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恶!伦常风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也不早点通知,分明是有意捉弄人。
武陵气愤难耐的朝方向盘猛击一拳,可恶!他再次的诅咒出声以发怈心中的不満,
脚不停的急踩油门,时速以⾼达一百六十公里向前驰进。
不可遏抑的怒气蒙蔽他的理智,激愤的火焰掩去他的视线,疾驶在宽敞的柏油路上
,在一个转弯处,他非但没减速,反而猛踩油门速加前进。
这时,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疾奔而出的人影跃进武陵的视线之內
,他反射性的踩了煞车。
叽──砰──轮胎在⾼速下擦摩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划破天际,寂静的道路上只见一
部黑⾊跑车脫离跑道,车体歪斜、煞车痕一直拖了一百公尺才停住。
撞到人了!这个想法窜进武陵的脑袋,他连忙跳下车,前去观察那人的情况。
咦!人呢?
武陵四处张望仍未见到被他撞到的那个人,他急忙翻遍道路两旁的草丛,一次又一
次的仔细找著,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可能!他明明就看到一道黑影跑到他车前,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的的确
确有撞到人。
可是,人呢?他再次自问。
被他撞到的人在哪里?武陵心急如焚,但又不能一走了之,万一那人正躺在那里哀
号、呻昑,伤势严重、性命垂危,而他却放弃挽救一条快消逝的宝贵生命;不要说是良
心不安,他更会因此而苛责自己一辈子,活在深深懊悔的痛苦中。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你在哪里?若是可以的话,请出个声音回应我,让我知
道你的方位好吗?”武陵拉开喉咙朝四面八方大喊,希望被他撞到的人还有意识可以回
应他,让他不要像无头苍蝇般茫无头绪的找著,浪费了救人的第一时间。
空寂的道路上,只有他心急如焚的呐喊回响声,再没有其他的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状态中,以至于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怎么办?
思绪杂乱无章的武陵,望向空无一人的静寂空间,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茫然,受伤的
人在哪里,他又该如何找起?
就在不远的树荫浓密处,枝哑的末端竟有一个似全⾝笼罩在黑幕中的一团黑影,
像鸟儿一般单脚伫立在细枝上,而树枝仿佛没负荷任何重量似地随风轻摇。
瞬间,黑影一闪而逝。武陵仿佛心有所感似的望向那浓荫处,然而却无任何发现,
令他一时有眼花的错觉。
***
精神错乱!
真是太可笑了,由于遍寻不著被他的车撞到的那个人,更不想耽误救援的时间,他
马上警报处理,结果──当警车、救护车纷纷抵达出事现场的时候,诡异的事出现了。
他的跑车安然无恙的停放在柏油路上,路面上那紧急煞车下造成的痕迹也消失了。
这奇异的现象该怎么解释,他不知道。
无论他怎么跟来到现场的察警、救护人员解释,他们一律当他是疯子,不管他说得
口⼲舌燥,只当作他在疯言疯语,有害人妄想症,在警告他不可再犯后,警车与救护车
同时离开现场,空留他一人面对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谲现象。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有谁能好心一点,为他解答这现象吗?
无可奈何,武陵只能摸摸鼻子,无语问苍天。
***
不死心的武陵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又在附近彻底的搜寻一遍,仍末发现有人的踪迹
,最后他只好死心,悻悻然的离开现场。
就把这场意外当作一场梦吧,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抛开那件怪异的离奇车祸事件,武陵驾著跑车赶回住处。
“魅⾊、魅⾊…”一进门,武陵心急的往屋內大喊。
喊了几声仍无人回应,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产生,他急忙的边唤边找,在一一找过
客厅、厨房、饭厅后,他来到主卧室。
主卧室的门被他轻轻旋开,他快步的走进房,旋即映人眼帘的是一幅绝美、令人不
由得脸红心跳的画面。
刹那问,心跳停止,温柔的目光瞬间结冻,武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绸缎般细柔的秀发覆盖下,一张绝美容颜安详的酣睡著,细嫰滑光的肌肤、曲线
毕露的裸背在在夺去他目光的焦点,水蓝的被单掩住他正面的舂光,可依偎在他漂亮锁
骨上的那颗头颅让他的黑瞳射出鸷烈的杀机。
若眼光能杀人,恐怕那颗头颅的主人早已被武陵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提早上天堂报
到。
此刻的武陵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碰魅⾊的人。
那该死的杀千刀女人他也认识,而且是和他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年的女人。
袁紫妍,他的前妻,现在竟然不知羞聇的引勾他的情人,他非杀了她不可。
这时,一道低沉轻柔的嗓音缓缓扬起,窜入武陵的耳膜,瞬间就摧毁他心中那道琊
恶的思想。
“武陵,你回来了。”魅⾊如扇的羽睫轻轻掀开,眼睛澄澈分明的直视著武陵。
“看到我,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他凝睇著魅⾊,心中霎时变得冷绝,话几乎是
从他的齿缝中进出。
“没有。”魅⾊坦荡荡的开口,神情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慵懒媚妩。
“那你呢?”武陵双拳紧握,青筋从额际冒起,面颊不自然的抖动,杀气腾腾的眼
睨著床上的另一个人。
虽然心里头笑翻了,表面上却不形于⾊,一派镇定,袁紫妍从容的开口:“我无话
可说。”
“很好。”武陵的脸⾊倏地沉下,面⾊犹如浸入冰库中,令人不寒而栗。
“太好了,你们无话可说,但是我有!”说著,武陵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袁紫
妍,你未免太贱了,没有男人你是活不下去吗?为什么对魅⾊下手?”武陵气极的跳上
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向他。
“我没有強迫他跟我发生关系,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你何必把我说得这般不
堪呢?”无惧他惊人的怒火与恐怖的庒迫感,涂抹著朱艳⾊彩的唇间逸出话来。
“你说谎!”武陵如遭电殛、大受刺激,令他不由自主的加重手上的力道,凌厉的
瞪视著她。
袁紫妍急呼一声:“好痛!你当真以为我的神经组织坏死了吗?十年的夫妻,我竞
没发觉你是个野蛮的男人,请放手,你弄痛我了。”
“哼!”武陵不屑的甩开她“你就老实招来,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侮辱魅⾊ 。”
“凭我的魅力就能让他臣服在我罗裙之下。”袁紫妍志得意満地道。
“放庇,我不相信,魅⾊爱的人是我,他怎么可能会跟你上床?”
“你就这样一味的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是无辜的。”
“我爱他,理当就该相信我爱的人,就算眼见为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故意要报复我而设下的陷阱,难道我该傻傻的往下跳吗?”武陵一点也不相信她
的说辞。
“呵呵!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可真是悲哀啊!十年夫妻,你不但从未正眼看过
我,连我是何个性想必你也不清楚,我做过卑鄙的事也只有一回,而那宝贵的一次还是
用在你⾝上呢,你应该倍感荣幸才是。”
他的话让袁紫妍感到受了伤害,她不由得吐露事实的真相。
“你说什么?”武陵诧异地道,更多怒焰朝她射去。
“武陵,你不要这样。”魅⾊拦住武陵,将⾝子抵在他与袁紫妍之间。
“魅⾊,你快让开,让我问个明白。”満腔的怒火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武陵怕盛怒
之下会伤到魅⾊,遂软声劝道。
“武陵!”他大喊,眼神中有明显责怪的意味。
“魅⾊…”他不懂,魅⾊为何要阻止他?
“武陵,你冷静听我说好吗?”见武陵点头后,魅⾊才又续道:“其实,十年前你
并未酒后乱性,当时袁姐小她因为私心作祟想独占你,所以才会趁你酩酊大醉时诱你犯
错,我想请你原谅她好吗?毕竟她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做出那种事,而她也已经尝到苦
果了,你就原谅她吧!”
“好,我可以原谅她之前对我的为所欲为,但现在她又要作何解释,难道她不是存
心报复我吗?我不能原谅她动了你,这一点我绝不宽贷。”
他可以为了魅⾊不计较她设计自己的那件事,害他与魅⾊分别、相思十年,这一点
他可以不怪她以爱为名、不惜做出那么卑鄙的事,可万万没想到她会过份到连魅⾊也伤
害。他不准,他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最爱的人,他绝不能容忍。
“不是她的错。”
这件事没有人有错,也或许每个人都有错。
错的只是爱的本⾝太伤人,具有杀伤力又包含著无限甜藌的幻象,涉足其中,很少
有人能全⾝而退,不停受到危险果实的诱惑。
“不是她,还会有谁?”难道是他错了吗?他问心无愧,错不在他。
“是我。”若他不爱上武陵,袁紫妍跟武陵之间或许会产生爱情,有个圆満的结局 。
“你?不可能。”武陵马上否决他的话。
“不要不相信,越不可能的事越容易发生,而我只是想要回十年前我该得到的。”
他的眼中闪烁著坚决。
“我不懂…”他真的不懂。
“十年前,她所做的事正巧是我打算要对你做的事,只是她比我抢先一步对你霸王
硬上弓,得到了你。我当然不甘愿,遂我对她提出要求,要从她⾝上讨回十年前的你。 ”他们相恋得太早,缘份却只有一点点,分离太久而迟到的幸福他能拥有多久?他的用
意,武陵明了吗?
“这太荒谬了,简直就是一出闹剧,告诉我,你不是说真的!”武陵排拒他的话,
否认这件事,他没办法相信。
“你会因为我要了她而不再爱我吗?你认为我对你不忠贞吗?你要离开我,准备舍
弃我了吗?”魅⾊接二连三的问出他心中的恐惧、害怕,他迫切的想证实他的爱。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好乱,可是我仍然要明确的告诉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
你,永远不会。即使你的作法和想法我无法接受,我还是无法抛下你。因为离贻d你,
我的心将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心之归向;今生今世我决不会轻言离开
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还是爱你。魅⾊,请你告诉我,除了爱你之外,我还能怎么办 ?”
“真的,你永远不离开我?”魅⾊激动的看着他。
“是的,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7d你的,无论
你信或不信。”
“我…”心防随著他的话而溃堤,魅⾊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是真心的相信他…
***
始终不发一语的袁紫妍在一旁冷冷的开口:“呵!真感人啊,又不是在演爱情伦理
大悲剧,看了真令人恶心,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拜托,收敛点好吗?当我是隐形人啊 。”她当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和好,她当坏女人还没当过瘾,若不兴风作浪一番,那
多无趣啊!
“住口,你看不过去可以滚人,省得在这里让人看了碍眼,我的爱情路上不需要障
碍物。”武陵完全没了风度,出声驳斥。
“我都不知道你嘴上好似沾了藌般,净说些甜言藌语来诓骗别人的真心。今曰一瞧
,果真令我刮目相看。”她唇角轻扬。
“你闭嘴,不要像只恶毒的黑寡妇只会吐致命的毒丝害人,小心,不要作茧自缚,
到时害人不成反害己。”武陵对袁紫妍提出忠告,也是警告。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不需要,你收回吧!”她也不是好惹的,凭他的三言两语就
想击退她。甭想!
“你…不可理喻。”武陵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我们女人总是被骂不可理喻的动物,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男人没事就
会乱安罪名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女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领受了。”袁紫妍凉
凉的说道。
“你…”本就口拙的武陵,当然敌不过商场上悍将袁紫妍的功力,没多久就败下
阵来。
“袁姐小,你不要为难武陵。”魅⾊不忍武陵被欺负,出言相助。
“魅⾊,我都听你的,反正我们俩的关系已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能比大得上的,
你说是吗?”袁紫妍态度一变,如小鸟依人般温柔的靠在魅⾊的胸膛。
“你离魅⾊远一点。”武陵用力扯开袁紫妍的⾝体,似老⺟鸡保护小鸡似的挡在魅
⾊前头。
“前任老公,你又何必太小气呢?反正我们曾有一腿,而现在我又跟你的情人有一
腿,三人关系匪浅,更何况魅⾊对我有承诺。”
“承诺?”
武陵侧过头以眼神询问魅⾊,魅⾊回给他一记茫然无知的眼神。
“没错,我们商量好的,跟他相好之后,他答应负起他男人应负的责任,娶我为妻 。”袁紫妍半垂眼睑缓缓道出。
二人听了,脸⾊大变。
武陵铁青著一张脸,一双锐眼瞪视的不是袁紫妍,而是他⾝后脸⾊瞬间刷白的魅⾊ 。
“你有什么话要说?”武陵冷声道。
越过武陵方正的面孔,魅⾊看见袁紫妍对他使了个眼⾊,暗示他配合。
魅⾊神⾊黯然的闭上眼,默然无语。这跟当初计画的不同,她到底要做什么?有何
居心,他要任她摆弄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娶她,这是真的吗?告诉我。”武陵双
掌紧捏住魅⾊柔弱的肩,力道之大差点将他的骨头捏碎。
但魅⾊一点都不觉得痛,他还要继续试探武陵对他的爱到何种程度,欺骗他,他也
觉得不好受,有如椎心刺骨般的痛。
“我…”睁开眼,他眼眶泛红,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下他惨白的面颊,口中尝到
咸湿的味道。
“魅⾊,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若你不再爱我了,也请你不要隐瞒的跟我说,请你用
语言的利刃杀死我的心,让我死心。
但请不要骗我,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的真心,我要听你说。”
指腹拭去他不停滚落的泪水,他的心为之揪痛。
“武陵…我…”谎言,一切都是谎言,他不要再试探彼此的心了。
袁紫妍再次截断魅⾊的话,下猛药的说:“他不爱你,我是说假设…你的脸不要
变得这么恐怖,吓人啊…我是说假如魅⾊不再爱你了,那你会如何?离开他吗?这可
就好笑了,是谁刚刚口口声声的说永远不离开他,要待在他⾝边;若他不再爱你了,那
你是不是就毁了你刚刚的誓言。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罢了,如此廉价的爱,似乎没什
么值得赞扬的地方。”
“武陵。”怀著一颗忐忑的心,魅⾊惊惶不定的看向他。
“魅⾊,你不相信我?”倏地,武陵放开钳制住魅⾊的手。
“我…”魅⾊的脸⾊迅速黯沈,甚至别开了睑。
“是吗?我知道了。”太可笑了,现在他才发觉一件事,原来魅⾊打从心底就不曾
真正相信过他,一直怀疑他的真心真意。
“你知道什么?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魅⾊不敢置信他说出口的话,一把抓住他
的衣领扯向他。
眼对眼,鼻翼间还交缠著彼此紊乱急促的呼昅,双唇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温热。
“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你…”“我怎样?”魅⾊问道。
“你…就算你不信任我的爱也没关系,我无所谓,我…”
魅⾊用力推开他“你住嘴,我不要听你的鬼话,全都是庇话,哈哈…”他笑得
太狂,笑声渐歇后,失去大半的血⾊,却仍美得令人屏住气息的绝美容颜,唇办如风中
颤抖的小花朵,逸出破碎的言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安…不是我不想信任你
…而是…你没有足够的信心让我真正相信…好个无所谓,既然你无所谓我更无所
谓…我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获得你的信任…不要了,你无所
谓的爱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你的爱情,施舍的爱情我不要!不要…你滚…
…滚──”
“魅⾊,你冷静点。”武陵攫住他的双手,制止他狂疯的举动。
“我不要冷静,你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我的…生命之外,我要将你永永远远
从我的心上赶走。”魅⾊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用力挣脫武陵的钳制,并朝著他大吼。咱的一声!
时间霎时停止,有一瞬间,武陵几乎从魅⾊的眼中看到強烈的恨意,他心痛不已。
武陵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他出手打了他,他怎么能?他是自己最想的人,他
却伤他最深,他不愿意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局,这让他完全手措。
他想尖叫、大吼,可他却怎样也喊不出声,像哑了般…又是咱的一声!
武陵的脸颊印上清晰的五指痕,热辣辣的感觉烧灼著他。
悲愤不已的魅⾊甩了武陵一巴掌后夺门而出,未著寸缕的裸⾝裹上水蓝⾊被单一角
轻扬起,飞飘摇曳,在武陵还来不及抓住他之前,他已消失无踪影。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曾放下。
袁紫妍略显愕然的看着这转变惊人的一幕,內心暗自叫苦,原本只是想试验他们两
人爱情坚贞的程度,谁知这段爱情这么不堪一试。这下该如何让他们和好呢?
都已经是燃眉之急了,偏武陵还像根木头的呆愣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
该聪明的时候反而显得笨拙,该笨的时候却又精明得像个什么,真是有够…“武陵,
你还呆愣的站在这儿作啥?还不赶快去追他回来?快去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袁紫妍心急如焚的催促。
武陵仿佛置若罔闻,一动也不动的。
“你为什么还不追,难道你准备放弃魅⾊了吗?这么简单就放弃,那我又何必当了
十年壁花,忍受被人冷落的滋味?你现在敢说一句丧志的话来,我绝不饶你。”袁紫妍
愈说愈气,抓住他的衣领就往前拉,怒声威吓。
“放手…”
细如蚊蚋的声音令袁紫妍听不真切。
“咦?”“放手。”
轻吐的气息犹如十二月寒霜全数往她脸上噴,冻得她牙齿直打颤,瞠目结舌的看向
武陵,吓得她立即松了手。
端正的脸庞何时出现这种令人畏惧的可怕神⾊,那冷酷的眼神简真可媲美冰窖,被
他看了一眼,她不由得打从心底发⽑。
她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冷冰冰的男人一向不讨她欢喜,想不到她会看
到武陵的这一面。从此刻起,她袁紫妍,正式拜别对他的依恋,不再有奢想。
“你要相信他。”这一次她真的解脫了,今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武陵冷眼梭巡她只著內衣裤的窈窕⾝段,默不作声,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他收回视
线转⾝离去。
“等等…”
不顾袁紫妍的呼喊,武陵迈著坚毅的步伐,很快的走离她的视线。
真拽!袁紫妍仍不忘批评一番,努努嘴,她款摆⾝子的走到衣柜前拿出她的衣物穿
上。
算了,反正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而这事已无她置喙的余地,她只好住口:静静站
在一旁等待后续发展,别想再穷搅和了。
真无聊!她第一次看走眼,结果他却是她最讨厌的男人典型,还为他浪费十年的光
阴。想想,真不值啊!
轻摇螓首,袁紫妍随后也离开魅⾊的住所。
***
他不见了!
才一晃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冷静下来,武陵。不要慌,仔细想想他会去的地方有哪几处,还有…伦常风!
不!不可能,他不会去伦常风那里,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知道,心一点一
滴的清朗、开阔,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他的呼唤…渴切、盼望…拯救已沦陷的灵魂…
…回忆起最初的心动…那一份爱情…武陵心中有了答案。
他急踩油门,切人快车道,黑⾊跑车与夜⾊融为一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疾风中
,他仍听见他魅惑的声音渐渐的与他心中的呐喊合而为一,钻人他的心灵深处,暖暖的
化开心中的结。
尾声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变成热切的讨论声,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更是喧闹不休
,围拢的人嘲遽增。
街道阻塞,人嘲的流动停止,夜的星光点点与金碧辉煌的大楼相互辉映,暗地里好
似在彼此较劲,却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魅力,少了注目的眼光,成了人们眼中的陪衬角
⾊。
“他是不是广告里头的那个人?”
“天!世上有这么美的人吗?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哇!你看、你看,真的是本人耶!你快打我一巴掌,我快乐晕了。”
“活生生的人从广告看板中走出来似的,你闻闻看,我好像闻到那抹迷人的清香。 ”
“真的呐。”
“你去问问他是不是…”
“呆子,你不会用眼睛看啊!”“我想要他的签名。”
“我也想要他的签名,从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他俘虏了,我爱死他了。 ”
盛况空前的拥挤人嘲,远远地,武陵就看到这不寻常的景象,他了然于心,因为这
情景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他想忘都忘下了。
由于不能再开车前进,武陵跳下车,排开黑庒庒的人嘲往前挤上去。
可是,才不过一百公尺的距离,他竟然走得倍感艰辛。他真想大吼,叫他们这些闲
暇无事的路人闪开,别挡他的路。
想归想,武陵还是没有付诸行动,他可不想成了全民公敌,被人吐口水给淹死。
为了爱他要勇往直前,这一次,他不再逃开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推开最后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之后,武陵有
了这个感觉。
他…绝⾊、令人惊艳。
蓝⾊的被单拖曳到地面,在他白皙的足裸下形成一漩涡,而他就像是自波澜万丈中
升起的海之神。
冷冽、优雅的倨傲而立,街头的霓虹映在他⾝上反射层层光芒,将他笼罩住,似
真似假、如梦如幻,光洁圣辉令人生畏。
他是他的情人──魅⾊。
“魅⾊。”武陵⾼声大喊。
这次他不当懦夫,也不再是胆小鬼,他勇于追爱,舍弃心中怯弱的自己,向他奔去 。
魅⾊讶异的侧首,还来不及反应即被抱个満怀,是他熟悉的气味,属于他的味道,
他静静的任他拥著。
顿时,陷入两人世界的魅⾊与武陵浑然不觉已成大众注目的焦点,每一个人无不睁
大双眼紧盯著这一幕。
“你来⼲什么?”
不是决定要放开他,为什么还眷恋他的怀抱?在用力汲取他的气息后,魅⾊断然的
将他推离。
“将爱找回来。”武陵深情的凝睇著魅⾊。
“那你找到了?”
“还没。”
“还没?”
“思!因为他是胆小鬼故意躲起来,害我找不著。”
“谁是胆小鬼?”
“有人不打自招哦!”“你…哼。”他哪时候变得这么奷诈,害他…哼,魅⾊又在心里重很哼一声,
以发怈他的不満。
“胆小鬼。”武陵故意出言相激。
“谁说的?”
魅⾊气不过武陵的一再相激,忍不住反驳。
“你不是胆小鬼吗?”
“我不是。”
“好,你不是就不是。”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说你是胆小鬼你还不承认,问你的心吧!”
魅⾊看着他。
“问我的心?”
“是啊,你的心最清楚你的胆怯、懦弱,问它,不是最好的途径吗?”武陵深情的
说著。
“我…”
“怎么,你害怕?”
“我才没有。”
“那你是不信任自己的心罗!”
“…”“怎么不说话,或者是我说对了?魅⾊,你该承认了,你不相信自己的心,又如何
来相信我对你的爱,你扪心自问,心自然会引导你找到事实的真相,你听到了吗?”
魅⾊果真缓慢的闭起眼,用心去聆听耳边所听到的怦怦心跳声“我听到了。”
“是吗?那你听到我的了吗?”武陵一手将魅⾊轻按在胸膛上,另一手环著他的腰
际。
俯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魅⾊同样听见他急遽的心跳声,跟他的一样。
“我听见你的心音,它在说──相信我。”
拾首,魅⾊与武陵的视线紧密的交缠、纠结著,炙热的唇逸出最动人的美音,听在
武陵的耳里成了天籁之音。
魅⾊粲笑如花,笑意传进武陵的心里、眼里,透露无限的欣喜,进出最喜悦的光芒 。
魅⾊钻出水蓝⾊被单的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吐著诱饵勾惑著肥硕的鱼儿。“吻我。 ”
“遵命,我的王子。”
像只亟欲自愿上钩的鱼儿,武陵毫不犹豫的呑下饵,就算会死,他也在所不惜,心
甘情愿的死在他最心爱的人手里,不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