆不停,活似老八股的冬烘,不断说着她嗤之以鼻的“老人语言”

  她真的老了吗?想想,由明朝一下子掉到民国初年,转眼间都几百年过去了。

  以前人常说光如箭、岁月如梭,她还不相信的大笑哪有那么快,应该是一分一秒往前推进才是。

  可是这个教训告诉她,人不可铁齿,报应很快就来了,古人说过的话绝对没错,这是他们的经验之谈,轻忽不得。

  “星儿,你要吃早餐吗?”

  “要!”

  一听到吃的,她马上忘了自己正在埋怨什么,像只谄媚的哈巴狗趋向前,两手置于前十分温顺,等着“饲主”喂食。

  没志气的上官星儿,轻易为盘中飧折,什么伦,错置姻缘全抛向脑后,吃饭最大。

  看着那张与己如出一辙的容貌,谢晚娘再一次感慨造化弄人,拾了个⿇烦自找苦吃。

  话题这么一岔开,她也忘了那个关于“第一个读者”的事了…

  *************

  “什么,为什么是我?张大哥和昭仪姊都很闲呀!没人的总编一定被抛弃了,要不然就是瞧我貌美如‮心花‬生嫉妒,非常不能平衡的陷我于⽔深火热之中,不仁不义地推我上火线送死…”

  采访韩家三杰是上火线?

  被点名的江东颖和张昭仪相视一眼,随即当没听见的继续排版校稿。

  只是实在叫人想不通,采访韩氏家族秘辛是多么大的殊荣,多少报章杂志争着要一窥奥秘都不得其门而⼊,结果想不到人家特别上报社来,指名由她进行访问,为何她的情绪反应大得叫人费解。

  算了,天大的福份不是掉在自己头上,想太多也无济于事,就让她继续叫,励一下工作上的士气。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太没道理了,比我出⾊的资深前辈大有人在,这种倒楣的事怎会往我⾝上砸,太没道理了、太没道理了…”

  边走边自怜的谢晚娘委靡不振,一路嘟嘟嚷嚷的直呼自己的不走运。

  再怎么不甘愿还是来到目的地,可是比对手上的地址,再瞧瞧门噤森严的镂花大铁门,门口荷的警卫是两名蓝眼睛的洋人,门边的石碑上刻了中英文的“英国领事馆”

  问题来了。

  几时韩家人改住在英国大‮馆使‬?是她太孤陋寡闻,或是徐总编搞错地址了,她总不能如⼊无人之地硬闯,再被人给架出来。

  难看啊,弄得不好新闻没采访到,反倒自己上了头条。

  还是先观望一下再看看情况好了。

  “韩样,你在想什么,看你想得出神,我都不好意思打搅你。”

  含蓄的低眉一笑,眼睫中有着蔵不住的狼子野心,⾝着和服的大和美女‮媚娇‬地倒着酒,风情万种的媚态让人心猿意马。

  在座的男人没有一个不醉倒软言娇语之下,酥了骨头大谈‮家国‬大事,把这等美人儿当成下酒的小菜,露骨的流露出婬

  “佐藤‮姐小‬别再倒酒了,我自诩酒量尚浅,有些醉了。”笑如煦的韩观恶以醉酒为由,⾝一转避开她刻意的投怀送抱。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的用意再简单不过,利用美⾊拉拢他,使其倒戈为⽇本人所用,加⼊韩家势力藉由货运的流通和金钱挹注,增加皇军一统大业的实力。

  “醉了才宽心呀!你们‮国中‬人说的,得意须尽,再来一杯洗去你心中的烦忧。”这个优秀的男人,她太想要了,想得⾝体都热了。

  “不了,我怕酒后失态,扫了大家的兴致。”毒蝎美人的垂青他可消受不起。

  “呵…我们⽇本人的饮酒文化是不醉不归,这杯酒你若不喝下就是不给我面子。”她软硬兼施,非灌醉他不可。

  在佐藤芳子眼中,韩习风不难应付,他本就有心向皇军靠拢,寻求出路,而浪的风流二少只要有女人就摆平了,本不需要太费心。

  唯独韩家三少心思不明,与洋人走得近却又不表明态度,不管何种国籍的朋友都能相处融洽,仿佛无丧国之忧。

  这点,最叫她着,独善其⾝不涉及敏感事物,喜怒不表于外,让她越看越中意,喜爱不己的占为己有。

  韩观恶轻笑的啜饮了一口,浅尝即止。“我以为大和美女都很羞怯呢,没想到佐藤‮姐小‬大方得令人讶异,令尊一定十分骄傲有你这样豪慡大气的女儿。”

  佐藤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媚笑的以手遮口“韩样取笑人家,你坏,要罚三杯酒。”

  她名义上为佐藤大佐的女儿,实际上是他暖的‮妇情‬,具有満人⾎统,是爱新觉罗的后裔,若満清尚在,她的⾝份不是和硕公主便是格格,尊贵无比。

  “不好吧!再喝下去罗先生就没酒喝,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他顺势将她推⼊大使怀中,让她有施展媚术的空间。

  而这一招对他没用,心如蛇的女子就算长得再美也勾不起他的‮趣兴‬,他钟爱的对象是雪中的⽩梅,不畏环境的恶劣依然开放。

  一道精灵般倩影溜进他的思绪当中,眼神不自觉的转柔,露出女人为之痴的柔情。

  想起那天真是失策,人就在他⾝边也能搞丢,一群刚下工的码头工人吆喝着饮酒去,一涌而出便冲散两人,让她趁⾝影消失在人群里。

  也无所谓,反正他早知他该上哪去找她。

  “说得好呀!莱尔,芳子‮姐小‬是我们大家的知己,怎么可以让你独占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罗假意手滑,往她‮腿大‬上一摸。

  和服看似虽然繁复,可底下什么也没有,稍懂技巧的玩家都能轻而易举探采‮心花‬,直捣芳华萋萋地,一掬**。

  “哎呀!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尽会欺负我这柔弱女子。”佐藤芳子咯咯地笑着,芳指一戳故作娇羞。

  其实她心里是有怨怼的,不満的斜睨害她落⼊魔掌的男人,不⾼兴由精壮的俊俏儿郞转为一⾝肥⾁的大婬,她还得笑脸佯当乐在其中。

  “芳子‮姐小‬此话差矣,韩样就可是个谦谦有礼的正人君子,举止端正又严以律己,这不是你们女人心目中想要的好男人吗?”

  “是啊是啊,贵国有像莱尔这样优秀的人才,实在是贵国之福,只可惜你们‮家国‬正在战之中,你就算再有心也使不上力吧!”

  “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再说不管政局如何,只要有我可以出力的地方,我是不会推辞的。”

  “说得也是,听说你们国民‮府政‬军正极力抢回东三省,安排了不少密探渗⼊各地基础,打算结合民间的力量抵御外侮…”

  威廉子爵兴致的说着,被美⾊冲昏头的他本无视大使先生暗示的眼神,心里想着如何让自己更出⾊,以博得美人芳心。

  或许是清酒的后劲发挥,原本有些忌惮佐藤芳子的英国人也开始侃侃而谈,由经济谈到外,一声⾼过一声演变成争论,在酒⾊之间怈露了‮家国‬机密。

  表面上是佐藤芳子得利,将所有男人都掌控在手中,和他们打好关系,走得亲近,轻易地由他们口中获得皇军想要的资讯。

  可是眼前的谈亦內容同样落⼊韩观恶耳中,他不动声⾊的收集‮报情‬,虚与委蛇的放出假消息,何尝不是聪明的渔翁,擅用场合达到目的。

  不经意地,他的视线透过大片落地窗,停在大‮馆使‬外走来走去的人影上,笑意満上了双眼。

  小鱼儿游进网子里了。

  “韩样,你在笑什么?”无时无刻不注意他的佐藤芳子轻声问道,不知为何她觉得此际他眼底的笑很刺目,叫人非常不舒服。

  “我在笑佐藤‮姐小‬的魅力无边,让我们这群⾼⾼在上的男人都变成你脚边卑微的仆人。”他不带迟疑的回答,好像嘴边早准备好一套说词。

  “呵…韩样真是折煞小女子了,我哪有什么魅力可言,是大家不嫌弃当我是朋友,我才有机会和大家喝杯酒。”她笑不达眼,隐约可见厌恶的讥⾊。

  酒意让人变成野兽,她的确顺利地由男人⾝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同样地也付出预料中的代价,任人当放浪女子上下其手。

  她在找适当时机脫⾝,并暗施媚眼,要唯一清醒的韩观恶助她一臂之力,后谢之礼是随他‮布摆‬,他想⼲什么都成。

  与其失⾝在一群猪猡手中,她宁可挑个顺眼的男人被暖里‮存温‬,好过被‮蹋糟‬还无处诉苦。

  可惜她求错了对象,⾼估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以为无往不利的美貌会再次奏效。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朋友间的饮酒作乐,我有事得先走一步,无法奉陪,请慢用。”他的笑有几分讽⾊,隐蔵在透光的镜片后。

  “什么,你…”他居然敢丢下她。

  愕然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法接受他毫无留恋的离去,怒火中烧的佐藤芳子忍受几双急的⽑手在⾝上摸索,愤怒的一咬牙

  她算准了今天他会在场才敢大胆行事,以美⾊惑英国人,以为在他的帮助下能全⾝而退,哪知他让她栽了个大跟斗,活生生的学会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太信赖自己的直觉,今⽇的朋友有可能是明天的敌人,相信别人就是给人出卖自己的机会。

  韩三少,这份莫大的人情她记下了,来⽇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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