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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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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多,杜家的卧室床下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动“嘿咻,嘿咻…” 闹闹使尽全力拖动着一只沉重的纸箱——动也只是稍稍挪动了一点它的位置。

  “呼…”松开已经酸痛的牙齿,闹闹从床底下退了出来,它终于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的原意了,那只猫根本就是被累死的。

  今天社明伦好像是去上班了,家里成了它的天下。它自然就有空查探一下床底下的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不过那个箱子好重,实在不是现在的它能够挪动的。

  深深地昅了几口气,它又重新钻人了床下,今天它一定要搞清楚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闹闹露出了笑容。

  “咯吱,咯吱…” 从外面回来的杜明伦,一进门就听到这疑似间老鼠的声音,循声来到床边、他猛地一掀…

  只见闹闹趴在纸箱上,试图用自己的爪子扯碎封得很严的胶带“你在⼲什么?”

  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闹闹停下了动作,睁着大眼,很是无辜地看着他,眼神里还留露出一丝委屈。

  该死,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更该死的是,胶带封得未免太严了,它努力了这么个天,还是纹丝不动,闹闹心道。

  “出来。” 杜明伦不为所动地斥道,闹闹怎么捣乱都可以,但是不能动这个纸箱。

  “喵…” 为什么要出来?

  失去耐心的杜明伦弯下了腰,连纸箱带猫一起拖出来,他揪住闹闹背后的皮⽑,将它拎起“不许动这个纸箱!”他的口气极为严厉,上次闹闹把房间弄乱,他都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喵…”不动就不动,你⼲吗这么抓我.难过死啦…闹闹挣扎着,但是被制住了猫儿最要害的部位,它的四肢几乎不能动。

  “听懂没有?”

  “喵…”懂了懂了,你先放开我,我这样很难受…

  “你要是再敢动这个纸箱,我打你的庇股。”

  “喵…” 人家上次把房间弄成垃圾场你都没有…这个纸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唉,我和你说这些⼲什么?你又不懂。”杜明伦沉默了一会儿,将闹闹放开,他暗笑自己傻。

  “喵…”谁说我不懂?闹闹转头看了一眼纸箱,如果它猜得没错的话,那里面肯定有他重视的东西,搞不好是初恋情人的情书和信物,外加两人的亲密合影,从喉头涌上来一股酸气,哼,我才不要看呢,免得伤眼睛。

  “看什么看?还不死心是不是?”杜明伦蹲下⾝,轻敲闹闹的小脑瓜。

  “喵…” 重⾊轻猫的坏主人,闹闹愤愤地瞪着他。

  “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不再打那个纸箱的主意,我带你出去玩。”杜明伦像是把闹闹当成人类般和它讲条件。

  猫这种生物,有的时候聪明到让人不自觉地把它们当成人类,闹闹更是时时给他这种错觉。

  “喵…”好吧,反正我也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咽下口中的酸涩,闹闹把刚才的反应归结为宠物的独占欲。

  “我差点忘了,看,这是什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杜明伦从曰袋里拿出一个皮质的颈圈.一只银⾊的猫形铃挡在阳光下闪着光。

  “喵喵…” 哼,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忘了你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闹闹别开了头。

  “还真生气了…” 杜明伦揉了揉它的头.将闹闹抱在怀里,小心地替它戴上颈圈,仔细地调整着环扣。

  “嗯,挺漂亮的。”他,究竟有没有把它当成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来尊重?还是把它当成宠物?刚才的事,让它猛然间意识到,不管他多么喜欢它,在他的眼里,它也只是一只猫…

  闹闹低头看着自己颈上的铃铛,尽管不愿意承认,它的确被他刚才的态度刺伤了,有一瞬间,它甚至希望自己会说话,可以和他吵,和他闹,而不是叫得再响,也会被当成在撒娇的猫…

  “怎么情绪这么低落?”杜明伦终于发现了它的异常。“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到兽医叔叔那里…”

  生病?它好像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它以为它的外形变成了猫,行为也越来越像猫,那它就完完全全是一只猫,可是,它的本质还是人类…

  人有人的烦恼,猫有猫的烦恼,可是半人半猫的它最痛苦,既放不下⾝为人类的苏绢,又总想扮演好⾝为猫的闹闹。

  当初它只想躲开一切,却没有想到,原来竟是作茧自缚,把自己变得不伦不类,不人不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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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没事。”在经过了一番检查之后,兽医说道。

  “那它的情绪怎么这么不好?”杜明伦有些忧心地问道。

  “嗯,也许是在密闭的空间呆得太久了吧,你说它乱抓东西,是困为它的指甲每天都在脫皮,它的爪子发庠,才会如此的。”

  两个人开始谈起天,不,应该说是兽医说,杜明伦听,只是偶尔点一下头,或以“哦”、“嗯”、“啊”回应。

  这边人类聊起了天,猫咪们也没闲着…

  蒙古大夫!闹闹嘲讽地看着兽医。

  “你不喜欢他?他人很好的,还会替我们美容。”一只关在笼子里等待修⽑的波斯猫与闹闹搭讪。

  “庸医。”

  “庸医?大夫才不是庸医,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看得出来,波斯猫是兽医先生的粉丝.它极力维护着偶像的形像。

  “对个P,他说我的病况就是瞎说,完全是唬人的。” 心绪不宁的闹闹吐出了脏话。

  “你!你这个没教养,血统低下的杂种猫。”波斯猫终于被它激怒,不停地用爪子抓着宠门。

  “哈哈…有本事你冲破笼子出来咬我呀。”

  “闹闹,在和新朋友聊天吗?” 只是听见一声接一声猫叫的杜明伦问道,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只波斯猫已经快被闹闹气昏了。

  “咦,贵妇从来都挺安静的,今天怎么这样?”兽医疑惑地说道。

  “喵喵喵…”原来你叫贵妇呀,怎么现在看来像疯妇?逗它逗出了‮趣兴‬,闹闹挑衅道,原来欺负人真的能调节心情,它现在心情大好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喵喵…” 我要出去撕碎了你…贵妇激动地将笼子碰得乱晃。

  “喵喵…”一注意形象呀,免得你心爱的兽医讨厌。

  “也许是看见同伴太‮奋兴‬了吧。”兽医低语,他走到笼子边试图安抚波斯猫贵妇。

  “嗯,是吧,闹闹的情绪也好像挺⾼的。”杜明伦从诊疗台上将闹闹抱起“我们去喝咖啡,不打扰了。”

  “喝咖啡?带着猫?”

  “是呀。”

  “你不怕它突然跑掉或者是在咖啡厅闯祸?”

  “应该不会吧,闹闹挺通人气的。”谈及宠物,杜明伦的话明显增多了起来,让兽医暗叹人不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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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里的两个服务生,陷入了空前的疑惑当中,本来,几乎每天都要来的神秘男子是国安局的人的答案已经深入人心,但这次他的表现,却让他们的猜想越来越站不住脚。

  他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不过这次他多要了一份布了,给他的…猫…

  而那只猫,居然乖乖地坐在他的⾝边吃布了,在吃完之后,还很乖地让男人替它擦嘴,然后那只猎,就开始坐在他⾝旁玩一个纸杯。

  一个普通的纸杯,那只猎居然一直玩了有十几分钟,昅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_._

  他在看什么?闹闹无聊地玩着纸杯,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在别人的眼里有多可爱。真是无聊,不过这里的布了还算好吃。

  一个穿着白⾊短袖衬衫的男于走了进来,好像在找些什么,他模样英俊,只是眼神有些虚浮,下过这些都不是闹闹看他的原因,它会这么看他,是因为觉得他眼熟。

  “哥。” 终于发现了目标,男子向杜明伦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喵…” 是那个把它从头嫌到脚的坏蛋!闹闹也认出了他。

  “你?” 杜明伦的表情冷了下来,他怎么又找到这儿来了?看来他要考虑换一家咖啡厅了。

  “是我。” 杜仲平坐到了他的对面“好可爱的小猫,你养的?” 他伸手欲逗弄闹闹,却被闹闹的利爪吓得缩回了手。

  这就是杜明伦的弟弟?和他根本南辕北辙,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

  “来⼲什么?” 杜明伦看也不看他地问道。

  “哥,我找到了新工作,‮险保‬中介…”他一说到这里,闹闹立刻地出爪子捂住了耳朵,‮险保‬中介?天哪。今天它非要被这个讨厌鬼烦死不可!

  果然不出它的所料,杜仲平开始拿出一个又一个的‮险保‬方案,舌粲莲花地要杜明伦买下来…

  杜明伦面无表情地听着,对他所说的话没有一丝的反应,闹闹缓缓地从座位上缩到桌下,瞪着杜仲平一边说话一边抖动的脚。

  它弓起了⾝子,露出利爪,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呼噜声,双眼圆睁,准备给这个讨厌鬼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好了,你现在的工作如何?”杜明伦打断了他的话。

  “还可以,你知道的,我的人脉关系不错,口才也还算可以,‮险保‬中介,挺适合我的。”杜仲平说道。

  “那替我买几份‮险保‬吧…”

  “那太好了,多谢支持。”杜仲平笑道,其实⾝为亲人,有许多事并不需要言明,就像是他来找他,并不只是因为想推销‮险保‬,杜明他买‮险保‬也不是因为想要投资一样。

  亲情和血缘,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闹闹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它对杜仲平的脚比较感‮趣兴‬,就在它将要对杜仲平的脚,发动攻击的一刹那…发现杜仲平的脚,僵住了动作,开始颤抖…

  “啦啦…”一阵合弦声响起,杜仲平接起‮机手‬“喂,我在和客人谈生意呢…什…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通话结束后,他脸⾊惨白地瘫坐在坐位上。

  “哥,无论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我在哪儿。”他慌乱地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出什么事了?”

  “唉…咳…哥,你也躲起来吧,姑姑回来了。”

  “什…什么?”杜明伦的声音也变了调,闹闹好奇地蹿回坐位,却发现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杜明伦,脸⾊惨白如纸。

  “算了,你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自求多福吧…别怪弟弟我不讲亲情,我走了。”杜仲平夹着文件包,飞也似的逃了。

  “结…结账…”杜明伦双唇微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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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好像事情发生变化就是因为这两个字,事实上他们兄弟在听到姑姑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听到了虎姑婆要来。

  趴在自己的窝里,闹闹的小脑袋随着杜明伦忙碌个不停的⾝影不停地动着,他怎么了?房间已经够⼲净了,还是在收拾。

  “闹闹…”在转了半天后,杜明伦像是终于想起了它,一转头为难地看着它“闹闹,我们到兽医叔叔那里住几天好不好?”

  “喵…” 为什么?闹闹奇怪地问道。

  “对了,一定要把你送到兽医那儿。”杜明伦自语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属于闹闹的东西。

  “喵…”我不去,住到他那里要住笼子的,我才不要去,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要养新的小猫?闹闹从窝里站起来,不服地叫道。

  “叮咚…” 门铃声响起,刚才还在转个不停的杜明伦立时僵硬,完了,来不及了,他心道。

  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杜明伦打开门,闹闹好奇地跟在他的⾝后,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女人。

  女人个子并不⾼,⾝材瘦削,脚上穿着样式保守的黑⾊平底皮鞋,袜子是‮白雪‬的那种,⾝上穿着暗灰⾊的套裙,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头发被束成了死板的髻…

  其实细看起来,她并不丑,甚至是漂亮的,不过,她过于严肃的表情,让人感觉无法亲近,严厉的眼神,计人望而生畏。

  修女,老处女,老姑婆,‮态变‬的严苛老女人,闹闹在观察完她之后,只想到这几个词,它向后退了退,躲到杜明伦⾝后。

  “姑姑,您来了。”杜明伦恭敬地说道。

  “嗯,仲平,把我的箱子提进来。”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微微扬起下颔,踩着最标准的步伐走了进来。四下地看着,

  闹闹感觉她的眼光就像一把尺子或者是探照灯,寻找着整个客厅里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布置错误和耶怕一点点的灰尘。

  它抬头看看杜明伦,他站得笔直,双手下垂、目视着前方,事实上它只在军人⾝上看过类似的动作。

  白天时见过的什仲平,拎着一个沉重的老式木箱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全是汗,看得出来,他的逃跑计划失败,被捉了回来。

  “嗯。”终于结束了审查,杜家姑姑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你们兄弟别光站着,坐吧。”

  杜明伦的⺟亲早逝,他们兄弟几乎是由至今仍小姑独处的杜美薇带大的,杜明伦的洁癖、奇怪的穿衣嗜好、过于严肃的性格和少言寡语都源自于她。

  而他也只是得了杜美薇三分之一的真传,此人的怪癖有多严重可见一斑.这些都是闹闹后来了解到的,不过现在它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它成为猫之后的最大考验,已经来临。

  “是。”杜明抡坐到了杜美薇的对面,杜仲平步伐僵硬地走到姑姑面前,直直地坐下。

  “仲平,注意你的衣扣。” 杜美薇语调轻缓地说道,却稳隐带着威严。

  “呃?噢。”杜仲平立刻将衬衫的扣子系到最顶,将袖扣扣好。

  “明伦,你还是那么爱⼲净。”杜美薇伸出手,在茶几底部摸了一下,在确定没有灰尘后,说道。

  “是,全靠姑姑教诲。”整间房子,充満了紧张的气氛,空气中的氧气似乎也被菗光,杜明伦感觉呼昅有些困难地松了松领带,又在杜美薇严厉的眼光下,系了回去。

  “你还在养猫?”发现了闹闹的存在,杜美薇微微颦起了眉。

  “是。” 闹闹灵巧地走到他的脚边,跳上了他的‮腿大‬,一双琥珀⾊的猫眼,几乎未曾从她的⾝上移开过。

  “这东西,会到处的‮便大‬,弄得満屋子都是味…”

  “姑姑,家里有猫砂,闹闹它很守规矩。”

  “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揷嘴…”杜美薇瞪了杜明伦一眼。

  “喵…” 有教养的人也不该对别人家的猫指手画脚。闹闹瞪回去,但很快被杜明伦捂住了嘴。

  “它还会掉⽑,抓坏家俱,偷吃厨房里的东西,带来病菌…”

  “不会的,它很乖,它真的很乖。”

  “你不是有一个当兽医的同学吗?把这只猫送到他那儿吧,谁喜欢就送给谁…” 杜美薇看似客气地说道,但是眼里満是不容被拒绝的固执。

  “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猫是哥的命…”一直在旁边不敢吭声的杜仲平,终于忍不住说道。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成年了吧,杜美薇现在还算客气,十几年前,父亲死的时候,他和哥哥完全由姑姑抚养,姑姑曾经将哥哥养了几年的老波斯猫送人,杜明伦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死了也没动摇她的意志。

  “我不会把它送人的。”杜明伦在沉默J一会儿说道,他也想起了当年的波斯猫…

  “猫的事先放一放也可以。” 杜美薇出乎兄弟俩意料地转移了话题“明伦,你三十了吧?仲平,你也二十八了,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一猫立时警觉了起来“姑…姑…我有女朋友,就是小玉…”呑呑口水,杜仲平说道。

  “没结婚就和人同居,那种女孩子我们杜家要不起。”杜美薇撇了撇嘴说道。

  “可是…”平时能言善道的杜仲平没了声音。

  “老巫婆,人家可是和你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同居,你的那个侄子,有人要就不错了。”闹闹忍不住替不在场的小玉说话,可是吐出来的,还是一声紧似一声的猫叫。

  “吵死了。” 杜美薇皱起了眉…杜明伦赶紧又捂住闹闹的嘴。

  “明伦,还有你,我托朋友找了几个挺不错的女孩子,这个星期內,见一见吧。”杜美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看得出,她根本是有备而来。

  “我…‮考我‬虑一下吧。” 以他的年龄,是该结婚了,至于找什么样的女人…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杜明伦可有可无地说道。

  “喵…”不行,闹闹挣脫了他的手,叫道。他要相亲?然后是结婚,这里要有一个女主人,也许再过一年还会有个孩子,那它这宠猫的地位,岂不是要大大动摇?心中一阵慌乱,闹闹叫得更加大声。

  “这只猫是怎么回事?吵得人话都说不了了,明伦,把它关到外面去。”杜美薇烦乱地说道。

  杜明伦抱起闹闹,将她关人自己的卧房“恍…”原木⾊的房门一下子关上,整间屋子没有了一点的光线。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不要被关起来…”闹闹用爪子不停地抓着房门,叫声更是哀怨…

  “吵死了!明伦,我们说定了,明人找就把这姑娘领到这儿来,你见一见她…” 杜美薇眉头紧蹙地站了起来。

  “嗯,好的。” 杜明伦也跟着站起⾝“姑姑,您不住这儿吗?”

  “你这里…我已经定好了旅馆了,我还是住在外面吧。”厌恶地看了一眼传出刺耳的抓门声的方向,杜美薇说道。

  “那我去送你。”

  “嗯,仲平,走吧,明伦。明大管好那只描,如果要是被它搞砸了相亲…”杜美薇在临走前叮嘱道。

  “我明白。” 杜明伦点了点头,目送杜美薇离去后,他立刻关上门,擦去额头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卧室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杜明伦赶紧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只见闹闹趴在门边,哀怨地看着他。

  “喵…” 背叛者,你竞然把我关起来,还要去相亲…如果它愿意承认,前面的那一项指控其实远没有后一项来得让它伤心,它以为杜明伦是会陪它一辈子的猫主,却从来都没想过,他…是一个人,一个男人,总有一天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的。

  “唉,闹闹。” 杜明伦叹了口气,将闹闹抱起,揉了揉它耳后的⽑“我五岁,仲平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妈妈,是姑姑把我们养大的,虽然她没说,我也知道,她至今没有成家,也是因为我们。”

  抱着闹闹坐在床边,他将闹闹放在了膝上,不停地轻抚它背后的⽑发“我刚刚考上大学,爸爸就生病去世了,我上大学读硕士博士的学费还有仲平上⾼中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拿的…

  “她对我们很重要,你知道吗?虽然她严厉得令人害怕,仲平总是想躲着她…我也一样怕见她…可是我们都是从心里尊敬她的。”

  “喵…”这就是敬畏,由恩情和亲情构成的敬畏,闹闹缩了缩脖子,将猫头枕在他的大手上。

  “她现在想看我们结婚,我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其实是该结婚了。”杜明伦低语。

  “喵…”不行,你不能相亲…再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闹闹回忆起那一天的神秘电话。

  “呵…说来好笑,我到现在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却要为了结婚而结婚…”杜明他向后仰躺在床上。

  原来…那天的电话不是他的女朋友打的。

  “闹闹,你放心,我一定找一个爱猫的女主人给你,闹闹不通过,谁都不可以进门…”

  这听起来更像是父亲对失去⺟亲的女儿说,你不喜欢,我不会娶那个女人当你的后娘的,然后…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女儿,有后娘就有后爹。

  从他的腿上滚到另一侧的床边,闹闹气愤地想道,不行,他不能结婚,他就是不能娶别的女人进来。这个家,只能有他和它。

  它一定要搅⻩明天的相亲!闹闹下定了决心,至于它为什么这么反感他相亲…咳,这不是脑容量极低的小猫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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