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梦:恍如隔世
未来,
如果失去蓝天,
我会许下心愿,
即使相爱也不要太缠绵。
“你醒了,那我们走吧。”大妈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越是这么自然越让我觉得不安。我隐隐约约觉得,这里绝对不是我所熟知的地方。她并没有多余的话,转⾝带路。我从小就是个胆大的孩子,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没什么了不得的,所以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儿也从不慌乱。也许正我的超乎寻常的冷静让我显得格格不入。但是,我的沉静在这里却是那么的自然。我静静的跟在她的⾝后,这一低头不要紧,平时冷静惯了的我却惊出了一⾝冷汗。原来自己的脚步根本就没有迈开,而是随着自己的意识,就可以任意移动。在看看周围其他的人也是同样。我怀疑这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于是狠狠用右手掐了一下左胳膊,感触如此实真,并且有着实真的疼痛。
我失去了询问的勇气,开始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建筑与我以往所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睁大眼睛再仔细看看,我发现了一个刚才被我忽略的问题。所有的建筑之上我并没有看到蓝⾊的天空之类的,也没有看到其他的空间或状态,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封闭的,隔绝的地方。
越是仔细观察,重新审视这个地方,我就越发现了奇怪的事,这里的建筑并不是静止的伫立在那里的,而是在你不知不觉间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位移。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任何晃动,但是却真实真实的移动了。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思考危机,用我以往的知识和想象根本不能解释眼前的状况,除非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摸抚着冰冷而滑光的墙壁,我却不得不面对这根本就不是梦的现实。
在现实世界中,我虽然有时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但我仍然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有着普通的但却十分疼爱自己的父⺟,有着普通的从小学一路顺风读到大学并且平安毕业的经历,有着一份普通而平淡的教师工作。而且,我要说的这句话要是在平时别人一定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原本住在地球!
是的,我住在地球,有蓝蓝的天(虽然随着空气质量下降有时并不是那么蓝),白白的云,绿油油的草地(我注意到了,在这里我没有发现任何绿⾊植物的迹象),熙攘的城市和平静的乡村。以往那些熟悉的景象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另外一个星球。而眼前我正处在一个说不出有多么神奇的地方。
没有太阳,没有任何明显的外部照明设备却并不昏暗。我猜想这里应该没有昼夜之分。因为光线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丝毫的变化。看似有限的空间,却能随着自己的意志无限拓展。街道两旁也是店铺林立,然而一点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说是文字还不如说是一些奇特的符号更为妥帖。
有句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不再费神的胡思乱想,而是冷静的接受现实。现实是我的工作是…跳舞。原来无论是任何地方,歌舞和艺术都是不能消亡的。而且,在我的记忆中,自己好像从小就不通音律,对舞蹈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不,简直应该说是笨的可以。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用心存任何担心。换好了银光闪闪的服装,和其他一些陌生的舞女一同来到了一个应该算是舞台的地方。大巨的半圆型建筑通体透明,并且悬浮在空中透露出神秘的光芒。跟随着自己的意识,很快就和其他舞伴们来到了半圆形的央中位置,看客们(我觉得在这里用这个词更能体现我的心境)参差不齐的悬浮于四周。
没发现乐器,也没发现扬声器之类的东西,随着我们⾝体的起伏摆动,四周开始弥漫着灵动的音乐声。我自己都开始迷醉在这天籁之音中。很快,一切都结束了。舞台凭空消失,看客纷纷散去。我开始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先前的那个大妈刚刚好在这是出现在我眼前。什么也没有说开始在前面走,我别无选择的跟在后面。
“那个…大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一下。
“哦?天天,你怎么…说话了?你真能听到我说话?”大妈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
“啊!我能听懂你说的话啊!我也会说话。”我确定这个世界的语言和地球上是一样一样的。而且她一定是把我错认成了那个叫做天天的女子。
“那,那我们回家吧!”大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一定是和这个魔幻世界里的叫天天的女子十分相像,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还好,我就暂时伪装成她吧。不然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我好像暂时不具备立独生存的能力。
终于来到了她口中的“家”穿过弯曲百转的走廊,走廊两侧有许多扇紧锁的门。每个门上都绘制着不同的图案或符号。我猜想可能是这里的文字。进了其中的门上绘着流行形符号的门。开门后我被眼前热闹的景象所震惊。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家人,当然都是什么关系现在也弄不明白。
一个正在忙忙碌碌的转悠的大叔,看起来一副很忙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一架应该说在我看来是很先进的婴儿车自动在空中来回转动摇晃。几个年轻人在一个操作台前自顾自的不停忙碌着。我在心中暗自猜测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一个女孩的一句话让我再次惊讶的合不拢嘴。
“哥,嫂子回来了。”女孩并没有停止手头的工作,头也不抬地说。
直觉告诉我,她口中的嫂子就是我。可是不论是在我所熟悉的地球还是在陌生的这里,我并没有结过婚的记忆。我猜想最有可能的是我与她嫂子容貌相似,被大妈误领了回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个年轻人,寻找她口中的“哥”
“哦。”轻轻的一句哦,根本就没有要停下工作,抬头看我或是理我的意思。是他吗?他就是我在这个充満光怪陆离的世界的丈夫吗?看背影很⾼很匀称,听声音应该是相当年轻。
看来这一定是一个自顾自的冷漠家庭,也好,这样让我少了许多负担。我径自走进了一个房间,凭感觉应该是属于我的房间,房间布置的还算正常。至少有一张我现在梦寐以求的床一样的东西。我和衣躺了上去,此刻,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去想。就想睡一觉,希望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再次醒来依旧是这里。睡梦中我觉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我的⾝旁沉沉睡去。虽然我睡的很深,但依然能感觉得到。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浑⾝没有力气。并且睡在那个人⾝旁是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当我起来时发现根本什么人都没有,紧张地低头看看了看自己的服衣,还好,和昨晚入睡前一样。一定是这混乱的陌生的景象弄得自己神经过度紧张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
走出房间,一切仍和我入睡前一样。似乎时间在这里是停滞的。空间的任意拓展和时间的停滞不前弄得我脑袋很疼。我揉了揉太阳⽳,尽量适应这种感觉。
最先注意到我的仍然是称我为嫂子的女孩。“醒啦?嫂子。”她似乎对我并不陌生,就像每天都这样打招呼一样。
“哦,那个,我能⼲点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闲在旁边无所事事。
一句普通的话如同惊天炸雷,听到我的话后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想我一定问了一个在她听来很白痴的问题。这里应该和地球上是一样的,也是儿媳妇洗服衣做饭啊。哎,这个规矩怎么不改改呢。
我来到了厨房,这里的设备让我惊叹,真是超豪华阵容。各种各样我见所未见的奇形怪状的做饭工具静静的呆在那里等待我去操纵。但是,我好像记得我只会打开煤气灶为自己做个鸡蛋炒饭。面对这个明星级别的厨房,我开始无处下手,又不好意思跑出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
算了,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试试吧。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当主妇的天赋,原来这里的工具都是靠意识来支配的。我正在想着怎样生火,火苗就在银锅下窜了出来,吓了我一跳。剩下的我无师自通,随着锅碗瓢盆上下翻飞,叮叮当当,我的早餐顺利完成了。摆好餐桌,我奋兴的跑到房间里。
“那个,可以开饭了。”看着大家惊奇的表情,我又把语调自动降了八调。
很快,大家都恢复了以往的镇定,来回转悠的大叔终于肯停了下来,首先步入餐厅,随后是正在打扫卫生的大妈。在操作台前的“老公”终于肯停下手里的永远也忙不完的活,转过⾝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被称之为我丈夫的人,充満了好奇。除了一张年轻的美男面孔略带有一些疲惫,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我在他眼里竟然像空气一样!他懒得抬头看我一眼,从我⾝边擦肩而过。唔?忽略我,原来这里的婚姻也会经历n年之庠。人类,真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生物。
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显得很轻松,仿佛是一天最难得的休息时间。互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我看着气氛良好,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妈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咱家啊!”我沮丧的想起了一个以前觉得很好笑,现在觉得很悲哀的一个笑话。一位驾驶员夜间行驶时突发事故,紧急中他跳伞降落,当他全安着陆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位老太太,他忘了自己穿着奇特的航空服,向老太太打听:“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太太抖抖索索的惊恐的看着他:“这,这里是地球!”我现在真的好想遇到这样可爱的老太太,告诉我这里的大范围名称。
眼看着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这家人一定以为我精神出⽑病了。好在这里虽然奇异,但还并不恐怖。先凑合着过吧。吃完饭后“小姑”和我一起收拾了餐桌。我忽然想到昨天看到的婴儿,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升起。以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个家庭,那么,那个小宝宝最有可能是…我的!心里不愿意承认也罢,但这是最合理的猜想。
“那个,小姑…”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恩。嫂子,你怎么能说话了,真神奇。⼲嘛?”估计先前的女主人一定不会说话。
“那个小宝宝,是我的?”不过这话我自己听着都有些奇怪。
“是啊!嫂子,你怎么了?”她果然很纳闷的看着我。
“哦,没什么,没什么。”凭空多了一个冷漠的老公和一群奇特的家人不说,竟然连孩子都有了。可真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已万事具备。我拼命地扑棱扑棱脑袋,尝试着说服它暂且消化,接受。
我想自己在这个奇异的地方,应该算得上是一名很好的主妇。每天为家人两餐,洗服衣,照顾那个陌生的宝宝,去奇怪的舞场上班。你还真别说,循环往复好长时间过去后,我已经渐渐熟悉了并且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忙忙碌碌的躺到床上就会沉沉睡去。唯一奇怪的是,每晚我都会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边一定有另外一个人。有几次试图挣扎着醒过来,但是都失败了。第二天早晨,依旧只是空空如也的房间。
老公从来不和我说话,也从不正视我。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省掉了我好些负担。不过偶尔为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有些悲哀。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婚姻又到了这样一个份上,凄惨哉…一定是生无可恋了才失踪的吧。